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跟她说过公事和私事要分开来,他自己却还是让调职的文件在桌上放了三天。
虽然,他最后还是签名了,但如果是以前的他,公事上绝对不会有半分犹豫。在那之前,对她产生在乎的事实,慢慢地有着可寻的迹象,但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真正了解,那个一点一点累积出来的情感,已经足以干扰到他的原则了。
那对他而言,就像是一个方程式的定理被破坏了一样。
因为她毫无保留的表白,他的没感觉渐渐地变得有感觉,然后在意,然后无法忽略,就算是被她影响传染的都好,他不需要去找到很好的动人原因,只要知道心里对她的感情是真实的就足够。
他不喜欢暧昧的感觉,可以很确定,喜欢就是喜欢。
所以,刚刚那个想要请她吃饭的家伙,门都没有!
曾浅日弯身,用另外一手托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拉起来,要她看着他。
“你可别期望我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他也从来没说过。不过,他的行为就表示了一切。
“你……你根本什么都没说啊。”她一脸错愕道。
他凝视着她,似乎在考虑什么。良久,他道:
“那就不用说的好了。”接着,他又侧过脸吻她。
她简直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这样可以了?”他牵起她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你……你,这是在说你也喜欢我吗?”她还是不敢肯定。
“你又问,是很想我再吻你吗?”
“嗄?”
*
“你以为,你能拿自己是新调过去的理由当作借口?”
“没有。”
“就算你才刚调到那里,拿文件这种简单的事情也不会吗?”
“……很抱歉。”
精算部办公室里,夏临君站在曾浅日桌前,低头乖乖地听训。
每个月只有一次与总务部文件往来,曾浅日因为她超过日期两天送来而质问着。当然,他知道也许是总务部门有什么问题的缘故,不过,就算如此,她却没有任何辩解。
“这样就可以了。”他将文件签好交给她。
“谢谢。”她接过后,走出办公室。
她应该相当适应那里了,曾浅日继续自己的工作。很快地到了下班时间,他整理桌面的文件和资料,拿起公事包下楼。
在大厅处,他望见夏临君杵在角落,于是走过去,疑惑地对她道: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他差点没看到。
“没有啊。”她回答得有些迟疑。
“走吧。”他说道。
雨人离开公司大楼,走了一阵子,她左右张望,道:
“你不担心被看见吗?”
他皱眉回问:
“担心什么?”
“就我们两个……的事。”她原本犹豫的表情,忽然转变成一种哀愁。“虽然我知道你就是那样的人,但今天在公司里你骂我就跟以前骂其他人一样,害我都要以为其实只有我才认为我们……我们……”
那样的人是什么意思?曾浅日瞪住她低垂的头。
“是情人?”他忍不住帮她道。
她霎时惊讶地捣着脸。
“你就这样说出来,很不好意思的。”
他啾住她,半晌,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然后递给她。
“这个给你。”
她愣了愣,接下放在掌心。
“呃,这个是……”
“我公寓的钥匙。”他说道。
“啊!”她露出羞赧的表情,跟着又瞅着他道:“我……我是很高兴你让我去你住的地方,不过,原来你是动作这么快的人……”
“给你又不是要你来。”他睇她一眼。
听见他的话,她一呆。
“不要我去给我做什么?”
“你不是会不确定?有这个就可以了吧。”他说。
原本他就是要给她的。他是个不喜欢暧昧不清的人,也就是说,对于和自己交往的人,当然会与其他人有所分别。恋人和普通人的界线他会区分得相当清楚明白,一且他有了认定的对象,那个人就会拥有他绝不会给别人的东西。
亲密的行为,也只对她一个人做。
她还是有些困惑,回问道:
“那,我不能去吗?”
她的语气掺杂着一点点失望,随即好像发现自己无意中讲了大胆的事而抿住嘴唇。
看到她的表情,曾浅日晓得她想到其它地方去了。他停住脚步,倾身靠近她,她的眼睛只映着他放大的脸,他知道,她的表情总是会轻易地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发生变化。
他凝视着她,然后,压低自己那稍高的嗓音道:
“等你准备好,你当然可以来。”
她差点羞死,只能紧握着钥匙,点头飞快说道:
“我知道了!”
他望住她,良久,启唇道:
“你果然是个傻瓜。”
一个因为不小心爱上他、而让自己变得毫无保留的傻瓜。
“什么!你为什么老是说我傻?!”她不服气道。
他站直身体继续往前走,说:
“你自己都没发现你因为爱上我而老是有些连我都会觉得丢脸的反应吗?”
她立刻满脸通红。
“哪……哪有!”
又否认。他觉得想生气了。曾浅日眯眼。
“不过……”他忽然转身,毫无预警地在她耳边低声道:“因为我也爱上你,所以扯平。”
“咦!”她瞪大眼睛,他突如其来的表白,简直让她羞怯万分。“你、你说……你爱……”
相较于她的僵硬和不知所措,他倒是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去吃晚餐了。”
勾起唇角,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