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原本困顿的思绪在晚餐时获得解答——这个叫芙蕾德丽克的女人喜欢鲁觉民。
白天,扣除补眠的时间,有泰半的时间里,芙蕾德丽克都拉着鲁觉民说个没完,聊工作、聊家人、聊国际观……
被冷落的古意映只好呆坐在一旁,不是滋味的陪笑。
「什么跟什么嘛!老外懂什么一中一台?」
嫉妒!嫉妒!古意映一肚子的嫉妒,心里越来越酸了。
晚餐上,这两个人又旁若无人似的一来一往的对话,芙蕾德丽克殷勤的为鲁觉民布菜,听着他说的话嫣然娇笑,并为他民的一举一动深深着迷,这么明显的爱意,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欸,她该不会是爱上你了吧?」古意映嘴里塞着食物,低调的说。
「啥?你少胡说八道。」鲁觉民把最灿烂的笑容献给芙蕾德丽克,却把最不浪漫的言语留给古意映。
「我胡说?我看如果我现在跟芙蕾德丽克的父亲同时消失,不消两秒钟,她马上会扑过来。」
「古意映——」鲁觉民赏她一眼不悦的眼神。
浑然不觉两人的斗嘴,芙蕾德丽克靠在父亲耳边说了几句话,遂起身进屋去。
「她干么?」
「重头戏,好东西要出现了。」鲁觉民简单的说。
「好东西?什么好东西?」眸子紧盯着他。
「酒。」他这一整天等的就是这一刻。
来到酒庄,就该品尝庄主私酿的酒,这也是他一听到老翁是酒庄主人后恳请收留的原因。
「你不是不喝酒的?」
怪了,这家伙在台湾的时候,要他喝一杯酒仿佛像要他一条命似的,也不过是搭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来到义大利,怎么他像是转性了似的,竟然开始期待喝酒。
「我不是不喝,只是看场合喝。」
「怪人!我看,你这根本是大解放。」古意映觉得不满。
当下联想,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叫芙蕾德丽克的女人吧?
一边吃着盘里的食物,一边偷偷打量身旁的鲁觉民,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心头儿泛酸,才一下子,连胃口都给打坏了。
芙蕾德丽克拿出私酿的酒,一边开瓶一边对鲁觉民说:「我父亲是酿酒师,说起酿酒,他可是有一肚子的原则与经验,这支酒是他的得意之作,用他钻研多年的酿造手法粹炼而得的好酒,这附近许多酒庄来讨教,他都不肯透露。」
「芙蕾德丽克,别说了。」老翁不习惯被这么夸赞着。
「既然是钻研多年的手法,相信一定有其独特的地方,方法也自然不是口头提说就可以让人明白的。」
「可不是,我爸爸也是这么说,前些日子酒庄遭小偷,这些酒被偷了大半,我父亲很生气,决定在庄园里里外外装设监视器,他说呀,酿酒是要给懂酒的人喝,不是给傻子唱的,那只会亵渎了酒的尊贵。」
啵的一声,软木塞被应声拔起,芙蕾德丽克第一个递给鲁觉民,带点讨好。
光是望着软木塞,他就看了许久,手指不只一次的挤拧,探视着软木的质地。
「给我闻。」古意映请求。
她最爱在开瓶之后闻着软木塞的味道,酒香融合了木质的原味,深深吸引着她的嗅觉。
鲁觉民轻轻的从自己的鼻尖带过一 回,一股神秘的香气让他眼睛为之一亮,压抑着内心悸动的情绪,他将软木塞往古意映的鼻尖掠过,「你闻到什么?」
她蹙眉深思,「很独特的果香,好熟悉,好象在哪里也曾闻过……」她努力寻找着记忆中的滋味。
她抬起头,望见了他眸里的异样光芒,「难道这是……」
没等她说完,鲁觉民点点头,回应了她的疑问。
百分之八十是那支酒!同样弹性的软木塞,同样独特的果香、花香,在葡萄的浓郁之下还隐藏了一股别致的风味,现在就等尝上一口,一切将可以更相大白。
芙蕾德丽克把酒斟入杯中,鲁觉民迫不及待的执起杯子摇晃,让酒与室温平均接触。
「色泽十分清澈无杂质。」四十五度斜角,鲁觉民嗅了嗅酒香,观察酒液流下的速度。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醒酒程序,第一口,红酒在口中漱动,充满多重的香味唤醒了他尘封的心,「是它,就是它。」
古意映连忙喝了一口,用心感受熟悉的美味。
「如何?味道还好吗?」芙蕾德丽克问着鲁觉民。
「浓郁的香醇,在果香、花香、土香之外,还有更多重繁复的独特味道,这支酒在我记忆里存在很久很久了。」
鲁觉民的一番话引来芙蕾德丽克父女的注意。
「我父亲是品酒师,以前他曾送了我一支酒,一支无标的酒,据说是他朋友透过很多管道才取得的,我永远记得那繁复的香醇在口中久久不散的感觉,彷佛所有细胞都在这瞬间苏醒,那是我第一次喝酒,也是我第一次喝醉,因为深深的爱上这个味道。」
「所以,你也是品酒师吗?」老翁问。
「难怪,从你方才的举动看来,简直就是个行家。」芙蕾德丽克说。
「我是从事代理工作,一个月前,我在台湾二度喝到这支酒。」
「台湾!」老翁显得诧异,「你确定?」
