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搬进灵动所在的办公大楼里专为员工安排的宿舍其中一间后,韶司棋阴沉的丽脸就没一次放晴过,仅管已经事隔六天。
“好吃吗?司琴。”端木赐托着下颚,笑眯黑眸问对面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姑娘。
就是这个霸道的男人!听到声音,韶司棋回头怒瞪,正好对上他的目光,立刻别开脸继续看向窗外。
喜爱甜点的韶司琴高高兴兴地埋头猛吃端木赐带来的蛋糕,完全没注意到两个大人暗地里的刀光剑芒,一道地点头,“好吃!谢谢大哥哥!”
“好吃就多吃点。”端木赐宠溺地拍拍她的头,起身走到韶司棋倚坐的窗边。“伤还没好,最好别吹风。”
“你很可恶。”
双肩一耸,他皮皮笑道:“比你的不诚实来得好。”说什么不会理财,只会花钱,当他派人到她旧居所搬东西的时候根本不用搬什么,夸张一点说,只要用提的就能把她所有的家当带走,枉费他请了搬家公司帮忙。
“霸道。”
“我以为你早知道这回事。”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由此可见他的脸皮之厚。
叮咚——“不会吧。”韶司棋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用脚指头都想得到按电铃的人是谁。
“我去开门。”自告奋勇的韶司琴一蹦一跳,打开漂亮新家的大门。“啊,李叔叔!”
“叫哥哥。”李杰苦着脸,露出难看的笑。“你真偏心,叫端木大哥哥却叫我叔叔。”
“偏心是什么?”韶司琴不解地看向他。
“你来做什么?”一连几天都来串门子,怎么?这男人转性了,不把她当毒虫看了吗?
“我买了巧克力想送给司琴。”
“哇——”巧克力!韶司琴立刻二步并作两步地跑向李杰,接过他手上一大盒巧克力。“谢谢叔叔。”
“哥哥。”他纠正,不过没什么效果就是了。
“认命把你的脸看起来像叔叔。”端木赐斜着唇角不是挺认真地调侃,一手圈上韶司棋的纤腰。
“端木赐。”韶司棋侧首睨着他。
“有事吗?”他回她甜甜一笑,压低头让彼此额贴着额。
“放开你的手,还有,离我远一点。”
“还在生气?”不理她气压极低的口吻,像是刻意在好友面前表现两人亲昵似的,温唇贴上她微凉的脸颊。“气我自作主张?”
“还气你乱吃豆腐。”捏起他手背向用力一拧,端木赐立刻松手,她同时退开身子,摆明不让他接近。
“你来做什么?”一双黑眸不愠不火看着李杰,她再度开口问他的来意。
“我刚不是说了吗?就是——”
“真正的来意。”韶司棋打断他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李先生,你前后的态度迥然不同,真以为我是傻瓜看不出来吗?”
“呃……那是场误会……”李杰紧张地搓着手,结结巴巴地想为自己辩驳。“我……这个……嗯……”
“什么?”
深吸一口气、李杰想了想台词,缓缓开口:“我误会你,把你当成……呃……”
“毒虫。”她替他接下去。
“对,就是那样,所以我想向你道歉,这几天一直说不出口,所以就……”
“就天天来?”
“没错。还有就是……”煞住口,他的视线落在韶司棋身后,与皱眉眯眼的端木赐相望。
端木赐双手环胸,非常、十二万分、极端地不悦,等着听好友接下来要说什么废话。
“你想说什么?”耐性缺缺的韶司棋追问,只想听他把话说完好撵他出去。
“你有没有交往的——”
“咳咳!”激烈的咳嗽来自端木赐口中,他一边咳一边走向李杰,作假的声音任谁都听得出来。
“端木——”故意的!李杰接下朝他炮轰的冲动,另一方面也按下在接收到他强烈不满兼极度不爽的眼神而生起的恐怖感。
唔……早知道就拒绝这份苦差事,可是——他心里很清楚,皇太后的懿旨比皇帝的圣旨还不容易躲,尤其当皇太后是他最崇拜的对象时,手臂勾上好友的肩,端木赐丢了记冷冽的瞪视给他,回头却扬起灿烂笑脸朝韶司棋直笑。“我和他有点事要谈,先走了。”
“快走。”“早滚早好”四个字险些说出口,她明白如果自己真说了这四个字,端木赐恐怕又会摆出架式留在这里赖着不走,这种没有好结果的事少做为妙,尤其对象是这个有时候固执得教人头疼的男人。
看进两个大男人背地的举止,不知为何,韶司棋扬起唇角,是得意的笑还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你一定要把我惹毛才甘心吗?”死拖活拖将李杰拖下楼,在众目睽睽下拉扯进办公室,端木赐立刻松手把他丢进沙发,自己则坐在金龙椅里两脚交叠在桌上,整个人躺进椅背,一副慵懒状,就连口气也是。
但,如果真以为他这个样子没什么杀伤力那就是白痴了。有没有看过豹狩猎?盯紧猎物时的豹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懒样,可是一出手就是咬紧猎物要害不放,到对方死才罢休。
吞了吞口水,李杰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是豹的猎物,而且,更可怜的是,他没有地方可逃。
“你三天两头到司棋家有什么目的?”
