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低沉性感的嗓音白女子身后响起:“小姐,你的东西掉了。”
喔,东西掉了捡起来就是。
回过身、低垂着头,业陵裳张着一双水眸,下意识地扫视着地上。
咦.不对啊!
她只是步行到朋友家串串门子,口袋里除了有。几张钞票和零钱外,根本没带其他东西出门哪。
“先生,你搞错……”
水眸微抬,她的目光不经意望进那双深邃黑眸,平静的心湖同时也泛起阵阵涟漪。
背光的男人有着俊逸冷魅、如雕刻品般的出色五官,一头灿亮的黑发再配上修长挺拔的身材,让他看起来更富魅力。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男人浑身散发出一股森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但这股森冷邪魅之气,丝毫未减他的男性魅力;因为他英挺的外表还是吸引无数女性爱慕的目光,教她们不禁频频回眸。
当然啦,那些对他频频回眸的女人在爱慕之余,倒也不忘朝她进射出妒羡的目光。
那眼神之凌厉活似她抢了她们的男人似的,令她哭笑不得。
“这是你掉的。”
他递出——张名片,淡淡的笑容化去不少寒气。
名片?
神经啊!
她只是炎日企业里的一名企划部小特助,哪儿来名片?
隐忍笑意,她轻摇着头,“先生,这不是我的名片。”
说完,不愿再被一群女人当成假想敌的业陵裳转身便想离开。
男人不疾不徐地再次唤住她:“我确定这是你的。”
确定是她的?
她自己有没有名片难道不清楚吗,而这男人还硬说那张名片是她的;干嘛搞得像在栽赃一样。
见他一脸坚持,业陵裳不禁莞尔一笑,“先生,你真的搞错了,我只是个小员工,并没有名片。”
“是我的。”
啥?
她的水眸眨呀眨,不能理解现下的状况。
“这是我的名片,收下吧。”男人的薄唇扬起一抹好看的浅笑,等着她收下名片。
那淡淡的笑意不偏不倚地闯进她心底深处。
小脸蓦地一红,她双眸直勾勾地望着他好看过了头的脸庞,久久不能言语。
“不收就是代表拒绝吗?”见她不语,男人佞言一问,言语之间饱含促狭意味。
这没来由的——问,当下拉回她混乱的思绪,也教她赫然明白他坚持要她收下名片的原因。
原来,这是最新的泡妞招数!
也就是说,站在她面前这外型出众的男人有意追求她?
为此,芳心暗许的业陵裳微偏着头,故作一番矜持。
哎呀,不是她做作,也不是她业陵裳摆高姿态,实在是古有明训,太容易上钩的女人总得不到男人的珍惜。
所以喽,矜持约莫三分钟后,漾着一脸浅笑的她这才大方地接过他手里的名片,姿态故作优雅地睨了眼上头的字——
凌氏集团总裁——凌昊
冷不防地,她惊呼:“你、你是凌吴?”
人称邪皇的凌昊?
莫怪他身上有股令人心生畏惧的寒冷之气。
“如假包换。”
“你、你给我名片的用意何在?”以他堂堂的总裁身分而言,女人对他应是趋之若鹜,没道理他会拉下身段来追她吧?
得知他真实的身分后,业陵裳反倒质疑起他来。
“你说呢?”
“我、我……”怎么说啊?这万一给她猜对,受宠若惊的她是有面子极了;反之,她岂不是糗大了?
见她一脸犹疑,凌吴索性开口问:“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嗄?
不、不会吧,真让她给猜中啦?
水眸圆睁,她呐呐地问:“你……是开玩笑的吧?”他们两人素昧平生,他一开口就要她当他的女朋友,实在太震撼了。
“我像在开玩笑吗?”凌昊一脸诚挚地看着她,幽深的眸子闪着一抹期盼之色,模样是再认真不过。
“可、可是,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而已,彼此完全不了解,就这么成为男女朋友会不会太、太快了?”
“不,我对你了如指掌。”
“喔? ”
秀眉微挑,她一脸质疑。
初次见面,他连她姓啥名啥都不知道,还了如指掌咧。
未免太自夸吧。
“业陵裳,二十四岁,炎日企业业炎刚之独生女,职位是企划部特助。”
“你?”她傻眼了。
黑眸异常炯亮,薄唇轻扯,他跟着又道出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你之所以屈就于特助一职,想必是令尊给你的磨练。”
“你! ”
这下子她不仅傻眼,更是震惊。
眼前这初识甚浅的男人对她了如指掌就算,令人惊惧的是,他竟能看穿父亲苦心安排的心思。
天知道,她业陵裳的真实身分在炎日企业里可是天大秘密,她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而他竟会知道!
