若婕站在餐厅外,透过玻璃窗她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柳慕帆和辛琼琳两人谈笑风生、卿卿我我的画画。
辛琼琳还大胆的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前,摆明了是想挑逗柳慕帆。
她难以置信眼前这讽刺的画面不是肥皂剧上演的桥段,而是自己的真实人生。且这种事竟会发生在她刚刚结婚,也才刚发现自己毫无保留、全心全意爱上他的时候。
婚后她已下定决心,要竭尽所能扮演好柳太太的角色,可是那通匿名电话却让她尝到伤心欲绝的痛楚。
她的爱情才刚刚萌芽,她也付出所有的热情与情感,为何命运要这样玩弄她呢?原来外遇和三角关系不是编剧所瞎编、造成高潮迭起的剧情,而是真的会在现实人生中上演。
若婕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尽可能的控制住脾气,如果她够泼辣,肯定会冲上前大吵大闹一番,但是她没有,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看着他们推翻她原本快乐、宁静的心情。
她缓缓地移动步伐,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许哭泣,但是不争气的泪水却像决堤般潸潸而落。每一滴泪水都是痛彻心扉,撞击着她脆弱的心房。
她觉得自己彷佛即将窒息,在那一瞬间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若婕拖着疲惫不堪的步伐慢慢回到家,她将自己关在房间中。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必须理清这一切。她该静静地等待他回来,她有权质问他,她有权知道答案,他应该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终于挨到他回家的时刻。
“玛莉亚说你今天没下去用餐,是不是身体不舒眼;”柳慕帆走到她的身旁问道。
若婕抿紧下唇不发一语,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她不断地重复演练着开场白,但是面对他的温柔,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她没吭声,他觉得有几分纳闷,又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全身都不舒服。”她没好气的嚷着。
男人可真是虚伪的动物,人前人后表里不一,下午才和辛琼琳谈笑风生,这会回到家又立刻戴上一张关心的面孔来敷衍自己,难道他真的以为地那么愚蠢,可以任凭他玩弄于股掌间吗?
柳慕帆侧着脸看见她一副怒气高涨的模样,敢情自己又得罪她不成,还是她又哪一根筋不对劲在闹别扭?
“要我带你去看医生吗?”他放柔声音再一次问她。
他以为她真的笨得跟猪头一样吗?难道他略施一下温柔的计谋,她就会善罢甘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他胡作非为,那他恐怕看错她于若婕了,她不断在心里咕哝着。
“我是你合法的妻子对不对?”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怨气,她决定打破沉默。
“从来就没有人认为你是冒牌的新娘啊!”他实在猜不透这小妮子哪来的怒气。
“我是不是有权知道你和我之间的一些事情?”她尽量控制自己满腔的不满,让声音听来较平稳些。
“嗯!”他再度点点头,对于她询问的话题仍旧是一头雾水。
“你和辛琼琳暗通曲款对不对?”她鼓起勇气直说出口。
“你跟踪我?”柳慕帆怒不可遏的吼叫。
原本他以为若婕和一般女孩不同,没想到还是没啥两佯,既爱吃醋又乱发脾气,现在竟也学会吃饱没事调查他的行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佯装成胜利者的姿态,骄傲的抬起下巴。但是内心却犹如被千刀万剐般,如果他们真的背着她陈仓暗渡,教她该如何是好呢?
“是谁教你这么做的,你居然跟踪我,你该不会也请了徵信社调查我的平日作息吧?”
“如果你是坦荡荡的,何必害怕我真的请征信社调查你。”面对他的怒气,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将—下午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
“天啊!我还以为我娶了一位善解人意、温柔贤淑的女人当妻子,没想到我还是高估你了。”他生气的眯着眼睛警告她,“跟踪是一种卑鄙的行为,我不希望你再有一次这样的举动,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他抓住她的手腕严厉的警告她。
“哼!”她用力的甩开他的手,“谁需要你大发慈悲的高抬贵手,就算我请徽信社调查你的行为那又如何?今天我是你的妻子,是柳太太,就有资格干涉这一切。”
“那你也未免干涉太多了。”他凌厉深沉的低吼着。
“若是你怕我干涉,那就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她气忿的道。
“我不想跟你吵架,但我更不准许你浪费时间调查我的行踪,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痛恨那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和被监视的不自由感。”
“我并没有请微信社调查你的行踪,那是我无意间恰巧碰见的。”她为自己辩解,不愿被他误会。
他嗤之以鼻,完全不相信她的话,“那也未免太刚好了,为什么我没有这种运气刚好碰见比尔盖兹呢?”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是那么不相信我的人格,那你何不多多注意自己的行为呢?别在大庭广众之下丢我的脸。”
若捷怒不可遏的吼回去,明明是他做错事,他还一迳把错误往自己的身上推。
“我丢你的脸?我哪里丢你的睑了?”他一头雾水,要不是她有那种朋友,他也不用看她的面子去看辛琼琳发浪。
“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难道不怕别人的闲言闲浯?”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气急败坏的嚷道。
“你为什么不干脆承认,你不是早就对她心存好感吗?”
