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我们来下西洋棋。」
这天晚餐后,柏子凯打开夜市一游的战利晶之一,开始摆设一枚枚棋子。
「这个怎么玩啊?」红菱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了。
「你要听清楚,不同形状的棋子有不同的走法……」
很受教的学生心无旁骛地听著。
柏子凯特地跑到最近的大学图书馆借回来一堆有关「游戏治疗」的书。明白了红菱的毛病,身为准医生的他就想为她做点什么,至于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游戏治疗」不是他的专长领域。
现在他特别以西洋棋「兵」的功能来举例,「兵除了第一次可以走两格之外,以后只能一次一格往前行。你和别人讲话也一样,找一个直线,和对方一点一点慢慢交叉谈话,不能把话抢到别人前头去,也不可以自己突然拐弯,转换说话路线。」
她眨眨眼睛,「小兵讲话?」
又来了!她将原本「学小兵走路的方武来讲话」的长句子给精略成四个字!
柏子凯敲自己一记,明白治疗她小毛病的「工程」绝非一两天的事。
「对。红菱,我懂你在说什么,可别人不一定能明了啊!」
红菱咬咬下唇;很高兴他能和她对答如流。他不会一下就拿怪异的眼光看她,然后就像其他初识的人一样,转过身不理她了。
她移动白色的「骑士」,轻轻笑著,「那我和你说话就好了。」
「我会离开啊!」他想也不想就告诉她这个早存在的事实。
她震了一下,愣了三秒钟。
他会离开……他只是个过客……这句话沉沉重重的撞进她的心坎。这一段爱情将在他踏上归途的那一天终结……
眼睛里涩涩的,她垂下黑眸,点点头说道:「那么,我要快点学会下棋。」
「好。我们每晚都一起下棋,下棋的时候你要用我告诉你的方式和我讲话。如果你不守规矩,就算输了一局。」
「小兵只走一格!」她又点点头,知道他用他的方式在有限的时间内疼爱她,所以她不能辜负他的用心。
「对。」柏子凯也开始移动他的黑色「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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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有在进行,但是情况不太乐观……因为工业废水让海岸遭到重金属污染,传统的养蚵业也消失了,这里实在看不出任何商机……我再想想办法,不然就算想卖土地,大概也没人要买……什么?夏伯的女儿?」
柏子凯瞥了红菱一眼,她正聚精会神地把「皇后」棋拿在手里,葱白玉指轻轻敲著额头,大有杀他片甲不留的态势。
唉,老爹这通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
心思停留在棋盘上,他回答得漫不经心,「她有来啦!对,每天都来……什么进行怎么样?」
这次,柏子凯深深凝视著让老爹深感兴趣的女子。
老爹对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孩子向来兴趣缺缺,这会儿怎会特别问起红菱?他的食指也敲著额头推敲,然后归纳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莫非是夏伯向老爹嚼了什么舌根?
看来他改天要好好和夏伯谈上一谈,杜绝他那不恰当的幻想。
他和红菱正在交往,谈一场恋爱,如此简单!
再瞧一眼棋盘……惨,他的「国王」快不保了!