“没……没有目的。”谁才真的是三天两头——不,应该说是天天跑到她家才对。李杰心里如是想,就是没胆说出口强化他的怒气。
他是甭嘛!但放眼整个演艺圈有谁敢挑衅这个真命天子的?所以他还算好的是不?李杰自我安慰着。
“没有目的?”才不管他心里在嘀咕什么,端木赐只想问明白他对韶司棋是不是真有意思,才能决定自己是不是该把他列入敌人名单。
“我……”
“你该不会看上她了?”
“不!不、不,天大的冤枉啊皇上!”李杰急忙叫道。“臣不敢,臣怎么可能会爱上韶司棋,不可能,绝对——”
“我只说‘看上’,没说‘爱上’。”他竟然已经“爱上”她!不问还好,愈问他愈火大。“好死了你,李杰。”
“我……”完了……愈描愈黑。李杰傻了眼,怎料端木赐会这么解读他的话。
双拳握得喀喀作响,端木赐慵懒的姿态已不复见,蓄势待发的攻击气息震得李杰忘了当初接下懿旨时信誓旦旦的“保密”两字。
“是太后的意思啊皇上!”李杰只差没双手抱拳跪在地上求他开恩。曾尝过端木赐铁拳的人没多少,不过几乎和他同窗又兼是好友的人都吃过,而且吃得饱饱的,永生难忘。“我只是奉命钓钓您的意思回去覆命。”
又是——“我妈?”
李杰赶紧把头点了又点,见到他双拳微松,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
“这老女人就不能找点其他的事情做吗?”没有人好搅和了是吗?偏来搅和他的事!
“她也是关心你,希望你感情有个归向,不要老是三心二意,徒惹事端。”上回郑丽雯挑起的事端还让他心有余悸,虽然最后因为强迫她去做羊膜穿刺检验DNA ,才让心虚的她知难而退地逃到新加坡,但是也费了灵动员工诸多的时间去解决因媒体不实的消息而附带的连锁效应。这在公司创始至今的纪录上算是最大的一次危机,再来一次,不知道公司会变成什么样子。
“三心二意?徒若事端?”
“呃……这是太后说的——痛!不是我说的,你打我做什么?”李杰委屈地喊道,揉着发疼的脸颊,好不冤枉。
“如果你不当传声筒我就听不到,听不到你就不会被我扁,所以你这叫自找罪受。”
这也算他的错?摸摸鼻尖,李杰选择把话藏在心里。周旋在这对母子之间,他真的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注定倒媚。呜……真想跳槽……
“不过——”他这个母亲可真爱管闲事,好在派出的前锋是定力不佳的游离部队,如果派出他家那尊天皇,那他这个皇子可没机会这般嚣张,只能在老姜面前俯首称臣。
“不过什么?”
“你可以回去覆命。”
“覆命?”李杰惊喜地瞠大眼,怎么回事,今儿个他这么好心,不偏他一顿还让他活着回去覆命?“真的假的?”
“两国交战不杀来使,算你命大,我现在心情正好。”
“当真?”
