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蔷薇知道,不管韩司辰有没有玩那些小把戏,她都赢不了他,相反的,她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好强而输得很狼狈。
谁教她对自己太有自信,真的以为所有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刚洗完澡,手腕和手肘其实没有什么大碍,她想到在保健室时他紧张的模样,真是天大的怒火也消了大半。
但是……抬头看了看冰箱上的电话号码,石蔷薇又忍不住哼了一声,把脸埋在抱枕里。
是啦!人家是大盗嘛,来去她这间小小公寓对他而言就像是走家里厨房一样,虽然他后来都很守分地按门钤,在没有她的同意下绝不会越雷池半步,不过闯空门就是闯空门,没有因为只闯过两次就可以当庭无罪释放。
只不过,他们的赌约还是要算数的,一直跟他冷战也不是办法,所以当韩司辰来邀她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她总算不再当着他的面把门甩上。
他叫了饭店的外送,蔷薇于是第一次踏进他住的地方。
平凡的旧公寓摆置着风格与品味独树一帜的名牌家具,但这些也得要有合宜的搭配与巧思,才能让整个空间的质感提升。石蔷薇在这点就不得不佩服韩司辰了,只能说他是个很懂得生活、也享受生活的人。
既然是五星级饭店的外送,当然要佐以烛光和玫瑰,韩司辰自然不会少了这份心思。虽然认识不久,蔷薇已经见识过他可以为了品味生命中的美好,而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餐间,他除了一一为她介绍菜色,在需要动手时也几乎替她代劳,只差没拿刀叉一口一口喂她吃下肚而已了。这样的殷勤让石蔷薇忍不住想,究竟这个男人天生是个大情圣,还是他真的喜欢她?
他喜欢她吗?石蔷薇低下头,偷偷地猜测。
事实上,从小到大追过她的异性也不少,但扣掉了被她的好强和蛮力吓跑的,再扣掉自以为潇洒帅气却被她归类为苍蝇的,真正打动她的心的其实少之又少,谈恋爱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前几次恋情都因为男方觉得她不够娇弱,或硬要改变她而告吹。
严格讲起来,韩司辰也算够死缠烂打了,但她愿意把他和苍蝇区分开来的原因,就是他愿意尊重她。
可是,什么样的男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泼了冷水后,却依然谨守着骑士风度,依然用热烈的眼神追随着她?除了那种把谈恋爱当粮食的大情圣,石蔷薇无法想象其他可能。
是的,他是大情圣,凭他的条件也不可能没交过女朋友,或没有女朋友,她不应该改变自己对他的定位。
韩司辰只是个她必须保持距离的同事,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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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韩司辰请她上楼去试穿衣服。
蔷薇想起他们的赌约,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而且心里还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她看见桌上的衣服时,又有股冲动想掐死韩司辰!
“我不要穿那种衣服!”蔷薇脸色胀红,激动地喊道。
“只是件洋装而已。”他可是千挑万选才挑中这件,穿在蔷薇身上一定很迷人!他内心可说是充满了热烈的期待。
“什么叫只是件洋装而已?”她不信有人会穿那么夸张的衣服去上班!
“好吧,确切来说,它是件舞衣。”韩司辰修正道。
美艳的火红色佛朗明歌舞裙,性感低胸的V字领开到腹部,华丽的澎澎袖,连红色高跟鞋也一应俱全。
“要穿你自己穿。”蔷薇转身便要离开。
“我对反串没兴趣,”他笑道,“蔷薇小姐,你忘了昨天你的老师说过什么?”他像是想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愿赌服输,不是吗?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石蔷薇有些咬牙切齿了,她大可以请假装死一天,但又倔强地不肯被当成耍无赖,好强的她一向言出必行。
“你给我记着!”千万不要让她抓到他的把柄,不然她一定要狠狠报复才能泄心头之恨!
