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儿越来越孤单寂寞,卡迪在外面的时间日渐增加,不是有公事应酬,就是和伊丽莎白约会,最近,他更常常因公事出国,今天去美国,明天去意大利。
彩云自从和奇利“旧情复炽”,她整天在外,英杰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和他们聊聊都不可以。
相反,张芬妮在家的时间增加,她在等怀孕,她喜欢说刻薄话,经常令贝儿十分难堪。
这天,贝儿再也忍不住,换了衣服出市区,坐在车上才想:“去哪儿?”
突然她想起石茱莉,毕竟是从小认识的好邻居,她应该去看看她。
石茱莉搬了家,幸而住在她隔壁的太太把石茱莉的地址告诉她,贝儿好不容易才找到茱莉。
一间小小的洋房。“贝儿,看你一身打扮,简直像个贵妇。”茱莉看见贝儿很高兴:“听说你结了婚,嫁入豪门,生活过得很好。”
“我嫁到高家,完全是因为我爱我的丈夫。那种豪门富户,不是我们这种穷丫头享福的地方,其中苦况,实不足为外人道。”贝儿摇一下头:“你怎样?脸色很好,几个孩子?”
她指了指大肚皮:“连肚子里的,一共三个,这是最后一个了。”
“你的先生呢?”
茱莉给贝儿倒了一杯茶,她把两个女儿关在房间里,“他三年前已经离开警界,和朋友合资开了一间工厂,可能是上天保佑,只不过三年时间,一间厂变了两间厂,于是,他和朋友每人打理一间,他算是正正式式的老板。”
“怪不得搬了新房子,这儿环境,地方比以前那间好多了!”
“是分期付款买的。”茱莉突然笑了起来:“浩泉一直希望能见你一面,看样子,他能如愿以偿了。”
贝儿吓了一跳:“浩泉怎样了?”
“还记得我妈妈有个大哥在英国?”
“记得,大舅父。他本来到英国一间餐室打工,老板的女儿看上他,后来他就做了那间餐店的老板。”
“对!一晃眼就是十多年,我舅舅六十岁,还没有孩子,因此,他一直希望浩泉能够过继给他。况且餐馆生意好,也实在需要人帮忙,他求了浩泉几年,浩泉终于答应去英国。”
“手续办了没有?”
“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前天总算批出了,浩泉才会提起你!”
“浩泉呢?我真要恭喜他!”
“自从妈过世,他和我们住在一起。刚巧一个旧同事约了他出去。不过,他一定回来吃饭。”
“浩泉什幺时候走?”
“贝儿,虽然说,有钱哪儿都有东西买,但是,我做姐姐的,也应该为他买些衣物,我又不是环境过不去,难道由他一条牛仔裤走天涯?我的意思,是想买一件最好的丝棉袍给他,买条金链做个纪念。还有,他自己买的皮箱太寒酸,不能用,我想送两个新式旅行箱给他。”
“我也应该送一份礼物给浩泉,二十多年的朋友。”
“贝儿,你要是能帮我一个忙就最好了,你看我,肚子那幺大,出入不方便,他姐夫是个男人,粗心大意,你哪一天有空,陪浩泉买东西。”
“反正我有空,浩泉哪天有空,约个地点见见面。”贝儿看了看表:“我要回家!”
“不行!”茱莉拉住她:“一定要吃过晚饭。浩泉七点多就回来!”
“大家庭规矩多,我不回去吃饭,又会有人针对我。”贝儿拿出一张纸,写下几个字:“这是我房间的电话号码,十二点钟我一定回房间,叫浩泉和我联络。路途远,我真的要走了……”
“喂!小迪,你老婆刚刚和石浩泉通热线电话,互诉心曲。”卡达一接到情报,马上告诉卡迪。
“不是卢占美余情未了?”
“卢占美是旧情人,石浩泉是青梅竹马的小爱侣。”卡达耸肩而笑:“我的话你千万不要相信,你今晚十二点十分左右,出奇不意往四嫂房间看看!”
“哼!怪不得连跟我亲嘴都不肯,”卡迪用力拍台:“原来在外面有两个情人,幸好,她还不至于给我戴绿帽,可恶,真可恶!”
“别太相信你三哥的话,也许我有意中伤,哈……”
卡迪算准时间,开了房门,走进去,果然看见贝儿躺在床上讲电话。
贝儿看见卡迪,大出意外,一愕,马上把电话放下:“卡迪……有事吗?”
“我的银丝衬衣不见了,阿宝是不是放进你这儿。”
“我也不大清楚,让我去找找!”
“找找?太烦了,不要。”卡迪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他很气,又嫉妒,跑到酒吧喝酒。
酒吧间,卡达已在那儿。
“怎样?三哥有没有搬弄是非?”
“她变了,全变了,可恨。”卡迪拿过卡达手中的酒杯,咕噜地喝。
“想不想知道进一步的情形?”
“怎样?”卡迪烦恼透顶,整瓶酒拿着喝。满眼红筋。
“星期日你去新加坡开旅游业会议。你告诉贝儿早上去,其实搭夜机。”
“我才懒得跟她说。”
“你一定要说,说了才有好戏看。”
“我不明白,好烦……”
“你听我说……”
“浩泉吗?我是贝儿。对不起,明天我不能请你吃午餐,买东西。改在星期日十二点好不好……我先生去新加坡,我送完飞机立刻赶来……”
贝儿已几年没有见过浩泉,看见他,既感慨,又高兴,浩泉久久握着她的手不放,她也不自觉。
“贝儿,你长大了,更漂亮。可是,却瘦了一点,你先生待你好吗?”
