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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魅追月 第四章
作者:纱淩
  「伊拉法!」

  伊拉法前脚才踏进岳域的医疗室,一阵紫色风暴就朝他扑近。

  伊拉法想也不想的就往旁边挪去,让原本兴高采烈朝他飞奔而来的洁西卡扑了个空。

  他从进门之後,谁都没注意,只眼尖的发现了宫昊月手上,一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到的擦伤。

  他在她面前蹲下,像一个高贵的中古时代武士为心爱女人上着药。反观洁西卡,好像只是一只乱吠的母狗,从他进门以来,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宫昊月被伊拉法这突然的动作弄得心神大乱。她的金瞳闪着复杂的光芒,俯视那个专心替她上药的黑发头颅。

  她心中清楚的知道,先前因为洁西卡出现时所产生的疙瘩,居然因为他出现时没有理会洁西卡,莫名的烟消云散。心中的郁闷,居然也有慢慢纡解的趋势。

  若眼前这一位丹以利小姐,以前真的跟伊拉法有什么,那也已经过去了吧。

  一个堂堂的西西里教父居然愿意屈就自己,做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说她不感动,是骗人的……

  「丹以利小姐找你。」她不知道为什么说了,但是当她发觉时,话已经不自觉地从她口中跑出来,语气中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发现的酸意。

  伊拉法听到她的话时,正好替她上好了药。他抬头,望着她。

  然後在观察她脸上神情後,他笑了。

  「你之前在生气。」低哑的声音说出他的观察,像在抓老鼠一样逗着眼前的未婚妻。

  「豢养女人,不要养到连不能去找正室挑衅的基本游戏规则都不知道。」宫昊月心中排斥的感觉不由得又升起,神态马上又变得冷淡。

  「我不是他豢养的女人!我是堂堂的丹以利小姐!」洁西卡一听到宫昊月贬低她的身分,便朝她怒吼,恨不得自己手上有刀,可以砍宫昊月几下。

  但宫昊月及伊拉法都没理会她。

  「嗯,的确。」伊拉法状似同意的点点头,在看见宫昊月因他的话身体不自觉地僵直时,嘴角微微扬了下,双手放在宫昊月膝上,不规矩的划着圈圈,「但你说错了两点。」

  他充满着邪佞笑意的蓝眸对上她的金眸,不规矩的双手开始来回摩擦她的膝盖。

  「第一点,洁西卡不是我豢养的女人;第二点,我未来也不打算豢养任何女人,所以说你不用担心那种情况会发生在你身上。」

  「是吗?」像他这种集权势财富於一身的男人,居然会只守着一个女人?天要下红雨了吗?

  「不相信我,是因为我这一阵子冷落你,让你以为我在外面有女人的关系吗?」见宫昊月一脸怀疑的样子时,他也没有生气,只是用他的眼睛探进她的灵魂。

  宫昊月撇开了头,用双手将他放置在她膝上的双手推落,冰冷的说:「你有没有女人跟我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我的月亮。」伊拉法不以为意的又将左手放置在她膝上,右手则把她转开的脸扳回来直视他。

  「我以达珥西家族之名起誓,我真的没有在外面豢养女人。」说着,他强势的将她的脸往下微拉,深深的吻了宫昊月一下。

  宫昊月不敢相信,在伊拉法将她的头拉下来时,她心中居然是默默的期待着他的吻。这一个久别重逢的吻,在没有抗拒自己心中的渴望下,变得更为蚀魂动人。

  温润的嘴唇紧紧相贴。不想再让伊拉法做掠夺着的宫昊月,大胆的回吻着他的薄唇。他们应当是势均力敌的,若他要享受,那她也要。

  伊拉法微微的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将手举起,爱抚般的摸着宫昊月高挺的颜骨及滑嫩的脸颊。

  「就是这种个性,我的月亮,就是这种个性。」他低喃的说,忍不住又覆上宫昊月的嘴唇。

  宫昊月只让他微微的触碰了一下,然後就拉开彼此的距离,口气有点喘的问:「你说那是什么意思?说清楚。」她直视他的眼睛,明显的表现出不达目的不死心的眼神。

  伊拉法望着她的神情,低低的笑了。

  「这才像你。」他一只手仍抚着她的脸颊,另外一只手却已经悄悄摩擦着她大腿内侧,邪恶的想挑起她的情慾。

  「认命不是你的本质,我的月亮。你是战士,英勇的战士,有那种勇气对抗再恶劣、再刁钻的环境。抹煞你个性的人真应该被枪毙。」他说完,又将她拉下继续吻她,只是他的吻已经不只是温柔了,还包含着浓浓的慾望及饥渴。

  他撬开了她的贝齿,将他灵活的舌朝她嘴中探去,准备在其中嬉戏。

  不小心被他舌头吓到的宫昊月,不服输的模仿着他的动作,也将舌头伸过去。两个人就这么沉浸在势均力敌的热吻当中,分不出是谁吻着谁,只知道他们彼此相属。

  洁西卡僵直着身体,不敢相信亲眼所见的情况。眼前这一个蹲在地上,热吻着坐在椅子上女人的男人,完全不像她记忆中的伊拉法!

