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天泓这次会来台湾,可算是个不可思议的奇?。
因为,这位富甲一方、高高在上的东王家族长子,长年生活在英国,算是英国贵族名士,再加上东王家族的家族势力及足以统驭全世界的经济能力,东王天泓以长男之势,注定是东王财阀的继承人。因此他一直倍受媒体瞩目,集所有骄宠于一身。
他不应该来台湾的,第一:他没有时间,财阀里的重要决策,都需要他来决定。他是企业的首脑,他不能?弃他的身分,不能不负责任。第二:天炜、天尧、天威根本不要奶奶了,东王李雯现在是孤老无依,她把所有的希望全放在他——东王家长子的身上,尽管天泓有很大的压力,但他绝不愿让奶奶伤心。第三;他这次秘密出遊,万一不幸被媒体披露必定成为报导的焦点,他是公众人物,应该需要多多顾虑才是……但即使有千百个不应该的理由,千万个自责不已的念头,天泓还是坐在飞机上了。说真的,此刻,望着窗外霭霭的白云,他竟有如释重负的心情,是的,不管三七二一了,他真要好好休息了。为了永远忙不完的公事,和永远背不完的包袱,他太紧绷也太紧张了,两年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而如今,思念雨婵的心,已是饥渴难耐,随时会像气球般,不堪一击地爆裂。
雨婵!雨婵!你在哪儿呢?
两年来,天泓从来没放弃过寻找她,不过,她仿佛从世上消失了。难道,是地球太大了?
奶奶告诉他,雨婵离开英国到美国去了,她临走时拿的那些钱,足够她另寻新生活、新伴侣……所以,天泓怀疑她应该在美国念大学,因此,他一直派人在美国找寻她,无奈,总是一无所获。之后,他又在欧洲各地找她,但还是芳踪杳然。
因为是奶奶用钱让雨婵离开的,所以,他更加忧心如焚。找寻雨婵的焦急与不安,常常让天泓失了方寸,大部分时候,天泓几乎是夜夜失眠,白天用尽精力,全神贯注地拼命工作,就是为了将雨婵推出脑海外,否则,他怕他会发疯,每过一天,他就会失望一分,如今,他是满怀沮丧地度过每一天。
台湾——已成为他找雨婵的唯一希望了。
另外,令他相当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是,为何他的弟弟们娶了妻子后,都会留在台湾呢?台湾到底有什么魅力为何他只要想到雨婵也是台湾人,这一次行动的实际目的就呼之欲出了。尽管,他早就有这种打算,不过,他总自以为是地想:雨婵拿了钱,不应该会等在台湾才是。但在知道天威娶了莫雨婕后,竟?弃最爱的沙漠及石油,与雨婕双双来台湾定居,他更震惊万分了,台湾究竟有什么非凡的吸引力?
不论如何,天泓来台湾的最大企盼,除了探索台湾的神奇之外,还是希望能找到他的妻子雨婵,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他不经意看着手上劳力士表的日期。
今天——不是雨婵满二十岁的生日吗?
他还记得他的允诺。“等你二十岁时,就是成人了,到那一天,我会将满山遍野的百合花,佈置在我俩爱的小窝,就像那幅画一样,而你赤裸裸地坐在百合花上……”
如今,时光飞逝,景物依旧,人事却已全非。
天泓忍住椎心之痛,暗自神伤。
天泓到达台湾时,已是下午六点了。
由于是“东王”,所以他行事特别小心,避免自己行踪曝光。当他下飞机时,还戴着墨镜、鸭舌帽,尽量掩饰自己的自份。
出关后,他看见他那三个宝贝弟弟。他们与他一样,都戴着墨镜。天炜、天尧、天威一齐向他招手,他们只喊他“大哥”,绝不喊名字,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们彼此握住双手,低声道:“先到外面,坐到车里再谈。”
他们很有默契地相拥往外走。天炜先去将一辆红色积架轿车开到天泓面前,三人随即坐进车里。
离开中正机场,天尧首先天口说话,声音充满狂喜。“太棒了!天泓,你终于来台湾看我们了。”
天威也很兴奋。“大哥,这辆车是特别?你准备的,我们知道你在英国都开积架车,在台湾,我们希望你也有宾至如归的感受,就好像在英国一样。”
“拜讬!”天泓嗤之以鼻。“你们想把我绑在台湾啊?”
“有何不可呢?”天炜嘻皮笑脸地说。“台湾很棒啊!你看大哥!你的三个弟弟不是变胖,就是变得细皮嫩肉,我们的老婆,把我们养得像猪一样——”
虽然天炜的话很诙谐,天泓却把脸一沈。“如果我也留下,那奶奶怎?办?她另外三个孙子都不要她了,她把全部希望都寄讬在我身上……其实,你们真的很自私——”他乘机责备弟弟们。“你们很不负责任,?弃奶奶,独自在台湾享乐——”
“事实不是这样的!”天尧不禁忿忿不平。“像奶奶那种‘怪物’,是道地的虎姑婆,你能和她相处,我可不行,想想从小到大,她就是最瞧不起我,只因我妈是艺妓,所以我受到种种虐待忽视,你还指望我长大后会孝顺她吗?得了吧!这是她的报应。”天尧不屑道。
“天尧,你别忘了,再怎?样,她还是你的奶奶。”天泓驳斥着。“我们要孝顺她才对。”
“话是没错啦!”天威在一旁打着圆场。“不过,有这种奶奶,是我们兄弟的不幸,因为,奶奶的心肠并不好,有时甚至很恶毒、爱计较,工于心计,又势力眼……一大堆数不尽的短处。最重要的是,奶奶心中没有爱,只有恨,她还把恨加诸在她的孙子身上,大哥,难道你不是身受其害?别忘了,是奶奶让雨婵离开你的!这对大哥您难道不是致命的打击?奇怪!大哥,你怎?不恨奶奶呢?”天威指出事实,也道出疑问。“大哥,莫非你真的如此宽宠大量?喔!也许大哥并不是很爱雨婵——”
天泓闻言不禁脸色铁青,青筋暴露。“住口!我爱雨婵!”
