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哪儿了?比我们几个男人还会玩。”
傅御一见戈潇与蜜儿回来,眸光倏亮,露出暧味的表情。
蜜儿立即红了小睑,怯柔地躲到撒旦身后,看在这三个精明的男人眼中,许多事早已是不言自明了。
“钓鱼。”戈潇扬唇一笑。
“钓鱼?!曾几何时你也有这种闲情逸致?”方溯目光梭巡着躲在他身后的那抹纤影!“该不会这是你约人家出去玩的借口吧!”
“变色龙,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嘴碎了?”戈潇俊逸的五官因这一笑变得更教人心悸。
“哦,是我说错话喽?”
“对,废话少说。蜜儿,这几尾鱼麻烦你拿给厨子下锅。”戈潇将竹篮交给蜜儿,有意遗她离开。
“好。”她接过手,立刻逃离这些男人的目光。
他们无形中给她了好大的压迫感啊!原以为东方男子都比较矮小,没想到他们个个高头大马,尤其一双眼睛更是烁亮有神,威胁性十足。
她一走,戈潇立即坐下,在椅子上伸展四肢,灼灼黑眼盯着眼前三个好兄弟。
“调查得怎么样了?”他问着。
“咦,我们不是告诉你去镇上喝小酒吗?你怎么知道我们……”赫连驭展对撒旦的敬畏更深了。
“唉,我怎会不知道你们脑子里转些什么呢?”戈潇从茶几上为自己倒了杯清茶!“敌手己大老远追到英国,我就不信你们有那份闲情到酒吧喝酒。 埂
“不愧是帮主。”傅御吹了声口哨。
“别捧我了。快说吧!”戈潇睨了他一眼。
“由我说吧!罗永达早我们一步到这儿,然后追踪到你的行迹,也调查出亚森牧场与崔老大有过节,于是又找上崔老大,以金钱利诱他对付你;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赫连驭屐嘴角荡出诡笑,发狠地说:“罗永达的目的和你二叔一样,全在于钱,也一直认为戈老爷的那批珍藏在你手上,所以你得小心了。”
“为了那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大伤脑筋,这又是何必呢?”戈潇不禁叹息。
想想他这次也是为了“钱”这玩意儿来到英国,还真是证明了一句话:一文钱逼死英雄汉。
“问题是他们人手血来多,我们久留绝对没好处。再说戈家那些债主只给了我们一年期限,紧迫的时间已不容许我们再耗下去了。”方溯知道戈潇目前已陷入两难的情况,但仍不得不提醒他。
“我明白。”戈潇闭上眼。
“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做?牧场现在还是在蜜儿手上,她会让出来吗?”傅御对此一点儿也不乐观。
姑且不论钱的问题,就连感情事都难以处理。
看来撒旦这回遇上大难题了!
“我……”戈潇为之语塞,久久才说!“你们放心,我会尽快处理这件事,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到手。”!
“事成之后,你会带她回上海吗?”赫连驭展又问。
“我——不会。她是我二叔的小姨子,我不想把关系弄得那么复杂。”戈潇狠下心道。
“这不是理由。”方溯精明道破。
戈潇笑叹了口气,“最重要的是我父亲在生前已为我许了一桩婚事,我已是有婚约之人,哪能随便带个女人回去。”
“什么?帮主,你不是个会听从父母之命的人啊!”傅御皱眉。
“问题是这是我父亲生前最大的愿望,我已在他灵前立誓,会完成他老人家的心愿。”
“天!那你是打算把这里的一切都拿了,让他们一贫如洗,再一走了之?”赫连驭展惊讶地问。
这让他想起自己与妻子本谷优之间的误解也是因此而来,忍不住想劝他,“你仔细考虑啊!到时可不要后悔了,这中英往返的时间会把你逼疯的。”
“我不会后悔的。”戈潇深邃的眸一凝。
“算了!”赫连驭展叹了口气!“那么强尼呢?你要怎么处置他?难不成你也要将杀父之仇算在他身上!”
“我还没想那么多,他的事以后再说。”
他虽然恨强尼的父亲,但怎么说强尼身上都流着戈家的血液,他不会放任他在彰瘁遥远的英国,定要将他带回戈家庄认祖归宗。“但我会带他回去。”
这时蜜儿手里端着鲜鱼汤,无意间在客厅入口处听见了这句话!她捧汤的手不断颤蹲砒,额上也泌出了细汗,泪更是狂落不止——
他要将她的一切全都抢走,还要将强尼当成仇人对付,并把他带离她身边?!
他甚至在中国还有婚约……那她算什么?
一个用用即丢的女人吗?
原来这个男人来这儿的目的就只是掠夺她的所有!他怎么可以那么狠?就算他心里没有她,也不能这么对她啊!
强尼怎么说都是他的弟弟,他更不能不顾及亲情,只为了钱要加害于他!
这该怎么办……不,她不能再留下了,一定要带强尼离开,就算失去了牧场也定要保住强尼的命。
※ ※ ※
当晚,蜜儿收拾好行李,偷偷进入强尼的房间,轻拍他的面颊唤道:“强尼,醒醒!”
