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心情不好?」白虎啸望着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若雪,问道。
她真是挨饿太久了,难得可以大吃一顿,她大大方方地放开了胃,将满桌的食物扫进肚子,结果撑到走不动。
程楷华于是建议他们留在红树山庄住一晚再回去,帮他们安顿好后,他自己便上gay ba「去玩了。
「没啊。」秦若雪懒洋洋地应着。
白虎啸哼了几声,戳破她的谎言。「小秦啊,妳知不知道当妳说谎的时候,会有抠指甲的坏习惯?」
「咦?」若雪闻言抬起手,望着被枢得乱七八糟的指甲,有些惊讶地说:「我、我不知道耶。」
白虎啸上了床,坐到她旁边,拉过她的手密实的握着,又问道:「真的没有心情不好?」 .
「没有啊,难得能够吃这么多,我心情好得很。」她翻了个身,趴在他盘起的腿上,吁了一大口气。
「为什么我们最近老在床上对话?」白虎啸没再说什么,任由她去嘴硬,抚摸着她长长的头发,笑了声。
「因为我太饱了。」她艰难地再度翻身,躺回原位。良久,似乎真的忍不住了,问道:「喂,你……真的要去Otisan上班?」
「嗯,或许吧。」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却牢牢地注视着她的表情。
秦若雪抿了抿唇。「你希望?」
「嗯……那是个薪水稳定的工作,有钱有势的,谁不喜欢?」他有些顾左右而言他。
「那你希望吗?」若雪不满意他的回答,不禁提高了音量、问着同样的问题。
白虎啸微笑着,他了解她的心情。
将她搂进自己怀里,他没有回话,只是缓缓收紧了双臂,让她与他靠拢,目光从她的眼睛下滑到她的唇,他俯首,轻轻啃吻着她的唇办。
「唔……你、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若雪想要拒绝,却被他加深的吻所打断。他不曾这般激烈地吻过她,极尽挑逗,让她没了主意、思绪全空,她一只手在胸前推拒着他,另一只手却搂着他的脖子希望他别离去。
「我希望与否不是重点。」似乎经过大半世纪,他不舍地离开她的唇,额抵着额、眼对着眼,轻声地说道:「重点是,妳希望吗?」
五年后
宽敞的起居室内,两人正对弈着。
「Checkmate!」
「不公平!我没有看到,妳一定是作弊。」
一头长发的帅气男子耍赖嚷道,不知道有风度是美德。
「我哪有作弊?这叫做高招。」秦若雪得意地卷着长发,哦呵呵地笑着。
「玄和,你输几次啦?今天好像还没有赢过喔。」站在长发男子身后观看的斯文男子露出温和的笑容。
「你管我!」武玄和不悦地瞪了旁观者龙青旗一眼,撤了棋盘。
秦若雪吸着饮料,靠着椅背瘫坐着,享受红树山庄的午后时光。
转眼间,来到美国已经五年了,她仍然住在凯恩斯家,虽然他们热情慷慨地表示愿意养她一辈子,但毕业后她便找了个翻译的工作,算是开始自力更生。
她一向不喜欢依赖阿啸以外的人。
闲暇的时候,她便来到红树山庄晃晃,身为主人的朱雀翔常常不在家,她的表哥也因为太爱玩没有时间理她,但后来住进这里的另外两个食客——龙青旗和武玄和,倒是闲得很,也跟她相处得很好。
他们都是以留学生的身分来到美国,而将来回国后,自家的产业将等着他们继承。龙青旗是饭店业「东脐集团」的少东,而武玄和则是「北和医院」的下任院长。
相较于凯恩斯家,她到觉得红树山庄比较像自己的家。在这里她十分自在轻松,龙青旗和武玄和都像她的哥儿们一样,很谈得来,连很少露脸的朱雀翔也待她不错。
而最棒的一点就是他们根本不在意她惊人的食量,初次见识到时虽然吃惊,但之后大家很快就习惯了。
白虎啸也因此常在红树山庄大显厨艺,让她吃个够。
在红树山庄,她和阿啸都是自由的。
「啊,时间不早了!我只是来拿冰箱里之前阿啸做的巧克力慕斯,没想到玩到这么晚了。」若雪瘫在椅子上说着,却压根没有想动的意思。
