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苹儿气冲冲地跑出会场,无奈脚上的高跟鞋真是中看不中用,在跑下阶梯,进入草皮时,她的脚一拐,整个人往前摔。
夏泽野紧跟在她的身后,见她往前扑倒,即时伸手往前捞,救了她一把。
“怎样?不要紧吧?”
他搂住她的腰,那不盈一握的柔软触感,竟让他的心口猛地一跳,属于男性感官知觉的一方,在刹那间苏醒过来。
“谁说不要紧?我的脚九成九扭到了。”
花苹儿疼得皱眉,没时间理会落在她腰间的大掌,她的视线全落在自己的双脚上。
“我怎会这么倒楣?遇到你这样一个烂老板,还有,说什么二十万的鞋子,根本是烂东西!”
她用力拍打着夏泽野的胸膛,真想朝着天空大大地一吼,吼尽她心中所有的气愤。
“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他的目光紧落在她的脚踝上,看起来有点肿,似乎真的扭到了。
“不用你假好心。”她气得只想咬他。
唉哟,偏偏脚又疼,痛得让她想哭。
“我才不是假好心。”
其实他该在一旁拍拍手,吹口哨,外加哈哈大笑,但没有,见她差点拐倒,他竟一点愉悦的心情也没有,甚至还为她担心。
夏泽野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了,今晚对他来说,一切都极不对劲,他对她似乎不再像从前一样的恨到牙痒痒,甚至不再有想直接把她踢出华夏的冲动。
而且,不仅这股冲动没了,一整个晚上,他发觉自己的目光一再地受到她的吸引,也可以说紧紧跟随着她移动,仿佛眼中只容得下她。
花苹儿咬唇,目眶垂泪地昂首,狠瞪着他。
“还说你不是假好心,我看今晚的一切,本来就是你算计好的,先让我陪你参加什么宴会,再替我找什么美容造型沙龙,让我以为你也许真的是个不错的老板,让我渐渐对你失去防备,让我觉得开始有点喜欢你,然后你才在宴会里羞辱我的工作能力,你……”实在是太可恶了!
一手指着他,花苹儿气得发抖。
“你开始有点喜欢我?”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令他心软,但最重要的是她无心溜出口的话。
夏泽野不失冷静地睇着她,嘴角微掀勾起一抹颇具玩味的笑。
发觉了自己失言,花苹儿惊愕得闭上了嘴。
“哪……哪有,我哪有说那一句,我平常就讨厌你,讨厌得要死,怎可能会喜欢……怎可能会喜欢你!”
否认得太快,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理。
原来,这个女人竟开始有点喜欢他了!
夏泽野笑笑,捺下性子说:“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讨厌我,讨厌得要死。不过,能不能请你别直接说出来,好吗?通常,不管在哪家公司或是企业,不管是员工或秘书,都不会像你这么坦白,而且还胆大包天的对着自己的老板说——我讨厌你!”
“……”他的这段话很顺利地让花苹儿住了嘴。
他的话也不无道理。花苹儿想想,自己的气焰确实太盛,从进华夏的那一天起,她似乎从没给过夏泽野好脸色看,若换作是在其他公司上班,她早不知被辞退了几百次。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心里的火气也就消退了大半。
“怎么,你打算继续这样站着?”
夏泽野的一手还落在她纤盈的腰肢上,两人站着的姿势,活像拍乱世佳人的海报,怪诡异地。
发觉他落在腰间的手,花苹儿甚至还感觉到他体温,于是赶紧说:“先让我坐下吧!”
“这里是阶梯。”
但还好,不是人来人往的出入口,否则方才两人摆了许久的海报姿势,早唤来大家注意的目光。
“那……你说怎么办?”
天啊,她的脚好痛,明天肯定会变成天残一族的成员,拄着拐杖,跳呀跳的去上班。
“不如我扶你过去前面坐下。”
夏泽野抬起脸来,眸光往四周一扫,空着的一手指向前方不远处,修剪得整齐的草皮上,有颗磨得光亮的大石头,看来是供人休憩用的。
“好吧!”不然呢?花苹儿很怀疑,自己还能怎样。
夏泽野扶着她,尝试着让她的另一脚站直。
花苹儿痛得马上哇哇大叫:“痛、痛、痛……”
细细的柳眉皱起,她汪汪大眼马上挂满泪珠,看起来好不可怜。
夏泽野轻叹了声,很意外,见她泪眼汪汪,竟让他心软了起来。
“要不,我抱你过去,好不好?”
