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蕾激动的模样让耿毅喉头有些哽咽。毕竟,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台湾遇到她!
他一直以为她定居在日本,因此即便他不知道她的日文名字,却还是每年都派人到日本找她。光是东京就有两千万人,寻人任务何其困难啊。但他没死心过,打从他开始有了积蓄的二十六岁那年开始,便坚持着这样的行为。
一直到前几年,因为仍然没有消息,他才强迫自己不许再抱着玫瑰泡沫度过余生,勉强放弃寻人的举动。
没想到老天却让他在台湾遇见了她!
耿毅望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他捧住她的脸庞,哑声说出与多年前相似的话。
「不要露出一副想要我吻你的表情。」
「拜托,分明就是你一脸想吻我的表情。」她昂起下巴,明明是在笑,眼泪却不请自来地滑出眼眶。
耿毅吮着她的泪,把每颗泪水都当成宝贝一样纳入唇里。
她拿掉他的眼镜,揉乱他的头发,看着他狭长眼里的宠溺,她踮起脚尖揽住他的颈子,吻住他的唇。
讨厌讨厌讨厌……她真的好想念这个恶棍!明知道他只会让她再度患得患失,那她干么还像飞蛾扑火一样地拥着他?
白心蕾的思考没法子持续太久,因为热吻早已一发不可收拾,恍若他们之间不
曾分开过这么多年一样。
耿毅知道他仍然想要她,要她的柔软美丽、要她的伶牙俐齿,要她能与他针锋相对的勇气,要这个总能引起自己霸占欲望的女人。
难得再次相遇,他与她一定要有另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你家还是我家?」他在她耳边低语问道。
白心蕾揪着他的外套,咬住唇,理智开始行动。
停停停——不该这么天雷勾动地火,毕竟他们都不是青涩少年了。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想要他仍是不争的事实。
「我会吻掉你所有的拒绝。」长指挑起她的下颚,口气命令而不容拒绝。
「你结婚或是有固定女朋友了吗?」她皱眉瞪着他问道。
「没有女朋友,也没打算蠢到去惹结婚那种麻烦。你呢?」
她摇头,胸口因为他的不婚而感到闷窒,脸上也出现了犹豫神色。他不结婚,那她现在是要和他发生一夜情吗?
「你还在考虑什么?我家就在齐威的对面。」他揽过她的身子,两人之间紧密得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对方身躯的起伏。
「才不要,万一我回去遇到孟欢儿和齐威,那多尴尬。」她坚决反对,心里却动摇了。
一夜情又有什么关系?她这几年在感情上理智过了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让她燃烧的对象,放纵一下,难道会少一块肉吗?她保证自己会很快地回到原来结婚生子的轨道上。
白心蕾在心里付道,握住了他的手。
「齐威忙着求婚,才没空管你。」他勾唇一笑,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啃咬着。
「不行,我的脸皮没像你那么厚。附近有一间五星级饭店,我们去那里。」她拉起他的手,走到红砖道边招计程车。
耿毅则是板起脸,对于她非常自然地提出要到饭店开房间一事,感到大大不满。不管她以前是和谁去开房间,以后通通都不准。
多年后再见,他们对于彼此的感觉依然强烈,只证明了一件事——
她白心蕾天生注定是他耿毅的女人!
*
十八岁之后,白心蕾以为热情早已熄灭,任何男人的碰触与接近都再也引不起她燃烧的冲动。
只是她没想到,耿毅竟又再次成为她的例外。
她与耿毅才进房间,便疯狂地相爱到天亮。
他们没法子离开彼此,总是才眷恋过不久,便又轻易地让对方的眼神或肢体碰触,再度撩起一场大火。就算筋疲力竭了,却仍情不自禁地想去扑火,然后又累倒在彼此怀里。
如此场景,整夜不停地反复着,直到两人再也抽不出一丝力气亲热为止。
早上,先清醒的白心蕾躺在耿毅的臂弯里,听着他沈稳的呼吸声,雪白身子僵硬得像尊木乃伊。
她累得要命,想好好睡上三天三夜。但是,早已习惯一个人睡觉的她,就是没法子在身边有人时熟睡。
不想惊动他,所以她强迫自己躺了一个小时,才腰酸背痛地挪动身子,准备起床。
「你要去哪里?」他闭着眼,却精准地抓住她的手臂。
「去洗手间啦。」她啐了他一声,不知何故地红了脸。
「快点回来。」他眼睛没张,侧身在她手腕上印下一吻。
白心蕾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在浴室里快速地着装完毕,并用饭店里的盥洗用具梳洗之后,镜子里的她素着颜,看来年轻而又脆弱,吓得她甚至不敢多看几眼。
天啊天啊天啊……那张脸分明是十八岁的白心蕾啊!