霎时,业陵裳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毛骨悚然。
虽然他给她的第一印象极好,谈吐仪表也不差,但这可不代表她会花痴至极,愚昧地接受一个处心积虑、摸清她底细的男人。
业陵裳觉得自己在他眼里仿佛是个透明人似的,教他给摸透也看清,浑身极不舒服。
太可怕了。
一如见到他的第一眼,凌昊给她不寒而栗、诡谲的感觉在此刻更形强烈,教她打从心底害怕、发毛。
“凌昊,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像小人吗?”心底虽怕,但说什么她也要骂骂这侵犯她隐私的男人,好出口气。
“不,了解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迫切想知道你的喜恶,所以才暗中观察你一段时日;请原谅我的唐突。”
目光如炬,凌昊大胆而直接地坦承对她的爱慕之意。
“你……”
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及认错,真诚得教她无法动怒、无从控诉。
“我想请你喝杯咖啡聊表歉意,肯赏脸吗? ”
“我、我……”她想拒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也许,她太低估这男人对她的影响力。
“走吧! ”
不容业陵裳拒绝,也从不容人抗拒的凌昊径自将大掌轻轻握上她的柔嫩小手。
霎时,一股暖流窜过两人的心房。
他的俊脸为之一僵。
是错觉吧?
压抑盈满心口的悸动,他神色一正举步向前,而业陵裳则是一脸怔然地任由他牵引,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境地。
U U U
不知是凌昊高竿呢,还是业陵裳容易动情,那日两人在喝完咖啡后,发现彼此兴趣相投、很有话聊,于是在凌吴的温柔攻势下,业陵裳终于;点头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或许,真是爱神的箭射中了他们。
两人的感情可说是持续加温,就算无法每天见面,也总免不了在百忙之中抽空热线个一、两小时。
今天,凌吴特意在业陵裳下班后,开车至炎日企业载她到市区里一间著名的法国餐厅共进浪漫的烛光晚餐。
“昊,你的皮夹呢?”
“没钱花了?”
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总是钱花不够,所以凌昊这么问是其来有自。
“哎哟——”娇睨他一眼,业陵裳微红着脸,伸长手摧促:“快嘛,你先拿来就是了。”
终于露出贪婪的本性了;凌昊眯起双眸,打量着她。
交往两个月以来,一向坚持不花他的钱的业陵裳第一次伸手向他要皮夹,不禁让凌昊怀疑起是她太会掩藏本性,还是手段太高明,竟懂得慢慢挖,才能挖出更多金矿的道理。
两个月了,他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取得这笨女人的信任,也一步步探知炎日企业里的商业机密。
当然,眼前这疯狂迷恋着他的女人并不知道自己惨遭他利用,不仅无意中扯了自己挚爱的父亲一腿,还一味掏心掏肺地爱着他。
心中暗嗤,他仍是不动声色地抽出皮夹递给她。
她要就全拿走吧,反正这一点小钱他根本不在乎。
只见她面带喜色,笑脸盈盈地打开那价值不菲的名牌皮夹,然后自口袋里取出一张已护贝好的书签夹进皮夹里。
“这是?”她的举动令他纳闷。
他以为她是缺钱用,但怎么没抽出皮夹里的钱,反倒塞了张废纸给他?
“昊,这是人家亲手做的书签,送给你作纪念。”她将皮夹还给他,害羞地低垂着头轻语:“见物如见人,你要时时刻刻惦记着人家喔!”
纪念?惦记着她?
他剑眉挑了挑暗忖。
天知道他从不费心纪念琐碎事物,也不可能去惦记着个女人;更遑论是一个对他仅有利用价值,毫无意义的笨女人!
他绝情的神色在她抬眸之前一闪而逝。
“昊?”苦等不到他的承诺,业陵裳失望地瞅着他。
“对不起,我是太感动了,所以一时说不出话来。”
“真的吗?”水眸忽地绽放出喜悦光彩,她眉开眼笑地叮咛着:“那你要永远将它放在皮夹里,不准抽出来喔。”
一张书签就想介入他的生活?无知的女人!心中虽感到不屑,表面上仍故作一脸感动的他,深情地轻语:“会的,因为这是你爱我的心意,我怎忍心抛弃它。”
当然,要丢也得在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之后再丢。
“哎呀,你、你讨厌啦!”这么大剌剌地说出她的心声,羞死她了。
“你不爱听吗?”
“你、你还说! ”
“是、是、是,不说总成了吧?瞧你脸红的。”薄唇一扬,他探问:“伯父的公司最近营运得如何?”
“还不错。”
“听说伯父最近和日本的川崎公司密切往来,是不是有意合作?”如果是,业炎刚将永不翻身。
“是啊,爹地说川崎公司的总裁下星期一会来台湾,届时他就有得忙了。”她滔滔不绝地说着公司近期内的动向,丝毫没有发觉凌昊神色异常,正出现算计的光芒。“说真的,有钱赚是很好,不过我很担心爹地的身体禁不起劳累;昊,最近你似乎对爹地的事业很有兴趣喔?”
