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找皇上给我评评理,让大家看看你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不要脸,明明是我先拿到的……”
随着这个娇嗔微亢的尖锐嗓子、身材丰满而妖娆,脸上涂抹得红红绿绿的金妃柳唤萍已经加快脚步的越过差点就要超前她一步、身材不输她丰腴、脸蛋更胜她几分的狐媚女人——银妃李丽珠,她一张脸直勾勾的看向脸色有些怔忡、一直伺候在书房门口的太监陈才。
陈才正想传报皇上她的到来,柳唤萍却早一步的开了口:“陈才,皇上在不在里头?”她的口气不和善,脸上布满小里小气的狰狞表情,更是将她平素在皇上跟前拼命展现的狐媚神色给遮掩住了。
“禀金妃,皇上在里头,小的马上帮您通报……”
望着金妃那张吓人的脸,眼角又偷偷地看到她身后的银妃脸色也同样骇人,陈才又怕又畏的猛弯腰答话,尽其所能的将腰能弯多低就弯多低。
开玩笑,他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玩,眼前这两个可是皇上目前最宠爱的妃子,彼此又争宠得厉害。两人虽有一张出水芙蓉般的美貌,却又都有着一副蛇蝎般的狠毒心肠,谁敢惹她们,那摆明了就是不打算让自己有好日子过。
“皇上在里头?”李丽珠赶忙也冲到陈才的前头,尖声细气的嚷了起来,“你这死奴才,还不快点儿开门?”“是!是!奴才这就开门。”苦着一张脸,陈才手脚利落的在门上先轻叩两声,听到里头有回音后,这才敢伸手将门推开。
谁知道那金妃嫌他开门的动作太慢了些,不但自己抢先在未经通报就推门走了进去,还觑着了皇上并没有留意到时,脚下一个挫扭微抬,不动声色的就狠狠地往他这个倒媚太监的脚上端去。
“呃!”
闷吭了一声,陈才只是涨红了脸,脸上不敢带有半丝忿忿神情,很快的往后退了小小一步。然而他的脸色都还没恢复正常,就又被随着金妃身后也自行冲进去的银妃给恶意的踹了一脚。
这还不打紧,恶劣的是,端了一脚后,银妃还故作无辜的问:“哦,陈才,你干嘛还杵在这里?”似乎他陈才是活该站在这里被人家踹的。心中暗骂几句三字经,陈才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径的平静无波,他依然很规矩的站回他原先当柱子杵的地方。
反正这两个泼辣女人吵翻了天也是皇上的事,最多也只是让他们有好戏看而已!陈才心里好奇的想着,不知道这回她们又是在争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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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女人一闯进去,一点都没有给皇上些缓冲的时间,就一左一右的凑了上去,又倚又贴又粘的将晃动不停的大胸脯及曲线惊人的身体腻在皇上身上。
手攀了上去,牢牢的霸占住岁数已近老迈的皇上的颈项,眼明手快的又占去他胸前一半以上的位置,柳唤萍一开口就是哀怨无比的口吻,“皇上,我不管啦,您一定得帮我做主。”
不屑的哼了句,李丽珠也不甘示弱的将自己的身体强偎进皇上的胸前,抢回一些地盘,“哟,听听,说起谎话也不怕会咬到自己的舌头啊,那明明就是我的侍女春娥在外头带回来的。”
“春娥带回来的?”一丝狡诈的光芒闪过柳唤萍的眼,“不是你买的,你还敢跟我抢?”
“我……”李丽珠稍稍语塞了下,但马上又驳斥回去,“笑话,这春蛾是我的婢女,既然是她的东西,那也就是我的啦,你凭什么跟我抢?”
“凭什么?就凭我比你大……”柳唤萍故意挺了挺胸。眼眉一挑,李丽珠阴恻恻的笑了声,不怀好意地说:“比我大?难不成唤萍姐姐终于肯承认你年岁在我之上啰?”
“你……”没料到自己会被这女子反将一军,柳唤萍脚一跺,不依的将一直没吭气的皇上给扯进了战场,“皇上,您瞧瞧,她这个女人有多么不知耻,那东西明明是我的,结果给她瞧见了、喜欢了就硬想强占过去。”她垂下了脸,以自认最柔媚的那一张脸,迎向坐在大桌前的朱元璋,“皇上,您可要帮我拿个主意啊。”她的声音已经很适时的出现了一些泣意。
有些不耐的皱起了眉头,朱元璋望望这个、再瞧瞧那个,两个女人互不相让的吵嚷不停,偏偏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头绪,不耐的听她们又吵了半天,他终于愤怒的重拍了下桌面,吼了句:“说了半天,你们这次到底在抢什么东西?”
