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早晨,采光良好的别墅,柔和的阳光洒落屋内,入秋后凉爽的微风夹带着清新的花草香飘然入室。
身在如此一个天堂般的环境,就算只剩三天生命,巴骆远也别无所求了,最好是再加上一个漂亮秀气的美女,陪他边聊天边进早餐,那就更加完美得无可挑剔。
可惜天下没有那么好的事。
巴骆远将沾了蛋黄的吐司送进嘴里,又瞟了正低头写字的矜亚一眼。唉,她是破坏这完美画面唯一的凶手。
她为他料理五餐——三餐外加午茶和宵夜——已经一个礼拜了,就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她的厨艺简直跟餐厅里的厨师有得比,不管是正餐、甜点、饮品,各种料理她似乎都能做,尤其是甜点更是嘎嘎叫!
他奇怪身怀绝技的她,怎么还会待在这里,照他想,她应该待在任何一家有名的餐厅里才是。
当然啦,此时此刻,矜亚还是当他一个人的主厨就好。
在他塞进最后一口香软微热的吐司后,熟悉的小本子紧接着推到他面前,而它的主人则一脸严肃。这是她早上做完早餐后,想喂小黑它们时便开始的表情。
“真的不是你?昨天明明还剩一大半的,小黑跟小黄不会在半夜进来偷吃,再说它们也不可能跳上琉璃台去翻上头的橱子。”
今早发生一起神秘的狗饼干失窃事件,在她到厨房想拿些狗饼干喂小黑它们时,发现昨天还有七分满的狗饼干,一夜之间少了一大半。
她思前想后,从后院的小黑想到最不可能的阿墨,然后是在这个家里头的人。
巴骆远推开餐盘,微微耸了下肩。突地,他像想到什么,严肃的倾向矜亚。
“你想,会不会是小黑爱上了小黄,为了想讨她欢心,所以趁月黑风高的时候闯入屋里偷走饼干?”
看他那副严肃的模样,矜亚还以为他要讲什么,也不自觉的跟着严肃起来。听完后她白了他一眼,并在“它们不可能跳上琉璃台去翻上头的橱子”旁重重的画一条线。
巴骆远仍严肃得紧,双手抱胸。“你不能太小看你的狗。”
“小黑跟小黄都是女生。”
“是吗?”巴骆远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别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我,你一天给我吃五餐,我怎么可能还去打那包狗饼干的主意?”他强调自己与狗饼于失窃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是说过自己是猪吗?”矜亚又将小本子推到他面前,眼里有强忍的笑意。
“是呀,所以我不吃狗饼于,你看过哪只猪会降低格调去吃狗食?”他起身将盘子拿进厨房。
对着他高大宽阔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矜亚在心中嘀咕,也许你是第一个。
厨房里突然传来一阵杯盘破碎声,她不假思索的往厨房冲。
巴骆远扶着琉璃台,脚边是个碎盘子。他闭着眼睛,眉头皱得死紧,表情像在隐忍着剧痛。她拍拍他的肩膀,脸上满是担心焦虑。
他睁开眼,矜亚才发现他的眼睛里满是红丝,泪水不断流出来。
他的模样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矜亚,扶我到餐厅去。”他举手覆住眼睛,身体摇摇欲坠。
矜亚连忙上前,小心的领着他绕过地上的碎片。
待他安全的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后,她仍是一脸苍白。
“不要担心,只是老毛病,一两天就好了。”他仍然闭着眼睛,一脸平静的说。
想问他是什么老毛病,矜亚忙拿过小本子。
大概知道她在做什么,巴络远叹了口气。
“矜亚,你别忙了,我现在看不见,不过你别担心,一两天这症状过去之后,我就能再看到你的字了。”他善解人意的说,并对她一笑。
看看他,再看看本子,矜亚不知所措的神情里带着满满的焦虑。
看不见的话他怎么生活呢?这屋子里到处都是有棱有角的东西,要是撞到了怎么办?她脑子里开始浮现他倒在血泊里的画面,不禁抽了口气。
“是因为脑子里有血块压到视神经吗?电视上有这种剧情,书本里也有,我看过。”
“应该不是,可能是连续几天看电脑的时间太长的缘故。”
听到他回答,矜亚才知道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将问题问出了口
