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透过玻璃窗洒满一室,若婕独自待在房间内踱着步,望着那床被子发呆。
她满脸无奈地掀起棉被,看见床单上的血迹更觉得懊恼。
这时恰巧有人推门而入,若婕错愕的抬起头定眼一看,是玛莉亚。
“有事吗?”她呐呐的开口,不晓得该放下手中的棉被还是……
“少爷要我来整理房间。”玛莉亚强忍住笑意。
若婕很想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是床上的异物显得太过于突兀了!
最后她还是放下棉被,“以后我会自己整理房间。”
“好的。”玛莉亚和善的点点头。
若婕慢慢地走离床沿,她觉得万分尴尬,谁都知道他们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残留的证据太过于明显了。
“你可以顺便帮我换上新的床单吗?”她的双手不安的环抱在胸前,尽量佯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可以。少爷要您下楼用餐,所有的人都在等您。”
“哦!”若婕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注视她,看见她正专心整理房间,便悻悻地走下楼。
的确,每个人都在等她吃饭,她赶紧加快脚步走向餐桌,拉开椅子坐下。
柳翰德放下手中的报纸,慈祥的望着她。
“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家。”他微笑地说道。
若婕觑觑的轻语,“谢谢。”
“你的额头怎么会受伤呢?”柳翰德发现她的额头和下巴都有淤伤。
“没事。”她一脸无辜的望向柳慕帆,向他发出求救信号,因为她怎么也没有勇气说出伤是怎么来的,那肯定会笑掉他们的大牙。
可是柳慕帆却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完全不理会她的暗示,迳自吃着早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你老实说出来没有关系,在这个家里绝对不容许有暴力事件存在,慕帆是不是真的上演驯妻记,把你揍成这个样子?”柳翰德激动的站起身。
若婕欲言又止,但看柳慕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可真不是普通的吝啬,连替她解个围都不肯。
她语带报复的说:“其实慕帆并没有教训我,他只是不小心推我去撞到墙角而已。”
“这么说这小子真的打你!”柳翰德闻言怒气冲冲,目光如炬的瞅住柳慕帆。
柳慕帆听到若婕的说词一脸错愕,立即矢口否认。
“我没有动手打人,那是她不小心跌倒才会这样,完全不干我的事。”
“叔叔,这一切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爱吃醋、爱生气,才会惹得幕帆如此忿怒,您别怪他。”若婕楚楚可怜的道,眼中隐约闪烁着泪光。
柳翰德见状叹了一口气,“若婕才过门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你要我如何向于家交代呢?”
柳慕帆不快的拉着若婕的手,“你跟我回房间,我们把话说清楚。”
若婕尾随在后跟着他走到二楼,一进房间他就把她压在门板上,她本能的用手护住自己的脸。
“不要打我,我会喊救命的。”看见他那怒不可遏的神情,她真怕他会动手打人。
“我从不动手打女人,而且我也没有暴力倾向,我只要你回答为什么要在叔叔面前说那些话。”他用手压着门板限制住她,不让她有任何挣脱的机会。
若婕这才偷偷地吁了口气。
“以牙还牙。”她骄傲的抬起下巴,神气的说。
柳慕帆听到这句话,立即回想起他们之前所结下的梁子。
“你是因为上次赵仲凯的事情,所以今早故意复仇?”他想起上回自己在赵仲凯面前胡说八道瞎办一堆,吓得赵仲凯二话不说匆匆离开。
“这只是其中之一。”她低下头钻出他的臂弯,“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刻起,你便用谎言蒙蔽事情的真相。”
“譬如?”他万万没想到她记恨的功力如此一流,看来他是高估女人的度量了。
“你一直在欺骗我,我根本就没有喝醉跟你……反正我就是没有在你的面前大跳艳舞,也没有跟你发生任何关系,对不对?”她十分认真的盯着他。
“没错,我们之前是不曾发生任何事情,但是我们昨天让它发生了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真相呢?”
“我不知道你对这种事情一点概念都没有。”她的清纯一直让他有点意外,也让他产生莫名的感情。
“你让我在玛莉亚的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而且谁都知道我们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她一脸懊恼的坐在床沿。
“拜托,你是我的老婆,做这种事是天经地义,玛莉亚才不会像你这么无聊胡思乱想。”
柳慕帆哑然失笑的摇着头,很难想像她的脑袋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若婕听到他那一句老婆,忽然有一股甜蜜的滋味涌上心头,她嘟着双唇撒娇着。
“因为别人都没有像我们这样留下证据啊!”她轻轻叹口气,觉得自己连最起码的一丝尊严都没有。
“你一大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为了想争辩这件事?”
