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咏飖心情轻松,眼光眺望右方令人心情宁静的山景,左望令人心胸开朗的海天一色,两样的风景在天空的笼罩下,是那么的和谐。
这里的空气清新,充足的光线充分地展现了美丽的景致,这样活泼自然的风景,让人身心舒爽。
威咏飖虽然为雄壮的景观所感动,但心中却还存着一份不满足的感觉,因为她觉得这样的景致缺少一份神秘感。
就像她眼中的龙霸颐一样——
虽然他的脾气暴躁、语气凶狠,但她并不觉得他恐怖,更无神秘感。
当一个人缺乏神秘感时,就如一览无遗的景色,一眼望尽、余韵不足。正如此地的景色,如此鲜明,让人一目了然。初见时感觉非常强烈,但是一旦熟知之后就觉得过于单调。
不过她不会因为这样就否定一个人。
观察一个人,首先要掌握他的特性才能产生正确的结论,才能欣赏到他的特质。
走到凉亭处,威咏飖坐下来,等候气喘吁吁的龙霸颐到来。
看到他累得像一条狗的模样,她竟然感到莫名的开心,莫非她是一个有虐待倾向的女人?
等他走进凉亭,威咏飖嘲讽的道: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连小朋友都不如。”她指着刚刚吃了她苹果的小朋友。
“放心,我不会死在沙滩上。”龙霸颐不高兴的回嘴。
“那是当然,这里又没有沙滩,要死也只会死在台阶上。”威泳兴致颇佳的与他抬扛。“你还走得动吗?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龙霸颐瞪了她一眼。
“笨!如果我是死在台阶上,救护车怎么到得了这里?”
其实哪是威咏飖笨,她不过只是想找话题激他生气,让他恢复一点力气,继续未完的路程。
“对喔!应该叫海鸥部队送你下山才对。”消遣完他之后,威咏飖伸手递了一瓶矿泉水给他。
龙霸颐狐疑的看着她,怀疑她另有企图。
“不必怀疑,我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助你。”威咏飖喝了口水。
“这些水和食物我背了好几公里,你当然得拿钱来买。”
“难怪你要背那么多东西,原来是用来赚钱的。”听到可以用钱买,他立刻打开瓶盖,老实不客气的喝了起来。
“没错,这样一瓶矿泉水在便利商店的售价是二十元,我酌收人力费一百元。
龙霸颐听到她开出的价钱,气得把喝进口里的水给喷出来。“你干脆去抢劫算了。”难怪她那么好心卖水给他。
“你可以不买第二瓶,但是这一瓶矿泉水你已经喝了,肯定是要付钱的。”
“就算要买我也不向你买!”龙霸颐愤怒地嚷着。
“人家都只带自己的份,没有人有多余的水和食物卖给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威咏飖老神在在地说。
不知道龙霸颐有没有发现,他们两人早已经脱队了,他根本找不到其他队员。
为了刺激他的“骨气”,威咏飖拿出两颗莲雾吃得津津有味。
“嗯,好甜喔!台湾的果农实在厉害,竟然能种出甜度这么高的水果。记得我小时候吃的莲雾都有点涩味,而且一点也不甜,味道简直比白开水还淡。”
“小姐,你还真的很着奢侈耶!你手上拿的可是黑珍珠,当然甜哕!”看她一副精明样,怎么专说白痴话?
平时他不是一个爱吃水果的人,可是当他看见威咏飖不擦胭脂就红艳的嘴唇,咬着一样红艳的黑珍珠莲雾时,他竟然嘴馋了。
不过他嘴馋的对象不是那一颗莲雾,而是咬莲雾的那张红唇。
威咏飖也发现他的目光怪异。
“你想吃吗?”威咏飖伸出手,把另一只手上的莲雾递到他面前,但是他的眼睛还是直盯着她咬着的那颗莲雾。
见他没伸手接过莲雾,威咏飖以为他在担心她向他敲竹扛,遂大方的开口:“放心,这一次不收费。”
“既然不收费,那我就吃这半个好了。”龙霸颐站起来,强行拿走她嘴上的那半颗莲雾。
威咏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有病是不是?”别说那颗莲雾是她吃过的,光是她咬在嘴上说了半晌的话,就不知道替那半颗莲雾加了多少水分。
“我怕另外一颗不够甜,要不然你先咬一口,试试甜不甜?如果够甜我就把这半颗莲雾还给你。”总之,他就是想拗到一个间接的吻。
威咏飖当然猜得出他的心思,但他以为这样她就没辙了吗?
