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忍不住想,他的运气是不是在遇见程晴之后,终于开始好转了?
先是打工的事情相当顺利,他就在程晴家后面的那家超市当了店员,上的是晚班,下班前还常常可以用极低的价格买到当天卖不完的新鲜蔬菜、水果、面包和各式肉类,非常划算。
语言中心的课程,程晴帮他调到了较困难的学前班,难度高了不少,烬管有些吃力,但每天晚上她都很有耐心地亲自教导他,倒。也还应付得过去。
再来是申请学校的事情,既然要申请,当然是就地申请他念语,言学校的这所大学是最方便的。这所大学里,只有某几门科系特别热门,其他科系显得有些冷冷清清,名额是满了,但临时放弃名额的人也不在少数,程晴多方打听之下,终于问到在电机学院下的环境工程这一门硕士课程刚好有人放弃名额,于是她连忙将教授推荐信打点好,亲自带着温宁到系办公室去找教授面谈。
他就这样跟着程晴的计划跑来跑去,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喘不过气,可是看着妹妹快乐地在家里跳来蹦去的可爱模样,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吧?
尽管他相信就算自己真的没申请到学校不得不回台湾,程晴也不会就这样把妹妹送到流浪动物中心,可是只要一想到妹妹是自己带回来的,是自己口口声声说会照顾它一辈子的,原本疲惫的心便会再度充满干劲。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好笑,自己干么为了一只小小的兔子这么拼命,还是……他想留下来其实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譬如,为了程晴。
阿泽临走前的话言犹在耳,只是他不敢去奢想,因为这样美好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在他身上。
从小到大,他总是坐在墙角的位置上,不特别突出,却因为个子挺高,倒也不会让人看过就忘,只留下那种可有可无的印象。身高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自信,加上小时候有些害羞,不太敢主动讲话,反而给初识的人一种不好打交道的错觉。
其实温宁长得并不难看,他有遗传自祖父的自然鬈发,五官也很文秀,眼镜下的眼睛虽然不大,但眼神诚恳,有点无辜,细看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连想到黄金猎犬的眼睛,纯真又温柔。
他还有一口洁白的牙齿,只可惜他很少笑,常常紧张地抿着嘴,那口漂亮的牙便没多少人有缘见过,恐怕连他的前女友都没看过吧?
或是有,也没放在心上,因为温宁对她而言只是个备胎罢了,一旦她找到更好的人选,便随时可以抛弃。
温宁已经习惯了那种默默一人在角落努力的日子,说好听点是习惯了逆来顺受,说难听点,就是懒得去改变现况,只要日子过得下去就好。
不过程晴的个性就与他正好相反,她是个想到就去做的人,只要有机会就不放手,尽管有时候温宁会小小埋怨她都不征询自己的意见再作决定,但事后想想,她安排的事情其实颇有条理,而且阿泽也说过,程晴没把握的事情不会去做,只要她说出口,就一定’会做到,这一点他倒是相当佩服她。
在倒楣了那么久之后,他终于难得开始乐观地想,说不定他真的有希望能在英国念上一年书,然后抱个硕士光荣返乡,把温南给羡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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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申请的事情似乎有点不顺利。
程晴这几天常常早出晚归,回到家也是绷着一张脸,累得没力气和他多说两句话,只在偶尔看见妹妹在笼子外晃荡的时候,会念两句要他把兔子看好,别把电线、电话线给咬断了。
算算日子,语言学校再两个星期就要毕业了,如果学校申请再没有着落,两个星期后他的英国签证便到了期,他就得收拾行囊滚回台湾去了。
说不着急当然是假的,可是他又不好意思问程晴结果如何?更别谈自己跑去学校系办问个清楚,他的英文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这天上完晚班回到家,家里依旧空无一人,只有妹妹一只兔站在笼子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手上的塑胶袋。
他从塑胶袋里拿出超市带回来的苹果,削了一小片给妹妹吃,又让它出来溜达溜达,这才拎着食物进厨房。
他坐在厨房的小椅子上,心情又烦又闷,满脑子想的都是学校没申请上,自己被程晴踢出家门,还有妹妹被送进流浪动物中心的画面。越想心情越低落,突然有个东西蹦到他脚边,接着有什么东西轻轻地在踢着他,低头一看,才知道是妹妹咬着那小片苹果跑到他身边来,用鼻子顶着他的脚。
温宁蹲了下来,摸了摸妹妹的头,心中感慨万千。
难道他真的连一只兔子都没法好好照顾吗?