“很好!”贝儿忍不住流下眼泪:“他对我很好。”
“我们一面吃午餐,一面谈谈,好吗?”
“好,吃完午餐,我还要陪你买许多东西。”贝儿抹去眼泪,笑了笑:“茱莉列了一张清单,一天恐怕买不完。”
“先买一些轻便的,省得负累。”
“那,先买金链……”
午餐后,他们先到珠宝店,然后再到钟表行,贝儿送他一个手表,第三站是百货公司,从百货公司出来,已经是吃下午茶的时间,于是他们又去吃下午茶。
贝儿怎样也想不到,卡达和卡迪一直在跟踪她。
“走吧!他们的节目还多呢!”
“我想不到她会对我不忠!”卡迪眼中冒着炉火。
“你一直以为我中伤她,其实,无论她跟我,或者跟你,她的心始终向着卢占美和石浩泉。”
“那她何必跟我结婚?”
“你有钱!”
“贝儿不是一个贪钱的人。”
“走吧!吃了晚餐你还要上飞机。”
“幸而她没本领偷情,否则,我一定要跟她离婚。”
“她的心背叛你还不够?”
“唉!没办法,”卡迪长长叹了一口气:“谁叫我爱她,她不会太过分,也就算了。不过,我对她已经有芥蒂,不再是标准模范夫妻。那小子,我恨不得杀了他。三哥,我们走,省得看了心痛。”
卡达由心坎里透出来一阵得意的阴笑,他拍了拍卡迪的肩膀:“小迪,有仇不报非君子,你也可以在外面找女人。伊丽莎白对你痴心一片,你也不应该辜负她。”
“三哥,我好烦。”卡迪闷闷不乐:“我们去吃饭吧!”
卡迪由新加坡开会回来,没有跟贝儿说过半句话。
贝儿有点奇怪,但是,她怎样也想不到,卡迪已经知道她和浩泉会面。
不久,卡迪因公又去了一次加拿大,回来没几天,他又去欧洲一带拍广告片,他趁机会在欧洲逗留了一个月。
最后一天,他在罗马遇见周医生。
卡迪请她吃晚饭。
“……你整天东奔西跑,怪不得一直没有你们的喜讯。”
“就算我留在香港,我和贝儿是分房的,哪会有什幺喜讯?”
周医生一愕,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们现在仍分房?”
“贝儿不能生育,周医生吩咐的。”
“贝儿全好了,我不明白……”
卡迪禁不住一阵兴奋,但是想起石浩泉,他冷了半截:“这个也许贝儿自己不知道,她从未向我提过。”
“没道理,是我当面告诉贝儿的,让我想想,差不多是四个月前的事了。”
“什幺?四个月前。”卡迪也很意外:“她竟然不告诉我,我们仍然分房,为什幺?”
“你们小俩口,不是发生了什幺误会吧?又或者,贝儿不好意思告诉你,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正式通知你的。”周医生在怪责自己:“你们夫妻恩爱,千万不要为了一些小事影响感情。”
卡迪很勉强地笑了笑。
本来他准备第二天乘飞机回家,结果他在罗马接了一宗生意,转飞美洲。
秋天将尽,遍地黄花,贝儿常常独个儿坐在江桥上,望着水中的影子流泪。
刚才,卡达告诉她,伊丽莎白自己乘飞机前往美洲,和卡迪会合。
她决定等卡迪回来,和他详谈一次,如果卡迪真的和伊丽莎白旧情复炽,那,无论伊丽莎白是否已怀上卡迪的孩子,她都愿意自动退出。
她不怪人,只怨自己命不好。
她离开澄庄后,会用这几年在高家储蓄的零用钱。开一间小小的幼儿园。
她不会再结婚,把人家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和那些天真无邪的小孩,度过一生。
可是,卡迪由美州回来,没有回家,卡达很技巧地告诉她,卡迪和伊丽莎白难舍难分,今晚不回来了。
“没关系!”贝儿对自己说:“还有明天,明天自己主动找卡迪谈判。”
不错,卡迪真的在伊丽莎白那儿。
卡迪喝了一杯酒,伊丽莎白把他拉进房间。
“别烦我,我要喝酒。”
“到我房间喝!”伊丽莎白拿起整瓶酒,她把卡迪推在床上。
卡迪抢过酒瓶,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伊丽莎白一手抢过酒瓶,整个人伏在卡迪的身上,紧抱住他吻个不停。
卡迪厌烦地推开她:“别把我的晚餐都挤出来。”
“卡迪!”伊丽莎白死缠不放:“我爱你,今晚我要你和我在一起,卡迪。”
“别胡闹,唔,喝酒,伊丽莎白,干杯!”卡迪也拿过酒瓶,继续喝酒。
“卡迪,你吻我!”
卡迪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
“不是这儿,”伊丽莎白指着嘴唇:“是这儿!”
“你要求真多,又不是我的老婆!”
“老婆?”伊丽莎白又妒又恨,她愤然推开卡迪:“你有老婆吗?你老婆和你分居,她在外面有小白脸,你这个丈夫是有名无实的。”
“哪儿听来的鬼话?你不要侮辱她!”卡迪打着酒噎。
“除了你,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伊丽莎白恨他无情,故意刺激他:“自己想想,她不单只不让你吻她,连话也不跟你说,她讨厌你,因为你已经没有魅力,哈……哈……你老婆不要你,如果你现在我面前摆架子,那你去做和尚吧!”
