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觉吧!萧雨柔在T大门口转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她总是觉得,似乎有什么在召唤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不知怎地,有些紧张。
进入T大,不可否认地,她还真的有些怀念。
T大有些改变了,以前宿舍后面还是一片光秃秃的土地,现在种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 她想起在T大时,校长整天叨唠着要作校园规画,现在他终于满意了吧。
雨柔笑了笑,不由得想起以前的日子。
她抬头看看天,今天还真的很像和蔚阳初见时的天气呢!
她沿着树荫定进校园深处。
以往她会在太阳下散步的,不过现在似乎多了许多顾忌……
停止思考,望向前面的树林,她愣了一下,认出那里就是她和蔚阳初识的地点。只不过重斩规画过,又经过了几年的时间,树木变得更加繁茂、密集,原本裸露的单地被树荫覆盖住了。
学校不是放假的时候,人也挺杂。幸奸她今天一身牛仔裤外加白衬衣、白球鞋,真的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才没有招来别人眼神的“关爱”,她还是不太愿意惹人注意。
“天!好帅的男人啊!”
“是啊,那个男人比我见过的所有明星都帅多了!—
迎面而来的两个女孩一边惊叹,一边恋恋不舍地往回看。
闻言,萧雨柔不禁笑出声来。
帅?
直到现在,她还没有遇见过比蔚阳更帅的男人。
几年前,他身上还带着些稚气,然而现在的他,浑身散发的是王者的魅力。
斯文的外表,帅气的五宫,在合适的衣装衬托下,他绝对能让任何一个人注之前在“RNR”会客厅看见他时,她不由得惊叹他已经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了。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他那天回家的安全,因为第二天,他没有来公司。问了秘书小姐,才知道原来他到马来西亚去了,这一去就是五天。她心里有些难以解释的失落。
萧雨柔继续往前走去,突地——天!
她不由得摇摇头,蔚阳的脸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唉!自己怎么老是想着他!
“你病了吗?”眼前的“幻像”突然开口说话。
“你……”雨柔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晌才回过神来。
蔚阳见她有时笑,有时皱眉,然后又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不禁担心地再问一声:
“你还好吧?I
他双手扶着萧雨柔的双臂,克制想要拥她人怀的冲动。
“我……还好。”雨柔反应过来。
“怎么了?你刚才……”
“没事的,我刚才在想别的事情,失神了。”雨柔没有说出她刚刚在想他。
蔚阳听见她敷衍的话,不禁苦笑。
他们已经个再像从前了。
雨柔打量蔚阳,才知道刚才那两个女孩并没有夸大。
他一身米黄色休闲服,几缕黑色发丝落在前额,样子十分性感迷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雨柔问。
“那你呢?”他没行回答,把问题推给雨柔。
雨人对视,顿时明白,他们都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才来的。
雨柔不禁懊恼自己挑起这样的话题,
从—开始,她就打算和他淡然相处,绝口不提任何敏感的话题。谁想到这句话,没有经过大脑过滤,就这么溜厂出来。
“你还好吗?”
蔚阳转换厂话题,令雨柔松了一口气、
“我?不错啊!”雨柔不把视线放在蔚阳身上,不经意地回答着。
“我没有想到你舍政走理科的路。” 萧雨柔轻笑着,“我也是到美国后才决定的。我已经七年没有动笔了。”
她摆出一副老朋友的样子,小手朝他扬着。
她原本因为写作,而在右手中指上留下的茧子,已经很薄了。
“不完美的终于完美了。”
她曾经跟蔚阳开玩笑,说自己的手很漂亮,但是唯一的败笔就是小指上的茧了 。
“你永远都是完美的。”蔚阳垂下双眼,看不出情绪。他执起她的手细细观察着,“我去找过你,不过没有想到你会弃文选理,所以没有找到。”
他没有告诉她,他为了找她,还回到了他一直憎恨的家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看着自己被他摩挲摆弄的手,雨柔心里突然有这种感觉。
她有些惊慌失措地将手抽出他宽大温暖的手,却顿时感到清冷。
她听到他说去找过她时,心里一阵悸动。
“你变了很多。”
“是啊,海兰也这么说,很明显吗?”