「爸,没有什么啦!我再打电话给你。」他立即收了线。
台北这一头,一旁拉尖耳朵的柏太太万分关心,急忙追问,「怎么样了?」
「看来还不怎么样!」柏世坚躺平在按摩椅上,推推有点僵硬的后颈。今天的患者真多,两个班下来挺累人的。
「子凯既然没兴趣,我看算了啦!我也省得老是担心你被老夏骗了。」柏太太过来帮老公推拿一番。
「老夏那个人我知道,他从我爷爷那一代就在我家做事了。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我料想他不敢骗我。再说新闻不也说前几期的头彩就落在彰化的滨海小渔村吗?」
「你确定老夏是在开奖前就说出特奖号码?」柏太太依然小心为上。
「没错。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告诉你几十次,我懒得再提了。」
柏太太仍然犹豫著,「凭我们子凯的条件,随便都找得到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
「算了吧!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哪个大企业不是外强中干,贷款负债一大笔的,哪比得上成堆的现金好用?」柏世坚一口否定。
「我了解你的用心……子凯明年毕业后,你想让他自已开医院,这当然需要一大笔资金。但是话说回来,你也骁得子凯的个性,他根本不会为了金钱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
「我这不是让子凯先回去老家了吗?我是想和老夏结亲家,可我也没拿刀架在儿子脖子啊!我不过特意给年轻人制造一个相处的机会,这样还不够民主吗?」柏世坚极力想争取老婆的同意。
「对啦对啦!」柏太太瞄一眼墙上的挂钟,赶忙打开电视,捧出玻璃橱柜里的几张当期彩券,「时间快到了,我们快看开奖吧!」
于是柏家两老紧盯著电视,屏住气息,就像成千上万的台湾人一样──
一个一个梦想、异想都寄托在飞舞翻动的四十二颗彩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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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子凯挂了老爹的电话后,忙拉住红菱的小手,很不以为然的道:「你确定你要走这一步吗?」
「不好吗?」红菱小徒儿很虚心的问著传道授「棋业」的师父。
柏子凯故作镇定的摇摇头。
当然不好!她这步棋一落,就是徒弟打败师父了!
「那我再想想好了。」她又把「皇后」兜回手心。
柏子凯自然窃喜名师出高徒,可是被女朋友打败?太没面子了!
他早就认定她很聪明,可没料到她天资如此过人!她的棋艺越来越精湛,让他都快招架不住了!
看著她偏著头沉思的模样,他享受著她散发出来的知性芙。
初遇时他就对她惊艳,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发现她身上有著挖掘不完的惊奇!他从没碰过这么特殊的女孩子!再搭配温柔得没话说的好脾气,说她接近十全十美也不为过!
「如果不走'皇后','骑士'这么跳过去……也不好。倘若'主教'一路斜著走到底……」秀眉打著细褶,红菱小嘴碎碎念著。
柏子凯也赶紧为自己穷途末路的棋局及面子做最后努力。
「宝贝,我想喝果汁。」嘿嘿,第一道干扰来了。
没反应。
「甜心,我们出去兜兜风。」这是第二个。
还是没反应。
这么专心?看来他只好使出最邪恶的压箱法宝了。
柏子凯拉过她空闲的雪嫩小手,在温温的掌心慢慢画著圆圈,然后举到嘴边轻轻呵著气。
「哦!」她轻震一下,轻呼一声。
哈,就不信她拒绝得了他的挑逗!
他再把每一根莹白纤指轮流含进嘴里,以灼烫舌尖舔吮著。
「啊!」她的抽喘变剧烈了。
她手心那一只「皇后」滚落下来,打乱几枚棋子,破坏了棋局。
他的用心干扰奏效了!嘿嘿……他狡黠笑著,得意的溜到小宝贝身边,抬起一张娇滴滴的美颜,望见两只同样闪著激情火光的眸子。
「红菱……」
她扑了过来,撞入他怀里,以朱唇截去了他的低唤。
两人滚落在地板上,缠吻得难解难分。他很自豪,他真的是一个很棒的师父,除了教会她下西洋棋,也将她的吻技调教得很出色!
「说你喜欢我的吻……」
「我喜欢吻你。」朱唇盈润,她轻呢著。
夏天的脚步走得很快,她没理由浪费爱情日历里的每一页、每一分秒。
他轻轻笑著。好个热情如火又坦白诚实的小东西!红菱太真太纯太美,牵动了他从未流露过的细腻情怀。他享受著追求她的快感,想慢慢引导她逐步进入欢爱的殿堂…………
很不可思议地,他将她的感受远放在自身的需求之前。
这样疼宠女人,对他而言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鼻子埋在她的颈窝,今天是水蜜桃幽香,一种很具性暗示的水果……男性贺尔蒙蓦地快速分泌,他根本不要果汁不想兜风了。
或许就在今晚吧!