她从背包里拿出水果刀,把手上的莲雾切下两小块,自己先试吃一块,觉得够甜之后,再把另二小块交给他,顺便抢回原本的那半颗莲雾。
“你吃吃看,如果你觉得不甜,我们就找个小朋友来做评审”威咏飖知道他一定会说不甜,所以先撂下话。
占不到便宜的龙霸颐虽然懊恼,但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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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达桃源谷,威咏飖便爱上了眼前这片美丽的影致。
虽然草原不算宽广,但是一片翠绿让人心旷神怡。
站在峭壁处可以望见龟山岛,波光粼粼的海上有许多渔船,自己仿佛可以睥睨天下……
威咏飖想叫龙霸颐一起来欣赏这美丽的山光水色,谁知一转头,就见龙霸颐躺在草原上一动也不动。
不会吧!
这里如此美丽、空气洁净,虽然太阳很大,但是气温却凉爽舒适,许多人还故意不坐凉亭,坐在草原上做日光浴,龙霸颐应该不会是被晒到晕倒吧!
威咏飖轻轻的走到龙霸颐的身退,用脚轻轻的踢了他一下。
没反应?
不会吧!
她再加重力道踢他一下。
还是没反应!
难道他中暑了?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通知队长?
她抬头张望四周,没见到同队的人,看来他们的队伍已经越过前面那一个山头了。
这时她看见有一辆车停在草原下面的产业道路上,车顶有一个警示灯,或许那就是急难救助队的车子,那她就可以向他们求救。
正当她想跑过去时,龙霸颐忽然出声:
“小姐,同伴发生事故时,你应该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探一探对方还有没有鼻息,然后把脸颊贴在我的胸前,听听我的心有没有为你小鹿乱撞,不是随便踢我两脚。”
好啊!他居然敢装死!
“我觉得踢两下太便宜你了!”这一次威咏飖不客气的用力踢了他的小腿一下,痛得他哇哇大叫。
她满意的转身想离开,龙霸颐叫住了她:
“你如果真的就这样走了,那你就真的要叫海鸥部队来了。”他站起来、拉起裤管,露出小腿的红肿。
威咏飖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力气,但事实摆在眼前,就算她想否认也站不住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会怪你,不过你得负责带我下山。”龙霸颐耍赖着,故意不说小腿的红肿其实是他的胎记。
“我?那怎么可能?你块头那么大,我还是打手机给队长,请他派几个队员过来帮忙。”威咏飖拿出手机。
“不行!”龙霸颐抢走她的手机。“祸是你闯的,你就该负责到底。”这下子总算让他占了上风。
威咏飖心知肚明的瞅着他。
“你该不是想借机亲近我吧!”
“我才没有咧!”他心虚的看向前方。“不知道还有多久才会到达山下?”
“真的没有吗?”威咏飖不信任的说。
“喂!你干嘛用这样的口气问我?”瞧瞧她那种怀疑的目光,就算他脸皮够厚,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
“被我猜中了吧?”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龙霸颐急着否认。
“还说咧!我又没说我猜中什么,你就急着否认,谁会相信你心里没有鬼?”威咏飖就像中了乐透一样、心花怒放。
真是的,才暗自庆幸自己占了上风,没几分钟的时间又落居下风了。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收获,他发现了她傲慢、犀利态度背后的独待气质,也看见了她亮眼、吸引人的笑容,这些都是和她斗嘴、赌气时无法看到的。
现在他要做的是让她对他改观,让她别老是以为他是一个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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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桃源谷,大溪段的山路虽然有整齐的阶梯,但是杂草丛生、山势陡峭,显得非常难走。
绝大部分的登山者到了桃源谷之后就循原路返回贡寮或大里搭车,而同队的其他的队员脚程比他们快了许多,沿路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说我们会不会走错路?”之前走大里段的时候,常有来来往往的登山者,可是在大溪段走了半个多小时,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龙霸颐心里不禁产生怀疑。
“不会错的,沿路走来,只要是岔路都有指示牌,我想只要循着阶梯走一定不会错。”虽然她不曾怀疑路径的对错,但是却害怕两人再这么混下去,恐怕要在山上过夜了。
“你看,有人耶!”龙霸颐指着前方。
威咏飖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五、六个打着赤膊的欧吉桑从前面走过来。
龙霸颐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伯伯,请教一下,这儿距离山下还有多远?”他在心里祈祷着不要太远。
欧吉桑看了看表,在心里算了一下,而后才开口回答他:
“你们年轻人的脚程快一点,大概走一个半小时就可以下山了。”
带了个病号的威咏飖可不敢这么乐观。
“请问伯伯,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打内湖来的。”其中一个人回答她。
“不,我是问,你们是开车还是坐火车来的?”威咏飖想知道他们的脚程。
“我们是从大溪火车站走过来的。”
“再请教伯伯,你们从大溪火车站走到这里花了多少时间?”威咏飖很有礼貌的再次询问。
“大概三个钟头。”他们似乎也急着赶路,没空再和威咏飖多说,转身继续向前行。
“三个钟头?”龙霸颐大叫着。“照我们这样走走停停的速度,那岂不是要在山上过夜了?”
