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圆盛色渐凝,玉盆盛水欲侵棱。」吉小小仰头望月,正巧十五,月色明晰,秦淮河上别有韵味,月色倒影,水波漾动,清冷之韵一览无疑。
「吉公子,舞袖今日邀请是因为再过几日,舞袖就要离开了,想和吉公子再聚聚。」舞袖低眉含笑,斟酒给吉小小。
「承蒙舞袖姑娘对我青睐有加,我实感荣幸。」吉小小笑眯眯的坐下喝酒。
「象吉公子这般人才,舞袖能认识也是舞袖的福气。」舞袖娇羞一笑,花容印月,平添几分丽色。
「呵呵,说笑了,对了,上次听舞袖姑娘弹琴真的是悦耳之极。」吉小小靠近几分,眨眼而笑。
「吉公子喜欢,太好了,那舞袖就再为公子弹上几曲。」舞袖欢喜道,连忙命人取来琵琶。
月色辉映,佳人琵琶在抱,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声令人是身处仙境。
摇晃著酒杯,吉小小悠哉欣赏,阿雪,但愿你一切顺利。
西陵雪郁闷的走在河边,看著艘艘灯火辉煌的画舫,听著传来的莺声笑语,无聊的折下一已经凋零的柳枝。
鬼知道那个苏二娘什么时候动手。
吉小小倒好,有美人相伴,有美酒伺候,过的逍遥啊。
转头看见倒影在水中的圆月,这次真的是最后了吗?真的不继续下去了吗?完全不管雪炎令的事了吗?
西陵雪在矛盾,自己真的能就此放下雪炎令的事不管了,而回去过自己的逍遥生活吗?
雪炎令……并不是因为自己参与进了其中,而想看个究竟,而是……
长叹口气,除开雪炎令不说,吉小小呢,他是不会罢休的,如果自己说真的不理会了,相信吉小小会继续游说自己,继续利用。
虽然他明口向自己表白了爱,但是……
「阿雪……」另人讨厌的声音响起,西陵雪转头冷冷看向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冷秋寒。
「你在这?」西陵雪蹙眉,冷秋寒怎么会在这?难道他和苏二娘是一伙的?他取过一次令牌,所以告诉了苏二娘,根本就不必再打自己这块令牌的主意了?
「我正好下了画舫,见你一人孤单在这里,想来陪陪你。」冷秋寒走进几分,凝视他,「吉公子不在?」
「他去陪伴佳人去了。」西陵雪冷色一敛,又摆出那副虚伪的温和笑容。
「那,我来陪你如何?」冷秋寒目光转动。
「不必,我马上就会客栈休息。」西陵雪说著转身就走。
眼前一花,冷秋寒跃到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何必急著走呢,不如我们今晚赏月,渡个良宵。」
「呵呵,你何苦找我呢?这秦淮河上各方佳丽云集,你随便挑一个也是绝色,而且以你冷公子的身份,保证会服务周到的。」西陵雪浅笑。
看著西陵雪月下的笑容,冷秋寒心动,果然是月下的他更为吸引人,清雅出尘,似那谪仙。
他其实不适合当一个商人,他没有商人的市侩气息,虽然他也贪财,但是他的气质却是那翩翩佳公子。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西陵雪才吸引自己的。
不过,除此之外,还因为他是……
「那些美人怎及得你半分的气质,阿雪……何必执著于吉小小呢?那人有哪点好?」冷秋寒此刻离西陵雪只有一步之遥,对视凝望著,看著他如深潭般的眸子,轻声细问。
转过头,西陵雪淡然而笑,「执著是因为自己的心,我也不知道他哪点好,但是,我想和他在一起。」
「你就不怕他骗你,他利用你吗?你以为他真的就是完全的对你好吗?」冷秋寒眸子中凝起寒气。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吗?」西陵雪冷笑。