  但他火辣深情的模样,让洁西卡更加确定一定要得到他的决心。和这种男人上床铁定很销魂!

  正当她打着如意算盘时,她眼角看见伊拉法的手慢慢朝宫吴月双腿间的幽谷移去。这一个明显的挑逗动作看在洁西卡眼中,令她忍不住妒火中烧。

  为什么伊拉法选择宫昊月?她丹以利家族的名声或是她个人的魅力及容貌,哪一样比那个女人差了?她不服气!真的不服气!

  「伊拉法·达珥西!」洁西卡终於受不了被伊拉法漠视的情形,怒妒交加的朝宫昊月及伊拉法吼去。

  伊拉法缓缓将嘴唇从宫昊月的唇上撤走,蔚蓝眼中闪过流连忘返的神情。

  「再三天……」他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到的声音低低的说。

  宫昊月马上知道他的意思,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他的手从她大腿内侧移开,不让他再得寸进尺。

  伊拉法站起来,往宫昊月的椅子上坐去,用臂膀将原本要逃开的宫昊月抓住,勒紧她的腰,让他们几乎全身相贴的坐在椅子上。

  他对着她耳边吹气,然後挑逗的说:「这一个姿势不错。」接着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想放我一个人在这边,然後自己落跑,门都没有!」

  「自己种的恶果自己收拾。」宫昊月依旧象徵性的挣扎着,眼眸望着她口中所说的「恶果」——也就是越来越愤怒的洁西卡,然後侧头,仿傚伊拉法的动作,咬了他的耳垂一下,「快把我放开,你自己去解决你带来的麻烦。」

  站在一旁的洁西卡终於忍不住了。

  去她的教养!去她的淑女!她恨不得将眼前依偎在伊拉法怀中的宫昊月碎屍万段!她不顾後果的朝宫昊月冲去,一心一意只想打宫昊月的脸。

  向来警觉心就必须过人的域后及教父,岂有让她得逞的机会?当洁西卡一动时,宫昊月及伊拉法两人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出她的动作。

  宫昊月睨了伊拉法一眼,眼中传达的讯息很明显——是他招来的祸端就应当自己解决,若他不解决的话,那她是不会对洁西卡客气的。

  伊拉法没说什么,只是缩紧搂着她腰的手,然後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金色手枪,直直的对准洁西卡的眉心。

  「收起你无理的怒气,丹以利小姐。」他对早已僵直的洁西卡说。

  洁西卡心中的愤怒在望着伊拉法的枪时,迅速转为恐惧,但为了自己的尊严,洁西卡收起自己不小心泄漏於外的惊吓,高傲的对伊拉法说:

  「一个有礼貌的主人,是不会随便用他的枪指着别人的。」

  伊拉法搂着宫昊月腰的手,上下轻抚着那迷人的弧度,但握着枪的手却连抖一下都没有,笔直的指着洁西卡。

  「那你又是如何处置那些擅自闯入你家花园的人呢,洁西卡小姐?」伊拉法语带讽刺的说。一个擅自闯入别人地盘的人,还敢大刺刺的说自己是客人?这倒是头一回。

  洁西卡迟疑的望着伊拉法。她不自觉的想到那两个将伊拉法去处透露给她知道的顽劣声音。

  难道,他与他们有关?

  伊拉法证明了她的揣测。

  「那天去你家造成一片混乱的是达珥西家族的人。你今天擅闯岳域跟我家族那两个魔鬼擅闯你家花园的事正好相抵,我们算是互不相欠了。」

  伊拉法将枪收起来,站直身体,朝宫昊月行了一个极优雅的礼後,做出了一个要扶她手离开的姿势,就要跟宫昊月走出医疗室。

  「我想,令尊一定非常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我会派人护送你回去美国的。」

  洁西卡平时不常用的脑袋在这时突然变得灵光。她对着伊拉法的背影喊去——

  「我父亲若知道西西里教父要结婚的话,绝对会希望到场祝福的,我想,我就代表他到场,为你的婚礼祝福吧。」

  伊拉法及宫昊月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後伊拉法微偏过头,朝洁西卡望去,无所谓的说:「随你。」接着,便挽着宫昊月的手离去。