“你想太多了,现在不过是下午一点多,就算走三个钟头也不过是四点多左右。”威咏飖有点受不了他大惊小怪的模样。
他真的是大惊小怪吗?
不!他才不是呢!
他只不过想利用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下威咏飖,知己知彼在任何状况都适用。
“我担心呀!刚刚被你踢到的部位现在还在痛,我怕三个钟头走不到山下。”要不是一点准备也没有,他还真想跟她在这里露营。
一般的女孩子胆子都很小,怕黑又怕鬼,说不定到了夜,她会紧紧的抱着他不放。
“安啦!这一段的山路又陡又峭,老伯伯年纪又一大把了,走起来当然吃力。我们就不同了,走的是下坡路段,铁定不必三个钟头就可以到大溪火车站。”威咏飖老神在在地保证。
嗄?这样还有什么搞头?
登山队定下的集合时间是四点半,回程的火车是四点四十八分,他们应该可以准时到达。
到那时候,威咏飖一定会把他交给其他人照顾,那他怎么套到她的电话?
不行,他想尽办法都得让两人脱队。
“我看你干脆先打电话给队长,要他别等我们了。”
威咏飖皱着眉头,她一向都很合群,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
“你真的觉得无法在预定的时间内抵达吗?”
“我是没把握。”他苦着一张脸装痛。
“那……”威咏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好吧!”
当威咏飖拿出手机拨电话时,龙霸颐一脸狡计得逞的表情、在一旁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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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路漫漫,挺无聊的,我们来聊聊天。”龙霸赜刻意的说。
“可以,你说,我听。”威咏飖摆明了不谈论自己。
经过多次的交手和今天的接触,龙霸颐多少有一点了解威泳。
只要她不想说、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勉强她,即使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可能也是宁死都不屈。
“相信你对我的身世背景有一些了解才对。”
威咏飖点点头,含糊的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关于我爸爸的风流史,大概不必我多说你也时有耳闻。”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此时威咏飖转头看着他,发现他脸上出现她从未见过的颓丧表情。
以往,威咏飖所听见的都是他拈花惹草的风流韵事,即使财经杂志上报导“龙严集团”的各项消息,对龙霸颐的风评也一直是负面的,她从没有想过他风流的背后可能会有什么原因。
“我妈妈十七岁就跟了我爸爸,傻傻的以为替他生个儿子就能抓住他的心。她从小就拼命教我如何向爸爸撒娇,要我想尽办法帮她留下爸爸在家里过夜。”
“我实在无法想像你是个会撒娇的男孩。”
龙霸颐得意的笑着。
“那你就看错我了,我不但很会撒娇,而且也不负我妈的期待,确实留住我爸爸好几年,他天天到我和妈妈住的地方吃晚饭。”
“你不会是胡诌的吧!”威咏飖鼠摆明了不相信。
“是真的。那一阵子我和爸爸的感情非常好,他常夸说在他的孩子中就属我最像他了。”
为什么龙霸颐得意的模样让她有心疼的感觉?