「甜心,我们今天做点别的。」他的呼吸浓的,眸光炽烫,已不甘于只偷得几个缠绵热吻!
「更好玩的吗?」素手插人他的浓发里抚弄著。
「嗯!你如果不喜欢,随时告诉我。」他目不转睛地巡梭著她红艳艳的小脸,大手托住她罩著小可爱的酥胸,微微使力揉捏。
「噢!」她嘤咛一声。
「我要吃草莓。」他拨开两条肩带。
「冰箱里好像没有……」
「你身上有!」他继续解除屏障,将她上半身衣物褪至腰间,呈现美白玉峰。他将之捧高、挤压、搓揉,神之为夺……
一个认知终于攀上她的脑海,「子凯,你到底想教我玩什么游戏?」
「男欢女爱!」
他将一只鲜艳粉嫩的草莓果收入口中含舔著,发出迷醉赞叹,「甜心,你不知道我有多渴望你……」
「呜……你别这样啊!」胸口又痛又麻,感觉就宛如要落入湍急的河流里,她慌乱地拼命攀隹他的后颈。
「要我停止?」他并不放弃亲吻爱抚,只扬起黑眸,从喉头发出含混咕嚷。
「我……」她完全迷惑了。
「娃娃,你诚实一点!真的不喜欢?」他放开她,改以手掌心在凸挺俏硬的尖端轻抚摩挲,制造另一种迷魂悚禀!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躲在他身下,承受著他的重量,犹如她的世界里只看得见他潇洒豪迈的身影。这个男人撑起了她生命中温暖的一片天,她从没喜欢一个人像喜欢他一样「我……喜欢!」小手勾玩著他的发鬓,她终于给了他想听的答案。
「我更喜欢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狂肆的探吻不断席卷向她的嫩胸前、藕颈窝、红唇办……
他滚烫的身子圈笼著她,浓烈的气息包围著她,她可怜兮兮地求助著,「子凯,我该怎么办?」
「让我爱你!」他再也不能等了,拦腰将她抱起,起身往卧房而行──
「嘟嘟嘟!」又来杀风景的电话铃声。
「d*amn it」端凝著怀中俏佳人,一双氤氲水眸攫走他浑身热能……
不管可恶的铃声了!
「嘟嘟嘟!」铃声打死不退。
将她放在床褥上,他伸手抓过床头电话,「打错了!」直接挂掉。
他迅速躺回她身边,准备重拾被打断的节奏──铃声又来!
到底是谁赌性这么坚强?他再次扯起话筒,「你──」
「我听得出是你的声音,大……少爷。呃!」说完还打个酒嗝。
是红菱的老爸。Shit,感觉好像被当场抓包!
「有什么事?」欲火瞬间降温,他坐起身耙梳一下头发。
「我老爸?」红菱的小脸一阵红白燥赧交错,掉转过头整理衣服去。
「呃,我家阿菱……还在你那啊?」夏荣添听来醉腔醉语的。
「她在这儿。」他说著,挡住想溜下床的小女人。
「你要留她过瞑?她已经……是你的人了?」接著是很爽快却又隐藏著诡异的大笑声。
「你说什么?」台语他绝对听得懂,可是夏伯的意思他半点也不明白。
「中第一大奖了!我直接找老医生说就好了!」
「说什么?」
「你两人的好事啊!哈哈哈……」
欲求不满的人脸上薄愠乍现。好事都被打断了,还有什么「好事」──
等等,莫非红菱老爸说的是那种叫做「婚礼」的好事?难怪他会笑得那么暧昧!
