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君杰和丝琳吻别之后,带着满足的神情回到家里。
当他走过段维凡的房门口时,意外的发现灯还亮着。
「维凡,你还没睡啊?」他轻轻敲了敲房门。
「还没。」
「我进来了。」他转动门把,一踏进房里就看到各种作画的工具。
「你又在画她了?」项君杰了然的笑了笑。
「嗯。」段维凡点点头,作画的时候,他的话向来不多。
项君杰随手拿起桌上的素描本,里头全都是羽萱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栩栩如生,维凡捉住了她柔弱外表下那股活泼的朝气,而墙上挂了两幅这些天完成的油画,完全把羽萱美丽而慧黠的神情表露无遗。维凡是真正捕捉到了她的美和本质。
看来,不用到月底,他就可以交出作品了,那里头包含了他多年来的爱恋,真是超级痴情男。
「今天玩得还愉快吧。」项君杰坐在床上,面向他问道。
「嗯!」他点点头,继续作画。
「怎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他不知死活的又问。
段维凡瞪了项君杰一眼,「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就乖乖的闭上嘴巴,我要画画。」
他的怪毛病又出现了,每次作画就是这种「天下我独大」的表情,呵呵!反正他也很习惯了。
「是是是,打扰你了。可是请你搞清楚,这是我家,可不是你在英国的庄园。」总得表现一下当主人的风范,好歹这里也是他的地盘。
段维凡又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不管在哪都一样」,然后装作没看到他,又专心在画上。
「如果你还想拿到我的画,就识相的闭嘴吧!」这个好友好像老是学不会闭嘴。
「唉!谁教我那么喜欢你的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项君杰摇摇头,有点交友不慎的感觉。「你要不要来杯奶茶?」见段维凡点头,他便走了出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项君杰端着香浓的奶茶走进段维凡的房中,他身上的衣服换过了,湿漉漉的头发显示他刚洗完澡。
段维凡满意的看看画中的人,然后把画笔放下来。
「画完了?」项君杰端起另一杯奶茶,走到他身后,把奶茶递给他,「喏,你的。」
「谢谢。」段维凡接过奶茶,喝了一口之后说:「我想到你第一次当小偷就偷到我家去。」他拍拍项君杰的肩安慰他。
「最倒霉的是被你当场逮个正着,这真是我人生的一大败笔。」他刚出道时,就不知天高地厚的闯进伍德庄园去偷东西,看似没啥警备,想不到竟有天罗地网的部署。
「这都怪我经验不足,资料又没搜集完全,最离谱的是竟被人家误以为是杀手!你到底在外面跟多少人结怨,竟然有人要你的命。」
「我也不知道是谁要我的命,不过算你命大遇上我,否则早就被送去警察局啦!」作画前和作画后的他果真是判若两人。
「还不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大秘密,否则你哪会那么仁慈。」他好死不死地偷到段维凡的画室去,意外的发现他竟是享誉国际的神秘画家,谁会想得到呢?
「我也帮了你不少忙,让你成为家喻户晓的怪盗啊!」
「那是靠我自已的努力,你只是帮一丁点的忙。」
「反正我们是相互依存的,你有我的秘密,我有你的秘密,扯平。」
「这么说我们好像是珊瑚和小丑鱼。」两个人都笑了。
「和羽萱今天玩得愉快吗?」其实光看他春风满面就知道了。
「她还是不怎么喜欢我,不过她今天玩得很快乐。」回来时,她睡了一路,看到她的满足模样,他的心中涨满了幸福感。
「你呢?」
「我的快乐建筑在她的快乐上,她玩得很愉快,我画了不少画。」他指指桌上的素描本。
项君杰已经看过了,羽萱的神情很美,难怪丝琳会建议带她去海边。
「你把画作拿给她看了吗?」他想是没有。
「没有。」她今天一直要求要看,但都被他拒绝。他知道她一直不相信他的实力,所以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不肯答应,画里含有他浓厚的爱意,在她对他的好感没有增加之前,他不想告诉她。
「我就知道。」这个纯情男真的是爱她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了,连半夜三更都还在画她,有人谈恋爱谈到走火入魔吗?