霎时,他的黑眸闪过一抹异色,跟着将话锋一转:“难道你不希望我视他老人家如己亲?”
“希望,当然希望,”
爹地就她这么一个独生女,她当然希望凌昊能爱屋及乌,也视她爹地如己亲。
“莫非,你怀疑我关心他的动机?”俊脸泛着一抹黯然之色,他的神情故作受伤貌。
“不,人家怎么会怀疑你呢,”见他一脸怅然,自知说错话的她连忙安抚着:“对不起啦,是我说错话,你可别因此不理人家;人家……”
“瞧你心急的。”他爱怜地轻点她挺直的俏鼻,眼底泛着柔意,“小东西,说什么我也舍不得生你的气啊。”
“真是的,害人家穷紧张,你真坏。”
“不坏你不爱。”
“贫嘴。”
两人就这么打情骂俏起来,然而面带笑意的业陵裳心中却有重重疑虑。
刚刚凌昊那一闪而逝的眼神是心虚吗?
为什么他不时打听炎日企业的近况?还有,为什么她总觉得凌昊给她一种高深莫测、净在算计的感觉?
相爱的两人应该互信,所以她知道她不应怀疑凌吴,只是他真的给她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可是偏偏她又说不出他哪里怪。
U U U
“爹地,我回来了。”
“你这孩子最近总是早出晚归。”业炎刚打量坐在他身边的女儿一眼,发现她脸上.漾着一抹幸福的笑容;那笑容甜得发亮,教他不禁打趣道:“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嗄?爹地您、您、您……”她——羞,粉脸立即飞上两朵红霞。
“唉,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你也长大了,说不准过一阵子就直嚷着要嫁人,爹地还真是舍不得哪!”
“爹地,人家又没说要嫁。”眼带羞色,她不停地娇嗔着。
不嫁?
“脸都红成这样还说不嫁。”
“哎呀,别再说了嘛。”
揽着女儿的肩,他叮咛道:“小裳,爹地是不反对你交男朋友,但你的眼睛可得张大,仔细观察对方是爱你的人,还是爱咱们业家的财产,可别人财两……”
“爹地!”她翻翻白眼,“凌昊的钱不比咱们炎日企业少,接近女儿是因为他喜欢女儿,您可放宽心啦。”
凌、凌昊!
“小裳,你口中的凌昊是不是凌氏集团的,总裁,凌昊?”
“嗯。”
说起她这男友啊,她可是一脸得意。
交往至今已有两个月,凌昊对她温柔体贴不说,更是呵护备至;慢慢地,她也献出她的真心,爱惨了他。
“小裳呀,凌吴风流成性你可知道?”他的老脸泛着忧色。
她点头。
“既然知道你还……”
“爹地!”小脸一板,爱人遭数落、不认同的她颇感不悦地反问:“您老人家这阵子可曾听过他有任何绯闻?”
是没有,业炎刚无语。
“那他的财力比您小吗?”
若要论财力,凌昊的确不输他;若是论能力,凌吴这后起之秀在商界的评誉更是褒过于贬,其精辟的见解也无人能比。
业炎刚再次无语。
“还是他的学识、外貌匹配不上女儿? ”
不,凌昊外型俊逸,诡魅森冷的气息和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同他如花似玉的女儿站在一起,俨然是一对金童玉女。
业炎刚哑口无言。
“那不就对了。”小手一摊,她继续说着:“既然凌昊同您女儿门当户对,交往期间又无任何绯闻,那么您是否该抛开成见,不要再怀疑他的真心,祝福一下您女儿我? ”
“你喔,不害臊!”食指划了划女儿细嫩的脸庞,他再次叮咛:“总归一句,小心为妙;爹地想静一静,你先回房去休息吧。”
“嗯,爹地晚安。”
“晚安。”
业陵裳在父亲的脸颊上印下一吻,随之上楼回房休息。
看着女儿的背影,霎时一种无法言喻的紧窒感充斥着业炎刚的心房,压得他沉重无比、很不安。
思及近日,炎日企业的订单一再无故地遭到拦截,他已是损失惨重,然对方的手腕又太过高招,致使他无从查起,更教他忧心忡忡。
再者女儿长大了,也交起男朋友,父代母职的他照常理而言该是欣慰不已,可他却下意识地将凌昊出现的时机和公司发生的危机联想在一起。
是他多疑吗?
不!
他该相信女儿的眼光,更不该对女儿的爱人心存质疑。
内忧加外患,身心俱疲的业炎刚更显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