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随着他回到顶楼加盖的小屋。
「你就住在这里?」任意雯惊讶的问。
顶楼的小屋只有十坪大小,卫浴设备和厨房连接在一起,窄小得只能容纳一个人走入。房间里面连张沙发都没有,唯有一个大衣柜,还有一张吃饭读书通用的圆桌摆在墙角,桌上、地上散落着一堆书本、笔记。
任意雯走到屋内,站在那张双人床前,季天齐就在她的身后,她进退两难。
「怎么?后悔了?」
「不是……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妳以为我会住在什么样的地方?」他反问。
「我以为你住的地方,会摆很多摄影作品,还有你的摄影器材……但在这里,家具很简单,没有太多日常用品,大部分都是你的书,看起来你好像并不常住在这里。」任意雯一抬头,看见天花板还有一大片漏水的黄色水渍。
「没错!妳的观察非常细腻,其实,酒吧的地下室是我第二个窝,我的暗房和器材都在那里。只有要考试的时候,我才会来这里专心读书睡觉。因为怕有女人来打扰,所以今天才带妳来这里。」
「时常有很多女人来打扰你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啊眨的,纯然只是好奇的质疑。
「是啊!很多──但是,在这里,妳是第一个。」
听到季天齐的答案,她的心中充满了盈盈的欢欣,旋即笑了。
季天齐没看见她的表情,径自走到衣橱前面,大剌剌地脱掉了充满烟酒味的衬衫,露出了紧实的肌肉。
任意雯毫无心理准备地看见了半裸的季天齐,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要躲到哪边才好。
「妳说妳离家出走,那么妳现在住在哪里?」他背对着她,边脱边问。
「我……我暂时住在智茵那里。」
「妳可以来这里住啊,反正这里大多时间都空着,我还有别的地方。」
「哦──不!我……我会找间便宜一点的公寓,住在你这里太打扰你了,而且……而且也不方便。」毕竟生长于书香门第的家庭,这样大胆的建议,她还是无法敞开心胸去接受。
「有什么不方便?我们又没有要同居,我只不过暂时借给妳住而已。而且,妳不是说想和我在一起,难道妳怕名誉受损吗?还是妳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一样,表面上热切的想追求自己的理想,内心却想着一堆理由和借口裹足不前?算了,妳要怎么决定都随妳,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任意雯呆呆地站在原地出神,细细地品味着他狂妄的话语。
「况且……外面的世界不是妳想象的那么简单,没有家庭的经济支助,说不定妳连学校都读不完,更别说吃住的问题了!」季天齐残酷的点出她即将面临的难处,毕竟她涉世未深,离家不满两天,根本还来不及计划要如何独立生活。
他套上白色无袖上衣后,回头大剌剌地躺在床上,疲累的长吁一声。「唉──好累,今天晚上我快忙疯了!」
「我真的还没有想太远……」她还在想未来要如何走下去,离家只是为了抗议父母的安排,但并不表示就要永远脱离父母的身边,想到这里,她开始慌乱了起来。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让妳那美丽的小脑袋先休息一晚吧!明天的事,明天再想。」他边说,边挪了挪身体,拍拍身边空出来的床位,轻佻的说:「来啊!准备好了吗?上床吧!」
任意雯惊惶的张大眼。「什么?上床……」
「妳忘记我说的三个条件了吗?算妳勉强通过了第一项,接下来……妳知道我在说什么。」他恶作剧的暧昧提示她,想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看她沈默,彷佛心底正在天人交战一般,他故意又挑衅:「要我关灯比较有情调吗?还是要来点音乐会比较容易进入状况?」他跃起身,正想走到门边的开关处。
「不要!」任意雯拉住了他的手,恳求似的唤出声。
季天齐转过头凝视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在口光灯下,显得太过苍白。
「我记得你说过的三个条件,我也记得我说我愿意尝试,可是……可是……请你给我时间,我会……会想办法克服我自己,我会……我会……」她的声音忍不住抖动着。
他温软的大手蓦地遮住了她颤抖的唇,低头靠近她,温柔的说:「妳不用!妳什么都不要做,我不会勉强妳。」
「真的?」她疑惑的看着他。
他又走回床边,整个人跃入床中央。
「妳没有和男人上过床吧?」他仰躺在床上问,看她摇了摇头。
「奇怪!妳都已经是订过婚的人了,怎么还没有过?妳没听说过买车前都要试车的,如果结婚后才发现妳的未婚夫性能不好,岂不是后悔莫及?」
「请不要再提未婚夫这三个字了!我已经把戒指还他了。我和邱钟南之间根本没有感情,我也不喜欢他……他碰我……」任意雯难堪的低声含糊带过,撇过头,一点都不想在这样的话题上打转。