  ***

  镶金做成的高耸床柱从床的四角向上延伸。从四个床柱上相连垂下的白纱将床上一切旖旎春光巧妙的遮挡住。

  房间内除了那一张超大的床之外,室内所有摆设无非都是要来炫耀拥有这房间的人的富裕及地位。

  面房间的主人,目前正赤裸的躺在床上,香汗淋漓的享受着健壮英勇的男人为了取悦她,而在她双腿间所做的冲刺。

  她需要男人来满足她,就算不是她最想要的那个人也没关系!

  她故意微微扭了一下翘挺的臀部,邪恶的挑逗着那名她叫来满足她的男人。只见他浑身一震,放任自己的本能在她幽谷加深、加剧的冲刺。

  她一见他如此就被她挑逗,心中难掩失望。她嘴巴虽然配合着男子震荡的浪吟,但她心里却是雪亮的。

  在这世间,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真正满足她了,除了「他」。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就将眼前的男人幻想成「他」。

  而她因为这一层幻想,立刻达到颠峰。

  「伊拉法!」她尖叫的大喊着。

  站在房外的仆人听到房中传出的叫床声,连吭声都不敢,一致同情的望着那一个徘徊在门口,拚命用手帕擦汗的男子。

  早在一个礼拜前,当这名男子抽到签王,被主母派去台湾找伊拉法少爷回来西西里时,大夥儿就已经无比的同情他,因为主母及伊拉法少爷之间那种暧昧及对立的关系,早已经是达珥西家族的公开秘密。

  一个礼拜後,当大家见到他安然无恙的回来时,都忍不住啧啧称奇,只是当大家一听到,他必须向当家主母传达的话之後,他们又开始同情他了。

  他这回肯定是非死即伤。

  当家主母的淫乱放荡是众所皆知的事,而她想将伊拉法少爷拐上她的床、做她入幕之宾以巩固她在达珥西家族的地位,也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这一次,伊拉法少爷在没有向她告知的情形下,就跑去台湾,已经让她相当不快了,若他又知道伊拉法少爷要在台湾做的事……

  所有仆人又相当有默契的互看一眼,然後怜悯的望着那个在听见主母高潮时叫出的名字後,脸色瞬间变白的男子。

  「你回来了?」一个异常尖锐的男声,突然在他背後响起。

  那原本就饱受惊吓的仆人,被这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看着站在他身後的男人。

  「魏……魏……魏蒙少爷。」仆人的脸上攸地又白了好几分,结巴的望着眼前穿着一身名牌,看起来却仍一副猥亵样子的男人,心中大大的哀嚎着。

  天要亡他!

  魏蒙·达珥西用他那双与他堂弟相同的蓝眸,冷酷的望着站在他面前直打哆嗦的仆人,嘴角扬起了残虐的微笑。

  「你还当我是少爷?不错不错!我应该给你一些奖赏的,你说对吗?」他冷冷的笑了两声,丝毫没有预告的就将仆人身後的门打开。

  「你的奖赏。」魏蒙残酷的扬起嘴角,双手一挥,示意那名仆人往房间里走去。

  魏蒙在仆人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的同时,恶意的从後面推他一把,让他扑倒在房间内昂贵的地毯上,然後再故意大声的将房门关上。

  「哪个人那么大胆,居然敢擅自闯入我的房间?!」虽然声音因为情慾而仍有微微的喘息,但瑷娜·达珥西语中的命令及极端的不悦,任谁都听得出来。

  魏蒙在胸前交叉着双手,嘴角心怀不轨的笑着,残忍的望着地上的仆人,一点也没有解救他的意思。

  「夫人,我在台湾找到少爷了。」觉得早死早超生的男人,一副豁出去的对帐内的瑷娜喊去。

  沉醉在肉慾当中的瑷娜一听,全身震了一下。

  「真的吗?那你把他带回来了吗?」冷硬尖锐的女声中有着难以遮掩的惊喜。

  她迅速将在她身上的男人粗鲁的推开,光着身子将白纱拉开,完全不在乎房内另外两个男人的注视,赤裸裸的就从床上走下,一边拨弄着她金色的头发,一边往化妆台走去,将披在椅背上的浴袍穿起,转身望着魏蒙及已经站起来的男子。

  「你先下去。」她高傲的对她床上的男人命令道。当她看见魏蒙时,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如皇后般冷漠的对他点了一下头。

