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病人不见了!?”冷傲惊愕的大喊,猛地往加护病房飞奔而去。
看着空空的两张床,被拆下来的点滴以及其他维生系统的导管散落满地,从监视器上的最后数据看来,邝昕瑜已经死了。
一个受了枪伤、双脚严重骨折的伤患和一具尸体,竟会从医院的加护病房里一不惊动任何人的消失不见?是“影子军”吗?巫浚麒动用了组织的人员来演出这场失踪记?
他怀疑这是巫浚麒策划的,因为这是很明显的事实,没有人可以强迫他到他不想去的地方,惟一的可能,就是他带着邝昕瑜离开了。双脚骨折、裹着石膏的他当然不可能独自抱着邝昕瑜走出医院而不被人发现,最有可能的就是影子军。
“该死!拖着满身的伤他能去哪里?”冷傲忍不住地低咒着。
正常医院因为巫浚麒及邝昕瑜的失踪而闹烘烘,在“天”的实验室里却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在巫浚麒的密室里,床上躺着邝昕瑜,而巫浚麒就靠着床头坐在床沿,握着邝昕瑜的手,一动也不动的坐着。
“你的手好冷……”巫浚麒呢喃。“冷到我的心里去,我感觉我的心好像冰冻了……”
对不起……
空气中传来一阵轻叹。
“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巫浚麒颓丧的低语。
在人前坚强、洒脱,他说着清高的大道理,刹那就是永恒!不!刹那永远不可能等于永恒,那都是自欺欺人的说法!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的是和你厮守一生,和你白头偕老,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昕瑜,不要说对不起,你可知道这三个字把我的心割成了碎片?对不起,我要先走一步了;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相守;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白头偕老了;对不起,未来的路要让你自己走下去……
是这样吗?你的对不起就是告诉我,今后,我将孤独的走完人生路?”巫浚麒痛苦的低喃着,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她的脸、她的眼帘,慢慢汇聚从眼角滴落,就像她也在哭泣般。
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苍白冰冷的唇,他痴痴的看着她,她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好残忍,好残忍的你!”
对不起……
“昕瑜、昕瑜——”他狂吼。“为什么?为什么?苍天啊!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初识情滋味,问:何谓生死相许、天涯相随?”他呢喃着。
外面的骚动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只是失神的抱着邝昕瑜的身体,静静的靠在床上,直到密室的门让人从外面打开。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宋皇仪看着巫浚麒,心惊的发现他就像行尸走肉般,已经失去往日的光彩。
巫浚麒不听不闻,依然沉溺在自己的内心世界。
宋皇仪闪过一个护卫月的接班人的卫士,将他踢出密室。
啧!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再这么下去他不被他们打死,也被他们给累死!
惟今之计,就是唤醒床上那个傻瓜了!
“我知道你没心情听我说废话,我也没力气说废话,所以我就直话直说了。”他边打边对着巫浚麒大喊:“如果你想让邝昕瑜复活,就叫这些蟑螂离我远一点!”
这么一句爆炸性的话,让巫浚麒全身一震。
“退!”他冷冷的说。
“呼!还真是累人。”宋皇仪甩了甩手,大呼吃不消。也不想想他可也是日的接班人哪!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嘛!干嘛除了任务之外就六亲不认呢!
“说清楚,皇仪!”巫浚麒骤变的眼瞪着宋皇仪。
他刚刚说什么?让昕瑜复活!?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邝昕瑜活过来。”宋皇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莫测高深的笑说。
“人死岂能复生?”巫浚麒虽然绝望、痛不欲生,但是他还没疯狂到失去理智和应有的常识。
“人死是不能复生,至少目前的科技是不可能啦!也许天在某年后可以研发出来,不过当然不是现在喽。”
“你该不会是要我保存好昕瑜的遗体,等天在某年后研发出让人死而复生的科技后再作打算吧?”巫浚麒冷讽。
“NO、NO、NO,我还没这么天才。”
“那你到底要说什么?如果只是来寻开心的,那你可以请回了。”
“我真的有办法喔!”宋皇仪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巫浚麒看着他,心里怀疑宋皇仪真的有办法让昕瑜起死回生?
不!不可能的!
“你自己都说人死不能复生,不是吗?”
“没错,不过只要不让她死,不就好了?”宋皇仪笑得诡异。
“皇仪,请你看清楚,她已经死了!”巫浚麒低声吼道。他真的是来寻他开心的!?
“嘿!火气别这么大啊!你真是事不关己则已,关己则乱耶!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听不懂吗?”宋皇仪摇头,现在他真的确定巫浚麒是坠入爱河了,而且还不可自拔!“她是死了,所以不让她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改变历史!”