仗着自己是皇上最宠幸的妃子,两个女人毫无惧意的异口同声的回答:“是面镜子。”
“镜子?!”年近老迈的朱元津见她们又不约而同的张了口,一副又待要开战的样子,不禁心一横,“为了一面镜子就这么吵吵闹闹,你们烦不烦啊!”
“可是,皇上,那是一面很漂亮很雅致的古镜耶,人家好不容易才从春娥那儿……”想到了自己强行自春娥那里将镜子抢过来的行为,李丽珠顿时停住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可是柳唤萍怎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从春娥那儿强抢过来的吧,只要是被你这双贪婪眼睛相中的东西,你这个女人哪一次不是千方百计的把东西弄到手。”她意有所指的嘲讽着。
李丽珠脸先是一红,接着转微白,“要你管,这可是春娥她自愿送我的,我只不过顺手放在莲花池畔,就被你这个贼给偷走了,把我说得那么不耻,你比我还要不要脸。”
换言之,这两个女人都是想占据别人的东西就是了,朱元漳烦躁的又瞪视了她们一眼,“那面镜子呢?”他不耐的问着,将手伸向李丽珠。
一路上紧紧地将那面镜子给小心捧在怀里的李丽珠,见皇上这么一伸手要东西,心中纵使有满怀的不愿,也只有乖乖的将手中的镜子递给皇上,递出的同时,还不忘丢了个恶劣、厌烦的眼神给一脸幸灾乐祸的柳唤萍。
都是柳唤萍这个扫把星,好端端的跟她抢什么镜子!李丽珠愈想愈不甘,又回眸狠瞪下柳唤萍,这才稍消了口气。
“这么普通的一面镜子你们也抢得这么起劲,是嫌日子过得太无聊了是不是?”不是很仔细的瞄了眼镜面,朱元璋正想再斥责她们几句,眼光却被镜中一闪而过的东西给慑住了。
刚刚……是什么东西?纳闷的又再端详了镜子好一会儿,映人他眼中的仍是如平时所见那般的光滑镜面。虽然镜框的造型是挺别致特殊的模样,木质也是上等红桧木,但是在珍宝众多的皇宫里,这也不过是寻常一般的手镜。
听皇上的口气,情势似乎是不怎么乐观,李丽珠提吊着心说:“皇上,那镜子可是人家春娥有这份心送我的……”
“倒不如说是你强行抢了人家的吧。”唤萍没好意的抢白着她的话。
见两个女人又是怒目相视的开战,朱元璋不由得又是一个伸手,怒击桌面,发出好大一声巨响,“吵什么吵,这个镜子谁也不准要。”他提高了些嗓门,正打算将门外的陈才给唤进来,而陈才也正好敲着门。“禀皇上,皇甫指挥求见。”
“叫他进来。”朱元璋转向他那两位怒目相视的爱妃,“你们可以下去了。”
“可是……”李丽珠还有些不死心的望着朱元璋手中的那面手镜,迟迟不太愿意走,而柳唤萍的眼神也有着同样的渴望。
皇上只要做主将那面镜子赐给她,那不就表示皇上最宠爱的人是她?!以后她在宫里几乎就可以傲视群芳了。李丽珠跟柳唤萍心里皆如此暗自盘算祈祷着。
怎知,朱元璋瞧也不瞧她们一眼,待神态威猛刚毅、体型高壮的皇甫毅轩一走进来,他便将那面镜子递到皇甫毅轩眼前,“将它给扔了。”他命令着。
两个猛且深的抽气声,霎时一齐响了起来,李丽珠性子急切的轻呼一声,“皇上,你真要将镜子给扔了?”
像是回答她的话,面对着方走进来站定的锦衣卫最高指挥使皇甫毅轩那沉默寂然的脸孔,朱元璋又再追加了一句。“记住,扔得愈远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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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靖之那颀长的身子才刚沾到了门边,里头的人就已经先开口了。
“你要出发了?”
“嗯。”轻应了一声,将门往里推了开来,熊靖之伫立在门外没有走进去,温文儒雅的脸上尽是爽朗的风采,那双闪着精光的犀锐眸子,直直射向那沉坐在乌沉术做成的大桌后的人。
“大熊,要麻烦你走这一趟了。”深沉又低哑的嗓音又从大桌后传了过来。
“怎么那么客气起来了?”熊靖之一脸淡然的表情,一点也不带调侃的意味。
坐在桌后那个人也站了起来,高壮魁梧的身子一站出来,整个书房的空间似乎顿时减少了一大半。朝着仍站在门外的熊靖之,皇甫毅轩那两道浓眉一扬,略显剽悍的强硬脸上浮上一抹笑,“怎么,你急成这样?不打算进来?”