妹妹这么可爱,又这么懂事,在家不吵也不闹,他一回家就跟着他跑不停,俨然把他当成爸爸一样,才相处了一个多星期,他就已经好舍不得和它分开了。
“妹妹,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连你都没办法照顾,更别说让阿晴失望了。唉……我回台湾去,你怎么办?会被阿晴送到流浪动物中心吗?那里会有人收养你吗?万一没有的话……”
低下头,只见他担心的对象正很努力地一口口啃着苹果,好似完全不担心的模样。
“唉……”他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脑袋里开始认真盘算起如果要把妹妹带回台湾的话,要花费多少时间和金钱?
突地妹妹抬起了头,往大门的方向望去,没一会儿便传来开门的声音,风尘仆仆的程晴冲了进来,行李都还来不及放下便在家里到处喊着温宁的名字,然后一路找到厨房来。
“阿宁!”她叫了出来;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脸上却是红扑扑地掩不住兴奋。“阿宁!快!快去伦教!”
“去伦教?做什么?”他狐疑地站了起来,看着脸上满是兴奋神色的程晴。
“加签啊!”
“加签?”
“哎呀!你的申请过了啊!前两天我跑到苏格兰去找一位教授帮你写了推荐函,下午我又跑到系办去磨了好久,刚刚好不容易系办秘书才打电话告诉我,你的申请过了!天啊,真的过了!温宁你好棒!”她高兴得又叫又跳。
“真、真的过了?”他不可置信地重复着程晴的话,语音微微发抖,高大的身子似乎也发起抖来,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会说假话吗?我一接到电话就跑到学校去,先把你的录取通知信拿了回来,有了这封信你就可以去伦教申请加签了。来来来,快去快去!这是火车票,我刚刚回来都帮你买好了。”
一阵兵荒马乱,尽管还搞不清楚加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程晴口中的海德公园和大使馆区在哪,但她的兴奋还是感染了他,在匆忙准备行李的过程中,他的脸上一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在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下,他有学位念了,而且可以继续住在程晴家里,继续照顾妹妹,继续照顾程晴——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是她在照顾他比较多。
被程晴临推出家门前,高兴的温宁突然好想表达自己的感谢,他在大门口突然转过身一把抱住她。
“谢谢你。”
很轻很轻的道谢,呼出的热气落在程晴乱得像鸟窝一样的发问,她的脸儿更红了。
他又蹲下身,摸了摸妹妹的头,又说:“乖妹妹,现在我可以好好继续照顾你了。我现在要去伦教,你要乖乖的喔!不要给阿晴添麻烦。”
妹妹当然听不懂,不过它还是习惯性地舔了舔温宁的手指,表示善意。
“阿宁,你去伦教要小心点喔!还有,回程的火车票是下午两点,应该来得及让你回来后先休息一下,再去上晚班。语言中心那边你放心,明天我会帮你请好假的。”
“嗯,谢谢你。”他笑了,露出一口白灿的牙齿,原本常常阴郁的脸上也出现了完全不一样的明朗神色,虽然只有一点点,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感觉都不一样了。
看着温宁那温柔秀气的笑脸,看着他高大但有些瘦削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的街灯处,程晴的脸颊依旧烧热,心儿也跳个不停。
都是因为温宁突然的那个拥抱。
这家伙干么突然抱她?尽管在外国拥抱是很稀松平常的礼仪与表达关怀的方式,但被一个自己心仪的男人抱着,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的她,仍忍不住心头小鹿乱撞——直到人都走了半小时那小鹿还在乱跳乱蹦,一刻都闲不下来。
“唉!妹妹。”她窝在沙发上,看着窝在自己脚边的兔子。“我真是怎么了?何必为了一个这么简单的拥抱羞成这样,真不像我!”
被当作取暖垫子的兔子只是动动耳朵,没什么反应。
只有在温宁不在家的时候,程晴才会和妹妹这么亲密;虽然她常常在温宁的面前嫌妹妹,没事念两句,其实她对妹妹的关心与在意,恐怕比温宁还要深厚。
嘴里说着不准让妹妹吃太多水果蔬菜,免得它挑嘴不吃牧草,自己私底下却常常偷Ⅱ陀一些不含人工添加物的小饼干;说不准让妹妹在家里乱跑,只要温宁不在她就抱着妹妹在家里到处走,还放在沙发上当暖脚垫,或是抱在身上一起看电视。
温宁从来没抱过妹妹,他也没这样想过,总以为兔子娇弱不能乱抱,免得吓坏了它们,但程晴可不管这一套,有次趁妹妹不注意偷抱了一下,发现它也不讨厌,于是抱着抱着抱上瘾,有时候还喜欢把妹妹翻过来像个小婴儿一样抱着,然后叽哩咕噜说着温宁的坏话。
要把妹妹送走,她才舍不得呢!
可要是她在温宁面前表现得和妹妹很亲近,他一定就会放宽心,相信他走后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也就不会那么努力工作存钱,那么用功念书拿好成绩了吧?
