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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吾妻 第三章
作者:夏洁
  “热可可、饼干。”红云递上食物给躺在床上的云海,然后拉了张椅子就在他的床畔坐下,声音虽轻轻淡淡的却有着不容反抗的坚持,“留一滴或是掉一粒饼干渣都不行,我在这儿看着你吃。”

  “妈咪,我吃不下,我……病了。”原本帅气爽朗的云海一副病慨佩的样子,下巴布满了久未剃的新生青髭,交错纵横更形狼狈,“我很难受。”

  “你当我今天头一天才开始当你的妈咪吗?”她不带任何表情的道。自小他就是小孩里头最会要小聪明的一个,若是没把小病小痛放大个一百倍,他仿佛就觉得白生病一场,可惜得很!她晓得他目的说穿了只是想引人关注罢了!“吃完它。”

  对于这孩子生平第一次认真的暗恋起人来却惨遭滑铁卢,她心底是替他偷偷的心疼一阵子,但也从未开口过问些什么,只因为她总觉得尝过失败的苦果才能让人成长。云海过人的智慧以及出色的容貌让他一直无往不利,在爱情上摔上一跤对他也是好的。他也失魂落魄了好多天,对于一向没啥心眼认真的他也算够煎熬的

  了,该是有人点醒他的时候了。

  “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你的儿子,在你身上我一点儿也看不出母爱的光辉。”他还是乖乖听话的喝下了可可,然后一口塞进四、五块小饼干。

  “这么说能让你舒服一点,你就尽量说吧!”她反正是不痛不痒。

  云海瞪了她一眼,然后快速的扫净碟子中的饼干及可可,粗鲁的将空杯子、空碟子塞进她手中,“你对我不慈,我可不能对你不孝!我生病了,你快出去,别被我传染了。”

  “你真的以为我相信你病得不能去上学了?”红云顺手搁着杯碟,站起身走到身后的浴室端出了盆热水以及刮胡刀、刮胡膏。

  “你要做什么?”

  “还你本来容貌。”她走近他。

  他反抗。“我没力气刮胡子,也不想刮胡子。”

  “谁要你使力气来着?”她轻拨额前的刘海,“坐直,我帮你刮胡子。”

  “我说了不想刮!”

  红云微眯起眼“由不得你!”她开始替他喷上刮胡青。

  “妈——咪!”云海哇哇大叫。

  “别嚷嚷!刮胡子这档子事我从没学过,你又是动又是吼的,你也知道妈咪天生就没几两胆子,到时被你一吓,人一慌,手一不稳,届时你成了刮胡刀下的冤魂可别怨我、怪我。”

  她三两句话可让他乖乖静坐,半毫也不敢动。

  “该怎么开始?你只管教,别想拿回刮胡刀。”她拿起刮胡刀,对着一嘴刮胡膏的云海问道,一副跃跃欲试。

  “由下往上……妈咪,你可得手下留情,我还想多活几年。”

  “你尽管放一百个心,你妈咪学习能力高得很。”

  云海闭上眼,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以防他一会儿真的被她吓出病来,可得不偿失。

  “知道害怕了?”瞧他一副待宰的羔羊模样,红云抿起嘴偷笑,“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得落魄又狼狈,你脾气本来就又硬又臭了,现在更是耐心全无,让零零见了你就避之惟恐不及,怕你怕得很!我不知道你对芙蓉的用情有多深,但是我敢跟你保证,以后你会碰到个让你更爱、更值得你爱的女人。”

  她顿了顿,用刮胡刀滑溜的滑过第一刀线,她能感觉到他轻微打颤,“为了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不上学、装病,她看到、知道的话也就罢了,偏偏人家正和她的夫婿在国外欢度蜜月假期,打得正火热。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值得吗?”

  “我……”

  “前提还有,这个女人并不一定是你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云海,你自己仔细想想,值得吗?”她又刮了两刀。

  “我不想想!总之我不甘心……啊!妈咪,你轻点!”

  “注意你的言词。”她收回突然用力的手劲。“你不甘心什么?”

  “一头色狼凭什么嬴得美人归!”云海哼着。他指的就是展芙蓉的丈夫,那个以“红颜榜”著名的“海洋户”户长,一个又花心、又老的色狼凭什么能胜过他,赢得美人心?

