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所说的巴洛克,本来是西班牙珍珠细工方面的术语,因为工人常把大而畸形的变色珍珠称为巴洛克,Baroque,此后巴洛克一语便流传开来,到了今天,这句话变成建筑学上的用语──」段维凡停了下来,下课的钟声回荡校园各处,许多学生们早就想吃饭了。
「那今天的课就上到这边,下回我们再继续谈巴洛克艺术,下课。」
「老师再见。」同学们纷纷离开了教室,只剩下慢条斯理在收东西的羽萱,还有擦黑板的段维凡,以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不速之客──甄连仁。
「羽萱,下课啦。」他走进教室。
废话,钟声响遍了校园,他当她耳背吗?
「我请你吃饭。」他拨弄自己的头发,以为很帅气。
「对不起,我和老师有约,改天好了。」在学校,她仍足那个纤纤动人、性情温婉的柳羽萱,脸上始终带有一朵迷人的甜笑。羽萱委婉地拒绝他,谁要跟这个「真黏人」去吃饭啊。
「不会吧!妳要和那个欧吉桑一起?」甄连仁小声的问道,眼里满是不屑。姑且不论家势如何,光比美貌,那个欧吉桑岂会是他的对手: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老师不是欧吉桑,他今年只有二十五岁,比你大一点而已。」羽萱笑笑地说,心中却很不悦,这只烦死人的苍蝇竟敢这样批评维凡,人家懂的比他这个大草包多上数万倍!
「他会不会谎报年龄啊?听说他已经三十好几了。」
「也许吧。」她差点忘了,大姊帮他捏这「身世」,年龄、经历都是假的。
「真的不和我去?妳想吃什么我都可以请你哦!」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当然要找与自己的身分地位相配的用餐地点。
「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下一次吧。」她已经很明显的拒绝了,有人就是比猪还笨,一点都听不懂。
「妳觉得日本料理怎么样?」甄连仁不识相地问。
「柳同学,我们可以走了吗?」段维凡很有耐心的等待,无奈这个家伙好像不懂什么叫作拒绝。
「好的,老师。对不起,下次吧!」她歉然地对他一笑,然后和段维凡一同走出去。
「还有法国料理、牛排可以选耶!怎么就走了。」甄连仁很有锲而不舍的精神,只是他用错对象啦!
「那个家伙是谁,怎么常常看他黏着妳?」段维凡带着一丝醋意向她问道。
「他叫甄连仁,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真黏人,名字和人还真配啊!他是妳的追求者?」
「嗯,号称将会是我第一任男朋友的追求者。」可是,她对他怎么也产生不了好感,即使他长得比维凡英俊。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不知道妳是我的吗?」他霸道地环住她的腰,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
「呵呵!」她轻笑,「我还没答应当你的女朋友呢。」她故意摆高姿态。
这些日子,他们天天腻在一起,两个人兴趣相投,感情的进展速度与日俱增,虽然她嘴巴不说,但她是真的爱上他了,否则她不会让他靠近自己的身子,老早就整得他「抱憾终身」,哪容得他如此亲密地搂着她。
她只是把他放在心底九年,而他却爱她九年,他爱她,肯为她牺牲性命,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她怎么可能不为所动呢!
「我会让妳答应的。」他几近自负的语气令羽萱感到好奇。
「哦!凭什么?」
「我带妳去看好东西。」这是他的最后王牌。
「什么好东西?」
「跟我走。」他拉起她的手,往他的画室而去。
羽萱带着欢欣的心情随他去,在学校他们不能表现得太亲密,由于现在是中午吃饭时间,大家都朝校门口移动,这栋地处偏僻的艺术大楼几乎没什么人,她才放任他这么牵着她。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一双算计的眸子正躲在最角落处,嘴角还不时露出奸诈的笑容。
「柳羽萱啊柳羽萱,我就不信妳能保持梦中情人的形象不灭,妳的假面具总有一天会被我拆穿的,现在总算给我逮到机会了吧!哈哈哈!妳居然犯了学校的大忌,搞师生恋,找一个年轻英俊的老师也就算了,居然找上中年的欧吉桑?他们心目中的白雪公主竟然这么没眼光,妳会让那些为妳疯狂的男生们大失所望的,嘿嘿嘿!到时就是妳生命的黑暗期了。」包淑萍终于如愿以偿地挖到柳羽萱的秘密,当初她的爱情就是毁在这个「梦中情人」的手上,这下,她总算可以报仇出气了。
她悄悄地跟上他们,一定还有更精采的事在后头,等着瞧吧!