季天齐斜斜地扬起嘴角,用调侃的心情欣赏她的窘态。
「为什么?妳不喜欢他,怎么会和他订婚呢?」
「我们的父母是多年的好友,我高中的时候,就被认定是他们邱家的媳妇,上大学后,大家提议我们不妨先订婚,把心定下,以免……」
「以免大学里面,一堆苍蝇蚊子绕着妳打转,是不是?」
「可能吧!」她无奈的回答。「其实,当时我自己也愿意任凭父母安排我的未来,这样似乎比较令人感到安心。从小到大,我没有拒绝过父母的任何要求。可是……遇见你,我开始觉得害怕,我怕爱上你,会……会把一切都搅乱。」
「搅乱什么?搅乱妳平顺的生活,改变妳美好的未来?如果妳真的怕,那妳就不应该跟我来这里!」
她慌忙接口:「不!我不怕爱上你,我只是怕……眼前的你,是那么真实,不再只是我的想象而已。我从来没有和邱钟南以外的男人接近过,我不知道……我……」
她说不出口,因为难以言喻,难以言传。虽然她说不清楚,季天齐也能懂,他们都不愿再保持距离遥远的观望彼此,他们要的,是真真切切的贴近彼此,感受对方的存在。
「来──我教妳怎么克服这种恐惧感,相信我。」
她没有回答,只有信任的眼神紧盯着他不放。
「去把灯关掉。」他命令着她。
任意雯顺从的回头,按下门边的开关。
「放下东西,把鞋子和外套脱掉。」
他说完,她随即脱掉外套,将手提袋一并放在圆桌上,走到床沿,脱下鞋子,整整齐齐的摆在一边。
窗户外的月光洒下,在幽暗中,她看见他的眼睛射出锐利的光芒。
他拍拍白色的床单又说:「躺在我的身边,靠近我……」
她依言坐上床,背对着他,侧躺在他的臂弯里。
他粗壮的手臂紧紧的揽住她,感受到她纤细有致的腰身,闭起眼睛,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振奋起来──
「我保证今晚妳会很安全。」他摩挲着她柔顺的长发,一丝又一丝的拉起,缠绕在手指中穿梭把玩。
任意雯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自己全身紧绷,一种又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惶恐强烈的在心中掀腾着。许久以后,她发现季天齐一直在重复一样的动作,她的肌肉开始缓缓地松弛,眼帘慢慢地闭了起来……
「睡吧!意雯……」
他耳语着,在酒吧忙了一夜,此时的他分外困倦疲惫,但内心却无端端的充满了一种陌生的浪漫情怀。
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感受过这样的悸动,第一次当夜色深沈、城市阒静的时候,他没有让自己浸淫在迷惘和狂欢中。
今夜,揽着她,他的心不再是寂寞空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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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光洒满一室的时候,季天齐就醒了,就这样情不自禁的看着身边的她,许久许久……
没有人知道,她时常出现在他的摄影镜头里。
她纤细的手指掠过额前的刘海,她秀丽的眉毛皱起的模样,她说话时轻启那丰润的唇瓣,她仰着头望向天空时沈思的表情……镜头里面的她不断出现在他的梦中,他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怀中温软的女子就是任意雯。
谁会知道,在女人堆中左右逢源的浪子季天齐,心中最渴望的梦想,就是她。
光线透窗而入,照着她透明雪白的肌肤,她一直维持着婴儿沈睡的姿势,熟睡的表情是如此的安详柔美。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红嫩的脸庞,再勾起几绺不听话的发丝,悄悄地轻摆在她脑后的枕头上。
清晨,任意雯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模模糊糊地发现季天齐躺在她的身边,肆无忌惮的瞧着她不放。
「醒啦!睡美人。」他用懒懒低哑的声音唤醒她。
她意志渐渐清醒,眼神带着点仓皇地仰头看了看四周。「我真的在这里睡着了?」
「是啊!妳是第一个和我睡觉还相安无事的女人。」他用着轻浮的语气掩盖心思。
「真想不到我竟然会在这里……和你同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没有做什么……」她努力回想昨夜的情景,她靠着他的手臂当枕,闭着眼睛聆听他低沈温柔的声音,就这样,她沉沉地睡了一个安稳的夜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怎么?很失望吗?」他挑挑眉问。
她抿嘴一笑,奇怪!这时候她竟然不再感到害怕,昨夜慌张失措的心情,此时都已经消失无踪。或许经过一夜的相处,她已经突破了那层心理障碍,或许她已经准备好了!
