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无话,车子终于抵达温明娟的公寓。温明娟眼尖的看见了林伊檀站在对讲机前面一愣一愣的呆呆出神。
“你同事来找你。”高韪昭没等温明娟有什么动作,先行开口。
想必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才让高韪昭有这种异常的举动。
“我看见了。”温明娟没好气的说。
“他很喜欢你吧?”蓦地,高韪昭迸出这句话来,温明娟怔了怔,回过头去望了他一眼。
“看得出来。”高韪昭的手指轻敲方向盘,他说话的时候也没瞧温明娟一眼。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温明娟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无聊!”
高韪昭没再回应她,大概被她这么一责骂,想讲什么也给吞了回去。
他级缓将车停靠在大门口前。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要下去处理那家伙了。”温明娟一心只想下车找林伊檀发作自己的不满,拿好包包,与高韪昭挥挥手,便开了车门跑下去。
随着方向灯闪起,宾士轿车渐渐驶远,林伊檀努力的凝视驾驶座许久,认出那是高韪昭。
“你不是去家庭访问吗?该不会去专访那个姓高的吧?”还不等温明娟开口,林伊檀就抢先发难。
“唉!你很过份。”温明娟本就对他跑来找她感到不太愉快,这会儿又被林伊檀讥讽,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升起了一股无名火,“只是碰巧遇见他,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你为什么老跟他扯不清楚?他是什么样人你不知道吗?”林伊檀的脸上显现优虑,“你不该和他走得那么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走得近?我和高韪昭?”温明娟直觉很受不了林伊檀的论调,她不高兴的说道:“这是什么定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就叫走得近?那我和每个人也都走得很近了。”
“我是为你好,高韪昭不是好人啊!”林伊檀企图游说她。
“他是不是好人关我什么事?”
这时候,张婷玉正巧下楼来,没想到一下楼就撞见这两个人正火气不小的吵嚷着。
“你们在干嘛啦?”张婷玉见状有点儿紧张,“有话好说。”
“是他胡说八道,讲了一堆畸形的话,莫名其妙!”温明娟边说着,踱着步走进楼梯间。
张婷玉一脸不解的望着林伊檀,她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是高韪昭送她回来的,做个家庭访问也会跟那个人和在一起。”林伊檀也有气,说话的时候整张脸几乎是皱在一起的。“她又不是去访问陶慕维。”
“有什么话上楼去说,别在这儿嚷嚷。”张婷玉安抚他。
三个人前前后后上了楼,温明娟老早坐在客厅的藤椅上鼓着两个腮帮子,俨然一副火山爆发的模样。
“别生气嘛。”张婷玉想当和事老,只可惜双方都正在气头上,她也有点儿力不从心。
“我的事不用他管。”温明娟愤懑的说。
“你跟那个流氓在一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林伊檀丝毫不死心,“上一回被他打得差一点脑震荡,你忘了?”
“我说过了,他不是故意的。”
“你还替他讲话?”林伊檀的眼里渗着一种失落感,“你为什么不能清醒一点?”
“别吵了!”听他二人唇枪舌剑,一来一往的,张婷玉大概也了解到什么状况,见他们吵得凶了,就想劝阻。
“什么叫清醒一点?”温明娟还想说什么,张婷玉死命的将她拉到一旁。
“林老师也是一片好意,他很担心你,才会这么说的。”张婷玉说。
“我不需要他的好意。别说我和高韪昭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也轮不到他来管。”温明娟直截了当的说。
“你不要这么说。”张婷玉虽然知道温明娟并不喜欢林伊檀,但话这么讲还是挺伤人的。
“我觉得他根本是在紧迫盯人。”温明娟用手指着林伊檀,“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突然被温明娟这么指着鼻子骂,林伊檀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恋着她一整年了,却赫然觉悟到她根本不领情。
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袭上他的心头。
“我要回去了。”林伊檀凄然的身影转身而去。
“林老师……”张婷玉连忙冲上前去,“别这样啦,明娟心直口快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就是知道才要走。”林伊檀止住脚步却未回头,“她说得很清楚了,她不喜欢我关心她。”
他的语气里有太多的落寞。
打开门,他迳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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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伊檀查到了陶慕维家的住址,找了三回,好不容易才找着高韪昭。
这一晚,林伊檀进了陶家,高韪昭知道他来找过三次,脸色有些错愕。两人分别就坐,宽敞的客厅里,显得有些冷清。
“看不出来我们两个人有什么交集。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高韪昭为自己点上烟,顺手递上一支给林伊檀。
“谢了,我不抽。”林伊檀礼貌性的拱拱手,谢绝了高韪昭的邀请,解释着,“明娟不能闻到烟味。”
高韪昭先是一愣,而后了解了他的意思,点点头,收回烟。
“你对温老师很用心。”他说。
“是,我很喜欢她。”林伊檀也不谦让,开宗明义的就这么表示自己的心意。
“你来找我又为了什么?”高韪昭问。
“我非常抱歉的想提醒你,希望不要对明娟这么单纯的女孩子下手。她绝非你的对手,请你放过她。”
“下手?放过她?”高韪昭复诵了一次,觉得困惑,“我没对她做什么事啊?”
