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有几十个土著同时在敲锣鼓的感觉是什么,秋欢终于体会到了。
哎,果然藉酒解闷气这种事,不是正常人应该做的,为了男人更是一点都不值得,当下秋欢决定,以后再也不把烈酒当开水喝了,只是现在--
头好痛喔,呜呜,谁来救救她啊……
忽然,一双大手顺着她的呻吟声抚上她脑后,以一种很有顺序的方法缓缓按摩着,让她脑袋里那些比锣鼓还大的吵杂声,顿时降低了许多,她忍不住要痛哭流涕地感谢这个人。
但是当她听到身后飘来的询问声后,刚才的感动和感激完全消失!
「好一点了吗?」
「你!」她倏地回身,瞪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房间。」他解说,然后将放在床头一杯浓茶端给她。「喝一点,妳会感觉好过一些。」
「我才不需要你的关心。」她推开茶,然后瞄一眼室内,果然不是她的房间。她双手环胸。「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昨晚妳喝醉了,是莫打电话通知我。」看来她气得不轻呢。
「臭莫凯。」居然出卖她。「小谦谦呢?」
「在隔壁房,应该还在睡觉。」范开望着她,「欢,妳在生我的气?」
「哼。」她别开脸。
「气哪一样?是佩羚去惹妳,还是我没说『范氏不动产』的事?」其实昨天一整晚,范开都没怎么睡,想着她的反应,想着孟谦转述的那些话,推敲着秋欢真正生气的原因。
「你说呢?」
「我想,气我没说比较多。」范开很自动地承认,佩羚还没有那种本事可以让她记仇到喝闷酒的地步。
「很高兴你有自知之明。」秋欢笑得假假的。「姓范名开的家伙,本小姐孟秋欢现在郑重宣布,我们的交往到此为止,再、见。」翻被下床,准备到隔壁间带回她亲爱的小外甥,然后走人。
「这样就走?」范开及时从背后捞抱住她的腰。「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判我死刑,这样我很冤耶。」
「是吗?我何德何能可以判范氏不动产的太子爷死刑啊?你肯纡尊降贵跟我交往,我可能还得谢主隆恩,哪敢判你刑?!」她哼声。
由这段话听起来,秋欢果然气得不轻。
「我没有故意隐瞒,只是觉得这个身分并不重要。」范开叹口气。
「哦?」
「还记得我告诉过妳--关于我和我的家人,和我离家自主的事吗?」
秋欢表情一顿。「记得。」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范家的太子爷,也早就放弃了继承权,我没有刻意提起范家的事,是因为我不认为妳会喜欢和我的家人打交道。」顿了顿。「我们之间的事,只关乎我和妳,就算以后妳嫁给我,妳要面对的依然只是我,妳和我的父母、弟弟妹妹,只有名义上的关系,他们的事,我自会处理。」
他说的很简短,但是秋欢一下就听明白了,也被挑起了好奇。
「你和你的家人关系真的那么不好吗?」她和父母很亲,自家姊妹更是亲的不得了,她没办法想象和家人形同陌路的模样。
「不是不好,只是他们有他们的坚持,我有我的想法,既然沟通不来,就只好减少相处的机会,以避免冲突不断发生。」范开生长在范家,很了解范家人的那些制式的想法,只可惜他不能认同,所以才会早早离家自立。
秋欢沉默了下。「你应该告诉我的。」
「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佩羚会跑去跟妳闹。」范开承认他疏忽了这一点。「我会和她说清楚。」
他这样都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只是陈述、只是认错,让秋欢的怒火顿时没地方发泄。
严格来说,惹她生气的主犯也不是他,把气都出在他身上,好像也有点不公平……虽然事情都是因他而起。
「妳可以气我,但不许妳说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不许?」真是自大的口气。
「我们本来很好,如果因为无聊人士的搅局就分手,那不是太如他们的意了吗?这样就显得我们太笨,又太好解决了。」
