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莉在学校门口,已经足足等了一个钟头。看看表,快六点了。
她看不见海澄的车和人影。平时,他四点左右就来了。
今天,雅莉最后一天考试,放学后,她要和诗歌班的同学练歌,他和海澄约好了五点。
六点十五分校门都关了,她打了几个电话,餐厅的人说雅各他们已走了,杜家的人说海澄没有回家。她打电话给雅各,雅各说他今天根本没有见过海澄,他当然不在狄家。雅莉只好坐的士回家去!
回家后,她也没有发脾气,她心里想,海澄难得失约一次,由他吧!
她不断打电话给海澄,直至十一时,她上床睡觉为止,还找不到海澄。
第二天,雅各和西敏他们在那间餐店聚会。那儿,是他们第三个家。
老板跟他们的感情,就像老朋友。老板走过来:“怎幺今天不见了海澄?”
“他今天没有来!”雅各回答。
“有一位小姐打电话找他?”
“是吗?”雅各站起来,“我来听!”
雅各走到柜面,拿起电话筒:“喂,我是雅各,请问那位?”
“哥哥!”雅莉叫着,“海澄又没有来接我放学!他在吗?”
“早上见过他,下课的时候,他说有事,先走了,他没有跟我们到这儿来!”雅各想一下,“他会不会开车去接你!”
“不会的,他要来,早就来了。他偶然迟到,也不会超过十分钟,而且一定有原因!”
“你现在还在学校?”
“唔!我等得腿都麻了!”
“不要再等了,我来接你吧!啊!不行,还有二十分钟我要去练回力球,老师在等我,雅莉,你等一下!”雅各走回桌子去,他把两手按在桌面上问,“谁肯帮个忙?”
“我!”西敏毫不考虑,“我是最清闲的人了,要我做点什幺?”
“去接雅莉下课。像昨天一样,海澄又失约了,雅莉等得好烦。”
“我立刻就去!”西敏把车匙掏出来,匆匆出门去了。
开车到学校,果然看见雅莉孤零零的,捧着书本靠在学校大门口。西敏跳下车,走过去替雅莉接过手中的书:“让你等久了,腿痛不痛?”
“不痛,只是有点麻!”
西敏为雅莉开了车门,雅莉上了车,他把书放在车后厢,然后回到驾驶座上。
“饿不饿?”西敏一边开车一边问。
“饿!我十二点半吃中饭的!”
“我先陪你去吃些点心!”
“吃点心的时间过去了,而且,我希望快一点回家!”
“好吧!我送你回去。”
“海澄一连两天下课后都先走?”
“是的!他说有点事。”
“有什幺事?”雅莉关心地问,“他有麻烦?”
“不像有麻烦,他气色很好,大概是一些家事,别担心,他没有事的!”
“他不来接我,也应该跟哥哥说一声!”
“他可能太匆忙!”
“不知道他明天会不会接我?天天在街上等,总不大好。”雅莉虽然没有大吵大闹,但是也有一点不开心。
“明天我一定会找着海澄问个清楚明白,看他发生了什幺事。如果他真的没有空,那幺,我来接你,好不好?”
“麻烦你代我问问海澄,我只是担心他。如果你没有空,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会坐巴士回家去的。”
“我闲得发慌,况且接你放学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不过,一切还留待明天决定,也许明天海澄有空。”
“你说得不错!”
第二天,西敏特别提早回学校,因为他要守住海澄。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海澄才回来。
“喂!西敏!”他春风满面地叫,西敏不说话,先让他泊好车。
海澄由车上走下来,一双圆圆的眼睛透着光彩,他拍一下西敏的肩膀:“等我?有事吗?咦!好象不大开心,你的美芝怎样了?”
“提过去了的事情太没有意思。其实,我和美芝一开始就注定失败,性格不同!”西敏看了看海澄,“你好几天没有和我们一起去吃茶了,在忙些什幺?”
海澄抚一下发脚,怎幺说好呢?本来,他有了女朋友,应该告诉大家。无奈,谁都知道他和雅莉要好,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变了心,移情于高依芙,第一个难交代的是狄雅各,他一定会很生气。
“最近是无事忙!”他很快便找到借口,“一个世兄由外国回来,爸爸和妈妈硬要我陪他到处玩玩。”
“转性了,对父母那幺孝顺。”
“也不是完全为了他们,我和那世兄自小是好朋友,大家有一份难忘的童年感情,”海澄立刻加上一句,“他不会在这儿逗留很久的,最多住一两个月。”
海澄心里想,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什幺好办法都会给他想出来。
“你家里有事,我们是不会怪你的,其实,哪一个人没有私事?不过,就算你有很重要的事,你不能去接雅莉,也应该告诉她一声,一连两天,她都在学校门口等你!”
“雅莉?”海澄作状地拍一下头,“噢!天,我忙疯了!”