「我不怕了!」她妩媚一笑。
「不怕什么?」
「你。」
「我?妳是说……妳已经不怕我对妳进行第二项考验?」
她点了点头,鼓起勇气说:「如果早晚都要发生,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季天齐不可置信的撑起上半身,挑眉看着她。
「想不到大家闺秀的校花,竟然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开始对她刮目相看。
「怎么?换你怕了?」她挑衅着他一触即发的欲望。
他嘴角邪魅的扬起,到底是谁怕谁啊?这不知轻重死活的女人!
他换了个正经的表情,严肃地说:「任意雯同学,别忘了,我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很好色的男人,妳说这种话,分明就是……」他苦思着要想出一个最恰当的形容。
看他话说一半停了下来,她忍不住问:「就是什么?」
「就像是……一只小绵羊对一只大野狼宣战!」
「那么结果会怎么样呢?」
他的手已经无声无息的揽住了她的腰,他探下头,轻声的在她耳边说:「结果是──大野狼把小绵羊吃了,整只吃到了肚子里……什么都不剩。」
「那就把我吃了吧……」她喜欢他凝望她的眼神,像是一潭深水,柔柔地环抱住她。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卯起来爱人,真是连一点后路都不留的!他又何必害怕伤害她,是她自找的──
「好!我不会让妳失望的。」
逃避已经太晚。
他轻柔地吻住她的唇,年轻热情的两个人渐渐地擦出无边无际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手大胆的从上衣下襬探入她的胸前,一手忙碌的伸到她的背脊,要尽快的将障碍解除。
不消几秒钟的时间,任意雯已经上半身赤裸,他用一只脚撑住自己的重量,另一只脚熟练的推开她的双腿。
任意雯本能的想要合拢,身体不自然的姿势让她开始挣扎。
「不要乱动!」他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当她的身体不再动,他起身扯开自己白色的无袖上衣。
看见他结实的手臂和宽阔的胸膛,她意乱情迷,自觉自己陷入了一个不能再回头的险境。
「季天齐!季天齐!」
门外突然响起一连串催魂似的敲门声和叫唤声,两个人因而停下了动作。
「是阿海……」季天齐从欲海中抬头望向窗口。
「谁?」少了遮蔽的屏障,她焦急地扯过被单挡住裸露的前胸。
季天齐拉了拉松脱的牛仔裤,从床上跳了下来。「我跟妳说过的──和我合伙开酒吧的高中同学阿海。」
「他怎么会来这里找你?」任意雯困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慌慌张张的转身四下寻找被季天齐随意丢置的衣物。
季天齐拿起白色上衣快速的套上,疑惑的说:「我也不知道,除非有紧急的事情,否则他不会来这里打扰我的。」
他走到门边,回头看任意雯已穿好衣服,他才缓缓地将门打开。
原来昨天晚上在酒吧里那个染着紫色头发的酒保,就是季天齐的伙伴阿海。
「季天齐!你是不是把人藏到这里来了?」阿海迎面质问。
「什么人?」季天齐半撑着墙,一副沈稳冷静的模样。
「你还装蒜?人家的爸妈都找上门来了!这一次你也玩得太过火了吧?」阿海两手插腰,两眼不停地往房内探。
「你在说什么啊?」季天齐还没有厘清状况。
阿海二话不说,用力地推开他,走到了屋内,看见任意雯正穿好衣服,坐在床沿。
「任意雯?妳就是任意雯吧!」阿海毫不客气的问。
任意雯用手梳拢散乱的长发,掩不住慌乱的神情。「我是──」
「妳爸妈昨晚来店里找妳,有人告诉他们,妳和季天齐一起离开。他们为了找妳,问遍了我店里面的所有客人,也烦了我一个晚上。」阿海向任意雯解释。
季天齐在他们的身后冷冷的出声:「阿海,你没有告诉他们这个地方吧?」
阿海回头白了季天齐一眼。「当然没有,我怎么会出卖你!我还是照常打烊,回家睡觉,一大早才来这里找你通风报讯。喂!我以为这里是你躲女人修身养性的地方,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带女人来这里!」
「他们怎么对你说的?」季天齐踱回房内,斜着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阿海叹了一口气,来回看着面前的两个俊男美女是如此的协调搭配,剎然间有点失神。
「唉!季天齐会带妳来这里,代表妳一定很特别。如果你们两个真的要在一起,我不会反对,因为你们两个看起来真的很相配……」
「阿海!任意雯她爸妈到底说什么啊?」季天齐不耐地又问一次。
「她爸妈说──你如果诱拐他们的女儿,动他们宝贝女儿一根寒毛,他们不会放过你的。」阿海严肃地将任意雯父母的话转述一次。
任意雯还处在惊讶的状态中,季天齐却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叫诱拐?」