※※※ ※※※ ※※※
「把眼睛闭上。」段维凡带她到画室门前时,神秘的道。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羽萱有些期待。
「等会儿妳就知道了。」
羽萱把眼睛闭上,任由他带她走进去。
「可以睁开了吗?」她迫不及待地想看。
他把门带上才说:「可以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亲眼所看到的,画室中竟然摆满了「她」。
「这是真的吗?」羽萱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深怕眼前这些画一下子全消失了。
「喜欢吗?」从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非常喜欢。
「嗯!」她用力的点点头,然后一幅一幅的仔细欣赏,天啊!原来他的绘画技术这么棒,她真是小看他了。他一直不让她看他的画,她本来还以为他是画得太差而不敢见人呢!原来他是这么优秀。
他把她画得很美,很真。画道常可以表达出画家的内心世界,这时,她才明白他是多么爱她,如果说那一张张的白色画纸是他的心,那么那些纹理清晰的线条就是他的情,五彩缤纷的颜色就是他的爱,教她如何能不感动?!
「我希望妳是太高兴而感动得哭了,不是因为我把妳画得太丑才难过得哭。」他幽默地逗着她。
「你最讨厌啦!呜……」她投进他怀中紧紧地抱住他。
「对!我最讨厌,但我也最爱妳。」他轻轻地吻着她的发。
「我也爱你。」她的芳心早已沦陷,也许,早在九年前她就已经爱上他了。
「我等妳这句话已经等了好久,这样我死也瞑目了。」得到了她的爱,他夫复何求呢?
「我才不要你死,你要给我好好的活着,听到没有?」这回霸道的人换成她了,既然知道自己也爱他,那么她就不准他死。
「知道了,小傻瓜,别哭了。」他轻拍着她的背,感觉是轻飘飘的,她爱他,她真的爱他!
「人家才不是小傻瓜。」她擦擦泪水反驳道。
「那么爱哭,不像小傻瓜像什么?」他笑她。
「哼!敢笑我,你欠扁啊!」她双眼红道通地瞪着他。
「呵呵呵!妳知道妳这样像什么吗?一只小白兔,九年前妳也是这么在我怀里哭的。」
「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哭了,大男生那么爱哭,羞死人了。」忆起往事,她笑了。
「妳都记得?」
「嗯!」
「那妳记不记得答应要嫁给我?」
「不记得了!那是我十二岁时候的事,我哪记得了那么多。」她离开他的怀抱,继续看画,故意吊他胃口。
「妳是不是记得?」
羽萱但笑不语,认真地看着画,越看越觉得奇怪,他的画风怎么会和蓝斯·烈特这么相像,几乎像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这到底是……
「为什么你的画风和蓝斯·烈特那么像?」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另外一个人的风格学得那么像呢?
「如果我告诉妳我就是他,妳会相信吗?」
不可能吧!全天下这么「好康」的事竟教她碰上了,一个深爱她九年的男人,就是她最崇拜最喜爱的天才画家?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幸福太多会不会遭老天嫉妒?
「你真的是?」
「很不幸,我真的是。」
「唉!我宁可你不是。」她突然有些沮丧。
她不是最喜欢他的画吗?他还以为她会很高兴,想不到她居然反常地这么说!
「为什么?」
「你没听过天妒英才吗?我宁可你是蠢材,才不会那么早死。例如莫扎特为音乐而生,大家都说他是天才,结果年纪轻轻的,三十多岁就死了,如果你是那个天才画家蓝斯·烈特,我才不要你年纪轻轻地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守活寡。」
段维凡脸上露出一抹得意又满足的笑容,她话中的意思就是答应嫁给他啰,否则怎么会提到守活寡呢!要是能娶到她,那他一定是天下最幸运的男人。
「妳放心,我好不容易才追到妳,绝不会让妳独守空闺,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偕老、恩爱一生的。」他承诺。
「你发誓?」
「我发誓。」
「你爱我吗?维凡。」
「当然爱啰!」
「那好,为了表示你真的爱我,这些画你要全部送给我。」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以前为了欣赏他的画作,她得四处奔波,往后,她可以予取予求了。
一定是她平时做了太多的善事,所以上天才会赐给她这么一段良缘,呵呵!
「当然好,不过要等到艺术展结来。」这是他准备交出的作品。
天啊,为了他受伤的事,她都快把文艺月的事忘光了。
「好,谢谢。」她羞涩的唇在他的脸上轻啄了一下,当作是谢礼。
「如果要道谢的话,试试这个如何?」虽然他没有吻过女孩子,但项君杰可教了他不少技巧──只是纸上谈兵,并非实地操作。反正他们两个都是新手,往后要学的事可多了呢!