“她下课后,一直等你到太阳下山,一个女孩子,黄昏站在冷清清的校门外,万一遇上了坏人,会吃亏的!”
“对!我真该死!”
“用不着过份自责,”西敏摇头笑一下,“不过,你今天下课后,一定要先去送了雅莉回家,才去陪你的世兄。”
“这……”海澄为难了,他不知道有多迷依芙,恨不得一下了课就飞去见她。要他去接雅莉,他一千个不愿意,如果雅莉把他缠回家里去,他就不能见依芙了。
“喂!你会去接雅莉吧?”
“你为什幺这样紧张了?”
“当然啦!昨天是我代你接雅莉回家的,你不去,那我……”
“西敏!”海澄紧搭着西敏的肩膀,“我们算不算好朋友?”
“当然!”
“你不是很喜欢雅莉?”
“以前是真的,不过,她已经是你的女朋友,我对她,已经死心了。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你问这些干什幺?”
“我想你帮我和雅莉一个忙!”
“什幺事?”
“你暂时帮个忙,替我接送雅莉,直至我世兄离开香港为止。”
“我倒无所谓,接送一下也没有什幺大不了,不过,雅莉未必喜欢我接送她,因为,你是她的男朋友,我不是!”
“这……”海澄皱起眉头,他真后悔惹上了雅莉,“好吧!等会儿你下了课去接她,告诉她我会给她电话,向她解释一切。西敏,帮我这一次,我会永远感激你!”
“小意思,何必说得那幺严重?”西敏终于答应了,“你一定要给雅莉电话!”
“知道啦!”海澄松了一口气。
总算摆脱了雅莉吧!
雅莉下课走出校门,走了几步,就看见西敏的跑车,她走过去,西敏也下了车:“今天怎幺又是你?”
“怪不得海澄没有来接你,原来他小时候一个好朋友由外国回来了,他要陪他到处玩玩。不过,他的朋友也不会逗留太久,而且,海澄会打电话向你解释!”西敏开了车门,“上车吧!”
“好吧!”雅莉很委屈的样子,换了美芝,一定会大吵大闹。
当天晚上,海澄果然打了一个电话给雅莉,几句甜言蜜语,他便把雅莉哄骗得贴贴服服,完全不怀疑海澄。
艾妃仍然被胡国威关在房间里,胡国威每一个星期来看她一次,总是问:“想通了没有,肯不肯乖乖地听话,和那小子断绝来往?”
艾妃一看见胡国威就生气,想起雅各就痛心。“你杀死我吧,我不想活了!”
“贱骨头!”胡国威掉头走出去。
艾妃想念雅各,好几次想托阿雯打个电话给雅各,通知他,她平安。艾妃知道,阿雯侍候了艾妃不少时候,她是肯帮艾妃这个忙的,无奈她根本没有机会和阿雯说话,阿胜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
这天,出乎意料之外,送饭来给艾妃吃的,只有阿雯一个人。
艾妃很高兴了,连忙拉着阿雯的手问:“为什幺今天只有你一个人?”
“阿胜要送饭去医院。”
“去医院?谁进了医院?”艾妃很好奇,忙着追问。
“昨天傍晚,老爷又被那姓马的袭击。”
“老爷受了重伤,进了医院?”
“不,我听见老爷说的,当时子弹打中了老爷的汽车,于是汽车便撞向路旁的一棵大树,司机阿广当场毙命,阿力头穿了,老爷最好运,只不过扭伤了腰和擦损了皮肤。阿彪受伤最严重,老爷敷药后,已经出院,阿力要留院一个星期,阿彪不知道会不会就此昏迷不醒。”阿雯压低声音。
“胡国威真够运,马大海这几年,袭击过他十几次,他每次都死不掉。”
“不过老爷已经怕得要死。在新保镖未请到之前,他不敢离家半步。”阿雯想了一会儿,“每次都伤人,这次连阿广都死了,我奇怪老爷为什幺不报警!”
“他不能报警,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个有头有面的人,他能够有今天,可不容易;如果他报警,把马大海翻出来,就等于揭开他的底牌,他不能让上流社会的人,知道他的过去;所以,他宁愿冒生命危险。”
“小姐,你一直不肯告诉我,老爷过去到底是干什幺的?”
“假如你肯替我办一件事,我愿意把胡国威过去的事全部告诉你!”
“小姐,你叫我做什幺都可以。”
“这件事要冒点险的,你考虑清楚。”
“我知道,是给你那位男朋友送消息!”
“阿雯,你真聪明。”艾妃十分兴奋,“你答应了?”
“我答应!”阿雯不断点头,“小姐,我已经应承你做任何的事,你把老爷和那马大海的事告诉我!”
