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散——东!”聂夏萌拉长了脸,虽然眼眸里的睡意未退,睡得连头发上的发簪都岌岌可危地斜挂在肩侧,一头散乱的发说不上有什么威胁性,但是小睡片刻,她的精神都来了。
她瞪着睁大无辜眼睛回里她的樊散东,耳边尽是黎明时分的鸟鸣声,“我不是叫你只能让我睡一个小时吗?结果咧?”
樊散东又无辜地笑了笑,“我看你睡得那么熟,不忍心叫你嘛,这样让你好好睡也错了吗?”他喜欢她在他怀中熟睡一整夜的感觉,而暖玉在怀的滋味更让他迷恋得不舍将她叫醒。这是第一次他让一个女人整晚待在他的床上……呃,虽然什么都没有做,都该怪那个鬼家伙的眼睛盯她盯得紧紧的,就算他想偷个香也苦无机会。
“你怎么可以让我好好睡?”聂夏萌烦躁地踱起步来,“我完了,昨天晚上跟我一起值班的医师是医院里有名的大嘴公兼小心眼,我跷班一晚上,下场可惨了。”早知道她昨天晚上就不应该来找他眯一下,天晓得老教授听到她跷班后会不会拿这个藉口当掉她的实习。
“有这么严重吗?”樊散东觉得她燠恼的神情倒十分赏心悦目,鼻子微皱,小巧的唇嘟得高高的,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也不过是跷班一个晚上嘛,你又不是因为贪玩跑出去狂欢一整夜。”
“你——”聂夏萌咬牙切齿地狠狠赏给樊散东一个芭乐,“少在那边说风凉话,算什么好哥儿们嘛,要是我实习被当掉,小心你也没办法活着离开医院。”
樊散东揉着头做了个鬼脸,聂夏萌怔了下,在一瞬问彷拂将他的影像和凌睿尧重叠,那种被她打后的反应动作,和拖把头好像。
“很痛那。”樊散东夸张地龇牙咧嘴,没有错过她眼神里刹那间闪过的错愕。她想到了什么?或是她从他身上又看到了什么?他直直地瞅着她的眼眸,不意外地发觉在错愕间,她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感伤。
樊散东的眼神微微地黯了下,随即又恍若无事的喃喃抱怨,“夏,当你的哥儿们真可怜,帮你着想还不好,如果你醒着的个性,能像你睡着的时候可爱十分之一就好了。”该死的凌睿尧!他才不要夏看着他的时候却想到另一个男人。
“还敏锐,昨天晚上你乘机吃我豆腐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咧。”聂夏萌的颊边泛起红晕,除了怒气,她不愿承认是否还有其他的情绪,“我只是跟你借一个枕头,干么搂着我睡?害我……”
“害你怎么样?”樊散东乐得逗弄她。
一时语塞,聂夏萌连耳根子都热得发烫。该死的樊!害她今天醒来时瞧见他超近距离的脸庞瞪着她睡觉,吓得她差点从床上跌下去。她勉强自己努了努嘴,克制自己别将他脸上邪恶的笑容撕烂,“不怎么样。”
“哦。”樊散东拧眉捂胸苦笑着,“夏,你又让我受到打击了,睡在我旁边一整夜,难道你不会觉得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吗?”
“我、我干么对你心跳加速?”她驳斥道,又想玩她了吗?这家伙真是自大得无药可救,顶着一张俊脸,就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会对他发花痴?