  “客观点”红云轻道,“海洋认识芙蓉在先,相处的时间又比你和她来得久,加上以海洋的年纪、容貌、地位、能力……所有外在条件加起来是胜于你,足以与芙蓉匹配的。”

  “但是他在爱情这上头却是声名狼籍。”他哼着。

  “在这方面他确实站不住脚。”

  “哼!当然,我不相信他能给芙蓉幸福!”

  “但是,芙蓉在感情的名声上同样没啥好的评价。”她很公平的道。

  他辩解道:“那是因为大家不了解芙蓉……”芙蓉的率真、直性子及从小生长的环境才会造就她对一切事物都不认真。

  “这句话你为什么不同样用在海洋身上?”红云结束最后一刀,“云海,我记得你在“自然门”里最崇拜的户长就是海洋,对于海洋历任的红颜你有的只是批评,甚至你还替海洋不值,觉得没有一个真正优秀的好女人来和海洋匹配是天妒英才。现在这个女人出现了,你为什么不快乐的祝海洋婚姻幸福?反倒却是一再的恶意攻击他?你一向不是个死心眼的孩子,我也不记得我有教过你要愤世嫉俗,君子有成人之美这句话你懂的对吧?”

  “嗯。”

  “而且……”她深深的看着他,“你不是为了芙蓉被海洋抢走所以失魂落魄这么多天吧!你不甘心的也不是你胜不过海洋吧?你只是心里一时无法调适你从小崇拜到大的偶像在你面前认真的谈恋爱,然后结婚的改变吧!”

  云海因为她一针见血的话而脸红。

  “你好好想想吧!”她话才说完,门铃就响起。

  红云挑起居,下意识的看了下时间,“这个时候会是谁?我去看看,你把东西收一收,顺便把脸洗干净。”

  “是,妈咪。”

  红云点点头,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妈咪。”他突然唤住她。

  “嗯?”

  “你知道我装病不去上学,为什么还顺着我的意?”

  “以你的智商,一天不去学校我想不会耽误到什么的,对吧?”她笑笑,以一个反问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时门铃像是在催促她似的又连响了好多声,她对他挥挥手,示意他去洗脸。然后她疾步走出古关,穿过花圃间的石子小径,抵达大门后拉开门锁,推开大门。

  “你好。”一个中性的温柔嗓音自她头更上方响起。

  红云循着声音向声音的主人望去,还来不及抽气,她的心脏就因见到来人而猛然一惊,忘了压缩动作,让她眼前一暗昏了过去……

  “见鬼!女人也昏、男人也昏,我就这般其貌不扬,让你见着我就昏吗?”来者皱起眉,仍然接住她倒下的柔软身躯。

  ★★★

  “你”云海洗了脸,顺便冲个澡之后光裸着上半身,穿一条牛仔裤就走出了房间,人才走到古关就被站在玄关处的男人吓了一跳,“你是谁?”

  意想不到的客人是“暴雨户”还是“狂风户”的户长?他挑起眉,反应机灵的就像是第一次才见过对方般。

  “你好,敝姓叫上官严。她……”上官严没错过面前十七、八岁模样男孩乍见他的错愕表情!他在心底打了个问号,然后简略的报上姓氏,才将他该放的注意力拉到他怀中搂抱的女人身上。

  “哇拷!”云海岳皱鼻子,习以为常的向前接过红云,“把你吓着了吧!她胆子小!只要陌生人就能把她吓昏,她不是存心的,请见谅。”他随便胡扯着。要吓到她是很容易的事情,但若要吓昏她就有点技术上的困难了,目前除了极端骇人的事物能吓昏她之外,惟一能吓香她的只有突然出现的任何一位“自然门”的户长了。

  “不会。”上官严客气的道。

  “请换拖鞋。”云海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然后单手抱着红云,腾出的另一只手则拉开身后的纸门,露出整楝屋子里最大的房间——客厅。

  上官严脱下鞋,踩进一阶高的阶梯,踏上榻榻米跟着眼前的男孩送到他拉开的房间里。

  房间的格局是狭长的,在视觉上有一点点的不协调,仿佛左右两侧的墙被人以视觉化的装潢给占去了原本四方型的大空间,见多识广的上官严一眼就瞧出这房间有巧思暗藏。

  只见云海在入房处的墙角接下所有的开关,原本空荡荡的房间内因左右两侧突然以九十度或上下翻转的方式多出了现代的家电用品——沙发、电视、书柜……

  “好巧思!”上官严赞道。

  云海微微一扬嘴角,“设计的构思原本就是要符合两种形态的客人,有人喜欢在和式房屋内端端正正的坐着,有人则喜欢舒服的随性坐着,这样的设计算是稍稍弥补日式房子的缺点。”