“好吧!你听着!”艾妃一面吃午餐一面说,“其实,胡国威和马大海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也不大清楚,一来,那时候我还小;而另一方面,妈咪还没有嫁给胡国威。一切的事都是由妈咪告诉我的。那时候,我也像你一样好奇,常常追问妈咪,为什幺一直有人对付爸爸?妈咪被缠怕了,后来才告诉我的。最初,因为我年纪小,不大明白,现在我当然都清楚了。”
“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清楚什幺?”
“很久以前,胡国威和马大海,是结拜的好兄弟,听说他们歃血为盟,发誓同生死、共富贵。他们一起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终于真的富贵了。不过,马大海在最后一次‘发达’时,失了手,为了不想坐牢,他逃到外地去,他走前把他的妻子,唔——他的妻子叫——金花,马大海把二十岁的金花交给胡国威照顾。妈咪对我说,那叫金花的马太太,是一个十分漂亮的乡下姑娘,胡国威最初是真的照顾她,不到一个月,他就污辱了金花。当时,金花已经有了身孕,因为极力反抗,她被胡国威奸污之后,竟然小产,流血过多,死了。后来马大海回来,知道这件事,十分悲痛,他发誓要替妻儿报仇。胡国威知道他不好惹,带着钱逃到南洋,几年后,他变了大富翁。他以为事隔几年,马大海一定忘记往事的;于是,他又回来了。后来,他认识了我妈咪,于是,我妈咪就做了胡家太太。”
“听说马大海环境也不错!”
“当然不错!听胡国威说,他养了很多打手!不过那些打手,除了对胡国威,从不做坏事,马大海也开始做正当生意,是个合法商人!”
“不知道马大海有没有再结婚?”
“没有!如果他再结婚,如果他已忘记金花,他就不会不放过胡国威。”
“其实,老爷是应该到外国避一下,这几年,差不多每年都出事几次。”
“胡国威去过了,他去泰国,马大海买泰国杀手杀他。他去菲律宾,还不是枪林弹雨?就算去日本,一样被人袭击。”
“这件事,怎幺了?”
“不会了结。要不是马大海杀死胡国威,就是马大海被胡国威杀死。”
“真可怕!”
“幸而马大海恩怨分明,从来没有伤害我们,你根本不用担心!”
“但是阿广、阿彪、阿力……”
“你以为他们就没有对付过马大海,胡国威请他们回来,不是当老太爷的。”艾妃吃完饭,她一面抹嘴一面问:“怎样?你还有疑问吗?”
“本来……”阿雯欲言又止,“我实在说不出口!”
“到底是什幺事?”
“你本来是老爷的女儿,可是……”
“这些事不要提了,说起来叫人心痛。”艾妃无限痛心地摇着头,“你到底肯不肯替我办事,阿雯?”
“肯,答应过的一定做。”
“你替我打一个电话给狄少爷,狄雅各少爷,你告诉他,我家里有事,我暂时不能见他。不过,我很好,请他不用担心。”艾妃想了一下说,“告诉他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请他等我,你都记得住吗?”
“我记性一向不好,我连他姓什幺,我立刻就忘记了。”阿雯搔了搔头,“小姐,你写一张纸,把那位少爷的名字,电话号码,你要告诉他什幺全写下来。”
“好的!我用一张小纸条写下来。”艾妃写满了一张小字条,她把字条折好,交给阿雯,“别忘记告诉他,我想念他!”
“字条一定要放进安全的地方,不能放进我的围裙里。”
“是的,你今天进来的时间很久了,他们或许会疑心。”
“幸而我送饭进来的时候,老爷一吃完饭就回房间里睡午觉。”
“但是这儿全部是他的人,你记着,打电话要到工人房打;不过,就算在工人房打电话,也要万分小心,有人会打小报告立功!”
“我知道!字条放哪儿?”
“放在餐巾盒内,用餐巾盖着它,没有人会想到餐巾盘内有东西。”
“但是餐巾是湿的,岂非把字条弄湿?”
“每一个人都会像你这样想,所以最安全!”艾妃拉下一小包纸巾,用胶纸包住字条,“餐巾压上去,也不会把字条弄湿!”
“还是小姐够聪明!”
“快出去吧!时间太久,他们会疑心!”
阿雯捧着餐盘出去,轻轻脚步,由楼上走到楼下,刚要穿过客厅,突然有人叫住她:“阿雯!”
“啊!”她吓了一跳,再听到的又是一声阿雯。那声音不是胡国威吗?她吓得几乎把手中的餐盘拋在地上。
“阿雯,你聋了?”胡国威大喝一声。
“是,老爷!”阿雯走过去,看见胡国威坐在一张高背椅上,他瞪着阿雯。
“把餐盘放在桌上。”
阿雯战战兢兢的,把餐盘放下了。
“你今天在小姐的房里一个多钟头,你们谈论了些什幺?”
“没说什幺,小姐胃口不好,不想吃东西,所以把时间拖慢了!”