她怎么会这么冲动地跟他发生关系?分离了十年,就算缠绵时总有种错觉,好像他们从不曾分开过一样。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们现在除了彼此的身体之外,一点也不熟。
唯今之计,最好的方法就是趁他尚未清醒之时,直接溜回家。
白心蕾踮起脚尖,轻轻地打开浴室门。
「后悔了?」他倚在门边,像是早预料到她的下一步一样。
「吓!」白心蕾吓得跳回浴室。「你走路干么这么静悄俏,想吓死人啊。」
「我习惯了。」耿毅拉住她的手,把她逮出浴室。
她脚步还没站稳,就被他扯进双人沙发里,让他搂在身前。
他穿着饭店的睡袍,露出古铜色的胸膛,性感得让人发指。镜片下的双眼,炯亮地看着她。
「喂,那边还有一张单人沙发,我们犯不着叠在一起。」她低眉垂眸,对于这个气势十足的他还有些陌生。
「我喜欢这样。」他简单地说道,撩起她微鬈长发绕在指尖。
「我们还不熟,最好保持距离。」她力持镇定地说道。
「你身上还有哪个地方是我不熟的。」他坏坏地笑着,鼻尖轻触着她细滑的肩颈。
「那个……我们现在把话说清楚,昨晚只是一时冲动……」她声音轻颤地说道。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模样吗?」耿毅扔下饵。
「当然好奇。」白心蕾点头,浑然不觉地落了网。「而且,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现在会戴手工眼镜,浑身散发着贵族气质?」
「因为老子有钱。」他挑眉说道。
白心蕾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感觉她熟悉的那个恶棍又回来了。
「你为什么有钱?」她问。
「因为我拿着你给我的那笔钱,开始贩毒。」他说。
白心蕾嘴巴张大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然后,她伸手想给他一巴掌。
他在空中拦截了她的手,心情大好地微笑着——她还是很关心他嘛。
「我是开玩笑的,既然脱离了那个圈子,便不会再回去。我拿那笔钱,开始半工半读。之后,我到一家公司应征司机,因为工作努力,意外被董事长拔擢为特别助理,他教会我很多事,将我视如己出。」他淡淡地说道。
「然后呢然后呢?」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然后,我发现了老板搞暗帐,把资金借给其它公司,然后赚取高利贷。未经
鉴定,就与业者订立不实买卖合约,明明是五千万的房子,最后却以九千万成交。公司投资人的盈余,有五成都进了他口袋。」
白心蕾瞪大眼,怀疑他说的是别人的故事,所以表情才会这么镇定。
「还有,我在董事会议时发现了我妈的名字,她居然是那间公司的大股东。」
白心蕾张大嘴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还以为自己回国后,自行创业、凡事亲力亲为的女超人行为,已经够颠覆她以往的人生了,没想到他根本像是活在电影里。
「你和你妈相认了吗?」她问。
他点头,唇边浮起一个淡淡笑容。「她一听到我的名字,居然在办公室里哭到不可自拔。原来她一直在找我,就连移民到美国后,也没放弃过,她甚至随身带着我的照片……」
「很好。」她红着眼眶,握着他的手拚命地点头。「后来呢?你老板搞帐的事,怎么办?」
「董事长对我有恩,但是董事会已经有人发现款项异状。我把搜集的资料交给我妈,她则把我送到美国读书,并把我安排在她朋友身边学习如何经营公司。我用最短的时间拿到大学学位后,她就送了一间需要整顿的小公司给我,那时我已经靠着黄金买卖在市场上赚了一大笔钱了。」
「你的人生会不会太戏剧化?」她听得目瞪口呆,不自觉地在拍手。
「如果我说,我因为公司买卖实质经验丰富,现在还在大学兼任教书呢?」
