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金未来聊过之后,那妃为了解开心中疑惑,主动在饭店里找傅劭君。
几个公共场合里都没发现他的人影,她才慢半拍的察觉他一早到现在好像还不曾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知道他不可能轻易放过对她的纠缠,她的心头不由得掠过一丝紧张。
他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等等,就算他出事也与她无关,紧张个什么劲儿!
那妃当下决定趁他没来纠缠之前,去饭店的健身房运动一下,再去游个舒舒服服的小泳,然后就去中庭晒晒太阳、吃点东西、喝点咖啡,找回自己度假该有的休闲与舒适。
走到电梯前,那妃突然一转身,直接朝大厅的服务柜台走去。
她不是关心他,只是想确定他退房了没有。
如果他已经退房就不会再来纠缠她,她也就可以放心过完剩下的假期了不是吗?那妃在心底说服自己,去查问他的事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要确定……确定他会不会在她面前永远消失而已。
今天在柜台值班的管月琴,一见她远远走来,立即走出柜台,带着礼貌的笑容上前询问:“那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们服务的地方吗?”
她能让傅劭君假戏真作,使管月琴对她刮目相看。
现在,管月琴已经不是那么在意那妃穿不穿饭店为她量“脚”计作的那双玻璃鞋,反而比较好奇她跟傅劭君会如何发展下去。
她难得看到傅劭君谈起一个女人会如此的兴奋。
要是那妃能让傅劭君知道,不是每个女人都会轻易让他俘虏,臣服于他优秀的外貌和事业成就之下,那么她会更加佩服她,甚至觉得那妃是为女性同胞争光。
既然想打听一点内幕消息,她自然不能站在柜台里头,让其他饭店员工听到她和那妃的对话。
要是让属下察觉异样,她往后不是不用带人了?
饭店是很讲究纪律和保护客人隐私的。
“我想问问……那个……”
发现走到面前的人,是那天替自己送玻璃鞋到房间的管小姐,那妃一下子竟不知该如何启齿。打听一个男人,想起来达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如果她跟傅劭君认识,不应该连他住哪号房或是退房了没有都不知道。
这样一问,说不定对方还以为她跟其他仰慕傅劭君的女人一样,是在穷追猛打。
“那小姐想找傅先生吗?”
见她结结巴巴,管月琴忍着笑问。
看来,傅劭君的魅力还没失灵嘛!真是便宜他了。
“你怎么会知道?”
那妃错愕。
“长期以来,傅先生都是我们饭店以上礼接待的贵宾,他只要在饭店里,我们都会随时注意他的需要,而他最近跟那小姐走得很近,又几乎只和那小姐在一起,所以我们看得出来你们是好朋友。”
管月琴的说辞暧昧,礼貌的笑脸却没带半点不敬。
说他是贵宾没错,他还有自己专属的房间呢!
能长期包下五星级饭店的房间,所需的私人物品一样不缺,想住就跑来住几天,除了证明他真的很有钱之外,管月琴倒是觉得他过于浪费。
还好他并没有奢侈到包下总统套房,否则一整个月的房钱,也够普通人拿来缴高级公寓的房贷还有剩了。
一年下来两三百万的开销,那家伙完全不放在眼底。
但她也明白,傅劭君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她在这间饭店上班。
阻止无用,加上他的确很会赚钱,她也懒得管他了。会赚钱的人要是没地方花钱,或者不懂得花钱,不只他本人得不到好处,也等于无法促进社会经济发展、货币流通吧!
“哦!”纵使对方没消遣自己的意思,那妃还是微微脸红了。
本来还以为这家饭店里,就算是员工也没几个人认识她,现在托傅劭君之福,饭店里恐怕不认识她的人才是少数了。难怪管月琴一看见她走过来,立即就像迎贵宾一样走出柜台打招呼,不等她自我介绍就知道她是谁了。
所谓的“沾光”,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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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那妃考虑的时间,管月琴自告奋勇带她去傅劭君的房间。
在知道傅劭君根本还没退房,人应该在饭店房里的时候,那妃就想赶快逃开去做自己的事,不愿去自投罗网;偏偏管月琴一个劲儿的往前走,一点给她喘气的时间也没有。
感觉还真像是自己送上门让人开刀。
按了门铃以后,管月琴必恭必敬地转身,对身后的那妃微笑解释:
“这是傅先生在本饭店专属的房间,以后你要是想找傅先生,可以直接来敲门或打他的房间电话,我想傅先生不会介意。”
她公式化的口气里没有任何要探知八卦的意味。
纵使好奇心泛滥,她仍表现出饭店人员该有的专业态度。
“这是他专属的房间?”