“把你的裙子、围裙的口袋全翻出来。”阿雯照办了。
“我要搜身,”胡国威在阿雯身上乱摸,然后一手推开她,“滚开!”
他又去翻餐盘,很快,他把字条翻出来。
他看了一遍,冷笑:“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替小姐传消息!”
“老爷,我……”
“我第一次警告你!”胡国威??啪啪的打了阿雯两个巴掌,“如果你再敢替小姐办事,我就打断你两条腿,把你两只耳朵割下来,听见了没有?啊!”
“老爷,我……”阿雯捧住火辣辣的双颊,“我不敢了!”
“哼!滚出去。”
阿雯风卷似的跑了。胡国威在四脚餐巾银盒之下,把一个小型偷听器拿出来。
他咬着牙,发出了一阵阴笑。
星期日,吃过晚饭,伟烈带月媚到“的士高”跳舞消遣。
如今,除了流行的柔姿舞,又流行复古的摇摇舞。月媚对这些疯狂热舞,兴趣不大,不过,为了伟烈喜欢,她一直很用心学。
两个人跳得腿麻口干,她们拖着手回到座位上,伟烈大口大口喝酒。
月媚也在喝橙汁,突然她望住前面的视线,停了、定了、呆了!
“月媚,你在看什幺?”
“唔!”月媚放下杯,“我好象看见海澄,那边,你看远一点,在那边僻角处的一张桌上,和我们离好远。”
“你怎会看见的?我一直都见不到他们,”舞池内那些跳舞的人,阻挡了伟烈的视线。
“我喝橙汁的时候,眼看着他们由门口进来,然后坐在那张桌上。”
“多少人?”
“两个!”
“他的世兄一定走了,他立刻抽空陪雅莉玩,他对雅莉算不错!”
“我看,不是吧!”
“啊!月媚,我终于也看到了,他站起来跳舞,他的确是海澄,但是那女的……”伟烈揉了揉眼睛,“我有没有看错?她一点也不像雅莉!”
“他们一进门我就见到了,她不是雅莉。雅莉头发短短的,从来不打扮,她的身材也比那位小姐娇小。”
“她是谁?”
“我怎会知道呢?也许是亲戚。”
“我看清楚了,这女人,没有雅莉漂亮,但是身材……哗!标准肉弹型。”
“她的样子虽然不大漂亮,但是眼睛颇迷人,而且……而且……”
“而且眉梢眼角满是春意,很风情,是不是?海澄就是喜欢这种女人!”
“小雅莉怎幺办?”
“伤心!啊!我现在明白了,什幺要陪伴由外国来的世兄,原来是跟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混上,我过去教训他!”
“伟烈,”月媚用力捉住他的手臂,“你不能这样做!”
“为什幺不能?他拋弃雅莉,他对不起雅莉,雅莉是我们的小妹妹,我怎能让海澄欺负她?”
“这件事,我们当然不能不理,不过,这件事不应该由你理。”
“为什幺?雅莉叫我伟烈哥的!”
“我知道。不过,你脾气不好,容易冲动,你跑过去,那幺一吵闹,好事未做成,反而把事情弄糟了!”
“你说的话也对,我真想揍海澄一顿,他伤害了一颗纯洁的小心灵,该死嘛!对!我想起来了,我立刻打电话通知雅各,叫雅各立刻来,他一看雅各就怕得要死!”
“不要告诉雅各,雅各为了艾妃的事,已经够苦的了。你没有看见他近来瘦了,不要再让他操心雅莉的事!”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雅莉还在痴痴地等海澄,你想她做傻瓜?”
“这件事,应该交由西敏去办。你不要烦嘛!听我把原因说出来:第一,西敏脾气好,叫他和海澄谈判,不会出事;第二,西敏一向对雅莉很关心,他会管这事。”月媚缓缓地说:“我们立刻就离去,不要让海澄看见我们,省得他难堪。”
伟烈是个急性子的人,他们离开“的士高”,便立刻去找西敏。
西敏早就上床休息。伟烈走进他的卧室,把他由床上拉起来。
月媚想禁止他的,夜了嘛,伟烈坚持,月媚只好在客厅等他。
西敏由床上坐起,揉揉眼睛,看见伟烈,很奇怪:“你不是去了跳舞吗?”
“是啊,可是我们发现了一件事,非要跑来告诉你不可!”
“什幺事?”西敏由床上下来,“到楼下喝杯果汁。”
“不,你不要动!”伟烈把他推回床上,“月媚在楼下,她在一起不方便!”
“这件事不能告诉月媚?”
“不,是怕她埋怨我牛脾气。”伟烈坐在他身边,“你猜我们刚才碰到什幺人?”
“谁?”
“海澄!”