然而,就算是像石蔷薇这样不爱打扮的人,在见了镜子里穿起舞裙的自己时,也忍不住升起了一股虚荣的自满。
韩司辰的确有眼光,冶艳的朱红色与她雪白的肌肤和黑天鹅绒般的长发是最佳映衬,傲人的双峰在引人遐思的低胸V字前襟内更显性感诱人,蛇腰则对比出舞裙华丽的波度。
蔷薇知道自己外貌上的好条件,却从不放在心上,但这一刻她也忍不住自恋地盯着那面大型穿衣立镜。
只是,如果是出席宴会或化妆舞会也就罢,要她这么穿去学校,石蔷薇还是有股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mi amor……”韩司辰贴近她的身后,让她的背脊贴着他的胸膛。
韩司辰凝望着她的眼神仍旧炽热迷恋,一手轻托住她的手肘,另一手持着红玫瑰划过她的手臂,让玫瑰花办爱抚她的肌肤,蔷薇微颤着按捺住缩起肩膀的冲动。
“我愿意为你把生命舍弃。”他灼热的气息轻吐在她耳边,以着魔鬼般魅惑的低沉嗓音喃道。
幸亏蔷薇听不懂西班牙文,否则这句话大概也只会换来她的白眼,并更加让她确信韩司辰是个把恋爱当食粮的大情圣。
他的手环绕到她身前,将玫瑰献给她。
蔷薇不由自主地接过那朵与她同样艳丽的玫瑰,突然想起“卡门”,双颊一片酡红,却有点想笑,因为她想起吉普赛女郎咬着红玫瑰的模样。
韩司辰一手环住她的腰,他跟她想到同样的画面,却笑着说道:“如果你是卡门,那我就用生命为你改变结局,匕首将会刺穿我的胸膛,而非你的。”
蔷薇转身看他。
虽然告诫自己,他那些甜到腻死人的情话听听就算了,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动心。
她挑起一边的眉峰,故意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很可惜我不是卡门,毕竟我不曾诱惑过你,而如果我是卡门,我会提醒自己你身边还有一个未婚妻卡蜜拉。”
“你与卡门不同的是,你不需要任何手段就能得到我的心。”
也许谈情说爱真是他的天赋,对韩司辰而言,言语除了表达情感,还需要有其他存在的意义吗?
“如果你是卡门,我会诚实坦白地告诉你,我单身,而且没有别的情人或暧昧的关系,当然我更不会是那个因为野女人的引诱,就忘了自己有未婚妻的士兵。”韩司辰嘴角染上一抹笑,眼底有着得意的神色。
石蔷薇双颊羞红了,因为他听出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
她的确有点质问的意思,但她认为只要是被热烈追求的女子都应该先想到这个问题,他却以为她在吃醋?!
“你单身又没有女朋友关我什么事。”她转身离开他的气息范围,害怕一直拒绝承认的情感会被他看穿。
“如果它们造成你的不安,当然就关你的事。”韩司辰又像黏皮糖似的贴近她,“蔷薇,我讨厌麻烦,至少对我不喜欢或没兴趣的事,我绝不会去花心思。”
就像到目前为止,学校里每个老师他都只记得姓,不记得名;就像他明明念完医学院,却宁可把那张可以换一个人康庄前程的文凭拿来当废纸,只专心于自己想做的。
而对于他所认定、所追求的,他便会用尽心思去让它更尽善尽美。她知道他会为了享受生命而做尽别人眼中疯狂的举动,却不知道自小生长在国外的他,高中时才开始接触中文,要把情话不厌其烦地在脑海中翻译再倾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的大胆与坦白,凭的全是他追求所爱的热情。
她怎会知道?还一迳地认定他油嘴滑舌,认定他把爱情当粮食。
“我相信你不会对你不喜欢的事物花心思。”凭他可以浪荡疯狂地不顾旁人眼光,凭他的绅士风度只针对女人和他尊敬、喜欢的人,对其他人则是粗鲁又无礼。
但他对追求所爱的热情又能燃烧多久?太炽热的爱情经常容易转眼成烟。
“如果我愿意去爱一个人,不会是因为他热烈的追求,而是因为时间最终向我证明他值得我去爱。”
说她胆小也罢,自私也罢,她只是厌倦男人那种肤浅的狂热,过去那些说爱她的,哪一个不是为了她的美貌,指天立地地说爱她?哪一个最后不是发觉无法改变她而离去?