「爸,那一定是我们失窃的酒。」芙蕾德丽克说。
「有人拿了这支酒给我认识的朋友,那天我和她两人都喝到了。」鲁觉民指着古意映。
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一看见鲁觉民这么真切的望着她,古意映想也不想的就狠狠点头,好象非得这样才能够给他最无私的相挺。
「你觉得如何?」老翁问。
「您心里应该明白,因为这是您呕心沥血的佳作,放眼整个地区,如果你说这酒是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为第一,这不是谬赞,而是您和我都清楚的事情。」鲁觉民望着老翁。
老翁点点头,「看来你是真的懂酒。」
「恕我冒昧的向您请求,可否让我为您的这支酒独家代理进口到台湾?我将会用最尊崇的方式向台湾的品酒人推荐这支佳作。」
「我酿酒的目的不是要赚钱,而是想要留下点什么给那些真正懂我的酒的知己,东方人不是老说知己难寻。」
「与其被糊涂的盗贼窃取滥喝,何不用更完美的方式来维护这支酒的地位?我相信这支酒来到台湾,您将会找寻到更多知己。」
「问题是,这私藏酒的产量并不多,之前又泰半遭窃,我们实在没办法接下这笔订单。」芙蕾德丽克客观的说。
「不,我不要多,而是要这样独一无二的味道,只献给独一无二的知己,诚如您所希望,这风味是要留给真正的知己。相信我,我不是要用数量来占据市场,而是希望突显它的品质。」鲁觉民诚恳的请求着老翁。
古意映始终望着这一幕,虽然她一句话也听不懂,可是不知怎的,只要这么凝望着鲁觉民的眸子,望着他页诚恳切的模样,仿佛一切话语都让她明白入心。
这个人为什么在谈论酒的时候会有这样的魅力?古意映再一次的对他着迷。
酒在他心里究竟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呢?
「年轻人,你让我考虑看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除了你,这支酒再也寻不到像你这样的代理商。」
当下,鲁觉民笑了,胜利不只一次在他心里呐喊着,他想也不想的侧过身去,紧紧的抱住古意映。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古意映震慑得瞪大眼睛,一时间忘了如何回应,许久,她才抬起手小心翼翼的回抱了他。
从他拥抱的力度,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悸动,因为被他这么重视着。
这是他的成功,她分享了他的成功。
曾经讨厌的人,这一刻却又让她如此的钦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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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明明才给了她悸动,这男人怎么又……
古意映鼓胀着脸?双拳紧握的冷眼看着鲁觉民和芙蕾德丽克热络交谈着。
这几天,芙蕾德丽克老是带他走下嘎嘎作响的木梯,踏着凹凸不平的石板地,小心翼翼的坐在橡木桌前,酒窖仿佛成了芙蕾德丽克招待鲁觉民的私人宴客厅,而她,只能这样默默在一旁跟随着,默默的看着他们热络的谈笑。
她成了一个局外人,在这里。
芙蕾德丽克给他尝了其它的酒,两人像是相见恨晚似的,话题从未停歇,古意映好嫉妒,恨不得把这两人永远拆开——
嫉妒让她把酒当水的牛饮,索性不看他们的互动,宁可一个人狂喝着酒窖里的琼浆玉液,也不想多看一眼他们之间的亲密模样。
「臭男人,臭男人……」她在心里咒骂着鲁觉民。
这厢,芙蕾德丽克和鲁觉民不断的交换着品酒的经验心得,谈到契合处,两人还会不约而同开心得仰头大笑。
「你们不是兄妹吧?」芙蕾德丽克突然问。
鲁觉民尽管感到诧异,却但笑不语。
「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你们之间的互动根本不像是一般的兄妹,在谈恋爱吧?」她问。
「没有,我们没有在谈恋爱。」鲁觉民说得果断。
寻常人谈恋爱说的是甜言蜜语,可他和古意映之间不是,他们之间从没有太多平和的沟通,倒是争执对峙很多,他们可以从台湾吵到义大利,可以从高中吵到现在,就是没有说过一句温暖的字眼。
如果说谈恋爱是要说那些叫人羞涩害臊的字眼,他们根本不是在谈恋爱。
「骗人!如果你们不是恋人,为什么你会第一时间拥抱她?要她分享你的喜悦?」芙蕾德丽克观察入微。
心里有人的时候,快乐不快乐,开心不开心,第一个想要分享的就是那个人,那晚,鲁觉民拥抱的人是她,这样的举动明显的泄露了一切。
不置可否,鲁觉民没有说话,回过头望了一旁的古意映,只见她臭着脸拚命的喝酒,像是灌着水的水牛,这让鲁觉民反感得皱起了眉头。
她真是叫人头疼的女人!
