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悉心打扮的邢霜,美得令人屏息静气,移不开视线。她特有的东方气质神秘而高贵,在薄纱云裳的衬托下别有一番风韵。
「有一个人想见你。」狄恩斯毫不隐藏的赞美目光,炯炯地盯著邢霜,他俯身替她戴上面纱,然后在她耳际低语。「如果你想平安无事,最好表现得像一只听话怕事的小猫咪。」
狄恩斯搂著邢霜前往偏厅,在看见等候已久的男人时,邢霜霎时明白刚才狄恩斯那句话的意思。
「小人拜见扎哈图王。」圆脸圆身材的瓦迈尔连忙弯腰行礼,但狐狸般狡猾的眼珠子,却骨碌碌地在邢霜身上打转。
「免礼。」狄恩斯颔首,然后一把将邢霜抱在怀里坐下来,大手玩弄著她丝绒般柔顺光滑的秀发。
邢霜则彷如一只倍受宠爱的小猫咪,十分乖巧地把脸埋在他温暖宽大的胸前。
「瓦迈尔,很久不见了。」狄恩斯故意用她听不懂的阿拉伯语与瓦迈尔交谈。
「是的。」瓦迈尔细心观察狄恩斯的反应。
「你的脸色不太好,近来很忙吗?」
狄恩斯闲话家常的语气,让瓦迈尔稍稍放心。「实不相瞒,小人最近遇到点麻烦,希望扎哈图王能帮忙。」
「什么事?」狄恩斯漠不关心地问。
「相信扎哈图王必定有所耳闻,小人重要的客户名单最近被人偷走了。」瓦迈尔尴尬地搔搔头。「至今仍未找到犯人。」
狄恩斯不置可否的等待下文,而听不懂他们对话内容的邢霜索性闭目假寐。
「不过据可靠的消息来源,先前被扎哈图王所买下的东方女奴,很有可能就是疑犯。」瓦迈尔小心选择措辞,他可得罪不起这个能主宰整个阿拉伯社会的男人。
「其实小人也没有十足的证据,只是希望能求证一下……」
狄恩斯突然哈哈大笑,邢霜困惑地抬头看著他豪迈的笑脸,而深闇狄恩斯向来喜怒无常个性的瓦迈尔已吓出一身冷汗,不知他笑声背后的真正意思为何。
狄恩斯收敛笑意,夸张地将邢霜转身面对瓦迈尔,并用力摇晃她的肩膀。「你说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会是嫌疑犯吗?」
邢霜露出一个痛苦害怕的表情,却不敢挣扎地任狄恩斯摆布,精明的瓦迈尔立刻打量她。「的确不像,可是人不可以貌相,小人听说她曾从扎哈图王宫里逃走过三次,看来她的本事不小……」
「瓦迈尔,你以为我这里是旅馆任人自由出入吗?如果不是我故意让她逃走,凭她一介女流也能从戒备森严的王宫逃出去吗?」狄恩斯仿佛恨不得把乱嚼舌根的人斩首示众。「老实说,这种追捕猎物的乐趣,远比自动投怀送抱的小绵羊来得刺激。瓦迈尔,你也是男人,你会明白吧!」狄恩斯重新将邢霜揽在怀里,邪佞狂狷的气势霸道得很。
「当然!当然!」瓦迈尔谄媚地附和。
「我这个人向来最著重私生活,最憎恨别人知道我的喜好……」狄恩斯故意拖长话语,把瓦迈尔压得喘不过气,吓得双腿发软。
「请恕罪!小人冒犯了!小的什么都不知道!」瓦迈尔脸色发青,跪在地上求饶。「小的今天只是路过贵境,所以专诚来与扎哈图王请安问好,并没有看过听过任何事情。」
「那就好。」狄恩斯很满意瓦迈尔诚惶诚恐的表现。「你还有事吗?」
「没有、没有。」瓦迈尔连忙站起来。「小的不打扰扎哈图王,先行告退。」
「等等!」狄恩斯抚摸邢霜的粉脸。「瓦迈尔,你替本王选了件不错的玩具,想不到保守的东方女子也可以如此浪荡。」他故意说得令人想入非非,惹得怀里的「小猫咪」好像有点不高兴。
「很高兴扎哈图王喜欢。」瓦迈尔岂会听不出狄恩斯的弦外之音,狄恩斯表明了谁也不许动他的女人。
「没有事了,你退下吧。」狄恩斯扬扬手示意。
「是。」瓦迈尔唯恐狄恩斯改变主意,几乎是夹著尾巴落荒而逃。
「马兰,找人盯牢瓦迈尔的一举一动。」狄恩斯命令。
「属下知道。」
「全部退下。」
所有人离开后,狄恩斯一把扯下邢霜的面纱,意味深长、洞悉一切的凝视让她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是你做的吧?」他说的是阿拉伯语。
她瞳孔一黯,他该不会已经知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神色自若地以英语回答。
即使只有半秒钟的迟疑,他也已瞧出她的不安。「你把名单藏在哪里?」他改以英语问。
「什么名单?」邢霜装蒜。
「如果名单还在你手里的话,你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吗?」他猜测名单早已不在她手中。
她当然知道,不过不用多久便不会再有人对那份名单有兴趣,因为不再是秘密的东西,便没有了价值。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绝不会泄出自己的底细。