“刚才是你问的吗?还是我自己幻想的?”连巴骆远也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是……我问的。”也罢,她本来就能够说话,而且,他看不见她的字了……
“你说得对,你的声音是很好听。”巴骆远由衷的说。
此刻,矜亚有些庆幸他看不到自己脸上的红潮。
她原以为他会糗她,因为她的声音不像黄莺出谷,唱起歌来当然也不会影响台湾的产业竞争力。
“那我也相信你刮掉胡子会很好看。”她没话找话说。其实她知道他没了那把胡子会是什么模样,以前他就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当时年纪还小的她走在他身边,常看到路过的女生回头看他。
“我赞成你的说法。”
“那现在怎么办?你看不见……”矜亚的担心溢于言表。
“不要紧,只要能吃,我就可以坚强的活下去。”
矜亚不悦的微嘟起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呀,你要是不做饭给我吃,我会无法承受的,想想,一个人眼睛看不到已经够可怜了,连东西部没得吃的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看你好像不怎么担心你的眼睛,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她忽然觉得自己该怀疑一下,他眼睛虽然还是合着,不过眼泪不流了,神色看起来比她还要好。
巴骆远试探的睁开左眼,看到矜亚的表情由怀疑转为生气。
“嘿,你的话真神奇,我的眼睛看得见了呢!”他无辜的弯起笑眼。
她瞪着他,直到红了眼眶,掉头就走。
巴骆远赶忙拉住她。
“好好好,我承认是我不对,我只是想让你开口说话嘛,一个能说话的人不说话,怎对得起那些有话却又真不能开口的聋哑人士呢?”
矜亚甩开他的手,他又厚脸皮的拉住。
“那也不用这样骗我呀!”他难道不知道她有多担心吗?她生气的抹去眼泪。
“那……我请你去吃牛排?”他试图让她开心。
“我自己会做!”矜亚一口便拒绝他的求和,再说他请她去吃牛排,百分之八十是他自己也想吃。
“那我学小黑叫给你听。”应该不会很难吧?狗的叫声都是汪汪汪。
“我早就听腻了。”
“那我的胡子让你拔三根。”他豁出去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只能三根,多了不行,来吧!”他摆了一个让她比较好拔的姿势。
“我要你的胡子干么?”矜亚对他的牺牲不屑一顾。
呀,他这把千万女人欲争相收藏的性感胡子她不要?那他真的没辙了。
“小姐,你要我怎样才肯消气呢?”他无奈的问,见她的视线立刻落到他的胡子上,他连忙补了句,“除了刮我胡子外。”
矜亚二话不说又甩开他的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院子里传来小黑、小黄的吠叫声和三只大白鹅嘈杂的呱呱声。
屋里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外望去。是矜亚的弟弟站在大门口,
矜亚跑出去,比了个手势,动物们立刻安静下来。
她的弟弟李矜学今年国三,与她差不多高,不过戴了副厚眼镜的他一脸漠然,看起来很不亲切。
他看看矜亚,再看看她身后高大、一脸坏人样的巴骆远。他推推眼镜,咽了口口水对她说:“妈不在,爸叫你回家做早餐给我们吃。”
他转告父亲的话,然后瞪着矜亚。“你自爱一点,不要老是跟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混在一起。”语毕,他一秒不留的转身就跑,仿佛这里有着致命的病菌般。
“有些人还是不要用到嘴巴比较好。” 巴骆远搔搔胡子,“像你弟弟就是。”
乳臭未于的小子说他来路不明?他们的来路不都一样,从娘胎里出来的,哪里不明了?第一次见面就口出恶言,那小于需要再教育。
矜亚回头白他一眼,“至少他不会编谎话骗我。”
巴骆远扬扬眉,她在意那件事呀?
“转身忘记不高兴的事是美德呢,矜亚。我们刚才有发生什么不愉快吗?”他故作迷糊。
他无辜又可怜的眼神让矜亚想气又气不起来,想这么放过他却又不甘心。
“你自己去张罗两餐饭,那时我大概就忘了我们之间的不愉快了。”她闷闷的说,跑回自己的家。
巴骆远在原地呆站许久,最后,他的视线与向他摇尾巴的小黑对上。
“要是你的主人回来后看不见你怎么办?她难道不知道饥饿的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吗?”