熊靖之还是一派沉稳地笑了笑,但是脚步依言地跨了进来,“小皇甫,我只是来跟你打个招呼。”
全天下只有熊靖之敢这么称呼此时两人所处的这座壮丽宏伟的庄院主人——那浑身充满了霸气与掩不住一丝戾气的皇甫毅轩,而普天之下,皇甫毅轩也只让熊靖之一个人这么称呼他。
虽然两人一在江湖、一在官场,两人的大名却都是街坊百姓所如雷贯耳的。
与皇甫毅轩那盛气凌人且霸气十足的强悍气势大为不同,熊靖之似乎是与生俱有内敛与沉稳的气质,若是没了那随身携带的莫邪宝剑,眉清目秀、肤色白皙的外貌,再加上身形修长,熊靖之常常会令人忽略了他的威胁性。
只有在某些时候,当熊靖之被惹火,而怒气盛燃到极点时,人们才会发现他那总是深沉不见波动的脸上,会浮现出桀傲不驯的狂妄脸色。当那个时候,对方就只能祈望上辈子积下不少阴德,否则,任谁也无法躲开他凌厉无比的攻击!
没有几个人知道,名满天下的名剑熊靖之跟人人闻名莫不惊惧万分的锦衣卫指挥使皇甫毅轩相交甚笃,而且是自小一起穿开档裤长大的好兄弟。
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两人的家族均在苏州城附近拥有为数不少的祖业,家产雄厚到足够各自家族数百余人口吃喝上好几辈子。
但是他们的身分却是乡人全都无所知悉的,因为在纯朴的乡人眼中,他们一个是常常云游四海、不理世事的闲逸江湖人,一个是精明干练、常居无定所的生意人。
“若非皇上临时有急令,本该我自己亲自跑这一趟的。”皇甫毅轩有些歉意地说。
“还不都一样。”熊靖之的口气还是依然淡漠无波。
“但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沾上官场的事!”难得的轻叹声,皇甫毅轩那张刚毅的脸上有着掩不了的浓愁。
“但是,你还坚持在岗位上。”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熊靖之话中之意已经让皇甫毅轩非常清楚,他再怎么不喜欢、不愿意与官场之事沾染,但只因那请托之人不是他人,而是皇甫毅轩,他无怨尤。
豪迈地狂笑一声,皇甫毅轩猛一击拍熊靖之的肩背,“大熊,你这份心,我领了。”
“小皇甫,如果你能及时跳脱开这场乱绪…
这回皇甫毅轩的叹声是明显而无奈的很,“你也知道,既然接下了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子,就不是我说退就能退的。”
“朱元璋是怎样的一个君主,你也是清楚的。熊靖之毫不畏惧地直称当今圣上的名讳。
“大熊,皇上可算是位明君,他……”
熊靖之冷静的打断他的话,“他的确是位不可多得的君主,但他也是一个生性多疑、猜忌颇多的封建君主。”他明白不修饰地直言着。
对于好友言简意赅的出言冒读当今圣上,皇甫毅轩无言以对,屋内的空气顿时沉滞了下来。
半晌,熊靖之岔开话题,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就只要将那份文册交付江苏朱知府?”
“对。”
皇甫毅轩点了点头,熊靖之不发一言地转身就待离去,但是他的眼光却突然停驻在桌上的一角,心中突然起了一丝牵动,他瞧见了面朱红雕花的小手镜。
顺着熊靖之的眼神望过去,皇甫毅轩突然想到皇上的命令,心里突生一计,将那面镜子送到熊靖之眼前,“正好,大熊,再帮我一个忙,你到那里时,帮我将镜子给扔了。”
“为什么?”熊靖之疑惑的问。
“两个妃子在争宠,这面倒媚的镜子就被牺牲了。”将镜子交给他,皇甫毅轩叮咛了一句,“扔得愈远愈好。”见熊靖之眉梢微扬了起来,有些不以为然的神情,他不觉又加了一句,“要不,如果你有喜欢的姑娘就干脆送给她算了。”
“喜欢的姑娘!?你还是先顾自己的事吧。”熊靖之顶了回去。
皇甫毅轩又是一阵笑,“大熊,待事情完了,你要上哪儿去?”