「既然你知道,那为何……」
「情字,你能理解吗?我也不想的,可是,有时就是无法抑制。」苦笑,西陵雪摇头叹气,「世上有多少人参透了那个情字的。」
冷秋寒默然,很快他目光一收,一把握住西陵雪的手腕,「那你又可知道我对你的情?」
想甩开冷秋寒的手,却被他握的紧,西陵雪无奈叹气,「你这又是何苦呢?放手吧。」
冷秋寒摇头,「我就真比不上吉小小吗?那小子,不过成天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在江湖上基本没半点建树!」
「那又如何?他在江湖上没有建树更好,反正我也不是江湖人,不是吗?」嘴角的笑容转为狡黠,西陵雪微微一笑,「他和我不是正好吗?我们都是江湖无名之辈,正好少沾江湖的腥风血雨。」
「我不会放弃。」冷秋寒的手再握紧几分。
「喂,我说,我看你的脑袋估计也有几分不正常,明知不可求却要强求,这和你冷大公子的冷漠可是不相符合的。」西陵雪带几分嘲讽的调侃,嘴上边说,手也动了。
手腕一转,五指成爪型抓向冷秋寒的手腕,冷秋寒一放,西陵雪的扇子滑出,打向他手肘的穴位。
冷秋寒脚步移,避开西陵雪的招数,西陵雪乘机掠起,向客栈方向掠去,他不想再和冷秋寒耗下去,而且看现在的情况,或许自己和吉小小估计错了,苏二娘不是在今天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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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秋寒身形一动,追了上去,白影一晃拦住西陵雪的去路。
「冷公子,请你让路。」西陵雪停下脚步,斜眼看他。
「你别拒绝的那么快,多想想吧,离开吉小小,他对你没好处的。」冷秋寒逼近。
西陵雪后退两步,背抵著了墙,他干脆一抄手,侧头看冷秋寒,「我发现你真的是脑子不正常,我跟你说过,我和吉小小的事跟你无关,我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你的建议我根本就不会加以考虑。」
冷秋寒却不语,凝神看著他,「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对你动情,但是你要我放弃却是很难。」
他越靠越近,西陵雪伸手就要推开他,冷秋寒却低头欲吻他。
西陵雪一惊,脚下一踢,冷秋寒抬头,扭腰避开。
西陵雪眯眼,微微有些气恼,他也不再顾忌什么了,扇子挥出,直逼向冷秋寒。
冷秋寒微微一哂,一双掌封住了西陵雪的进攻,「阿雪,你是赢不了我的。」
他身形一动,雪残九象又使了出来,封住了西陵雪进攻去路,月下残象更是不清,要分辨比白日更困难。
一个恍惚中,西陵雪被他点中了穴道。
冷秋寒嘴角笑容扩大,揽住西陵雪,拨开他额前几缕乱发,低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我说过你赢不了我的,我们今晚好好赏月如何?」
「你想怎么样?」西陵雪沉声问。
「不想怎么样,看你紧张的,我只不过想和你赏月,听曲,谈心而已。我也不想强迫你,如果要做其他的,也要看你的意思。」暧昧的笑语在耳边响起,让西陵雪想狠狠的揍这个无耻之人!
打横抱起西陵雪,冷秋寒向河边掠去。
脑子里飞快思索脱困的办法,西陵雪在估量冷秋寒说的话,他真的不会强迫自己吗?还是他说的根本就是假话?
该死的吉小小,你醉死在温柔乡里了?
好!等你回来,我非要你陪我银子不可!