“你跟她走得太近了。”林伊檀解释。
“我怎么不觉得。”高韪昭想起了那天在温明娟的楼下见到林伊檀。林伊檀大概也看到他,所以有这么大的反弹。“你太敏感了。”他冷冷的说。
“敏感?真的是这样吗?”林伊檀不以为然。
“那么,我不客气的请问,你对我又了解多少?凭什么一口咬定我会对温老师怎样?”高韪昭有些不悦。
其实他倒觉得林伊檀太大胆了点儿,竟敢这般对他讲话。至少他手下的人,还没有人有这种“憨胆”。
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能让人忘记危险、忘记害怕,就算龙潭虎穴,为了所爱,也敢一闯。
“容我这么说。你的生活背景太过复杂,不是我,也不是明娟所能了解的。”林伊檀毫无惧色的说。
“既然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和温老师之间的事,你就不该妄下定论。”高韪昭缓缓吐出烟,“事情也许不是你所想的那回事。”
“是哪回事你心里最清楚。”林伊檀完全不客气的回答,“你敢发誓自己完全没对明娟有什么非份之想?”
“很抱歉。”高韪昭站起身来,“不管我心里想些什么,无必要向你报告。”
他随手熄了烟。
“而且,你也没有资格管。”
“我……”林伊檀支吾的说道:“我……我是她的男朋友,怎么会没资格管。”
“你不是。就算你是她的男朋友,也一样没资格管。”高超昭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随后下了一道逐客令:“我认为这个话题没有任何意义,你可以走了。”
眼看着高韪昭的态度越趋强硬,林伊檀虽觉得有点难堪,椅子都还没坐热,马上被人扫地出门。
他还是生平第一遭受到这种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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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林伊檀,高韪昭走进客厅。
“小舅。”陶慕维叫唤他。
“干什么?”
“你们在谈温老师?”
“你听见了?”
“对。”陶慕维走到高韪昭身边,“你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惹得林老师这样急着找你?他在追温老师是众所周知的事。”
“我看得出来。”高韪昭冷冷的说,他转身上楼。
“你也喜欢温老师啊?”陶慕维不解的对着高韪昭的背影喊道。
“关你什么事?”高韪昭头也不回的说。
关上房门,顺势上了锁。
高韪昭很注重私人空间,谁胆敢越雷池一步,死相大概会很难看。陶慕维摸摸鼻子,也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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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韪昭坐在床沿呆了好一阵子,当周遭已然寂静,外头也无人车声,他才站了起来,伸个懒腰。
蓦地,他走到衣柜前,打开小抽屉,从里头取出一只盒子来。
这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里头放置一些私人的东西,诸如重要的印鉴等等。打开盒盖,一眼便看见里头那一张粉红色的身分证。
温明娟三个大字立刻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他取出身分证,在手中把玩了好一会儿,最后,眼光落在那张留着西瓜头有点呆滞的学生时代照片上。
“这个二百五。”高韪昭没好气的在心中喃喃地念着。
林伊檀为了温明娟的安危着想,于是各方打听起高韪昭的一些个人琐事。高韪昭是当地人,学校里有一、两个在当地住了几十年的老师大略知晓他的家庭背景。他的父亲原是当地的大地主,但由于他并不是这所高中的学生,所以,这两位老师也不甚清楚,只说他是读南一中的。
辗转透过在一中服务的同学帮助,林伊檀好不容易获得了一线蛛丝马迹。趁着星期假日,他约了温明娟和张婷玉一块儿,拜访了当年高韪昭的数学老师。
这位陈老师,花白的头发,看起来已有些年纪。即使经过了这十多年的岁月,在他的脑海中,还很清晰的刻印着这个男孩的名字。
在简短的招呼之后,陈老师娓娓的叙述当年那个行为特异的男孩。
“他高中没念毕业就被退学了。”这是他对高韪昭最深刻的印象,“由于是三下退的学,所以他能以同等学力报考大学联考,结果考上台大,他真是个聪明过人的孩子。”