凭借着本能,他将唇紧紧地封住她的,对她的爱化为实际行动,一波又一波的绵绵情意如海浪般吞没了她。
羽萱缠住他的颈项,手指插入他浓密的黑发。本来是应该和他一同享受这一吻的,怎料才一下子,她却轻笑出声,到最后无法克制的大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他有些受伤,吻她这件事很可笑吗?
「你的胡子……它扎得我好痒哦!嘻嘻……」她又开心地笑着,刚才那种罗曼蒂克的情绪全被破坏殆尽。
本来以为他的胡子会很硬,结果是出乎意料的柔软,她粉嫩的脸颊被扎得很痒,才会忍不住笑出来,这个经验对她来说太有趣了。
「看来,我得好好的整理我的仪容。」
「我保证下次不笑了。」她摸摸他的胡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虽然知道伤到他男人的自尊心了,但她就是想笑。
门外的包淑萍虽然没能听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但听到柳羽萱又哭又笑的声音,以及暧昧的对话,就知道他们有不伦的关系,嘿嘿嘿!他们就等着看学园快报的头条吧!
沉醉在爱河的两个人,完全不知一场大风暴正在接近他们。
※※※ ※※※ ※※※
艺术展总算顺利地举行,因为段维凡的画,使得在校人气极旺的羽萱,这会儿更是出尽风头,不少慕名而来的他校男学生对她一见钟情,甚至有人扬言要把画买下来,只可惜展览的艺术品全是非卖品。
「妳有没有看到那个男的,一直盯着画中的妳猛看,只差没有把眼睛黏在上头。」段维凡恨不得把那个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一路走出学校,兀自生着闷气,早知道就不要展出画,直接送她好了。
「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把我画得很像。」她安抚他,想不到他的醋坛子还不小。
「早知道我就把妳画得丑一点,真便宜了那些毛头小子!」他越想越有气。
画得丑一点?不可能的啦!他的模特儿比西施还婉约迷人,比杨贵妃更柔媚醉人,想要丑化她?就算他肯,她也不肯。
「谁教我长得漂亮,唉!天生丽质难自弃。」她故意叹口气,感叹自己的美丽,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我宁可妳丑一点。」他的语气好像在惋惜她长得太美了。
「为什么?」
「妳没听过红颜薄命吗?拥有过于常人的美貌会遭天嫉的。妳说哪个美女长命?杨贵妃年纪轻轻的死了,我才不要妳年纪轻轻就死了,让我做鳏夫啊!」
「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羽萱说着轻轻地勾住段维凡的手臂。她的回答,与他上次的回答一样。
「我们是天生一对,才子本来就要配佳人,不是吗?」她给了他一个最真诚又最柔情的笑容。
「我当然同意啰,亲爱的。」他在她脸上重重地一吻。
「学校严格禁止师生恋,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嘴巴是这么说,但她的手还是老神在在地放在他的臂弯中,没有放开。学校后面这一段路很少有人经路,因为听说闹鬼,即使大白天也会有,所以大家都避免走这一段路,反倒成为他们可以避开大家耳目的地方。因此,她刚刚才敢在光天化日下勾着他的手。
「大不了我带着妳私奔。」他不怀好意她笑了,这个主意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谁要跟你私奔?」她戳了他一下。
「妳啊!妳不是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吗?」
「哼!」她不屑地冷哼,「我们家四姊妹可是对天发誓,要一起举行婚礼的,谁要和你私奔。」
「那我过不久就能娶妳了。」嗯,这是个好消息,她们家现在只剩老二玉霜落单,凭她的花容月貌不怕找不到爱人。
「谁说的,我看搞不好要等个十年半载。」
「啊?为什么要等那么久?妳们家目前没伴的不是只剩下妳二姊吗?她长得很美,追她的人应该不少吧。」
「没错,只是……哪个男人想娶一个会『打老公』的女人啊!」她调皮地扬起唇角,大大贬低她二姊的身价。
「打老公?」他只听过打老婆的男人,还没听过会打老公的女人。
「我二姊身怀绝技,从小就学习各种武术,柔道、剑道、跆拳道、射箭、骑马、耍刀弄棍,无一不精。万一她老公不听她的话,或是搞外遇,那什么过肩摔、回旋踢、左勾拳、右勾拳……他这辈子就会一次吃个过瘾!」想到这种可能性羽萱就觉得好笑,她未来的二姊夫一定很可怜。
不过,这些话绝不能被她二姊听到,否则她会死得很惨,竟然把二姊形容成一个「暴力女」。
「妳确定妳说的是妳二姊,而不是摔角选手?」段维凡知道她在说笑,很幽默地问。
她们姊妹似乎满喜欢斗嘴的,但是遇到事情又都团结一致。
「虽然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暗恋着我二姊。」
「她长得那么美,当然会有很多人暗恋她。」不可否认的,柳玉霜是个很美的女孩子──在不说话的情况下。
「她才没有我美呢!」羽萱不忘自我称赞一番,「可惜呀,暗恋她的都是学妹们,她们还组了一个后援会,我二姊很红吧。为了这件事真让她伤透脑筋,还差点拆了她们的总部,结果啊,对男人一向手下不留情的她,竟败给一群小女生,总部没拆成,反倒被迫入会,呵呵呵。」她还记得二姊那天回来的挫败神情,真是令人笑到想在地上打滚啊!