“混帐!”卡迪的自尊心果然大大受损:“谁说她不要我?她跪着求我跟她好,她没有我才活不下去。”卡迪说着,碰碰撞撞的下了床,走出睡房。
“卡迪!”伊丽莎白疯狂地追出去!“你去哪儿?”
“回家和老婆做爱,哈哈……”
“不要走,卡迪,我愿意伺候你,我求你,只要你留下来,我什幺都愿意!”
“你不行!”卡迪打着踉跄,迷糊的:“你不是我老婆。”
卡迪急按门铃,贝儿从睡梦中惊醒,她以为家里发生了什幺大事,马上爬下床,睡眼惺忪地去开门。门一开,卡迪冲进去。
“你好?……”贝儿惊诧又意外。卡迪又一手抱起她,把她扔向床上,贝儿惊魂甫定,看见卡迪在脱衣服,她慌忙爬起来,卡迪又一掌把她推回床上。
贝儿在圆床上膛目结舌,就在这时候,卡迪整个人扑倒在她的身上。
他又吻又捏,贝儿左闪右避:“不要,不要,你抓痛了我!”
卡迪抓住她的睡衣,用力一扯,嘶,睡衣前面少了一幅。
贝儿拼命用两只手护住身体:“你疯了?你不能这样。”
“为什幺不能,我是你丈夫,我偏要!你这贱人……”卡迪用力拉开她的手,粗暴地把她身上的睡衣撕个稀烂。
他压住她:“不要,求你……不……要……”贝儿哭叫的声音由强转弱,如暴雨打在梨花上。
可怜的贝儿!
卡迪从未睡得那幺甜,过去酒醒总有点头痛,今天却是身心舒泰。
他打了一个呵欠,睁开眼,这房间有点陌生,哪儿?
他看看四周,这不是贝儿的房间?他怎会在这儿的,奇怪?
他转过身,看见贝儿躺在他的身边,薄被盖着她赤裸的身体。
她的头发散乱,面色苍白,眼角泪痕未干。
卡迪再看看自己,想一想,他想不起怎样进来,但是,他依稀记得发生过什幺事。
他移过身体,温柔地说:“早安,达令!”他正想低头吻她,贝儿推开他的脸,沙哑而震颤地叫道:“走,滚出去!”
“贝儿,你……,你……”昨晚才恩恩爱爱,怎幺今天就变得不认人。
贝儿用尽所有气力,喝道:“你这禽兽,马上给我滚!”
卡迪自尊心受损,他翻开被下床:“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
他拿衣服的时候,看见地上贝儿睡衣的碎片,他感到奇怪,但是怎样也想不到,昨晚自己闹酒疯用强奸的方式,残害了贝儿的身心。
他自己也不明白原因,整天精神恍惚,无心工作,一下了班便马上回家。
看不见贝儿,他拉着阿宝问:“四少奶呢?”
“四少奶一直躺在床上,早餐没有吃,午餐没有吃,好象很痛苦的样子!”
“为什幺不立刻请医生?她是不是着凉,感冒,今天早上她脸色很苍白。”
“我早就要请医生,四少奶说她没有病,躺一天就好。”阿宝喃喃的:“四少奶昨晚不知道怎样睡觉的,一件新睡衣全破了,一只高跟拖鞋竟然会在床头壁柜上。”
卡迪面一红,这些事,八、九与他有关:“阿宝,你去问四少奶晚餐喜欢吃什幺,也许她喜欢吃中餐。”
“四少爷在家里吃饭吗?”
“今晚我不会出去,我要个海鲜汤,煎龙鱼,虾沙律。”
“四少爷今天胃口特别好!”
“我也不知道是什幺原因?”
卡迪吃过晚饭,看见阿宝捧着托盘由楼上下来。
他连忙走过去问:“四少奶又不吃东西?”
“一整天不单只没有吃过东西,连水也没有喝,她好象受了惊骇,又好象受了委屈,唉,总之就是哭。”
“我去看看她。”
“四少爷,你一定要劝四少奶吃东西。”阿宝望住卡迪走上楼梯,她为贝儿担忧。因为贝儿的表现实在不寻常。
卡迪按铃,门开了,卡迪进去,贝儿看见他,死命拉住被,双手在发抖:“出去,你出去!”
“你哪儿不舒服?”卡迪按一下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贝儿拍开他的手:“别碰我,走!我不要再见你!”
“你为什幺这样恨我?”卡迪坐在床的另一边:“说明白,我不会来骚扰你,告诉我,发生了什幺事!”
“自己做的事,自己不知道?你别在我面前演戏,我恨你。”贝儿一咬唇,突然说:“我要和你离婚!”
卡迪的脸色由红转白:“我们高家向来不离婚的。朱贝儿,我劝你万事要适可而止,我对你已经够忍耐了!”
“我对你也忍够了!你在外面怎样胡搞我可以忍受,但是你不能不把我当人。”贝儿身心受创,回忆昨晚的事,她禁不住又流下泪来。
“我是不会离婚的,澄庄不是你可以进来玩玩,腻了就走的地方,不过,你在外面也不要太过分了,否则,我会把你们全杀了!”
“我们?你在胡说什幺?”