“改变历史!?”巫浚麒心头一震,是啊!为什么他没想到这一点?难道真的是关己则乱吗?他怎么没想到小妹的时空研究已经算是成功了。可是……
“时光器不是被偷了吗?”
“早就找回来了!”
“是谁?”
“魏柏廷。”
想也是。
“好了,我要回家了,保重啊!”宋皇仪看他显然是了解了,所以站起来伸伸懒腰,准备离开。
“谢谢你,皇仪。”巫浚麒道。
宋皇仪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微微的一笑。
“你可以报答我。”
“哦?怎么报答法?”
“我要琪琪。”宋皇仪说。
“你要小妹!?你……”巫浚麒震惊的看着他。
“我爱她,浚麒,从她好小好小的时候,我就爱着她了。”宋皇仪毫不讳言。
“可是小琪她……”巫浚麒没说下去。
“我知道她很讨厌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会找出原因,然后解决。你答应吗?”
“只要在小琪自愿的范围下,我不会反对。”
将邝昕瑜的遗体放入实验室里的冰柜,巫浚麒开始着手策划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事宜,等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石膏也拆了,就是他出发的时候。
不过他受到了阻碍。
“你们说什么?”巫浚麒挑眉,冷冷的望着眼前三个不知死活的人,冰冷的眼神投射在这三个人身上,让他们不寒而栗。
“当初安排我们监控时空器的制造时,就言明不可为私利、不可为私用。如今您却要自毁规定,知法犯法,于理于法都说不通。”
“这么说,你们是打算抗命喽?”巫浚麒轻声低语,让那三人在恒温二十五度的室内觉得寒冷。“不,我们誓死完成您下达的监督命令。”
“也就是说你们不打算让开,是不是?”巫浚麒极度不悦。这几个不知变通的人是怎么进入天的?他们又是怎么进入他所管辖的部门?这么官僚的作风,以为这里是中央啊?
“请您体察。”
“该死!”巫浚麒冷声道。他不会心慈手软,挡着他救昕瑜的人全都该死!三把柳叶小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看着他们露出的恐惧表情,巫浚麒扬起淡淡的笑容。瞬间,三把飞刀齐射。
一片钢板在同一时间横向飞过,挡住三把锋利的飞刀,救了三个人一条小命,随即铿锵一声掉落在地。
三个人腿软的趺坐在地上,脸色发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巫浚麒看着射出钢板的人,只见他缓缓的走上前捡起钢板。
“啧啧!瞧瞧这力道,穿透六点五公分厚的特殊钢板哪!这要是射进入的身体里,可能会直接穿过,只留下一个窟窿喔!”宋皇仪啧啧有声的摇着头。“还好我有先见之明,选择这块钢板,要是选了块木板或是铁板,甚至是普通的钢板,那他们的身上还是得多个窟窿。”
“皇仪,谁准你救这几个蠢材的?”巫浚麒斥道。
“浚麒啊,这几个蠢材不值得这种风光的死法哪!谁不知道你的柳叶刀甚少离身的,那是在危及你性命时用来自卫的,而能危及到你性命的对手,一定是超级高手,这几个蠢材……根本不配。”救了人家一命却又奚落人家一顿,宋皇仪感地恶劣。
可是那几个腿软得爬不起来的家伙,却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谁教自己没用,只差没吓得尿裤子。
“那你觉得他们适合什么样的死法?”巫浚麒冷冷的问。
“这就交给我来烦恼,如果你愿意将他们交给我的话。”宋皇仪说。
巫浚麒冷冷的看着仍然瘫在地上的三个人,良久才缓缓的点头。
“你们还不下去,等着被杀头吗?”宋皇仪得到应允,立刻遣退三人。
三个人连滚带爬的逃离实验室,生怕慢了一秒钟巫浚麒又要改变主意,心里则对宋皇仪感激万分。只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此刻实验室里的两个人正呵呵笑着。
“当初你要将时空计划交给他们三个人监管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日后一定会有麻烦你就不听,现在可好了吧!自作自受。”宋皇仪一副“我早说过”的表情,不可一世的看着巫浚麒。
巫浚麒拿起钢板利落的拔下三把柳叶飞刀,一收手,飞刀在眨眼间不见踪影。
“大不了真把他们杀了了事。”巫浚麒淡淡的说,好像解决掉的是三只蟑螂,而不是三条人命。“由此看来你受的刺激一定很大,否则也不会变得这么嗜血。”宋皇仪睨了他一眼,“不过幸好我想了这个办法,要不然事后你一定会为杀了那三个蠢材而自责一辈子的,虽然我怀疑你会真的动手。”