他坏心的眯起眼。鹅肉很好吃,狗肉嘛……
小黑瞧见他眼里露出的寒光,夹着尾巴飞快的落荒而逃。
☆☆☆
晚上七点半,饥饿的巴骆远在后院与牲畜们相处了半个小时后,终于认命的牵出新买的脚踏车,准备自己出去买食。
矜亚这女中豪杰还真的是说一不二,说饿他两餐就真的两餐,害他饿过了中午和午茶,现在连晚餐都还不见踪影……什么时候台湾的女人变得说话这么算数了?她们可爱的本性跑哪去了呢?
“唉,世事多变……”
他边叹气边将车子牵出大门。看到对面灯火通明,饥肠辘辘的他更是备觉凄凉,又叹了口气。
“叹一口气会少活三秒。”身后传来的幽幽声,让刚要骑上脚踏车的巴路远差点一脚踩空。他回头,发现矜亚就蹲在矮墙边,而且两手空空,没有任何食物。
“你在这里什么?”
他的怪叫声立刻遭矜亚制止,她将食指摆在嘴唇中央。
“小声一点,我是偷跑出来的。”她小声的说,指指对面自己位于二楼的房间。
顺着她指示的方向望去,巴骆远才发现她房间的窗户大开,一条长布从窗户垂到二楼地面。
“我回家做完早餐后,弟弟建议爸爸把我锁起来,免得再跟来路不明的人混在一起。”她不是真要让他饿两餐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会一语成谶,不但她没进食,连他也真的被迫饿了两顿。
“你是看电影学的吗?”巴骆远皱起眉头。“难道你不知道那种画面都是摔断了好几个人的脖子才拍出来的?”他觉得愤怒,为她的家人如此对待她,为她如此对待自己,要是她真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办?
“那种高度摔不死人的,再说如果真的不幸摔死了,也比饿死在房里好。”矜亚一边说一边观察家里的
动静,一回过视线,就发现巴骆远瞠大的眼。
“你不用为我抱屈,是我自己不想吃。”她连忙改口。
“你说谎。”巴骆远的声音因掺进愤怒而显得低沉。“我去找你家的大人谈谈。”对矜亚惊慌的表情视而不 见,他立好脚踏车,大步迈向李家。
“不要啦!求求你!”她环抱住他的背,死命的拉住他。“我是偷跑出来的,你这样只会让我在家人面前更抬不起头来呀!你不可能一辈子为我出头的!”
突地,她被拖着走的脚步停了下来。
巴骆远拉开她的手,转身看她,一脸正经。
“你过的到底是什么生活?你的家人是怎么对待你的?你不说话是因为在自己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还是你笨到以为不说话就能引起他们的注意?”这太荒谬了,身为父母,竟能忽视自己的女儿到这种地步!
他的每个字都深深刺到她心里想隐藏的痛处,她脸色发白,目光无法正视他。
“他们对我很好,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她逼自己挤出话来。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她拿他当三岁小孩吗?
矜亚看到他闪着火光的黑眸,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好又看回地面。
“你不饿吗?我们先去吃饭。”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饭一定要吃,不过得在我跟你父亲谈过后。”巴骆远依然坚持。
矜亚拉着他,两个人就在大马路上拉拉扯扯的,直到李玫雅和禾国隆双双出现。
“矜亚?”李玫雅怀疑的出声唤道。
“是矜亚吗?不会吧,她怎么敢在路上公然跟个男人搂搂抱抱呢?”禾国隆呵呵笑着说。
矜亚闻言,身子在瞬间变得僵硬。
巴骆远望向那对男女,不着痕迹的打量着。
他对李玫雅还有印象,没想到当年骄气逼人的她现在是更上一层楼了,身上看得到的全是名牌货,连姿色平平的脸部被化妆品妆点得十分艳丽。
被她挽在身边的男人外形不错,雅痞的打扮,可惜有些油头粉面,看得出来是个纨绔子弟。
看到巴骆远满脸的胡子,李玫雅惊骇的倒退一步。
“矜亚,你什么朋友不好交,居然跟个流浪汉在一起,你是想让我们李家颜面扫地吗?这传出去还得了,我非跟爸说不可!”她看了巴骆远一眼后,忙鄙夷的移开目光。
矜亚欲开口为巴骆远辩解,像看出她的心思,他一把拉住她。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是气定神闲的。
“矜亚,需要朋友的话,跟我说一声就是了,我随随便便就能招来一堆,何必降低格调去跟那种人交往呢?”禾国隆虚伪的露出心疼的笑容,目前为止还没正眼看过巴骆远一下。
“呜——”还没开口,矜亚的嘴就被一只大手给捂住。
巴骆远的眼睛是弯的,表示他在笑。
他向前两步,两手伸进裤袋里,对李玫雅说:“小姐好漂亮,今年贵庚?”