「对了,今天妳不是要和凯恩斯一家参加晚宴吗?怎么不快点回去准备?」龙青旗一派斯文地收拾桌上的书本,抬头问道。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那种场合,为了这件事,我已经跟阿啸噜了快一个月了。」若雪没好气地说着。
从0tisan商学院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后,白虎啸马上跟在父亲身边,不到一年便获得公司董事会的提名,接任Otisan总经理的位置,正式开始了他的商场生侄。
他在商场上的表现就如同他在学校时一样优秀,天赋异秉的他,有着独特的眼光、令人慑服的果断力,凯恩斯先生对他满意极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他便成了商业界名人,报纸媒体忙着报导他的新闻,提高他的知名度,他帅气的照片常常在报章杂志上出现,也因为如此,他不愿意她跟着他出入正式场合,怕她被媒体骚扰。
但这次的晚宴似乎是私人的小众会,所以他才要她跟着,也是难得的坚持。
「他那么忙,妳还这样跟他闹?这不像是妳的作风唷。」武玄和自恋地甩着长发调侃道。像他们这般体恤对方的情侣已经不多见了,但难免会因为这样常有委屈自己以成全对方的情形出现吧?
他武大爷一介花花公子对于这种相处方式实在不太赞同,不过秦若雪难得会这样跟白虎啸闹情绪。
秦若雪哼了声,不予置评。
她知道她不该再给白虎啸找麻烦,虽然他看起来并不在意,而且始终很宠她,温和得让她觉得有些罪恶感,可是……她真的不喜欢到那种场合去嘛!即使他一直跟她强调主人宾客都是和凯恩斯家深交的朋友,但她还是觉得会看到许多虚伪的嘴脸。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希望有任何人用「配不配得上」来评断他们之间的感情。
对于白虎啸从商这件事,她没有表达任何意见,因为她知道他有他的考虑。
她不喜欢对白虎啸闹脾气,而武玄和总是觉得她这种委屈自己、成全阿啸的行为很蠢,还说像她这样是资助沙文主义泛滥的举动……啐,武玄和自己才是大男人主义的奉行者吧!
她并不觉得自己委屈,她只是全然地尊重阿啸。而且说到委屈,阿啸才真的是迁就的那方吧?他总是好脾气地哄她,哪里像个不讲理又专横的大男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她有些疑惑。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他的情人,若是,那就撒娇和甜言蜜语这部分打个分数,她应该是不及格的。
他曾问过她,有关他进Otisan的事。
妳希望吗?
她希望吗?她当然不希望啊!那是她完全不想去参与的世界,正因如此,她甚至觉得牠与他之间,越来越遥远。
可是她怎能因为这样而霸占他呢?他有光明的前途,她不应该这样一直依赖着他。
至于他说他喜欢她……她会将这句话摆在心底,他应该有更好的选择的……
若雪一愣。她是怎么了?竟有这般懦弱的想法。
但……未来的事,又有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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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板着一张脸嘛。」晚宴上,一个低沉的嗓声在秦若雪耳边响起。
若雪斜睨了一眼白虎啸,不领情地「哼」一声,脸色难看地拍掉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我才没有板着脸。」
她才不要看他,今天的他像个商业巨子,着西装、打领带,衣冠楚楚的,仍像以往一般帅气不减……
哼,她才不要夸他,他是坏人,硬要她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那就等着看她的冰山脸吧!