「与其说是恋人,还不如说是敌人,互相厌憎却又离不开彼此。」
「敌人?」芙蕾德丽克觉得莞尔,「没有敌人会激动拥抱,没有敌人会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到嫉妒的地步,没有敌人可以这样共处。」
「芙蕾德丽克,有些人喜欢拥抱恋人,可是有些人喜欢拥抱敌人,我想,我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我激怒你的敌人呢?」
不等鲁觉民意会,芙蕾德丽克揽着他的颈子,把他拉向自己,热情的凑上一吻。
一仰而尽的瞬间,古意映不敢相信隔着透明的酒杯,她看见了什么?
芙蕾德丽克竟然……她竟然吻了鲁觉民,而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就这么让她吻了!没有抗拒,没有!
心里一股怒火烧得旺盛,古意映知道自己没有立场阻止他什么,可是,他又何必在她面前这样呢?算什么,炫耀吗?
她狠狠的瞪着鲁觉民,下一秒,头也不回的离开酒窖。
「看吧,你的敌人被激怒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面对你的敌人。」
这丫头喝了一堆酒又负气的跑了,他不能放任她这样。撇下始作俑者芙蕾德丽克,鲁觉民起身追逐古意映的身影。
「古意映——」他在房屋的一楼抓住她。
「放手!」古意映大嚷,「我叫你放手你听见没有?放手——」
「你又在要什么脾气?」
「对,我在耍脾气,就算我耍脾气也不关你的事!」推开他,她愤怒的奔上阁楼。
笨蛋,干么跟他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乖乖待在香多涅不就好了,干么要来这看他和别人卿卿我我?她的目标是「世纪的眼泪」,不是要看他和义大利女人打情骂俏。
「古意映,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吼她。
「不用你管、不用你管!」古意映想也不想的抡起拳头,毫不犹豫的往他身上招呼去,「你这个臭男人滚开——」
「你不要喝醉了酒就发飙好不好?」他摇晃着她的身子,试图找回她的清醒。
「我要回香多涅,你给我闪开——」
「这是什么?」他又把手放在她面前。
「你的手指,我警告你喔,我很清醒。」又来了,烂把戏。
「该死的醉鬼,这叫拳头,连拳头、手指都分不清楚,你嚷什么清醒?安分点!」鲁觉民曲起手指敲她一记爆栗。
古意映先是愣了半晌,感受到疼痛的下一秒,她委屈的低下头,哽咽了起来。
「像你这种讨厌的家伙,活该打光棍,更不知道那个义大利女人看上你哪里,最好让你一辈子孤单。」她一边低泣一边咒骂,最后索性挥拳往他怀里打。
「活该你没男朋友,成天杀气腾腾,一喝酒就闹。」他拿出威严凶她。
闻言,古意映索性哇哇大哭起来。
鲁觉民抓过她,把她搂在怀里,「又哭又闹算什么,像个小孩子。」
「不要你管!」她想要推开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干么难过,可是她就是觉得心痛嘛!这男人竟然还这样说她,真是太过分了,古意映哭得涕泪四横。
蓦然,鲁觉民笑了出来,「像我们这样,怎么可能是恋人?」他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心里感觉的是温暖。
他们不是恋人,是敌人,互相折腾对方却又放不开彼此的敌人。
低头,鲁觉民想也不想的往她脖子咬了一口。
「你干么咬人?」她啼哭着问。
「猪只要屠宰的时候都要烙印商标,我也要在我敌人的身上烙印。」
「你干么把我比成猪——」讨厌加三级,她恨死这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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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
古意映的手机在静谧的空间里激荡起无数的分贝,然而她却不动如山,死命的把头埋进被窝。
一只手伸来推她,掀开她掩盖在头上的被子,「古意映,你的电话。」
「唔……」她呻吟了一 下,翻身再战周公。
「古意映,电话!」被扰醒的鲁觉民无奈的爬起身,一把抓过床头放肆的手机强行塞到她手里,「快接!」
「……喂?」她咕哝道,睡意方浓。
「意映,你在哪里?我找了你好多天,还叫若若帮忙打电话到香多涅去,可是他们说你已经离开了,我担心死了。」陈珊珊焦急的问。
「嗯,我在圣吉米安诺。」语调犹有几许睡意。
「啥?圣什么东西?」
剩?哪有剩什么?「没剩东西,是圣吉米安诺。」古意映没好气的说。
「你在那里干什么?不是快要四月一日了吗?如何?你赢了没?顶级干邑的品酒宴是你获胜了吧?」陈珊珊急着追问结果。
四月一日……顶级干邑的品酒宴……脑袋瓜仍有些昏沉,古意映努力要抓回思绪,忽地,有一只大手从她身后顺势而上,狂妄的落在她的左胸拥着她。
嗯?左胸!