樊散东专注地瞅住她,不满地微蹙起飞扬的剑眉,低沉的嗓音诚恳而认真,“夏,这不太公平,我为你心跳加速了一整夜,可是你却没有这种感觉。”
“不会吧。”聂夏萌僵着脸强笑两声,不自觉又远离床边两步,“我们是哥儿们,干么对我心跳加速?突然心跳加速这种问题可不能怪我,本来你就是因为心脏不好才住院,你心跳加速干我何事? 又不是我要你心跳加速的。”
“夏,何必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呢?”樊散东调侃着她警戒的神情,神情轻松地翻身下床,健康得简直不像个病人。他直瞅着她,缓缓地向她接近,直到他身躯的阴影阻挡了穿越百叶窗的阳光,将她整个人落在他的影子内。
聂夏萌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眸,对他的接近再度拉起警报,虽然她当他是哥儿们,但是她还不会笨到被他成天当老鼠玩,跟她开玩笑可以,但再深入下去可就不行了。她牵强地扯开嘴角,“樊,玩够了吧?,再玩下去我会翻脸哦。”
他略扬起眉,“你分得出什么时候是我真正开玩笑的时候吗?”
“就是现在啊。”聂夏萌挂在脸上的笑意不见了,其实她哪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不是开玩笑,樊这家伙比她高招多了,想开别人玩笑时根本难以从他的脸上找出端倪,她就学不来他那种骗死人不偿命的本领。
“答对了。”樊散东无声地咧开嘴,重重地搓揉聂夏萌的头发,她的发簪顺势而落,一头及腿的长发整个披散了下来。
“混蛋!”聂夏萌毫不考虑地抓下樊散东的手,顺便给他下巴一击,打得他脸孔朝天。她护住自己的头发,俯下身去捡抬发簪,嘴边直嘟嚷,“不是叫你别碰我的头发吗?学不乖啊!老是想玩我的头发,你不会去玩你自己的。”
樊散东疼痛地捂住下巴,使蹲下身的聂夏萌看不见他眼里闪过的情绪,“谁教你的头发留得比我长?”
“比你长又怎么样?男人的头发留得比我长才有问题咧。”聂夏萌将发簪咬在齿间,熟练地盘着头发,目
光狠狠地瞪住他漫不经心的表情。
樊散东不怕死地随意撩起她一撮长发,在手中把玩着柔细的青丝,“为什么留这么长?以你的个性不太像是会花心思在头发上的人。”她非常宝贝她的头发,但那种保护法却又不似真的喜欢留长发,反倒像想要守住什么宝贵的东西似的。
聂夏萌略带愤怒地睨了他一眼,马上把他手中的头发抽回来,“你管我留多长,少动我的头发。”她飞速地将所有的青丝盘成髻,以免樊散东又打她头发的歪主意,她的长要是属于拖把头的,而她不会让其他人碰它,就算是好哥儿们也不行。
樊散东嘲讽地笑了笑,然而笑意却未到达他的眼中,“是为了男人吗?”他想起来了,凌睿尧也和他同样留着一头长发,而当初夏最在意他的地方也在这头及腰的发丝,她的长发,是为了那个家伙留的吗?
聂夏萌缓缓抬起头,不语地瞪向他,黑眸中毫无往常的笑意外,还多了一份隔离的冷淡,她微微地启唇,“樊,虽然我和你是哥儿们,但不代表你就有权追问我的隐私。”他刺着她内心深处的伤痛了,就算是为了拖把头留的头发又如何?
“显然我说对了。”从和她称兄道弟开始他就没见她这么严肃过,樊散东意外地发觉自己对于这点心中泛起了不悦,他微眯了眯眼,上前一步故意抽掉聂夏萌好不容易盘上去的头发,任青丝披散下来。
“你干什么?”聂夏萌火气直线往上冒,意欲抢回她的簪子,但他连连退了好几步,将她的簪子紧握在他修长的手中。她冒火地瞪住他,“樊,把簪子还我!”