正想著,耳边传来破空之声,西陵雪一怔,只见冷秋寒抱著他,几个跳跃避开打来的暗器。
几个方位又传来破空之声,冷秋寒一皱眉,这打暗器的功夫实在是高,几个方位都是打的刁角,他现在抱著西陵雪不好避。
身形晃动,冷秋寒凭著超绝的轻功又避了开,但突然发觉不对,身形一顿,僵住了。
西陵雪拍拍手,自他怀中跳下,「真倒霉,你若不再快点,当心我罚你银子翻倍。」
「哎,我来得还算及时吧,你别老想著银子好不好?」吉小小的身影自黑暗处慢慢而出。
冷秋寒明白了过来,吉小小用暗器打中了西陵雪,解开了他的穴道。
「喂,姓冷的,我警告过你的,阿雪是我的!不准碰他!莫非你有痴呆症?记不住我说的话?」吉小小瞟冷秋寒,言语中的警示意味甚浓。
「这家伙无耻,无耻的人,自然是什么都不会听的。」西陵雪作无奈状。
「需要给他点教训吗?」吉小小问。
「算了吧,不合适宜。」西陵雪眼光上瞟。
吉小小顺他目光一看,只见不远处的黑夜笼罩的屋顶上七道白影格外醒目。
「我懒得打架,你想打的话,自便。」西陵雪说完,转身就走。
「我也不想,我们回去渡良宵吧。」追上西陵雪,吉小小嬉皮笑脸的揽住他。
推开吉小小,西陵雪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冷秋寒的穴道被他手下解开,恨恨的瞪了吉小小一眼,「吉小小,总有一天要除去你才妥当!」
扭头见冷秋寒的走远,西陵雪叹气,「我们估计错了,苏二娘没行动。」
「是没行动,我离开舞袖那里,特地去她的画舫看了看,她和她的那群姑娘们正在画舫里陪客人。」吉小小道。
「那,莫非是冷秋寒和苏二娘是一伙的,把事情都告诉了她?」西陵雪皱眉。
「很有可能,我见他对苏二娘的态度可不像对贺章那样。」吉小小回想当时贺章和冷秋寒对决时的情况。
「那么也就是说,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了,拿回我的二十五万两银子了?」西陵雪眨眼,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结束的还真有点平静。
吉小小深深看他一眼,缓缓问,「阿雪,我问你一件事。」
转头看吉小小的笑容隐去,一脸深沉,西陵雪笑了,「什么事?」
「你,真的不去风雨欲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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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看著吉小小的容颜,看他眼里清明之光,西陵雪淡淡一笑,展开手中的扇子轻轻摇晃,「是你想我去,还是你想让我陪你去?」
吉小小嘴角上扬,「有区别吗?」
「你认为没有吗?」西陵雪笑的颇有深意。
「阿雪,我知你的心思,你嘴上说,你不管了。但是,其实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对不对?」吉小小笑的可爱。
「但是,我是商人,不想做亏本生意。」西陵雪摸出雪炎令,手指轻轻滑过,「我立刻回扬州,继续安稳的做我的生意,不再和江湖有瓜葛。等到时限到了,拿回我的二十五万两银子。这么好的事,我为何要放弃?而要去风雨欲来楼那个危险的地方?
「难道你经历了那么多,参与了一半,就此就罢手了?你心里不好奇吗?」吉小小凑过来,依旧笑眯眯道。
「我是好奇,但是事情最终还是会有个结果,到结束后,我只需要稍加打听就可以知道了。我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西陵雪笑道,月下的他,笑容更显几分缥缈。
吉小小收了笑容,叹口气,「我倒很想去,因为我是江湖人,而且已经被卷了进去,所以,想参与完。」
「你若要去,那么,我们各走各的路,你去风雨欲来楼,我回扬州,反正现在云紫纤已经放弃了。你也不需要我帮你挡了。」微微的苦涩浮上心,西陵雪转身向客栈走去。
静静的看著西陵雪的背影,吉小小低头,各走各的路?阿雪的意思……
苦味笼上心,西陵雪笑自己太傻,傻得要去爱吉小小,明知道吉小小一直在利用自己。利用自己查出那三批人是哪三批,而且到现在还不肯放弃,要自己去风雨欲来楼。继续陷入这个旋涡之中。
可是,雪炎令,自己真的可以完全放开吗?
自己真的可以完全的放弃过去的一切吗?
转头看向吉小小,只见他仍站在原地不动,月光把他的影子拉长,看著是那样的孤寂。
「各走各的路,是吗?」凄凉的语调,吉小小没了以往的笑容。
西陵雪静默,两人一直以来其实都心知肚明,但是都不愿意去捅破那层纸。
痛苦的咬咬牙,西陵雪点头,「如果,你要去,我们当然就各自行动。等期限到了,你给银子就行了。」
说完,他大步离去。
吉小小怅然,失落的站在那里,他知道是自己太自私,但是,他不能功亏一篑。
雪炎令的秘密他必须查出来,但是,阿雪他……在情和利上,他必须做出选择。
阿雪他不去?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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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西陵雪没有睡,他睡不著,想到吉小小他睡不著,他气恼,气恼到现在吉小小还想利用自己。他在怀疑,吉小小对自己的情是真的吗?还是在吉小小心里自己不如利益?
