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知道我们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事了吧?」一吻既罢,雷骁浊喘的俯视双颊泛红、气息与他同样紊乱的人儿,再一次确定她的味道甘甜,特别令人迷醉。
「你强吻我?!」身子有些虚软,她轻倚著他,娇喘的指控。
「我没有。」他一派坦荡,「是你的前男友不相信我是你的情夫,你的精神体力又不堪酒精侵袭,我只好吻你当印证,及早送你回去休息。」
「敢情我还得感谢你的机警与仗义相救,自作主张以吻我的方法来印证你的确是我情夫?」气息稍微平稳,君喧柔退开他,怏然低讽,他的印证方法大有藉机吃豆腐之嫌。
「并非自作主张,我有问你是否愿意证明给你前男友看,让他打消疑心,你说好。」
她说好?!「该死的,我喝醉了不是?当时的任何允诺怎能算数,那你刚刚为何又不问一声的吻我?」而她竟对他的吻毫无招架之力,任他予取予求,真是……气死人了!
双手插放长裤口袋,雷骁沉稳自若道:「有时口说无凭的事,直接付诸行动反而容易取信于人。」
对,这即是人性,往往相信眼见为凭、感觉为准,刚才被吻她不就骗不了自己的涌起曾被他吻过的感觉?但被轻薄的是她,她做啥同意他的话。「强辞夺理,你最好老实说,昨天你送我回家有没有对我做出不轨的举动?」
她可以猜出他由她皮包里的证件得知她的住处,与事务所的地址,但无法保证他没趁人之危,对她上下其手。
「我说的你会信?」他好笑回问。才指责他强辞夺理,这会倒给他上诉机会。
「意思是你没对我怎样?」
「没有。」双手伸出口袋,站直身子,他浑身的散漫倏地变得正经严肃,「按照你证件上的住址送你回家,拿出你的钥匙开门,然后抱你上床,为你盖好被子,我就离开了。」
正直的眼神、认真的语气,嗅不出半丝可疑气味,可那句抱她上床、为她盖好被子,却让她感觉难为情,懊恼起自己做啥要一个人搬到外头住。
她轻咬红唇才道:「我可以相信你,但请你交出契约正本。」她手中被捏绉的合约是影印的,她晓得正版契约在他那儿。
「为什么?」心思缜密的他是扣押住那张正版合约没错,在她找上他的可能疑思未消之前,它有朝一日能成为反制对方的有利凭证。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我后悔了,不要你这个情夫,要撕毁契约跟你解约!」
她真的后悔了,全都怪前男友劈腿惹的祸,以致她气昏头跑去找情夫,且是个牛郎情夫,她不快刀斩乱麻跟他切断关系,难道等著让人看笑话?因此就算没有他违约侵犯她的罪证,也要想办法跟他解除情夫契约。
雷骁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她会提出解约,表示她与任何想对雷氏集团不利的有心人无关,或者只想要回可能沦为把柄的证据?
「喂!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都什么时候,他还有时间望著她发呆。
「你喊这么大声,不怕外面的人把你的话全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律师事务所内尚有其他「同伙」吗?
「不用你操心,我的休息室隔音设备一级棒,就算大吼大叫外面也听不见。你到底听进去我跟你说的话没有?!我要解约。」
「也就是说,如果我在这里对你如何又如何,外面也听不见你的抗议声?」
「你敢!」警戒的退后一步,她没察觉他眼底的捉弄光芒。
「正在考虑。」嗯,突然坏心的发现,逗她满好玩的。
「你——」骂不出来,一向口若悬河的她,破天荒的有无法辩驳的时候。是她的错觉吗?为何觉得眼前这个潇洒又霸气的男人不好惹,状若无事的对答应谈间,就能将对方无形的压制住。
「头又疼了?」走上前,雷骁极自然的以拇指指腹接下她揉按额际的动作。
或许被他气得无力,她未立即推开他,只一味的瞅著他好看的俊颜问:「你究竟想怎样?」
「我是个重然诺的人,既然已经答应做你的情夫,就不会随便跟你解约。」收起逗弄她的坏心,他迂回的道出自己的决定。她接近他的动机仍有怀疑空间,他要按照原计画,在「卖身」的三个月里厘清虚实真假。
「假如你毋需履约,我就付你三十万酬劳呢?」
「我不缺钱。」为她推揉的力道依旧轻柔。
也对,以他身为遂心苑当家红牌的身份,只怕早已是千万身价了。利诱解不了约,那么……「你知道吗?很多个人间私相签立的合约并无法律约束力,倘若我真成了毁约的一方,不见得会吃官司。」晓以大义他总该懂吧?