“高三下被退学?为什么?”林伊檀随后问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旷课时数超过标准,当时听说他跑去混帮派,所以不大到学校来上课。不过他的资质还真是好得没话说,再难的效学题目一到他的手,他总是应付自如,就算他一个礼拜不到校,我也从不觉得他有任何跟不上的情形。不过校规既然这么规定,校方也只能公事公办,他的母亲还为了他混帮派及遭退学的事气到住院呢。”
“果然是个坏胚子。”林伊檀发表他的感触。
“话倒不能这么说。”陈老师沉吟了好一会儿又说道:“他在学校并没有使过坏。相反的,他很静,静得出奇,不怎么和人热络相处。好几次我刻意想和他谈谈,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除了简单的回应对与错,他几乎不说话。老实说,当我知道他混帮派的时候,还真是不敢相信。”
“他很静?”听陈老师这么一说,温明娟愣了愣,疑惑的说:“看不出来啊。”
“温老师跟他很熟吗?”陈老师微徽的笑着问道。
“也不算啦,只是有过几次接触,他是我学生的舅舅。”温明娟忙着解释。
“真的,到现在我还不能明白,像他那样聪明出众、文质彬彬、家境很不错的孩子,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让他走上这条不归路?”陈老师叹了一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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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陈老师家的大门,温明娟还处于一种发呆的状态。她有点心不在焉,连张婷玉叫了她好几声她也没听见。
“喂!上车了。”当林伊檀把车开了过来,张婷玉几乎是喊破了喉咙叫她,这才把温明娟的魂拉回来。
“噢。”温明娟愣愣的回了张婷玉一声。
“你在想什么?”
“我是在想,上次被高韪昭打伤在急诊室的时候,他跟我提过高中时加入帮派这件事。”
“哦?”
“你觉不觉得高韪昭这个人有点怪?”温明娟问。
“你嘛很好笑,他本来就很怪了,年纪轻轻就去混帮派,搞不好还是暴露狂,不怪才奇怪。”张婷玉撇了个怪脸,觉得温明娟有点神经。
“林老师的意思不就是要你认清高韪昭那个人吗?他若是个品学兼优、乐善好施的人,今天林老师也不用花这么大的心血了你懂不懂啊?”张婷玉敲了敲温明娟的脑袋瓜说。
“你觉得他是个坏人吗?”温明娟又讪讪的问起张婷玉。
“大概是吧?我不认识他,总不好妄下定论吧?”张婷玉叨着,“如果他还不算坏人,那到底怎样的人才算坏人?”
张婷玉这样的逻辑观,说起来例也是挺耐人寻味的。
如果高韪阳还不算坏人,那到底怎样的人才算坏人?
问题是:
高韪昭真的算是坏人吗?
所谓坏人又该是怎么样的呢?
她不明了。
这个问题好难、好复杂。至少她并不认为可以这么筒单的就为“坏人”两个字下定论。
特别是:
她真的从来都不觉得高韪昭哪里坏。
尤其是他对她,从来也谈不上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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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上,温明娟才到班级准备看自修,隔两班的导师苏咏成飞也似的跑来。
“温老师。”他用力的叫。
温明娟霎时停下脚步,疑惑的望着他。
在她的印象中,苏咏成还算是个老成稳重的人,更何况他已年过四十,这么激动的演出并不太适合他。
“有什么事吗?”温明娟淡淡的问。
“不好了。你们班上蓝韵玫离家出走了。”苏咏成的语气十分惊慌。
“你说什么?”温明娟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蓝韵玫离家出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下意识的转头望望学生座位,果不其然,蓝韵玫的位置还是空的。
于是温明娟也开始跟着紧张了起来。
蓝韵玫和她的孪生姊姊蓝姿玫一起在这所高中就读,两姊妹分别就读于不同的两个班级,姐姐蓝姿玫就在苏咏成老师的班上。由于姓名谐音的关系,认识她们的人总是称她们作大、小蓝莓。
小蓝莓一向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从来不需要别人操心,她会离家出走,这简直让所有的人跌破眼镜。
“为什么?”温明娟满脑袋瓜子的混乱,“是大蓝莓说的吗?是因为她父母离异的关系吗?”