“哈!我还以为是谁呢?”西敏笑起来,“海澄我们天天见到,他又不是石油王子。”
“我们不是在学校碰到他,是在‘的士高’!他在跳舞,你知道吗?”
“他陪他的世兄上‘的士高’跳舞,也不是什幺大不了的事情!”
“问题是,和他一起的并非男人,而是个女人,那女人不是他世见吧?”
“啊!”西敏不以为然,“海澄答应过的,他的世见一走,他立刻会去陪雅莉,今天是星期日,陪雅莉跳跳舞,应该!”
“如果是雅莉,我来找你干什幺?”
“伟烈,到底发生了什幺事,你吞吞吐吐地闹了半晚!”
“你这样烦干什幺?”伟烈站起来,“渴死人,你应该在房间设个冰箱!”
“我困嘛!”李西敏伸手按开了对讲机,“珍姑,送两瓶冻啤酒上来,给客厅那位小姐送一杯果汁。”
“喂!有冰淇淋最好!”伟烈抢着叫。
“还有,珍姑,把那桶菲律宾雪糕拿上来,啊!先送一盘给那位小姐。”
“你对女人真细心。”
“你把月媚拋在楼下算什幺?”
“唏!哪来的珍姑,以前没听过!”
“妈咪新请的管家,她说爹地有一个管家,我们也应该有!”西敏打了一个呵欠,“伟烈,明天我有早课,快把刚才的话说清楚好不好?”
“海澄并不是和雅莉去跳舞!”
西敏皱了皱眉:“她是谁?”
“天知道她是谁?月媚怕事,又怕海澄难堪,她拉着我便走。如果不是有月媚,我早就走过去质问海澄。”
“不要想得太坏,也许又是世交,海澄的父母喜欢交际应酬,朋友多。”
“是不是世交我不知道,不过,他们两个很亲热,海澄对她的态度,不像对雅莉!”
“他们怎样了?”西敏急着问。
“两个人跳贴面舞,海澄用两只手揽住她的腰。她呢,一忽儿抚海澄的发脚,一忽儿搔海澄的脖子!”
“那不像是普通朋友!”西敏睡意全消,他接过管家递来的啤酒,一连喝了几口,“海澄已经有了雅莉,他不能对那个女人那幺亲热。”
“就是嘛!”伟烈又是啤酒又是雪糕,“雅莉知道会很伤心!”
“事情未弄清楚之前,不能让雅莉知道,记住,谁也不要泄漏风声。”西敏连吃冰淇淋的心情也没有,他为雅莉不安!
“我们今晚赶来,就是要把事情弄清楚,你明天好好跟海澄谈谈。他到底是喜欢那个女人还是雅莉?他不能一个人拖两个,他只能选择其一!”
“那个女人是怎样的?”
“是艾妃那一种型,不过,艾妃比她漂亮多了。但是也不能说她一无是处,她有一双不能算漂亮但是很有吸引力的眼睛。嘴巴大,牙齿整齐,笑起来很性感,她的身材迷死人,就是比艾妃矮一点,可是却比美芝高。”
“海澄梦想中的情人!”
“唔!正是!”
“我不管那女人有多少好处,总之,他选了雅莉,就没有资格爱别人!”
“你明天跟他说个明白。”
“你托人带个口信,明天第二节我在汽车里等他!”
“第二节你不是有课吗?”
“但是海澄没有课,我宁愿牺牲一课迁就他!”
“好吧!决定明天!”
“不要说明原因,否则海澄可能不会见我,他一向念头转得快!”
“我明白,你放心……”
海澄把头钻进西敏的汽车,嬉皮笑脸地问:“找我?”
“唔!”西敏木然点一下头。
“你第二节有课?”
“我难得缺一次课,上车吧!”
海澄耸耸肩,上了车。
西敏飞快把车开出去,一直远离学校。
“喂!西敏,去哪儿?第三节我还要上课的!”海澄越看越不对劲,抗议起来。
“不必担心,我会依时送你回去!”
“可是……”
西敏一直没有说话,专心开车。
西敏的性格一向是柔和的,他对任何人都带着点笑容;虽然他不是一天嘴不停地说话,他并不很外向;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铁黑着脸,沉默得叫人害怕!
“西敏,你……”
吱的一声,西敏终于在一个僻静的避车处停了车。他打开车门,走出去。
海澄呆在车里。
“你出来!”西敏的声音不算大。
海澄第一次那幺怕他,不敢反抗,只有乖乖地听话。
西敏靠在路旁一棵树上,他交抱着双手问:“我们是好朋友吗?”
“当然是!”海澄心里疑惑,西敏这小子发神经病。
“你不会对我说假话吧?”
“我们认识那幺久了,我的为人怎样,你应该知道。我承认,有时我会对人撒撒谎,不过我们是好朋友,亲如兄弟,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们!”
“昨天晚上有人看见你在‘的士高’跳舞,是不是?”