她确实变了,连自己都察觉出来了,一向敏锐的他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蔚阳认真地看她,“你亲和多了……笑容也多了……”
“呵呵,说得我以前有多冷酷似的。”她掩嘴笑着。
蔚阳也笑了。
“其实你也变了啊!”
“哦?”
雨柔斟酌了一下辞汇,说:“你更成熟了,感情也内敛了不少。是在商场上磨练的结果吧?”
“嗯。”他点点头,葛利得家的事业,在他的领导下达到了顶峰,在经济市场上称首。
然而,他却不快乐,因为他身边少了一个女人,一个他挚爱的女人。 如果要他选择,他会要雨柔,放弃葛利得家族的权势与财富。
大色渐渐暗下来,晚霞斑栏地映照着,把两人照成淡淡的红色。
长发随风飘扬着的雨柔,显得更加柔媚,让蔚阳贪恋地看着。
“你以前很了解我的。”雨柔笑看夕阳,随意说,“那我现在在想什么呢?”
蔚阳随吾她的口光,看到变幻美丽的天空,说:“云想衣裳花想容。”
雨柔怔住了,她原本以为他会说“夕阳无限奸,只是近黄昏”的,没想到他却真的说中了自己心里所想的。
雨柔努力保持脸上自然的笑容,然而僵直的身子却说明了,她有多么地惊讶与震撼,原来他一直是了解自己的……
半响,她终于可以说出—个完整的句子——
“你……还是很敏感。”
他了然地一笑,“吸引你的不是夕阳,而是晚霞,是云的色泽。”
雨柔再次轻颤,“可是夕阳和晚霞是相同的啊。”
“不,不同。每一天都有夕阳,然而却不是都有这样的晚霞。这抹昏红是独特的,是云彩的衣裳,是不能仿造的。”
雨柔愣住了,不能想像自己竟被人如此彻底地看透。
蔚阳温柔地抚摸她的面颊,晚风中,一如八年前,他在她耳边呢喃:
“有些事情变了,但有些,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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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变了,但有些,还没有……
这句话把萧雨柔心里那层自信,砸得粉粹,她越来越担心自己的处境。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在害怕!
可是她在怕什么呢?
雨柔咬着下唇,双手无意识地扭绞着。 “各位,总裁到了。”秘书的声音打断了雨柔的思绪。
雨柔抬头,看到俊伟高大的蔚阳,心脏不禁停跳了一拍。
只见他缓缓地走到议事桌的首位坐下。他的动作像贵族般优雅,然而气势却似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充满掠夺和攻击性。
蔚阳大致看了下桌上的企画书,知道“幻”的装配和压缩已经完成,心里有些惆伥。
她终究还是要离开……
“能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完成至少一亿五千万份压缩,各位果然是顶尖的人才。”蔚阳说道。
展宏远点点头,客气地说:“哪里……贵公司职员十分能干,他们的高效率才是这次节省时间的功臣。”
“葛利……”萧雨柔看到他阴沉的眼神,无奈地改口,“蔚阳,这份计画书是针对“幻”的售后宣传而拟的。因为压缩的关系,这部分不得不另外制作发布。”
她递给他文件,随即回过头跟其他主管说话,以避开他深沉的眼神。
蔚阳仔细看过发展书,便在上面签了名。
终于完成了!
雨柔长吁了一口气,悬挂了整个早上的心,总算安定了一些。
这样,她就可以毫无牵挂地回美国了……心里却突然涌上一阵失落。
然而,当大家庆幸“幻”的结束,决定晚上到夜总会庆祝时,一边的展宏远突然说:
“其实我这次来,还有另一个目的。”
他没有理会雨柔诧异的目光,呈上另一份文件。
“这是“mee”近年来的生产总值、设计资料和人员分配。我以“MEE”总裁的身分,希望“RNR”能接收“MEE”!”
“展先生!”
“你……” 众人哗然,皆为展宏远的决定惊讶。
哪有人主动请求吞并的!?连蔚阳也对展宏远的想法有些疑虑。
他看过调查报告,“MEE”虽然规模不算大。然而在雨柔的管理下,公司体制优良,各部门人员安排得当,每一年的利润也不算少。
展宏远又说:“我知道葛利得先生势必惊讶,然而……”
“请等一下!”