范开望着她的侧脸,「我们两个,一个是在财经界有名的顾问,一个是轰动F大的财经高材生,如果这么轻易就被拆散,那我们还能说自己精明、不会被人设计吗?」
范开的说法,打动了秋欢好胜的那一面想法。其实说分手是赌气,她才不甘愿让别人来左右她的感情生活。
就算会分,也只会因为他们自身,而不是为了别人的看法,更甚的只是区区的几句话。
退缩,绝对不是孟秋欢会做的事。
「你要怎么处理?」秋欢终于回眼看他。
「直捣黄龙,跟他们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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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氏不动产,在台湾的建筑界屹立超过三十年,财力虽然排不上前几大财团,但是在商界仍有一定的名声与地位。
长时间在上流社会中活动,造成他们自然形成一种优越感,食衣住行,样样讲究品味和奢华。
当秋欢坐在车子里踏上范家的私人道路时,想到就只有三个字:有钱人。
那种语气不是认同,而是令人想摇头的不以为然。
私人道路上种植的绿树还好,鲜艳的雕花铁门也就罢了,上百坪的空旷前院设了座喷水池,用灰白色的大理石围建而成,中央是一颗流转的大圆石;主屋的建筑采取西方设计,外观同样采用昂贵的磨石面与亮面磁砖,一楼搭配落地玻璃窗连接私人泳池。
是气派,却给人太过财大气粗的感觉。
「有什么感觉吗?」停好车,范开好笑地望着她一脸不敢领教的表情。
「俗。」简洁又有力。
范开差点噗笑出声。「这种评语,妳就暂时先藏在心里,非必要别说出来,好吗?」他可不希望还没谈到正题,双方就为了建筑设计的问题吵翻了。
「放心,我很爱好和平的。」通常人不犯她,她也不犯人,大家各过各的,绝对不会有冲突。
「大少爷,你回来啦。」看到他的车,佣仆林嫂立刻打开门迎接。
「林嫂,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孟秋欢小姐。」范开介绍道。
「孟小姐啊。」林嫂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五官漂亮、眼神清亮而正直,举止落落大方。「大少爷好眼光。」
「谢谢。」范开微笑。「他们都在吗?」
「在。老爷、夫人,二少爷和大小姐,全都在客厅。」朴嫂卧答完,拿室内拖鞋让他们更换,然后带他们进客厅。
客厅里坐着人,长沙发上那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应该就是范开的父母,然后范佩羚跟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两面的单人沙发里,另外--居然还有一个非范家的人,文凯莉也坐在一旁。
四面的沙发摆设,只剩一边的长沙发是空着的,很明显是留给他们的,整个客厅的架式有如三堂会审。
范开牵着秋欢自若地走到他们面前,一边打招呼,顺便为双方作介绍:
「爸、妈,我回来了,这位是孟秋欢,我的女朋友。欢,这是我父母、我弟弟范勤,还有妳见过的佩羚。」最后一位,就不必介绍了。
「伯父、伯母好,两位好。」秋欢礼貌地道。
「妳居然敢来我家--」看见秋欢,范佩羚就要开骂。
「佩羚,坐下,不许对客人没礼貌。」范家的大家长范冠钧命令道,然后转向大儿子,「你和孟小姐,都坐下来说话吧。」
「好。」范开牵着她坐下。
「你要我们今天留在家里,是有什么事要说?」范冠钧问道。
虽然范开是目前唯一没住在范宅里的范家人,但是范冠钧始终非常看重大儿子,他的表现,也令范冠钧相当引以为豪。
「佩羚昨天到我的办公室,说了一些话,其中有一点声明让我觉得很好奇--」范开面带笑容地逐一看着家中每个人的表情,「我什么时候有了家里挑好的结婚对象,怎么都没人通知我一声?还是我误会了,你们相中的新郎并不是我?」