“这,啊……”海澄搜索枯肠,真是的,话该从何说起?
“你单独和一个女人去跳舞?”
“那……我……”
“你们的态度很亲热!”
西敏步步紧迫:“她是谁?”
西敏的突然令海澄手足无措,如果是平时的西敏,跟他嘻嘻哈哈,胡扯乱诌就拖过去了,可是今天,要过他这一关显然不容易。
“说话啊!”西敏大喝一声,海澄被那幺一吼,竟然跳了起来。
“她……她是我青梅竹马、童年时候的好朋友,也是世交,她爸爸是高爵士。”海澄补充说,“她刚由外国回来的。”
“她跟你那位世兄是兄妹吗?”
“不是,她由瑞士回来。”
“总要走的!老朋友回来,应该尽地主之谊招呼人家,我错怪你了!”西敏的态度温和了,“不过,我仍然觉得你不应该和她太亲热,因为你有了雅莉。”
“噢!是的!”海澄深幸已经过关。
“以后你和那位小姐去游玩,别忘了带雅莉,你很久没有陪雅莉了,她很寂寞!”
“上夜总会,一个男孩子带两个女孩子?会不会有点……”
“你可以多请一个男伴,比如雅各,他反正闲着没事。”
“雅各?不……”
“为什幺?”
“没……”海澄不断摇着头,“没事!”
“从此之后,你不要再和那位小姐单独出外了,知道吗?那位小姐叫什幺名字?”
“高依芙。”
“时候不早,我送你回学校。”西敏上车之后突然说,“你今天应该去接雅莉!”
“不行吧!高依芙也是世交,我要陪她玩几天,你暂时帮个忙!”
“不必了,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反正,你和高依芙出外,要带着雅莉的。你接了雅莉,再去找高依芙岂不更好?”
“那……”海澄皱起了眉,“西敏,我真的不明白,我世兄来时你肯帮忙,我世妹来了,为什幺不可以再帮几天。”
“那还不简单?雅莉不会吃你世兄的醋,可是,高依芙就不同了!”
“唉!”这简直要海澄的命。和高依芙拍拖,带着雅莉,高依芙不吃醋才怪;而且雅莉虽然是天真,可是,她也不会看不出他和依芙的感情?
“你还呆着干什幺,上车吧,第三节的课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
瞒不住了,摊牌吧!跟谁说真话都难,雅各知道了不杀了他才怪,伟烈也不会放过他。西敏一向斯文,他不打架的,甚至和人家吵架的事情也少,告诉他,求他帮忙。
“西敏,我有些心事,想告诉你!”这一次,轮到他靠在树干上。
“不上第三节了?我倒没有损失,我第三节没有课!”
“我知道,我不会为了我的事,要你为我连失两课。”
“到底什幺事?”西敏关上车门。
“西敏,我知道你一向喜欢白雪公主型的女孩子,雅莉就是这种女孩子。”
“我知道。不过,雅莉是你的女朋友。”
“我喜欢哪一类女孩子你不知道吗?”海澄咪起眼,看了看天,“我喜欢年轻,但成熟、性感、有女人味的女孩子!坦白说,雅莉根本不适合我。”
“但是,你和她很亲密,每一个人,都知道你是她的男朋友。”
“那是一种错觉,因为我常常去狄家,和雅各兄妹最接近;所以,大家以为我已经爱上雅莉。”海澄耸一下肩。
“错觉?”西敏扬一下眉毛,“你们的感情,到底达到何种程度?”
“兄妹!”
“兄妹手拖着手!搀着腰,甚至亲吻?海澄,你不小了吧?”
“我承认,我承认!”海澄猛点着头,“我和雅莉接近的机会太多,同时雅莉对我好,她很喜欢我!”
“知道了,就该善待她!”
“我和她个性不合,她太纯真,太……平淡。当然,她是很漂亮的,可是没有成熟感。我和她在一起,不会有结果,也不会幸福。西敏,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雅莉,我愿意把雅莉让给你,你们才相配!”
“你是什幺意思?”西敏面色变了。
“男女相处,要互相适合!”
“你想我做你的接班人,你把雅莉当皮球,你找到新的,把旧的踢过来;或者把雅莉当礼物,可以送来送去!”
“西敏,你要清楚一点,我和雅莉是清白的,我没占你便宜,没叫你接收垃圾!”
“我不是为了自己,如果雅莉是垃圾,只要我爱她,我仍然爱她,我是为了雅莉,为了雅莉而痛心!”
“我没有伤害她,她没有什幺损失!”
“你伤害了她的弱小心灵,她还小,你这样说不要就把她拋弃,她受不了!”
“所以,我希望你能安慰她!”
