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几乎是一听到李聿白回京城的消息,就立即宣他进宫。宝靖王爷是少数拥有不必通报,就可直接进入御书房的入之一。皇上开心的打量着许久不见的李聿白,心里除了高兴,还多了份安心和信任。
身为皇上的他有太多的不自由了,但是子白是他唯一可以放心说话的人。看到刚强的李聿白,那往事就一幕幕的浮起,他还记得尚未登基前,居然有人趁他狩猎时设下陷阱想要杀害他。当时若不是子白,只怕他已经陈尸荒郊了!
当时子白不顾自身危险,背着他硬是冲出重围,甚至替他挡了一箭,浑身是血仍不放弃的背着他跑,一直到把他安全交给禁军后,他才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他这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忘记,子白当时一脸倔强,强悍的对他说:
“皇兄,别人要我们死,我们千万不要让他们如意,相信我,我会安全的送你回宫的。”
当时子白几岁?十七岁、还是十八岁?当时他的威猛和自信给了他无比的信心,就是他那种倔强的强悍气势,那种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刚强,让他莫名的信赖他一直到现在。
“李聿白,你还知道要回京城?朕的密旨你居然敢违抗,要你在半个月内赶回京城,今天几号了?”皇上努力扮出威严的形象,严肃的宣布李聿白的罪状。
换成别人,看见皇上严肃的样子,只怕会吓得直打颤。可惜皇上眼中的神采,泄漏了他开心的心情。李聿白还是一脸不在乎的说:
“皇兄,你要是不高兴看到我,那我再出京去好了,省得我惹你生气,皇上当为社稷多保重身体才是。”
“你……”皇上恨恨的看着眼前一脸“故意”装出正经表情的李聿白,他叹了口气,低低的说:
“我急着要你赶回来,是有事要交给你去办。”
“朝中有人意图谋反,是不是?”李聿白低沉的说:
“你都知道了!你看这个。”皇上拿起手中的几封密函交给李聿白看。
“是二皇叔和纪将军?”李聿白吃惊的轻呼。
“这些是朕派去二王府卧底的人冒死送回来的消息。虽然我怀疑二皇叔意图谋反,但是却一直无法将这于人拿下治罪,他们实在太狡猾了。我顾忌着禁军权在二皇叔手上,再加上纪将军的兵权……我不能轻举妄动。朕最相信你,这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
李聿白自负霸气的对皇上说:
“皇兄,您放心,他们绝对逃不掉的……”
御书房的窗上映出两道人影,但是却没有人知道皇上和刚回京城的宝靖王爷,关在御书房中都谈了些什么……
深夜,李聿白回到府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朝莂儿的房里冲。他遣退了婢女,站在她的床前看着莂儿沉静昏睡的苍白面容,他的心疼与不舍,全写在他深邃的眼中。他到底该怎么做呢?这几天的相处,他终于看清楚他对她的感情,可是她呢?他能说服她放弃她自幼生长的环境,陪他过一生一世吗?
回京城的这一路上,他头一次如此的自在,不需理会王爷的头街而能自在的当自己,他可以用最真实的一面来对待莂儿。他仔细回想和她认识之后的点点滴滴:她让他惊艳、让他吃惊、让他佩服与欣赏。她的倔强不下于他,有时着着她,他会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他们同等的骄傲、同等的自负。
他很清楚爱上这样的她,王爷的身分根本就不管用了,看她今天的表现就知道她绝对不会因为他的身分而谦卑的讨好他,相反的,她会更气愤。更何况她现在视他如仇人,这误会还是他自己造成的,怪不得别人,唉!
沈莂儿睁开眼,习惯性的扫视周围的环境,一瞬间她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她在哪里?见到轻柔的床幔、屋内华丽的摆设,她的记忆终于一点一滴的回来。她被骗、被耍得圈团转,与其说她气愤李聿白的欺骗,倒不如说她是生气自己,生气自己慢慢的失去冷漠的面具,生气自己对他狠不下心。
她虽不喜欢义父的野心,可是她也从来不曾质疑过义父的命令。义父让她恐惧、害怕,当恐惧成为一种习惯时,你会连反抗的想法都一并消失。就像有人从小就告诉你:鬼是可伯的,虽然你从来不曾亲眼见过,但是提到鬼,你还是会害怕的道理是一样的。
想到义父的命令,她打了一个寒噤,她很清楚,她根本下不了手去杀他,昨天气愤激动的心情,而今已不复重现了,她该怎么办呢?回京城的这一路上,之所以没有人来救她或杀她灭口,是因为她身上有义父下的毒,所以义父很笃定她不敢出卖“燕霸山”。过不了多久,毒会慢慢发作,届时只怕她会在生死中挣扎,而他将会如何对待她呢?
