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庆最后不只带沉心爱去看医生,他还带她去吃韩国烤肉。
在用餐的时候,黎知庆一直盯著沉心爱吃东西。
“你干嘛一直看我?”
“你身上这套不三不四的衣服打哪儿来的?”
“从你衣橱里拿的啊!”沉心爱说得理所当然,但话才说出口,她马上意识到不对,完了!她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擅自拿他的衣服来穿,这下他知道了,岂不是要把她大卸八块,丢到大海里去喂鱼!“我先跟你讲喔!我是逼不得已的,我穿来的那套衣服又脏又臭,还沾了血迹,我……我是怕别人以为我做了什么坏事,才逼不得已去你的衣橱里找衣服穿,而且,我没穿你新买的哟!我是看这件衣服旧了,才拿出来穿,而且……这衣服很显然你已经穿不下了,我绝对没有要抢你的东西。”所以,他别再说她是小偷,也别赶她走。沉心爱是好话、坏话全就说尽了,就只差没跪下来求黎知庆而已,但是黎知庆……他好象不为所动耶!
怎么会这样?
他好歹也说句话啊!
“黎知庆……”沉心爱小小声地叫他一声。
黎知庆这才开口说:“那是我母亲亲手做给我的衬衫……”
不会吧?这么巧!
沉心爱听了脸都转成“屎”色。
“……那是我母亲死前留给我的衣服。”黎知庆又说。沉心爱大吃一惊,因为这么说来,她现在穿在身上的衣服,就是他妈留给他的遗物!难怪这件衣服他都穿不下了还是留起来保存。天哪、地呀!她为什么会这么衰啊?随便一拿,就拿到一件不该碰的衣服!我哩咧——沉心爱真的是觉得欲哭无泪。
“要不,我马上脱下来还给你好了。”沉心爱不经脑子便脱口而出,动手就要脱衣服。
黎知庆立刻制止她的蠢行。“不用了。”
“可是这是你妈的遗物,我这样、这样……抢你的东西,实在很怕遭天打雷劈。”其实沉心爱才不觉得事情有这么严重,只是为了弥平黎知庆即将爆发的怒气,她只好全把罪过往身上揽。
她愈是诚恳,想必黎知庆就愈不会为难她。
沉心爱虽然跟黎知庆相处不久,但是,对于他耿直的性子多多少少能掌握到几分了。
果不其然,黎知庆说:“你回去之后再还给我好了。”
“哦——”沉心爱乖巧的点了头,哈!危机解除,耶——沉心爱偷偷的在心里窃笑著。
“那个……”
“什么事?”沉心爱以为她是太得意忘形了,所以黎知庆逮到她的狐狸尾巴,连忙抬起头,又装出一副很诚恳的模样。
她亮著漆黑的眼瞳看著黎知庆。
黎知庆得强强稳住心里的那阵慌乱,才能以平静的口吻告诉沉心爱,“吃完饭我带你去买衣服。”
“买衣服!买我的吗?”
“对。”
“为什么?”
“你不是没有衣服换。”
“我是没衣服换啊!可是……可是我没有钱耶!”
“我有钱。”他会替她付帐的。
“你的意思是你要买衣服送我吗?”
“嗯!”
“可是——”沉心爱还要开口。
黎知庆却没好脸色的瞪著她,明白的告诉她,“快吃饭,别问那么多的为什么。”
他不明白,他要买衣服给她,她收就是了,干嘛问那么多的为什么、为什么?!
沉心爱才不懂黎知庆哩!拜托,明明就对她那么凶,仿佛她是个甩不掉的大麻烦,可是有时候又对她好得不得了,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沉心爱噘著嘴巴,没耐性的不想再去心烦有关黎知庆的事。
反正他爱买什么给她就买什么给她吧!她只要黎知庆肯收留她,别让她做流浪女,她就心满意足了。
沉心爱打算待在黎知庆的身边安分守已的过日子,不要惹他,不要让他觉得她烦,但是——她原本以为黎知庆要带她到夜市去买衣服,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带她来百货公司!