  “嗯。”上官严附和着。

  云海将红云放置在角落内侧的沙发上,然后顺上卷起了房间底部的竹帘,一整面的玻璃跟着被拉开,将房内照进了一室的阳光以及外面屋后的池水。

  上官严再一次发出赞叹声。他是进入了怎么样一个桃花仙境?古意盎然的房子加上巧思的改装,它的模样不仅没有被破坏,反倒加添了些许的雅意与亲切感。

  “上官企业”五十周年的宣传cf在这儿取景绝对会有最完美的效果。

  “请坐。”云海指指房间正中央被保留下来的坑,坑的周围铺了几块柔软的坐垫,坑上的炉火星火点点,不时还传来阵阵的檀香味儿,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看着上官严坐下之后,云海则迳自走到房间的右侧,拉开隔间的纸门后,进到厨房端出了茶壶以及壶内预先冲好的麦茶,然后放在坑上温热。

  “请问有何贵事?”他也跟着坐下。

  “我是上官企业的负责人。”上官严掏出名片,“今天是要来商借场地做为本公司拍摄产品照片的背景,请问这楝建筑物的所有人是何人?我能否跟他亲自洽谈?”

  “所有人就是你刚刚抱进来的女人”云海轻描淡写的道着,“她现在不方便跟你谈话,你跟我说就行了。”

  “呃?”上官严压低弧度优美的下巴,从未跟年纪如此轻的小孩打交道的他迟疑了下。

  “我以为上官先生见多识广!不论什么样的奇人异事都接触过,应该对任何事情都能见招拆招,没想到你还保留中国人五千年来的旧有观念,认为年轻人不到火候,做不了主,无法决定任何大事。”云海扬起嘴角,客气的嘲弄着他。

  “哈!你太看重我了。”他抬抬眉,云海的嘲弄在他身上起不了作用。“我身为中国人,保有中国人旧有的观念是极为正常的事,我并不以此为耻。不过我仍为我刚刚的反应向你致歉,我是不该看轻你的。”

  云海挑高眉。从小红云就透过报章以及深入的调查资料来让他们了解“自然门”其他七大户长的个性、专才及能力,教导他们日后若是遏到每一位户长都需温恭对待,其一是因为他们是长辈,其二则是因为七位户长的心思及应变能力都不能以常人的习性相比拟,是故保护自己的应变之策即是“温恭”两字。

  他一直以为红云多年的教导足以应变每一位户长了,但从之前和“海洋户”户长交谈过后及现在的这一位户长,他才深觉自己像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幼稚得很。

  “不敢。”云海倒了杯温热的参茶给他,然后直接切人正题,“关于商借这楝屋子的事,我必须先征得其他人的同意之后才能正式的答覆你。不过依照以往的惯例,这楝屋子是我们的私有地,我们并不乐意让外人闯入,打扰了原本清幽的环境,所以你要商借的成功率并不是很高,你最好有此心理准备。”

  上官严了然道:“是。”

  “先向您说声抱歉。”云海弯腰。

  “不——”

  “云海。”躺在沙发上许久的红云终于幽幽转醒。

  “我在。”云海站起身走向她。

  “刚刚我好像看到……”她小声的道着,乍见“自然门”户长的她仍心有余悸,感觉一点儿也不真实。

  他也小声的说:“你没看错,不过他不是以门里户长的头衔来的。”

  “这样吗?”她吐了口气,到现在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面对“自然门”,生性胆小的她甚至有鸵鸟心态,想要就这样躲藏一辈子也无所谓。

  云海点头道:“嗯。”

  “刚刚真是抱歉,我没想到我会吓到你,而且一吓就把你吓昏,真是抱歉。”对于他们之间的耳语,上官严很君子的听而不闻。

  “我才该抱歉,是我把你吓到吧!”红云站起身。

  “吓到还不至于,只是你让我对自己外表的自信受到打击倒是真的。”他打趣,“从没有一个女人在看到我之后吓昏的。”而且还是两次,他真的是作梦也没想过。

  “你不需要怀疑你的自信心。”她笑笑,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我叫红云,很高兴认识你。”

  上官严挑高眉,心想,是巧合吧?一个刚好叫“红云”的女人,和“自然门”那从未现过身的“红云户”户长同名但不同性别的巧合,还真巧!不是吗?“我叫上官严。”

  一旁的云海适时的递上他方才给的名片。

  “我的来意是……”

  红云打断他的话,“借用我的房子是吧?昨天你们公司雇用的模特儿有跟我提起过,只是我没想到你会道么早就来,我以为我有很多考虑的时间呢!”