她的醒来,立即惊动正在房里看顾她的丫头。那姑娘有一个和善的笑容,一看见她醒来便开心的说:
“沈姑娘,您醒了吗?我叫小玲,是王爷派来伺候您的。”
看得出来,这个年轻的丫头十分好奇她和王爷的关系。她是快乐聒噪的,她一边帮她打理自己,一边吱吱喳喳的说着话。她很像敏儿,只不过她要比敏儿活泼多了。
李聿白正要进宫,还是忍不住先来看她。
“妳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需要什么就吩咐下人,这几天妳好好休养,妳实在太苍白了。”
不理会他关心的语气,她的仓皇让她像极了一只困兽,只想藉攻击来保护自己。她恼怒的质问:
“李子自--不,我该称呼你宝靖王爷,你到底想怎样?你绝对不会在我口中得到你要的任何消息,我也不会乖乖的为你利用。”
他不答话,只一径双手抱胸,脸色复杂的看她。她接续道:
“我不会忘了我的任务,如果你以为会有人来救我,那你真要大失所望了。我的生命跟路边死了一只野狗没两样,不会有人在意,更不会有人来救我,你死了造条心吧!”
他觉得自己快气昏了,难道这一路上他的细心呵护对她一点意义也没有吗?她看不出来他对她的在乎吗?他气她把自己讲得这般卑微,更气她不去看他的用心。
他压制住怒气“尽量”平静的问:
“妳居然问我,我想做什么,妳感觉不出来吗?昨天妳当众行刺我,若换成别人早该死“百遍不止了,哪里还能让妳在这里?”
“提到他的身分,再看见他自傲的神气,她讥讽的反驳:
“是,我该谢谢你的大人大量,不跟我计较、放我一马,是不是?你希望我因感激而臣服在你脚下供你利用,甚至背叛“燕霸山”是吗?果然……这就是你的目的,是吧?你的关心,只是演戏、只是作假,我不会相信的。”
“还有,我劝你不用在我身上费工夫了。如果你想知道我们在京城的分坛在哪里,很遗憾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来过京城,而且分坛的事也不归我管,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妳这个该死的女人,我……”他双拳紧握,用尽全身每一分力,才克制住自己想掐死她的冲动。他闭上眼深呼吸,忍住怒意清晰的说:
“妳给我听好,我一点也不在乎妳是不是会告诉我“燕霸山”的事,我要利用人是不需要对方同意的,妳最好乖乖的跟我配合,否则……妳别以为我真下不了手。”
她无视他的怒气,坦然的直视他,甚至挑衅轻笑着说:
“你要杀我?太好了,杀了我呀!你随时都可以这么做。”
“妳就这么想死?”他冷冷的问着,眼中的神情是警告而危险的。
“是,我不会任人利用的。”她肯定的大声说:
“妳……”他瞇着眼睛看她,全身泛出森冷的怒气。
他很清楚她对他的误会,他气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女人?更气自己把他们两人的关系搞得这么糟,就算现在告诉她:他爱上她,只怕她会大笑,认定这是他笼络的手法,他到底该怎么做呢?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独独她让他气馁,他到底要怎么让她看见他的真心呢?