项君杰忘了他追丝琳的时候,还不是在半夜三更跑到人家闺房。
「好好加油,我要去睡了,明天还得工作呢。」项君杰打了个大呵欠,同他道晚安。
「晚安。」虽然今天是玩得满累的,段维凡心中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羽萱的影子占领了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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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发生一起银楼被抢的案件,损失金额估计在两百万元左右,其中一名受雇店员受伤,警方表示,两名嫌疑犯的绰号分别为大尾和细尾,目前警方正在追缉当中……」晚间新闻传来今早发生的抢案。
「妈的!有够衰,只能偷到一点东西。」细尾抱怨着。
「本来都计划好了,怎么知道风声走漏,害我们只偷到那一点小首饰。」大尾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作案。
突然,一名黑衣男子走进来,手上提了一只黑皮箱,大尾和细尾同时把枪指向他。「你是谁?」
「阿狗叫我来的,我没有恶意,只想提供你们一笔生意。」他把黑皮箱放在桌上,里头是五百万元现金。
「什么生意?」两人见到钱眼睛都发光了,对他的口气也比较和善。
「一本万利的交易,我要你们去抢一家珠宝店,你们可以尽情地拿你们要的东西,不过你们要帮我杀一个人,要做得漂亮,装作是意外。」
「我们有什么好处?」大尾问。
「事成之后,我会再付你们五百万,还会找船送你们出境。」
「要杀的人是谁?」大尾又问。
「是这照片中的男人,他现在就住在这家珠宝店里,很好认的。记得要做得像意外,等到你们完成后,我会再联络。」说完后他就走出去。
「老大,他的话可以信吗?」细尾把门关好,问他。
「阿狗兄介绍的,可以信。」他们才出道,受到阿狗兄很大的照顾。
「为什么要我们去杀人?他们是有冤仇吗?」
「我哪知道。」
「老大,我们真的要做吗?」
「看情况。听说这家珠宝店内有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干完这一票后,我们就可以偷渡出境,杀人是要判死刑的!就算不成,我们带着这五百万偷偷逃走还是划算。」大尾打着如意算盘。
「那我们就可以去好好享受了。」细尾开始在脑中勾勒出往后有钱人的生活。
※※※ ※※※ ※※※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羽萱狐疑地看向他,他怎么知道她想来看美术展。
「找灵感。」段维凡简短地回答。事实上,是丝琳告诉他羽萱想来看美术展。
看他每次拿着炭笔在素描簿上画了半天,她每次走过去想看一下,他就遮遮掩掩,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她知道,怎么样都不肯让她瞄一眼,谁知道他到底在素描簿上画了些什么鬼啊!依她看来,他只是在拖延时间。找灵感?灵感才不会等他,要不是她也想进美术馆看看,早就走人了。
这一次美术馆的展览是以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些名画为主,虽然多为复制品,却也吸引了不少人来参观。
「这幅是达文西最为大众熟知的画,『蒙娜莉萨的微笑』。」羽萱站在第一幅画前道。
「为什么这幅画会那么吸引人?是由于她那双具有智慧又慈祥的眼睛,还有她嘴角那缕谜样的微笑。虽然她看上去给人一种温馨之美,但当妳看熟了而茫然走近她,又有一种尖锐而讽刺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女性所谓的神秘感吧!」段维凡侃侃而谈。
没想到他挺有内涵,见解满独到的,这令羽萱有些刮目相看。
「除了绘画之外,达文西对于音乐、数学、地理、土木、医学、机械等自然科学也有浓厚的兴趣。」
「他还曾经帮米兰公爵家设计道路、运河,不过他一生最有名的作品是『最后晚餐』,虽然画『最后晚餐』的人很多,但能画得像达文西那样传神的人,恐怕没有第二个了。」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你知道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时期有哪几派吗?」羽萱故意考他。