「不会吧!」她眼睛睁得大大,不能置信地摇着头。「你在大学教书成了教授?怎么这么厉害?」
「有这么不可思议吗?企业组织是我的专长。」
「可是教书跟你的个人特质非常不合,你只是看起来斯文,学术领域怎么够你的野心伸展。」她看着他精明矍铄的长眸,老实地说道。
耿毅赞许地吻了下她的唇。「教书之外,我还有个工作团队,专门买卖有潜力但快破产的公司,整顿好了之后再把它们售出。我对于找出公司内部问题,很有天分。」
「所以,你现在很有钱。」
「从此不工作,也不用担心下半辈子。」他挑眉说道。
「哈!」白心蕾整个人扑到他身上,开心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她捧着他的脸,用力地亲吻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哈哈哈……」
耿毅被她推倒在沙发上,望着她毫无不掩饰的开心,他觉得这些年来,每天只睡四小时的辛苦,总算有了收获。
「这么开心是同意和我交往吗?」他佯装不经意地问道。
白心蕾的笑意僵在唇边,她咬住唇,想起他的不婚,却又舍不得一下子就断了关系。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困难地开口说道:「我们之间……能不能有一次慢下来呢?」
「我顺从我的直觉行事。我和你之间,没有慢慢来这种事情。」他皱起眉,不喜欢她脸上为难的神色。「况且,既然你身边没有在意的人,为什么不能直接交往?所有情侣该做的事,我们刚才已经全做了。」
「可是可是……可是……」如果和他在一起,她原先设定结婚生子大计势必得再更改。毕竟他都不结婚了,难道要她未婚生子不成?她不能接受这种事。
「哪种恋爱不需要激情?」耿毅握着她的肩膀,粗声问道。
「我需要时间想想。」
「不给。」耿毅直接打横抱起她,走向那张大床。
「你不能再来一次。」她胀红脸,飞踢着腿,还来不及挣扎,便又被困回了床上。
「我很乐意证明你的错误,我没有『不能』。」他没给她答辩机会便吻住了她的唇,动手解去她的钮扣。
「我才刚穿好衣服,不可以。」她睁大眼,双手撑在他的胸前。
耿毅一挑眉,冷眸闪过一丝笑意,大掌啪地一声扯开她的衬衫,钮扣应声而飞裂四处。
「现在你的衣服坏了,没衣服可穿了。」他无辜地说道。
「你竟敢扯坏我的衣服!这件衬衫要订做好几个月!」她气鼓腮帮子,母狮子一样地跃起身咬他乱说话的嘴。
只不过,这个要惩罚他的举动,到最后却变成惩罚了她自己。
她的抗拒在碰到这个男人之后,总是不堪一击。
白心蕾被他的气息包围。
「该死……保险套呢?」他诅咒着戴上保险套,正要与她一同登峰造极时,却突然听见她抛来一句。
「如果我说……我想生个小孩呢?」白心蕾语带试探地说道。
耿毅瞪着她一本正经的眼神,热情顿时冻结,有几秒钟的时间,他只能一动也不动地俯在她身上瞪着她。
「我不要孩子。」他极力克制情绪,以至于脸部表情有些冷凝。
「我是开玩笑的。」白心蕾笑靥如花,试图掩住眼里一闪而过的难受。
她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他,似乎就不想结婚生子一事,心里霎时一痛。没想到他即便社经地位都丕变了,这事却仍然完全没改变。
「你……」
不愿给他机会发问,她忽然一跃而起,将他推倒在床上,以亚马逊女王似的姿态坐在他的腰间。「我现在只要你……」
面对她这样性感的强势,耿毅当然非常、非常愿意配合。
他一挺身,结合了彼此,让她从他身上慢慢学会如何驾驭这种方式的快感,并成功地让她再也没有力气去思考任何与孩子有关的话题……
因为那一题,他回答不出来。
于是,这一天,除非生重病时否则不曾请假的白心蕾,破天荒地请了一天假,因为她完全没有力气从这个房间走出去。
当然,他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