「这件事,我本来想等你回来的时候再告诉你,同时介绍文小姐给你认识,文小姐是佩羚的学姊,父母都是教授,和我们家的人都很熟,所以我们才想介绍给你认识,但并不是有了婚约。」范冠钧解释道:「不过如果你能和文小姐彼此中意当然很好,我们乐见其成。」
「不是婚约?」范开确认地问。
「不。」范冠钧肯定地答道。
「爸……」佩羚想开口。
「佩羚,我和妳大哥说话,不要插嘴。」范冠钧再度喝止。
范开的个性相当自主,不吃软,更不吃硬,如果说是替他决定好婚事,只会引起他的反弹而已。
「如果只是误会一场,那我就放心了。」范开笑着说道:「爸、妈,我现在郑重宣布,秋欢是我目前的交往对象,也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我的婚事,就不麻烦你们操心了。」
这么直接的宣告,让在场的人脸色一变。
「我不同意。」范母李佩容说道:「我们范家不是寻常小户,孟小姐能当得起我们范家的长媳吗?」
听起来,好像当范家长媳还得过五关、斩六将,通晓十八般武艺似的;孟秋欢听得兴致勃勃,准备看范开怎么回应。
一看她的神情,范开就知道她在看戏,忍不住想笑,但表面上还是很正经地回应母亲:
「妈,我不知道要当我们范家的长媳,还得经过考试,不知道要当范家的大儿子,需不需要也经过鉴定?」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李佩容笑斥,「你是我们范家最引以为傲的长子,哪需要什么鉴定。」
「如果我不需要鉴定,那么秋欢也不需要。她唯一要通过的鉴定,没有别人,只有我。」转向秋欢。「而我对她--非常满意。」暧昧地眨眨眼。
秋欢脸蛋微红。这家伙……居然当众对她调情,真是……
「大哥,我不要你娶她,她根本配不上你。」范佩羚忍不住叫道:「她根本没教养、没本事,妄想抓住你就以为可以攀上我们家,不要脸--」
「佩羚,注意妳的用词,」范开面色一冷。「我要娶的对象,还轮不到妳来评定标准,妳昨天到我的工作室吵闹的事,我还没有跟妳谈。身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子,会出口骂人『婊子』吗?」
「我……」范佩羚一时哑口无言。
范家父母和没开口的范勤都皱起眉头。
「佩羚,妳真的说出这种话?」范冠钧质问。
「我……我只是太生气了……才会一时失口……」
「不管有什么理由,妳都不该用这种话去骂别人。」范冠钧严厉道。
「我……」范佩羚低着头。
「老公,别说了,我想佩羚不是故意的,以后也不会再犯。」李佩容转开话题,质问范开:「我听佩羚说,孟小姐威胁要打她又是怎么回事?我不允许你娶一个把打架当饭吃的妻子回来。」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如果不是佩羚不分青红皂白上门骂人,秋欢不会有自我防卫的动作。」范开坦然地望向母亲,「妈,事必有因、才有果,如果佩羚不懂得尊重别人,又要别人怎么尊重她?」
「这……」
「爸、妈,我明白你们对我的期望,也希望我可以娶一个你们喜欢的人,但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们看中意的人,和我不见得处得来。
秋欢也许年轻、也许脾气莽撞了些,但是她待人以诚,从不会主动去挑衅任何人;也许你们嫌弃她家世不够好,但家世又能代表什么呢?我们范家过的生活的确比一般人优渥,但那又如何?佩羚今天会胆大到上门任意辱骂他人,这就是我们范家的门风吗?至于文小姐……」
他顿了顿。「恕我直言,我不认为一个不请自来、会用心机倒追男人、又任意批评他人的女人,代表着多好的家教与条件有多优秀。」
文凯莉一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家世不是一个人可以自行决定的事,但个人的行为却是自我的表现;人与人的相处之道是互相尊重,如果自己做不到这一点,客观对待他人,那么也不要指望他人会用多良好的眼光来看你。」
说到这里,范开抬头望向父亲,「爸,这是你从小就教我们的做人基本道理,不是吗?」
一番话,说得范家人个个哑口无言。