男人的誓言就像离枝的玫瑰,今朝还盛开着,明朝却成黄花。
“如果我会爱上一个人,”韩司辰却接着她的话说下去,“不会是因为她的爱让我发觉生命的美好,而是我对她的爱让我明白生命有多美好。”他微笑地盯着她,“蔷薇,我并没有要你现在接受我,只是要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真是任性又自我中心的爱情!可是却让她忍不住心悸。
蔷薇脸颊更热了,她觉得再待在他身边,她就会被那些她明明最不屑、最嗤之以鼻的甜言蜜语给打动,他的殷勤与温柔同样也会让她无处可逃。
“我回去了,这件明天我会穿去学校,就像我们约定的那样。”
韩司辰却捉住她的手臂。
“等等,你还得试鞋子,”他知道小公主想落跑,却只是温柔地提醒,“鞋子的尺寸万一不合适,脚可会受伤。”
他扶她到沙发上坐下,转过身去将那双红色高跟鞋拿过来。
蔷薇弯下身想拿鞋子,他却在她身前蹲下。
“要绑丝带,还是我替你穿吧?”他询问。
蔷薇看着那鞋子上长长的红丝带,没有想过试尺寸不过是套套看台不合脚罢了,反而只想到她不会穿那种东西,脑袋又还有些乱哄哄的,于是红着脸点点头。
替她脱去右脚的拖鞋,他轻执起赤裸的小脚,像握在手中的是珍珠、是白玉、是最娇弱的宝贝那般轻柔怜惜。
“买这双鞋的时侯,我还特地请教老板怎么绑。”他一边说,一边把鞋子套在她脚上。
然而不知有意或无意,他的指尖总会在她脚上的肌肤轻轻抚过,勾起石蔷薇的战栗。
他喊过她小公主,她总带着不屑地认定他不正经、肉麻当有趣,当她瞥见镜子里两人倒映的影像,才发觉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真的将她当成他的公主。
隔天,韩司辰一身斗牛士的打扮,与石蔷薇像穿情侣装一样。
学生对于初次穿便服到校都觉得很新鲜,而韩司辰和她的“盛装登场”,又为他们带来不少娱乐,所以除了上课时间,石蔷薇都躲在保健室装死,毕竟她可无法像韩司辰一样,把变换不同的装扮当成体验人生的乐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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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一早上,石蔷薇的车胎不知被哪个浑球给刺爆,打电话请修车厂来拖
吊修理后,本想搭公车去上班,才走出巷口,一辆眼熟又招摇的银色莲花跑车在她身边停下。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载石老师一程?”韩司辰拿下太阳眼镜,又露出他那招牌的微笑。
石蔷薇眼睛眯了眯,“真巧,好像我每次有什么倒楣的事,最后都会碰上你。”真是教她不怀疑也难。
“是吗?”韩司辰一脸讶异,“那我们还真是有缘,既然如此,我更应该请求你让我有机会为女士服务。”
“你说话一定要用这种调调吗?”忍不住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
并不是文诌诌,她发现其实他用的成语极少,但听着就觉得不自然。
“如果你是指我说话的方式,中文并不是我第一个学会的语言,很多话我得在脑海里翻译过,才能表达清楚。”
是吗?那她应该原谅他的“油嘴滑舌”吗?
“太阳很大,上车吧!反正我们同路。”他说道,似乎开始有些明了为什么她对他的肺俯之言老是当成打花腔。
石蔷薇犹豫了半晌,才打开车门坐上去。
韩司辰叹息一笑。女孩啊!真是奇怪的生物,礼貌的询问会被当成别有意图,半带命令式却反而会教她放下心防。
难道他应该改变和她的相处方式?
车子才发动,她就忍不住后悔了。
“我不想让学生或同事知道我们一起上班。”
连上个礼拜五她都坚持自己开车到校,却还是因为两人穿的“情侣装”引起一阵热烈讨论,如果再被发现他们一起上班,天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八卦和蜚短流长。
韩司辰点点头,“如女士所愿。”他用英文回道,接着才用中文问:“你几点的课?”