窗户被风吹的微动,突然间,一道黑影翻窗而入。西陵雪一警,翻身而起,「什么人?」
抬眼一看,月光照耀下赫然是吉小小。
叹口气,西陵雪和衣倒在床上,「你这么晚了,来我房间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睡不著,想你。」吉小小走到床边躺下,西陵雪也没推开他。
西陵雪翻身背对著他,「苏二娘如果动身离开了,那么,也就表示我的令牌彻底安全了,到时候我也就回扬州了。」
伸手抱住西陵雪,头埋在他颈间,吉小小呢喃,「你知道我会去对吗?」
「当然,你怎么可能不去?怎么可能就此放开和我一起回扬州?」西陵雪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冷淡道。
「我知你心里明白,其实我们双方早都明白,只是想自欺欺人,不想说破这一切。」吉小小苦涩道。
「但是,我只想你明白一件事,我对你的情是真的。我爱你这句话,绝对不是句假话!」吉小小带著浓情的话语让西陵雪转过头来。
低头猛的摄住西陵雪的唇,吉小小贪婪的享受著他的味道。
没有推开他,西陵雪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手滑到西陵雪的腰间,轻轻拉开他的腰带,手抚著他光滑的肌肤,渐渐向下探去。
西陵雪神智一凛,抓住吉小小的手,「不行!」
「为什么?」吉小小凝视。
「情是有,但是,我们都不坦诚,没有完全的交心,你放手吧。」推开吉小小,西陵雪拉过被单裹紧,「我要睡了,如果你想和我一起睡,就别再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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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睡的并不安稳,清晨,西陵雪睁开眼的时候,吉小小已不见了踪影。
起身出去,推开吉小小的房间,却见也是空荡无物。
他走了吗?西陵雪苦笑,苦得让他的心发痛。
心中的失落让他空寂的难受。
紧紧抓住衣衫,咬牙扭头,既然他走了,那么自己也离开吧。
「起来了啊,我刚才出去给你买了酥饼,来,尝尝。」吉小小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西陵雪转身,只见他迎著朝阳站在走廊上手拿著个油纸包,一如往常的笑。
失落顿失,心一下被填满了,西陵雪的笑容展开,「你还真勤快,多谢了。」
吃过早饭,听客栈大堂里的人一直在谈论那才艺大会,取得第一名的果然是春月秋花楼的头牌。
「对了,我打听过了,苏二娘似乎动身了,冷秋寒自然也跟著一起。」吉小小道。
「贺章呢,这两人去了,我想贺章必然也会去。这三人要是联合的话,不好对付啊。」西陵雪道。
「的确不好对付,但是以三人的身份,想他们也不敢明著来,只会来暗的。但,是暗的话,阴招就更多了。」吉小小说的一脸轻松,似乎事不关己样。
西陵雪微笑,「韩少律也不是省油的灯,想必自会有办法对付。」
两人正说著,有人进了客栈,四处探望,「请问,这里可有位叫西陵雪的公子。」
西陵雪站起来,「我就是。」
「我家楼主有信给你。」来人恭敬的递上一封信后离去。
打开信封,抽出信展开,西陵雪眉蹙,看完后,目光变冷,扫了吉小小一眼。
「哟,韩少律邀你去风雨欲来楼继续商谈雪炎令之事,看来是想从你口中得知一些消息吧。」吉小小吹声口哨。
「呵呵,这信来的还真及时。」西陵雪嘴角带著冷意。
心中却是失望,吉小小,你……
吉小小却是眨眼,还是维持他那看起来可爱的笑容,「阿雪,你会去吗?」
西陵雪沉默。
吉小小知道西陵雪气恼,不过,他还没告诉韩少律,韩少律就已经这样做了,看来韩少律真的是很了解自己的心思,也很了解情况。信来的真是很及时。
由韩少律出面邀约的话,想西陵雪也不会怎么拒绝,毕竟不好拂了韩少律的面子,再说谈的也是正事。
半晌后,西陵雪长叹口气,「既然是韩楼主邀请,我怎么会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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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辆黑漆小马车,这回向北,去邢州,去风雨欲来楼,继续搅入这个江湖中去。
