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祥将红色的凯迪拉克停在一栋高级公寓下,来到简丽丝家门口。
简丽丝已呈半息影状态,全心全意在伺候刘庆,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但是当她打开大门,看见刘庆的正牌老婆就站在面前时,她感觉自己等于被半宣判了死刑。
须知她现在虽然身为刘庆的情妇,但他对她可是一点情份也没有。现在她老婆回来了,他还会找她吗?
而思鴒又来做什么?还跟着阿祥一起来,这表示她知道了她和刘庆的关系了?
“阿祥?”简丽丝以询问的眼光看阿祥。
“还不让我们进去?”阿祥对简丽丝的态度跟思鴒天壤之别,简直把她当成路边的杂草,不屑得彻底。即使她是鹰眼哥的情妇,但鹰眼哥可从来没把她当人看,她比较像货物,老是由他负责运过来搬过去。
“进来吧。”简丽丝退后一步让他们进屋。
思鴒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和刘庆的第三者,迟迟不发一言。
她自己也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也许只是看看吧!看看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看看庆为何会和她在一起?
“思鴒,你这两年去了哪儿?看你好像瘦了,吃了不少苦吧!”简丽丝没找话聊,总不能这样干瞪眼下去吧!
思鴒昏睡了一年,肌肉怎能不萎缩呢?想恢复两年前的体态,还要花一点时间。
她并没有回答简丽丝的问题,只是拿出先前捡到的打火机,放在简丽丝面前。
“我是来还你这个的。”她看着打火机说。
简丽丝看到自己的名贵打火机失而复得,不觉露出欣慰的笑容。
“谢谢!我找了好久,你在哪儿找到的?”最好是在鹰眼的口袋里,最好让这个丫头气到吐血,嫉妒到再次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
思鴒还是不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你爱庆吗?”
“谁?”
原来简丽丝平常都叫刘庆鹰眼,这会儿一时倒忘了鹰眼就是刘庆,况且刘庆也不准别人叫他庆,庆这个单名是属于思鴒的专利。
“我是问你爱刘庆吗?”思鴒重复着自己的问题。这个女人是故意回避问题还是在拖延时间?
简丽丝顿了一下,这才弄懂思鴒的问题。
她心忖,鹰眼的确高大威猛,气宇非凡,但他这个人书读得不多,举止又粗鲁,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过如果把他和那些油腻腻的老头摆在一起,是称头多了。而且他体力好,床上功夫赞,也不玩蛮态游戏,看在钱的份上,她当然选择年轻力壮的鹰眼喽!
思鴒这么问有何用意?想成全她?
对了!她不是有癌症吗?也许她快死了,看她那么瘦。
怕喜形于色坏了好事,于是简丽丝再次发挥她演戏的天份,瞬间红了眼眶,轻蹙着眉,眼中泛着泪光说着爱的语言。
“我真的很爱鹰眼。”我真的爱死他的钱了!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呢?还回来做什么?
“原来如此。”思鴒看似了解的点点头,然后镇定的说:“那么你和庆分手吧!我不会让庆有机会再来找你的。”
“可是……”
“我本来以为你和庆只是玩玩而已,庆玩心颇重,偶尔玩玩我不在意,想不到你们有了感情的牵扯,如果我做老婆的不慧剑靳情丝,将来必定后患无穷!”
“可是你不是快死了吗?何不成全我们?”简丽丝不顾阿祥在场,急急追问。
思鴒给的答案,简丽丝还真的有点错愕。她以为思鴒问这种问题,八成是病入膏育,不久于人世了,准备来个临终托孤,想不到完全是另一回事!她精湛的演技反而让她人财两失,早知道就实话实说了!
她已经二十九,不久就是三字头了,能套牢有钱人的机会是越来越少,这叫她怎能不急呢?
阿祥视她的话为大不敬,一巴掌就打得她嘴角流血破皮。
“谁告诉你思鴒快死了?再胡说小心你的小命!”他郑重的警告简丽丝,昔日的黑道气息全涌了上来。
思鴒为阿祥突来的举动倒抽了口气,她可不是来给她下马威的,阿祥实在太冲动了,但思鴒为了顾全阿祥的面子,只好立刻起身告辞。
“阿祥哥,回去吧!”她催促着。
阿祥又瞪了简丽丝一眼,这才跟着思鴒后面出去。
稍后在车上,阿样不禁怀疑的问:“思鴒,如果简丽丝刚才回答的是不爱,你真的会让鹰眼哥和她继续来往吗?”