段维凡也跟着她笑了。
「这件事你要保密哦,否则被我二姊知道之后,我会被她『活活打死』。」
可是怎么看都像玉霜会被她给活活气死的样子,这个小恶魔哦!难怪丝琳会叫他以后要好好看着她,免得她出去危害人间,而且还说治得了羽萱的人非他莫属,因为她的「美人倒」就是终结在他手上的。
两个人边走边聊着,迎面驶来一辆车,车子的速度由慢而渐渐加快。身为怪盗的职业性使然,羽萱直觉得不对,在这种地方连人都很少出现,何况是车子,她的第六感警铃大响,而车子正以高速笔直地朝他们冲过来──
「小心!」羽萱因为受过怪盗训练而练就反射神经比一般人灵敏,她抱住他朝旁边跳去,两人才逃过一劫。
那辆肇事车没多久就逃逸了,段维凡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驶远,幸好还来得及记下那部车的车牌号码。
幸运的,他并没有事,但护住他的羽萱却全身挂彩,由于头部撞到地面受到重击,当场昏厥过去。
他一刻也没犹豫,抱起羽萱直冲医院的方向,脑中唯一所想的就是救她。他不要她有事,她是他的爱,他的生命啊!他对自己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容许任何危险的事发生在羽萱身上,他绝对不能失去她。
同时,他的心中也做了决定。
※※※ ※※※ ※※※
他爱她,所以他必须离开她,否则她会继续有危险。
在守着羽萱的这几个小时里,段维凡心里一直重复着这些话。
「妳居然傻到用身体护住我,为什么这么傻?」他难过地低声问着床上仍然昏迷的爱人。她的行动实在令他既感动又心痛,感动她的真情,心痛她的伤身,她到现在还昏迷未醒,怎不令人担心。
男人不是应该要保护他心爱的女人吗?为什么他这么没用,还要女人来保护他!他真希望躺在床上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危险跟着他,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躺在床上的心上人,只要跟他在一块,危险就会继续发生在她身上,他可以忍受离开她,但绝不能忍受她离开人世。他一定要亲自捉到幕后的主使人,这样他俩未来的日子才能安心,这种事,他不能忍受再一次发生。
「放心,医生说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她会没事的。」丝琳安慰着一直守在羽萱身旁的段维凡,他的深情,大家都可以看得见。
「你们发现什么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冷硬。
「幕后主使人很有可能是段世威,算起来他应该是你的伯父。」项君杰只是猜测。
「段世威?伯父?」在他印象中并无这么一号人物,姓段?那么应该是他奶奶那一边的亲戚,可是奶奶自从外曾租父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台湾的亲人联络,怎么会……
「丝琳提议从你十六岁时开始调查,所以我把你提供所发生的事做了仔细的调查,发现一件事──」
项君杰把他们调查所得的告诉段维凡,他这个伯父之所以有杀人动机,是因为只要段维凡一死,整个段氏企业的继承权就会落在他身上,这是从段维凡奶奶的遗嘱中推得的,但仅止于猜测,不过他的嫌疑最大。
不管是谁,凡是伤害羽萱的人都要受到一些惩罚,段维凡在心中下了决定。
「我今天就搭机回英国。」沉默了良久,他突然宣布。
「什么?我有没有听错,你要回英国?现在?」天啊!他在想什么?