他冲动而强势的一把搂过她,他气愤的低下头,一心只想要她的屈服、要她的顺从;他以一惯自负的姿态,搜索她嫣红的唇瓣,霸气的攻估着。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五宫,他浓浊的气息吹抚在她的脸颊上,她用力想挣开他的箝制,但是他根本不让她有任何退开的机会。
他气愤的想借着这个吻惩罚她的反抗,于是他几乎是粗暴的掠夺着;被镇在他强悍的胸怀中动弹不得的她,忿恨难当的企图挣扎;他的吻是坚持霸道、不容抗拒的,他的唇吸吮着她的唇瓣,没有温柔、不带怜惜,她觉得自己被彻底被污辱了。
他体会到她的抗拒和挣扎,他慢慢的放柔力道,改以唇轻柔的轻碰着,用舌头灵活的细舔着她的唇……。他仔细的吻着,像是捧着珍贵的瓷器般,小心的捧着她的脸颊;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退让,她可以冷然抗拒他的掠夺和粗暴,但却无力抗拒他的温柔。
她昏然的瘫在他怀中动弹不得,在他的诱惑中她慢慢的放松自己。甚至是在不知不觉中,已紧紧的攀住他的衣襟,透露出退让的讯息。这样的讯息更加的刺激着他,他离开她的唇,改而轻轻的亲吻她细致的颈项和秀气的耳垂。
看着她红着脸、不抗拒的瘫在他怀中,他享受到征服的快乐,为了渴求她的接近,他再一次的品尝她的红唇,双手更加用力的搂紧她纤细的曲线,让她完全贴合着他的身体,亲密的接近着。
猛然的,回廊传来的声响惊扰了她,她困窘的发现自己的屈服。在怒急攻心下,她下意识的用力紧咬着他的嘴唇,他猛然地退开她的唇,用一双布满欲望的眼睛不解的望着她,她明明是有感觉的!
她退开两步,眼里含着恨意,用力的使劲擦着自己的双唇,想拭去方才的记忆,她恨恨的说:
“你真令我作恶,我讨厌你的接近;我不是你的玩物,别把你的欲望发泄在我身上。”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动作,她使劲的摩擦自己双唇的动作刺激着他,她不要他的接近,她说讨厌他的亲热,挫败已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感觉。
他用力的摸了摸嘴唇上的血迹,双拳紧握、身体绷紧,眼中是冷怒的寒光,他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她呆愣的站着,她下意识的轻抚自己的唇,那上面留有他的印记。这一辈子,她从没让人这般亲近自己,想起方才在他怀中的滋味,她脸上的温度又高了几分,脑中昏然的无法清晰的思考。
魏中诅咒的声浪,大到一里外的人都可以听见。他一惯开朗的笑容,现在都不见了。他闷闷的想:还不是子白,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发那么大的脾气;自从圣上召他进宫,关在御书房和圣上密谈后,他就开始忙碌起来,没有人知道圣上派了什么任务给他。
可气的是,他是子白的贴身护卫,子白居然只是神秘的说,需要他帮忙时再告诉他,现在只要他留守王府;他真是生气,以他魏中这昂然之躯,居然要他留守王府。更要命的是,自他回来后,他的母亲大人没有一天不叨念他,内容自然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关,什么魏家香火之事,他连躲也没得躲。
他不是没女人爱,相反的他那张可亲的孩子脸的魅力,没有哪家的姑娘会不动心的!可是他觉得麻烦,娶一个老婆跟在身边做什么?一个娘亲大人的叨念还不够吗?何必为自己添麻烦呢?
更何况子白是主子,他都还没娶亲,他急什么呢?他真的被他娘念得快上吊了。就是因为闷,所以他决定上街去溜一溜。
看看天色,天也快黑了,他决定避开晚饭时间,以免又被叨念一顿。
才走近前院,隐隐传来争执声。怪了!这里是宝靖王府,居然有人敢来闹事,这下有事可做了,嘿……嘿……他笑开了一张脸,快步走近声音的来源,并且学冯奇极力扮出威严的表情。尚未走近,就听见一个温润的女声传来,可惜声音低弱断断续续的教人听不清楚,这声音在暮色中听起来分外有些楚楚动人的滋味。
“求求您……行行好……我是冷姑娘的婢女……求您通报……我想见我家小姐……”
接下来就是门口守卫不客气的斥喝声,他一听见冷姑娘,心里怀疑的想:难道是找沈姑娘的?再听见这柔弱的声音,他的英雄主义又抬头了。他一声大喝:
“吵什么!”
门口守卫一看见魏中,立即恭敬的敬礼回答:
“魏护卫,这位姑娘硬是要闯人王府。”
“不……不是的,求您让我见小姐一面,求求您。”她激动的解释着。
魏中低头看着正跪在门口的女人,她低着头,脸上蒙了一片轻纱,教人看不见她的容貌。由身形上来判断,她显然受了伤,她衣衫破裂还沾着血迹,由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和颤抖的双肩来判断,她受的伤不轻,脚上一双绣花鞋更是沾满泥沙,看得出来她赶了不少路,才走到京城的。
一时怜悯心大起,他走下阶梯低下身,温和的说:
“妳走了很远的路?”