「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开始一直到一五二○年拉斐尔去世,是佛罗伦萨派,特色是多半画男人,可能是由于佛罗伦萨是一个商业发达的都市,重视法治规律和健全的感情,因此人们喜欢写实的强力男性绘画,而这一派绘画的宗教感情和神秘思想的成分很稀薄。」他从容不迫地应对。
「那么拉斐尔死后呢?是什么派?」她很少遇到对画的历史认识详尽的人,她的同学多半是为了考试而背书,而段维凡让她感到他是真的很有兴趣。
「之后出现的是威尼斯派,两者放在一起比较,会有截然不同的感觉。此派画女人比男人多,宗教感情和神秘思想也较浓厚,这是和佛罗伦萨派画风相反的地方。威尼斯派特别重视色彩,有时甚至不明确的画出人物的轮廓,而完全用色彩的浓淡度来控制画中人物的形象,这和威尼斯是水都有关,一年中大部分的时间充满了雾气,看东西就像雾里看花,尤其是在早晚太阳斜照时,所有的物体常会反射一种美丽的光线,因此他们的画就不重形象,而较重色彩。十七世纪末,威尼斯派没落,北意大利出现了波隆那派,南意大利兴起了拿波里派。」除了以前常和老师聊画之外,他不曾这样和别人畅谈,她是第一个。
羽萱眼中出现赞叹之色,他对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时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顿时让她对他好感大增。
「妳对『文艺复兴艺坛三杰』看法如何?」这回换段维凡问她了。
「达文西的艺术如万丈深渊,对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细腻入微;米开朗基罗的作品像险峻的高山,有强烈的雕塑感,刚劲有力;而拉斐尔的绘画恰似一片开阔的高原,秀美、典雅、和谐。他们的艺术作品都具有强烈的个性,我都十分欣赏。」她很真实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很赞同妳的看法,他们各有各的特色,不朽的代表作至今仍无人能匹敌。」虽然他被喻为天才画家,在画坛享有崇高的地位,但面对这些矿世之作,段维凡不免也要自叹不如。
「你看,这是提香的──」
「天上之爱与地上之爱。」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有人说穿着衣服的美女代表圣洁的『天上之爱』,而裸体坐在井旁的代表『地上之爱』。」羽萱边欣赏着画边说。
「提香也是一位很优秀的画家,米开朗基罗看过他的画曾经说:『假如笔法上再稍加努力,提香将成为世界第一流画家。』他喜欢用盛丽的色彩,每幅作品都惊为天人,尤其金色是他最爱的颜色,而一时有所谓的『提香金』。」段维凡在她身旁加以补充。
两人看一幅聊一幅,把自己所知,以及其它评论家的观点,都拿出来讨论,完全沉醉在画里,流连忘返。直到美术馆要关门时,两人才惊觉时间已晚,依依不舍地离去。
「妳饿不饿?」看了一整天的画,他们什么东西也没吃。
「有一点。」羽萱发现自己的肚子真是饿坏了。
「我差点忘了,丝琳说晚上有个火锅聚会,要我们早点回去。」段维凡突然想起昨天丝琳的叮咛。
两人一块离开了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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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九世纪后半,画家们不再为宗教、文学或政治而画,也不歌颂大自然,开始作怪了,分离派、立体派、未来派、达达派,全都变了样。」两人从古典画风一路聊到近代的画家。
「更怪的在后头,画家们不再用笔而是结合多媒体,甚至还有人把浴缸搬上画布,照相写实、大地艺术、新写实派全都出现了。」羽萱附和道。不过,她并不是很喜欢现代那些怪异的作画方式,因为画是主观的,那些世人们看不懂的画,能够了解的人并不多。
「现代人都讲求表现自我,而画家又异于常人,能有多少人真正明白他们欲表达的?能在众多的画迷中得一知己,是件幸运的事。」段维凡很欣慰,羽萱对他的画相当了解,只可惜目前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你们还真会算时间,刚好回来吃现成的。」丝琳站在项君杰家二楼的楼梯口,揶揄他们两个。
远远的,她就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谈话甚是投机,看起来,羽萱好像没那么讨厌维凡嘛!