「见鬼了!我现在就叫她回去,你不用打电话给我老爸!」柏子凯对著听筒大叫后就切断通话。
「子凯?」她发觉他脸色阴沉,心想阿爸准说了惹他不高兴的话。「我阿爸一定是赌输钱,喝了很多酒,所以才会胡言乱语。」
「你阿爸有阴谋。」
年轻人两情相悦,很自然要卿卿我我耳鬓厮磨,老一辈的别硬来搞那种老调牙的论调!「婚礼」?一点也不幽默。
「阴谋?」她满脸羞窘,惊慌失措地颤抖著。「他想他的,我才不管他。」
一句无心的嘟囔居然让她大大失常?他不禁起疑,扳过她的肩膀,冷声质问,「真的有阴谋?而且你也知道?」
「但是我没有骗你。」她老实的点头。
「太可恶了!你和你阿爸联手玩阴险招数!」他胸坎那儿仿如被重重踹了好几下,那是一种遭到背叛的难堪!
「不是这样的……..」
「我不听你狡辩!」他咬著牙,气呼呼地一拳捶向床头柜。
「如果不是有阴谋,你怎会三不五时就说上一句不嫁给我?!可恶透顶,居然把我当成大奖……幸好我根本没有上过你,否则我就脱不了身了!」
「那是阿母的意思……」
柏子凯这下气炸了,「把责任推给死人?你阿母早过世了!」
「子凯?你知道我的啊!」她急得快哭了,重要的话就越说不清楚。
气头上的人什么都听不进,他臂膀一挥,将她扫向房门口,别过脸不肯看那一张泫然欲涕的娇颜。「就爱哭……我讨厌你!你给我滚!」
红菱瞳眸空茫,凄哽低哝,「你真的……讨厌我?」
「当然!」他昏头了才把她疼人心坎!「讨厌死了!」他气骂著自己。一段夏日恋情,居然将自己搞得狼狈凄惨!
「你教我下棋,教我要好好的讲话,你……喜欢我的啊!」
前夜缱绻梦不成,夏声笑语犹仍在,红颜未老恩已断……天地变色就在一瞬间,她难过得止不了泪。
「不用你来提醒我有多愚蠢!」他喜欢上她,简直笨透了!他继续背对著她。
「阿爸为什么要打电话来呢?」她靠在门边颓丧地自言自语。
如果初遇他的时候,她能把前因后果向他坦白说明就好了!一切都要怪自己,以为不去搭理阿爸的一相情愿就可以了,才会落得现在这种伤人伤己的局面……她陷在深深的自责里,「我也很讨厌我自己!对不起!很对不起……」真的觉得没脸见他,她转动门把,情痛的泪珠成串滴落在皓腕上,沾惹在门把上……她啜泣著跑掉了。
听到关门声,他冲动的叫,「红菱!」
然而,离去的人儿并没有捕捉到他怒眸中乍现的迟疑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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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她对他不闻不问三天了。
他忍不住怀想著她的手艺,眼前也老浮现她的一双泪眸,嗅觉系统也老闻到她的香气残留在屋子里……他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还牵肠挂肚……
「不会吧?小爱神发箭了吗?」他甩甩头,抛开这个可笑的念头。
想他柏大少爷得理不饶人,吵架的时候总要吵赢,但是雷公闪电霹雳火之后,冷静下来渐渐反思她说过的一些话,只觉得冤枉她了!
除非他看走眼,否则以红菱纯善的个性,哪会要阴险?
这其中一定大有隐情……于是他在小乡村里到处搜寻,昨天终于逮到了在香肠摊前赌骰子的夏伯。
「夏伯,我有话问你……」
「大少爷,你不用搁再骂我,我吃酒醉,肖话一大堆,麦见怪麦见怪!」夏荣添一直陪著笑脸。没办法,女儿一再否认他们两人有亲密关系,他只好先按兵不动。
对夏伯的话半信半疑,柏子凯临走前可也训了老人家几句,「夏伯,你一向不管红菱,现在也不用操烦太多。」
接下来呢,她不来管他,他自然得移驾去「拜访」她的摊子了。
不知她这几天有没有哭肿了眼睛…………
柏子凯将车停在水果摊前,探头一看──
「妈的!」
不是他爱骂人,这女人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听音乐看漫画!
妈的!那他这几天不都白担心了?