思考一会儿,熊靖之脸色放柔了些,“或许我会回吴县探视数日,听叶伯说家里出了些问题。”
“严不严重?”皇甫毅轩关切的问,“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就说一声。”
“我先回去看看。”
“这样也好。”皇甫毅轩迟疑了一会儿,才说:“若你回去的话,也替我回家去走一趟,看看我家里情形怎么样。”
想再说些什么,但踌躇了一番,熊靖之终于还是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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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这该是个安详的夜晚,而熊靖之也本该已经沉沉人睡了,但是他没有。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总是无法人眠,他不由得长叹一声,自床上坐起身,随手拿起长衫披在身上,缓步走向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
“喂……”
突然响起的细微声响让他提起了全身的警觉,凝神贯注周遭的一切。
“喂!”
那个声音又冒了出来,几乎是立刻的,熊靖之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也看到了令他张大了眼不敢置信的一幕。
镜子!
自皇甫毅轩那儿取来的那面手镜里竟然有个女人的影像,他环视了四周,并无女人的影像存在这室内,显然可见的,那声音是自镜子里传来的,而且在他惊异的走上前去捧起镜子时,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镜中女子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动作。
“哇,终于有人发现我了。”
她柔媚的嗓音熊靖之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只是稍微小声了一些,需要集中全副注意力才行。要不是现在是深夜时刻,屋子内外全都静得连虫子爬过的声音都听得出来,而且他也已经完全清醒地聚神于此,要不然,实在很容易让人忽略掉镜中女子刚刚的嚷叫。
不过,以他武功之高强,再细小的声音在他耳里也是清晰无比的。
“喂,你应该听得见我的声音吧?”镜子又再传出声音。
熊靖之再仔细端详手镜,他实在是太惊讶了,这镜子里竟有个面貌如此姣好妍丽的女人,“你……”他瞪大眼,半天说不出话。
“你可不可以放我出去?”这句语焉不详的话是伴着她哀求的动作才让熊靖之会悟她的话意。
“你是谁?是人是鬼?”熊靖之好奇地问。
“我当然是人啰,我叫巫束娟。”
虽然她说的话正常人听得会很吃力,但是由她回话的飞快速度看来,他说的话她倒是听得很轻松。“既然是人,为何会被困在镜子里?”熊靖之疑惑地问。
但他的疑惑没有得到直接的回答,巫束娟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你能不能放我出去?我被关在这里好一阵子了,好闷哦,都没有人陪我聊聊天什么的,连想吵嘴都没个伴。”好不容易终于有个声音可以对话了,巫束娟便迫不及待的诉着苦。
熊靖之觉得好笑,在初时的震慑一过,瞧着镜子里柳眉凤眼,脸蛋、肌肤细致粉嫩透着朱红的女子,她一双流转如星的眼眸闪亮在静夜中,而眼神中只见清澄无波的单纯喜悦,他不觉心中为之一动。
尤其是她毫不扭捏在唇畔绽放的微笑,更是令他觉得百看不厌。
“你怎么会被人关进镜子里的?”他关心地再问一次。
“还不是被人给陷害的,我们全家大小全被禁烟在镜子里,姐妹分别被关起来,父母则是关在一起,要不然有谁喜欢被困在这里。”巫束娟噘着嘴说。
她娇怨的俏模样让熊靖之心中的好感加深,“我要怎么放你出来呢?”
一听到贵人开口愿意相助,巫束娟高兴的猛拍着掌,笑意在脸上扩大,“哇,谢谢你,首先,我们需要一大堆的蛇血……”
“蛇血?为什么要用蛇血呢?”熊靖之不解的问。
“马玉蒂真的很狠,因为她知道我最怕蛇了,所以她在施咒时就特意用蛇血当解咒的引子,让我就算要自由也得咬紧牙根才行。”巫束娟忿忿地说。
“蛇血?该上哪儿找那么多的蛇血?”