“如果再继续唱戏下去我可不敢保证。”端木赐沉下脸,煞住李杰又一次的叩谢皇恩浩荡。
“怎么覆命?”叩谢免了没关系,重要的是他到太后面前要怎么交代。
“就说——我正在设法达阵。”
“啊?”达阵?“玩足球?”李杰一时间脑筋转不过来,像个傻子般看着上司。
“我的天——”端木赐一掌拍上自己额头。
他怎么会让李杰待在身边当得力助手?更重要的是他这个目光短浅、找不到好人材就拿这种人来滥竽充数的老板怎么会拥有这等规模的公司,会不会是搞错了?翻个白眼,端木赐拿他没办法地猛摇头。☆☆☆三个月后,影剧版头条刊出灵动最新出线的新人。观众们或许会觉得眼熟,好像曾经看过照片上的女歌手,如果这其中真有记忆力一等一特好的观众,可能会在看到照片副标的名字后想起四、五个月以前一个被评为堕落派歌手,结果却如流星般迅速消失的新人。
但大多数的人都记不得四、五个月以前曾经有过一个总是穿着紧身皮衣皮裙、暴露搞怪的新人;是以,灵动推出的新人对他们而言真的是新人。
这就是演艺圈的现实,只要一段时间没有在媒体上曝光,他的名字就会被人们遗忘。不能怪大家健忘无情,只能说,随着科技的发达,人与人接触的频率激增,要记得每一个认识的人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而这位新人的经纪人正是灵动经纪公司的龙头老大端木赐,不知道是经纪人的名气大还是新人的吸引力强,打从报纸一刊登,各家电视台便争相邀约她当特别来宾或作特别访问,在如雨后春笋般的邀约中,端木赐只选中一个现场直播的流行音乐访谈节目,而该节目是由演艺圈里得理不饶人出了名的名嘴主持人张洁主持。
挑个能一眼看尽摄影棚场景的地方,端木赐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看着工作人员和韶司棋进行直播前的确认,笑眯的眼扫过整个摄影棚。
“那是你亲手带的小鬼?”一只藕臂搭上他的肩,尖中带细完全切合得理不饶人形象的声音打入他耳里,语气里净是凋侃嘲弄。
“她二十二岁,是个女人。”端木赐想像着韶司棋听到张洁这句话时会作何反应,顺着推测回答。
“女人是要像我这样。”张洁扳过他的脸不让他看场中准备初试啼声的新人,一脸醋意。“集知性与美丽于一身不是你择偶的条件吗?”
“是择友的条件。”端木赐好笑地道。“我从没说过要找个集知性与美丽于一身的伴侣。”要嘛,也要找个有意思的伴,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吵不完的架和争不完的对峙。
视线回到韶司棋身上,发现她和他对上视线的瞬间刻意别开脸,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深许多。
“你碰过那丫头?”
“张洁,你的用词未免太粗俗。”
“不然‘上床’如何?比较文雅了吗?”
“真是辛辣。”端木赐拿她没辙,她是少数不加入经纪公司的艺人,自己兼任自己的经纪人,没有三两三,很难兼顾两职。“别刁难我的人。”
“你的人?”细长柳眉深蹙,为什么他说“我的人”时有种甜腻的暧昧?“你说她是你的人?”
“灵动旗下所有艺人都是我的人。”端木赐做了更正,企图降低她的疑心。
“亲爱的赐——”张洁突然嗲声拉长青,送上一记飞吻,“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哦幄……端木赐大伤脑筋地搔搔头,看来他是不小心踩到张大小姐的地雷区,引爆炸弹了。目送张洁走上指定位,他才容许自己笑出声。
很期待呢!期待张洁等一下会发出什么惊人之语,更期待他手下这个集中训练过的新人会有什么样的临场反应。
这是他替她接下的第一个节目,也是最辛辣的暖身操,但愿她接得住张洁的炸弹。
☆☆☆“各位观众朋友对这位刚出道的新人应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入镜,导演大喊Action,张洁便照一开始排定的问答念出来。“是的,她就是四、五个月前以堕落风格出道的新人韶司棋……但是因缘际会,甫一出道便得到灵动公司青睐成为旗下艺人,历经三个多月的密集训练,终于以崭新面貌与大家见面。欢迎你来到节目中,司棋。”
“谢谢。”
韶司棋好不容易适应强烈闪光灯之后,侧首按照剧本回应,像背台词般,张洁丢来一个预定的问题,她就照着剧本念出答案——这就是访谈节目,每一个问题、每一个答案,都经过双方沟通达成共识。
会被指责为欺骗吧?但这是为了受访者的隐私和观众知的权利两者间的平衡不得不采取的方法。
“听说你的经纪人是灵动公司的老板端木赐先生?”