「你们……你们不会已经……已经……天啊!这何止动一根寒毛而已!季天齐,你完蛋了!任意雯可不是你在店里认识的辣妹,人家可是大家闺秀啊!不会随便和人玩玩的,完了──她爸妈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她的未婚夫更不会放过你。」阿海拍着额头,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
「不!不……我们没有,我们只是在一起睡觉……过夜,我……」任意雯红着脸想要解释,却只是将事情越描越黑。
季天齐跨上前挡在她和阿海之间,仰着头叛逆的说:「任意雯已经成年了,她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她已经决定搬来和我同居了!」越是别人反对的事情,他就做得越起劲。
「季天齐!」任意雯讶异的惊呼一声。
「什么?同居?」阿海皱眉。
「不──」
任意雯还没有说完,季天齐回头凝望着她。
「妳不是才说要独立自主?妳的面前有许多选择,任妳挑选──妳要回家,乖乖的任凭别人摆布;还是留下来和我在一起,我不会勉强妳,也不会逼妳,妳要作什么决定,随妳!」
他简单明白的撂下话,却让任意雯陷入一个复杂难以抉择的难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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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任意雯离开季天齐的家,回到好友的公寓里。
星期日一整天,王智茵都会到附近商场打工,因此小套房里面只有任意雯一个人。
她在床头柜上看到王智茵的留言。
离家出走的老小孩,才自由一天而已,就已经等不及和季天齐双宿双飞了吗?晚上等我回来,妳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发生的一切事情,知道吗!
p.s.我命令妳,用妳的八卦来换房租!
八婆房东智茵留
任意雯读完这诙谐的小字条后,忍不住笑了开来,原来她的好朋友早就预料到她去找季天齐的结果。
待她平静下心情后,打开手机,才发现里面竟有三十多通留言。都是父母和邱钟南打来的。
她一通一通地聆听,一通一通地删除留言。
直到思绪清楚了以后,她开始回复简讯给父母,希望他们安心。
按下了传送键,她长吁一口气,转身想找手机充电器,打开床边矮柜子的一个抽屉,却赫然发现里面有一长串的保险套,还有一些情趣用品。
任意雯脸红心跳的急忙关上抽屉,旋即心想,王智茵大学四年,曾和一个男友深交过,不久前她和男友分手,听说最近正和摄影社的学弟打得火热。
她这样毫无预警的住进智茵的小套房,一定带给她许多不便的地方。
「我看……我还是暂时搬到季天齐那里好了。」
为了不造成智茵的困扰,她下定决心,拿起手机,按下季天齐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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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天齐告诉任意雯,随时欢迎她住进那顶楼的房子里。
隔天上完课,智茵和意雯回家整理好行李,两人一同来到了顶楼的房子。
王智茵踏入房里,好奇的东张西望。
「这就是季天齐住的地方啊……」
「他不常住这里,所以才方便让我借住。」任意雯说。
「还不错嘛!他人呢?」智茵回头问。
「天齐说门没有上锁,叫我先来,他晚一点就到。」
智茵暧昧的看着任意雯,意雯说到季天齐的时候语气就特别温柔。
她别有深意的眼神让任意雯全身不自在了起来,问道:「怎么了?干么一直看我啊?」
「看……你们谈恋爱了!」王智茵得意的下了断言。
意雯愣了愣,半天说不上话来。她可以确定自己是真正的爱上了季天齐,才会这样毫不考虑后果的搬进他的房子。但是,她却无法确定季天齐是不是也爱她……
不管了!恋爱中的人就是缺乏理智,显然此时她的理性智慧已发挥不了作用。
放置好行李后,意雯和智茵卷起袖子开始打扫房间。许多地方积了厚厚的灰尘,两人费了不少功夫才将房间打扫干净,整个空间显得清亮舒服多了。
王智茵满意的看着焕然一新的环境,不经意的看看表,突然惊呼一声:「糟糕!我晚上还要去商场打工,不能陪妳了。」
「没关系,我还要谢谢妳帮我这么多忙呢!」意雯充满感激的说。
「那有什么?妳上课的笔记不是常常都借我抄,互相帮忙啦!我要赶快走了──对了!记得明天要告诉我,你们谈恋爱的所有细节哦!」
王智茵走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这时候季天齐才出现,还带了许多任意雯没有想到的日常用品来,并细心的买了许多食物将小冰箱塞满。