李玫雅嫌恶的撇撇嘴,哼了声。
他不以为意,仍满面笑容。“这位时髦的小姐真谦虚,那我只好猜猜看了。小姐身材好,不过这见不得准,很多欧巴桑就算上了年纪,身材还是保持得跟小姐一样;有人说脸上的妆跟年龄成正比,看小姐脸上的妆,大概三、四十岁有了吧,不过小姐别担心,这种没有根据的说法怎么能信呢?”
李玫雅的脸色更难看了,气急败坏的瞪着巴骆远。
他不疾不徐的继续微笑道:“不过,听说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为了抓住年轻的尾巴,通常会交个比自己年轻的小白脸,来证明自己的魅力仍在,而小姐这么时髦,身材又好,脸上的妆又那么漂亮,加上又那么谦虚,我更不敢想像你已经是个四、五十岁的……”
“我今年才二十七!”李玫雅失声打断他的话,死瞪着那张笑脸。
矜亚又惊讶又想笑。没想到他在消遣姐姐的同时,还能暗骂禾国隆是小白脸。
禾国隆也听出他的嘲讽,满脸怒气的上前一步,手指着巴骆远的鼻子。他本来想揪住他的衣领,但一站近才发觉这流浪汉比自己魁梧许多,遂转念改为伸手指他鼻子。不过虽然改了动作,他还是矮巴骆远一截,看起来更显得可笑。
巴骆远笑着拨开他的手,禾国隆立刻退了一步,故意想让他难堪的拿出手帕来擦拭被碰过的手。
“这位先生浑身散发着尊贵的气质,家里必定是富甲一方,备受尊崇。”巴骆远笑嘻嘻的说。
有了李玫雅的经验,禾国隆有了警戒心。他高傲的哼了一声。
“没想到连一个小人物都看得出来,看来我真的得掩饰一下自己散发的光芒了,兔得有人自惭形秽。”他得意的说。
巴骆远依日呵呵笑。“当然当然,先生的尊贵与财富全显示在面相上,尤其是左颊上的那颗痣,真是好痣,能为您添财进富,福寿无边,相信一定有人这样跟你说过吧。”
禾国隆更得意了。“看来你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连这种事都看得出来。”
“谢谢先生夸奖,更好的我还没说呢,那颗痣除了 能为您添财进富,福寿无边之外,更会让无数的异性为您倾倒,想必先生是艳遇无数吧,”
“那当然!那当然!”禾国隆听得飘飘然,直到一道寒冷无比又锐利的视线将他冻醒。“呃……玫雅,虽然有很多女人爱慕我,但我的心里自始至终还是只有你呀。”他的冷汗清晰可见。
他差点忘了李玫雅在身边,这女人漂亮归漂亮,但个性可一点也不好,泼辣得要命。
“我可以跟小姐保证,” 唯恐天下不乱的巴骆远又开口了。“他对你绝无二心。”
他说得极为肯定,连禾国隆都露出怀疑的表情。
“这点可以从他唇下的那颗痣看出来。那颗痣长在那里不是没有原因的,那表示他不是个持久的男人,能满足你已是他的极限,怎可能再对其他女人动心呢?他又不是个爱逞强的男人。”
看着巴骆远,矜亚终于知道“笑里藏刀”是什么意思了,他的话句句杀人于无形,还好与他为敌的不是她。
禾国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公然说能力不强,却无法出言反驳,这还是第一次。
这该死的家伙!禾国隆神色一凛,走向前伸出手,嘴边的笑意并未到达眼里。
“还没请教大名?”