“办不到!那是你和雅莉的事;而且,雅莉喜欢的是你,谁也不能代替!”西敏指住他,“我不会容许你欺负雅莉。”
“我该怎幺办?”海澄很苦恼。
“你和高依芙在一起,也不过一两个星期,分手回到雅莉的身边!”
“不能!”海澄用手掩住脸,“爱上一个人,用不着等年年月月,一天就够了!”
“你敢辜负雅莉,我就打你!”
“我不爱雅莉,你打我,我也不会爱她,我从未爱过她,以前、现在、将来!”
“蓬”的一声,西敏一拳打在海澄的脸上。
“啊!”海澄倒退几步,他既惊慌又奇怪,西敏怎幺变了,恶得像只老虎。
“答应我离开高依芙!”
“不!”
“蓬”的又是一拳。“我不能让任何人损害雅莉,她是那样天真无邪。海澄,想着雅莉的好处吧,不要令她伤心!”
“我只爱高依芙,对不起!两者之间,我永远选依芙。没有她,我没有生存的意义。原谅我,西敏!”海澄用两只手捧往脸,他想不到西敏的拳头那幺狠。
“还手啊,你也可以打我,不要再让我打你。只要你不伤害雅莉,和她长相厮守,你可以把我毒打一顿!”
“办不到,我从未爱过她,我不会爱她,我爱高依芙,告诉雅莉,放心吧!”
“蓬!蓬!蓬!”一连串环拳,西敏把海澄打倒在地上。他喘着气,指住海澄问:“最后说一次,你到底要不要雅莉?”
“不要!”海澄忍住了痛,但是,一点也不让步,“你打我,我不还手,因为是我错了,我对不起雅莉,但我不会改变初衷,爱情,不会是盲目的!”
“好,好!”西敏颤着声音,他突然上了车,呼的一声把汽车开走了。
海澄缓缓在地上爬起来,西敏打了他,又拋下他不顾,海澄没有怪他。
看样子,西敏活了二十年,从未生过那幺大的气,气得连打了人,把朋友拋下,大概都忘记了。
海澄自己知道,他不应该在寂寞的时候,利用雅莉,浪费时间,现在又拋下雅莉。他实在很对不起雅莉。
他更明白,雅各会为此事而憎恨他,西敏的态度,刚才已表现了,伟烈也不会原谅他;此后,他不会再受“四剑侠”欢迎。
不过,他并没有后悔选中了高依芙,他愿意为高依芙牺牲一切。
他等他的梦中情人,已经等了好久了,现在人来了,他怎能放走她?
他爱依芙,他只要有依芙就够了。
当然,他还是希望雅各、西敏和伟烈能够谅解他,毕竟,他们感情浓厚。
他发觉面颊很烫,大概那张英俊的脸,被打肿了,这样子怎能上学?告诉同学,被自己的好朋友打伤,总不大好。
他缓缓地走,走过学校才截到一部出租车,他毫不犹豫,便说出了依芙的地址。
到高家,依芙刚起床,穿著睡袍在卧室看报纸。
她听见海澄来了,佣人还吞吞吐吐地说海澄受了伤,她报纸一拋,立刻跑下楼。
“海澄!”她边跑下楼梯边叫,“你没事吧?海澄!”
海澄站起来,迎过去,依芙看见他那眼睛又红又肿,她吓了一惊:“发生了什幺事?谁打你?”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事,小意思,甚至根本不痛!”
“不痛才怪呢!”依芙既担心,又心痛,她对管家说,“有什幺办法可以消肿?”
“最安全的方法是请医生,小姐。”
“给医生看看,”依芙柔声说:“敷点药,很快会好!”
“我不想看医生,只不过有点红肿,嘴角流了一点血,小意思!”
“杜少爷,生牛肉、熟鸡蛋也可以消肿的,要不要试一下?”
“好吗?”依芙轻抚他的脸问。
海澄点一下头。
“你去准备吧!”依芙挥一下手。
佣人出去了,依芙问:“告诉我,发生了什幺事,你和人家打架了?”
“我给人打了几拳,但是没有还手。”
“为什幺不还手?怕打不过他?”
“不!只是我觉得自己理亏,我不好意思回手打他!”
“你做错了事?”
“可以这样说!”
“那到底是什幺事,你应该告诉我,你知道我好担心!”
“我告诉你,你可不要生气!”海澄怯怯地偷看她一眼。
“和我有关的?”
海澄点一下头。
“那我更加要知道。”
“答应我不生气,不要赶我走!”
“好!我答应你。”
于是,海澄把他和雅莉之间的事,西敏怎样打他,全告诉了依芙。
依芙听完海澄的话,鼻子一酸,眼眶全透红了。
“依芙,你不开心?”海澄急着问。
“我不是不开心,是心里难过,你为了我,心甘情愿被朋友打,他把你打成这样……”依芙无限怜惜地轻抚他浮肿的下颚,“他太过分了。”
“西敏是个好人,你不要怪他!”海澄握着她的手,吻着,“是我不好,依芙,你会因为雅莉的事而生气吗?”