“第四堂,十一点。”她只是习惯早起,而且为人师表本来就应该以身作则,跟学生一样七点半到学校。
“吃过早餐了吗?”
“还没。”她都到学校才吃。
“那我们不如先去吃个早餐,等第一堂课开始再进学校。”他提议道。
“你不会又要去饭店开房间吃早餐吧?”石蔷薇一脸怕怕地说。
韩司辰为她的话轻笑出声,一反平日蛇行和飙速的粗鲁,简直可以树立良好驾驶的典范。他见她穿着短袖衬衫,立刻把冷气温度调到宜人的凉度,车内播放着轻音乐,平稳舒适得会让人想打瞌睡。
“偶尔吃吃普通的早餐也不错。”他说,“你早上喝不喝咖啡?”
石蔷薇点点头,突然有种像男女朋友一起出门吃早餐的错觉,她连忙看向车窗外,暗骂自己神经病。
他们选定一家复合式咖啡吧吃早餐,才坐下没多久,一抹眼熟而让蔷薇胃口尽失的身影就朝他们走来。
韩司辰注意到蔷薇瞬间变了脸色,握起拳的手关节几乎泛白。
“蔷薇,你怎么在这里?”面貌俊朗、穿着牛仔裤和麻质上衣的男人朝两人走来,“你这时间不是都在学校吗?”说话的口吻仿佛与她相当亲密。
石蔷薇不答话,存心要让他自讨没趣。
男人初见她的愉悦笑容僵在脸上,只得转向韩司辰,脸上又堆满了笑,却还是难掩戒备与敌意。
“这位是?”
“韩司辰,目前是华中的校医。”韩司辰面上不动声色,没忽略男人眼底不自然的神色。
他虽然只对女性同胞有礼貌,不过应该还不至于跟人结仇才是,眼前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家伙十之八九可能是……
“姚敬堂,蔷薇应该跟你提过,我们交往五年——”
石蔷薇用力拍向桌子。“姚队长,我诚心建议你,除了出任务以外的时间,记得把脸上的防弹衣脱下来。”
两位男士一愣,而韩司辰会意后差点失笑出声。
“蔷薇——”姚敬堂想解释些什么,石蔷薇却抢白道——
“我并不想提醒你加上‘曾经’两个字,因为可以的话,我真希望当初没有那么无知和愚蠢,竟然会跟一个两只脚的畜生交往。”
姚敬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蔷薇,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是我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天底下都没有别的台词能用了吗?石蔷薇翻了翻白眼。
为了自己的升官之路,把自己女友骗到长官家里,而在事后知道长官未得手,又厚颜无耻地回过头来找她……
天底下最恶心的男人莫过于斯!
“我忽然吃不下了。”她冷冷地说。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他柔声地建议,起身到蔷薇身边,对着她伸出手来,“走吧!”
蔷薇把手搭上他的,没再看一眼身后还想追上来的姚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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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驶在濒海公路上。
蔷薇直说她没胃口,韩司辰于是决定带她去散散心。
人烟渐稀的濒海公路,天是淡蓝透着一点灰,海则是靛青与深蓝的渐层,辽阔而一望无际。
韩司辰在一处视野较好的地方把车子停下。
在出市区时他买了三明治和热茶,原本是打算等蔷薇心情好点后有了胃口时不会饿肚子。
石蔷薇在下车后延着公路走,走没几步就弯下身干呕起来。
韩司辰拿着矿泉水和纸巾走到她身边。
“晕车吗?”他忍不住怪自己粗心,应该带她到附近公园走走就好。
石蔷薇摇摇头,仍是不住地干呕,像要把胃也给吐出来似的。
直到身体有些乏力了,她一面深呼吸,一面接过韩司辰递来的矿泉水和纸巾,“谢谢。”
他扶她到一旁的堤防上坐下。
“对不起。”韩司辰叹着气道歉。
石蔷薇漱着口,待模样不那么狼狈了,才虚弱地笑了笑,“干嘛跟我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会晕车,”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仍然有些不放心,“好点了吗?”忍不住伸手将她因为海风的吹拂而贴在颊边的发向耳后拢。
“我没有晕车。”没有躲避他亲昵的动作,却把眼光移开,掩饰忽然失控的心跳,“跟你没有关系。”垂下眼,神色又恢复阴郁。
韩司辰深深地看着她许久,像明白了什么。
“下午的课请假吧!”他提议,只觉得这一刻的她好虚弱苍白,失去了原有的神采与活力。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课总是要上的,老师随便请假可会给学生带来坏榜样。”
“我怎么听校长说,你以前心情不好就跷课?”有些揶揄,也有些心疼她在给自己找非坚强不可的理由。
再怎么难受,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以前啊?以前不知天高地厚嘛!”她轻笑着,却不免有点感伤。
“既然天高地厚,那么请一天假并不至于到世界末日那般严重吧?”