“是的,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傅先生只要想住都可以来住。因为傅先生每个月几乎都会光临本饭店几天,而我们有时也替人转交东西给傅先生。”
管月琴维持着甜美的笑脸,不但有问必答,还不厌其烦的解释。
她当然不会说,饭店会把东西直接由她转交。
她一通电话,傅劭君还不是乖乖送上门来!
“真是怪人。”
那妃听了忍不住嘀咕。
这些有钱人的想法,真的让她不能理解,还是少接触他们比较妥当。
像她偶尔住上几天五星级饭店,就算是很奢侈的享受了,他竟然包下饭店的房间,想来就来……钱太多也不是这样花法吧!一点也不符合经济效益。
管月琴不予置评的一笑,再次回身按了门铃。
以饭店的立场来说,当然最喜欢傅劭君这种固定的客人,最好是多多益善。
何况,他是个十分有礼的客人,几乎不曾替饭店带来麻烦,顶多许多女客人会跟饭店打听他什么时候有来,给柜台带来一点小小的困扰罢了。
相对的,他就像个活招牌,还免费替饭店招来不少客人呢!
门铃响了好一会儿,不见有人来开门,那妃终于忍不住道:“他可能不在房间里,我可以其他时间再来找他没有关系。”
最好是不在,她可以松口气走人。
“傅先生在睡觉,让门铃多响一会儿,他就会来开门了。”
纵使听见那妃这么说,管月琴仍继续按着门铃。
口里礼貌喊着傅先生,她的行为举止却像不怕惹毛这个贵客一般。
除了她,恐怕也没有哪个饭店员工敢得罪傅劭君。
直到此刻,那妃才察觉眼前的女人和傅劭君似乎颇为熟稔。如果不是交情够好,一般的饭店员工对待客人敢如此狂妄吗?就算他是饭店的常客,一般员工应该还是会跟他保持应有的距离,给予应有的尊重吧!
在那妃满脑子疑惑时,房门应声而开。
正如管月琴所说,傅劭君穿着灰蓝色睡袍,一头黑发略显凌乱,看起来的确像是在睡觉的样子,而且还困得不得了。然而他原本显得不悦的冰冷脸色,在一看见门前站了谁以后便柔和下来,微怒的眸光也消失了。
不过是一瞬间,那妃总觉得心里好像有些不是滋味。因为他看到的大是管月琴而不是自己。
门一开,知道按门铃的人是谁之后,傅劭君仿佛沉重不已的那颗头就往下坠,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管月琴的肩头上,不等她开口便带着无奈道:
“我的公主,你明知道我为了公司的新开发案,跟那票家伙从昨晚开会到今天早上,不但头发抓掉了不知道几百根,而且将近二三十个小时没睡,你这么早来按门铃是想要我死吗?”
虽然在抱怨,但他的语气里却尽是溺爱和包容。
唉,他才躺平没两个小时啊!
“咳!傅先生——”
仍站得笔直的管月琴轻咳了一声。
上班时间,还有一堆工作要处理,今天又得在柜台值班,要不是为他的终生幸福着想,她犯得着这么鸡婆吗?毕竟机会这种东西可是不会等人的呢!
一看见她就先倒过来,也不瞧礁她带什么惊喜来了!
“干吗,你忘记大帅哥我是你的谁了啊!喊得那么见外……”
傅劭君用双手撑住管月琴的双臂,才有力气把自己因睡眠不足而发痛的头抬起来。他这才发现她的身后还站了一个人,立刻愣住了。
他是疲劳过度,以致老花眼提早报到了吗?