“你猜呢?”思鴒神秘的笑笑。
“就是猜不透才问你啊!”
“当然不会,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多傻!如果她说不爱,我就说她没资格再当庆的女人,这不就结了。”思鴒耸耸肩,故做轻松的道。
“这就对了!我眼中的思鴒虽然柔弱,但遇强则强,这就是你与众不同的地方。简丽丝那个女人你不必理会她,鹰眼哥只是偶尔有需要时,才找她去饭店开房间,她只是个妓女而已。”
“庆是怎么和她搭上的?”
“嗯……好像是那个女人自己找上门的,详情你还是问鹰眼哥。”
思鴒再次沉默。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面对一个陌生的丈夫,两人也许需要花一段很长的时间适应,在这期间,庆理应有个发泄管道。
可是,她不甘心啊?
她……喜欢庆。
当她得知庆有了别的女人时,感觉从心灵深处涌出一股酸楚而且那股酸楚正不断扩大,像涟漪一样一波接一波。它蒙蔽了她的眼,她的心。
她知道自己一定曾经非常爱他,不久的将来,她会找回那种感觉的。
而且庆对她呵护备至,没理由看坏两人的未来呀!
虽然她失去记忆,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应该再乐观点,往前看,不退缩。
恋爱中的女人不都是这样吗?
看来,她已经找到她要的感觉了。
找到思鴒,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刘庆伙同向艳霓轮流接力通知各自的朋友,安排大家为思鴒接风洗尘。
一天夜里,他们包下一间PUB,在里面尽情狂欢,尽情喝酒。
由许多人口中,思鴒找到些曾属于她的记忆,得到些曾属于她的友情,她很高兴自己的人生并非空白的。
“这是王书瑞,他是个大明星,现在还是很红,不过他已经懂得谦虚了,你一定不相信吧!”万风时为思鴒做介绍。
本来这些人都该在电视台赶戏的,就这么巧,碰上电力系统出问题,留下一个晚上的空档,所以这下全部被刘庆紧急迫Call跑到PUB来享受难得的清闲。
“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你不喜欢我,你是不是有苦衷啊?”王书瑞皱眉,喝着啤酒,为思鴒这种美女去配那只野兽而不值。
“我不记得了耶!”思鴒俏皮的说。“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喜好,庆对我很好啊!也许我就是喜欢粗犷一点的。”相处几天下来,思鴒越发觉得自己和庆根本是前世鸳鸯,这一世才那样契合。这种宿命感,正是她心情的写照。
“你别理他,他最近刚和女朋友分手,心情不太好。你知道,他就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超肤浅的,人家不过是去垫个下巴、隆个鼻而已,他就把她当成滔天大罪了!爱美是天性嘛!否则他自己干么专挑漂亮的当女朋友?”万风时不赞同的瞥着王书瑞,“连工作人员也要挑漂亮的人,你还真是病得不轻。”
“喂!我长得这么帅,如果带着一个丑美眉出门,别人才奇怪咧!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骗了我,我为什么要原谅她?”王书瑞不服气的声讨他。
“既然你那么重视外貌,别人看到的也只是你女朋友的外貌,又有何不可呢?化了妆和整了型都是外貌上的改变,你带出门的还是个漂亮美眉!”思鴒也说出她的观点。
“感觉差很多!”王书瑞还是固执己见,“这个世界讲求自然嘛!你就美得很自然,也不化浓妆,不怕吃化妆品吃到铅中毒!”
“你要是对着电视机这么说,不如有多少女孩会为此伤心落泪。”
“如果我保证不再向你乱放电,你会考虑当我的专属设计师吗?”王书瑞不放弃的又说。
“这……恐怕有点困难吧!对于这项工作,我不知道自己还记得多少。而且你是大红人,我要是成为专属设计师,可能就没时间兼顾家里了吧!”