一妹妹,其实我都是用心良苦呢!”她轻轻按了一下兔子的小鼻子。
“要不然,那傻小子一定愣愣地念完语言学校就回去了,根本不会这么努力想要留下来。”
妹妹站了起来,抖抖身子。
“唉……”程晴把妹妹抱进怀里。“也不知道那笨蛋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我才想留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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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夜车里,旅客们早已睡得东倒西歪,只有温宁一个人睁大着眼,想睡也睡不着。
他真的可以留下来了。
有学校念、有房子住、有兔子可以照顾,也有……也有女朋友
嗯?女朋友?
脑袋里浮现程晴冲进屋里,满脸兴奋通红的模样。
她为什么要那么高兴?是因为他能留下吗?还是只是单纯地认为她又办成功了一件事,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他不知道,也暂时不想问,不过一想起她那张可爱的小脸蛋兴奋莫名的神情,自己的心口又忍不住暖了起来。
有一个人这么关心自己、这么为自己开心,真的好幸福。
人生是不是真的很奇妙?只是一个小小的决定,却峰回路转,让眼前的世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如果不是一时莫名赌气收养了妹妹,他现在也不会在赶往伦教的夜车上了吧?
拿起火车票细看,这才想起这张火车票还是程晴买给他的。
阿晴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是不是真像阿泽说的,她喜欢他?
映在玻璃窗上的男人侧面,嘴角显露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如果是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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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签的过程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难,靠着程晴临走前塞给他的一本伦教地图,他在清晨五点多终于来到伦教外交部大门口,已经有好些人在大门前等着排队了。
打开背包,拿出程晴给他准备的大雪衣铺在地上,他搓了搓手,继续往背包里翻着,然后翻出一本语言中心的课本。他愣了愣,哑然失笑。阿晴连课本都帮他准备好了?
吸了吸鼻子,他抬起头看着一片无云的星空。
此刻的他,竟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悠闲。
所有那些伤心的、被背叛的、被忽视的、被不了解的感觉全部一扫而空,现在他在这里,他要重新开始。
轻轻呼了口气,吐出的水气瞬间凝结,化作微凉的白雾慢慢消失。
他低下头,拿起课本,认真地念了起来。
学校的事情差不多都安排妥当了,温宁足足拿到了一年半的签证,学费的问题也在程晴的奔走下,找到学生自治会帮忙,以学生的身分向银行贷一部分的学费,等毕业后再慢慢工作还清。
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忙下来,等到他好不容易松口气,已经是十月初的事情了。
温带地区的四季变化特别明显,某天早上温宁才出门,便惊见家门前的那株柳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子已经掉光了一半。
他惊讶地再四处望望,才发现行道树不再青绿,而是一片鲜亮的黄色,地上则积满了枯黄的落叶。
秋天到了,意味着新的学期也快开始了,他即将要迎接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在国外念书,原本只是可望不可及的奢念,没想到现在竟真的实现了,原来担心的许多问题,也在程晴的“热心”帮忙下一一化解,就连他最没自信的英文,都在这两个多月的课程与超市工作中越练越溜,现在的他虽然还抓不太准英式英文那种抑扬顿挫和几乎不带卷音的腔调,但平常的沟通与对谈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事情似乎都很美好,只除了一件事——他惨不忍睹的厨艺,这也是程晴到目前为止最伤脑筋的地方。
温宁的“想像”与实际状况还是有差距的,而且差距颇大。
对他来说,食物只有分生的与熟的两种,滋味如何他其实不是很在意,也分不太出来好坏,只要肚子能填饱就行了。
可被阿泽惯坏了胃口的程晴,嘴巴早养刁了,面对满桌烧焦的青菜,及干得难以吞咽、不然就是湿糊得像年糕的白饭,还有老是半生不熟的煎蛋,实在苦不堪言,她还得为了怕伤温宁的自尊心而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偶尔皱皱眉头,还要小心不能让他发现。
可天天吃这些不成食物的食物,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想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只好先忍忍,半夜再爬起来偷吃点没被温宁手艺“荼毒”过的水果,然后抱着妹妹诉苦个不停。
“妹妹,怎么办?阿宁做的菜好难吃!呸呸呸!”想到她就忍不住呸了老半天。“要怎么告诉他才不会伤了他的自尊呢?这家伙好不容易才看起来有自信一些……伤脑筋!”程晴一面吃香蕉,一面皱着眉头苦思,还不忘赏点香蕉给半夜被吵醒的妹妹吃两口。
清晨七点半,温宁房间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打开——
“起床啦!你今天不是一早要上台报告?昨天晚上还特别叮咛我要早点叫你起床,好先去教室准备吗?”程晴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他闭着眼,伸手抓下床头的闹钟。才七点半啊!他是九点半的课,只要八点多起来就可以了,为什么这么早喊他?
