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屋之后,黑阎笑将她放在床榻上。“累不累?”他小心翼翼地问,黑眸如星 子般一瞬不瞬地凝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云柳儿浅浅一笑。“这句话应该由我问你纔是。”“你轻得像张纸,我还怕走得快 了你会飞走。”他一语道尽心底的恐惧。
今日若非他冒雨回来,只怕两人永无再见之日。思及此,他的恐惧似又加深了几分 。望着她隐隐泛青的小脸,他心如刀割。
这几日上山始终不见七星断肠草踪影,眼见她一日比一日虚弱,一步步踏向死亡之 路,他便不甘心!倒不是在乎自己的生死,而是舍不下她,舍不下这份他原以为这辈子 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感情。
师父临终前曾要他们立誓,此生必须挥情断爱,否则将坠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可是为了柳儿,纵使是万劫不复又如何?他自知罪孽深重,死八百次亦不足惜,可 没理由拖着她一块儿走啊!若这一切是报应,就让他治好了她的毒再报在他身上吧!他 的过他一人承担,不要她来承受。
“阎笑.....我不会飞走,我会永远、永远留在你身边,只求你不嫌我累赘。”她轻 轻抚上他微现痛苦的脸庞。
黑阎笑眉心纠结,猛地拥她入怀。“你说得可都是真的?”他对一个人的眷恋,从 未如此深切。
“不管找不找得到解毒药草,我都会跟着你,活一天,是一天。”话到此处,心头 情念急剧翻涌,心口顿时传来剧痛。
察觉她荏弱的躯体在他怀中不住颤动,他猛地放开她,骤见一双强忍痛楚的眼。
“你.....”他心头又怒又痛,转身便要走。
此时此刻,她竟还念着别人!他原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但他却不能!他想要她 全部的爱胜过这世间一切,难道这也是强求?
她就不能心甘情愿的爱他吗?如今他总算明白感情无法强求,但纵使如此,他仍不 愿放开她,即便是强求,他也要她留在他身边。
“你.....你去.....哪里?”云柳儿挣扎着下床,拖着虚弱的身子追了上去。
“离你远一点,好教你方便痛快的想着你那旧情人。”蓦地,一双素白小手缠上了 他身躯,细瘦的羸弱身子紧紧地由他身后抱住了他。“不要.....不要走!”她微喘着气 ,万般痛苦地道。
“你心里想的人不是我,我何苦留下?”俊颜深镌着伤痛,语气尽是苦涩。
“不,不.....”她急喘了几下。
“我.....我这是.....为你.....全为了你.....”一波波强烈的感情向她涌来,身子承受一寸寸刻骨的痛楚煎熬。
这几句话如同一声响雷打进黑阎笑心底,他猛地回过身,握住她细瘦的肩,颤声问 道:“你说这痛楚是为我而生?”
“自那一日离开卓大哥夫妇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想过他。”
“可.....这一路上,你又为何时而毒发痛苦难当呢?”云柳儿深深凝睇着他那张 俊颜,伸手轻轻抚上它,试图平复那满脸的伤痛。
“我.....我是为了谁,你还.....不明白吗?”狂喜的滋味在此刻如排山倒海的阄浪 ,几乎淹没了他!
原来她这一切全为了他!是他太傻,让她白受了这么多苦。
“你.....你做什么?”她见他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将她放在床榻上。
“如今你身上的痛已无法施针止痛,我要以内力为你将毒聚在一处,只是.....此法 于你,等于是缩短你的寿命,虽然此后将不再因动情而受苦,却会加速你迈向死亡。” 他也不愿如此,可他又怎能见她如此痛苦,而自己却束手无策呢?
