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翔将杨羽蝶背到一处简陋民宅,让她安坐后便摸黑将火点上,屋内霎时一片光 明。
“你的脚很痛是吗?”他蹲下身检视她的伤口。
她唇角下垂,一副可怜相,一改以前面对他时的跋扈。“嗯。”
“这样呢?”
他按了下伤处,感觉到她的脚猛力震了一下。
“当然痛!”
她想阻止他再对她的脚踝施力,他却挥开她多事的手。“别乱动,我想看看有没有 办法让你不这么痛。”
他开始翻箱倒柜,想看看能否找得到药。
她看了眼四周,这里虽嫌简陋了点,但却样样俱全,不禁开口问!“这是哪里?”
“民宅呀!”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了就让人生气。
她有意讽道:“民宅?你家另一处休息住所吗?”
“你说是就是啰!”
“你家是不是气数已尽,否则连这么简陋的地方都可以当成别馆……”
容云翔终于找到一个里头装了干药草的瓶子,他记得和义药铺的师傅曾教过他,这 种草药磨碎以后敷在外伤处可以降温止疼。
于是他顺手拿起一旁的破碗和杵子,开始磨药草,将它捣碎磨烂。
“你在干嘛?”
“做药。”
“做药!?别告诉我那些杂草是你所谓的药。”她心惊胆战地看著他磨药。
“这种药草叫活血蒲葵,是一种治疗外伤的药,好用得很。我现在把它磨碎了以后 ,将它敷在你的伤处,不久你就会觉得脚没那么疼了。”
“你怎么这么克难?这里真的是你家的别馆吗?”她不敢相信堂堂容家二少爷居然 委屈的在这磨药草。
他笑问:“你很希望是吗?”
“……是不是关我何事。”她撇过头去不看他慑人的眸光。
他将药涂在她红肿的脚踝上,又撕了一角衣袖绑在上头。
“你……你干嘛撕你的衣服?”
“把它绑在伤口上,否则涂上去的药很容易就掉了。”
“可是,你的衣服……很贵的不是吗?”
“无所谓,只是件衣服。”
对呀!无所谓,反正他家里什么不多,银子最多,当然不在乎少一件衣服。
不过,他的举动确实打动了她的心,也让她对他的印象完全改观,反而觉得他其实 也没像她所想的那么糟。
“你怎会发现这个地方?你这几天都在这里过夜吗?这里那么脏,你怎么会习惯? ”
她有一连串的疑问待厘清。
“你的疑问似乎多得不得了。”他的手似乎离不开她的腿了,她的肌肤摸起来好细 嫩。
“你快回答我,省得我被好奇心害死。”
“其实这间屋子没人住,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大概是那些山里的猎户留下的,经过 一番打扫后,其实还能住人,至于睡觉的问题你放心,我在板的地力铺了层干草,舒 服得很。”
“那你都吃什么?”可别说是吃老鼠肉。
看她一脸恶心,肯定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他瞧了她受伤的脚一眼。“打打野味啰 !
不过今晚肯定要饿肚子了。”
她涨红著脸,“你以为我喜欢到这种地方来吗?我是为了找你耶!”
“找我?”
“对啊!你家里的人已经派人出来找你了,我怕你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上山来找 你啊!”
他开心的笑著,“这么关心我?”
“谁关心你!我只是怕你若有个万一,你们家的人会恨死我的。”她还是不愿面对 他的感情,“我做这一切全是为了自己。”
“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好痛!”他抚住胸口故作痛楚状,惹得她红潮不退反增。
“你这人真无聊……”她捶向他的手被紧紧包覆住。“你做什么!?”
他沉默地盯著她。“我没找到你要的东西。”
他的话深深震撼她的心,她不知该怎么说才不会伤了他。
“不过你放心,我相信我会找到的,到时候你别想拒绝我。”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她还是难以启齿,不过她感觉得出他的举止快赢得她的心了。
“扶著我的肩,扶好。”
她将手搭上他的肩。“干嘛?”