「你为谁做事?你的报酬有多少?」狄恩斯迳自发问。
她不耐烦地皱起眉,不想与他继续耗下去。「尊贵的国王陛下,如果你胡言乱语还不够的话,请恕我不奉陪了。」邢霜用力推开他,霍地站起来,可是刚站定脚步就被他蛮横地拦腰挟制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狭长深邃的黑眸对上她黑白分明的大眼,距离近到让彼此看清对方瞳孔中的倒影,呼吸著对方吐纳的气息,听著彼此节奏迥异的心跳声。
「不论你是什么人,现在只有我能保住你,在我的羽翼下,才没有人敢动你半分!」他以低沉沙嗄的嗓音宣称,狂妄自大的语气令她柳眉一挑,不以为然的反驳转为惊愕,最后隐没在他的掠夺中——
狄恩斯微薄的性感嘴唇,缓慢地吞噬邢霜欲启口的朱唇,那两片他早已渴望品尝的唇瓣一如他想像中柔软甜蜜,他禁不住更辗转探索。她的清香缭绕他心神,不过更教他惊讶的是,她如少女般青涩生嫩的反应!
邢霜倏地睁大水眸,整个人被他钳制得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他的吻虽然热切,但没有一丝暖意的冰冷唇瓣教她心寒,被侵犯羞辱的感觉占据她所有的思绪,不过最令她惶恐的,却是她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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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埸典型的阿拉伯豪门夜宴,四处皆是活色生香的限制级场面,侍女们薄纱下的曼妙身材几乎半裸,妩媚逢迎的如花笑靥,极尽所能地挑逗诱惑。男宾客们莫不醉醺醺、乐陶陶地享受软玉温香,流连忘返在醇酒美人的温柔乡内。
狄恩斯也不例外,他正左拥右抱地享受美人的服侍,少了白天的严厉威仪,他显得惬意悠闲,及肩的黑发随意披散,宽松的衣服露出古铜色的健美胸膛,嘴角噙著一抹性感戏谑的笑容,慵懒中带著狂狷不羁。
邢霜绝美的容貌遮盖在面纱底下,并没有引来太多惊艳的目光,她趁机悄悄观察四周的环境,美眸飞快转了一圈后,不禁蹙紧眉头并快步来到狄恩斯的面前。
她居高临下睥睨著他,毫不掩饰的目光既不屑又厌恶,对于这里的一切她感到异常恶心,冲动得想立刻转身离去。
仿佛看透她意欲逃走的念头,狄恩斯扬手支开身边的女郎,然后一把扣住邢霜的手腕用力一拉,她便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跌坐在他怀里。
他扯下她的面纱眯眼端详她,刚才的鄙夷不悦已不复见。
她换上一张无动于衷的冷漠脸孔,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
每当他掀开她层层的面纱想要瞧清楚她的真面目时,她总是先一步伪装起自己,令他忍不住想要撕破她可恶的面具。
狄恩斯半闭起狭长眼帘,薄唇勾出一抹玩世不恭的迷惑笑容,兴味盎然的玩味眼神自有一股邪佞的男性魅力。
被他这样凝眸而视,邢霜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理智要她偏过螓首避开他的蛊惑,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动也不动地与他四目交缠。
「斟酒。」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两人暧昧的气氛。
邢霜顺从地斟了一杯酒递给他,可是悬在半空的酒杯迟迟无人接手,只见他挑高朗眉等待。
她不明所意的疑惑表情没有维持太久,随著他身畔的美艳女郎娇笑一声后,一只纤纤玉手取过酒杯一饮而尽,朱唇性感诱惑地吻上他,把嘴里的醇酒一股脑地喂给他。
「懂吗?」他推开女郎,抹了抹沾在唇边的酒,若无其事地问她。
他的手还紧挽著她的腰肢,同时竟与另一个冶艳女郎打得火热?
邢霜蓦地别过脸,生硬地回答:「不懂。」
她有趣的反应让他莞尔一笑,眼里闪著促狭的光芒。他伸手招来一杯酒,仰首饮下,大手出奇不意地用力抓紧她的后脑,令她不得不抬头面对他。
在她惊愕的目光下,他欺身吻住她微启的红唇,辛辣的醇酒立刻呛入她的口舌直入喉际,他肆意的舌尖更挑逗地徘徊在她的齿舌间不肯离去。
狄恩斯待吻得餍足后才放开她,示威的嚣张笑声随即响起,酸涩呛喉的酒让邢霜不停咳嗽。
这个该死的自大男人!狂妄跋扈的阿拉伯猪公!