古意映低头猛然一瞧,本能的发出尖叫,「啊——」
凄厉的声音惊吓的不只是手的主人,还有远在台湾的陈珊珊。
「意映,你发生什么事了?意映——」陈珊珊隔着电话不断的呼喊好友的名字,一颗心被那记惊悚的尖叫惹得几乎发病。
古意映别过头,看见贴靠在身后的鲁觉民的脸,她看看自己又看看他。该死!怎么会是赤裸的?
「鲁觉民——你在做什么?」她濒临崩溃得大叫。
「古意映,你不要尖叫好不好?我耳膜快破了。」鲁觉民皱起眉,懒洋洋的把头抵在她肩上。
睡意方酣,被电话吵醒的感觉很糟,好象脑袋都要裂了似的。
嗯,好香,是不是女人天生就会有这样的香气?他感到依恋。
顶开他的接近,古意映为之气结。「滚开,你、你……」
「意映,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古意映——」透过电话陈珊珊听到了吊诡的对话。会是谁呢?谁在跟意映说话?不会是遇上歹徒了吧?可怎么会出现鲁觉民的名字?奇怪……
回过神,发现电话还握在手上,混乱像军队似的大举入侵她的脑子,古意映在心里哀呜一声,「珊珊,我先挂电话!」
抓起被子裹住自己,她兀自思索,他们不是一直都相安无事的吗?怎么会……惊讶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把记忆往回挪,挪回了昨天,巨细靡遗的想了一回。
她记得她昨天哭了,因为芙蕾德丽克吻了他,她对他发了脾气……更可恶的是,鲁觉民竟然拿猪来跟她比拟。
对了,猪!全都是因为他咬了她,她不甘示弱的回以颜色,一来一往的,他们就双双……
她还记得他好象询问过她的意愿,而当时意乱情迷的她什么也没有说,迳自吻上了他饱满的唇,应允了事情发生。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鲜明的快乐颤抖冲击着她的震撼。
喔,天啊!古意映,看你干了什么好事!好糗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鲁觉民又把头靠在她肩上了,低哑的嗓音说:「以后睡觉把手机关上。」双手环抱着她。
她一阵心慌,「鲁觉民,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们昨天做了什么?」
他当然知道,他拥抱了敌人,体验了一场叫人屏息的美丽,他想,他会喜欢上与敌人共舞的滋味,真的。
「嗯,当然知道,上床做……」
在他说出那关键性字眼之前,她连忙打断,「好了,当我没问。」感觉自己耳根子像着火似的发烫,只要他说出那个字眼,她就会引来爆炸尸骨无存,古意映屈着身子把脸埋进自己怀里。
他怎么能说得如此坦率,是不是男人都这样……永远不懂女人内心的细微情绪,她原本可以毫无禁忌的面对和他的争执对骂、颐指气使,可这一刻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撒娇?太矫柔造作了;像平常一样无视于他的存在,怎么可能?他和她可是……唉,羞的ㄌㄟ,怎么办呢!
这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望着她的背影许久,忍无可忍,忽地,鲁觉民扳过她的身子严肃的盯着她,「看着我。」命令的口吻。
古大忌映始终低垂着头,「做什么啦?」她很糗欸,糗爆了,叫她怎么面对他?
鲁觉民一把扣住她的下颚,强迫性的往上固定,逼得她非得面对他的目光不可,凝声问:「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我……」反悔?不,她也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亲密关系的第一个早晨,她比较在意这个。
迟迟得不到一个满意的回答,鲁觉民瞬间拉下脸,一脸的阴沉,死命的盯着眼前这个女人,怒火在酝酿。
他在心里发誓,如果这女人胆敢说一句后悔,他一定会当场扭断她的脖子,真的!他说到做到。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如此愤怒。
鲁觉民霍然起身下床,不想再看她一眼。
「你要去哪里?」
「回威尼斯。」
他要回威尼斯,那她当然也要回去,四月一日就要到了。
裹着被子,古意映跟着跳下床。
她可不想被甩在这里。
「我们不去 Badia di Morrona了吗?那个代理权……」
「去他的狗屁代理权,要去你自己去——」他对她咆哮。
她怔然的望着盛怒的鲁觉民,哑然无语。
蓦然,他抓过她,狠狠的吻上了她。
唔,怎么了?干么突然凶她?哎呀,太激烈了啦!会不能呼吸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