“不单纯只为了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她咕哝着。
“哪一件事?”他不记得自己有得罪她那么多地方,现在她竟一一算起旧帐,看来她不仅很会记仇,而且计较的功力更是不容小觑。
“就是我喝醉的那天啊!我那时为什么会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还有你为什么要说那些扭曲事实的谎言呢?”
“这么久的事情你还提它做什么呢?”柳慕帆尽量采取迂回政策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若是公布正确答案,可能会笑掉她的大牙。
“如果你不从实招来,我就向叔叔说你昨晚不仅上演驯妻记,还把我打得遍体鳞伤,因为他们可不会相信这些伤口是我自己弄来的。”她理直气壮指着额头上的伤口威胁他。
“你恩将仇报,昨晚还不晓得谁一头栽进浴缸中,一边跳着水上芭蕾,一边大喊救命。”
“你的奚落不会影响我的决定,何况现在大家都站在我这边,我想叔叔他老人家应该不会袖手旁观才对。”
柳慕帆自忖着,他知道若是自己一天不说出事实就没有好日子可以过,因为这小妮子绝对会使出浑身解数逼自己招供。
“我说,可是你不准笑。”他警告着她。
“我绝对不会笑。”她一再的提出保证,“可是你不能再说谎骗我,我受够了那些无聊的慌言。”
柳慕帆巨细靡遗的诉说着两人惊险万分的邂逅过程,继而他这位天之骄子如何纡尊降贵的伺候她这位女酒鬼,而她却有眼不识泰山的将他的胸膛当成垃圾桶。
若婕强忍笑意,万万没想到酒醉的自己居然会闯出那么多的乌龙事件来。
“说我小家子气,你自己也大方不到哪儿去啊!”若婕看到他满脸委屈的表情,再想到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她再也克制不了笑意,放声大笑。
“我说过不准笑,而且也没有那么好笑啊!”柳慕帆恼羞成怒的将地推倒在床上,双手不断地在她身上搔痒。
“别搔我痒,我不笑总成了吧!”她笑得花枝乱颤,上气不接下气。
“除非你投降,发誓不再胡乱捣蛋。”这下换他鼓着腮帮子满脸不悦。
“好,我发誓。”趁他让她坐正之际,她拿起枕头掷在他的身上,“发你的大头誓啦!”
“你完蛋了!”他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手,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床上。
她瞪大眼睛望着他,“我要去吃饭了。”
他的手温柔的拨开她前额的发丝,将吻落在她的眉间、颊边、唇瓣,在她的耳畔呢喃着。
“这时候别说那么杀风景的话,我要你心甘情的愿成为我的俘虏,不让你有任何反抗的理由。”
◎ ◎ ◎ ◎
日瓦西餐厅中,柳慕帆向侍者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咖啡,继而好整以暇的盯着辛琼琳。他的脸上挂着一抹不屑的表情,若不是看在若婕的份上,他才不想来这里浪费时间。
辛琼琳的脸上有着娇媚的笑容,她刻意挑选了一件黑色的低胸洋装,让丝绒的贴身洋装完全展现出自己玲珑有致、丰满的身材。
“辛小姐有什么事何不开门见山的说出来呢?”柳慕帆轻啜一口咖啡,迳自由口袋里掏出香烟。
辛琼琳见状立即趋向前为他点烟,刻意让自己半裸的酥胸以此动作更有呼之欲出之感。
“其实你应该感受得到才对。”她用娇滴滴的声音说,同时起身换到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什么事?”他冷漠的问道。
“我对你有好感。”她坦荡荡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同时右手的手指在他的胸前游移着。
他以鄙夷的眼神望着她,“我是有妇之夫,如果你的记忆还够清楚的话,我亲爱的老婆还是你的同学呢!”