「怎么啦?」他拉过她的手,搔弄把玩她的手指,反正他们站在宴会角落不显眼的地方,今晚的主角也不是他,正好可以调调情。
秦若雪瞪向白虎啸,扯出一个假笑。「何必在这里照应我,您不是很忙,得和许多人交际吗?凯恩斯.艾柏特先生?」
白虎啸愣了下,接着很感兴趣地笑出声,眼睛有些闪亮。「哦?小秦,妳是在跟我的工作吃醋吗?是的话跟我说一声,我还没见妳吃醋过,很想见识见识那模样。」
若雪无言地皱眉。「谁吃醋了?我只是不想来,非常非常不想来。」
白虎啸温和地笑着,在她裸露的雪肩上烙下一个吻。
「宝贝,我只是希望妳能来陪陪我……」但他有些后侮了,小秦穿这件礼服好美,将她完美的身形完全显现出来,还好她站在这不起眼的地方,否则会场不知有多少男士要上前献殷勤。
「艾柏特。」布莱德走了过来,给了秦若雪一个和白虎啸相像的温和笑容,才又看向白虎啸。「爸要你过去一趟。」
白虎啸不悦地扬起眉。「又要把我介绍给那些老头?」
布莱德仍是笑着,安抚道:「这是必经的时期嘛。」接着对若雪伸出手。「我可以邀你的女伴跳支舞吗?」
白虎啸扣住秦若雪的手顿了下,下意识地收紧,却又马上松开,将她交给布莱德。
他怜爱地看了他的小秦一眼后,再嘲弄地对布莱德说道:「这是你自找的,小秦很笨,你可不要被她踩得哇哇叫……」话没说完,他便接收到秦若雪的一记重踩,见识到她的脚力。
秦若雪仍是皮笑肉不笑地抬高下巴,走到布莱德身边,充满悲怜地回望白虎啸。
「你就别操烦了,快点招呼你的客户们吧,我们会玩得很尽兴的。」
白虎啸不在乎地笑着,转身离开时,原本佣懒的神色瞬间锐利了起来,微瞇了下眼。
「珍娜今晚怎么没有过来?」秦若雪问布莱德。
珍娜是布莱德的未婚妻,近日就要完婚,不过拖得也真够久了,她记得当她这样告诉白虎啸时,他笑着回她一句「我们没有资格说人家」。
布莱德回道:「珍娜还在忙博士论文,下个月才会到美国来,毕竟是嫁到别的国家,有很多事情是得处理的。」
「这样啊……」她没有特别在意的应着。
「妳舞跳得很好耶。」一曲奏毕,布莱德赞赏着说道。
「呵,阿啸教我的。」若雪轻轻笑着。
布莱德凝望着她,温和的笑容从未褪去,一会又道:「他告诉我……妳不喜欢这种场合?」
「是呀。」若雪委屈地嘟了嘟嘴。
「都是些政商名流,有什么好来的?我不是自我贬低什么,只不过我没有那种参与上流社会的气质和交际手腕。」
「可妳和他在一起,一同出席各种宴会的机会只会更多不会更少,即使你们两人都不喜欢,但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毕竟,艾柏特算是这个圈子里的重要人物,也是大家目光的焦点,他不可能把妳藏起来一辈子。」
她知道布莱德说这番话是为了安慰她,但却道中了她的心事。
是啊,他是名人,是众人的焦点。
那么她呢?
晚宴结束,一踏进家门,秦若雪的肚子便非常准时地响起,白虎啸二话不说牵起她的手往自个儿房里走去,打算给她好好补一下。
但秦若雪却像没有食欲一般,仅望着一盘凉面发愣。
「妳不吃吗?」
白虎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若雪微微一震,抬头望他。
「怎么了?在发呆呀?」他笑着,将她搂入怀。
「很累了吗?」今天的她真有些奇怪,在方才的宴会上不多话也就算了,连回到家也是这副恍神的模样。
他知道宴会的餐点不合她胃口,所以一回家就把她拖到房间里给她补一补。
「或许吧,我真的不喜欢那种场合。」若雪轻声说着,抬手抽掉了头上一根根的发夹,盘起来的头发缓缓地滑落。
白虎啸微扯了下嘴角,没有回应她的话,也帮她顺着长发。
强迫她参加,他知道那是出于自己的任性!既然凯恩斯一家要一同赴宴,那么她也应该去,不是吗?他当她是家里的一分子。
她和他之间,只差个仪式而已,他们和对方的父母也都相处得极为融洽。
但,是他多心了吗?为何他觉得她有一丝迟疑,甚至是在矛盾着?