  魏蒙因为瑷娜的表情,眼睛沉了一沉,漠视瑷娜表露於外的厌恶,静静的靠站在门边。

  「怎么?伊拉法呢?」瑷娜倨傲地问着男子。

  男子再次吞了吞口水,望着眼前这个令人惊艳的女人,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她伊拉法要他传达的话。

  伊拉法风流的父亲在生前流连花丛,光是正室,前後就娶了六个。奇怪的是,他的六个老婆,除了他第三个老婆替他生了伊拉法外,其他五个老婆不是没有生,不然就是生了女儿。

  现在当家主母瑷娜,则是伊拉法的父亲生前娶的最後一个夫人。当年年轻貌美的瑷娜凭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在一次达珥西家族的舞会上偶遇伊拉法之後,就决定下嫁给猛烈追求她的老达珥西。

  当年她才二十岁,而老达珥西已经六十多岁了。

  她打的如意算盘很简单——只要近水楼台,就可以先得月。

  伊拉法父亲的身体每下愈况,随时都有可能过世,只要他一过世,她就可以用美貌来魅惑年轻的伊拉法。她不相信他能够拒绝得了她!

  但她错了……

  「嗯?伊拉法人呢?」瑷娜的声音已经多了些许不耐,眼睛闪过怒意,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难道他没回来?

  男子害怕的弯下腰,对瑷娜说:「伊拉法少爷仍然留在台湾,他要小的带话给夫人……」说完,他连忙又做了几次深呼吸。

  「他要你说什么?你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说清楚!」

  瑷娜尖锐的命令眼前的男人,心中多多少少已经有数。

  想她瑷娜·达珥西,令多少男人神魂颠倒!凹凸有致的身材不说,一头微鬈的亮金色头发及完美的容貌更是令大部分男人对她垂涎不已,但是那一个她最想拐上床的男人,却总是对她不屑一顾!

  她永远会记得那一次,他所给她的侮辱。

  「滚下去,我的床上不需要一只被众人穿烂的破鞋子!」伊拉法毫不怜香惜玉的将赤裸的她推下床,坐在床沿,冷酷的对着她说。

  从那一次之後,她对伊拉法就存着爱恨交织的情感。她发现她比之前更渴望他,所以她要逼他来求她,让他匍匐在她脚前,做她的入幕之宾,但到目前为止,伊拉法只有越来越厉害的趋势。

  但她仍要他。

  「少爷要结婚了。」男子鼓起勇气,先将最爆炸性的消息告知瑷娜。

  瑷娜一听,美丽的脸庞瞬间闪过错愕,不一会儿,勃发的怒气像火山一样地爆了出来。

  「结婚?!谁?他跟谁?」瑷娜面目狰狞恶狠狠的问。她疯狂的扫落化妆台上所有的物品,愤怒的搥打着化妆台的镜子。

  魏蒙因为突来的讯息也吓了一跳,但相对於瑷娜的愤怒,他心底是窃喜的。

  伊拉法居然不顾家族的想法,擅自结婚?!这对他来说是何等大的机会呀!魏蒙眼神透露出算计,嘴角噙了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谁?是谁?」瑷娜依旧狂拍着镜子,也不在乎裂掉的镜子是否割伤了她的手,大吼的问。