咦?剧本上没有这一段啊。进行到一半,完全没有套过的问题让韶司棋震了下,勉强简短回答:“是的。”怎么回事?
哦幄,端木赐等着看好戏地暗叫了声,皱皱鼻子晒笑张洁果然是个硬派的女人,有仇报仇啊。
“不知道你和端木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当初他又为什么招你入灵动旗下栽培? 你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如何?”
果然。眼波流转在张洁和端木赐之间,再回想方才两人的亲密,韶司棋压下转身欲走的冲动,维持笑容答覆:“我和端木先生是在酒吧认识的,一开始并不知道彼此身分,后来我一时兴起上台唱歌,我想——是端木先生赏识吧,之后便让我进入灵动成为公司一员并且尽心栽培。”
Liar. 扫过端木赐的唇,她读到这个讯息。
“但是端木先生是个出色的男人,又是单身,会亲自出马担任你的经纪人,我想有某种程度上的涵义吧?比方说——你们两位正在热恋中?”
韶司棋深吸口气取代咬唇的冲动,沉稳地道:“不可否认的,他的确是个出色的男人,但是对我而言,出色的男人不如温柔体贴来得好。相信从前一阵子端木先生和某女星惹出的风波可以看出——其实出色的男人并不是女人很好的依靠;我想如果有机会谈感情,我希望能遇上温柔体贴的男人。”
这女人——端木赐垂下环胸的双手握拳在身侧,远远送上盛怒的炽热黑眸。她竟敢这么说!
噗哧!张洁暗笑在心里,继续她脱离原先设定的对话:“你的意思是像端木先生这样出色的男人太危险?”
“也太没有安全感。”瞥见端木赐怒火中烧又没得发作,只能双手猛折纸宣泄的模样,她定了心,更能平稳面对其实已让所有工作人员捏冷汗的脱轨节目。“虽然这样说对他很不好意思,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择偶条件,我也不例外。”
骗子!这个女人是个大骗子!一双黑眸烧红了瞳孔,端木赐手上折纸的动作愈来愈快,纸鹤、乌龟、螃蟹、兔子、长颈鹿、武士娃娃……愈来愈复杂形是愈来愈多。
“那么,当初定位在堕落风格的偶像型歌手是针对你的本性,还是纯粹只是公司的安排,我想——看到现在的你和上次的你,很多人都认不太出来。”
“也许吧。”韶司棋不怎么专心地应道,对于这种暗地针贬的谈话已然兴致缺缺。
这就是她首次上镜的节目吗?端木赐评鉴节目品质的能力真差。
“这次的造型似乎成功地凸显你的美,由不良少女到现在清纯玉女的形象,这样的对比势必会带给观众朋友相当大的惊艳、我想身为偶像歌手,首先要注意的就是外型,那么会由暴露的风格到现在这样清纯的形象,是不是为了要保护偶像歌手本身的正面效应?”
“或许吧。”
“是吗?”小女孩,在直播节目里动怒可不是件聪明事啊!察觉对方已被自己尖锐的言词激怒,张洁脸上完美的笑容加深许多。“那么——”
“我不觉得从穿着暴露到今天以这身简便的装扮上通告有什么不同,这只是造型,能代表什么?”
“咦?”以为她会生气却没想到她依然口气平稳的张洁愣了愣。
“就算我今天穿泳装现身,我想我的歌声也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同样的道理,就算我曾经以不良少女的形象出现,那也是为了诠释整张专辑。现在也是,为了诠释我的新歌,我改变了造型,但这又有何关系?到最后,我被接受与否是在歌声;是不是能得到观众的认同?专辑是不是真的有仔细聆听的价值?这一切无关乎我今天穿的是什么,用什么形象出现。”
“呃……”伶牙俐齿的张洁也会有无话可说的情况出现,怎想得到她竟然会不顾这个圈子的伦理在节目现场挑衅前辈。
“如果说偶像歌手的意义只在于他的外貌而不是诠释歌曲的实力,那么今天我在这里抛一记媚眼或送卜一记飞吻,希望各位朋友买我的专辑。”
“呃……谢谢你今天来上节目。”不行了,后浪推前浪,她这个前浪当真被后浪给谁得百八十里远了。“最后请你和大家说几句话。”
韶司棋笑着抛了记媚眼,也嘟起红唇送上飞吻。“我抛了媚眼也送了飞吻,即将推出的专辑就请各位多多指教。”
End 声起,所有工作人员,包括故意脱序的主持人张洁都吁了一口气,而韶司棋在导演喊了结束后立刻垮下脸离开布景转进休息室。
整个摄影棚唯一心情好——甚至是时好的,大概只剩端木赐一个。
“哈哈……哈……”有意思!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好辣的小姑娘。”张洁捏着冷汗走到端木赐身边,“你怎么教的?这么辛辣,比我还呛。”
“所以才说要你好好照顾她啊。”端木赐眨眨眼,顽皮的表情立现,“惹她生气只会让自己难下台。”
“那是因为有你这个强力后台她才敢这么放肆吧?”