直觉那妃不可能主动找他,所以他显得十分错愕。
而她,正以某种复杂的神情迎视他,像是看清了什么事般的火大。
头好痛……他真的好想睡觉,真的好困……
“傅先生,你有访客。”
管月琴有些多此一举地向他报告。
“哦!”
傅出君傻傻应着,双眼始终盯在那妃的脸上。
可能是太累也太困了,他完全想不出任何那妃会主动“送上门来”的理由。舒服温暖的大床就在他后头,他却得硬撑在这里面对她兴师问罪般不悦的目光,他是招谁若心谁了?
难不成,他又是哪里犯到她了吗?
昨晚偷亲她的那一下,她现在才来怪不会嫌晚吗?本想自己有工作要做,正好给她一点抚平愤怒情绪的时间,没想到她倒是先找上他了。
简直像个复仇女神!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
一阵莫名心寒,那妃真想立刻就走。
眼前的他们分明关系匪浅,就算不是男女朋友,很显然也还在藕断丝连当中,感情绝对不同一般——既然如此,他还来追求她是什么意思?
是存心拿她当消遣,还是在管月琴跟他旧情复燃之前,拿她来刺激人家不成?她总算明白,管月琴虽然十分礼貌称他为傅先生,却完全不怕得罪他的理由。
她不是傻瓜,被他这么明显的利用,还会看不出来吗?
先前还担心他真的纠缠不休,如今摆明了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另外两人快速交换一眼,管月琴立即拉住她的手腕,一脸笑眯眯道:“那小姐,你找傅先生是有事吧!老站在门外也不是办法,不如进房间里慢慢说。”
不等那妃抗议,管月琴已经把她推到傅劭君的怀里,动作可说是干净利落。
傅劭君十分合作,接过那妃的身体就往后一退,不仅动作迅速捂住她要大叫的嘴,还立即将她拉进房内并同时带上房门,简直像是惯犯——绑架犯。
管月琴就像与他合作无间的同谋。
并不在意被丢在门外,管月琴只是对着房门摇头,心中多少有那么一点点良心不安,有着把小红帽送给大野狼吃的小小内疚感。
被他看上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吧!我真的不是存心想害你。
对着房门忏悔并默哀三秒钟,她便很干脆地转身离开。
说真的,她还真有几分像皮条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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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鸣——”
被傅劭君拖进房里的那妃手脚乱挥、乱踢,仿佛身后的男人准备强暴她一样;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管月琴会眼睁睁看着这件事发生。
若不是过于惊慌,她就能发现傅劭君早已精疲力尽,根本没力气对她怎么样。
如果来人不是她们,他肯定会一点也不客气的甩上门。
“嘘……我真的好累,实在没力气跟你玩了……你不要大喊大叫,不要抓狂、不要失控,我就放开你,好不好?”对于她的恐惧和自己竟然让女人如此害怕感到好笑,傅劭君却只能用仅剩的力气在她耳旁以疲累的声音安抚着。
他看起很像会不尊重女人意愿而霸王硬上弓的人吗?
就算有生理欲望需要解决,以他的条件也不用以强迫的方式来找对象吧?
他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也不是没有过对她“怎样”的机会,但以他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强迫女人做那档事?然后让她有机会对外控诉他……有头有脸的人,通常很怕令人难堪的绯闻上报,更怕无事惹来一身腥。
察觉自己的确是反应过度,那妃满脸通红,试图要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后,她在他怀中尴尬不已地点点头,答应他的要求。
确认她真的冷静了,傅劭君也信守承诺松开捂着她嘴的大手,不管她同不同意就拉着她在床边坐下来。他太累也太倦,站着太费精神。
看他的确很累的样子,所以那妃也顺从的坐下来,暂时不和他作对。
“喂……你好像很想睡觉的样子!我让你继续睡吧!”
见他用一对睡意朦胧却依旧迷人的黑眸望着自己不说话,那妃有些僵硬地道。
说完,她就想起身离去。
“你找我有事吗?”