敏儿跪在地上的脚已经麻了,其实她身上根本已经没有知觉了,若不是为了要见小姐而苦苦支撑,只怕她早已躺在街头。听见他温和的声音,她吃惊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立即低下头来。
在暮色中匆匆一瞥,她来不及看清他的容貌,只看见他热诚的笑容与温和的声音像阳光照亮她,她忘了脸上的轻纱,习惯性的为了怕自己的脸吓到他,她又快速的低下头。
“走吧!你不是要见冷姑娘,我带你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令他不忍,反正以她一个弱女子,还怕制不住她吗?还有一点是,他很好奇为什么她一直低着头还蒙面,甚至不愿意抬头看他。
她挣扎的站起来,还来不及站稳,胸前一阵刺痛传来,她立即弯下腰失去了意识。魏中几乎毫不犹豫的弯腰抱起她娇小的身子,因为他的动作,那一直覆在她脸上的轻纱,往下掉落,她的容貌顿时清晰的映在暮色中。
魏中吃惊的瞪着她,她的脸!他真是替她惋惜了,可惜如此容貌娟秀的女子,右脸上的伤疤毁了她的容貌,难怪她要蒙面了。他抱着她快步走向内院,大声吩咐:
“找大夫来,通知沈姑娘。”
他一面疾步的走,心却不由的砰砰乱跳,生平头一次如此接近女人,而且还如此亲密的抱着,他有些困窘,但是有更多刺激的欣喜。
莂儿忧心忡仲的跟着婢女的脚步,方才婢女来通知门口有-位姑娘自称是她的婢女来找她,而那位姑娘受了伤正被魏中带至“宜芙园”。她一听就知道一定是敏儿,她虽高兴她逃了出来,却又担心她的伤势。
她满心忧虑的往前走,一个转弯她看见正由另一端走来的李聿白。这是那天争执后,第一次看见他,她几乎是不自觉的看着他脸上的线条,她一闪即逝的欣喜表情,对他无疑是一种鼓励、是一种回馈,他开心的想着“她开心看到他”,这个念头让他一扫这几日的阴霾,
他抓住她的手,关心的问:
“怎么了?”
她的忧心让她无法再扮起她冷漠的面具,她担忧的说:
“敏儿来找我,听说受了重伤。”
他不知道敏儿是谁,不过看她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也知道那是她心中重要的人。他心里开心她的态度和退让,但也清楚现在不是他开心的时候。她的担忧和眉间的忧郁让他明白,此时她需要的将是他有力的支持,于是他拉起她的小手,护着她纤弱的身子,朝厢房走去。
“敏儿……”莂儿掩不住内心的激动,冲到床前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敏儿。彷佛感应她的到来,敏儿费力的撑开眼睛,开心的说:
“小姐……我……终于……找到妳了……”
“妳别说话了,安心养伤,好不好?”
“不……我怕来不及……”
“不准这么说。”莂儿虽心乱,却极力忍下心中的慌张,装出镇静的语气。
敏儿用力的撑着,不让黑暗控制她的意识,断断续续的说:
“小姐……宋……承斌说妳背叛……山主很生气……妳……妳……千万……别回去……
我躲……听见……”说完就昏了过去。
“敏儿……”一向冷静的她,这会却再也掩饰不住悲伤情绪,她无助的拉着敏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聿白内心一阵不舍,顺势将她搂在怀中,想给她力量。他安抚的说:
“放心,没事的,嗯……别担心,让大夫诊治,一切有我。”他搂住她,一边还安抚的摸着她柔顺的发。
“等大夫退下,莂儿立刻退开李聿白强悍的箝制,坚决的说:
“你们都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顾敏儿就可以了。”
“不准,妳给我乖乖的回房休息,妳看看妳自己的脸色,苍白得没一点血色,还有眼眶下浮着黑眼圈,妳还想逞强照顾敏儿。”李聿白不同意的制止她。
“你别管我行不行?我一定要自己照顾敏儿。”她固执的抬头瞪着李聿白,眼中充满坚持。
“我保证敏儿会有婢女轮流照顾,妳乖乖的去休息。妳这么深的黑眼眶会教人误会是我殴打妳,我宝靖王爷的名誉可禁不起“殴打女人”这样的破坏,听话好吗?”李聿白放软声调,希望能打动莂儿的心。偏偏沈莂儿还是固执的不理会他,自己伸手拧干毛巾就想替敏儿拭擦。这下他再也忍不住了,李聿白正想发脾气,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魏中,突然大声说: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我留下来照顾她,沈姑娘可以吗?”