“你疯了吗?你干嘛带我来百货公司啊!”平常在家她都不来这种高消费的地方购物。
“我带你来买衣服啊!”
“你们这里没夜市吗?”
“有啊!”
“那买衣服去菜市场或是夜市买就好了,干嘛来百货公司?”当凯子啊?
“你从小皮肤就不好,穿质料差的衣服会过敏。”黎知庆一言以蔽之,堵得沉心爱哑口无言,只能在心里暗骂:拷!连这种事他都知道!
拜托,她自己的身体,她当然知道她的皮肤会过敏,但是,“现在地摊货卖的质料也不会太差。”
“如果不小心买到差的怎么办?如果你又过敏,那又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黎知庆一连串的怎么办,问得沉心爱头都痛死了。
“好吧!老实告诉你好了,我没钱。”
“我说过我有钱。”
“你有钱是你家的事,我不能吃你的、住你的,连衣服的钱都要你出,我先跟你说好,这些日子我住在你家,吃的、住的,我会用打扫屋子、帮你做家事来抵销,但我一切开销、花费,我得自己赚。”
“你怎么赚?”他忍不住反问。
“我可以去打工。”
“你没身份证,能找什么工作?”
“随便都可以啊!反正我的东西我会自己买,而今天买衣服的钱,我日后也会跟你算清楚,但请你别再帮我买这么贵的,到时候我要是做牛做马还是还不了钱,那该怎么办?”
“那你就下辈子做牛做马来还吧!”黎知庆是跟沉心爱讨了来生的情缘。
可惜沉心爱却听不懂黎知庆话里有话,只当他不只要她今生为他做牛做马,他还要她下辈子也当他的奴隶。
“拜托,我哪那么倒霉啊?这辈子做牛做马,当你的小的,听你吩咐,我就已经够苦了,你还要我下辈子劳碌的过一生!”沉心爱嘴里直犯嘀咕。
黎知庆是跟沉心爱最近才认识,但是,他们两个毕竟生活在一起七年了,这七年来,他看著她长大,他连她初潮什么时候来都知道,更别说她是穿什么size的内在美。
沉心爱看到黎知庆不仅帮她挑衣服、挑裙子,他还帮她挑内衣、挑内裤——哦——她快要晕倒了!
沉心爱手捧著心脏,险险不支倒地。
她急急忙忙的跑过去,七手八脚的把黎知庆选好的内衣、内裤全抢过来。“我自己选,你走开啦!”
拜托,他竟然连她的尺寸多大多小都知道!那她在黎知庆面前,岂不是什么秘密都没有了吗?
“你出去啦!”
“你都买好了,我干嘛出去?”
“谁说我买好了?”
“我不是都帮你挑好了吗?”内衣是三十二B,颜色是她最喜欢天空蓝、苹果绿跟菠萝黄。
“你挑错了啦!我才不是这个SIZE。”她死鸭子嘴硬。
“是吗?”黎知庆才不信。
“是啦、是啦!你快出去啦——”沉心爱硬生生的把黎知庆推出去。“你一个大男生,一直待在女性贴身衣裤专卖店像什么话!”
把黎知庆赶走之后,她便躲回更衣室里试穿内衣。
我的妈呀!不会吧?黎知庆竟然真的连她都不怎么清楚的内衣SIZE都知道耶!
沉心爱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试穿镜,黎知庆帮她选的内衣就跟她妈帮她买的一样服贴、合身!
她把内衣换回去,心里极端不平衡黎知庆竟然比她自己还懂她!她就是气不过这一点,所以,沉心爱硬是把黎知庆帮她选的内衣放回去,故意挑她从来都不选的颜色。
“买好了?”黎知庆等在结帐处等著算帐。
“嗯——”沉心爱十分挫败的把三件内衣往柜台一堆。
黎知庆瞄了一眼。
“为什么选红色、黑色跟紫色?”