于是他倒头又睡。
程晴见过了十分钟他都没反应,又跑进他房里,见他还缩在被窝里,心里就有气。
“明明该起床做早饭了,还赖床?”她一面喊一面把棉被一掀,底下的人吓了一跳,随即被瞬间涌人的冰凉空气给冷醒,忍不住全身发抖,连牙齿都在可怜地打颤。
“现在才七点多耶!”他哀怨地眯着眼睛。
“七点多?”她看了一眼床头上的闹钟,恍然大悟。“你是笨蛋啊!
昨天英国就已经调成冬令时间了,全国通通晚一个小时。七点?现在已经是八点了!再不起床就来不及了啦!快起来!”
“真的?”他连忙跳起来,程晴却没再理他,迳自出去了。
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几天总觉得程晴的脾气似乎越来越不耐烦了,神情也是有些有气无力,好像没吃饱的样子,可是他每天都很尽责地负责三餐了啊!只是她似乎食量不大,每次吃几口就不吃了,他倒还有点担心呢!
她是不是生病了?还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温宁一面努力煎着蛋饼,一面偷偷瞧着有气无力趴在餐桌上,正和笼子里的妹妹大眼瞪小眼的程晴。
唉,她脸颊好像都消瘦了些,是不是身体真的不舒服呢?
“你是不是不舒服?”他把蛋还没全熟的蛋饼放在桌上。
程晴只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真是个阳春蛋饼,蛋也没熟,也没放她爱吃的鲔鱼沙拉,连葱也没有……她不经意问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然后起身说不吃了。
“为什么不吃?”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而她刚刚脸上露出的那一抹厌恶他看到了。
趁着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拿起蛋饼吃了一口。
温宁望着她的背影,又看看笼子里的妹妹,低头想了想,好像察觉到了些什么。
“晴,你最近还好吧?怎么好像老是没什么精神?”指导教授问着面前脸颊瘦了些的学生。“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教授,没事的,只是吃不饱而已。”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
要她吃温宁煮的菜吃到饱,让她进医院还比较快。
“吃不饱?”教授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手里拿着教授好心给她的学生餐厅优待券,程晴在门口踌躇了半天。
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又不想忤逆教授的好意,最后几经挣扎之下,还是走进了她最怕的学生餐厅。
黏腻的披萨、干得像饼干的薯条、千篇一律的酱汁和又硬又难吃的炒饭。她越吃脸色越难看。人家不都说吃饭要保持心情愉悦,才能帮助消化吗?食物已经这么难吃了,她心情又这么差,这顿饭吃下去大概又只是白自浪费,根本对身体无益。
“嗨!学姐!”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转过头,是莫妍,也是从台湾来的,她念的是翻译,曾经参加过几次台湾学生会举办的活动,她开朗又大方,身旁常常有一个大陆男生跟着,程晴便对她留下了印象。
“学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吃饭?你的“管家”呢?”
“管家?”
“温宁啊?他不是住在你那,每天负责三餐?怎么你今天还沦落到学生餐厅啊?”
“沦落,说得真好啊!”程晴不胜欷吁,嘴一张本想好好埋怨一番,但转念一想,这种家里事还是别给外人知道吧,而且对温宁的形象也不太好。忍了忍,她终于住嘴没说,只是看着盘里的食物,叹了口气,然后念了起来,“呸呸呸,难吃死了,学校餐厅还是这么差劲。”
“是啊,每天都这几样,吃都吃腻了。”莫妍表示同意。
“既然这样,你还来这儿做什么?”
“嘿嘿,来补充一下调味料喽!”莫妍悄悄摊手,两只手上全是一包包从柜台那儿拿来的小包装番茄酱、胡椒粉和醋。“有人今天做糖醋鱼,却又舍不得花钱买调味料,只好派我来这里当小偷喽!”
“糖酷鱼啊……”程晴口水都快要流了下来,眼泪也差点要落下。
“学妹你真是幸福啊!赶快好好把握,谁知道幸福能多久呢?”她有些夸张地拍拍莫妍的肩膀。
尽管她只是开开玩笑,却看见莫妍的小脸微红,眼神有些不自在起来。
“哎!学姐你别乱说,什么幸福下幸福的,有得吃的就好了,不是吗?学姐,要不要去我那打打牙祭?其实我不太喜欢吃鱼,你来可以帮我吃点,也免得我被人家骂不捧场。”
“方便吗?”问是这样问,她的眼神里早充满了期待。
“有什么不方便的?学姐之前那么照顾我们,回报是应该的嘛!而且就在学校宿舍厨房吃,走几步就到了。走吧走吧!”
程晴简直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连忙收拾好东西就跟着莫妍走了,那盘还剩下大半的炒饭连看也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