“我抱你到板上,你躺下来休息。”他毫不费力的抱起她,讶异于她的柔弱轻盈 ,一不注意,脚被东西绊到,两人就这么跌在榻上。
他的身子压在她身上,让她惊讶的忘了呼吸。
这种亲密的感觉——好奇妙,是她前所未有的,就像一股暖流窜遍她全身的血液, 令人好不自在。
他的眼睛真好看,鼻梁坚挺,浓而密的眉睫,还有……刚毅红润的唇瓣……她终于 能了解那些女人为何会对他如此著迷,他是有那能耐也有那条件让女人为他痴迷。
他的呼吸急遽,在她耳边厮磨,轻舔她的耳朵,细碎的吻沿著颚骨来到她的娇容, 有一下没一下地啄起她的唇。
好甜、好甘的唇瓣,如此令他心醉;这些日子来所受的苦全值得,不管有没有找到 “蒙利珍果”,他发誓他都要得到她!
他的举止令她发呆也令她惊悸,她微张的嘴让他有机可乘,侵入幽静甘泉,双手情 不自禁地轻按住她的头,闭上眼享受一切美好,他不愿就此停下,生怕美梦就此破碎。
她……怎能让他如此猖狂,竟轻咬她的唇瓣,甚至将舌头深入她的嘴中。
原本况浸在容云翔柔情蜜意亲吻中的杨羽蝶,倏地回复理智,用力推开他。“你怎 能……”他眼中残留的强烈欲望,让她看了好怕。
“对、对不起。”他压抑住想要她的欲望,强迫自己离开。他不能太快吓著她,他 的欲望太强烈,会破坏了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和睦,他该慢慢来的。
“你家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找到我们。”地想打破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氛。
“没那么快,现在雾正渐渐浓起来,山路会变得更难走,而且方向难以判断,你能 走到这里来,我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所以我想他们没那么快找到这里,这雾恐怕没 那么快就会散去。”他起身倒了杯水给她,“喝口水吧,令晚早点休息。”
她环顾四周,疑惑地问:“你要睡哪儿?”
他柔笑,“你愿意分我一半吗?”
“不要!”
他的表情明显受到伤害,淡淡地道:“和你开玩笑的,你睡,我趴在桌上睡就好 了。”
他替她盖上干草,“早点睡。”然后就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
看他委屈的趴在桌上睡的模样,谁会想到他是堂堂富豪容家的二少爷。
原本这该是他的,这下她却反倒喧宾夺主了,不但抢了他的位,还让他委屈地 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突然觉得愧疚了起来,嗫嚅地开口:“呃……你……”
“嗯?”他头也不拾一下,只是虚应了声。
“你趴在那里睡,会不会很难过?”
“你赶紧睡吧!”他的声音开始有些飘忽。
“我……若你保证不对我乱来,我就把分你一半。”
她的话让他讶异地抬起了头,并转头望向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把分一半给你,如果你保证不对我乱来的话。”
他终于听明白她的意思了。“怎么突然这么相信我的人格了?”
她被他的话堵红了脸。“那你到底要不要睡嘛?”
他迅速起身往畔走去,他的到来让她有股压迫感,几乎无法呼吸。
“你好意将分我,我哪有不接受的道理,何况,趴在硬梆梆的桌子上睡一整夜是 痛苦了些。”
她好像在施舍多大恩惠般,懒洋洋地将身子移到里边。“那上来吧!”
他上了后便后悔了,望著身旁梦寐以求的娇躯,他怕今晚自己是没得睡了。
而她则困得要命,眼帘一闭上后,翻了个身背对著他,便渐渐地沉睡过去;他也只 好背对著她,眼不见为净,这样他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 * *
隔天一大早,杨羽蝶被屋外的鸟鸣声吵醒,她恍惚中似乎闻到一股香味——是烤鸡 肉的香味,这地方怎会有烤鸡肉的香味?
她立即坐直身,直望著屋外,然后便看到容云翔手捧著烤鸡肉进门。
“你醒了,吃点东西吧,昨晚都没吃东西,一定饿了吧!”他撕下一只鸡腿拿给她 。
“怎会有烤鸡可以吃?”她的肚子此刻是饿得咕噜咕噜叫了,大口咬下一嘴的鸡肉 。
“好香!”