“你管我!”
“你明明不喜欢穿那些颜色的衣服。”
“我现在喜欢了不行吗?你到底结不结帐啊?”沉心爱的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
黎知庆只好乖乖的结帐。
在回家的路上,他们两人都不说话。
沉心爱是想活活气死黎知庆,但黎知庆脾气虽然很坏,有时候他的忍耐功夫却是一流的。
沉心爱之所以不说话,摆明了在生闷气;而黎知庆也不管她的歹脸色,迳是帮她张罗日常用品,比如说毛巾、牙刷、漱口杯。
最后,黎知庆还逛去五楼体育用品店,买了眼罩跟几双袜子。
沉心爱看到黎知庆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怪东西,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买眼罩干什么?”
“你不是怕亮吗?”
“对啊!那又怎样?”关他什么鸟事?
“可是你晚上睡觉又得点灯睡,不是吗?”
“对啊!”
“那买眼罩就是让你睡觉时戴的嘛!”黎知庆知道沉心爱每次睡觉都得用被子蒙著头睡,如果买了眼罩,她就不用再用被子蒙著头啦!
“不会吧?你连这个都知道!”沉心爱一副快要晕死过去的模样。“你到底还知道我什么事?”
“知道你的脚怕冷,每到冬天都得穿著袜子睡觉。”
“所以你买了两双毛袜给我替换著穿?!”
“嗯哼!”黎知庆点头说对。
沉心爱就这么傻傻的愣在原地,看著黎知庆去结帐,突然间,有一股感动窜进她的心口,那股感动还氾滥到她的眼睛,让她好想哭。
真是窝囊透了,这有什么好哭的?!
她眨眨眼睛,强把眼泪逼回去,只是逼回了眼泪,却逼不回她对黎知庆渐渐改变的感觉耶!
或许黎知庆做这些全是无心的,但在沉心爱的眼中看来,他还真是体贴到让人觉得觉得好感动。
她不晓得黎知庆都已经做了那么多,她却还要对他生气,唉!她真是小心眼,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讨厌鬼。
沉心爱决定要改掉自己的坏脾气,再对黎知庆好一点,毕竟,他收留了她,而且还照顾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不是吗?
黎知庆折回来,看到沉心爱一反刚刚的苦瓜脸,笑得花枝乱颤、媚眼生波。“怎么了?”好象有毛病。
“没事。”沉心爱摇摇头,还伸过手要帮黎知庆提东西。
黎知庆却说:“不用了,这点东西我还提得动。”他把所有的东西全提启,一样也没让沉心爱代劳。
她看著黎知庆的眼光突然变得很怪。“黎知庆。”
“干嘛?”
“你有没有觉得你很大男人主义?”她侧著头问黎知庆。
黎知庆一愣,没有回答沉心爱的问题,他知道他不够温柔、不够细腻,但有些个性是天性使然,他改也改不掉。只是,她很……介意吗?
“你讨厌大男人主义者吗?”黎知庆有些担心地望著沉心爱。
“不讨厌啊!”
“啊!”对于这个答案,黎知庆有点措手不及。
沉心爱笑开了,那张小脸犹如春花般初放,她向来喜欢大男人主义者,而且很喜欢,因为——她觉得这样的黎知庆很帅哟!
她笑著跑开,独留下黎知庆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地愣在原地。
他不知道沉心爱为什么突然问那个问题,也不明白她除了不讨厌之外,对他是不是还有别的情绪?但再多的疑问,黎知庆却一个都没再追问下去。
他呀!现在只要沉心爱开心,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黎知庆下了课没去公司,也没直接回家,反倒是绕去超市买菜。买好菜,要回家时,黎知庆接到一通电话,是警察局打来了。
警察局!