呕极的男人一头冲进水果摊──
「每日思念你一人,未得通相见……」在「望你早归」的声符里,红菱看清了来人,吓掉了拿在手里半天还翻在第一页的漫画书。
这几天来,她很想他!思念他的轻柔细语,也怀念他的坏脾气……
看他仍旧板著黑脸,想来大事不妙。她只好希望他快走,不能让他在做生意的地方发脾气……她顺手抓过一包风梨递到他面前,嗫嚅著,「送给你。」
「又拿凤梨给我?」他瞪著她,这女人又穿回他最讨厌的小可爱!他推开她的「好意」,投给她一记想杀人的白眼,「我最讨厌吃凤梨!还有,你竟然穿成这样招蜂引蝶……不要脸!」
他把她骂得好难听…………红菱看他一眼,幽然一喟,垂下了头。
她那双惹人怜爱的水眸又来扰他心绪,搅动他的内疚感……他吞咽著口水,压下躁意。「你有没有和我冷战?」
她摇摇头。「我又没有怪你。」
很好,看来经过他多日调教,她对话的技巧大有进展,没有让他在这风火当口还要绞脑汁,然后气得想捶人。「真的没有?那你陪我去海边走走。」他身段放得这样低,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还要做生意。」她的头埋进重回手中的漫画书,摆明了不和他正面冲突。
「我们和好了?」他闷著嗓音又问。
「我已经跟你说对不起了。」她也闷闷的说。
我也有不对。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很想和你好好谈谈……可他的心声冲出口就变成──
「真的水果没卖完不肯收摊?」他捶自己一记,恨死自己这张铜牙铁嘴了!
她摇摇头,「会坏掉呀!」
她务实的性子他早摸得熟透。天气热得让人只想泡在冰水里,可她就是有办法窝在路旁,每天赚那么几百块钱!
这个女人喔!全身都是属不清的怪异细胞。可她就是有办法留在他心里……
他摊开双手,一咬牙,「我帮你卖,卖完了你赶快去我家煮饭。这几天我到处打游击,吃得我肠胃受不了!」
说完,他又赏自己一记。瞧他说的是什么话?前一刻想拐她去海边,现在变成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柏子凯,你很不要脸喔!
不过话既出口,他也真的卖起水果来──
他瞧见公路上来了一群骑著单车的初中女学生,灵机一动,抓出一个水果箱踩扁做成大看板,粗黑的麦克笔毫不客气地写著「一包水果附赠一个亲吻!」
然后,大帅哥手捧著看板就往路边一站,喊著,「照过来!照过来!」
「嘻嘻,有人要送吻喔!」广告惹起一群小女生的注意了。
「恶心。我才不要。」
「嘘,让大帅哥吻一下很棒耶!走啦,才二十块钱,我们一起去啦!」
生意上门了,柏子凯应接不暇,前面排著长长一条单车龙,因为有很多人排第二轮,甚至第三轮……
「亲脸颊。」小女生指定。
「没问题。」大方啵上。
「亲额头。」更没问题。
「亲鼻头。」柏子凯皱皱眉。算了,给钱的最大,他凑往前,亲住一颗大青春痘。
「亲嘴唇。」当他来者不拒啊?柏子凯挑著眉,退回二十元。「等你当了我女朋友再说!」飞吻一个个啵出去,他身后的红菱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轻触著自己的红唇,回忆起他在她身上私密部位的热吻……
「我的吻是最神圣的奉献,但接吻对他来说,原来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啧啧啧」的吻声继续,红菱胸口阵阵螫疼不断,心好酸,酸得好像咬下一口青涩风梨。 她待不下去了──
不到三十分钟,满满一摊的水果全卖光了。
柏子凯早已是满头满脸热汗,他手捧著克宁奶粉罐,里头半满一大堆铜板,回头兴百喊著,「红菱!我们可以走了……」
老天,她不见了!
然后他还发现,他跑车的四个轮圈盖也不见了!
柏子凯站在马路中央,气炸炸的爆吼──「出来!谁做的好事?我要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