“那就多吃点。”他也撕下另一只鸡腿塞进嘴里。老实说,他已经饿得前胸快贴后 背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会有鸡肉吃?”
“当然是去抓的,否则你还以为我会变戏法不成?”
她惊讶得差点咬到舌头。“你……你抓的!?”
“难道还会是老天爷可怜我们,从天上去下来的吗?”她就这么瞧不起他,真将他 看成是那种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子弟!
“可是你……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是容家的二少爷,理当被众人捧上天,什么事都可以不必做? ”
他放柔声调。“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肤浅、那么无能,是个只能靠家里才能活的无用 男人。”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想的。”她低下头向他道歉。
见她这样,他心里反而有些不忍,他坐了过去。“没事的,我不是在怪你把我想得 如此。”
她到底怎么了?真被他打动了吗?否则为何会如此轻声细语地和他交谈?
糟糕!她……真的……被他的真情感动了!?被他不顾一切上山找寻不存在的珍果 所感动?
杨羽蝶的心倏地豁然开朗,眼神闪烁著奇异的光芒。
天呐!这是真的!她的确是被他的种种行为所感动,打从知道他为了她胡诌的谎言 而上山失踪数天,她的心就不著痕地放在他身上了。
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她都还没理清状况,心就先迫不及待地背叛了自己。
她必须把一切事实真相告诉他,这是她的错,她不该欺骗他的,她从来没想过有一 天自己会如此喜欢他的接近。
打从昨晚见到她受伤时的惊慌不舍、背著她到小木屋来,温柔细心地替她上药;而 现在,这个堂堂富家子弟又为了她去打野味,全部就只为了她,而她却欺骗了他。
“我……”她该叫他什么?此时的她显得有些错乱、手足无措。
“你一个人可以待在这里吗?”他突然开口询问。
她惊慌的抓住他的手。“你什么意思?你要把我放在这里自个儿跑掉是吗!?”
“不,我没这意思,只是我还得去找‘蒙利珍果’,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闻言,她的泪倏地滚落,他连忙抱紧她,误以为她想回家所以哭了。“别哭了,等 雾散去后我们就可以下山回去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得赶紧找到‘蒙利珍果’,所以令 天是肯定不能浪费的。”
她在他怀里咕噜喃语:“不要找什么珍果了……”
他忽然推开她,眼神哀凄却充满愤怒。“你仍是不肯接受我,你情愿我找不到所谓 的情果,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我?为什么?”
见他歇斯底里的怒喊,她有些害怕。“不,你误会……”
“我误会了吗?是我误会了吗?反正在你心里早已经将我定位在不堪的那个框框里 ,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仍旧挣脱不了,甩也甩不开那道枷锁。”他凄楚地笑了,节节后退 。
“这就是你最想要的结果,希望我从此以后不再缠著你……不!你作梦!我永远也 不会放过你,我说过,我一定会将你擒到手,哪怕你多不愿意,此生我是要定你了!你 别想甩开我,一辈子都别想!”
容云翔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决心令天非找到“蒙利珍果”不可!
杨羽蝶不晓得自己的一番玩笑谎言竟会引起容云翔这般激烈的反应。
原先只为让他知难而退所想出的谎言,到头来却反而因此绑住她的心,让她动弹不 得。
该死!她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她忆起他冲出屋子时的决绝表情,她好怕他会发生意外,想追出去却无奈地受困于 自己受伤无法站直的脚。
老天啊!你可千万别让他出事。
* * *
天色暗下来后,伸手不见五指,山林中过分的寂静显得有点可怕,任何风吹草动都 可以很清楚的听见,虽然雾已逐渐散去,但月光仍无法很明显地延伸在这片土地上。
容云翔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小木屋,初见屋内毫无亮光,他惊慌地马上奔进屋内, 点亮灯,呼唤著羽蝶的名字。
然后,他在上见到了缩在角落、满脸泪痕的羽蝶,她的眼神已经失去光彩。
他害怕地跑过去抱住她。“小蝶儿……小蝶儿,你看看我,你别吓我!蝶儿!”