  “  Vu  Vu把你的房子形容得非常美好,所以我才会迫不及待想亲自登门看看她形容的房子有多么美好。”

  “还满意吗?”她问。

  “到目前为止是的,我很满意。”

  “谢谢。这楝屋子是家父的宝贝,也是他惟一留下的遗物,我以它自豪。”

  “我想也是。”上官严斯文的微笑,“那……今天我能听到你的答覆吗?”

  红云抿起嘴,“我很愿意将房子借给你。”

  她才动过想改变现况的念头,现在机会就在她面前出现,她当然不会错过。加上他是门内重要的成员大将,帮他也算是间接的帮助“自然门”,这对一向对组织没啥贡献的“红云户”也是一桩好事吧!

  云海想要开口,但被她挥手制止。“但是我必须征得我家人的同意才行,我不希望我对你们的允诺造成他们生活上的不方便,所以我必须先和家人得到共识之后才能确切的答覆你,希望你能包涵。”

  “这是当然。””官严完全可以认同。

  “等到我有明确的答案之后,我会通知你。”

  “好。”他点着头,“那我不打扰了。”

  “我送你。”云海抢先一步,“上官先生,请。”

  上官严朝红云欠了欠身,然后转身朝玄关走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云海问她:“妈咪,这样的决定好吗?把家里当成工作场所,人来来往往,意外防不胜防,你会常常被吓到的。”答不答应出借屋子的关键人物在红云,她苦是首肯了,其他人都不会再过问。多年来红云一直不曾答应过任何广告或电影公司的邀约出借房屋,其原因都只有一个——免于她被吓到。今天她竟打破旧则,原因何在?

  “我们再讨论,别让客人久等了。”她将他往外推。

  “妈咪,你要考虑清楚。”他丢下话,转身领着上官严离开屋子。

  “你姊姊把房子打理得很好。”上官严踩在石子铺设的小径上,欣赏善庭园里的木影扶疏。

  云海瞄他一眼“她是我妈咪,不是我姊姊。”打小他们一直被人误认做姊弟的事情让他早已司空见惯而懒得解释了。

  “呃?”他张大眼!心想,乍心么可能?

  “我是养子。亿后你就会了解了。”云海三两下的解释着,拉开大门,“我就送到这儿,你慢走,再见。”

  语罢,他就关上大门,留下上官严独自一人站在门外仰望着富丽典雅的和式房屋。

  这是怎么样的家庭?这位红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一堆的问号与好奇议上官严述惘。他就像误闯入仙境的爱丽丝的心态一样,对于目前介人的家庭与面对的女人深深充满了好奇、惊愕、惊喜……所有人类的情绪反应全都涌上心头,想要获得抒解。

  ☆☆☆

  “Hi!狂风。”一直驻守在“自然门”总部鲜少离开的“绿地户”户长绿地挑挑眉,热情的朝踏进总部的“狂风户”户长打了声招呼。

  门内的“狂风户”与“暴雨户”两大户户长是孪生兄弟,尽管相处多年且情谊良好,其他户长仍分辨不清谁是狂风,谁是暴雨。为了避免认错人的困扰,两兄弟有默契的以“金”、“银”两色做为分界,狂风是金色、暴雨是银色,依此辨认绝不会有错。

  绿地就是以狂风西装笔挺的光鲜打扮上系了一把金色弯刀而认出他来的。

  狂风问道:“海洋在吗?”

  “海洋?他人不是在加勒比海上跟他妻子在欢度蜜月?”她眨眨眼。

  “这头色狼!”他轻咋道,人大步的朝角落的会议室走进,并且动作迅速的打开会议室内的电脑仪器——这是追踪组织内八大户长正确所在位置的最快方法,当然前题得要户长开启自己身上的通讯器才行。

  每位户长的通讯器都有所谓的关机时间,但这套系统的发明人可是全年无休的开着通讯器,算是热情赞助自己设计的玩意儿。所以,他现在要找到海洋这位发明人的位置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他哪惹恼你了?一进门就骂他。”绿地好奇的跟进会议室。