花苹儿迟疑了下,但能说不好吗?
现在,她一步都无法移动,十足十是个伤残人士了。
“嗯。”看起来很可怜地咬着嘴唇,她轻轻点头。
“一手抓住我的颈子。”夏泽野侧身弯腰,不费吹灰之力的抱起她,往草皮上走去。
脱去脚上的水晶高跟鞋,花苹儿才知道自己的脚踝肿得有多厉害。
望着鞋子,再看看自己的一双玉足,她深深地一叹。
“这下可好了,我可能得跛个十天半个月。”真是无妄之灾。
“也许不用,我知道有家不错的国术馆,或许那个师傅有法子,而且他的药膏也挺有效的。”
夏泽野蹲了下来,壮挺的身影就蹲在她的脚边,宽大的手掌捞起她受伤的一脚,似呵护什么珍宝般的捧在掌心,仔细地端瞧。
他蹲着的姿势和他仔细端详她受伤的脚踝的动作,都让花化苹儿的心口一下子溢满了感动。
他就像是个守护着心爱女人的骑士一样,一心呵护,仔细关照着她。
花萍儿看着他,看得痴了。是这样吗?就是因为他对每个女人都温柔备至,呵护有加,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女人都难逃拜倒在他西裤之下的命运?
“怎样?你决定如何?”
“什么如何?”花萍儿骤然回神,摇摇头,觉得自己太可笑,竟会看他看得闪了神。
“你没在听我说话?”他的眸光终于离开她的脚踝,微蹙起眉心,落在她的脸上。起“呃……我……”花苹儿一下子找不到话回应,整张脸羞窘地红了来。
她总不能对他说,我是想你的事情,想得出神了,所以才一句也没听进你的话。
她脸红的模样让他的心蓦地一跳,但表面上他仍压抑得非常好。
“好吧,我再说一次好了,你要现在就去国术馆看脚伤吗?”
喔,原来他是问这件事。
“我……”
她当然想,但可以吗?
“如何?”
夏泽野不明白,既然脚踝都受伤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去是想去……”花苹儿咬了咬嘴唇,眸光与他交会。“但是,你不是刚到吗?我们已经迟到那么久了,如果又早退的话,实在……”
他截去了她的话:“今天与会的人很多,不会有人注意到谁迟到,谁又早退。何况,还有东日在会场,他会打点好一切的。”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提前离开。
“你……真的想带我去看医生?”知道夏泽野说得不无道理,若想再拒绝,也不容易找借口。
“是到国术馆。”夏泽野纠正她。
“好啦,好啦,国术馆就国术馆。”拜托,连名称上的差异,他也要计较?
“去不去?”他看着她,又问了一次。
“你送我去的话,我当然就去喽!”
既然都有人主动跳出来要当守护公主的骑士了,没道理她放着公主不当,去当一个可怜兮兮的跛脚平民。
“好,说走就走吧!”夏泽野由地上站起,弯腰倾身向前,朝她伸来双手。
“做什么?”
莫非,他还想抱她?
“抱你喽,难道你还能自己走吗?”他低眼睇了下她把水晶高跟鞋踢到一旁的光裸脚丫。
说实在的,不管是脚形或是比例,都非常完美。
“这……”
花苹儿想脱口问他,能不能不抱,因为一抱,总让她心跳加速,一颗脑子容易胡思乱想。
然而,碍于脚伤,她无法拒绝他,还是只能任由他将她抱起,高兴往东就往东,想往西就往西。
“我当然无法自己行走,麻烦你了。”板起脸,她转向另一方,不看他。
这一次,夏泽野没被她的反应给惹火,反倒觉得好笑,相处了几年下来,好似直到这一刻,才突然间明白了她的性子。
当她觉得尴尬、羞愧时,总喜欢以哼声的方式,将脸转向一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眼不见为净?虽然,他认为这种性子,比较适合用鸵鸟心态来形容。
“好吧,抱好我的脖子吧!”他倾身向前,将她一把抱起。“出发喽,到国术馆去。”
“喂,鞋子、鞋子,我的鞋子啦!”花苹儿被抱起,才想起方才褪去的高跟鞋。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但总是二十万的代价,万一丢了,她可是会哭死。
夏泽野转回身来。
“用你的手拎着吧!”
就这样,夏泽野抱着她,花苹儿手中拎着鞋,两人一路往前走,回到他们停车的地方,他将她放上车,陪她到国术馆看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