“不必自责。”她低柔地开口,神情尽是温柔。“我知道你已尽了全力,我该活多 久,自有天数。”
“我发誓一定尽全力救你,绝不让你死!”他沉痛地开口,将她紧拥在怀中。
接下来的三个时辰,两人盘膝而坐,他开始为她聚凝体内花毒。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当他放开她时,已是深夜。
此时B早已停歇,云柳儿睁开眼,迎上窗外的满天星光。
“好些了吗?”他伸手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头发。
“身子已经不痛了。”她的神色微见疲累。
“那么早点歇息吧!”他袍袖一挥,桌上的油灯随即熄灭。
云柳儿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入夜后风寒露重,但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却替她驱走 泰半寒意。
“谢谢你。”她突然开口道。
“不要和我说这种生分的话,将来替我生几个儿女不是更好。”他眼底漾起一丝笑 。
云柳儿闻言,身子一僵,轻声问道:“你要我替你生儿育女?”背对着他的面容上 不觉地流下两行清泪。
“怎么,你不愿意?”他突然觉得心口似遭重击般难受。
“不!”她猛地翻转过身,将脸埋进他胸膛。“我只是怕我橕不到那一天。”温热 的泪濡湿他的衣襟。
“胡说!只要有我在,你岂能不福寿绵长?”他勾起她的小脸,薄怒地斥道。
“那么你说,我还有多少日子?”她知道自己绝对会比他早离开人世,她感觉自己 的生命力正一点一滴地流失。
这个问题像利刃一般,划过他心口。
“你问这作啥?”
“不能说吗?”
“为什么不能说?我偏要说你长命百岁。”黑阎笑心底的痛在这一刻明白的刻在脸上。
云柳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以那双幽柔的瞳眸,深深地凝住他的脸。他是怕极了她 真有一天要走吧!其实她又何尝甘心与他分离,她多希望能和他白头到老啊!
这会是奢望吗?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就信了你。”她给他一抹淡然的笑。
只是,那笑容掩不去她明眸深处的忧郁。
黑阎笑无言地拭去她颊边的泪痕,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翌日,黑阎笑带着云柳儿上山。如今他是说什么也不放心留她一人在木屋里,与其 得时时刻刻担心,倒不如将她带在身边。
初时,山路倒还算平坦,后来愈往高处,路便愈难行。
这一日,到了日暮将近,仍一无所获。黑阎笑开口:“我们回去吧!”
“不,回去再来要花太多时间,不如在山里过夜,明日再继续往高处去寻找。”云柳儿知道他是为了她纔日日下山过夜的。
“不行,入夜后山里比现在更冷,你受不住。”他断然拒绝她的汜议。
云柳儿固执地摇头,“那么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我要留下来。”
“柳儿你──” 她打断他的话。“为了你我的将来,现下受点寒冻又算得了什么呢?”“可是你的身子 这般虚弱,怎能再受寒 呢?”他是心阚她啊!
“倘若我命真该绝,死在何处又有何分别?”“不许你说死,不许!”他一把将她 拥入怀中,语气尽是惊恐。
“那么我们就留下来吧!”考虑许久,黑阎笑纔点了头。
就这样,两人决定在找到七星断肠草前暂不下山。
这一日,两人来到了天山北峰,由于地属高寒,已经隐约可见积雪。
虽然身着猎户所制之兽皮衣,但云柳儿仍觉冷进了骨子里,忍不住喘着气,胸口微 微觉得气闷。
“难受吗?”他温柔地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还可以忍受。”她强扯出一抹浅笑,好教他不为自己担心。
他微微一笑,拉着她继续前行。
就在两人准备通过一个天然的隘口时,云柳儿一个不慎脚下一滑。
黑阎笑及时捉住了她的手臂,阻止她沿着山壁往下滑。“千万别松手。”他小底的 惊骇实是笔墨难以形容。
云柳儿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瞧见了身边的石缝中生着几株十分翠绿的草,草上排 着一颗颗白色的小点。云柳儿突然有个直觉那应该就是七星断肠草!她想也不想,腾出 一只手摘下几株。
黑阎笑哪里还有心思注意其它,满心满眼就只有云柳儿,手上微一运劲,总算将她 拉了上来。
云柳儿一上到崖边,立即被黑阎笑用力搂在怀中。
“你.....你.....”几番欲出口,竟无法成语,足见他心中的恐惧有多深。
他多怕又有下一次,怕他没来得及救她!