“你的回答怎么和两年前一模一样?”王书瑞不爽的嚷着。
“你真的失去记忆了?”万风时疑惑的问。
“我真的失去记忆了。你为什么一直问?怕我会传染吗?思鴒笑着说。万风时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事实上这是他今晚第三次这么间了,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故意的。
“我是在考虑能不能将你的故事写成剧本。”万风时眯着眼,脑子里真的认真在考虑它的可行性。
“关于失忆的这段日子,我根本就不记得了,这故事有什么好写的?”
“编一下就好了,你以为编剧写的都是事实哦!都嘛是凭空捏造的!”
“还是没什么看头。我又没什么丰功伟业,也没有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写了你会赔大钱的!”
“你老公的一生就够戏剧化了,再加油添醋包装一下,不就是金光闪闪的新偶像剧喽!”
“万老师,开新戏可别忘了我,我是你收视率的保证。”王书瑞指着自己,自满的说。
“是吗?你不是很讨厌我老公吗?难道你要演小配角?”思鴒好笑的问。真是为了名利,什么都肯干。就好像那个人……
咦?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是啊!这个角色大不适合你,刘庆很粗扩,甚至有点野蛮,你演了会破坏形象的。”万风时也来扇风点火,王书瑞老是演名人公子,也该是改改戏路的时候了。
“怎么不说我创造新形象?我王书瑞只有这点能耐吗?”这副臭屁的吊样,还真有点像刘庆。他看向有点魂不守舍的思鴒,“思鴒,怎么没看见你老公?不是喝多了,抱着别的女人喊你的名字吧!”
思鴒的眼神闪了一下,因为这正是刘庆给的交代。
关于简丽丝,思鴒并未主动提及,倒是紧张大师阿祥马上就向刘庆报告了。
回家后,他们两人谈了很久,谈到她失踪的那段日子,谈到简丽丝如何利用她的男客户们打探他的消息,谈到他如何从因酒误事变成例行公事。
但这些都过去了,刘庆向她保证他对她会永远忠实,并且只爱她一个人。
思鴒心里知道,说不怪他是骗人的!
两年才多久?他这么快就找到一个固定的床伴,让她如何相信他有多在乎她!
也许她的存在只是他无法割舍的习惯,就像人们永远记得初恋有多美,却忘了它带给自己的伤害一样。
刘庆知道她心理有芥蒂,事后自我罚写了一万遍“对不起,我爱你。”,还贴满了整个屋子以平息她的怒气,让思鴒真不知道该从何气起。
不过上面的笔迹有好几种,不知道他找了几个枪手才完成,爱作弊的家伙!
算了,诚意最重要!直觉告诉她,这个甜蜜的“小举动”,是刘庆不曾有过的。
被爱是幸福的,被爱是奢侈的,做人应该惜福。
如果她因为庆有了一段肉体外遇的关系而离婚,岂不是太傻了!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退一梦想不就海阔天空了?
嗯?以前是不是也碰过这种情形?怎么她又有种熟悉感呢?
太好了!也许她快回愎记忆了,她要再努力想想。
“思鴒,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王书瑞唤了她好几声她才有反应。
“哦,我想我该去看看庆在做什么了,免得他被别人拐跑。你们演艺圈最多俊男美女了,真是罪恶的根源!”思鴒调侃完毕,滑下椅子,准备去找刘庆。
“卸了妆还能看才叫俊男美女!”王书瑞嗤之以鼻,啜下一口清凉的啤酒。
“你知道最好的总是留到最后嘛!放心,你还有机会遇到比我漂亮十倍的女孩子。”思鴒又安慰他几句才离座。
找了好一会儿,思鴒才知道刘庆根本不在PUB里,听酒保说,他跟一个女人到后面的巷子里去了。
她狐疑的打开后门,果真看见庆和一个女人在巷子里。
那女人正抓着刘庆的手臂不停在控诉着,刘庆耳聪目明,发现思鴒的到来后立刻停止与那女人的谈话,那女人不迟顿,发现异样后也立刻转过身来。
这时思鴒才看清楚她是谁——第三者简丽丝。
简丽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庆又在和她谈些什么?
“思鴒,怎么出来了?”刘庆脸上没有惊慌,问心无愧的说。
“我想告诉你我想起了一些事。”思鴒说话时还看着简丽丝。她到底想干么?庆还没和她谈妥分手的条件吗?