范开也许摆明了维护秋欢,但他站得住的是一个「理」字,而他们的反对理由,全是个人的喜好和私人先入为主的厌恶,根本说不出任何一个理。
「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你们有任何不满,可以直接来找我谈,但绝对不要再有人私下找秋欢谈判,否则,我会尽全力保护她,即使是舍弃范氏不动产……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说完,秋欢可以很明显看见范家父母同时一震、脸色瞬间变苍白。
范开却露出一抹笑容道别:「打扰爸妈的时间,我和秋欢这就告辞,下星期我会回来吃饭。爸、妈,再见。」
「等一等。」范冠钧喊住。「你真的不打算继承范氏的企业吗?」
「交给范勤吧,他比我适合继承,而我在二十岁那年,就已经宣布放弃继承了。」说完,他带着秋欢头也不回地离开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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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秋欢开口问道。
「就这样,他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范开握着方向盘,开向台北市。
秋欢深思着。「我发现……你的话在你们家很有分量,你父母对你好像特别纵容,为什么?」
「与其说是纵容,不如说是他们有求于我。」范开无奈地一笑。
「他们希望我继承范氏不动产,但是我坚决不肯,甚至放弃继承权,弄得他们没有什么筹码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
「就这么单纯?」好像不应该只有这样。
「好像什么事都瞒不了妳。」范开偏头笑睇了她一眼。
「这几年,范氏不动产的经营绩效每况愈下,他们希望我继承,是因为他们认为我能让范氏不动产,重新呈现往日的风光,成为不动产业界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但是我的心不在那里,如果硬交给我,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让它倒了。」
「你威胁你爸要弄倒范氏不动产?!」她瞠目。难怪范老先生的脸色那么难看。
「与其说是威胁,倒不如说我并不在乎范氏不动产,要并了它也不是太困难的事。」以他现在的财力与人脉,就能够做得到这一点。
「但是基本上,我希望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我有自己的目标与理想,不想活在父母的期望里,而且,他们的期望有时候也不太人道。」就像……刚刚争执的结婚对象。
「我敬他们是我的父母,孝顺他们是应该,但不会把我的人生交给他们,也不会让我的妻子去承受他们任何不具理由的责难。」
「所以,你刚刚才没有把话说绝了?」秋欢总算懂了他的心意。
范开不是对家人太无情,只是不愿为了配合家人而改变自己。
他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靠他人、成败自己承担。他已经习惯自己决定自己的一切,而对他认定要保护的人与事,他会不惜倾尽全力,这其中--也包括了她。
「嗯,」他点头。「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日后大家总还是会碰面,就算『相敬如冰』,也总比『反目成仇』要好的多。」他可不希望以后每回见面,就是一阵的短兵相接,那太累了。
「你就那么肯定一定有以后?」对他家的事没兴趣了,秋欢绕回来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
「那当然。」他付出那么多心力,可不是为了玩一场恋爱游戏。
「你自己去『当然』个高兴,恕我不奉陪。」他还接的真顺,真以为她非得跟他在一起不可吗?