云柳儿瞧着他眼底那一抹深情,心中又升起那般熟悉的酸楚。
“如果.....如果方纔你果真坠下谷底,我也会随你而去。”俊邪的面孔上透着决绝 的神情。
山风吹来,她感觉脸上一阵凉意,伸手触了触,纔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你怎会有这个?”他瞧见她手中的草,心中又惊又喜。
“这是我方纔在崖边所摘,你说这是不是七星断肠草呢?”她曾听过他对此草的描 述,与她手中的十分相符。
“这的确是七星断肠草。”“那.....那我们还不快服下。”她心中顿时泛起无限喜 悦。
“此草乃至毒之物,倘若服食不当,同样会枉送性命,不可不谨慎。”“那该如何 服食呢?”“还记得你刚到毒王庄时,我曾对你说过以毒治毒之法吗?”云柳儿点点头 。
“很好。”他赞许地露出笑容。
“那我们就先服食一点点试试?”“不,不是我们。”黑眸凝在她素白的容颜上。 “这一回,让我来试。”“为什么?”云柳儿水眸深处隐隐带着点不安。
“这毒性非同小可,以你的身子只怕受不住,所以让我先摸清毒性后,再为你解毒 也不迟。”他不能再让她冒一丁点的危险。
云柳儿怔怔地望着他,哀戚地道:“除了阿爹之外,再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好 到让她整颗心发疼。
他轻轻抚上她的面颊。“知道吗?师父他临终时曾要我和其它兄弟们发誓,此生绝 不碰情爱。”他顿了一下,黑眸闪着奇特的光芒,一瞬也不瞬地凝睇着她。
“可是为了你,我早已背叛了对师父的誓言。”他这是在说,她已经是他在这世上 最重要的人吗?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是奇怪,犹记得刚进毒王庄时,他对她百般折磨,而如今却将 她捧在心口呵护着,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从前她并不明白感情可以这么深刻、这么折磨人心,直到对他由惧到爱一路走来, 总算明白这种种的痛,令人痛得这般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走吧,先找一处可容身之处,要解你我身上之毒,可不是一、两天的事。”“那 何不回木屋呢?”望着她的眼神带着痛楚。“不行,这事得愈快进行愈好。”迟了,他 怕要终生抱憾。
经过一番寻找,两人终于在日落前找到一处天然的岩洞。
“就这儿吧!”他领着她走入岩洞。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黑阎笑打开随身么带的药箱,取出药材,和着七星断肠草炼制 成丸,服了下去。
“怎么样,可有感觉哪里有不舒服?”云柳儿神情显露焦急。
他双目凝在她素白的小脸上,唇角泛起淡淡的笑容。“有你这么为我焦急,就是死 也值得。”“不,不准你说那个字,不准!”豆大的泪珠已在眼眶里打转。
“真的不希望我死?”他那张俊邪的容颜似笑非笑。
云柳儿认真的点点头。
“证明给我看。”他的黑眸闪了闪,似有所期待。
“证明?如何证明?”她瞠着一双水眸,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她无邪的神态却触动他的欲念,长手一勾便将她扯入怀中,炽烈地覆上她的唇,汲 取她的沭。自那一次在河边毒发之后,他就再也未曾碰过她,如今想要她的念头如翻江 倒海般,令他几乎无法自持。
此时,他身上却传来一阵剧痛。方纔服下的药丸开始发挥了作用。
百般不情愿地放开了她。“这一次就饶了你。”黑眸星芒闪烁。
云柳儿睁着迷蒙的眼,双颊染上淡淡红晕。
“现在,我要以内力抵抗两毒相噬,你必须守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能离开。”见她 似懂非懂,他索性坦言道:“这一刻是我性命交关之时,懂吗?”云柳儿点点头。“我 不会离开你。”死也不离开,她在心底添上这一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不知不觉地,一天已经过去。
此时洞外开始下雪。
白色的雪细细地覆盖大地,一眼望去,竟有种世外桃源之感。
蓦地,远远传来一阵人声,云柳儿心头一惊,暗叫不妙。
但愿来人不会发现此处。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云柳儿瞧见约莫四、五人朝此地而来,待来人走近,她心头大 骇,那些人竟是当日在虎行山的山寨主雷虎以及一么小喽罗。
雷虎一行人不消片刻工夫便已全进入岩洞中。纔刚踏入岩洞,便与云柳儿打了个照 面,在瞧见她身旁的黑阎笑时,更是个个面露惊惧之色。
“来避雪吗?”云柳儿首先开口,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要镇定,切莫慌了手脚。
“小的.....小的不知你们在此处,还.....还请原谅。”雷虎战战兢兢地开口,目光 直落在闭目打坐的黑阎笑身上。
“既然知道了,还不快离开。”云柳儿沉声道。
“可是外头风雪渐大,可否让我们待到雪停再离开?”云柳儿沉吟半晌,回道:“ 雪一停,你们就得离开。”“是、是。”五人连声应道,挨着岩洞旁坐了下来,升起一 堆火。
不一会儿,一行人由行囊中取出烈酒和腌肉,围着火堆大啖起来。
“姑娘,要不要来一点。”怎么他们来了这么久,始终不见毒王笑开口说话。
云柳儿摇摇头。现下她急都快急死了,哪还有心思吃东西。
雷虎不住地暗中观看,心中怀疑更甚!莫非毒王笑有了什么意外?