“那又如何,你又不是不能离婚,而且于若婕根本就不适合当你的妻子。”她抽回手,免得待会被他挥下,十分难堪。
“适不适合轮不到你来决定,而且我也没有打算和她离婚。若婕是你的同学,你这么做未免太无耻!”柳慕帆不留情的批评她的行为。
“是我的同学又如何?当爱情来的时候,一切阻力都不算什么。”辛琼琳听闻他的批判仍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我想你看上的应该不是爱情,而是柳家的财产和权势吧!”他真替若婕感到可悲,居然会有如此恬不知耻的同学,看来她的学生生涯一定过得不怎么愉快。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介意,我不想否认自已对你的感觉,我不介意当小的,而且我一定比于若婕更适合你。”
她在桌下的脚大胆的磨蹭着他的小腿,一脸狐媚的冲着他微笑。
柳慕帆不动声色的移开自己的腿,“你由哪一点看出来若婕不适合我?”
辛琼琳得意的坐直身体,她终于逮到机会大爆于若婕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看来他是对自己动心了。
“谁都知道于若婕是个不折不扣的笨女人,她既愚蠢又无知,且骄傲、自大、不明事理,这种满是缺点的女人你能忍受吗?”
他可以由她的语气中明白这全是女人该死的嫉妒心作祟。
“我已经够聪明了,没必要再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女人。再说,就算她真有那么多的缺点,但是起码我是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包容她所有的一切。”他轻吐一个烟圈说。
辛琼琳听了有点不是滋味,但是她对于自己的魅力有相当的自信心,再加上她使用这一招向来无往不利,这次理应也该如此。
“你才不是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你可别被她清纯的外表所欺骗了,难道你不晓得她曾经相亲过五十次?你一定不知道吧?她绝对没有勇气告诉你这些丑陋不堪的往事。”她洋洋得意的说道,这可是她无意间听来的。
“我是不晓得她的往事有多么丑陋,但是我知道她曾经相亲五十一次,而我还替她搞砸了一次,”
柳慕帆的一席话在辛琼琳的耳中听来十分不好受,她显得有几分尴尬与惊讶,但是她好不容易才搭上这条大鱼,可不会因为这一点挫折就打退堂鼓,否则这就太不符合她做人的原则了。
“言归正传,你不觉得你应该更需要一位温柔、体面、识大体的老婆吗?”她仍旧不厌其烦的明示自己的优点。
“你在毛遂自荐?”慕帆听到她这番话显得有些咋舌,想不到现今的女人已经前卫到令他不敢恭维,而他的小娇妻却还羞怯到那种程度,真是不能比较啊!
“如果我说是呢?我从来就不想隐藏自己的感觉。我对你有好感,甚至对你—见钟情,我不想放弃任何可以接近你的机会。”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尴尬吗?更何况若婕她是你的朋友,抢朋友的老公是一件不道德的事。”他弹弹手中的烟蒂。
“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所谓道德感可言,何况于若睫并不是我的朋友,她会发喜帖给我,还不是想要乘机炫耀自己嫁了位有钱的老公。”辛琼琳不觉咬牙切齿,想不到于若婕也会有这种飞来鸿福。
“她发喜帖的动机我不是很清楚,我唯一知道的是你这种举动很无聊。在朋友的婚礼上找寻猎物,这个手段不是很高明。”他不落痕迹的教训她。
“拒绝内心的欲望是件可悲的事情。”她尽量替自己找台阶下。
“对不起,我想你是选错卖弄风骚的对象。而且,你似乎也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在我的眼底你除了是若婕的朋友之外,和一般路人没有分别。”
辛琼琳一脸惨白,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仅阴沟里翻船,还弄得面子显些挂不住。
“想不到一向乏人间津的于若婕居然曾有这么大的本领驯服你这位大帅哥,有空我得向她讨教一下媚功,看她是有何天大的本领,能让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忿忿不平,一副酸溜溜的口吻。
“在此之前你何不检视自己的魅力,先拿面镜子照照自己的尊容究竟有多骇人。”他用可悲至极的眼神鄙视她。
“谢谢你的忠告。”她气得浑身发颤,但是碍于面子她还是尽可能维持形象不随便发飙。
“不客气,下次别忘了慎选外遇的对象,有些男人你招惹不起。”
“我也在此提醒你,注意自身的安危,我可不希望在社会版上看到你的头条新闻。”她悻悻然地冷嘲热讽。
“那你铁定会失望了,我只会出现在各大财经版上。”他站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又提出忠告,“下次你若是想找猎物下手,千万别选在婚礼上,毕竟新婚夫妇都有蜜月期,去俱乐部可能会有比较大的胜算。”
话毕,他捻熄手中的香烟,拿起西装头也不回的走出餐厅,徒留辛琼琳忿忿不平的坐在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