“你想我会吗?”樊散东随手将簪子往窗外一丢,毫不将她的怒气放在心上,迎战似地瞅着她发怒的神情,“要嘛你就别用簪子把你的头发藏起来,不然去把这头长发剪掉。基于我个人的观点,我觉得你还是剪掉比较好。”啧,这年头还来“为君留发”这一套,未免痴情得太过可笑,凌睿尧人都已经死了,为他留发又能干么?他又不会因为她的长发而活过来。
“樊散东!”聂夏萌将她的秀发全部往身后拨,眼神活像要把他生吞活剥,“开玩笑要有限度,你今天早
上已经开得太过火了。”
樊散东的眼神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他静静地瞅着她许久,表情也像是隐忍着怒气不发作,两个人就这样互瞪对方,到最后,他要笑不笑地抿起嘴角,
“夏,我是为了你好,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回忆中。”
“我的过去,你又知道多少?”聂夏萌出口反驳,“不要以为是哥儿们就可以做出越矩的举动,哥儿们也有哥儿们酌距离,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干涉我的想法?”或许他认为拖把头活在她的过去,但他只是个外人,根本没见过拖把头,又怎能知道拖把头对她的重要性?而拖把头并非已是过去式,拖把头仍在她的生活中占有极大的比重,该死的,她才不要外人轻易论断拖把头和她的关系。
樊散东深深吸了口气,“夏,你的固执会害了你。”自己总算明白为什么凌睿尧死不瞑目了,有这样连自己死了都还继续编织恋情的女朋友,会有谁放得下心?也难怪凌睿尧希望她忘了他。
聂夏萌咬了咬辱,她又何尝不明白自己的固执,凌家每个人都劝着她,但她怎能……怎能舍弃拖把头?她又睨了樊散东一眼,转身打开房门,“我不会和我浪费唇舌来讨论我的头发该长该短的问题,这太无聊了。”
“你想逃吗?”他灼热的视线熨烫着她的背影。
聂夏萌顿了一下,挺直她的背以掩饰自己的心虚,“无聊!”她重重地摔上门,藉着摔门充分地表示她的 愤怒。如果能跟樊当个好哥儿们,她会很快乐,但是,樊实在做得太过分了!
“聂医师?”小护士错愕地眨了眨眼,瞪着聂夏萌一头披散下的长发,这个人真的是聂医师吗?可是她的确见过聂医师披下长发的样子。
聂夏萌猛然地抬头,望进小护士一脸惊愕的神情,她颓然地叹了口气,实在不想为她的披头散发对谁多作 解释,“唉,什么事?”
“张医师今天早上到处跟人说你跷班,一晚都没见到你人,大家都还以为你人没在医院,可是……”小护 士犹豫了一会儿,声音有些试探的意味,“你怎么会在樊先生的病房里?”
聂夏萌勉强地泛起笑容,“如果我说樊故意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你信不信?”完了,她就知道不该跑到他房间来睡觉,这下子谣言传得可难听了,她得赶紧辟谣才行,以免真的被人冤枉到极点。
小护士的眼睛如雷达般上上下下又扫了聂夏萌全身一退,没放过聂夏萌睡得绉巴巴的医袍,这么说来,聂医师昨天晚上好像在樊先生房里睡了一夜,然而聂医师说这是樊先生开的一个玩笑,该不会……她瞪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不会吧?聂医师会做这种事!
“别想歪了。”瞧小护士的样子,聂夏萌自己也知道大难将至,“倘若你那样想的话,你也着了樊散东那家伙的道,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是……”
“谣言止于智者。”聂夏萌严肃地瞪了小护士一眼,在话里加了些许恐吓,“如果你够聪明,就该知道舨可以乱吃,万一食物中毒送医院就好了,但是话如果乱说,就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事实证明,小护士还是不够聪明,或者该锐是在医院里的每个人都很无聊,在繁重的医务工作里为自己找点乐子,而最好我乐子的方法就是闲磕牙。聂夏萌幽幽地叹了口气,从发间抽出她的笔,专心地在病历表上画出她觉得重要的地方。
床上的病美人毫不放松地瞪着她,仿拂下一刻 就会跳起来抓她的脸,她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可以被人怨恨的原因,可是这几天来她的确收到许多莫名其妙的怨恨眼光,大多数都来自暗恋樊散东的小护士们。
沉默的例行检查一直持续着,直到病美人的主治医师离开后,她才努了努嘴,朝聂夏萌冷言冷语,“我看 你不怎么样嘛。”
“对啊。”聂夏萌随口答道,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主治医师龙飞风舞的字迹上,仔细辨认,哇咧,整她啊,干么把字写得这么难认?一笔一画写不是很好看吗?学名写得整个糊成一片,活像一条打结的蚯蚓爬过去,教她怎么看得懂?