傅劭君压住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难得见她对自己释出善意,他再累、再想睡觉都可以不去理会。
如果不是用脑过度累得四肢无力,加上睡没两小时被吵醒的痛苦,他肯定很难掩饰自己的开心。
奇迹不是天天都会发生。
一如管月琴的说法,他也觉得必须把握机会。
至少也得弄清楚那妃的来意。
“我看你累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等你睡饱再说吧!”
望着他眼眶下明显的黑眼圈,她心头有那么一点不愿意承认的心痛在泛滥。
她只是想问他是不是戌时出生的而已。
目睹刚刚那一幕之后,她倒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
“我是很累。”傅劭君对她温柔一笑,非常顺口且理所当然地道:“可是听你说话是种享受,可以舒缓我忙了一晚的疲倦,你就说吧!”
“这种话去哄别的女人,别拿来哄我。”
那妃轻斥,神情开始显得不太自在。
怪他的眼神太真诚,一点都不像是花言巧语。
“如果我在哄你,也是因为我在乎你。”
他带着疲倦的笑容,说的倒是真心话。
累都累死了,谁有力气去哄一个自己不在乎的女人?又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一刻,的确让他更明白自己对她的在乎。
“你在乎的女人,八成从饭店一楼楼梯直接排到二十五楼楼顶。”
不愿意让自己陷入他的甜言蜜语中,那妃努力—维持着心跳平稳且面无表情。
至少,他绝对在乎这个饭店里的管月琴。
他理所当然似的,脱口就喊管月琴“我的公主”不是吗?如果管月琴是他的公主,那么她在他眼中算是什么?情妇不成?
她才无意成为他滥情的对象之一。
“你说得好夸张,我在乎的女人,其实不用五根手指头就可以数完了。”傅劭君禁不住笑了起来,倾身向她低喃道:“吃这种醋没有意思吧!”
他在乎的女人——
母亲、月琴、眼前的那妃,就没了。
很明确的是,只有那妃可以跟他玩亲热游戏。
“谁在吃醋了!”
她慌乱反驳,不肯再看他一眼。
顶多……顶多是对他处处留情感到不齿而已,怎么可以说是吃醋?
“你啊,不是吗?”像是期望认同又像是调侃,他还捧心自怜道:“如果你不会为我吃醋,那我可要伤心好几天了。”
或许是过度疲倦,他那哀怨的样子还真像回事。
如果不是喜欢的人在眼前,他八成往后一躺就睡死成仙了。
不用说,是坚强的意志力在支撑他。
“你……老是胡说八道……”
那妃一时之间好气又好笑。
明明就是一个男子汉的架式,却老是不正经。
“我很认真,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话,你为什么觉得我是胡说八道?”
像是受到莫大的挫折,傅劭君哀怨的表情更加入木三分。
唉,她太小看她自己的魅力了。
她以为他累得手脚发软,困得太阳穴隐隐作疼还在卖力逗她是所为何来?长这么大,他还不曾在乎一个女人,在乎到可以像这样为她牺牲睡眠。
老实说,他本来以为这样的女人永远不会出现。
被傅劭君此刻无比专注、像是眼中只能容下她一个人的眼神看得心慌,那妃别过头咕哝:“因为你就是在胡说八道。”
用这种眼神蛊惑女人的男人,应该立法抓去关才对。
“偶尔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应该无妨吧?”
他疲倦得快不行了。
听他快挂掉的语气,那妃终于不忍心道:“你不是说你快要二三十个小时没睡,跟谁工作奋斗了一晚吗?累了就先睡吧!我又跑不掉。”他昨天从早到晚都跟她在一起,晚上竟然又熬夜工作,他到现在还能保持清醒实在不容易。
看样子他的眼皮已不敌地心引力,快要垂下来了……
“我真的可以睡?”
他慎重其事问道。
“当然。”
那么在乎她的感觉干吗?乱莫名其妙的——还让人难以招架。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睡。”
朝她开心一笑,傅劭君突然抱住她的身体往床上一躺,立即舒舒服服的进入梦乡。
正想开口斥责,那妃却听见细微的鼾声,不由得傻住了。
看样子他是真的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