巴骆远大方的握住他的手,禾国隆施力,他也施力,直到禾国隆脸上的笑己微微扭曲,他才意犹未尽的回答。
“巴骆远。”
他松开手,禾国隆立刻故作无事的将微微麻痹的手放到背后。
“巴先生,我看你谈吐不俗,后天我家有场小宴会,可以的话,请你务必赏光。”
用膝盖想也知道那是个陷阱,这家伙要装出亲切的笑容看来还需要努力些才行。巴骆远看着他的脸,在心里暗笑。
“好呀!谢谢,很高兴有这个机会能见识一下有钱人的宴会呢!”
看他那么兴奋,矜亚实在不想泼他冷水。她拉拉他的衣袖,一脸担心。
巴骆远没理她,热络的问自己该穿什么衣服。
“只是个小聚会,随便穿穿就好了。”禾国隆说。
他最好就穿这套脏兮兮的卡其衣出席,到时看他怎么死!
“那我就放心了。”他笑着点头,拉起矜亚的手。
“我带矜亚去吃饭,麻烦你们两个帮我跟矜亚的爸爸说一声。”
将她放在后座,他悠闲的骑着脚踏车离开。
“他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们替他传口信!”李玫雅气呼呼的说。
禾国隆捏捏她的下巴。“别生气,今晚的仇,后天我们再回报他不就成了。那个只会耍嘴皮子的落魄家伙,要是真的出席我家那个专为外国贵宾举办的宴会的话,包准他那张嘴非但无用武之地,还会像只狗一样被赶出去。”仿佛预见到后天巴骆远的下场,他哈哈大笑。
“真不知道矜亚怎么会跟那种人在一起。”李玫雅斜了他一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初居然会跟矜亚在一起。
禾国隆亲亲她的嘴。“是呀,我当初怎么会跟她在一起呢?幸好我及时清醒,舍她而就你,你比她好太多了。”
他的吻让李玫雅浑身酥软,耳朵被他的甜言蜜语给染红了。
“算你识货。”
☆☆☆
一条人来人往的小吃街,一辆载着个可爱女孩的脚踏车,差点因为骑乘者被一句话吓着而险些酿成事端。
惊魂甫定后,巴骆远不敢实信的看着矜亚。
“我有没有听错?你说姓禾的以前是你的男朋友,而你姐姐公然将他从你身边抢走?”
矜亚难为情的点点头,连头也不敢抬。
“没想到你姐姐也会做好事,她到底是好人还坏人呀?”他对禾国隆不是普通的感冒。
才说完,他就被矜亚瞪了一眼。
他们将脚踏车锁好后.开始沿路觅食。最后他们在一个小吃摊坐下来,巴骆远叫了一大盘卤味和羊肉烩饭,矜亚叫了份组合寿司。
“当初是他追我的,后来姐姐什么时候开始跟他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她闷闷的吃着寿司。
“你怎么会看上那种人呀?就算日子太闲也不用这样嘛。你现在还难过吗?”巴骆远呼噜的吃着烩饭,看似无意,其实字字关心。
她怎能告诉他,当初跟禾国隆在一起,是因为她觉得禾国隆有点像她当年记忆里的他呢?
“我是难过,但不是因为他变心难过,而是因为他看上我姐姐,而我姐姐也欣然接受。虽然我知道他们从没把我放在心里过,但这对我仍是一种伤害。”仔细想想,好像就是从那时起,少话的她变得更安静,终至无声。
“嗯,为这难过还算正常,如果为那家伙而伤心难过,那就真的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了——蠢。”
矜亚闷不吭声。认为禾国隆长得像他,的确是挺蠢的。
“后天怎么办?你真的要去参加禾家的宴会吗?我看他好像没安什么好心眼。”她担心的问。
“去呀,有得吃有得喝,干么不去?我好久没在台湾参加宴会了,还真有点怀念,”国外的那些正式的、非正式的,他参加过不下千次,他还真满心期待这次能尽情用自己的母语寒暄的宴会哩,哪还管得了那家伙安了什么不好的心眼。
“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就好了。”
巴骆远总算抬头,她还真是一脸的担心。
“安啦,不会有事的,你不放心的话,后天你当我的女伴好了,你可别穿什么晚礼服,人家说不用太正式。”说完,他继续吃他的饭,一点担心的影子都看不出。
“可是……”
“喏,这些给你,没吃完我不载你回家。”他将剩下的卤味推给她。
“那么多!”