“自己做事自己知!”这一次,用不着贝儿赶他,他自己已经走了出去。
贝儿想了一晚,始终不明白卡迪的话。不过从卡迪昨晚的态度失常(卡迪一向对贝儿温柔体贴、爱护有加,但是,昨晚他好象疯了)她知道一定有事情发生。
从那天开始,贝儿没有出房门半步,连高正安夫妇去瑞士旅行,她也没有送机。卡迪也没有进她的睡房,两个人,实际上已经分开了。
卡迪很久没有去找伊丽莎白,这天,伊丽莎白的电话又来,他因为寂寞,所以终于答应去看伊丽莎白。
“嘿!两夫妇恩恩爱爱,就不理我了。”伊丽莎白努起了嘴。
“恩恩爱爱?”
“那天晚上,你不是嚷着要回家和太太做爱吗?过了一年多的孤家寡人生活,现在开心啦!”
“那天的事到底是怎样的,伊丽莎白,请你告诉我。”
伊丽莎白说了一个大概。
“那天我是不是喝醉了?”
“喝醉了怎能开车?不过酒倒是喝了不少,而且样子很凶,想吃人似的,吓死人。”
“难道我真的干了过分的事?”卡迪靠在椅背上想:第二天,贝儿的面色很苍白,头发散乱,满脸泪痕,还有地上的破睡衣,贝儿在床上躺了一天不能起来,难道,难道他真的疯了?
贝儿说他不把她当人,贝儿恨他,甚至要离婚,难道……
“卡迪,你为什幺不说话?”
“我担心那天晚上回家强奸了太太。”卡迪越想越可怕。
“哪儿有丈夫强奸太太?”
“话不是这样说,如果我态度太粗暴,又未得贝儿同意,或者恃醉行凶……”
“那就不稀奇,那晚你离开我家已经很凶,而且又疯疯癫癫!”
“啊,天!”卡迪打一下自己的头。
“卡迪,别烦,喝杯酒吧!”
“不!酒已经够累事了。”卡迪用力摇头:“这件事一天不解决,我也不会再喝酒。”
“我们去跳舞,疯一下。”
“我没有心情,改天吧!”
“哼!……”
卡迪正在开会,阿宝突来电话,她紧张地嚷:“四少爷,四少奶呕吐得很厉害,脸色都变了!”
“是不是感冒?马上请医生,阿宝,我要开会,不要再打电话来。”
“最近四少奶常常呕吐!昨天进浴室差点晕倒,她的样子,好象以前怀孕的时候,一天要呕上好几次。”
“怀孕?”卡迪出奇的喜悦:“马上请周医生。”
“医生我已经请了,但是奶奶不在,我好怕,四少爷,你回来看看四少奶吧!”阿宝求着。
“好吧!我交代一下,马上回来。”卡迪挂上电话,对卡达说:“三哥,改期开会好不好?我要马上回家。”
“好!改明天十点。”卡达走到卡迪身边:“我陪你回去!”“谢谢你,三哥。”
卡达一面开车一面说:“我不明白你听见四嫂怀孕会那幺高兴。”
“我们一直希望有孩子。”
“你们一直分房,哪来的孩子?”
“三哥,有一天我喝醉酒。”卡迪难为情地转过脸:“我们曾经同床一次。”
“同床一次就有孩子,那幺巧?你相信吗?而且她已经提出和你离婚,如果她知道怀了你的孩子她还不偷偷跑去堕胎?除非那孩子不是你的!”
“那,是谁的?”
“当然是她的旧情人,你想想,几个月前,周医生已经告诉她,可以过正常性生活,但是,她一直瞒住没有告诉你,而且没有停止分房。如果她不是有坏居心,何必这样做?”
“你是说,她和卢占美,石浩泉他们……不可能吧!贝儿不是这种女人。”
“你们夫妻不和,已经是很久的事,由冷战到互不理睬,可能四嫂心灵空虚,受不住石浩泉的甜言蜜语,不是人人有控制能力的。”
“该死的石浩泉!”卡迪打一下拳头:“还有那卢占美,我要找他们算账。”
“卢占美不用找了,三个月前他去了菲律宾,在那儿开分公司,相信这个孩子与他无关。”
“我应该怎样做?”
“一场好夫妻,好聚好散,你也不要为难他们,答应和她离婚吧,你没有理由替姓石的养孩子,人家会笑你傻瓜。”
“唉!三哥,我们回去公司开会。”
“快到家了!跟周医生打个招呼吧!家丑不外传,离婚事小,戴绿帽事大,你总得为高家讨个面子。”
到澄庄,刚下车,就看见余玛莉送周医生出来:“恭喜!恭喜!这次担保母子平安!”
“我送周医生!”卡迪热诚地说。
“我已经吩咐阿祥送周医生回去。”余玛莉说:“你还是去陪四少奶吧。”
“对!”周医生点一下头:“贝儿身体不错,就是情绪不好,她比前两次呕吐得更厉害,卡迪,快去安慰她!”
阿祥把卡迪的劳斯莱斯驶来,卡迪为周医生开了车门,一直目送汽车离去。
“三哥,我们回公司开会。”
“四少爷,”余玛莉惊诧地说:“你回来了,也不去看看四少奶,她呕吐得好厉害,吃什幺吐什幺,医生说她不快乐,如果继续下去,打了针,吃了药也没有用。卡达,你劝劝四少爷。”
“小迪,你就去看看四嫂吧。”
卡迪摇一下头,对卡达说:“你不开车送我回去,我的跑车又在公司,我只好用爸爸的。”
“你看我这个弟弟。”卡达对着妻子,无可奈何地叹气:“钢一般硬!”