“自责?我怀疑,不过不管如何,还是谢谢你。”巫浚麒淡淡一笑,会自责吗?答案是不会,不过如果救回了昕瑜,又不小心让她知道这件事,那她会愧疚一辈子是一定的了。
“浚麒,我记得时空实验并不是完全成功,是不是?”宋皇仪冷静的问。
“的确,不过至少有成功的例子。”
“嗯,我知道,可是失败率还是占了一半。”
“是啊!”的确是幸运儿。
“既然如此,你有把握能成功吗?”宋皇仪蹙眉。
“也是五成。”
“如果失败了呢?”他没有听说过实验失败了的那些人怎么了。
宋皇仪看了他好一会儿。“就永远在时空洪流中飘荡,再也回不来原本所属的时空了。”
“记得要回来啊!我可不想让琪琪找不到哥哥哭一辈子。而且,天是个大包袱哪,我自己一个可扛不起来!”宋皇仪摆摆手,离开实验室。
巫浚麒微笑的看着他的背影,然后深吸口气,往时光器走去。
“昕瑜,但愿我能及时赶到。”
茂密的竹林里突然出现一道强光,炫人的光芒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诡异。
强光之后,巫浚麒出现在竹林内,他望了望四周,这是一个熟悉的地方,就是这里,他是在这里第一次和昕瑜相遇,也是在这里失去了她。
这是一个充满回忆的竹林。
这么说,他成功了?
看了一眼传送遥控器,上头显示的时间是十点十五分。
那天,他们是十点二十分到家的。
巫浚麒立刻往住处飞奔,在接近屋子的时候,一道车子的大灯闪过,他知道,他们到家了。
他站在暗处观察着车子里的他和邝昕瑜,从这个角度,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也因为这样,让他震惊的看见了事实。
车子里的他正看着熟睡的邝昕瑜,脸上的表情看待出他已深陷爱恋!
出事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早已爱上邝昕瑜,但是在当时他并不自觉;令他震惊的并非发现当时他已爱上她的事,而是一向最擅长隐藏感情、思绪的他,竟会有那种赤裸裸的表情!?
难怪宋皇仪老是对着他们暧昧的笑着,难怪伯母在看见他与昕瑜时立刻从巫先生改口为浚麒,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
车子里的他正吻着睡梦中的昕瑜。
昕瑜,昕瑜——巫浚麒在心底呼喊,他好想拥她入怀……
邝昕瑜醒了,他看着他们比着手语,他还记得她迷糊的不知道自己已经到家了,记得他们是多么舍不得说再见、记得他比着生平说过最长的话恐吓她、记得她进屋时一而再的回头、记得她大胆的偷吻……
成为自己故事的旁观者到底是什么心情?
看着昕瑜进屋,自己将车驶回住处,再看着自己进屋。他知道,进屋后他就会碰到魏柏廷,但他相信,他有能力应付。这趟行程,主要是要阻止昕瑜出现在他的住处。
他站在两家相连的步道上,他在等,等着即将出现的昕瑜,等着已经进屋却又突然跑去找他的昕瑜。至今他仍不知道,昕瑜的去而复返为的是什么事?
他仰头望着位于二楼昕瑜房间的窗户,灯亮着,表示她还没睡。这么晚了,依照时间估算,她应该也洗完澡了才对。是什么原因让一向早睡的她这么晚还不睡?甚至……跑去找他?
突然眼睛一亮,他看见昕瑜掀开了窗帘,她的视线显然停留在他屋子。他顺着视线望过去,除了亮灯的屋子,应该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吧!
昕瑜离开了窗户,没多久,他看见她走了出来。
看来该轮到他上场了。
巫浚麒离开那个隐身的角落,主动“巧遇”邝昕瑜。
昕瑜?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不怕明天起不来吗?
浚麒!?我正要去找你。邝昕瑜快步上前。
这么晚找我,想必是有重要的事喽!巫浚麒问。
嗯,也不是很重要,只是如果我没说出来的话,我会睡不着觉。邝昕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吧!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好不好?巫浚麒想带她离开这里。这是以防万一,否则如果这个时空的巫浚麒突然出来,或者是魏柏廷突然出现的话,那就好看了。
好啊!可以到你家吗?邝昕瑜正要往前走,却被拉了回来。
我家不行,皇仪正在里面发疯呢!你如果有事要谈,最好不要去。皇仪啊!为了救人,只好牺牲你了。
嗄?那好吧!你说想去哪儿坐坐?邝昕瑜征求他的意见。
就到你家啊!你家的花房里应该很安静才对。巫浚麒温柔的说。之所以选择花房,是因为那里除了安静、很适合谈事情之外,就是隐密。它的位置,从他的屋子是看不到的。
好啊!