“大蓝莓说的。她一大早醒来,发现小蓝莓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要去找妈妈。”
“找妈妈?她知道妈妈住在哪里吗?”
“在台北。”苏咏成说。
“台北?”温明娟吓了一跳,“她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的跑到台北去?”
小蓝莓一向是那种乖巧用功的孩子,除了念书,还是念书,她怎么会有这么突发的举动?真是令人作梦也想不到。
“她知道妈妈的住址吗?”温明娟急切的问。
“不知道啊,所以才说她是离家出走。”苏老师说。
高一下学期时,蓝莓爸爸和妈妈的感情似乎出了问题,外遇的问题造成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冷清。也许爸爸的无情加上妈妈的痛苦深深影响了小蓝莓,让她的成绩陡然自二强落到三十名外时。温明娟与她谈了几回,总会给她许多开导及鼓励。也许有导师殷切的关心和呵护,小蓝莓的成绩马上止跌回升,期末考中又顺利的抢回冠军的宝座。
难道小蓝莓的成绩回稳并不代表内心的冲击也趋于平静了吗?
为了什么原因非在半夜三更的时候离家不可?是不想待在爸爸的身边?还是太思念妈妈?抑或是更有其他的不为人知的因素?
温明娟觉得纳闷。
父母离婚所带给孩子的杀伤力是如何的大?
是不是大得连孩子自己都无法搞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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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天的煎熬等待,直到第四天中午,蓝爸爸忽然慌张的跑到导师室来。远远的看见温明娟,顾不得众多人在场,他大叫了起来。
“温老师……韵玫……韵玫……”他越是急着说,越是说不来。
“小蓝莓怎么了?你有她的消息了吗?”这三天来,温明娟一直保持与蓝先生联系,好不容易找到了蓝妈妈,但小蓝莓却不在她那里。
于是他们报了案。
这会儿见蓝先生如此慌张的模样,她大概可猜测到有小孩的消息。
“刚才有一通找我的电话,我才一接听,听到哭泣的声音,却马上又断了。”蓝先生紧张的说:“我怕是韵玫打来的。”
“哭泣?”在场的老师们面面相觑,“那应该是了,警察怎么说?”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热络的议论着这件事。
“她若找不到妈妈可以回家来啊?都三天了,为什么她还不回来?”蓝先生边说着,眼眶都红了。
“那你要看看有多久不曾关心过这个小孩了?”说话的人是小蓝莓的英文老师,她一向对小蓝莓就疼爱有加。
温明娟适时的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把气氛搞得太僵。
“我知道,我知道。”蓝先生悔恨交加的说。
“你知道的时候都已经太迟了。”英文老师气呼呼地说。
“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于事无补嘛。”温明娟没好气的说。
她实在不想在这种节骨眼上横生枝节,现在最重要的事绝不是在这儿议论谁是谁非。
“看起来事情好像没那么单纯。”林伊檀也走了过来发表自己的看法,“会不会被人口贩子抓了?”
不是句好话,但却不得不让人仔细去考虑这个可能性。
小蓝玫都高二了,能自己上台北,难道不能自己回来?除非她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就是说,她有可能无法回来?
“我……我也是这么担心。”蓝先生的脸色如土,虽然他抛弃了老婆,但想来对女儿还是在意的,“所以赶快过来问问老师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温明娟摇着头,一脸的无奈,“我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她差一点儿把平时惯用的台词又搬出来,觉得时机不对,又把话给吞了回去。
“警察呀!不是都报警了?”林伊檀问。
“是啊!但是到现在警察也没有任何的方案,他们只说会尽力,还说人是到台北去的,不归这里管,甚至要我们到台北去报案哪。”
“什么啊?还有这种事?”林伊檀听了皱上眉头。
“也许他们说得对。就像我们,教英文的总不好管人家数学、物理怎么教是一样的道理。捞过界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英文老师说。
“但或许是警察在踢皮球的另一种说词。”温明娟皱起眉头。
她脑海里浮现了那一日陶慕维对她说过的话;报警可能会害死陈宏佳。
报警是否会害死陈宏佳她倒是无法求证了,不过,高韪昭的办事效率要比警察高出许多却是无庸置疑的事。
高韪昭?