「看画忘了时间,对不起。」段维凡礼貌的致歉。
「没关系,不过嘛……等会儿碗就留给你们洗吧!」当作略施小惩。
「好。」段维凡这辈子没洗过碗,不过……就当作洗画笔那样洗就好了。
「大家请让一让,火锅要上桌了。」湘涵用声音先替火锅开路。
「锅子太烫了,我来就好了。」程少伟体贴的接手她的工作。
「谢谢。」她投以一个笑容回报他的体贴。
程少伟从瓦斯炉上小心地提起湘涵煮好的火锅,端到客厅放在电磁炉上,大伙一一入座。
「二姊呢?怎么没看到人?」向来不轻易错过吃饭时间的二姊,难得不见人影。
「二姊的社团有点事,我已经告诉她直接到项大哥这边来。」湘涵替羽萱解惑,然后在程少伟的身旁坐下来。
「亲爱的,妳辛苦了。」程少伟深情的看向她。
两人坐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男的是温文儒雅,卓然出众,女的是清丽脱尘,仙姿玉质,他们眼中的浓情蜜意交会,连空气都可以感觉到他们对彼此的深情。
「这个很好吃,你试试看。」湘涵夹了一个虾丸放到程少伟的碗里。
「嗯!好吃。只要是妳亲手做的都很好吃,我都喜欢。」程少伟吃完后称赞道,说得湘涵脸都红了。
女友如花似玉,还那么会做菜,此生夫复何求?程少伟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他非常满足。
「丝琳,我也要吃虾丸。」一旁的项君杰向丝琳撒起娇来。
「好啊!」丝琳爽快的答应,用汤匙捞了一个虾丸,并很体贴的把它吹凉才送到项君杰面前,给他闻一下,然后一口送进自己的嘴里吃掉,还一直称赞着好吃,让项君杰无福消受的嘴巴垂涎半天。
「妳居然忍心这样对我,妳好残忍啊!」项君杰可怜兮兮的模样对上丝琳恶作剧的表情,实在很逗趣。
「好,乖乖不哭哦!这个虾丸实在太好吃了,下一个再给你吃吧。」她摸摸他的头像在哄小孩子,然后又捞了一个虾丸,当她还想如法炮制时,聪明的项君杰不再上第二次当了。
就在丝琳正要把汤匙从他嘴边移开时,项君杰出其不意的捉住她的手,温柔又不失力道的把她的手固定在自己的嘴边,侍奉他的嘴吃虾丸。
「你老奸!」丝琳指控。
「彼此彼此!」这会儿笑的人是项君杰了。
这对情人异常的有自信,男的是风流倜傥,嘴边常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邪笑,令丝琳迷失其间而不自觉;女的是率真、充满灵性美,恶作剧花招多到令人不敢领教,却让项君杰甘之如饴,两人完全百分之百的相信对方,相当恩爱。
能在一生当中找到一个与自己真心相系的另一半并不容易,羽萱衷心地祝福他们。这求她的人不少,也许有一天她可以找到像项大哥或少伟那样好的男人,不知那个爱哭的少年现在好不好?咦!她怎么又想到他呢?!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羽萱突然迎向段维凡灼热的目光,他的眼神令她感到不自在,甚至心跳加快。他的眸子太像他了,那个送她双晶紫晶项链的人,每当她看着它,就会想到他,只是很可惜,她忘了问他的名字,不知道为何她心里头一直记得他,可能是因为他送她这条项链吧!
段维凡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深怕自己把藏在心里的那句话脱口而出,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对他的好感才刚起步。
「楼下怎么有声音?杰,你今天不是提早打烊了吗?」丝琳听到楼下若有似无的声音。
「我也听到了,不像是二姊。」湘涵也道。如果是二姊,早就快速地飞奔跑上来,哪会在楼下磨蹭,更何况这不是她们家。
「我想是不请自来的『客人』。」项君杰放下手上的餐具,起身准备下楼。
「是小偷吗?」程少伟问道。湘涵对他点点头。「要不要报警?」
「不需要了,这种小事就交给我解决。」丝琳的脸上不但没有惊惧之色,还兴致勃勃地打算跟项君杰下楼一探究竟。
「我去就行了。」他知道她的身手很好,但他不希望她受伤,这种事,他一个人就可以摆平了。
「不要,人家也要去,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没有我。杰,你放心啦,他们打不过我的。」丝琳向他撒娇,她当然知道他的用意,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去参一脚。
「真拿妳没办法,妳不要对他们太『残暴』啊!」这下换项君杰替小偷担心了。小偷光顾他的店并不是第一回了,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哪家店不好偷,偷到他头上来,向来只有他偷人家的份,想从他幽灵盗帅的地盘偷走东西,还得问问他肯不肯!