进入花房后,巫浚麒拉着她坐在椅子上。
说吧!是什么事让你半夜不睡觉,非得问清楚不可呢?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邝昕瑜比着。今天在咖啡馆里,我看到了你和狂音先生的谈话。
巫浚麒一愣,她的意思是,他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如果是,那她……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巫浚麒体谅的比着,对他们来说,这就像听到某人的谈话,不想听,声音却阻隔不了。你想说的事,是和我与狂音的谈话有关系,是不是?
是的。
我想我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了。巫浚麒想起那天的谈话。
有人找我?是不是?邝昕瑜问。
如果你以前的名字叫作上官瑜的话,那么是的,那个人的确是在找你。巫浚麒也没有隐瞒的说出来。
是……谁?她犹豫的问。
一位上官先生。狂音的确是这么说的。他是你的……父亲?
我不知道,我姓邝,上官这个姓氏对我来说毫无意义,而我的父亲,早在那年就不再是我的父亲了。
那你有何打算?见或不见?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叫狂音约定时间;如果你不想见他的话,我会要狂音全面封锁你的消息和各种资料。
我……不见。想到妈妈,想起小时后依然清晰的记忆,邝昕瑜断然的说。
那么你想知道这位上官先生为什么找你吗?巫浚麒问。
既然不想见他,我想也没有必要知道原因。邝昕瑜突然想开了。知道了又如何?徒增困扰罢了。巫浚麒望着她,心里升起一股怜惜,她该也是憧憬父爱的吧!
你恨你父亲吗?他突然很想了解她的心理。如果是屋里的那个巫浚麒,也许还不会问吧!
老实说,我不知道。邝昕瑜摇头。我恨爸爸吗?说真的,我不知道。一件事情,如果往坏的方面想,那它就变成坏事;如果往好的方面想,那它往往就会变成好事。就像我一样,有失必有得吧!如果不是奶奶重男轻女,如果不是爸爸的懦弱,我不会变成今天失去声音的邝昕瑜,妈妈也不会毅然的和父亲离婚;而我,就不可能会来到南投,也不会在某一日遇见了……
遇见了你,如此一来,我可能终其一生也不能体会何谓爱情了。邝昕瑜在心里说着。
遇见了什么?巫浚麒的眼光变得好柔,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邝昕瑜看着他,该说、不该说?他会接受,还是逃离?今夜,是表白的好时机吗?
没什么。邝昕瑜黯然的摇头。
昕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巫浚麒看出来了。
我怎么会有心事呢?邝昕瑜否认。
看到她黯然的神情,他的心里充满不舍,这是他从没有过的情绪。
昕瑜,想听个故事吗?巫浚麒笑问。
好啊!什么样的故事?邝昕瑜好奇的问。
“一个东方的传奇故事。”巫浚麒微仰着头,像是在回忆,不过仍是面对着她,让她能看到他的唇语。
他开始述说“天”的起源。
“传说在东方,有一个国际性的神秘组织,它掌控了全球的经济命脉、政治体系,以及人类的生命。这个神秘的组织,有一个简单的名字,叫作天。”
真的吗?真有这个组织的存在?邝昕瑜充满兴趣的问。
“是真的。这组织一开始,是由日、月、十三值位星、二十八星宿所组成的,然后渐渐扩展至全世界,到现在,已经成了掌控全球命脉的一个庞大组织。日和月,则是这个组织的元首,以它的称号来划分,日在明,月在暗。”
为什么要分明跟暗?邝昕瑜疑惑的问。
“因为这个社会上,有太多的不法行为是无法用法律来约束、惩治的,有太多的违法情事,是隐藏在名利权势之下的勾当,既然明的无法制裁他,只好用暗的,以暴治暴。”
邝昕瑜明白的点点头。
“日和月的职位每二十年就要更替,不过传贤、传能、不传子,被上一任的日或月选中的接班人接任后,他的第一个职务就是必须选出十三值位星和二十八星宿。”叹了口气,对于自身所背负的包袱,巫浚麒觉得有点疲累。
邝昕瑜心有所感,她知道,他说的也许是他的故事,是在他的世界里他所扮演的角色。
现在,是不是又到了日和月寻找接班人的时候了?邝昕瑜问。
巫浚麒看着她好一会儿,因她的聪颖而微笑。
“没错,是时候了。”巫浚麒点点头。“想要夺得日、月宝座的人自然不少,因为它所代表的是权势之最,可以说领导了天,就等于领导了整个地球。所以,稍有点资格的人,都想尽办法、无所不用其极的要得到这两个位置。”就像魏柏廷。
浚麒,你是日,还是月的接班人?邝昕瑜问。
为什么断定我一定是领导的接班人呢?巫浚麒好奇的笑了。
因为在我眼中,你一直是人中之龙。
“我是月的接班人,但是昕瑜,你了解这个身份所带来的附加物有多少吗?”