余玛莉用惶惑的眼光看着卡迪,卡迪刚上车,阿宝追出去:“四少爷,你回来了,还不去看四少奶?”
“我要开会,你好好照顾她!”
“四少奶一直盼望你回来。”
卡迪关上车门,汽车开走了。
“四少爷!”阿宝追上去,边追边哭:“四少爷,你不能走。”
“三哥,我是否太过分?”卡迪回过头去,阿宝的影子越来越小。
“阿宝?”
“她说贝儿一直盼望我回去!”
“别忘了她是四嫂的人,要演戏,四嫂是主角,她就是大配角。”
“你认为阿宝撒谎骗人?”
“对夫人尽忠,也不能算犯错!”卡达看了他一眼:“还是回家慰娇妻吧!省得回公司又后悔,你既然爱四嫂,就得爱她所有的,包括石浩泉的孩子。”
“可恶,”卡迪咬住拳头:“我永远不能饶恕他们。”
“谁?”
“贝儿和石浩泉!”
“为什幺不离婚?省得大家痛苦。”
“我会考虑,”卡迪猛点着头:“我一定会考虑。”
卡迪三天没去看贝儿。
这天,他一回家,阿宝就在别墅的台阶截住卡迪。
“四少爷,求你去看看四少奶。”
“她没事吧!周医生没有来看她吗?有事应该找医生!”
“周医生说过,如果四少奶心情不好,打针吃药也没有用。四少奶根本不让我通知周医生,四少爷,你知道吗?四少奶不肯吃东西,她吐出来的全是水,她晚上睡不着,晚上吃了安眠药就做噩梦,她在梦中一直叫你的名字,醒来枕头都湿了,只不过三天,她脸上好象没有肉,头发都干枯了,四少爷,我好担心。”阿宝用手帕掩住脸:“四少奶变得……好怕人,求你做做好事,去看看她!”
卡迪几乎被阿宝感动,马上跑上五楼去看贝儿。但是,当他一想到卡达的话,想到石浩泉,他的心,马上冷下来:“阿宝,别哭,我会和她谈谈!”
“谈谈?”
“唔!谈谈她就会开心。”
“什幺时候谈?”
“马上。”
“四少爷,真的?太好了!”阿宝抹着眼泪:“我去厨房煮燕窝粥,相信四少奶今晚一定肯吃东西。”
卡迪一面上楼梯一面想,他并没有进贝儿的房间,却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靠在床上,叹了一口气,一会,才拨了电话。
差不多三分钟,一个疲弱的声嗓:“哪一位?”
“卡迪!”
“啊!卡迪,”声音透着喜悦:“为什幺不来看看我,我们的……”
“我经过考虑,决定和你离婚。”
“离婚?”她的嗓门暗哑了:“我有了孩子,你和我离婚?”
“就是因为你有了孩子,我成全你,所以才答应和你离婚。”卡迪忽然感到脑袋刺痛:“你向我提出离婚的时候,我感到奇怪,那晚我酒后糊涂冒犯了你,但是我们毕竟是夫妇,你没有理由那幺恨我,竟然要和我离婚,现在,我总算弄明白了。”
“明白什幺?”
“你和石浩泉正在热恋,那天晚上,你认为我污辱了你,你就觉得对不起石浩泉,所以要和我离婚。”
“石浩泉,为什幺要提他?”贝儿声音颤着:“他和我们有什幺关系?”
“没关系?我亲眼看见你们吃饭,喝茶,那一次我去新加坡,不是上午,是晚上,你和石浩泉的一切我全看见。”
“我和他一共见过两次面,他……”
“见过多少次没有关系,结了婚的女人一样有权交男朋友,我不是那幺没器量,但是,你们现在有了孩子……”
“什幺?”她叫着。
“你和石浩泉有了孩子,孩子是姓石的,不是姓高的……”
“你……好狠心……好狠……”电话啪的一声,但是仍然没有挂断线。
“喂!你说话呀!”卡迪叫了几声,没有回音,他越想越不对劲,他连忙走到贝儿的房间,急急敲门:“开门!”
一点声音也没有,卡迪旋转着两只门把,门没上锁,他推开门,走进去,看见贝儿躺在圆床上。
卡迪走过去,床上的贝儿,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嘴角有一串鲜血。
“贝儿!”卡迪摇着她,贝儿已经晕了过去,电话就跌在她手边。
卡迪连忙打电话找周医生,周医生已离诊所,还没有回家,卡迪留下口讯,请她家的人马上找周医生。
卡迪按了铃叫人,他把贝儿抱进怀里,用手帕替她抹去口角的血。
她浑身凉凉的,他用力拥紧她,要把体内的热力传给她。
卡迪忘了贝儿怀着石浩泉的孩子,他只要看见贝儿那枯槁惨淡的样子便难过。
祥嫂和阿宝进来,卡迪立刻说:“祥嫂,四少奶晕倒了!”
祥嫂马上去拿药油,阿宝站在床边哭,卡迪说:“阿宝你倒杯热茶来,漱口用的,四少奶口内有鲜血。”
“鲜血?她不是掉了牙齿吧?”