西陵雪看著车窗看的秀丽山川叹气,看来他真的是不能过平静日子。
不过,去了,或许也是了却了自己心中一个结,本来去和不去两件事,就在天平上相持不下,虽然是不去占了上风,但最终的结果却是……
有去的打算,不是为了吉小小,而是为了雪炎令,为了自己本应该背负却又很想放下不管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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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一眼吉小小,只见他靠在角落里,在低头思索著什么。
西陵雪喟然,吉小小说爱自己,这个爱字的分量有多重?有多纯?是真正的爱情吗?还是他根本还没弄清他自己的心,根本就还没达到爱。
自己也一样,情是有,可是,那种生死相许的爱,或许还不够,不够……
说回扬州,就是想狠心断了这份情,重新过自己的平静生活。
吉小小沉思,阿雪不明白他的心思,倘若自己真让他回扬州了,那真就是各走各的阳关道了。想他留在自己身边,已经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怎么能放下呢?风雨欲来楼自己是必须去的,但自己不想放下阿雪。
不管用的手段是否卑鄙了点,他想他留下,或许当事情解决了,阿雪能体谅他所做的事,或许,爱更深了,阿雪能原谅自己。
阿雪他,从未对自己说过爱字……
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由最开始的看不对眼到后面的渐渐心动,到现在的情转浓,而什么时候,能真的交出自己完全的心,爱到浓烈,相许这一生呢?
「阿雪,到了邢州,我带你去邢州最好的酒楼怀乡阁喝酒,那里的『金坛露』不比你的一浮春差哦。」吉小小抬起头来,满脸笑容。
「好啊,只要你给钱,如果真的酒好,那你得多买几坛给我,当是你补偿我的一浮春。」西陵雪的笑容也堆上了脸。
「我还是喜欢看你的笑容。」吉小小笑道。
「你给我银子,我会笑。」西陵雪话题又转到了银子上。
「你别一天开口闭口银子的,多想想我吧。」吉小小一脸无赖样。
「你?」西陵雪瞥他,「你还不如银子长得可爱。」
「没良心啊,银子哪比得我,想我吉小小风流潇洒。」吉小小大言不惭道。
「呵呵……」西陵雪开怀而笑。
马车中的阴霾一扫而光,两人又恢复了原本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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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少律站在风雨欲来楼大门口,看著吉小小和西陵雪自马车上跳下来,他等了他们十五天,他们终于赶到了。
「吉公子,西陵老板,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韩少律把他们让了进去。
坐在大厅里奉上茶,韩少律问西陵雪,「听闻西陵老板已经消弭了你那块雪炎令的灾祸,真是可喜可贺。不知,西陵老板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新的消息,无非就是那三批人开始联手,全力对付风雨欲来楼。」西陵雪笑道。
「那么,果然他们真正需要的那块是我现在保存的那块。」韩少律表情漠然,「你可知,琴幕庄的琴赫天想把他女儿嫁给我。」
「好事啊,琴大小姐才貌双全,难得的佳人。」吉小小鼓掌祝贺。
轻抿口茶,韩少律冷笑,「琴赫天自知,这回的麻烦不是光用玄音杀就可以换的风雨欲来楼的保护的,所以才想把女儿嫁给我,此举对他大的有好处。」
「这是自然,以风雨欲来楼的势力,琴赫天可谓是赚了,那你会答应吗?」西陵雪挑眉问。
「你认为我会答应吗?」韩少律不答反问。