雨柔站起来打断他们的讨论,眼神严厉地看着展宏远说:
“john!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下。”
“对不起,我想我和我们总裁有重要事项必须先讨论一下,可否耽搁各位几分钟?”她看向蔚阳。
蔚阳点点头表示许可,并对旁边的秘书说:
“带展先生和萧小姐去隔壁的资料室。”
“谢谢!”
秘书把他们带进资料室,虽然这是个独立的房问,可是与会议室相邻的墙上有一个暗色窗户,从会议室里可以看到资料室的人。
不过,过分震惊的雨柔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请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雨柔稳住语调,尽量保持理智,
“你在回六湾之前,就知道我有意要让“RNR”接收“mee”的。”
“可是你没有事先告诉我一声!”她握紧拳头,努力控制情绪,“这几年来,我在“MEE”上下奔波,为了公司的利益费尽心力!而你一句话就这么把公司送了出去去!你怎么可以!”她朝他喊,却没料到自己激动的样子被外面的蔚阳看得一清二楚。
“我并没有要瞒你的意思。”展宏远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和你商量,是因为怕你被外界的因素左右你的判断。”
“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在美国时,不知道“RNR”的总裁就是蔚阳,你可以在客观的立场上评估事情的可行性。
然而现在,无论我先跟你说了还是没说,你都不会心甘情愿地同意的,不是吗?”
雨柔心事被说中,一直紧张的神经,突然迸了开来,眼泪竟然不由自主地掉了出来!
她慌忙地抹掉泪珠,仍然坚持地说:“我没有!”
看到她故作坚强的样子,展宏远既惊讶又怜惜。
他无意中瞥了一眼窗外,看到蔚阳忧心痛苦的眼神,讶异于他对雨柔的感情之深。
为了更加确定,展宏远轻轻把雨柔拥进怀里,“你在怕什么?”
等到恢复了平静,雨柔从展宏远怀里退出。
她仔细想想自己近来的言行,明白展宏远说的是事实。
“对不起。公司是你的,我没有资格管你的事,”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我不是说气话,我是实话实说,我的确有些太主观了。我道歉。”雨柔真诚地对展宏远说。
展宏远见她已经恢复理智,拍拍她的肩膀,宽慰地说:
“我们出去吧!别让大家久等了,”
“嗯。”萧雨柔整理一下仪容,确定别人看不出她哭过,便随展宏远走出资料室。
“商量好了?”他们一进人会议会,蔚阳便问道,脑海里却怎么也抹不去他们方才相拥的影像。
展宏远看着蔚阳的神色,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是的。葛利得先生,“mee”的规模不算大,然而架构稳固。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已经列在计画书中,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蔚阳再看向雨柔,“那么萧小姐也同意吗?” 雨柔已经平静下来,说:“是的。如果总裁认为可以的话,我会在台湾帮忙整理“MEE”的资料。当然,是在有必要的情况下。”
蔚阳一扬眉,她会留下来?
思及此,他连计画书都没有看,便一口答应:
“奸!一切就由萧小姐来负责吧!”
几个高级主管立刻反对:“总裁,这件事情难道不应该先跟各位股东商量一下?”
“是啊,还未经过仔细评估,就马上决定收购,是否太过仓促?”
人家都很惊讶,蔚阳一向谨慎,这回怎会如此草率就下了决定?
雨柔提醒他,“尉阳,你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john并不是……”
“我已经决定了,”尉阳截断她的话,看了众多的反对人员一眼,凌厉的眼神立即让他们都静了下来。
他要利用这个机会,重新赢回她!
“奸吧,既然总裁坚持。”众人有些尴尬地说。
雨柔心里诧异,但是表面上仍十分平稳。
“那么,蔚阳,我会留在“RNR”代表john处理“MEE”的问题。”
蔚阳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让她浑身一阵颤动。然后他宣布散会,解除了她响了一下午的警报,但心中却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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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会议室的蔚阳回到办公室,点起一支菸,猛吸了一口,藉此抚平心里的波涛汹涌。
天知道,当他看到雨柔在展宏远怀里落泪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痛心、恼怒。
雨柔向来是个感情内敛的人。然而,她却毫无顾忌地在展宏远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感情! 不,她只能属于他,他一定要重新赢回她!