「我也要去。」湘涵走到丝琳身边表示。
「如果湘涵要去,那么我也去。」程少伟很清楚她的能力,他并不想限制湘涵太多,所以她想去,他会陪她去。
「等等,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我和杰夫解决就好了,你们在这里吃火锅啦!少伟,麻烦把湘涵看好。」丝琳把湘涵推向程少伟。
「大姊,有好玩的事就妳一个人独享,太不够意思啰!我也要去。」羽萱眼中闪着与丝琳同样的光彩。
「既然大家都要去,那我也去。」段维凡跟进。
「喂!你们以为要去郊游啊?我们是要去捉小偷耶!不准,你们统统待在楼上。」丝琳否决他的要求,他们以为在玩办家家酒啊?
「这么好玩的事就只有妳一个人玩,太自私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大家一起玩比较有趣。」羽萱太了解大姊了,她一定是想自己玩,她们怪盗花精灵只当过小偷,还没当过「官兵」呢!这下可以过过瘾。
「好吧!既然大家都要去,那就一起去,请你们小声点,别打草惊蛇了。」项君杰小声地警告。楼下的那些小偷们真是自投罗网,这对姊妹整人的花招可是层出不穷啊!
※※※ ※※※ ※※※
「老大,就是这一间啊?」细尾看到店内摆满着各式珠宝,不由得兴奋起来,「跟一般店好像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听说这间店在美国很有名。」大尾的眼光顿时发亮。
「奇怪,怎么没有装防盗器?」细尾觉得奇怪,完全没有防盗器的踪影。
「我也不知道,快搬啦!」两人打开准备好的袋子,把玻璃柜内的名贵首饰、戒指、项链一一扫进袋子里,完全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六个人。
「这样会不会太暗啊?」有个声音在细尾身后问。
「有一点。」他才回答完,室内的灯就亮了起来,照得整间珠宝店通明。
「你干什么开灯?」大尾小声责骂,他是要把所有的人都引来吗?
「不是我啊,是你开的吧!」
「也不是我啊,那会是谁?」
「是我。」丝琳从角落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欢迎光临」的笑容。
「晚安,找到你们要的东西了吗?如果找不到的话,里头还有,不要客气啊。」她笑嘻嘻地和他们打招呼,还很「客气」的请他们进来。
「不要动,我手上有枪!」细尾拿着黑星手枪对准丝琳,手还有点抖动。
「我没有动啊!是你的手在动吧!」她仍是维持着微笑面对他们。
「只有妳一个人吗?」大尾算是比较见过世面的人,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害怕,一定有埋伏。
「哦!还有其它人。」其它五个人从她身后一一走出来排成一列。
这是选美大会吗?除了那个满脸胡子的男人外,其余两个男人都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三个女人则是千娇百媚的俏住人。等等,那个满脸胡子的男子不就是他们要般的人吗?哇!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大尾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只要杀了他,他们就可以享受一辈子了。
「老大,就是那个大胡子对不对?」细尾把身上的照片拿出来仔细比对,应该是他没错。
「就是他。」大尾这辈子只做一些小奸小恶的事,还没杀过人,但凡事都有第一次,等他杀了人,道上的兄弟就不会看不起他,笑他没胆了,而且干完这一票,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一辈子。
「要不要我帮你们介绍一下本店最值钱的珠宝?」丝琳走向他们,毫无惧色,像在和顾客聊天一样轻松。
「妳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细尾威胁她,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开过枪,实在有点害怕。
「好,不走就不走。」丝琳摊摊手,站在离他们不远处。
「把所有的珠宝全装进袋子里,快点!」大尾把袋子丢向丝琳,命令她。
「你们叫我这样做很麻烦的耶。」丝琳面露难色。
「不要啰唆,叫妳装就装!」
「等会我还是要把它们拿出来归回原位,干嘛那么费事呢?我劝你们还是投降吧!」她向来都会给对方一个最后反悔的机会。
「你们还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好,否则后果很凄惨的。」项君杰好心的规劝他们。
「两位先生,你们最好相信,因为你们是走不出这扇大门的。」湘涵用力的点点头,加入劝诫行列。
「亲爱的,妳还是那么善良。」程少伟对她笑了笑,湘涵总是不忍他人被自己的姊妹整惨,因为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上回有个小偷就被整得一辈子再也不敢做坏事了。
「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刚出道不久,连拿枪都有点发抖。请问一下,枪上的保险栓开了吗?没有开是无法开枪的。」羽萱也加入话局,只有段维凡在一旁看着这混乱的情况。
「老大,他们说的是真的吗?」细尾见他们个个都从容不迫,怡然自得,不由得心生恐惧,该不会有警察埋伏吧?