「妳真舍得放弃我?」他笑着瞥了她一眼。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天底下的男人又不只你一个。」
「但是天底下,要找到像我这么了解、这么疼妳的男人,恐怕很难喔。」
「就算找不到……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欢,嘴硬是一个不太好的习惯哦!」
「我哪有?」
「真那么舍得放弃,昨晚又怎么会跑到悠然那里喝闷酒,存心让我找不到?」
「我……我想喝酒,又不关你的事。」
范开轻笑着将车停到路边,解开安全带倾过身来抱着她。
「欢、欢……妳一定要这么逞强,要我先说出口,妳才愿意承认吗?」他笑叹着。「刚刚的一切,还不足以证明我的心意吗?」
秋欢表情顿了顿,才轻声咕哝:「我讨厌你家人的势利眼。」
「这点,我也蛮讨厌的。」
「我才没有高攀你。」
「是我高攀了妳,因为妳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
「老头子?」她忍不住被逗笑。「对啊,你大了我整整八岁呢!」对她来说,真的可以算是老头子一枚了。
「所以,不要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多放一点我、和妳,可以吗?」他低声在她耳边说着。
她并非没有自信,而是要一份肯定和认同、一份不低于任何人的证明,范开懂,所以他给她那样的保证,在他的家人面前,公开表示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
另一方面,他也不允许有人让秋欢难过,就算是他的家人也一样。所以,向他的家人声明也是必要的。
「那你呢?你心里会放什么?」她反问。
「当然是妳呀。」他说得顺口极了。
「是--喔……」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的女人是笨蛋。
「当然是,妳怀疑吗?」
「是有点怀疑。」还真是不给面子。
「妳对自己没有自信吗?」他轻刮她鼓鼓的嫩颊。
「当然不是,是对你--没什么信心。」
「我哪里让妳没信心了?」他自认表现良好的可以挂上九九九纯金保证了。
「你是男人啊。」
「那又如何?」他本来就是男人。
「男人的心一向善变,喜新厌旧,谁知道你哪天会不会被别的漂亮女人迷走了?」
范开瞪着她,再度觉得自己比六月雪的窦娥还冤。
「欢……我觉得妳是故意找碴的。」他本来就是男人,这种说法根本就没有说服力,偏偏她又骂不得,范开顿时觉得头很痛。
「我哪有?」她无辜地道:「我只是提出我的怀疑而已,可是你放心,我也不要你证明,因为未来变数太多,谁都不能保证什么,反正……我又没有要嫁给你,也不必担心那么多。」
「妳不打算嫁给我?!」这比刚刚的六月雪沉冤打击还大。
「那当然,你是我的敌人耶,没胜过你之前,我绝对不会考虑结婚。」反正,她还年轻,不急。嘻。
「欢……」范开快要变脸了。她不急,但是他可不想等太久。
「没关系啦,如果你不想等,我也不会逼你的。」秋欢拍拍他。「反正以你的条件,要娶什么样的对象都可以,还有人自动排队哩。」
「我只要妳!」他抓住她的手。「欢,我不介意妳做任何事,考验我也无妨,但绝对不允许妳有分手的念头。」
「为什么?」很霸道喔。
「因为,我只要妳。」他的眼神、他的语气,都表达出了他有多坚定。
秋欢缓缓笑了。不管她怎么说,他就是要她,他的坚定,让她的心甜甜的。
「可是……我常常想整你耶,又爱找你麻烦,你不怕吗?」
「我只怕妳跑掉,其他的,无所谓。」他搂近她,低头吻她的唇。
对他来说,孟秋欢就是那个让男人无法抗拒的女人。
她很呛,却也很真,天生的美丽面孔或许让她占了不少优势,但真正让她整个人发光的,是她的个性,以及她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活力,那是一种少见的英气组成的魅力。
比起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或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生,秋欢更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浓密魅力。
「即使我可能会是个麻烦,你也不后悔?」她气息不稳地问道,
「不后悔。」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软了秋欢的心,也让秋欢明白,他对她有多认真、多在乎。
秋欢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需要男人疼惜的女人,然而,他却总是这么做。就算明知道她可以保护自己,他还是不肯让她单独面对他人,而以一种尊重她、顾全她自尊心的方式,帮她对抗那个胆敢欺到她头上的人。
他表现的那么明显,秋欢哪有不明白的,只是……该坚持的事,她还是很坚持,只好委屈他啰……
「好吧,那我不再提分手……」
「嫁给我?」
「好啊。」她的爽快让他吓了一跳,停下吻来看她;她却又接着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就知道没那么便宜的事。「什么条件?」他问。
「在我没真正赢过你一件事之前,我不嫁你。」
范开一怔。「什么意思?」
「我要比你更早得到CCIM的资格,否则,你就别想娶我。」这就是她的条件。
范开听了,头真是一阵的晕。
说到底,她无法破他的纪录还是很不甘愿就对了,所以非得赢过他不可。他是二十八岁得到CCIM的资格,她还想更早,有可能吗?
范开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