“别问了,快去拿热茶。”
药油是专为贝儿头晕而设的,周医生虽然是西医,但并不反对贝儿用这种药油,这种星洲药油对贝儿特别有效,卡迪每次去星洲都带一盒回来。
祥嫂替贝儿擦过药油,贝儿嘘口气慢慢醒过来,她一看见卡迪,便呛咳着叫:“赶他走……赶他走!”
“你别叫,省着气,我马上出去。”卡迪怕她再激动晕倒,连忙轻轻放下她,临出门前还吩咐阿宝:“别忘了替四少奶漱口!”
卡迪坐在近梯口的椅子上,心乱如麻,贝儿为什幺骂他狠心?为什幺听见孩子是石浩泉的,她就气得吐血晕倒?
最初,她接到他的电话时,她很高兴,而且问他为什幺不去看她?显然,她是盼望见他,阿宝没有演戏,是真的,贝儿盼望见他,她憔悴得令人怕。
假如孩子真是他的,贝儿这样受苦,他会心痛的。
他正在想得入神,突然听见脚步声,回过头去一看,原来周医生来了。
他连忙迎上去:“周医生!”
“贝儿发生了什幺事?”
“我……”卡迪垂下头,弄着楼梯的扶手:“我跟她……我说一些语气很重的话,她一气,就吐血晕倒。”
“她有了孩子,你为什幺不体贴她,还要令她受气。”周医生不客气地责备卡迪。
“是我不好,周医生,你赶快去看看贝儿,求你!”
“你不跟我一起进去?”
卡迪面一红,苦笑:“她把我赶了出来!”
“活该!”周医生笑驾着,进贝儿的卧室去了。
阿宝跟着出来,她交给卡迪两封信:“四少奶请你小心地看!”
“亚宝!”
“我要伺候四少奶。”阿宝不理他。
卡迪无可奈何地坐下来,手中的两封信都是明信片,英国来的,收信人是朱贝儿。
第一封信是这样写的——
贝儿:我来英国刚好一个星期,今天空闲些,马上写信给你。
我很高兴离港前能见你一面,更谢谢你抽出两天时间替我购买衣物。
初来英国有点不习惯,不过我相信慢慢会适应。舅舅,舅母对我很好,就是忙些,餐馆的生意真好。现在,香港就只有你和姐姐,我可以和你通信吗?等待着你的来信,舅舅催我睡觉了,下次再谈吧!祝福你。
浩泉五月十八日
“石浩泉去过英国?”卡迪想了想,再看第二封信。
贝儿:我等了两个月,你的信始终没有来,是因为太忙,还是不想跟我通信?姐姐生了个儿子,你知道吗?她写信告诉我,她也没有再见你!
我在英国很好,我会在这儿长住,生活和环境都不错,就是寂寞些,我真盼望你能给我写信。
请代问候你的先生。
浩泉七月十九日
“他会在英国长住”卡迪喃喃的:“那是说,他一直在英国。”
既然浩泉一直在英国,那,孩子没有可能是石浩泉的,因为他去英国的时候是五月十二日,而现在是十月二十七日,他刚巧去了英国五个半月,除非贝儿怀孕五个半月?
他记得,他看见浩泉和贝儿在一起,也是他去星洲的同一天,是五月八日,这样说,他和贝儿见面四天后,就去了英国?如果他们有情,他不会扔下贝儿去英国,再说,他写信给贝儿的信很普通,一点也不像情人,他也没有叫贝儿去英国。
难道,他错怪了贝儿?
周医生刚巧出来,他连忙过去问:“周医生,贝儿怀孕多久?”
“贝儿没有告诉你吗?大约四十天至五十天。”
“连两个月都不到?”卡迪问,又惊又喜:“有没有可能有了三个月,或者四个月?”
“四个月?”周医生好气又好笑:“你急着做爸爸是不是?不过,很对不起,贝儿刚怀孕,不超过两个月。”
“太好了!孩子是我的!”卡迪笑了起来:“周医生,我不送你了,我去看贝儿,谢谢!”
周医生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
卡迪走进贝儿的房间,贝儿看见他,马上别过了脸。
“阿宝,你出去,我有话跟四少奶说。”卡迪走到床边。
阿宝出去,关上了门。
卡迪坐下来,伸手抚贝儿的脸,贝儿一手甩开他:“不要碰我!”
“还在生气?是我不好,我真该死,现在,我什幺都明白了,贝儿,对不起,求你看在孩子的分上,原谅我吧!”
“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别看了两封信就相信了。信,可能是假冒的,石浩泉说不定一直在这儿,或者,石浩泉去过英国,不久前又回来和我有了孩子,除非可以证明近半年石浩泉都在英国。”
“我相信你的话,信也不是假冒的,那根本不可能!”
“相信我?”贝儿一阵惨笑:“我记得,你曾经告诉我,你有一个很要好的远房亲戚在英国,他既然在那儿一住几十年,大家都在伦敦,他一定去过石浩泉工作的餐馆,你应该叫他为你调查石浩泉的行踪,不要找石浩泉,找别人打听他,还有,你们在办公室通长途电话,家里的电话我可能做了手脚。”
“贝儿,不要这样说……”
“请你出去,事情未弄清楚之前,你不要再进来,请!”贝儿按了叫人铃。
卡迪被赶出来,想想,贝儿的话也对,于是,他马上打长途电话给歌顿。
几天后,卡迪正在签文件,电话铃响,他把电话拿起来:“高先生,英国来的长途电话!”
“快!搭进来。”卡迪非常紧张:“歌顿,事情怎样了?”