「他们黑白讲,你不要相信!」但大尾心里却开始发毛,那女人的眼睛令他很不舒服。
「哇!干嘛,办家家酒啊?」一身帅气牛仔装的玉霜推门而入﹐望着这热闹的一屋子人。
「不要动!」大尾把枪移向她。
「他们来抢劫。」羽萱一句话带过。
「怎么比上次那些人还不称头?上次那些人看起来比较大ㄎㄚ,这回的人看起来像『卒仔』。」
她这像是在谈论抢劫犯的样子吗?依羽萱看来,比较像是在评论电影明星,只能怪他们真是超级倒霉,她二姊最恨这些宵小了。
玉霜伸伸筋骨,把头转一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玉霜,妳不要插手,他们是我先发现的。」丝琳抢先声明。
「别那么小气嘛!那妳先选好了,妳要胖的还是瘦的?」玉霜大方的让出优先选择权。
「哪有人那样,不行,我两个都要。」丝琳摇摇头不同意。开玩笑,这是她先发现的,先到先得。
「妳不能一个人独吞啦!」玉霜向她抗议。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谁教妳后到,嘿嘿!」两姊妹把他们当成货物,讨价还价半天。
「老大,她们在争什么?」细尾看得很清楚,听得很模糊,好像和他们有关系。
「两个疯女人。」大尾不懂,他也不想憧,他只想赶快拿到东西,然后离开这里。
他从来没看过这么奇怪的现象,他们非但不怕他们,还很「兴奋」的迎接他们,他们到底明不明白他们是抢匪啊!
「我看我们一起上好了。」玉霜提议,丝琳只好同意,反正再争下去她也不会让步,更何况她愿意用冰淇淋当作交换条件。这个提议她能接受,谁教她对冰淇淋没有抵抗力!
真是衰,碰到一群疯子,他们这下没时间再拿其它值钱的东西了,不过,只要杀了那个满脸胡子的男人,还有五百万可以拿。大尾向细尾耳语。
丝琳和玉霜正想一块动手的时候,大尾和细尾手上的枪同时朝段维凡的方向发射,丝琳和玉霜立刻滚向旁边,找东西掩护,其它人也就近隐匿。
「小心!」段维凡离最靠近自己的羽萱。
「他们玩真的哦!」玉霜还是老神在在,一点都不害怕。
「湘涵,妳有没有事?」程少伟用身体护佐她,她摇摇头。
段维凡亦用身体挡在羽萱的前面,羽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保护她?
「丝琳,妳没事吧?」项君杰的语气有丝担忧。
「我没事。」
「老大,我们要快点走,否则附近的居民听到枪声会报警的。」细尾紧张的望向窗外。
「好,快走!」反正任务也完成了,这一枪下去,应该会死了吧!被枪打到不是都会死吗?
他们拿着枪朝向屋内,准备退出珠宝店,突然,血从大尾拿枪的手流了出来,上头插着一把刀子。羽萱才不会让他们那么容易走出这家店,她的飞刀向来不随便出手,一出手便是百发百中。
「老大!」看到大尾受伤,细尾慌了起来,急忙跑过去。
「快点带我走,我受伤了。」
细尾颤抖地朝他们开枪,完全没发现从他身后走来的玉霜。
当他惊觉到时,他已被压制住,玉霜从他手上夺过枪,三两下就解决了。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抢珠宝店,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玉霜扣住他的手,忍不住说起教来。
「维凡,你受伤了。」羽萱这时才发现趴在她身上保护她的人受伤了。
那子弹来得太快了,在她有所反应之前,已经被维凡推倒,而他倒在她身上,接着血就从他的肩膀渗出来。
「我送他去医院。」项君杰扶起他。
「我来帮忙。」程少伟从另一边架起段维凡,然后走出大门。
「我也去。」羽萱跟上去。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要保护她?
「至于你们,给我好好的解释这一场抢案。」丝琳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大姊,他也受伤了,要不要帮他包扎一下?」湘涵指着大尾手上的刀伤。
「他们死不了,不过,还是去拿急救箱吧。」等会儿的「严刑拷打」,没有强壮的身体是承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