突然,内线响起,打断了蔚阳的思路,他熄了菸,接起电话。
“总裁,您的父亲克罗朗多,西兰·葛利得先生来电。”
“我知道了。”蔚阳回答、他没有立即接听,反而坐了下来,唇角微微扬起,
他打电话来做什么?如果他猜得不错,是为了他的婚事。
这一阵子,克罗朗多和英国贵族斐茨杰罗家族来往甚密,他早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了。
葛利得家族在一百七十年前,起源于义大利的西西里岛,在蔚阳曾曾祖父的发展下,由一个不知名的小帮派,成长为欧洲第一黑帮。
时代的改变,令蔚阳的祖父意识到漂白的重要性。所以他立志革新,把生意合法化,到了蔚阳这一代,已经和黑手党脱离关系。
除了蔚阳以雷蒙·大街·葛利得的私人身分,与几个欧洲黑手党的头子有些交情外,葛利得家族的事业已经很干净,也很有钱了。
那么他们还要什么?
只剩一个——社会地位!
所以克罗朗多积极替蔚阳物色古老的贵族,作为联烟的对象。
斐茨杰罗家与另一个英国家族莱德家,在经历一战后,财务状况吃紧,需要一个有力的经济后盾,来支援它在政治上的优势,所以葛利得家族成了理想对象。
电话上的指使灯一闪一闪,蔚阳的笑意变浅,他接起话筒,“是我。”
“怎么那么迟才接电话!”克罗朗多不悦的声音传来。
蔚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口气带着嘲讽地说:
“什么事情?说吧。”
“我准备办一个大型宴会,让你和英国皇室的可儿小姐见见面!”克罗朗多的口吻完全没有父子之间的亲密,反而像是在命令。
蔚阳口气一沉:“你办宴会,关我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父亲!” “所以呢?如果没有我,葛利得的事业早在你手里完了!”蔚阳句句讥讽,与平常温和沉稳的形象完全不符。
克罗朗多一窒,但他随即拿起桌子上的一份资料,得意洋洋地翻看着,边说:
“我知道你还是惦记着,那个叫什么萧雨柔的……”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蔚阳截断:“你敢调查我?”
克罗朗多听出蔚阳的口气,掺杂着怒气,不由得颤栗。
什么时候,当年的孩子已经长成自己不能控制的对手了?
他不禁有些后侮要求蔚阳回来。
可是葛利得家族规定,非亲生骨血不得掌权。
为了夺取家族的大权,他只能把蔚阳拉进来,没想到他竟是这么具有威胁性。
他鼓起勇气,说:“我是为你好!你也到适婚年龄了。”
“别让我发现第二次。”
“你是我儿子。”
“哼!要不是为了族长的位子,你会记起我和母亲?”
“我……”克罗则多个禁恼怒,“不管怎么样,你下个月四号回意大利来!”
回意大利?
不行!他刚找到雨柔,在这个时候,就算是葛利得家族庄意大利的总部被炸了,他也不会回去,
“如果你要办宴会可以,到台湾来。我不同义大利!”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否则干脆取消。反正丢脸的是他的父亲,与他无关。
“什么?我已经和皇室约定好了。”
“那是你的问题!”不等他同答,他就挂上电话。
雨柔走后的几个月,他一直在找她,直到母亲突然病逝。
他的母亲是克罗朗多的情妇,而他则是没有地位的私生子。
蔚阳并不为自己的身世自卑,虽然他不能选择父亲,但他可以选择他要的生活。 然而母亲的死加上雨柔的离开,对他造成很大的打击,他甚至差点辍学。
而这时克罗朗多出现了,他以承认母亲正室身分的条件,要求蔚阳认祖归宗。
起初蔚阳以为父亲是真心想要补救,尽管不喜欢葛利得家族,还是回来了,可是随着时间过去,他才了解到克罗朗多真正的目的。
不,他不要再当任何人的棋子,他要好奸的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他不要再任人摆布了。
他已经失去太多东西了,他不能再失去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