照说毒王笑知道他们在岩洞中,没有理由径自闭目养息的呀!即便看在这小泵娘的 面子上不赶他们走,也会冷眼相待,不可能什么反应也没有呀!
不多久,一伙人吃饱喝足后,全都将注意力移到黑阎笑身上。
“姑娘,黑庄主为何默不作声,莫非是病了?”雷虎放开胆上前探问。
云柳儿心头一震,强自镇定地回道:“不,他没有病,只不过闭目养息。”雷虎虽 非心思缜密之人,但在江湖上打滚那么久,善于鉴貌辨色,眼前这位小泵娘分明强掩惊 慌,这一点他绝不会看错的。莫非他的猜测无误?
“是吗?我还以为他没了气息呢!”他放着胆子说道。照理,毒王笑若听见他这般 无礼,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你.....你别胡说。”云柳儿心虚地驳斥,心中愈来愈紧张。
雷虎见毒王笑仍是一动也未动,心中大喜。看样子毒王笑一定出事了,否则现下他 早已死于他的手。他回过头对另外四人开口道:“各位,想不想向毒王笑要解药?”么 人同声道:“当然想。”自从他们被下毒之后,果真不再做坏事,生怕恶念会引得体内 毒发。但是一直以来抢惯恶惯的他们在一夕之间竟不能再为恶,日子自是过得十分痛苦 ,甚至必须躲到山上来逃避从前得罪过的对手,比过街老鼠还可怜。倘若能解了身上的 毒,日子当然可以和从前一样快活!
“我若为你们解了身上的毒,往后你们可会听命于我?”自从被毒王笑断了一臂之 后,弟兄们不再事事听命于他,虽非平起平坐,但十分显见他大势已去。
“倘若你真能解了弟兄们身上的毒,往后自当一切任凭差遣。”么人回答。
“当真?”“打诳的是小狈。”么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好!”雷虎转身走向云柳儿。“你都听见了,把解药交出来吧!”“什么解药? 你们再要胡言乱语,莫怪他不留情。”云柳儿以愤怒来掩饰害怕。
“哦?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不留情?”雷虎长刀一提,直逼向黑阎笑。
云柳儿想也不想,回身挡在黑阎笑身前,双臂紧紧搂住他。
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块儿!她告诉自己。
白芒一闪,眼看就要落在云柳儿身上。
雷虎突然浑身一震,猝不及防地迎上一双妖诡的黑沉眸子。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恶念一起,毒发身亡!”话骤起,雷虎身子突地一僵, 眼一翻、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状甚可怖。
其余四人见状,早吓破了胆,双膝一软,跪地呼道:“饶.....饶命哪.....”黑阎笑 俊颜如妖,露出噬血的淡笑。“想要解药吗?有本事就来拿啊!”早在他们进入岩洞前 ,他便已知晓。
“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往后我们必定一生向善,再也不起恶念。
“你说应当如何?”他的嗓音里透着一抹爱怜。在方纔那性命交关的一刻,他纔明 白柳儿是真的以自己的性命在爱着他。此时此刻,喜悦盈满他胸臆之间,此生再无其它 奢求,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
云柳儿微一沉吟,然后开口道:“你就饶了他们这一回吧!”她始终相信人性本善 ,若能诚恳相待,时日一久,纵使恶人也会渐露良善的一面。
“你们都听见了?还不快滚。”冷冽的语气和岩洞外的冰雪一样。
四人闻言立即想向外跑。
“慢!”黑阎笑开口道:“地上这一个也一并带走。”么人怔忡间,黑阎笑长指轻 弹,一颗药丸准确无误地射入雷虎口中。
“半个时辰之后,他便算捡回这条狗命,要记住,倘若往后心生恶念,下场如何不 必我再多费唇舌。”
“是、是。”四个人齐心合力地将雷虎抬出洞外。
待他们一走,云柳儿立即开口道:“你没事吧?”眸中尽是担懮。
“我很好,多亏你救了我。”黑眸深处星芒闪烁,神情间不复一贯的狂冷,带着难 得一见的温和笑容。
云柳儿脸上微微一红。“是你救了我吧!”在乍见他睁开眼的剎那,心头涌现的, 是怎生的狂喜啊!