“不会!”依芙摇着头,“你为我已经牺牲够大了。”
“依芙,你真好,谢谢!”海澄垂下了头,轻叹一口气。
“很痛吗?”
“不!”海澄锁起了眉头,“我只是为了失去三个朋友而可惜!”
“不要伤感,”依芙用两只手绕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柔情似水地说,“你还有我,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
“打令!”海澄软玉温香抱满怀,依芙已把他迷住了。
星期日,雅莉和几个同学去看电影。
她们到得早,每个人手上都是拿着一些零食:牛肉干、朱古力、POPCRON,甚至有人在吃冰条。
几个女孩子,吱吱喳喳,没头没尾的,一会儿说学校的老师生了个女儿,又说今天的天气热得闷人,有人提议下一个星期日去滑水,不知道谁嚷着有个男孩子一直望过来,不怀好意。
“我们这儿几个,雅莉最漂亮了!”小金鱼(一个大眼睛,嘴圆圆的胖女孩)说,“他一定看中了雅莉。”
“谁?”雅莉笑着问。
“?!那个穿红色T恤的!”
雅莉望过去,刚好接住他的视线,雅莉嘟起嘴:
“不要脸!”
“那小男孩怎能跟雅莉的海澄哥比?”
“是嘛!”
“对了,怎幺很久没有看见他去学校接你,最近这十几天都换了人。”
“他有事!忙得很。”
“那最近来接你的那个俊小子,是不是你的新男朋友?更换了?”
“你要死!”雅莉追着她喊打。
小金鱼走了几步,就突然停住了,她回过头,眼中透着疑惑:“奇怪,刚说曹操,曹操就到!”
“你不要东拉西扯,”雅莉指住她,“我今天一定要打你!”
“真的,雅莉,你的海澄哥来了!”
“是吗?”雅莉开心得笑了起来,“那幺巧?他在哪儿?”
“刚进戏院不久,不过……”
小金鱼不敢说下去,因为,她看见海澄买了许多零食,他走到一个穿黑色越南装的女孩子身边。
那女孩子挽住他的手臂,两个人说了一会儿,笑得两个头碰在一起。
“喂!小金鱼,海澄在哪儿?”雅莉左看右望,戏院的大堂内有那幺多人,要找人实在不容易。
“我……”小金鱼和其余四个女同学交换看了一眼,除了雅莉,她们都看见了,因为雅莉正背着海澄,“我想我是认错人了!哎唷!我真要配眼镜啦!”
“小金鱼,”云妮盯了她一眼,“你怎可以哄骗雅莉?”
“我,但是……”小金鱼很为难。
“你们怎幺了?”雅莉握着拳头,笑着,“又想拿我开玩笑?”
“雅莉,你回转身,看那边,”云妮说,“杜海澄在那儿,和一个女人!”
“啊!”雅莉一族身,全看到了。她看见海澄和那女人非常亲热。
他看着她。但,海澄从未用这种深情的眼光看过雅莉。
六个都是小女孩,但是,谁也看得出,海澄正深爱着那个女孩子。
“你和他间翻吗?”云妮问。雅莉缓缓摇一下头。
“你仍然喜欢他吗?”雅莉嘴唇一扁,她突然用手紧掩住口。
“不要怕,雅莉,我们六个人一起上去质问他,”云妮说,“直闹得他们两个散了,走,我们不会让他欺负你!”
“对!教训他一顿!”
“不要!”雅莉哽咽地叫着,“我们谁也不要过去!”
“为什幺?得赶快点,看样子他要和那女的进升降机了。到底要不要嘛?”
“我还有自尊心,我还有自尊心!”雅莉说着,直冲出戏院。“雅莉!”
与此同时,海澄和依芙已手拖着手走进了电梯。
雅莉跑得好快,五个女孩子拚命追,终于把她捉住了。
“雅莉,你要干什幺?”
“求你们放我回家,”雅莉满眼是泪,“我想静一下。”
“要不要我们送你?”雅莉摇一下头。
“给她截一辆出租车!”云妮握着雅莉的手,“不要胡思乱想,只要一个电话,我们谁都愿意去陪你!”
“谢谢!”
雅莉上了出租车,五个女孩子还追了一段路,她们实在不放心。
“要不要通知狄伯母?”小金鱼一面喘气一面问。
“云妮的意思呢?”米雪望向云妮。
云妮站下来想了想:“她也许不想家里的人知道杜海澄变了心,在未得雅莉同意之前,我们要绝对保守秘密!”
“戏放映了!”小金鱼说。
“你要看自己看!”云妮把票子塞给她,“我不放心雅莉,我回家等电话!”
“其实,”小金鱼把戏票揉作一团,“谁还有心情看戏,各自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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