他摇头否定张洁的推测。“就算她的经纪人不是我,结果也一样。”看着远处忙着生气和卸妆的韶司棋,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放柔,一切尽入张洁眼底。“她是个倔强的女人,不容易服输,一动起气就什么都不顾,非常冲动——”
“也非常可爱。”张洁替他接下去。
愣了愣,他加深脸上的笑容。“对,也非常可爱。”
“我想圈内有一半以上的女人要嫉妒这个小姑娘了。”
“为什么?”端木赐不解地问。
“还用问吗?”她点住他心口,看向韶司棋的背影。“你这里已经被烙印成为个人专属。”摇摇头,她叹口气,“有一半的女人要心碎喽。”
端木赐会意,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反问:“只有一半的女人?”显然,他并不满足这个数字。
“另一半是已经结婚的女人可以吗?”真是个自大的男人,可就是能把女人迷得团团转,“你这个男人啊——”
“我这个男人又怎样?”
指尖有节奏地敲上他胸口,张洁像打趣又似认真,“让女人倾心又让女人伤心,将来一定下地狱。”
端木赐以食指和中指夹开她手指,扬起迷人笑容。
“那是将来的事,我管不着。”人能掌握的只有现在,将来就让将来的端木赐去伤脑筋,他这个存于现在的端木赐只为现在的事花心思。
“帮我带句话给那小姑娘。”
“什么话?”
“我喜欢她、欣赏她,也羡慕她。”
“我会带到。”端木赐回以一笑,绕过她朝韶司棋走去。
还差几步,韶司祺好像知道他到来一样,回头就是一项罪名指控:“你是故意的!”
端木赐果然不让她失望地点了头。“的确有点。”
“如果你存心打压我,何苦出资强迫我上那些课程,何必要我踏进这圈子,难道你要我在镜头前面出粮你才甘心?”第一次上节目竞落得这般下场。除了浓重的挫败感之外,她什么感觉都没有。虽说早已有前辈欺负新人的觉悟,但她没想到会是这么恶劣的情况。
“注意你的用词。”这是指控吗?为什么他费尽心思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用心良苦?端木赐也冷了脸。“学学张洁的度量,你差点毁了她的节目她还要我带话给你,看来她是太高估你了。”
学学张洁——“我和那些盲目迷恋你的女人不一样,我不喜欢你。”她不喜欢他,却因为他而遭人这般欺负,这让她觉得委屈。“别以为我不知道张洁让节目脱序、故意找我麻烦的主因正是你!”
不喜欢他!此话一出,彻底激怒端木赐,让他也跟着口不择言:“当初你利用卑鄙的手段要我当你的经纪人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状况!韶司祺,不要再惹我生气,否则后果自理。”
他竟然说她卑鄙!“我也说过你可以不必当真。”
“然后任你在媒体前像郑丽雯一样兴风作浪?”哼笑一声,端木赐斜眼不屑地睨着她。“我不会让这种事重演,你也休想就此退出游戏,我说过——你没有喊停的权利。”
“端木赐!”
端木赐箝住她的下颚,用力捏紧,力道大得让她直皱眉,“从现在开始不准你连名带姓地叫我,要叫就叫端木先生,听清楚没有?”说完,他松手转身走人。
“你去哪里?”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含有多少介意甚至是占有意味,现在的她只想明白他为何这么决绝的转身,为什么这个转身的动作让她有种原本很亲近的东西将要离开的惆怅?
“去找迷恋我的女人。”撂下这话,端木赐大步离开。
渐行渐远……和她专辑里的一首情歌好像——渐行渐远离开的人是你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