“我指的不是方纔那一刻。还记得你第一次救我的情景吗?”他眼露温柔,将她锁 入怀里。
云柳儿点点头,勾起浅浅的笑。
“记得。”那是她进入毒王庄不久的事,虽然距离现在不是很久,但感觉上却好象已经过了一辈子。
“由那一刻开始,我已经不能没有你!”望着她带笑的素颜,他心动地低下头,微 带勾挑的唇亲昵地在她颈颊边轻蹭、吮吻.....微微的嘤咛自她口中逸出,他胸口一热, 如火一般的吻立时对上了她的唇。
天知道他对她的爱是如何的深切。
即便是此刻拥她入怀,心还是既痛又怜。
岩洞外,青文、青武及小菊三人急急赶来。
他们方纔遇上雷虎一行人,这纔得知庄主和云柳儿在这洞中。
青文首先进入洞中,猛地见到庄主正吻着云姑娘,二话不说,立即缩回了身子,一 手捂上身后青武的嘴。
“庄──”青武话纔刚要出口便被青文捂着嘴,心中不免奇怪。
“相信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好。”青文似笑非笑地道。
小菊心思敏锐,已料到洞内发生何事。
“走吧!”她和青文拉着青武离开。
“你们干嘛那么神秘兮兮的,到底山洞里有什么不能看的?”青武一路嚷嚷。
青文、小菊互望一眼,异口同声地道:“不能说!”尾声巫云山下的茶棚中聚集着 数以百计的人么。
若问他们为何而来?答案只有一个──治病。
打从半年前开始,毒王庄庄主黑阎笑每个月初一便会在此义诊,非但诊金未收分文 ,连药材也免费奉送。自此一传十、十传百,么人开始称他是活菩萨。
直到日暮时分,总算看完所有病人。
“累不累?”一声温柔的话语自黑阎笑身后传来。
黑阎笑转过身,温柔的笑自他俊颜上扩散开。
“不是叫你别来的吗?”黑眸越过她的肩,凌厉地瞪了眼她身后的三个人。
“庄主.....不能怪我们哪.....夫人她说什么也要.....”青武的声音在黑阎笑的瞪视 下,愈来愈小声,终至无声。
云柳儿浅浅一笑。
“别怪他们,是我硬要来的,他们不敢拦阻。”
“如今你已有了身孕,不该再到处乱跑。”神情间尽是深浓的感情。
“可是人家想你嘛!”她带着点不甘心,撒娇地瞅着他。
这个眼神再度令他胸口发热,二话不说,他勾过她,覆上她的粉唇。
他似乎永远吻不够她!
身后三人早已见怪不怪,倒是云柳儿仍万般不自在,急急推开他,脸上似火烧一般 发红。“小菊他们瞧着呢!”她吶吶地道,神情十分羞涩。
“让他们瞧去!”话甫落,温热的唇再度覆上她。
还是这样集霸气与狂肆于一身!
这些日子以来,为了她,他已改变了不少,甚至答应行医。毒王笑渐成了过往的名 讳,如今他已成了么人敬仰的神医。
云柳儿知道此生再无奢求。轻轻地抬起手,勾上他颈项,羞涩地响应他的吻。
邪诡的俊颜漾起满足的笑,加深了这一吻。
三人见状,悄悄地退了开去。
“你们说这一次又要我们等多久?”青武开口说道。
“这事儿没个准的。”青文拉起小菊的手,往旁边走了开去。
“喂,你们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青武叫道。
小菊和青文相视而笑,勾起青武的手。
“我们安排小卿和你见面可好?”
“真的?不骗我?”青武心头浮上小卿娇俏的容颜。
“骗你你是小狈!”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随即奔了开去。
青武怔怔地低喃了一遍:“骗你你是小狈..... ?”该死!耙情这两人是在戏耍他 ,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别跑,给我回来.....”他立即追了上去。
夕阳斜在山边,为天空染上一抹霞红。
黑阎笑拥着云柳儿,缓步踏上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