黎知庆一听险险晕倒,因为,沉心爱在话筒那端虽不至于哭哭啼啼的,他却还是可以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很紧张。该死的!难道她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吗?竟然还敢闹事闹到警察局去。黎知庆心如飞箭,多想现在就赶到警局去,但如果他急急的赶去,只怕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先把善后的功夫做好。
幸好沉心爱来到这里的第二天,他就托朋友找管道帮她制造了假身份证,不知道朋友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黎知庆挂断沉心爱的电话后,连忙用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给朋友。
朋友知道他急,马上帮他联络那些地下集团,不到十分钟,朋友回电让黎知庆去他那里拿假身份证。
当黎知庆拿到热腾腾、刚出炉的身份证,赶到警察局时,已是半个小时后了。
他原本以为会看到高官压良民的戏码,会看到沉心爱哭哭啼啼被欺负得很惨,但是——没有、没有喔!
那闯了祸的小妖孽竟然在那边跟警员们喝茶、聊天兼下棋。一时之间,黎知庆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糗毙了。
那小妖孽明明没事,倒是他一头热地替她白操心!
“你在做什么?”黎知庆火死了,冲进去就问。
沉心爱还犹不知死活,笑得可甜了呢!她昂起脸,告诉黎知庆说:“我在下棋。”
“废话,我有眼睛,当然知道你在下棋。我是问你,你为什么会来警察局?!是不是又闯祸了?”
“没有——”沉心爱正要解释。
但黎知庆没有给她说话的余地。“没有!没有你怎么会被人抓进警察局来?”
“我才不是被抓进来的呢!”沉心爱立刻反驳。
在一旁的警察们看到这小俩口都要打起来了,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黎先生,心爱真的没有闯祸,她是良民。不不不!良民还不足以形容心爱的义行,应该说她是我们的好模范,黎先生,你不知道今天下午心爱有多勇敢……”
听到勇敢两个字,黎知庆的脸霎时黑了一半,这个不知死活的沉心爱,她又做了什么!
黎知庆用力的瞪著沉心爱。
沉心爱当场明白她又干了什么蠢事。“王叔叔,你别说了,我们、我们下棋。”她起手吃掉王警官的马。
王警官还不知道要紧张,迳是拉著黎知庆说:“心爱是我见过最有善心、最有义行的年青人了。”
“王叔叔,你别说了。”再说她就死了啦!
沉心爱急得直拉王警官的衣服。
王警官给沉心爱一个微笑。“瞧!这孩子就是这么乖、这么害羞,做了好事还怕别人说呢!”
“她究竟做了什么?”黎知庆咬牙切齿地问。
沉心爱赶紧抢著回答,“没什么。”
王警官可不满意这个答案。
“什么没什么?你明明就是做了一件好了不得的事。黎先生,你不知道心爱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好比那古代的侠女。”
“王叔叔,你卖够关子啦——”沉心爱连台词都讲出来求王警官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黎知庆不再理那个杂七杂八说了一大堆却还是说不到重点的王警官,直接转头去问沉心爱。
她嗫嚅地回了一句,“就没什么啊!”
“没什么?没什么人家会就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是不是又去抓歹徒了?”
“没有,我没有喔!”
“对啦、对啦!心爱没去抓强盗,她只是介入帮派械斗,帮我们摆平了一些小混混而已啦!”
而已啦!
介入帮派械斗,这还叫而已!
“沉心爱!”火山爆发了。
沉心爱赶忙把脖子缩进肩膀里,像只鸵鸟似的打算逃走。
黎知庆又把她抓回来,正想大训她一顿,可是,当他见到她缩著脖子怕他骂的样子,他的怒气顿时转为心疼。
“你有没有受伤?”他粗里粗气的吼她。
咦?他没有骂她耶!真是奇迹。
沉心爱偷偷的睁开一只眼,偷觑黎知庆的脸。
他的脸色虽然还是很差,但沉心爱机伶的发现,黎知庆担心她远胜于生她的气。还好、还好,他不生气,她就逃过一劫。
沉心爱猛拍胸脯,暗自庆幸:好里加在。
她摇头说:“我没事。”
“对啦、对啦!心爱的拳脚功夫好得很,左一拳、右一拳,把那些小混混各个打趴在地上喘,那些被她扁得不像人样的小混混们的两帮人马,还争著要拜心爱当老大耶!”