“我在跟你说话那,说话时要正视对方,你没学过吗?”病美人有些火了,修饰完美的柳眉拧在一起。
“唔。”聂夏萌同意地颔首,才将视线转到她身上,“林小姐,你的手术才刚做完,别发这么大的脾气,对愈后的情况不好。”
林小姐尖刻地抿起嘴,“别跟我来医师的那套,你怎么钓上樊散东的?”真不晓得樊散东是瞎了哪只狗眼,居然看上这种貌不惊人的小土豆,她这样的美人反倒饱受冷落,像她这种身材是身材、脸蛋是脸蛋的美女,哪受得了如此刺激?
“樊散东又不是龟,我怎么可能‘钓’得到?”聂夏萌在嘴皮上冷笑。原来只在医护人员间流传的谣言已经传到病人中间了,难怪这个女人见到她像见到仇人似的,她招谁惹谁啊?被樊那个家伙害到众人评价跌停版。
“少跟我打哈哈,要不是你勾引他,他才不会看上你。”林小姐讲出来的话很恶毒,只要是丑女和一个帅 哥搭上线,铁定都是那个丑女主动黏上去的,她才不相信一个帅哥会追求这种长相平凡的女人。
“对啊,是我勾引他。”聂夏萌很乾脆地敲了下病历表,她已经反驳到懒得再反驳了,反正她说出的实情
又没有人会相信,每个人都当她发卷似地黏上樊,怎么解释也没用,连老教授都以白眼看她,她还能怎么样?
尤其是像这样胡乱吃醋到昏头的大小姐,听得进她的话才有鬼咧。
聂夏萌瞅着林小姐因嫉妒而拧得丑恶的脸孔,扯开一抹邪邪的微笑,“听好了,樊散东那家伙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受到我的威胁,我恐吓他如果不想早点归西,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做我的‘禁脔’,于是我平日捞到了一个帅哥,倘若你不服气的话,最好勾出一点化妆的时间念念医学院,当了医生后想捞多少帅哥随你捞。”
“你——”林小姐为之气结,俏脸抹上愤怒的酡红,“你好邪恶!”
聂夏萌闻言冷笑,“对啊,我就是这么邪恶,学着点吧,光耍嘴皮子是钓不上好男人的。”她转身离开病 房前又像想起什么似地停下脚步,回头朝林小姐一笑,“对了,身为医师的我该提醒你一次,住院时还画着大 浓妆对你的愈后情况完全没有帮助,如果你不想并发过敏症,还是把脸上的妆洗掉吧。”
***
“听说你今天向大家宣布你勾引我?”樊散东咧开贼贼的笑脸,笑容里多得是得意与自满。
“唔?”聂夏萌嘴边充满油渍地咬着一块炸排骨,满脸懊恼地瞪着樊散东。她真是可怜,赌一时之气的结果让她自己更难受了。林小姐显然也可以称得上是IBM一级,舌头长到可以捕蚊子的地步,医院现在为她和樊的事情闹得人声沸腾,她连抽点时间吃个饭都得躲到屋顶来,就是懒得面对每个鄙弃的眼神与暧昧的笑容。
然而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这个罪魁祸首,倘若他没那么花痴到处去跟女人说“我爱你”,她哪来那么多白眼招待自己吃到饱?聂夏萌吞下排骨,身子换个角度蹲下来吃便当,不打算让视线有他的存在,“走开,我吃饭的时候不想见到你。”
樊散东瞧她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般蹲着吃饭,微笑地走到她身边俯看着她,“屋顶这么冷,何必选择今天到屋顶来野餐?”如果有阳光的话他还能理解,但是今天外头刮的风这么大,到屋顶吃饭反倒像是一种自虐的行为。
“你以为我喜欢?”聂夏萌平板的声音略显怒意,“离我远一点好不好?吃饭皇帝大,见到你只会让我吃不下去。”她还需要体力咧,老教授公报私仇让她连休息时间都只有别人的二分之一,再和樊的名字扯在一起,她八成会比他光挂掉,死因是“过劳死”。
“夏,你今天的脾气不太好。”樊散东蹙起眉,蹲下身关注地在她脸上梭巡着,眼下的黑眼圈隐隐浮现,看来她这几天的确又没睡多少时间。他的眉为此又更拧成一团,“缺乏睡眠?为什么不找我那边躲一躲?”