魏中这冲动的一句话,震得沈莂儿和李聿白-脸吃惊的瞪着魏中,连随侍在-旁的仆佣都忍不住脸上震惊讶异的表情。魏中困窘的搓了搓手,看丫一眼躺在床上的敏儿,为了掩饰自己的困窘,他故意理直气壮的大吼:
“不行吗?”
李聿白一脸憋笑的安抚着:
“行,怎么不行呢?”说完,立刻不顾莂儿的反对,粗鲁的拉起她,紧紧的扣住她纤细的腰身往外拖,硬将她弄出敏儿的房间。走出去前,李聿白还吃惊的看了一眼魏中,想到他居然毛遂自荐的承诺要留下来照顾敏儿,一点也没考虑到男女有别;嘿……嘿……这事古怪喔!
魏中才不管李聿白别具深意的笑容,径自深深的注视敏儿,他相信她会好起来的。她伤的很重,尤其是内伤伤及内腑需要长期调养,还有一些外伤。也亏她这样一个弱质女流,伤得那么重,居然还硬撑着赶路,真教人佩服;偏偏她看起来却又这般怯弱,魏中实在不明白,天下居然有这种女人,真是奇怪。他觉得自己平静的心湖,彷佛被人投入一块石头般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无法平复。
回廊里传来一阵阵清脆却激动的声音,在黑夜里分外明显。
“放开我,你这个野蛮人,你凭什么干涉我,放手!”沈莂儿气愤的边吼边挣扎。
“我说放手!你听见没有?若不是因为我,敏儿也不会受伤了……你根本就不懂,在庭院里,李聿白强硬的圈住挣扎不已的莂儿,动情的看着她,看着她泪光盈然的脸,看着她紧抿双唇、强忍住眼泪。他心疼不舍的将她护在他强壮的臂弯中,轻轻的说:
“哭吧!想哭就哭,不会有人看见的。”
他心疼她受的苦,懂得她担心无助的感觉。他不说什么,只是将她搂在怀中给她支持的力量。被他圈在怀中,他有力的手臂给她安全和倚赖,听见他温柔的话,她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声,把她的担忧、她心中的苦,发泄个够;不知道哭了多久,莂儿累得迷糊闭上眼有些昏昏欲睡,她伏在李聿白结实的胸前,耳边传来的是他稳定坚强的心跳声,她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像躲在一个安全的港湾中。
李聿白看着她泪痕未干的脸,感受着心中因她泪水而升起的酸楚滋味,月光像一种奇特的催化剂,他冲动的低下头,用唇轻轻的吻去她颊上令他心疼的泪珠,低沉的说:
“妳的眼泪令我心疼,我从来不知道女人对我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知道吗?妳的喜怒哀乐全都直接的影响到我,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妳。”
他的话让莂儿惊讶的睁开双眼,呆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微仰着头,可爱的小嘴微张着,就像是邀请。
他目光深沉的凝望着怀中的小人儿,更加用力的搂紧她,他伸出手用拇指轻轻的沿着她的唇形慢慢的画着,充满了蛊惑的味道,仿佛怕她不相信的加强语气:
“我爱妳,妳知道吗?”深吸了一口气,李聿白更低沉也更温柔的诉说着:
“第一次见到妳,妳就深深的吸引我,而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让我更清楚自己的心,我渴望将妳护在我的羽翼下,保护妳一辈子,而妳--愿意吗?”
李聿白的手是粗糙的,他轻轻抚在莂儿柔嫩的唇瓣上,带给莂儿一阵酥麻的滋味,她像是着了魔般的动弹不得、无法思考,仅剩下的唯一感觉只有眼前他那深沉黝黑的星眸,像一泓深潭不停的吸引她,将她往下沉,而她仅能无力反抗的沉沦,沉沦在他深情的目光中。
莂儿吃惊的看着他,表情是不相信的震惊,她努力想理清他的话,她一脸困惑的摇摇头,正想说话反驳,李聿白已经一脸无奈的说: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那都是我造成的;知道吗?“利用”是我留下妳的唯一借口。”
看见她又想反驳,他霸道的用唇阻止她将出口的话,他的唇轻轻的贴着她的唇,声音瘖哑的说:
“别怀疑,给我时间,我会证明给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