“给你十分钟,我要回家打电脑了。”他没得商量的说。
“网路游戏有什么好玩的?”矜亚不服气的瞪他。
“剩九分三十九秒。”
她举起筷子,努力收拾那盘卤味和剩下的寿司。
“你今年二十五岁了?”在她努力吃着时,巴骆远突然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
“嗯,怎么了?”矜亚分心的抬起头。
你的身材和脸蛋一点也不像个二十五岁的女人。
不过巴骆远识相的没真把这句话说出来。
“没事,继续,你还有五分十七秒的时间,”
李玫雅说她二十七岁时,他才想起当年矜亚说她姐姐只大她两岁,算起来,她今年的确是二十五岁,而不是他以为的十八九岁。
要不是深知她厨艺高超,他会以为她根本没吃什么东西,才会长不大。
☆☆☆
回家后,矜亚发现自己家的大门被锁起来了,她房间的窗户也合起,当然那条她用来表演“特技” 的长布条也不见了。
“赌小黑,一定是你姐姐跟那家伙搞的鬼。”望着黑漆漆的李家,巴骆远肯定的说。
听到自己的名字和巴骆远不怀好意的声音,原本兴奋的跑出来的小黑又逃走了。
“小黑本来就是我养的狗。”矜亚显得浑身无力。
“累了的话就到我那住一晚吧。”
“不要。”虽然在他那里出入惯了,但要两人同处一室一整个晚上,她没有办法接受。“我去按门铃好了。”她飞快的往家门走去。
巴骆远随后跟来。“那好,反正你家不管谁来开门,我都有理由教训他们一番。”握起拳头互击,一脸暴力。“你家没人爽我,正好,我也很不爽他们,饭后运动激烈一点也无所谓,”
矜亚只好乖乖跟他回到别墅。虽然不是百分百中自愿,但她心里明白,就算她按了门铃,家人也不会出来为她开门的,他给了她一个下台阶。
“先去洗澡吧,你可以先穿我的衣服。” 进屋时,巴骆远对浑身别扭的矜亚说,径自打开茶几上的电脑。
“明天我回家再洗。我先去睡了,晚安。” 她进客房的速度之快,简直可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巴骆远并未听清楚她的话,早就将心思转移到电脑中新传入的文件里。
直到对所有的文件下完了指示与决策,他才感觉到自己的颈子僵硬且酸疼,看看表,赫然发现已是凌晨两点,
他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后,疲惫的走向盥洗室,打算纾解完毕后以上床睡觉。
打开浴室的门,与里头的人打了照面后,他呆了一秒,才反射性的将门关上,
接着,正在浴室里洗澡的矜亚尖叫一声,并大骂色狼。
要命,他忘了今晚矜亚在他家的事了。
“你洗澡应该要把门锁上呀,” 他还真冤枉。
“你又没去把锁修好,我怎么锁呀!”矜亚气急败坏的大叫。
他忘记锁坏了。平常都他自己一个人,怎会想到那么凑巧,她只在这里住一晚,就让他遇上这尴尬场面。
“对,是我的错。你放心,我很累,又老眼昏花,所以什么都没看到。”
“真的吗?” 矜亚的语气很是怀疑。
“我发四,是真的。”他在门外举起四根手指头。
“我是因为睡不着所以才起来洗澡的。”
“我知道。” 其实她根本不必解释,他又不在意。
“你慢慢洗,我去外面解决就好。”他体贴的说。
走出门外,他随便找了个地方解手。
想到方才跟没穿衣服的矜亚打照面那一幕,他推翻了之前的想法,穿了衣服的她像个不成熟的少女,而刚才的她,确实是个二十五岁的成熟女性。
突然间两道温热的液体滑下他的鼻子,他伸手一抹,翻了个白眼。
三十五岁的成熟男人巴骆远,头一次因见了女色而流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