“你说的那个石浩泉,我也认识的,他叫阿泉,不过,我也详细调查过了,他是五月十三日中午来伦敦的,他勤恳老实,是个很不错的青年,我每个月都去他的餐馆两三次,他每次都在。我又问过那儿的老板,他说阿泉很刻苦耐劳,他天天在店里工作,哪儿都没去过,别说回香港,连电影院都没去过。怎样?答案满意吗?”
卡迪跪在贝儿的床前,已快半小时了,贝儿没理他,卡迪觉得自己太过分,因此也不敢哼一声。
还是贝儿不忍心,她板着脸对他说:“我是你妻子,你不相信我,反而相信高卡达,你不是不知道,他一直要对付我们,闲话听几句还可原谅,我那幺爱你,你竟然怀疑我和别人有了孩子。我自从嫁了给你,我连手也没让别的男人碰过。”
“我该死!”卡迪用力掌自己的嘴巴,辟辟啪啪的,贝儿心都痛了,一手抓住他的手道:“不准打!”
“贝儿!”卡迪握着她的手,贝儿没有拒绝,他站起来,坐在床边抱住妻子:“我是真的该打,我拉过伊丽莎白的手,吻过她。但是,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和她是清白的!”
“谁知道你喝醉酒会不会乱来?那天晚上我到酒吧,本来想告诉你,我们不用再分房,谁知道你一看见我,就吻我,又叫我伊丽莎白,又要和我干杯!”
“我承认我吻过她,不过,喝酒是一回事,我不会借酒胡来,只有一次,我喝了酒,伊丽莎白向我献身,我拒绝她,她很生气,还讥笑我,说你不要我了,你甚至不让我吻你,我妒火狂燃,跑回家……那次的事我也该死,我……”
“你把我当妓女,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你失去了常性,粗暴地伤害了我。”贝儿鼓起了腮。
“对不起,太太,真对不起!你要怎样惩罚我,我都愿意接受!”
“你自己认为应该怎样惩罚自己?”
“从今天起不再和伊丽莎白来往,不在外面度宿,一下班马上回来陪太太,不要再听高卡达的话,对太太加倍爱护体贴,伺候周到,每天回家罚跪半小时,直至太太气平为止。”
“前面的我都接受,脆就不必了,我又不是有虐待狂。”
“贝儿,你真好!”卡迪拥着贝儿狂吻,这些日子,他们俩也折磨得够苦了。
高正安夫妇知道贝儿怀孕马上赶回来。张芬妮知道贝儿怀孕又急又气,立刻回娘家和大嫂商量。
“……上次我向你提过的事,你又不肯接纳。其实,这十多年来,你应该明白,是二姑爷患了不育症。”
“他不肯去见医生,老说没事,三个月前他和老爷去瑞士,回来说,他已检查过,一切正常。”
“但是你们没有孩子,一直等下去,等到什幺时候?”
“可是,你要我找那些男妓……”
“不是男妓,男妓大部分是做了绝育手术的。那些男孩子。在电视台工作的,老是窜不红,所以要兼营副业!”
“万一他们口风不密,而且陌生人,面对面,不好意思。”
“你放心,他们绝对不会知道你是谁,他们也不会看清楚你的样子,”张太太拍一下胸口:“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安全、保险又妥当!”
“好吧!再等一个月,要是我还没有喜讯,我就依照你的方法去做!”
“这才对啊!生个儿子,有一亿元,一间房子,你只要生一个,就是亿万富翁,你看你们四少奶吧,一进门就怀孕,高家的财产别让她拿光了。”
高卡达接到小公馆的电话,马上赶去看珍妮。
她靠在床上,懒懒的,她很少这样。
“宝贝!”高卡达吻她一下:“不是不舒服吧!”
“刚去看过医生。”
“医生怎样说?”
“我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真的!”卡达一把抱住她:“我们真的有了孩子?”
“祖利,”珍妮推开他:“我们到底什幺时候结婚?你一直说,你有办法说服父母,我虽然做过CLUB女,但是,我早就不做啦!我家境也不错,何况,我已经有了白家的骨肉。”
“你放心,你做过什幺都没有关系,只要你有了孩子就好办。”卡达马上想到那一亿元和那一栋房子,有了一亿元,他愿意放弃余玛莉。
“我们什幺时候结婚?”珍妮在那儿撒娇。
“我马上回去和父母商量,今晚等我吃晚饭,今晚我一定来!”卡达回到高氏机构,马上去见高正安。
“爸爸,我有私事请教你!”
“私事留待回家说。”
“家里不方便。”
“什幺事?神神秘秘的。”
“你说高家的媳妇,每生一个孩子,有一亿元奖金和一栋房子?”
“不错!这是我鼓励你们夫妻恩爱,同时希望每个媳妇都做贤妻良母!”
“假设,爸爸,我只是假设,如果孩子不是我和三嫂的,是我和另一个女人的,她有没有可能得到同样权利。”
“不可能!”高正安肯定地摇头:“因为违反了我的原意,我希望你们夫妻恩爱,忽然跑来个女人,结果只有导致离婚,这非我所愿!高家人人婚姻幸福,我反对离婚,也反对我的儿子讨小老婆。一个整天在女人堆打滚的男人,还能做什幺大事?卡达,你不是在外面金屋藏娇吧!”
“不!我一天忙到晚,根本没有空余时间,刚才,我只是好奇问问。”
“问过了,回去工作吧!”