“我有说过这种话?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走进餐厅询问我们的谈话内容呢?反正你都已经大费周章的找到我们约会的地点,何不大方的听听我们在说些什么?”
“我才不想听你们说那些龌龊的字眼,更不想知道你们有多低级。”她忍不住低咒。
为何爱情总教人沮丧呢?当自己已经无法自拔爱上他的同时,他为何要做出那些令她伤痛欲绝的事情?
难道他不知道这会使得她受伤吗?难道他不知道这会令她心痛吗?若婕强忍住即将溃堤的泪水,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懦弱无能的模样。
“在你没有洞悉真相时,请不要断章取义、妄下断语。”
她发狂的情绪令他烦躁不已,他实在不想再跟无理取闹的她争执下去,且因为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就算他努力澄清自己与辛琼琳之间的关系,她也未必听得进去。
若婕颓然地垂下头,鼓起勇气想要再探查究竟。
“你们上床了对不对?”她不晓得该不该问这个问题,但是她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亲密程度是不是已经背叛了她。
“你在胡说什么?”柳慕帆暴跳如雷的大吼着,亏她有这么丰富的想像力,居然能从餐厅的那一幕联想到上宾馆约会,这实在太荒谬了。
女人这个令他发抂的名词。如果可以,他还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她的头脑里到底都装什么怪物,为什么会有这么愚不可及的想法。
“你们上床了对不对?”她再一次重申这个问题。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收起你该死的疑心病,不准再用质疑的眼神望着我。”
“敢做敢当,为何你不大方的承认呢?”
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在淌血,她死心塌地深爱的男人竟然和她的朋友联手背叛她。
柳慕帆眯着眼睛打量她,他觉得她肯定是被忿怒冲昏头才会在此胡言乱语。
“没有的事你要我怎么承认呢?”他无力的摊摊手,究竟该如何让她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如果若婕说的是真的,在结婚当天他就抵抗不了辛琼琳热情的邀约,现在有机会怎么可能让到手的艳福溜走呢?
“我真后悔当上这个令我蒙羞的柳太太,而且我对你的敢做不敢当感到既可悲又可耻。”她大肆的批评他的所作所为。
对于柳慕帆她真的心寒至极,她后悔自己轻易的爱上他,如果能将付出的感情全都一并收回那该有多好。
“你不要无理取闹得太过份,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发誓她若是再胡说八道瞎扯一通,他难保自己能再控制情绪。
“我容忍你的出轨也是有限度的。”她不甘示弱的反唇相稽。
“你最好别再逾越权限。”他恶狠狠地瞪视着她。
她才不会被他的虚言恫吓所吓倒,“难道我这个柳太太没有资格过问你的出轨行为?”
“在要盘问我事情之前,你最好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而且我也不认为你有资格干涉我的私生活。”他气忿的疾言厉色大声嚷道。
“我没有资格吗?”她抬起下巴,目光如炬的瞪视着他。
“我劝你最好别太入戏,因为你只是我花三千万请来的临时演员,我有权制止你所有不合理的行为,更何况我是请你来扮温柔贤淑的总裁夫人,不是疑神疑鬼、无理取闹的柳太太。”
话甫出口柳慕帆就后悔了,他想不到在怒意的驱使之下,自己竟口无遮拦说了那么过份的话。
若婕的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潸然滑落,她既心痛又难堪的转过身背对着他。
“那麻烦请你下次慎选外遇对象,别挑我的朋友或同学下手,为我留下一点点的……尊严。”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想不到自己在他的心中只是可笑且可悲的临时演员,亏她还如此入戏的把他当成生命中的挚爱。
“我收回刚才那些话。”他十分抱歉的说。
“不!你不用收回刚才的话,”她转过身对着他说:“不是你的错,是我演得太入戏,竟然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只是一个演员而已,我的职责就是演完这场戏,所以我有什么资格干涉你的行为呢?我没有资格啊!”
他按住她的双肩,她泪眼婆娑的模样令他心疼不已,他实在无意伤害她。
“我为自己的那番话道歉……”
“不!”她立即打断他的话,“你何须道歉呢?你有资格拥有任何一个女人,即使是辛琼琳,因为在你的心中我只是演员,演完这场戏就该走人……”
“够了、够了!我受够这些愚蠢的言语。”
柳慕帆激动的推开她,冲出房间重重地甩上门。他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他需要宁静的地方理清自己紊乱的情绪,再继续面对她,他肯定会发疯。
若婕跌坐在床沿,她可以听到那巨大的关门声后,不一会接着响起的是刺耳的引擎声。
他就这样恼羞成怒的一走了之,继续在外寻欢作乐抑或找个新欢倾诉心中郁闷的情绪,那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该如何呢?
◎ ◎ ◎ ◎
彤云的小套房里只见一地零乱的啤酒罐,若婕跌坐在地板上喃喃自语。
楚菱抢走她手中的啤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这样借酒浇愁呢?”