他知道他们之间不需要过多的甜蜜言语,相处这么多年了,他们熟知对方。但若雪的情绪感染了他,让他对于两人之间的感情有时竟产生了可笑的不确定。
白虎啸望着正在吃日式凉面的秦若雪,深深地思虑着有些复杂的情绪。
长时间的相伴、相知、相惜,不就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剂?小秦到底为什么无法很这然地表达她对他的情感呢?
「我吃饱了。」若雪抹了抹嘴,站起身,将碗盘拿进浴室清洗,再折回收拾后,抬头看了始终盯着她的白虎啸一眼,脸微微一红,别过眼想逃开,轻声道:「我回房了,晚安。」
她太熟知他那种热切的眼神了!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温柔却又霸道,她常被他这般看得心慌。
秦若雪几乎是逃跑般地开门离去,却倏地被火烫的箝制给止住了行动,她心底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就已被带入他怀中。
「做、做什么?」又再度对上了那柔情却难测的眼眸,她慌忙地别开眼睛,不愿看他。他低沉、直震心魂的好听声音在她耳边来回搔弄着,狂敲她的心鼓。
「我好久没有吻妳了。」
「胡说!」若雪瞪他,有些羞窘。
「早、早上你出门的时候才、才……」
「那已经是十几个小时以前的事了。」他霸道地说着,收紧手臂,将她的身子完全贴合自己,侧首轻轻吻着她细致的颈子,顺着差丽的弧线温柔地吻着,缓缓来到她的唇边,微微睁眼看她的模样,然后就着她的唇办轻声笑了。
「怎、怎么了?」秦若雪愣愣地问着,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环着他的颈项,搂得好紧好紧。
白虎啸没有回答她,仍是轻柔地吻着,未做进一步的挑逗和探索,却是无比的温柔和疼惜。
这小秦啊,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最老实,完全不会抗拒,配合得很,这是感情深厚的情侣才会有的情形!即使是没有蕴含欲望的亲吻,也是双方珍惜的宝贝。
他吻她,是因为爱她,而不是为了挑起生理的渴望。
若雪也会轻轻的、含蓄的回吻他。
他喜欢她吻他的方式,很专情、很痴情,像是藉由这个吻宣示了自己一辈子的承诺:愿意爱他、容忍他、不离不弃……
他和若雪之间,欲望当然会有,但他不会让它变成两人在一起的主因。虽然他身处开放的美国,但他一直很克制,因为他很重视他们之间的一切。
他从来不会怀疑小秦对自己的感情是否深刻,他太了解她了,知道若不是已认定他,她不会让他这般吻她。
不过,他承认他们之间某方面的沟通太少了,他希望她能够多发表自己的意见,就算是抱怨也好。
对于感情,小秦太含蓄了些,她是用自己的方式在爱他!陪伴、专情、偶尔任他缠昵,她的喜怒难以隐藏,但遇到感情时,却是「沉默是金」的最佳信仰者,也因此他总是不太知道她对感情的真正想法。
她再怎么开朗终究是个女孩子,在感情上难免有钻牛角尖的时候,他也不是每次都能猜中她在想些什么。所以他希望她能再主动一些,跟他闹、偶尔要要脾气,让他知道她的心情。
或许她还要再磨练一段时日吧?他轻声叹着。
至少现在两人在一起,就是属于彼此的,而且他们的感情基础打得深,岂是不相干的外人能随意介入的?
白虎啸是何等机警的人物,虽然他早看出布莱德从小秦一进入凯恩斯家开始,看她的目光就不大对劲!太温柔了。不过反正布莱德也快结婚了,他会懂得分寸的。
说不挂心是不可能,毕竟没有男人会乐见自己不在的时候,别的男人觊觎他所爱的女人。所以每每在他有事不在家时,都会交代红树山庄那边的朋友们把小秦照顾好,让她在那里多待一些时日。
小秦是他一个人的,他不会让别人有觊觎她的机会。
白虎啸又吻了她,温暖直沁心魂。
他半睁的眼眸注视着她微红的脸颊,满足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