那天晚上,卡达不敢再回小公馆吃饭,他还吩咐秘书艾嘉,珍妮再有电话来,就说他去了日本公干。
珍妮和贝儿不同,珍妮性刚烈,火爆脾气,她不高兴,连房子也可以拆了。
他每天一下了班,立刻回家。
他几乎和卡迪同一时间回家,卡迪慰妻,他回家骗妻,骗妻子为他生孩子。
贝儿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早晚都在卡迪小心扶持下,在花园散步,经过两次教训,她不敢一个人离开房间。
她又看见彩云和奇利在一起。
她也看见英杰郁郁不欢。
这天,她特地把彩云找到房间来。
“怎样了?到底还觉得奇利比较适合你。”贝儿问。
“和奇利做朋友,是愉快的。”
“你爱他吗?”
“以前也许有一点点。”彩云叹了一口气:“但是由于二舅母反对我们来往,他懦弱地屈服,我对他很失望,现在天天见面,似乎又有了感情。”
“我眼光不好,我一直以为你爱英杰,而英杰也很爱你!”
“贝儿,你没有看错,我的确很爱英杰,我相信英杰也很爱我。”
“既然如此,你为什幺又一天到晚和奇利在一起?”
“没办法,不是我不要英杰,是他不要我。”彩云愁容满面:“我和他感情一直很好,我以为一定会嫁给他。可是,自从外公说我爸爸留下遗产,英杰就说配不起我,不想人家说他贪图我的家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就这样和我分手,从此不理我。”
“英杰可能有误会。”
“我不管他有什幺误会,我认为爱情应该彼此投入,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什幺都不必理会,现在他竟然为了怕人家说闲话,对我不睬不理。”
“真可惜,彩云,我希望你不要一时意气用事,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否则,你一生会受苦。”
“我和奇利在一起虽然快乐。”彩云眼眶都红了:“但是,我每次看见英杰,心里都很难过,我不知道还能忍受多久,为了避开他,我可能嫁给奇利。”
“大学不念了?你好不容易才考到大学。”
“结了婚一样可以念大学!”
贝儿为彩云和英杰感到担心,卡迪下班的时候,贝儿把一切告诉他。
“你当心自己,不要为别人的事太操心!”卡迪拍了拍她的脸颊,现在的贝儿红润又饱满。
“彩云和英杰不是别人,是自己人,我怎能不管。”
“你想我怎样做?”卡迪对贝儿千依百顺,他还为过去的事负疚。
“吃过晚饭,你把他带到这儿来,我想和英杰谈谈,好吗?”
“好!我叫他来看你!”
晚饭后,英杰进来,两个人坐在起坐间,一面吃冰淇淋,一面谈天。
“英杰,你四叔很富有但是我出身很穷,我们的结合,你认为是不是错误?”贝儿向英杰试探地问。
“怎会?你和四叔很恩爱,是一对模范夫妻,是登对极了。”
“但是有人说我嫁给你四叔,不是爱他的人,只是爱他的钱。”
“你听了一定很难过。”
“没有!”贝儿摇一下头:“因为我清楚了解自己,我只是爱你四叔,他有多少家财,我根本不在乎。我也不会为了闲言闲语,放弃心中所爱,如果我的爱是出自真诚,我就大胆去爱,要是我因为怕人家说闲话而和卡迪分手。那证明我心虚,我会怀疑自己真的为钱嫁给卡迪。只要无愧于心,我不会受人影响。”
英杰想了想,顿首:“也许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同,穷女孩嫁个有钱少爷,似乎是天公地道,但是穷小子爱上一个千金小姐,好象很没志气的。”
“怎幺会?除非你自己没有工作能力,真的要靠有钱太太供养。有钱不是罪过,女孩子因为有钱而被拋弃,那是不公道的。谈恋爱何必计较对方有多少家财,重要是彼此相爱。”
“四婶!我明白你今天说话的意思,但是,二婶骂我来高家讨饭吃,还不自量追求彩云,又骂我不要脸,说我配不上彩云,我追求彩云是为了宋家的钱,我很难受。”
“二婶跟你说这些话,你根本不应该难过,因为,二婶所做的一切,只不过为了她自己的侄儿。”贝儿分析给他听:“最初奇利追求彩云,她因为彩云,‘寄人篱下’,逼奇利和彩云分手。奇利舍不得彩云,又不敢违抗他姑母,因此,偷偷摸摸约会彩云。彩云认为他懦弱,没主见,因此与他决裂。后来,你和彩云感情好起来,你二婶发觉到彩云并非一无所有,于是又极力催促奇利追求彩云。幸而彩云意志坚定,从此不再理奇利,一颗芳心向着你。彩云个性强,你二婶知道奇利很难再得到她,二婶看中你的缺点,从中破坏,你中计,主动放弃彩云,于是,奇利又趁虚而入。”
英杰放下雪糕,垂下头。
“只要你真心爱彩云,只要你从未计算过她的财产,人家说什幺,你何必理会?自尊虽然重要,但是,如果因为自尊而失去心爱的人,一生痛苦,有自尊又如何?反正你一生不快乐。”
“四婶,你的话很好,可惜,彩云已经回到奇利身边,我也厚不起脸,和奇利争夺彩云。”
“据我所知,彩云对你仍然念念不忘。不过,我看算了吧!从你刚才说的话,你也并非真的爱彩云。还是自尊比彩云重要,”贝儿摇头笑一笑:“今晚我们只是聊聊天,你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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