「这倒是,但拿稀奇古怪的契约当呈堂证供,我想当事人的压力一定不小。」
没有错,单单受人嘲笑指点的压力,她光想就背脊发冷,而她敢打赌,那个当事人中,肯定不包括下海当牛郎的他。
不甘轻易又被将回一军,君暄柔总算恢复正常反应,生气的抓下他的手,「你知不知道这年头然诺根本不值分文。」若表现在其他地方或许值得大加赞扬,可此时委实不必如何固执吧。
「无所谓,我只坚持我所坚持的。」尤其是这件悬疑未定的事。
厚,她好想翻白眼给他看。「说到底你就是不解约?」
俊颜点头点得慎重无比,「你放心,我会常找你聊聊,融入你的生活中,扮好情夫的角色。」
天啊!这回她非但想对天翻白眼,更有仰天长啸的冲动,看她为自己揽上什么要命的麻烦事,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她气恼的思忖该不该先拿椅子,将这个摆不平、硬要当她情夫的家伙砸昏之际,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听起来好像有急事找你。」雷骁好意提醒她暂缓烦恼他这个情夫的问题。
「不然是找你吗?」语气很冲的回话,她狠狠的瞠瞪他一眼才上前开门。
沈巧纶的道歉立即落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吵暄柔姊,是康大哥又打电话来找你了。」递上无线电话,她表情怪怪的偷瞄一下雷骁。
君暄柔皱眉,「跟他说我出去了,我不想接。」害她做出上牛郎店找情夫的昏头行为,还好意思来电找她。
「可是他问我晓不晓得你有个叫雷骁的情夫,我说我不知道,然后——」她愈说愈小声,「我被康大哥口中的情夫吓到,刚好雷先生也叫雷骁,于是就回答他,你和雷先生在休息室里谈话。」
只是她不晓得眼前这个大帅哥是否就是康文范所说的那位雷跷。
「可恶。」君暄柔忍不住低啐。很好,她正拚死拚活力劝雷骁解除情夫契约,结果那个该死的前男友竞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告诉巧纶她有情夫一事,借问她现在是该骂谁,才能化解她著实懒得解释的一团糟?!
沈巧纶正忐忑难安上司是否怪她回话不当,一只大手接过她手中恍如烫手山芋的电话。
「你做什么?」君暄柔想抢回电话,反教雷骁一把揽住,动弹不得。
「你想和你前男友复合?」他问。
「谁要跟那个劈腿男复合。」
「那就安静的让我讲电话。」
无暇注意沈巧纶因他们对话中的前男友与劈腿男而露出惊诧的神情,君暄柔的注意力全在雷骁按下通话键上,连该挣扎出他的钳制都没想到。
他要跟康文范说什么?
「喂,暄柔,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保留的音乐一解除,电话那头的康文范急切问道。
「我是雷骁,暄不想接你的电话。」
君暄柔用力瞪视他。到底是谁准许他喊她暄的?
只听康文范愕然的声音由话筒里传出,「你是昨晚那个雷骁?!你真是暄柔的情夫?」
「就算昨晚我给的答案不够明白,劈腿又伤人的介绍新女友给暄认识的是你,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暄的感情世界。」雷骁的声音添入一层冷意。
康文范没来由的打个寒颤,顿时变得支吾起来,「我只是……」
「只是想确定暄是不是在你另结新欢前就有我这个情夫,有没有让你戴绿帽是吧?」同为男人,这么点心思瞒不过他。
一听,君暄柔光火的抓过电话开骂,「你敢说是,等会我就上你公司用高跟鞋狠踩你几脚!我君暄柔是什么脾性你难道不清楚?今天若非你劈腿在先,欺人太甚,我不会临时决定交个情夫回敬你,你还有脸追究我出轨的时间!」
康文范顿时哑口无言,以她嫉恶如仇的正直性子,怎么可能会背叛他。
「抱歉。」他算有点风度的道歉。都怪昨天太过震惊,又听女友在耳边叨念著暄柔不是什么好女人,他才会冒失的拨电话追根究底。
「勉强接受,但我得把话说清楚,既然我们已经分手,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以后若没重要事,我想我们最好少联络,免得你女友介意——」
「还有我,我会非常介意你们藕断丝连。」雷骁冷不防凑近她插话。
介意他的头啦!杏眼横向擅自作戏的情夫,她嘴上却顺著他的话道:「听见了吧,我这里有人会介意。祝你跟你女友幸福,我还要忙,不聊了。」
她果断的结束通话,有人已向她邀起功,「瞧,我今天来得正是时候,再次帮你向前男友证明你的行情比他好,情夫如影随形。」
「要我叫你第一名吗?」怎么有人当情夫当得这样得意。「厚,你要搂著我搂到什么时候?」
终于迟钝的发现自己正被他搂著,君暄柔娇嚷著低头扳开他的手。
雷骁左手配合的松开,当她抬头以美眸瞪他时,邃黑的眸底几不可察的掠过一道戏弄促狭,改以右手搂过她。「到下午之前我都有空,可以一直这样揽著你。」
「你……再不放开,小心我用电话砸你。」说是这样说,她被他文风不动的困锁住,手中的无线电话无用武之地。该死的男人存心来捣乱啊?
他偏偏气死人不偿命的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实在一点也不人如其名?既不温和也不温柔。」呛辣的小雌虎一只。
「中华民国宪法几时规定取名字必须人如其名?放开我,否则我就咬你。」漂亮双眼里怒火窜烧。
雷骁眼睫微眯,嘴角轻勾,「我想我不会『皎』输你。」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双颊一热,记起他稍早前才在休息室「咬」得她无力招架。怕再开口他当真小人的吻过来,一时半刻间她仅能抿著唇,一副莫可奈何的与他四目对望。
「呃,对不起,打扰一下。」始终在旁边观看两人互动的沈巧纶,终于找到插话的空隙。
互不相让对峙的两人,随声调移转视线——
「哦。」看见助理的同时,君暄柔头痛的闷吟出声。她居然忘记屋里有第三人在,这下她跳到黄河也撇不清跟雷骁的关系了。
反倒是雷骁表现得落落大方,宛若事务所的主人,「有事吗?」
沈巧纶老实点头,「你真的是暄柔姊的情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