强尼打个呵欠,睡眼惺忪地看着蜜儿,“妈咪,天亮了吗?我怎么觉得还是好困哦!”他翻了个身,打算继续他的美梦。
“别睡了,你快醒醒!”她猛摇着他,并把他的小身子扳了过来!“你到底要不要睁开眼?否则妈咪不再理你了!”
他微皱起眉头,“到底有什么事嘛?难怪哥哥说女人是最罗唆的动物。”
“什么?”那个撒旦怎么可以跟一个孩子说这种话!
“妈咪,让我睡觉啦!你好吵耶……”他又转过身,不愿意再说话了。
“你——”蜜儿急坏了,再这么下去,天就要亮了。她突地灵光一闪,遂改口!“你不是想去镇里买玩具吗?妈咪带你去好不好!埂
这招果然奏效,强尼一止刻翻身起来,雀跃地道:“妈咪,你真的要带我去镇上买玩具?”
“嗯。不过你得小声点,别把其他人吵醒了。”
强尼看了看窗外,仍是漆黑一 片,“天还没亮耶,我们现在就要去镇上吗?”
“对。快把衣服穿上。”
蜜儿快动作地为他套上厚衣,然后又提了只皮箱,两人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牧场。直到上了马车,强尼才觉得奇怪,“妈咪,你干嘛提那么大的一只皮箱?我们不是去镇上而已?”
“小孩子别管这么多!”
其实蜜儿心里也很乱,她明知这一走要再见“他”是很困难的,可是一想到他要对她和强尼下手,心就好疼!
就算再放不下、再不舍,她也不能拿强尼的性命去赌啊!他可是姊姊临终前交给她的宝贝呢。
“妈咪……”强尼皱皱眉头,显得有点儿生气!“你真的好奇怪,天还没亮就要带人家去镇上,玩具店都还没开呢。人家不过问一问,你就好凶……”
“强尼——”蜜儿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吸了口气,她立即策马离去。
约莫一个小时后,他们到了镇上。此时天色己蒙蒙亮,她赶紧找了家小旅馆暂住下来。
“妈咪,我们为什么住在这里?”强尼极不喜欢这种小房间,又暗又闷的让他难受不己。
“如果你要这条小命,就听我的话。现在你乖乖待在这儿,我出门给你买早餐。”蜜儿只能尽量安抚道。
强尼虽听不懂她前面的话,但后面那句他可就听懂了,于是开心地说:“我想吃好吃的烙饼,你要帮我买哦。”
“好,但你得答应妈咪不可以乱跑。等吃饱了,妈咪再带你去买玩具。”蜜儿交代着。
“嗯。”只要有烙饼吃,有玩具买,他什么都肯答应。
蜜儿这才稍稍安心地转身离开。可她才将房门开启,却被屋外的巨大黑影给逼退了一步!
“啊——”拉远距离,她才看清楚堵住她去路的人竟是戈潇,在他身后的就是傅御!
“风流,把强尼带回去。”戈潇目光一黯,厉声说道。
“是。强尼跟小哥走,我带你去玩。”傅御拿出他哄孩子的本事。
“好。”小孩子玩心重,再说和傅御也玩熟了,当然一哄就走。
“不可以!强尼别跟他走!”蜜儿想拉住他,戈潇却快一步地揪紧她的手腕,让傅御顺利将强尼带走。
“为什么你要把他带走?他只不过是个孩子……”蜜儿拚命叫嚷着,哭得肝肠寸断。
“你这是干什么?好像我会杀了他似的。”戈潇使劲抬起她的下颚,直盯着她那张带水的芙蓉丽颜。
“你不是把他视为仇人、要把他带走?”忧焚的泪水聚满眼眶,她苦涩地要求,“不要对付他,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在我身上吧!”
“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戈潇直觉好笑。瞧她把他说得像个刽子手似的。
“你别再骗我了,你想从我这儿骗走牧场的地契,然后带走强尼,对不对?”
她无力地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她不仅忧心强尼的安危,更伤心他的无情。
“你偷听我们谈话?”他低笑出声。
难怪昨天叫她把鱼拿去下锅后就不见她再出来,原来是那时候她听了他与方溯的谈话。但他们说的可是中文,难道她……
“你对中国的语言了解多少?”他蹙起眉宇。
“该听懂的就不会听错。”这点她倒颇自负。
“这也是戈敞教你的?”
“他只要来英国长住,就会教我们中文。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她走到窗口打开窗帘,不希望他的阳刚气息混乱了她的思维。
“原来如此……你就拿这点本事来偷听别人的谈话?”他也跟着走了过去,严厉逼问。
“不是偷听,只是了解了你这个男人。”她苍白着小脸看着他!“你果然就是我姊和姊夫所说的魔鬼!”
蜜儿清丽绝美的容颜掩上悲伤,毫不设防地在他面前表现出最脆弱的一面,颤抖的身子说明了她的无助。
“你姊?葛丽佛?”他鄙夷冷笑,嗓音中挟带着隐隐怒焰!“我虽没见过她,但对她没什么好感!”
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子竟愿意嫁给一个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一定是有目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不悦地吼道。
“我不齿她的别有意图。如果你告诉我她纯粹是因为爱才嫁给戈敞,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他咄咄逼人地看着她,低沉的嗓音里醋砒浓浓的不屑。当然,他不希望蜜儿血液里也带有她姊姊的恶劣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