蔷薇嗫嚅着。
是没有那么严重。
社会科这门课,班级导师都巴不得拿来补上英数理,而且下礼拜就是期中考了,说不定请了假他们还会感谢她。
“就这么决定了。”韩司辰说着,到车上打行动电话。
石蔷薇坐在原处,突然感觉心口的一颗石头落了地,整个人放空了似地呆望着海洋。
她好久没看海了啊!连这次把玫瑰之泪拿回去请母亲帮忙保管,明明母亲开的民宿往山下望过去就是一片大海,她却来匆匆去匆匆,连停下来看它一眼也忘记了。
韩司辰的电话讲得有点久,不知道是不是学校不让他请假的缘故?
不过他只说要帮她请假,并没有说他自己也要请吧?她怎么就认定他会陪她请假了?
不知为何,这么想的时侯却觉得有点难受,她摇摇头,像要把那来得莫名其妙的落寞给甩开。
也罢,反正请这一天假,她就在家里睡大头觉好了,睡觉最好,脑袋空空:心也空空,睡醒后明天又是一尾活龙……
韩司辰提着三明治和热茶走来,他身上的领带已经不知甩到哪里去,扣子又解开了半排,整个人立刻从斯文校医变成颓废浪子。
“先吃一点吧!”他说着,在她身旁坐下。
“我不饿。”
“现在不吃的话,等到可以吃东西的时候可能已经下午了。”
“什么?!”啥意思?蔷薇为他的话有些怔住。
“大概要半个小时才会到。”他仍是自顾自地说。
“什么下午才可以吃东西?”没头没尾的,蔷薇突然有些嗔怒,“你说清楚啦!”
韩司辰在他们中间铺上一条野餐餐巾,虽然是临时在路边休息,他却弄得像是他们本来就打算来海边野餐似的。他替她把热茶的杯盖和三明治的包装纸撕开,拿到她面前。
“小公主,你有没有想去哪里?”他还是那副欠扁的微笑,故意卖关子。
蔷薇这回没心思去计较他这么喊她,只是鼓起腮帮子。
“愈远愈好,难不成你要带我去月球?”不说就不说!她有些赌气地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可能是因为胃真的空了,也可能是注意力被转移,失去的食欲又回来了,觉得那三明治特别可口。
“月球可能有点困难,虽然我老爸和美国太空总署的人还算有点交情,而且说真的,那里一点也不好玩。”
蔷薇却对天翻了翻白眼,当他在开玩笑。
“我帮你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他说,一口咬掉半块三明治。
捧着热茶送到嘴边的蔷薇差点被呛到。
“一个礼拜?!”她几乎是用吼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被车子辗过才需要请一个礼拜的假,你做什么自作主张?”她连学生时代都没有过请假一个礼拜的纪录。
韩司辰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被车子辗过的话,可就不只才请一个礼拜了。”小公主真是可爱。
“这不是重点!”蔷薇气呼呼地叫道。
“你可以提早销假,多请几天也不会少块肉。”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请假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当然这么说。”别人的假当然多请几天也不会手软。
“错,是我跟你,请一个礼拜的假。”他又一口气把茶喝干,蔷薇还为他的话怔仲着,他又问道:“对了,我忘了问你,你会晕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