「厨房的瓦斯才换不久,浴室的水压不够,所以水流很小。后面阳台的铁窗有支钥匙,我挂在厨房的墙边,紧急的时候可以从那里出去……还有……」季天齐带着任意雯在房内四处观察,细心解说。
「好,我都知道了!」意雯微笑的说,心里涌上满满的暖意。
「还有,晚上一定要把门窗锁紧,我……」
季天齐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接到阿海的紧急电话。电话中阿海似乎说了什么,让季天齐的脸色顿时铁青了起来。
「阿海,你放心,我马上到!」
他挂断手机后,对任意雯说酒吧需要帮忙。
她没有多问,只说:「你快去吧!」
「妳一个人不会怕吧?」他踏出了房门,还是不放心的回头问。
意雯摇摇头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担心我了。」
「那么……我明天早上来接妳,我们一起到学校。」
意雯微笑的点点头。
这一天晚上,她一个人睡在这里,虽然还不习惯这小地方,可是这是第一次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自由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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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雯,是我!」
一大早,季天齐已经出现在门口等待接地去学校上课。
「准备好了吗?」他走进房内,四处检视需要补充的家具和物品。
「好了。」任意雯拿起手提袋,站在他身后说。
季天齐看着衣橱。「昨天晚上我走得太仓促,忘了问妳,妳带来的衣服够吗?如果不够,晚上我带妳去百货公司买几件。」
「不用了,目前还够。」
「改天我会多添些家具,把我的东西都拿走,这样妳就会有足够的空间摆妳的东西。」
「不要!不要拿走,你随时可以来,这是你的地方。而且……我喜欢你的东西放这里,这屋里……有你的味道。」她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说完随即感到羞涩不已。
他愣了愣,回头凝望着她,看见她的眼中盛满了情感,下意识地又想逃避。
「什么味道,我看是汗臭味吧!我还是把我的东西都拿走,好方便妳住下来。这地方我租了四年,大半时间都不在这里,所以也没有心思整理或布置。」
「已经很好了!我想……我会赶快去找份工作付你房租的。」他执意要把他的东西拿走,还顾左右而言他,意雯有点失望,但还是不气馁。这感情的开场,本来就是她先主动的,她知道必须再付出更多的感情,才能打动他的心,得到他的真爱。
「妳怎么知道我不会来这里睡?如果这样……妳就不必付我房租了。」他暧昧的暗示,那撩动人心的微笑又扬了上来。
她红了脸,不知要如何回应,只好假装回头检视室内,说道:「天齐,如果我想要独立,第一步一定要能自力更生才行。」
「不用!我可以照顾妳,妳什么都不要担心。」他很快回答,并不希望任意雯为他勉强自己,或改变自己。
「可是我……」我凭什么让你照顾我呢?任意雯很想这么问他。
「意雯,需要什么尽量跟我说,既然是我害妳离家出走的,我就会负起照顾妳的责任。」
「天齐,你知道,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需要的是……」是你!任意雯还没有说完,季天齐就打断了她。
「我知道妳需要的是什么,妳要的是爱情,是不是?女人要的不就是这个!这太简单了,我有很多爱,要多少就给多少,多了也不用找!意雯,如果妳选择要和我在一起,那就尽情畅快的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吧!大家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不是很好?以后会如何,以后再说!别忘了──符合我胃口的女人要具备的三样条件,妳还没有做到,这爱情游戏才正要开始呢!」他牵起嘴角暧昧的笑,又是一副轻佻的表情。
任意雯沈默了──每当他出现这样的神情,彷佛就是在逃避什么的时候。两人在一起,共同付出真心,期待永久,真有这么困难吗?他为什么把爱情说得如此薄弱不堪,就像脆弱的玻璃,稍一不慎就会碎得满地?
他似乎早已经在暗示她,爱上他,到最后一定要懂得放下他。
他转移话题,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柔嫩的脸颊,用醉人的温柔说:「好了,什么都别担心,妳有我。」
这就是季天齐!只要她一表明自己的感情,他就逃避。但是下一秒,他用三言两语,就可以让她痴迷沈醉。
她不愿再多想什么,只有闭起眼睛,细细体会。此时此刻,只有一点她可以确定──那抚过她脸颊的手是多么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