威咏飖仔细推敲着原因。
孩子得到父亲的疼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他却为了那天经地义的父爱洋洋得意,可见父爱在他心中是多么难得的礼物。
她心疼得想把他拥进怀里,像一个母亲般的疼惜、呵护他。
但这只是仅止于想想,她什么也没做。
“既然你如此珍惜这份情感,为什么没受到你父亲的重用?”其实威咏飖想问的是,为什么他会变得像是工蜂一样,整日忙着采花?
“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龙霸颐不知面对过多少次这个问题,他当然懂得她的意思。
威咏飖没有应声,算是默认了。
“在我高二那一年,妈妈出国去旅游,我因为段考而提早放学回家,回到家,我发现妈妈的卧房里有声音,我以为是妈妈回来了,正想出声,但是房里传出了奇怪的声音……”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威咏飖的反应。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可以继续说。”威咏飖表情严肃地道。
“你大概知道高二的男生都会呼朋结伴,一起去看一些色情影片,对于那种男欲女爱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他的表情充满悔恨,仿佛不撞见那一幕,他的人生就会完全不同。
“然后呢?你是尖叫还是悄悄离开?”要是在她高二时遇到这种事情,她八成会慌慌张张的逃离现场。
“都不是。”这就是男生与女生的差别。
“都不是?难道你有第三种作法?”威咏飖试着想像他如何处理这件事。
“我们学生时代看的影片都是丹麦片,当时观看的同学常会为片中男主角的表现而争吵,好不容易有机会看真人表演,我当然不会放过。”
威咏飖飘倒抽了一口气——
她无法想像一个高中生躲在一旁看自己父亲做那种事的情形。
难道龙霸颐不会感到尴尬吗?
这一次龙霸颐猜不着她在想什么。
“很倒楣,我被发现了。”
“那怎么办?”威咏飖紧张的问。
“你猜猜看?”为了让她有参与感,他故意停顿不说。
“我猜不是被吊起来打一顿,就是恐吓你不准说。”通常大人做错事情被孩子撞见,都是这么对付小孩的。
“不,你猜错了。”龙霸颐又停下来,似乎在考虑该不该继绩说。
“猜错了?”她不相信。“难不成你爸爸还嘉奖你?”
“答对了!”
“有没有搞错啊?”威咏飖无法置信的鬼叫着。
“是真的!”龙霸颐举起手发誓。
“那他怎么嘉奖你?”天哪!龙严可真是天下第一奇男子。
“他叫那个女人去洗澡,交代她要好好教我,然后他就离开了。”他的脸上又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教你?教你什么?她是你爸爸替你聘请的家庭教师吗?”
龙家不但家庭成员复杂,连作风都令人觉得匪夷所思,所以她肯定这个猜测是错的。
“我的功课虽然不是很好,但还过得去,还不至于糟到需要聘请家庭教师。”龙霸赜故意吊她的胃口。
“那她到底有什么可教你的?”该不会……
“那一天,我破了童子身。”他相信威咏飖明白他的意思。
威咏飖鼠瞪大眼睛,差点尖叫出来。
怎么会真的是这样?
虽然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是一想到父子两人共用一个女人,她就感到反胃。
“这样……算不算乱伦?”
“我不知道。我和那个女人聊了一下,她说她之所以会出卖灵肉,是因为她的母亲生重病,需要庞大的医药费。”
“她说的是真的吗?”有许多出卖身体的女人都会编一套故事来欺骗男人。
“我宁愿相信那是真的。”龙霸颐无奈地说。
威咏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流连花丛?”龙霸颐问。
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
点了头怕听到更劲爆的秘辛,摇头就无法满足她的好奇心。
“我罹患了一种罕见的病,就像柯琳顿一样的病。”
“你是说……”一向大胆的威咏飖果然害怕了。“那种病有没有危险性?”
她看龙霸赜的目光好像是在看一个强暴犯一样,仿佛他会随时扑过采似的,她慢慢的往后退。
“你不用怕,你是唯一一个不会让我有犯罪冲动的女人。”
他不是指她没有魅力,相反的,她的魅力制止了他生理上的冲动,他觉得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暗指她没有女人味,引不起男人的兴趣吗?
她就知道两个人的和平维持不了多久!
“赶快下山吧!再晚就搭不到车了。”她的心情突然变得低落。
龙霸颐走在她的后面,觉得她听完他所讲的事情之后,似乎看不起他了。
两人一路无语,快速的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