「其实我想,琴赫天也想得知雪炎令中究竟有什么秘密吧。」吉小小吹开茶叶,大饮一口。
「能有什么秘密?我翻来覆去查过好几次了,什么都没查出。」说著韩少律从怀里摸出雪炎令扔给西陵雪。
西陵雪拿过,再摸出自己身上那块一对比,两块雪炎令完全一模一样没任何区别,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同。
「既然没秘密,那为何冷秋寒那帮人追的那么紧。」西陵雪掂量两块雪炎令,连重量都几乎一样。
「这也是我一直想弄清楚的问题,还有就是,这三批人,真正是什么来头。」韩少律冷脸更阴沉了。
「表面上看,一个雪痕宫少主,一个维龙帮帮主,一个春月秋花楼楼主,根本不会有联系才对。撇开冷秋寒不说,贺章领导维龙帮有几年了,而且声誉还不坏。苏二娘建立春月秋花楼的时间则更要久些,而且一直就只是个老鸨身份。完全让人摸不著头绪。」吉小小搔搔头道。
「秘密总会揭开,现在暂且放下这些不谈,我想知道韩楼主怎么对付那群人。」西陵雪抽出扇子轻摇。
「其实不瞒你们说,此时三批人联手对我风雨欲来楼不利,前段时间江南七会盟主出冷月刀和八卦游龙剑剑谱,再加十万两银子让我替他送一个东西到天山去给天山无寒宫。」韩少律道。
「江南七会盟主出的大手笔,而且你也不好拂了他面子,不过,这下风雨欲来楼精锐就减少了。」西陵雪道。
「不错,所以此次邀请西陵老板和吉公子来还有一个不情之亲。」韩少律道。
「韩楼主旦说无妨。」
「我想出价三十万两请两位帮忙。」韩少律目光注视著西陵雪。
「三十万,大数目啊。」吉小小咋舌。
「你是想保住风雨欲来楼的声誉。」西陵雪一语点破。
「对。」韩少律点头,「如果西陵老板嫌钱不够,还可以再加,我也不急著立刻要答案,西陵老板先考虑吧。」
韩少律给他们安排在后院的赋音阁住,吉小小坐在桌边,手支头看著西陵雪,「阿雪,你会答应吗?」
「有银子啊,你说我会答应吗?」西陵雪笑眯眯道。
「你啊,给你银子你就干。」吉小小无奈。
「其实,既然来都来了,已经完全卷入不可抽身了,那么,不如答应得好。」西陵雪笑道。
「说的也是,但是,很危险的,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既然你答应了,也等于我答应了,记得到时候把钱分我一半。」吉小小眨眼。
「你想得美!」西陵雪瞪他,「不过你放心,我信奉安全第一,你也要小心自己。」
「好了,不说了,我回房了,赶了那么多天的路,我也累了。」吉小小笑著起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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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韩少律一身黑衣背著手迎风而站,吉小小靠在柱子上冷冷看著他,「为什么出钱聘阿雪?」
「因为楼里目前人手不够。」韩少律冷声道。
「我让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涉险的,我不想让他对上冷秋寒,我只是想让他留在我身边,以及,看能不能最后取得他的原谅。」吉小小微微愠怒道。
「还少了一句,继续利用。」韩少律转头,冷眼道,「你认为如果真的是如我们所推测的那样,雪炎令中藏有东西,你取到了,据为己有,他会原谅你?」
「这不管你的事,这是我和阿雪之间的问题。」吉小小扭头,按下怒气道。
「你自认为是爱他,你究竟有多爱他,你的爱是建立在利用基础上的。而他对你呢,他对你说过爱字吗?他对你的情,究竟又有几分呢?好好想想吧,这关系你的长久以来的心愿,以及整个风雨欲来楼!」韩少律冷冷说完,转身离去。
合眼,咬牙,吉小小靠在柱子上望天,韩少律说得对,我一直就是在利用西陵雪,我本来的打算就是为了利用他不是吗?
为何我会爱上他,而我爱的有多深呢?
吉小小心里迷茫,他没尝试过爱情,第一次尝到,却让他如此的苦,如此的找不到方向。
真的要为了自己,为了风雨欲来楼而舍弃那份爱吗?
吉小小突然发觉自己从头到尾就没有分清自己的心,看不清,也看不清西陵雪……也没看清那个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