他最后一声蝶儿唤醒了她,她放声痛哭。“不要!不要抛下我!不要——”
“小蝶儿——”
“不要!我怕黑!不要!不要找了,不要找了——”
“小蝶儿!”他想到了唯一一个能让她恢复知觉回到现实世界,而且能停止哭泣的 芀式——他倾身吻住她,柔得似水、热得似火,他想将她揉进心坎里,细细倾诉心中的 那股渴望。
感觉怀中的她缓和了激动的情绪,他将她的头抬起,以拇指拭去她颊上的泪珠。“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留你一个人在这屋子里,让你如此害怕。”
“不要抛下我,不要再去找什么蒙利珍果了。”
他凄楚地淡笑。“我不会抛下你的……或许你说得对,我不该再去找蒙利珍果了, 毕竟就算找到了,你仍不可能会接受我,我知道我太自不量力了,才会想以外力来改变 自身在你心中的分量……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她决意将事实告诉他。“其实根本就没什么蒙利 珍果,那全是我胡诌的,原本只是要让你知难而退,可是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这么坚持,反而甩不掉我。”他苦笑,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竟是那么惹 人厌,今儿个他可感受到了。
“不!就因为你的坚持、你的体贴、你的温柔,让我真实感受到你的爱。我不知道 自己的爱为什么会出现得如此唐突,可是……可是我的确已经爱上你了,就在昨晚。” 她已全然忘了郁悔的存在。
他激动得紧紧握住她的手臂,语气颤抖。“你……你确定?你确定爱上我了?确定 接受我吗?”
她不语,只是一迳地点头。他紧紧地将她纳入怀里。“告诉我这不是梦,告诉我这 不是!”
“这当然不是梦。”原来她是如此渴望被爱的。
他再度吻住她,倾尽所有的爱意,他要她成为他的人,他不能忍受再一次的欺骗, 除了让她成为他的人,他再也想不出防止她离去的方法。
她的心是自由的,他若不能将它牢牢鐼住,他怕她会随时反悔,会再次讨厌他的接 近、他的一切。
他缓缓地抱起她,让她躺在干草堆上,他的碎吻遍布她雪白的肌肤,他的吻如同烈 日般灼人,又像云水般冰凉,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我……我……”她挣扎,突然感觉呼吸困难。
容云翔沉浸在得到她承认感情的喜悦中,已情不自禁,勉强离开她半刻,眼神中充 满迷蒙、赤裸裸的情欲,他强忍了多大的冲动,才能抬起头看著她,问著她。“把心给 我好吗?”
她的脸染上了红晕,迷眩的倩眸轻轻眨动。
“给我你的人,你的一切。”他再度征求她的同意。
“你会伤害我吗?”
“不,不会的!不会的——”得到首肯,他轻解下她的罗衫,露出白色最私密的内 袍。
二话不说,他吻住她美丽的下颚,顺著喉咙慢慢地经啄。他的吻来到领口,再也无 法把持,他要看见她最原始的一切,他伸手松开她腰侧的白带子,瞬间,他的眼睛像冒 火似的,充满欲望之火。
这是他所见过最白皙娇柔的身躯,像丝缎般让人忍不住想抚摸、好好疼惜,这是能 让所有男人为之疯狂的娇躯,而他却是唯一一个能散播爱意在她身上的人。
然后他的目光被她胸前莹莹发亮的蓝水晶所吸引……她全身燥热无比,简直快要冒 火了,脸颊红烫得让她不敢去摸,这是什么样奇妙的感觉,她觉得好陌生却又如此的不 可思议,她真的好难受!