好端端的想起他做什么?
此时赖春香鬼鬼祟祟的靠了过来,在她的耳朵边悄声的道:“既然你觉得警察靠不住,去找代理家长会长看看,他上回不是帮你找陈宏佳回来吗?”
去去去!真是哪壶不开又提哪壶。
温明娟睨了赖春香一眼。
“老师啊!我真是六神无主了。”蓝先生的眼眶越来越红,再讲下去,恐怕会开始渗出水来。
“一个大男人的,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好不好?”大概英文老师对他有偏见,说起话来带枪夹棍的,矛头锋利得很。
“要不,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温明娟反问英文老师。
“没有。”她毫不考虑的回答。
“真的。”赖春香不死心的又靠了过来,又咕哝一番,“你不妨考虑看看我说的话。”
“他又不欠我什么?”温明娟没好气的回了赖春香。
“我倒觉得你们交情还不错。要不,找你们班陶慕维再去替你说情。”赖春香自鸣得意的说着,仿佛她正在导演一出戏,整个剧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下运作。
“你有完没完?”温明娟才说完,林伊檀大约是发现她二人的对话颇令人匪夷所思,于是加入对话。
“你们在说什么?”林伊檀一脸急切地问。
也许林伊檀一听见陶慕维这个名字就会全身痉挛,因为这个名字的背后正代表了另一个令他坐立难安的人名——高韪昭。
“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个什么劲?”温明娟瞪了林伊檀一眼,她实在很受不了这种紧迫盯人的感觉,就算他是她的男朋友也不可以这样,更何况他根本不是。
“你别再去找那个人了,他是个危险份子。”林伊檀仍不死心的叮嘱着。
“老师,你们在说谁?谁有办法帮我找韵玫回来?”蓝先生虽不知头尾,但一听见攸关可找回女儿的只字片语,他就赶紧抓住这个希望。
“没什么,我们随便说说而已。”林伊檀企图将话题引开。
“请你们体念一个做父亲的心情。”蓝先生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一鼓作气的全溢了出来,“如果有什么办法,好歹试一试。”
温明娟心里备觉惶恐,原因是并非她不想试,而是她不想再把任何的麻烦转嫁给高韪昭。
更何况高韪昭和她非亲非故的,也不可能老帮她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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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蓝莓的问题很棘手。几天了,毫无消息,这绝不是一件好事。若说她出了什么意外,总得要掌握第一时间去营救才好,迟了,只怕结果很凄惨。
这又该怎么办?
蓝先生那一副担忧的脸历历在目,想忘也忘不了。枯坐在客厅的藤椅上足足一个小时了,温明娟仍旧为了小蓝莓的事苦恼着,毕竟那是她的学生,她一直把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或手足,她怎舍得他们出了任何的意外。
才想着,张婷玉走了过来。
“你干嘛发呆?澡洗了吗?瞧你从下班坐到现在了,不嫌累啊?”她问。
“还不是为了蓝韵玫的事。”温明娟叹了一口气说:“下午校长找我去关心这件事,他说虽然孩子不是在学校丢的,但我们也应该尽力帮忙。”
“这么说也对啊。”张婷玉频频点头,“人是感情的动物嘛,总不能说孩子不是在学校搞丢的我们就不闻不问。”
“这和有没有感情没多大关系,重要的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找孩子回来?”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张婷玉说。
“你的意思是说想不出办法的就不是人?”
“唉。”张婷玉搔了搔头,有点难为情的说:“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对不起啦。”温明娟揉揉太阳穴,显得抱歉,“因为我们都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就只能干着急,所以对你讲的那句话比较敏感。”
“我知道,没关系。”张婷玉摇摇头。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温明娟倏地冲过去一把接起电话。
“喂!我是温明娟。”她紧张的说。
“温老师,刚才妹妹打了电话回家,只说有人要打她,电话就被挂断了,爸爸已经跑到警察局去了,临出门前要我打电话通知你。”
“你是大蓝莓?”
“对。”
“我知道了。”
放下话筒,温明娟的一顺心说什么也放不下。蓝韵玫一定遇到麻烦,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办?
温明娟觉得胸口一阵闷,她的心情糟透了,于是她决定出门走一走、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