“嘿嘿!”说到这,沉心爱就有点得意了,她完全没见到黎知庆的脸又刷黑下来,还嚣张得不可一世。
王警官犹不知死活,还在那里帮腔。“我们想说心爱反正闲闲没事,正打算推荐她去少年观护所当义工。”
“对啊!王警官说我可以当青少年的楷模耶!”沉心爱想到自己还可以当老大,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你别做梦、别想了。”黎知庆忍了好久的反对声浪终于飙了出来。“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懂,我不准你做那么危险的事。”
“做义工怎么会危险?”沉心爱用力的抗议。
“对啊!少年观护所的青少年只是一时误入歧途罢了,他们并不是真的坏人啦!”王警官赶快站出来帮腔。
黎知庆一个横眼瞪过去,问王警官说:“那你怎么不叫你女儿去?”
吓!又来了!每次提到她要去做义工、当巡守员,黎知庆就叫别人的女儿去!沉心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告诉黎知庆,“人家王警官家里没有女儿啦!”所以他别老是推别人的女儿进火坑。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准你去。”黎知庆霸气十足的限制沉心爱,不准这个又不许那个的。
沉心爱烦都烦死了。
“走,跟我回去。”黎知庆拉著沉心爱就要回家。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她都不知道要胡作非为到什么程度了。
黎知庆拖著沉心爱走。
但是——“等等、等一等啦——”沉心爱抱住桌子,不跟黎知庆走。
“你又怎么了?”
“人家笔录还没做完。”她的嗓音突然变小了点。
“笔录?”
“嗯——”沉心爱心虚地点了两下头,捱著黎知庆小小声的说:“他们要看我的身份证啦!”
“哦——他们要看你的身份证啊?”黎知庆也学沉心爱那样压低嗓音说话。“那你就把你的身份证给他们看啊!”
沉心爱扁著嘴,赏了黎知庆一个白眼,小小声地嘀咕著,“你明知道人家的难处,还故意这么说!”
“那你惹事生非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自己的难处呢?”他提点她。
“我哪有惹事生非啊?我是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是吗?”黎知庆帮沉心爱接了下去。但听他的口气分明就是在揶揄她、取笑她。
“算了,你不帮我就算了,干嘛这么笑我呢?反正——反正我顶多再待在这里跟王警官下棋,或者是被他们当成偷渡客给遣返回老家。”沉心爱骄傲的不打算再对黎知庆说好话,求他帮她。
她甩开黎知庆的手,又要坐回去。
黎知庆却反手抓住她,不让她折回去。
沉心爱回头,以满是哀怨的目光睇睨著他。
黎知庆早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栽在沉心爱的手中,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让她吃得死死的。
他从自己的皮夹里拿出伪装造的身份证,把它贴在沉心爱的额头上。“诺!你的身份证。”
“我的身份证?!”沉心爱眼睛一亮,连忙把贴在她额前的身份证给拿下来。
哇——真的是她的身份证耶!
黎知庆怎么这么厉害,连她的身份证都能伪造!
她正打算好好的夸奖黎知庆一下,他却使了个眼色,要她别太嚣张。
瞧她得意的,她当那些警察是死人啊?要是让他们看出什么不对,那他岂不是白费功夫帮她伪造身份了吗?
沉心爱接收到黎知庆警告的眸光,当下明白他在防什么,于是她快快乐乐的把她的身份证递给王警官,顺利做完笔录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