“上哪儿?”巫束娟的表情椰榆意味多到连熊靖之都开始有汗颜的感觉了,“当然是上城里逛逛找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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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咱们如今追寻不着捉蛇的人或贩子,有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替代?”熊靖之握着镜子,眉间带着一丝不自觉地忧愁问着镜子里浮现的巫束娟。
心直性急的巫束娟脱口便说:“真是笨脑袋,咱们才刚进这个小市集而已,你不会多逛逛、找找啊。”
被她这一个责难,熊靖之竟也不发怒,反而只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又旋身走向前方的一排铺子,“你说哪儿比较有可能?”他边走还边征询着她的意见。
“嗯,这个嘛……你有没有看到卖首饰的铺子?”巫束娟忽然问着。
“首饰?”熊靖之愣了一下,杀蛇的人会出现在卖首饰的地方?他有些不解。
“对啊,你现在可以乘机看看有没有好看一点的小首饰,待我自由后,便可以送给我当见面礼。”巫束娟一脸正经的教导着熊靖之,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她自己反倒失声笑了起来,“唉呀,你可别当真,我刚刚只是随便逗你玩的,我脸皮可没那么厚。”
虽然没有跟着她一起笑,但是不明就里的路人还是看到熊靖之间在眼梢的笑。
“当然啰,如果你真的要送我见面礼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的。”见恩人没板起脸来个哼声回应,巫束娟又大着胆子补上了一句:“不过先告诉你一件事,我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东西都收的喔。”
笑意在熊靖之的心里渐渐扩大、加宽,“那你得先跟我提示一下你喜欢什么才行啊?”他调侃的问着巫束娟。
“我喜欢看你的笑脸。”冲口而出的就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巫束娟开始觉得自己神智不清了,“好了啦,我们别尽在这儿胡扯了啦,你到底有没有在找我们要的东西?”“我还没看到。”
“你可得瞧个仔细哟,别只顾着看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忘了正事。”巫束娟叮咛着。
这回换熊靖之悠哉游哉的安抚着她,“别心急,我们会找到的。”
“心急的又不是我,反正走路的是你的脚又不是我的脚,你可别尽看着喜欢的东西就忘记正事才是。”
但熊靖之没有很专心的听进镜子里的小娟回应自己的话,因为有段让他听了身子为之一僵的话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真没想到一个器宇轩昂、气质风雅不俗的大男人,竟然像个姑娘家在猛照着镜子,而且还对着它说话,唉,真是可惜。”说这句话的年轻男子还不住的猛摇着头,大表惋惜,而且摆明了就是在指熊靖之,眼光还毫无隐藏的望向他。
跟在说话者身旁的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机灵的捕捉到熊靖之凌厉眼眸射来的精光,忙朝他靠了一步,状似无异的跟他使着眼色,“嘘,阿宝,你别说得那么大声,当心被人家给听见了。”他的视线还不住的扫视着周遭的人,尤其是熊靖之。
但只见那个长相相当俊秀俏朗的翩翩公子很潇洒的笑出了声,一脸惬意的又嘲弄了句,“放心啦,郑祥,咱们隔他那么远,他不会听见的啦。”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听见?”郑祥白了他一眼,“我们还是走吧,既然是溜出来闲逛的,就少在外头惹事,免得你爹知道后又会气得要结束你的逍遥日子。”
“郑祥,你总是那么杞人忧天,我刚刚又没有说得很大声,他一定听不到……”那叫阿宝的公子边被郑祥拉着走还边数落着。
如果是一般人铁定是听不到这段对话,但是碰上了武功及听力皆属上上之等的熊靖之,他不但是听得很清楚,而且是字字刺耳。他剑眉一个耸扬,双眼倏地凌厉起来,道道利芒直直的刺向阿宝毫无知觉般的身背。
见一镜之隔的熊靖之神色不对,巫束娟赶忙手忙脚乱的比画着,将他的注意力给引回来,“喂!喂!你别发人哪,咱们找东西要紧。”镜子里的她猛摇晃着脑袋,表情凝重的瞪视着熊靖之。
倏地一磨牙,熊靖之很艰难的不去理会那个人的话,只是阴沉着一张脸离开那儿。
“你别生气嘛,那个叫阿宝的公子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他不是也夸你是个器宇轩昂的大男人了吗?起码他将真心话说了出来,你就别那么小心眼跟他计较了嘛。”巫束娟好心的想哄劝他,却不知她踢到了一块滚烫的大铁板!
“我小心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听到巫束娟口吻中暗指自己心眼儿小,熊靖之就老大不高兴起来了。
“我又说错啦?我只不过是顺口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在说你心眼很小。”巫束娟一脸的委屈。
“真的吗?”
“对呀,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还去计较那么多呢?再板着脸不笑的话,我真会以为你心眼真的很小了哦。”巫束娟努力的逗着熊靖之。
但熊靖之的幽默感大概给藏了起来,听了巫束娟的话,他的脸反而绷得更紧。
“喂,你怎么不说话呢?不会真的还在生气吧?”“我哪敢生你的气。”
听到他微带苦涩的话,巫束娟冷不防地胸口一紧,她揪然变色的静了下来,没有招呼熊靖之一声,身影就消失在镜面。“小娟,小娟。”
等到镜里不见她的身影,熊靖之这才知道她在闹别扭,喊了几声不见她现身回应,顿时五味杂陈在心头,他神色怪异的怔忡在那儿。
“怎么回事?自己曾几何时曾那么委曲求全地在乎着别人的情绪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