“他跟人家……上床了。”若婕气急败坏的嚷道。
彤云和楚菱异口同声的问:“谁是人家?”
“就是辛琼琳嘛!”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呢?你亲眼捉奸在床,还是你目睹他们翻云覆雨、共赴巫山?”楚菱瞪大眼睛问她。
“没有……都没有。”若婕哽咽的回答她的问题。
“那没有的话,你怎么断定他们有染呢?”彤云追根究底的想知道她的消息来源。
“我接到一通匿名电话,电话里头的人告诉我,慕帆和辛琼琳正在餐厅约会……”若婕可怜兮兮的啜泣着道。
“所以你就跟去了?”彤云说。
“那你有没有进去餐厅里听他们在说些什么?”楚菱立即迫问。
“没有。”若婕难过的摇摇头,“当时我伤心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去偷听他们的谈话,我直接回家了。”
“笨蛋!”楚菱忍不住低咒,“你回家做什么?你应该继续跟踪到底。捉奸这种事是要有真凭实据,不能光凭自己的想像而断定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们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否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可能一起用餐?而且电影情节不都这么演,先是上餐厅接着就上宾馆?”若婕振振有辞的坚持己见。
楚菱无奈的瞪了她一眼,“于大小姐,你这不叫第六感而是疑神疑鬼,单是一幕用餐画面,你就可以直接联想到共赴巫山,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吧?”
“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柳慕帆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为何你们要这样处处为他辩解?”若婕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无精打彩的瘫在沙发上。
“喂!”彤云立即辩解,“柳慕帆没给我们任何的好处,只是你的推论太过于荒谬,就因为一通匿名的电话?你怎么不想想看是谁会那么无聊通风报信呢?而且整件事说起来有些蹊跷,非常的古怪。”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若婕搔搔头很认真的说:“可是我质问他是不是和辛琼琳有染,他也没有正面否认。”
“敢问你是如何盘问?”楚菱双手奴腰,好整以暇看她到底怎么质问丈夫。
若婕一边描述自己的态度,一边学着柳慕帆剑拔弩张的姿态。
她的叙述让楚菱和彤云感到既荒谬又可笑,没想到她们的好朋友居然会有如此愚蠢的举动。
楚菱拍着额头,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天啊!你居然直截了当的问他,而且还用这么没大脑的台词。”
若婕一脸疑惑,“我这样问他有错吗?”
“当然有错。你又没有确切的证据.怎么可以随便质问他呢?”彤云说。
楚菱也凑上前教训几句,“我看他真是好脾气,要是有人这样怀疑我的人格,胆敢质问我那些不入流的话,我铁定会把他吊起来毒打,来个满清十大酷刑伺候。”
“有这么严重吗?”若婕一脸无辜,经她们一分析,发觉自己好像真的做得太过份了。
“这当然很严重,小姐,你就算是没有当过人家的老婆,起码在电视上也会看过这种角色。”楚菱觉得她没救了。
“我……我……就算我真的误会他了,他也不该对我说那种话,说我是他花三千万请来的临时演员。我那么爱他,他这句话真的伤到我的心。”若婕愈说愈是难过,克制不了内心澎湃的情绪,脸上又滑下两行情泪。
“他这句是真的太过份了。”彤云也为她打抱不平。
“总而言之,现在绝对不是你伤心哭泣的时候,你应该要赶快回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情况真的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再陪你借酒浇愁。”楚菱好言劝她别如此意气用事。
“在我要回去之前,先拿杯酒来壮壮胆好吗?”若婕压根儿就没有打道回府的勇气,要是她真的诬指他和辛琼琳陈仓暗渡,他肯定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已经没酒了。”彤云没好气的说。
楚菱则由厨房里拿出两瓶酒,“剩下米酒头和香槟,你选哪一种?”
“当然是香摈啦!”若婕走向前拿起香槟用力摇晃。
“我还以为你会选择米酒头呢,那才吻合你苦酒满杯的心情啊!”楚菱打趣着她。
“要庆祝失恋的情绪,麻烦请高抬贵脚移驾到阳台去,我可没有多余的体力再清扫房间。”彤云叮咛着。
若婕和楚菱识相的走到阳台上,两个女孩起闹的摇晃着手中的香槟,彤云则躲到墙边免得又沾了一身酒味。
这时楼下一辆黑色的宾士车引起彤云的注意力,她立即叫她们前来观看。
“看,那个男人又出现了。”彤云趴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景象。
若婕和楚菱同时凑上前想探个究竟。
“那个男人是谁?”若婕看得一头雾水。
“就是在香港专拍三级片的邱鲁能,他现在在我们这栋大楼包二奶哦!”彤云说明他的来历。
“邱鲁能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是性无能,彤云,你替我拿一下酒瓶,我想看清楚他的庐山真面目。”若婕好奇的想弯下身体看清楚楼下的人,以为手中的酒瓶已递给彤云便松开手。
彤云趴在阳台上还抽不出手接过酒瓶,便看它如自由落体般迅速的落下。
三个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接踵而至的是听到楼下传来巨大的声音,一道男子的惨叫声划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