刘庆听到思鴒的话,高兴的合不拢嘴。他将碍手碍脚的简丽丝推到一边,往思鴒站的方向走来。
“真的?你想起些什么?”他欣喜的问。
“你和那个女人在说什么悄悄话?我不能听吗?”思鴒反问。
“哪有什么悄悄话?只是里面太吵了,所以我们才会到外面来谈。”
“哦?说了些什么?我也要听。”思鴒仍然冷静的对答,仿佛对刘庆有着无比的信心。
简丽丝实在看不下去了,思鴒凭什么那么有自信?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名人啊!
现今社会上,有时候名气是重过美貌的。许多美貌的年轻女孩价码还没她来得高呢!
这一切都是她努力换来的,思鴒努力过吗?以前在电视台工作时也像公务员一样上下班,胸无大志,她凭什么集所有的幸运于一身?
努力的人才配获得幸福!
“思鴒,你来得正好,我希望你收回那天的话。”简丽丝也走了过来,三个人围成一个小圈。
“收回?为什么要收回?除非你有很好的理由。”思鴒盯着简丽丝的肚子道。庆不会做出这么胡涂的事吧!
“你别自做主张,我说过不会再养情妇的,你在我身上捞的也够多了,足够你撑到找到下一任金主。”刘庆不悦的双手叉腰。
“不够!根本不够!现在经济不景气,金主越来越难找了,我想跟你一辈子呀!你是个大男人,为什么事事听老婆的!”简丽丝讥讽的道。
“没有我老婆就没有今天的我,再说养你一个我可以养一百个思鴒了,你太贪得无餍,令人讨厌!”
“讨厌?讨厌还和我做那档事?”简丽丝简直气炸了。他既然无情,休怪她无义!
她面容扭曲,恨恨的道:“讨厌我还带我上你家,上了你们的床,还告诉我你有多兴奋!记得吗?鹰眼!”
“你是神经病啊!我什么时候带你回家了?”想不到他鹰眼也有被栽赃的一天!刘庆着急的看着思鴒的反应,他只在乎她的感受。
简丽丝继续胡言乱语,“如果那次不是你坚持要在你家做,思鴒也不会发现我们的好事,不会哭着跑出去,不会车撞,更不会丧失记忆了!”她已经知思鴒得了失忆症,刚好可以利用。
“思鴒,别听她的。她在利用你丧失记忆的弱点,结婚 三年,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一次也没有!”刘庆斩钉截铁的道。
“真的吗?”思鴒抬头看着他慌乱的眼睛。“我正要告诉你我想起些什么。”
“什么?”她怎么突然又叉开话题了?
“我觉得我经历过某些事,其中一件就是原谅你的外遇。”思鴒说出她方才的感觉。她不知道,这只是向艳霓当年的假设而已,向艳霓抓她的心态抓得可真准!
“你她妈的无中生有!我哪来的外遇?”刘庆不可思议的吼道,无奈的猛翻白眼。
“哈!抓包了吧!鹰眼!你老婆不是爱你爱到要死就是舍不得你的钱,她一再原谅你的不忠,你继续和我来往也没关系啦!”简丽丝再次口无遮拦的大放厥词。
刘庆无明火又起,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住简丽丝的脖子,威胁道:“再乱放话小心你无法活着走出这里!”他的拇指刚好抵在她的气管上,简丽丝感觉氧气缺乏,生命正在流失。“立刻向思鴒道歉!告诉她你的都是假的!”
简丽丝的眼前已经发黑,气若游丝的道:“思……鴒……对……不……起……”
“不用了,这种情况下说的话我怎能相信,我问问向艳霓不就知道了?”思鴒不胡涂,当然不会相信两人的片面之词。这件事要查证并不难,她还有很多愿告诉她真相的朋友。
“还不放开她?”可别闹出人命来!思鴒两手背在身后,理智的道。
刘庆用力甩开简丽丝,她立刻虚软的跌坐在地上。
从今以后,简丽丝大概再也不敢惹刘庆了吧!她刚才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掉。
而这两夫妻竟然还是搂搂抱抱的回到PUB里,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不知道这叫情比金坚还是在戏弄他人!
总之,属于两人的危机已安全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