他的手在她身上施展魔法,点缀了两片飞舞飘逸的桃花,他伸手去摘取、以嘴去撷 取,想咬下它们。她的身了不禁弓起,抱住他的手紧缩,再也无法漠视这种难受的感觉 ,她惊呼出声。“不……好难受,我不要了……不要了……”
“不,别怕——”他褪尽束缚,轻轻柔柔如同羽毛般飘上她的身、侵入她的灵魂, 成为她的一部分,初入时的排斥感虽让她难受了一会儿,但他却温柔地停下动作,在她 耳边爱语不断,等待著她慢慢适应,慢慢接受他无尽的爱,然后再次将她揉进心坎里… … * * *
从他怀里醒来竟是这么美好,她望见窗外的天空,白蓝恬静。
睡在他怀里的感觉好奇怪,从他紧箍的双臂中醒来更是件令人尴尬的事,她想悄悄 的起身,奈何身子却动弹不得,他抱她抱得太紧了,好似怕她跑掉般。
她想将他的手移开,但没想到才刚爬上他的手,正想移开时,自己的小手却被猛然 紧握住。
她惊讶得抬眼看著他。
“想逃跑?”他笑道,然后俯身给了她一记热吻,直至她虚软瘫在他怀里为止。
“我……我……”
“真是不乖!”
她红著脸说:“令天天气似乎不错,我们应该可以顺利下山了吧!”
他不依的埋怨:“那么早下山做什么?我还想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日子呢!”
“不行!你家里的人会担心,嬷嬷也会担心我,我怕他们一急会上衙门报案,到时 出动全西湖的人来找我们……不太好看。”她又想到他们现在的关系有多暧昧。
“那不正好,你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入我容家了。”
真能这么顺利吗?她的身分毕竟是醉红楼里的清倌人,虽然和那些妓女不同,但依 身分来说怎么也配不上他,她是个爹娘不爱的孤儿,而他则是天之骄子,含著金汤匙出 世的富家公子,她根本配不上他。
容云翔将羽蝶的愁容误解为想下山、想家,马上起身。“好好好,我马上带你下山 好吗?”
她淡淡地点头,穿戴起衣物。
“别这样愁眉不展的,我看了心都揪痛了。”
“没事,我们赶紧下山要紧。”或许下了山后,一切也会告个段落,他会被容家的 人拥著回大宅第;而她,仍旧回去生长了十几年的青楼妓院,他们的世界根本一点交集 也没有。
容云翔背著脚伤的羽蝶下山,湿渌渌的土壤松软,一踩就是一个印子。
“你小心走。”
“放心,地上只是有些松垮,不过那只会留下足印,对我们下山没妨碍。”
“你怎会记得下山路怎么走?”
他笑道!“顺著坡势往下走,就一定可以回到平地,这是常理。”
她气愤地捶著他。“你笑我什么都不懂是不是?”
“岂敢——啊——”容云翔脚一个踩滑,身子便往下滚去,他下意识地抱住羽蝶, 让她紧紧被他的身子包覆住,免于受伤,而他的头却撞上树干,手臂又被石子划破、被 半截竹管剌入,滚到一处渐平的地面,他们的身子才被一块大石头拦住,没再往下滑。
原本蓝水晶能救杨羽蝶免于受伤,但因为容云翔抢先一步抱紧她,紧紧包覆不让她 受半点伤。因此,蓝水晶反而发挥不了作用。
杨羽蝶只觉得身子痛,她好不容易挣扎著坐起身,一眼便瞧见一旁不省人事的容云 翔。
“不——你醒醒!醒醒——”她伸手想摸他血流满面的头,却又缩了回来,她怕弄 疼他。再见到他手臂上已然刺过肉的那半截竹管,血色从她脸上消失,她惊慌地大叫: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就这么丢下我!不可以——张开你的眼睛!你说过不会抛下我 的,你不能反悔!来人!救命!救命——你快睁开你的眼睛!求求你睁开啊!不要这样 !
不要这样抛下我,我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对你的爱,好不容易抛下对郁梅姐的愧疚 ,你怎能给了我一个希望,又狠心离去呢!?”她已经快崩溃了。
“救命!拜托——谁来救救我们!”
而由于她的大喊,终于引来上山找寻容云翔的容家人马。
“二少爷!大伙儿快过来帮忙,二少爷在这儿!快过来——”众人将容云翔抱离杨 羽蝶,她顿然感到一阵落寞、一阵惊慌,好像他要离开她似的。
“不——你们不可以让他离开我!”她的脚不能走,只能看著容家人将容云翔抱走 而无法去追,所以她失控了,几乎不知自己在呐喊什么,只是本能的随意乱叫。
容家人发现了羽蝶受伤的足踝,找了人将羽蝶一同送回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