权势名利自然不在话下,可是,相对的,自身的安危就不可不注意了,对不对?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的生命有危险!?越说越害怕,邝昕瑜担忧的抓住他的手。
“你说对一半,不只我有危险,就连我周遭的亲朋好友的性命也会遭受威胁。”巫浚麒轻抚她的脸,眼神霎时变得柔情似水。“昕瑜,和我这种人在一起,是非常危险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我不懂。邝昕瑜迷惑的望着他,他的意思是要她离开吗?或者……
“昕瑜,你喜欢我吗?”巫浚麒锁住她的眼,低低的问。
我……她无措的望着他,原来他知道了,就是这样他才告诉她这个故事,要她远离他吗?
“我爱你,昕瑜,我好想就这么和你在这里相守到老、与世无争;可是,我所背负的包袱却无法轻易的放下。”
她讶异的望着他。他爱她?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自己是什么身份她清楚得很,只是一个知己而已;更何况,他是那么的优秀,而她却是一个……残废!他根本不可能会爱上她,她也不配啊!
见她茫然无措的表情,巫浚麒无奈的一叹。
“唉!为什么你的表情如此茫然呢?”巫浚麒轻轻捧住她的脸,无限的温柔倾注于他的眼神中。“我爱上了你这件事这么难以理解吗?”他缓缓的说,确定她不会看错他的唇语。
“不……”她想摇头,不过受制于他,所以她只能低喃。
怎么可能呢?她一定是看错了,他不可能是说……说他爱上了她这句话!
“这么难以理解?还是不相信,以为自己看错了?”巫浚麒从她的表情看穿了她的想法。“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巫浚麒爱上邝昕瑜,看清楚了吗?”他干脆靠近她,一口气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突然用手挣开他捧住她脸颊的手,退后三步。
不可能!她激动的比着。
“为什么不可能?”巫浚麒微笑的看着她。
真的那么难以相信吗?
因为我……因为我……她难以启齿。你明知道的,我根本配不上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认为自己配不上我。”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她的听障;但是在他眼里,那根本不构成问题,所以他不说;如果由他说出来,那就代表他心里其实也在意她的残疾。
因为我是个……我是个残废!你那么的好,我们所处的根本是两个世界。在你的世界,你有你的朋友,他们一定不会接受我,他们会嘲笑你,他们会瞧不起你的。
“这么看轻自己?”巫浚麒不高兴的看着她。“我曾说过,要别人爱你,你要先爱自己;要别人善待你,你要先善待自己。我爱你,你却这么的不爱自己,你不是在为我着想,是在伤我的心,你知道吗?”
我不想伤你的心,可是我……
“我就是爱上你了,你是听障又如何呢?真的配不上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巫浚麒突然说。
胡说!他那么好,配得上一位十全十美的公主。
昕瑜,你杀过人吗?巫浚麒看着她。
当然没有!她惊疑的望着他,不明白为何有此一问?
那你比我好多了,你只是一个听障,我却是个杀人犯。
杀人犯!?她震惊的看着他,是真、是假?他虽是嘻笑的表情,却以认真的眼神比着那三个字,让她分辨不出他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之前我就对你说过我的身份了,不是吗?你瞧,我的身份不仅会为身边的人带来危险,还必须杀人,我是个杀人犯啊!若真要说谁配不上谁的话,应该是我配不上你才对,我是不是应该识趣的离开,不要再来打扰你的生活?”巫浚麒问她。
她看着他,久久没有反应,这一刻,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从他的双眼,她看到事实,而这让她震惊,让她无法适时的做出反应。
“看来我真的要识趣一点。”巫浚麒站起来,缓缓的背过身准备离开。
不!邝昕瑜跳起来,从背后抱住他,看到他要离开她,她震惊的清醒过来,她伤到他了吗?“不要……走!”
巫浚麒在心底叹了口气,终于逼出她敢爱的决心了。
转过身,他抬起她的脸,轻轻为她拭去泪水。
“考虑清楚喔!我不想你以后后悔,我的生活对你来说太过危险,但是我很自私,自私的想把你永远留在身边,我好怕你以后会后悔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巫浚麒凝视着她。
“不后悔!至死不渝。”她坚定的、一字一字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