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十点,李茜哄着喜儿上床睡觉之后,她回房泡了个长长的热水澡。
走出浴室后,她坐在梳妆台前搽着保养品,看着镜中不自觉揪着眉心的自己,她长叹了口气。
今晚的这一餐,着实让人吃得坐立难安。
上官亚东的话句句带刺,姜明玉则像是铁了心似地不去理会。只是,儿子的话有时实在太过刻薄,老人家也难免动起怒来。总结便是,这两人不开口说话时,气氛反倒还自然一些。
还有那个成璃璃,一整个晚上都用不友善的目光紧盯着她,害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
这样的餐桌气氛,怎么可能愉快?
幸好,晚上用餐到最后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全都集中在她和喜儿的对话上。喜儿今晚心情不错,还唱了一首爸爸教她的儿歌。
当时,她觉得姜明玉其实快哭了。
她多少清楚上官亚东与姜明玉之间的恩怨,甚至觉得夫人这一趟来访,为的就是想融化这些年的冰霜。
可惜上官亚东不领情,依然凝肃着一张脸。
可她了解这男人愈多,就愈舍不得多责难他。毕竟从小到大,都没人教导过他如何去爱人啊。
乒乓——砰!
李茜被外头传来的声响吓了一大跳。
她从梳妆台前的椅子起身,拉紧了浴袍,走出房门。
她看见上官亚东正手拿酒瓶,爬上楼梯。
他晚餐时所穿的黑色休闲衫已换成了一件黑色睡袍,那随着走动而裸露的胸膛肌肉及修长大腿,让人清楚地看见他在睡袍之下应当未着寸缕,或者穿得不多。
李茜倒抽了口气,很直觉地便退回了门后,快手关上了门。
他的样子太野蛮太侵略,而她从来不敢低估这个男人的杀伤力。
李茜背贴着门板,听见自己的心不停鼓动的声音。
怦怦——怦怦——
门板忽而被用力地敲打着,吓得她惊跳起身。
“你别吵醒喜……”李茜揪着眉,连忙开了门。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就被他含入唇里,他唇间的酒意一股脑儿地冲进她的嘴里。
“拿着。”他把威士忌酒瓶放到她手里。
李茜杏眸迷蒙,不解地仰望着他。
她呆呆伸出右手握住酒瓶,整个人旋即便被打横抱起。
“你要干嘛?”她惊呼出声,左手掌直觉地揪住他的睡袍前襟,吓得不敢动。
她长得这么大,还没人这么抱过她。
她又不是小孩子,现在也不是“乱世佳人”旧片重播,他这样抱着她,感觉真的太暧昧。
李茜慌乱垂下目光,却不小心看到他厚实胸膛,只好又别开脸。
上官亚东望着她纤细颈边的那抹飞红,感觉自己血液正在沸腾。
他从不愿和谁靠得太近,可她例外。她的身子就像她的人一样,有股魔力而且柔软得不可思议,磁石一样地吸引着他。
“你真的想听我说出我想干嘛?”他加快脚步,不客气地将唇贴在她颊边那抹为他而红的温度上。
他要的就是这种温暖。
“放我下来,我很重。”李茜踢着腿,挣扎着想下来。
上官亚东奇怪地看她一眼,粗声说道:“你重个鬼!你这样刚好,不许给我瘦成外头那些纸片人的样子!”
他异于平时的言词及火红的眼睛,还有他口中不可忽视的酒气,让她知道他今晚真的喝多了。
“我不要和酒鬼亲热。”她脱口说道。
“我没醉。”上官亚东的热唇吮过她耳畔,蓄意地惹得人精神不宁。
李茜蓦地低笑出声,瞥了他一眼。“全世界的酒鬼都说他们自己没醉。”
“我只知道酒后容易乱性。”他的热唇在她颈窝处找到了他喜欢的百合芬芳,唇齿便不客气地咬了上去。
李茜身子轻颤了下,想推开他,却忘了手上还拿着酒瓶。
锵!
