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商业巨子宫钧聿与严氏集团唯一继承人的婚礼办得非常盛大,其风光奢华的排场,彷佛是要让大家排除对严氏集团财务危机的质疑,加上宫家对严氏已经伸出援手,看来危机在短时间内就会获得解决。
至于这场联姻,真的是让人措手不及,尤其联姻对象更是话题性十足。
先是严薪成二十年前被绑架却失踪的外孙女,因一场车祸意外而相认,这种巧妙的缘份造成新闻话题,转瞬间严氏集团危机甚嚣尘上,占据报纸版面十数天后,突然间,又跑出联姻消息——,
一向与严家过从甚密的宫钧聿要娶人家外孙女过门,并经援严氏集团,看在外人眼里,老觉得那被捡回来的外孙女像是个抵押品似的。
不过婚礼并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照常举行,邬小福身着白纱亮相,在婚礼上,还多了许多育幼院的孩子跟院长参与,显得十分温馨。就这样,邬小福嫁进了宫家。清晨五点,她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外头窗台上鸟啭不断,她拖着未清醒的身子往浴室去。
刚住进这间房时,她曾狐疑的望向宽大的浴室,干湿分离就算了,浴池还是日式温泉池耶!推开玻璃门到了汤屋,窗外风光明媚,一眼望去全是山景,坐在池里泡汤的确很悠闲。
梳洗过后,她才真正清醒过来,邬小福走出浴室回到房间。这间房很得她的喜爱,因为不像在严家时那样的大,只比她在育幼院的房间大了一点点,有张柔软的大床、书桌、计算机桌,还有衣柜,走在房间不会像在健行似的,非常舒适。
衣柜里有些是从严家带过来的衣服,另一半是T 恤跟裤子,发现那时,她看了好感激涕零。哇,终于有让她方便活动的衣物了!
一想,这也是宫钧聿为她准备的?他真的很在乎她的需求耶!
而且,也非常尊重她。
邬小福换上运动衣及牛仔短裤,将头发梳成洋薯头,就往外走去。宫钧聿说过,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就算是清扫也没问题。婚礼过后一个星期,老实说,她都还没有看过她“老公”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外公那边的财务状况不好,宫钧聿有成山的事要忙,他早在婚礼前就说过,可能得睡在公司一阵子,请她谅解。
她当然可以体谅啊,公事为重,更何况他是为了帮外公!
而且,他不在她也比较轻松,要不然,被迷人的他直瞧着,她会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中。
其实结婚当晚,他们是有一起回家的,但她整个人绷得好紧。都怪小康拚命在婚礼上调侃她,说过了结婚夜她就会变成真正的“女人”……对于男女情事不熟悉的她,一想起将会有的亲密接触,自然全身僵硬。
小安则说要她任凭“摆布”,顺着感觉跟着宫钧聿安排走就对了!结果晚上回到家,他礼貌的带她到她的房间,说了声晚安,就回他的房间睡觉去。
这样的情况她当然很错愕——啊,也不是在期待会发生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啦,可是新婚之夜他这样对新婚妻子,害她觉得好挫折喔!怀疑自己是不是完全没有吸引力?
隔天一早,宫钧聿留了张字条就去公司了,然后他们就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照过面。唉,好寂寞喔!邬小福望着空荡荡的家。这么大间屋子,就只有她一个人,宫钧聿为了怕她不舒服,硬是辞退了好几个佣人,只剩下三位,但是那些佣人对她都必恭必敬,根本没得聊。
就算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就算可以骑着脚踏车去外头兜风,她还是觉得一个人好孤单喔。
宫钧聿不会吗?听说他父母很早就过世了,他一直是一个人过活。
这样的他不寂寞吗?邬小福拿着扫把,下巴顶着扫把柄暗忖,为什么新婚的他们得这样分隔两地?
她想见他!对!虽然他们的感情还不稳当,可是,她好想见他喔!
“夫人!”老佣人张大婶八点到来,看见工作又被夫人抢去做了,“扫把给我吧,我来就好。”
“喔!”她今天很乖的交出工具,“欸,平常宫钧聿在家都吃些什么啊?”
张大婶愣了一下。好歹她也是先生的老婆,还这样直呼名字,怕人家看不出他们不熟吗?“先生很少在家里吃。”
“啊?都吃外面吗?”哇,真有钱,外食很贵耶!“企业家就是不一样呴!”
张大婶忍不住浅浅微笑。这个夫人果然与众不同。“先生事业很繁忙,回家都晚了,平常又有很多应酬,自然很少能回家吃。”
“可是,他应该很想要吃吃家常菜吧?”邬小福边说,边走到冰箱前,“虽然我手艺没小安好,但煮饭还难不倒我。”
“夫人,你想干么?”张大婶赶忙奔至她身边,“这点小事我们来就可以了,先生交代,今天有派专车送你回去育幼院呢!”
“咦?”邬小福吓了好大一跳。回育幼院?