聂夏萌不耐地睨了他一眼,“你很无聊那,我只有一张嘴巴,忙着吃东西就来不及了,还要回答你的问题,你乖乖闭嘴走人行不行?”再去找他躲一个晚上睡觉?呵,当她白痴啊,就算白痴也知道什么叫做“避嫌”,现在她再怎么想睡,窝在太平间也远比窝在他房里好。
樊散东瞅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不悦地微抿了抿唇,“你还在为那天早上的事情生气吗?”他只是 想让她及早脱离凌睿尧的阴影,却不料他这么做反而将她推得更远,他太过急切要求她的改变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聂夏萌嘴皮上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耿耿于怀,她低头又扒了两口饭,“你是哥儿 们嘛,我对哥儿们不会记仇的。”
“为了不记仇,于是连连躲了我好几天?”樊散东勾着一侧嘴角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如果你真当我是哥儿们,又何必在意别人把话传成什么样子。”
聂夏萌斜睨他吊儿郎当的表情,“哥见们是哥儿们、情侣是情侣,分界点明显得很,我不喜欢因为跟你走得太近而被人误会。”
“哥儿们也有可能变成情侣,不是吗?”樊散东针对她的论调轻讽地冷笑,虽然她总是刻意地和他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但他可不会任她这么做,几天没见到她的笑容,他的心中时常有股异样的冲动,想冲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笑。
哥儿们可能会变情侣吗?聂夏萌心底隐约泛起一股疼痛,是的“她不否认他的话,毕竟七年前她也曾将拖把头当成哥儿们看待,结果却爱上了拖把头,但是他……她的心里已经有一个拖把头了,再也容不下其他哥儿们去抢夺拖把头在她心中的位置,那块在心中不因时光流逝而仍隐隐作痛的地方,是所有人不可触碰的禁地。
聂夏萌无语埋首扒完最后一口饭,抹了抹嘴俐落地站起身,急着想离开樊散东愈远愈好,“我吃完了,拜拜。”
樊散东猛然拉住了她,眼神阴鸷而锐利,“为什么遇上这种问题,你就急着逃走?”他难以否认自己对夏 的在意,已经超过了对其他女人的注意,这种不由自主的单方面情绪,令他愈来愈难把持住自己冷静沉稳的态 度。
“我说过,不要要求我太多。”聂夏萌紧拧起眉头,抖着手想甩开他。
“是这样吗?”樊散东饥诮地弯起嘴角,猛力地将她拉倒在自己怀里,轻易地压下她的挣扎,试图吻她。
“樊!”聂夏萌拚命地推开他的脸,她的脸色猛然泛青,直到他的唇突然穿越过她的抵抗碰上她的颊,她使尽力气用力一推,然后赏给他一个疼痛的巴掌,迅速地趁他抚颊的时候逃离他的怀抱,脚步不稳地站在他身前,无法克制浑身因怒气而不自觉的剧烈颤抖。
樊散东抚着一边的颊,缓缓地迎视她暴怒的眼光。
聂夏萌气息急促地瞪着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这种举动,他和她是哥儿们,然这种事是哥儿们会有的行 为吗?他居然想强吻她!虽然他总是跟每个女人开玩笑地说“我爱你”,但不代表他可以想吻谁就吻谁。
“樊散东,从今天起,我们两个连哥儿们都别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