「你现在懂了吗?」看著她咳嗽的痛苦模样,他不但没有怜香惜玉,还可恶地落井下石。
「你……」她气得发抖,瞪著他喘息,可以的话她一定会杀了他!
狄恩斯很满意终于撕破邢霜伪装的面具,她嗔怒的表情比起冰雕般的模样来得更美艳动人,他很想看看她有多少个不同的脸孔。
这时,一名宾客适时地出来化解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他带著七分醉意的红润脸庞,步履不稳地跪下。「吾王贤侄,我这次出巡边疆,招降了一支还未归顺我族的部落……当中有一批美艳绝伦的出色舞娘,经过我悉心的指导,特意在今晚为我王献技。」
狄恩斯不置可否,他这个四王叔以好色出名,后宫妃嫔之多简直无人可比。四王叔迟早有一天会栽在女人手里,死得不明不白。
四王叔一拍手掌,一群婀娜多姿的舞娘随即进场翩然起舞,她们身上的装饰,随著曼妙的舞姿发出叮叮当当、清脆悦耳的声响,男宾客们皆陶醉在她们性感诱人的舞姿里。
为首的妖艳舞娘,在狄恩斯面前扭腰摆臀地舞动,她舞出更多大胆挑逗、令男人血脉贲张的动作,定力不足的男人,恐怕早已兽性大发,扑倒在她身上。
狄恩斯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让舞娘更卖力表演,她对他狐媚一笑,如水蛇般灵巧的玲珑娇躯贴上他。在他没有拒绝的情况下,她放心大胆地用一双白玉的雪臂缠上他的颈项,涂著紫红蔻丹的指尖描绘他深刻优美的轮廓,红唇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耳鬓厮磨呵气。
邢霜正想别过头,不看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煽情画面时,她一向异常敏锐的触觉突然感受到一股冷冽的杀气,她从不会认错的危险气息,让她顿时凝神戒备。
舞娘的一双巧手肆意爱抚狄恩斯袒露的胸肌,吐气如兰的红唇沿著耳际脸颊而下,最后停驻在他的颈脉上——
突然舞娘双目一变,面露狠毒的杀机,邢霜反射性地伸出手想要阻止舞娘,不过有人比她的反应更敏捷。
狄恩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紧舞娘的下巴,另一手快速地捉住她的双手反锁在她背后。
事迹败露让舞娘难以置信地瞪大美眸,刚才狄恩斯明明还陶醉在她的媚惑下,他怎么可能会识破她的目的,而且还能易如反掌地把她制伏?
狄恩斯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在舞娘未有反应前一施力,她的下巴立刻脱臼,然后他将舞娘转身按下她的后脑,一片细小的刀片便从她口中吐了出来,跟著便是喀喀两声手臂骨折的声音响起,在这样的折腾下,舞娘已经痛得昏厥过去。
对于狄恩斯残暴的手法虽然已司空见惯,但在场的侍女们仍然感到惊恐万分,纷纷发出尖叫声。而其他舞娘,有的慌忙逃走,有的吓得跌坐在地上,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已。
不过马兰很快便控制住场面,有条不紊地指挥侍卫们将所有疑犯捉拿押下。
「王……我……」引发这场小小骚乱的罪魁祸首,终于从呆愣中醒过来,四王叔慌乱地站起来试图解释,可是却紧张得什么也说不出。
「四王叔醉了,马兰你陪他回宫休息。」狄恩斯没有表情的俊脸,不带半点感情地向乐师示意继续奏乐,然后坐回软垫内。
宾客们随即十分合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作乐,彷若刚才的骚乱从没发生过。
整个过程中,最冷静的旁观者莫过于邢霜,她近距离看著刺客失手就擒,狄恩斯如何快、狠、绝的制伏刺客。残忍?一点也不!甚至算得上是仁慈了!
再残暴的手法她都看过,狄恩斯之所以捏碎刺客的下巴,是不想让她吞刀片自尽,而折断她的双臂,则是因为她指甲上的毒会造成危险性。
狄恩斯敏锐的观察力、缜密的心思以及果断英明的行事作风,都让邢霜刮目相看。刚才她还以为他会因色欲薰心而糊里糊涂死在温柔乡里,没想到他原来是披了羊皮的狼。
不过,最令她震撼的是他慑人的王者气势,霸道狂傲得让人退避三舍,即使不言不语,他的每一个动作依然足以影响他人。
他有著令人不容忽视的强烈存在感,连她也不自觉受到他的牵引,进而臣服在他的权威下。
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邢霜蓦地抬首,狄恩斯若有所思的探索目光令她很不舒服。
他似是猜疑她与刚才的刺客是同一伙人,亦像是告知她与他作对的下场,甚或在透视她的思绪……总之复杂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