“是的,先生怕你寂寞,猜想你应该很想家,昨天连夜交代的。你可以先回育幼院去玩,等他把这里的事处理告一段落,就会过去接你了。”老实说,连跟着宫先生多年的她,都没看过他对谁那么好。
宫先生总是在四周筑起一道高墙,任谁都难以踏进他的内心。
“回去育幼院啊……”婚礼那天才看过大家,她的确很想院长、小康跟小安她们。
“是啊。”另一个菲佣珍妮从外头走进来,还捧着一束花,“先生对你真好,每天都有一束花!”
邬小福看着那束新鲜的花束。宫钧聿的确每天早上都会送她花、送她饰品或小礼物,甚至会帮她安排许多活动,可是……她又不是物质女孩,虽然接到礼物会很开心,但很多事情不是物质可以补偿的。
“夫人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好去跟司机讲一下。”张大婶礼貌的关切。
“快中午时吧,不过我不回育幼院,我要去宫钧聿那边。”邬小福语出惊人的表示,“我已经嫁给他,我的家应该在这里!”
她不是不想育幼院的大家,但是她都已经嫁人了,不该动不动就往育幼院跑!
育幼院的确是她的家,但是院长在婚礼那天跟她说过,嫁作人妇后,得顾好自己的家庭了。
小康说她荒唐,这种联姻也嫁;小安倒是叫她随遇而安,因为小安觉得宫钧聿这个人挺不错的,而且若不是她也对他有好感,只怕拿刀子架在她颈子上,她死都不会嫁。
是啊,她喜欢宫钧聿,能嫁他像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她跟小康不一样,没办法打小就找机会,巴住一个“王子”来投资,她灵巧度不够,像宫钧聿这种好男人,她根本构都构不着!
好不容易遇上了,她心动了,有个机会可以共组家庭,她要努力试看看。
更何况宫钧聿对她好得没话说,她也该表示一下吧!
“夫人?”张大婶倒抽一口气。
“我要做便当去给他吃,去公司陪他,做打杂的事我很拿手。”邬小福坚定的望着她表示,“夫妻嘛,不是应该一条心吗?更别说他是在帮我外公,我怎么可以在家闲得发慌!”
语毕,她立刻把材料搬出来,开始准备者一些简单的家常菜。
不知道宫钧聿的口味如何?爱吃甜的还是咸的?口味重不重?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邬小福一边整理材料一边发现,她对他的了解少得可怜。
他们这样,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婚姻呢?连她自己都迷惘了。
张大婶没再多说什么。这个夫人跟平常见到的骄纵千金小姐不同,果然一如外传,她是个从育幼院出来的平凡女孩,眼里所见的跟他们看到的没有两样。
“先生吃得比较重口味,可能是常年外食的关系。”她有意无意的说着,“爱吃肉,比较少吃青菜……”
在流理台清洗食材的邬小福一怔。怎么张大婶喃喃自语的话,好像是在对她说的?她立刻绽开满满的笑容,大声说了声,“谢谢你!”
接着,她就快活的在厨房里忙碌。
常吃外食不好,吃得又重又咸,油也不知道是些什么油,所以她打算为宫钧聿做道家常清淡料理。川烫花椰菜,洒一点点盐巴就好,再煎一颗荷包蛋,然后快炒一盘空心菜,主食就用……鱼好了,泰式酸辣柠檬鱼,这厨房什么调味料都有,连柠檬香茅都不缺。
做这些东西很快的,她还有时间可以削一盘水果给他吃。翻翻冰箱,水果种类多到她不知道怎么选。
张大婶很巧的又经过她身后,自言自语说了句,“西瓜。”
好,就选西瓜!邬小福赶紧动手切西瓜,用漂亮的保冰盒装起来。
就这样,一个半小时后,所有便当盒准备妥当,她回房换了衣服,准备送饭去给宫钧聿吃。
“夫人。”才走出门口,张大婶就挡住她去路。
“吓!”她圆瞠双眼,眨呀眨的。突然冒出来,吓死人啊!
“你要穿这样去吗?”她皮笑肉不笑的问,对夫人只将短裤换成长裤非常有意见。“别忘了,你现在是宫钧聿的夫人。”
“我是啊!”邬小福很认真的看着自己全身上下打扮,“可是,他说要我做自己就好。”
张大婶嘴角抽措。天真是夫人的长处,但处理不好也是最大败笔。
“是啊,先生对夫人真好,处处设想周到。”她一脸哀叹的别过头去,“真希望夫人也能多为先生着想,那就更完美了。”
邬小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是啊,宫钧聿什么都随她的意,什么都以她开心就好,那她呢?难道她就这么自顾自的,完全不管他吗?
她明白张大婶的意思,既然要到宫钧聿的公司去,就得有基本的样子,不能像个打工小妹一样莽莽撞撞。所以她回到房里,换上外公买给她的服饰,一件粉白色的纱质洋装,宫钧聿也曾赞美过这件衣服。她还特地放下头发,因为结婚的关系,她烫了个大松发,染了深棕色,小康见了,说她整个人变得很有气质,真的很像是名媛呢!全部打点妥当后,邬小福站在镜子前,连她都难以相信,自己也可以有这样漂亮的时候。
是呀,再怎样她是宫太太,也是严薪成的外孙女,的确不能邋遢见人!要正式些,只要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为彼此做点改变又如何?
她好不容易有个家,希望真的可以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