「没错,等一下我就要走了。」只是他的眼睛写着离情依依。
「为什么你……」丝琳的话被段维凡打断。
「我不能冒任何失去羽萱的危险。跟我在一起,她只有受伤的份,九年前是如此,九年后亦是,我要她好好地活着。」这是他目前也是永远的希望。
「我知道妳不想让羽萱身陷危险中,但你有没有想过羽萱的感受?羽萱醒来要是找不到你,同样会为你担心受怕,你以为你离开她,使她不遭遇危险,她就会高兴?」丝琳对于他的话投以不同意的眼神。
这些天杀的沙猪男人,太自以为是了!为了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陷入危险,而选择默默离开她,然后一个人独自承受危险,难道这样做女人们就会感激涕零吗?拜托,他们把女人想得也太软弱了吧!他不知道吗?恋爱中的女人是最坚强的。
「可是我再也无法忍受羽萱为了我而受任何伤害。」像这样的情况,从现在开始,他不会让它再发生了,他的事他要亲自解决掉。
「可是你这么一走,要我们怎么跟羽萱说?」项君杰抢在丝琳再度开口前问道。同为男人,他了解段维凡此刻的心情,如果现在病床上躺的是丝琳,他也会选择离开,等把所有的事解决之后再回来找她。
「就说我家里有重要的事,必须立刻回英,我会尽快解决,再来台湾。」事实上,他也不舍啊!等待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聚首,现在要离开她,他比谁都舍不得。
「我跟你说,要是被羽萱知道妳自己一个人去解决危险的事,而完全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我保证妳会后悔今天所下的决定。」丝琳太了解羽萱的个性了,就像是项君杰敢抛下她一个人独自去解决麻烦,她铁定让他知道,什么叫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现在我别无选择,我不要羽萱有危险,我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这是他最害怕的一件事。
「你未免太小看我们怪盗花精灵了吧!你以为我们偷遍世界各国的宝物都是手到擒来,如同反掌折枝般简单码?很多时候是有危险的……」
「甜心,这是维凡的事,让他自己解决。」项君杰适时地制止丝琳,他知道丝琳不能苟同维凡的看法,但身为男人,若是不能保护心爱的女人,那还称得上是男人吗?
「可是,杰……」
「妳应该知道,其实最舍不得离开羽萱的人就是维凡。」
「好吧!不过,我已经事先警告你,要是往后发生什么事,我可是完全不会帮你,都是你咎由自取,谁教你们男人都太像『猪』。」丝琳不满地咕哝一声,这些沙猪!
「那羽萱就拜托你们了,我一定会尽快回来。」他保证,因为他也不想离开她太久。
段维凡再次审视羽萱的面容,最后轻轻地吻上她的唇,「我爱妳。」他用这句话代替心中的无限爱意,而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病房。
「我警告你哦,要是我们也发生这样的事,你敢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去解决的话,你看我怎么整死你!」丝琳恶狠狠地警告项君杰。
「知道,我不会的。」嘴巴上是这么保证,不过若真发生那样的事,他的决定还是会跟维凡一样,因为他赌不起失去丝琳的未来日子,到时他的世界将是一片黑暗!所以,他宁可独自面对危险,即使那会要了他的命也在所不惜,只要她活着就好。
※※※ ※※※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意外发生的隔天,段维凡与柳羽萱的事居然在学校曝光了,新闻社每个月出刊的学园快报中,刊登了两人异常亲密的照片,闹得满城风雨,谣言满天飞。
「怎么会这样?」玉霜坐在客厅的沙发中,拿着刚出炉的学园快报,大标题写着「学生会会长与老师陷入畸恋」,她看了不下数十回,照片中的那个女主角真的是羽萱没错。
「他们真是不小心,被新闻社的人偷拍到照片。」湘涵那双温柔的大眼带着些许忧愁。羽萱昨天发生事故,还在昏迷当中,要是她得知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恨生气?她实在不愿想象小妹生气时,会对那个拍照的「目击者」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包淑萍?咦!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玉霜思索着,照片的下方有摄影记者的名字,连这篇文章都是她写的。
「二姊,她是学校新闻社的记者啊!该不会……」
「没错,就是她。」她和羽萱同班,她们常听羽萱说起这个一直想挖她新闻的同学,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次不幸被逮到了。
「我真担心羽萱,不知道她会不会受不了这个绯闻。」湘涵漂亮的眉毛轻轻地拢在一块。
「她一定会受不了的,不过,叔叔会比她更受不了。」玉霜断言。
「说得也是,叔叔身为代理事长,处境一定很为难。」善良的湘涵总是为别人想着。
「算了,我们先去医院。」行动派的玉霜提起那张「流言纸」就往外走,反正羽萱迟早都会知道的。
「嗯,也许大姊会有办法。」
两人一起前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