  「台……台湾的宫……宫家小姐。」男子畏惧的望着瑷娜,想着现在应该不是说出其他伊拉法命令他告诉她的事的时候。

  瑷娜难掩眼中的嫉妒及愤恨,迅速走近男子,将他的领子勒住。

  「那一个贱人是谁?」

  「她……她是岳……岳域现在的域……域后。」男子结巴的说。

  瑷娜尖锐的叫着:「什么岳域?!什么域后?!上都上不了台面,还敢把她娶回家!我不准!不准不准!」

  她迅速将原本紧勒男人的手放开,然後旋风似的推开阻挡她离开房间出路的魏蒙,狂怒的跑了出去。

  原本来传达讯息的男人因为重心不稳,在瑷娜放手时,便不由自主的往後倒去。当他回神时,瑷娜已经不在了。

  他失神的望着门口,然後将目光转移到被瑷娜推开,却仍然站在门边的魏蒙。

  「可是……可是……」男人茫然害怕的又将眼光转回瑷娜出去的那一个门口。

  魏蒙嗤了一声,甩了甩手,斜睨了地上的男人一眼,然後一句话也不说的就走出了瑷娜的房门。

  「少爷说,他不会在乎你准不准他娶域后……」他一个人失神的望着门,喃喃自语着,显然已经被伊拉法、瑷娜、及魏蒙这三位他都惹不起的人给吓傻了。

  ***

  子时长老望着坐在会议厅主位的伊拉法,大拇指轻抚着手上瓷杯的边缘,心中不由得暗暗欣赏起眼前这一位叱吒风云的西西里新教父。

  「你找我,应该不只是来打量我的吧?子时长老。」伊拉法从他半垂的眼睑後望着子时长老,不知从哪里将他的手枪变出来,缓缓的用布擦拭着。

  子时长老好脾气的笑着,「当然不是。」

  阅人无数的他,压根没把伊拉法的挑衅动作放在眼里,只是依旧笑咪咪的望着他。

  「我知道你跟昊月她大哥之间的承诺。」子时长老开门见山的对伊拉法说,「我要知道你会不会遵守那一个承诺。」

  伊拉法仍没说话,但擦拭手枪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那只好似能看透人心的蓝眼冷冷的盯着子时长老看。

  那是一种等待猎杀猎物的狂魅眼神。

  「你怀疑我的信用?」不友善的气息马上从伊拉法身上散发出来,「你胆敢怀疑我?!」

  子时长老也不是被吓大的。他望着伊拉法狂怒的眼神,依旧微笑的说:「这和怀疑无关,我只是想确定,你还记不记得你和他的约定。」

  「哼。」伊拉法冷冷的从鼻孔里哼出一声,「除了宫昊阳及宫昊月之外,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过问我这件事情。」

  「对,但是昊月她大哥从岳域出走後,就把这件事交给我了。」子时长老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对伊拉法说:「你不会不知道,昊月是多么厌恶黑道上的这一些打打杀杀。若不是因为她大哥及二哥现在无法掌管岳域,她根本不会留在岳域当域后。」

  「那又如何?」伊拉法状似无所谓的说,对於子时长老的论述,似乎无动於衷。

  「既然她无法适应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你身为西西里教父的身分,只会让她更痛苦而已。」子时长老对他说。

  伊拉法低俯的脸庞上,薄唇微微扬起了一朵诡谲的微笑。

  「宫昊月痛苦与否,并不是我当年跟宫昊阳约定的项目之一。」伊拉法眼中闪着狡诈的说。

  「你……」子时长老一时语塞。

  伊拉法身子前倾,将他的脸贴近子时长老,邪佞地说:「我跟宫昊阳的约定是——我必须确定我能保护他的宝贝妹妹之後,才能来迎娶她。这才是我们的协定。」

  伊拉法又往後靠,晃了一下双手,将他的手枪收起来,弹了弹他的手指,幽魅的对子时长老说:「当年他已经将他要我给他的女人带走了,如今,我也要带走我们约定中,我要的女人。」

  「你要报复他?」子时长老叹了一口气,语气甚是无奈。

  「我需要吗?」伊拉法神情淡漠却又相当尖锐的回问子时长老。

  「他已经在报复他自己了。甚至,我觉得我需要谢谢他,因为我在他的例子中,看见了保护自己女人的重要。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女人重蹈他女人的覆辙!如今我非常确定我能保护宫昊月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而这一点,就已经给了我权力带走她!」

  「但昊月自始至终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呀,你们两个的约定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子时长老不畏惧伊拉法的说道。

  「谁说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伊拉法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望着坐在他旁边的子时长老。

  「在她当上域后的时候,她的婚姻大权就已经不在她手上,只能任凭长老团替她作抉择,除了宫吴月她大哥之外,历代域王域后皆是如此。」子时长老对着伊拉法说。

  「但是她是否要回来接任域后的位置,是她能选择的吧?」伊拉法嘴角微微弯起,「当年我跟宫昊阳亦有约定,若宫昊月离开岳域之後决定不回来,我不得动用私力将她带走,让她再次涉足黑道。如今宫昊月自己回到岳域,不管她是甘心与否,都已经注定了她与我纠缠不清的命运了。」

  「你在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子时长老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那你就错了。」伊拉法狂霸的说:「只有我,才能让她脱离现在痛苦及矛盾的生活!」

  子时长老被他瞬间散发的气势给震住,定定的望着伊拉法。

  「为什么?」他问。

  「因为宫昊月是我的女人,」伊拉法相当狂傲的声明着,「所以我绝对不会让别人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若她不想再涉足黑道,那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再让她涉足黑道;若她想毁了岳域,我就会替她毁了岳域;若有任何人想要强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他突然又掏出他的手枪指着子时长老,「那么前提是……」诡谲的神色在他眼中乍现。「他必须先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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