  “这家伙骗我说他人待在总部,说他无论何时都能随传随到,我费心调开了今天所有的会请、会面,就是回来要他帮我调查资料,现在呢?他要是让我白跑一趟,我会要他好看”狂风的语气平稳得像条直线,但字子却充满了威胁。

  绿地掩嘴轻笑,门里的每位户长都爱声伐海洋,尤以狂风、暴雨这对兄弟特别热中,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倒也在这些个口舌争斗上愈吵愈好。

  “他人真的在加勒比海上,你要怎么让他好看?”她指指萤幕上的蓝点。

  “等着瞧!”狂风拿出通讯器,拨了电话之后没多久就传出海洋的声音。

  “海洋。”

  “嗯哼!海大哥,你人在哪呀?”狂风轻声道。

  “狂风?哈!才几天没联络,怎么就变得这么生疏有礼了?”海洋站在游艇的控制台上眺望着面前的蔚蓝海岸,心情愉悦得很。

  “向您老人家问好,当然得恭敬有礼”狂风哼着,“你人在哪儿?”

  “不就是……”海洋打量着四周,不知如何回答。

  “吗哼,建议你想清楚、看清楚你身处何地再回答我。”狂风打断他的话。

  海洋挑起眉,第六感告诉他事有蹊跷,他支吾着,大手灵巧的打开身旁连线的电脑,敲了几个按键之后,电脑就开始追踪狂风的行踪。

  “哩哦!”他盯着莹幕,垮下了脸。“你怎么在总部里?”

  “海老大也知道我人在“总部”啊!”狂风故作意外。

  “狂风,你、你、你……”

  “别在你啊我的了!我人在总部,那你呢?”

  “呃——”

  “嗯?你不是说人在台湾?现在呢?”

  “狂风……”

  “我最痛恨人家欺骗我,你知道的对吧?”狂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迳自接着说:“为什么骗我?”

  “我……”狂风时时痛恨“欺骗”两字了?海洋苦着脸,不管如何自己是真的骗了他。

  “嗯?”

  海洋向身旁的妻子发出求救的眼神,无奈展芙蓉理也不理会他一下,只丢给他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之后就离开控制台。

  “为了表示我对这件调查的重视,我亲自回总部来跟你索取调查报告,现在倒好!你让我白跑一趟。”狂风哼着,“我没兴趣知道你在哪里?你只要别让我白跑,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可以不追究你骗我。”

  “狂风!好歹我在组织里的地位也跟你干起平坐,你不要指使我指使得像是你户内的门员似的,稍微尊重我一下行吗?”海洋哇哇大叫着。

  “你要尊重?行!资料先给我。”

  他苦着脸,手在滑鼠上移动,点选着资料项目,“你要调查那户人家做什么?”

  狂风给他的地址不正是“红云户”的所在位置?当初他会请骗狂风他人在台湾就是为了暂延传送资料的时间,好让狂风先取得红云的允诺或是应对方针之后再调送资料给狂风,毕竟他曾答应红云不对任何人透露关于她的行踪。偏偏这几天他一直联络不到红云,惟一能与她取得联系的ICQ她一直未开启……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真难啊!

  狂风简单的回答,“好奇!”

  “你的好奇心也太大了吧!大得让你不择手段来胁迫我以换取资料。”

  “不择手段?”他挑起眉,他还有手段没使呢!“你到底要不要给我?”

  “如果我不接受胁迫呢?”

  “行!那我们就来算你骗我人在台湾的帐。”他耸耸肩,“据说雷电也很厌恶人家欺骗是吧?我想他若知道你骗我,他应该很乐意商借我他的武力,替我出口气吧!”

  老头子?!事情一旦落到他手里,没以武力解决天就会坍下来,这可万万使不得!“我马上传送资料。”海洋立刻妥协。

  “你接受我的胁迫了?”

  “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他叹口气,除了他的新婚妻子之外,惟一能制得了他的人就是雷电那个老头子了。

  他滑动着游标,将电脑内关于红云以及其他四位小孩的基本资料全部反白并且复制成信件格式之后送出信件,其中省略了关系“红云户”的任何事情,这也算是另一种保守秘密的方法吧!

  “你可以到你的电子信箱收件了。”

  “很好。”狂风的嘴角向上弯起,“海洋户长多谢您的支援,视您新婚愉快!不打扰了。”说完他就关上通讯器,并且将系统转换至他的私人信箱内收件。

  “狂风,你真坏。”对于他达到目的之后才给予的尊重,让一旁观听的绿地摇头。

  “为达目的,有时是真的得不择手段的。”他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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