厚厚玻璃酒瓶砸向他的眉骨。
上官亚东倒抽了口气,痛得缩了下身子。
“对不起。”李茜连忙把凶器酒瓶放回怀里,内疚地伸手抚着他红肿的眉头。
上官亚东没接话,冷哼了一声,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门,在李茜还没来得及知道发生什么事之前,她便被放到了一张大床上,而她手里的酒瓶也已被他取走。
他取下眼镜,将她压制在身下,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的每一寸表情。
她觉得自己像个祭品,而他是个正盘算着要如何处置她的巫师,那对黑眸正不怀好意地闪动着要燃烧她的火光……
“现在你可以尽情表达你的歉意了。”他就着酒瓶喝了一口酒,低头吮住她的唇,徐徐地注入酒液。
李茜被浓冽的酒气呛得蓦缩起了身子。
他拍抚着她的后背,大掌趁势探入她浴袍内的一身玉肤。
“你别……”她才开口,他带着威士忌味道的呼吸便吐在她唇间。
原就不谙酒性的她,顿时觉得有些昏沉,而他也没好心地让她有机会清醒。
他的吻从她的唇一路蔓延而下,经过他钟爱的锁骨,滑过她敏感的美丽双峰,攀下她雪白得足以让人犯罪的雪腹、探入她动情的女性……
在她忍不住拱身呻吟时,他与她结合在一起。
激烈地与她缠绵,每一回的冲刺都像是要永远结合彼此一般。
李茜受伤的左臂被他高举在头顶,被拉直的身躯更敏感地感受到他的每一寸火热。此时,除了那股侵蚀脑门的快感之外,她再也没法子思考,只能揪着他手臂,尽可能地跟上他的节奏。
可他太狂、她的右手只能无力地揪住身边的枕头,啜泣出声……
于是,就在她辗转达到了几回颠峰,连呻吟都成了娇喘之后,他释放了自己。
而她早已眼眸半眯,不胜柔弱地蜷在他身侧,连呼吸都仍然细碎着。
上官亚东望着她,眼里闪过一阵爱恋。他真喜欢她这种婴孩般依附的姿态。
俯身揽过她的身子,亲吻她的发丝,让她窝偎在他怀里,陪着她慢慢地平抚她紊乱的气息。
她回过神,仰头看着他。
“怎么这么烦躁?”李茜抚着他僵硬的脸颊,低声问道。
“有不顺眼的人来访,我当然会烦躁。”
“你母亲年纪大了……”她的话没说完,因为他应该懂。
“所以开始渴望亲情?”上官亚东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一声。“她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继承人只剩下我一个人,所以才会纡尊降贵地来找我回去,完全无关于亲情,那只是一种继承权的考量。”
“经历了儿子、媳妇的去世,我不相信有人会无动于衷。”李茜抚着他的手臂,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怒不可抑。
“那是因为她不在乎!”上官亚东眼火了,蓦然推开她在一臂之外,大吼出声。“我七岁的时候,他们两人离婚。一直到我上大学之前,她来看我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完。她不想有家人的牵绊,只想汲汲营营于她的事业,那么就让她的工作陪她度过晚……”
上官亚东的咆哮戛然而止,因为当他说出那些话时,他的脑子里浮现的人——
是他自己。
一阵寒颤窜过他的身子,上官亚东额间青筋暴突,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李茜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把话说完,但她却感觉到了他的难受。
她坐起身,搂着他的手臂,柔声地问道:“人是会改变的,她主动来求和了,不是吗?”
“她来求和,我就该原谅她?这是谁定的游戏规则?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干预!”上官亚东怒眼瞪着她,黯深黑眸燃烧着怒焰,字句冷得像是冰风刮人。
李茜看着他,心如刀割。她强压住喉咙的哽咽,故意漠然地说道:“我懂了。”
她侧身走下床,失去了他的体温,怕冷的她身子轻颤了下,可她傲然地挺直背脊,拾起浴袍穿上。
无所谓的,不过是一场男欢女爱罢了,谁规定一定要推心置腹呢?
他不要关心,她努力不给就是了。要她不去在意他,反正也不会比登天还难。反正,订了婚也是可以解除的。
李茜催眠着自己,贝齿紧紧陷入下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