“好啦!”天炜陪笑着。“吵什么!我们兄弟难得见一次面,相处时间都不够了,斗什么嘴?”他一副高深莫侧的神色,随即诡诈地道:“不过,大哥,我觉得,到时也许不用我们绑着你,你就会自动留在台湾。”
“什么意思?”天泓问道。
“没什么——”天炜笑得很诡谲。“为了庆祝大哥来到台湾,我们去好好吃一顿,好吗”
“当然好。”大家异口同声道。
天炜莞尔一笑,车子很快地行驶在台北的道路上。
深夜九点。中山北路,黑美人大酒店。
把车交给代客泊车的小弟后,天泓看着霓虹灯的招牌,他双眸簇着两团火花,猛地转身想走,背后三个弟弟却一把揪住他。
“大哥,走啦!进去好好喝一杯!”天炜拉住天泓的手。
“里面可是酒醇、人美……”他故意装出淫荡的笑容,其实,他心里正不断道:雨凝,请原谅我,就这一次,下不?例!
“是啊!”天尧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其实,心底是怦怦直跳。“我在日本待那么久,什么女人没玩过,但就这家,我可以保证,里面的女人是全世界属一属二的——”天尧口沫横飞道。
“大哥,走啦!”天威也一个劲拉着天泓。“你禁欲太久了,今儿个,好好享乐一番吧!”
天泓用力甩开天威,咒?着:“你们怎能背叛自己的老婆?
你们忘了,结婚后要对妻子守贞吗?你们真是一群下流无耻的男人——”他笃定地说。“我决不会做对不起雨婵的事的。”
语毕,他笔直地跨步向前。不过却被弟弟们伸手制止,天尧拉住天泓的右手,天威拉住左手,天炜从背后抓住天泓的肩。
天炜则努力敲着边鼓道:“我可不相信大哥对雨婵的‘忠诚度’,你以前虽不比我风流,但也是道地的花心大少,加上你又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黄金级男人,女人岂会不主动投怀送抱?雨婵不在你身边快两年了,你果真不?所动?莫非你真想当和尚?”
天威信誓旦旦地怂恿着天泓。“大哥!我们原本对妻子也很忠诚,不过,自从到了黑美人大洒店后,就全变了,里面有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会让我们对妻子变节,会挑起我们潜在的坏性子,我跟你打赌,如果你走进酒店,面对那位美人还能依然故我、老神在在,那我们就相信你对雨婵的真心,否则,我们会当你在胡言鬼扯!”硬的不行就进行激将法。
“是啊!”天尧也讥讽道。“这两年,你竟连女人也不碰了,我想你是没胆吧!你怕碰见那些妓女,你怕你会受不了,你怕她们激起你心中淫乱的一面——”
话语未毕,天泓霍地转身,器宇轩昂地往“黑美人大酒店”走去。天炜、天尧、天威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他急忙用手帕擦拭掉额头的汗水,尾随大哥后面,心中想着真是“遣将不如激将”啊!
其实,天泓是个好胜心强的男人,也许是从小的地位及家教,他永远只能做第一,不服输的心态更加明显,天炜、天尧及天威看穿这点,就拿这招来“对付”天泓。
他们总算成功地让天泓上当了。
四个俊逸挺拨、风度翩翩又帅气的男人才走进酒店,立刻引起了四周公关小姐的注意。很多酒女频频对他们?媚眼,甚至主动地献起殷勤来!
找个位子坐下以后,天泓依然文风不动,那张脸,就像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一样,十分难看。
其实,这些酒店公关小姐几乎是穿着性感内衣在上班的!这谓之“贴心的服务”,而小婵儿的穿着,还算保守的,在贴身衣物外,还围着一条碎花的长布,不过,右脚上的长布裂缝,一路裂到大腿上。
此时,一位妈妈桑走过来,很亲切地招呼着他们。“唉唷!
我们第一次碰面嘛!公子们!有没有认识的啊?我们有几个新来的漂亮妹妹,要不要我?你们介绍?”
“要。”天炜首先开口。“不过,我们要红得发紫的那位小妞!”其实,天炜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只好随便胡诌,反正他认?像嶽雨婵那种姿色,不成为首席小姐也难。就凭着天炜的超强直觉,他就这么直言不讳地说了。
“你说小婵儿啊!”妈妈桑这下是有苦难言。“真抱歉啊!
她是个大红人,找她都要预约挂号,她……现在正在忙着陪客人,你们可能要另外寻伴了。”妈妈桑陪着笑脸。“千万别生气,我们这儿还有很多很多棒的妹妹……”
天泓二话不说,他实在觉得无趣,只见他起身想离开,不过,却又被天尧压回座位上。
天尧追道:“她在哪里?设法找她陪酒,起码也让我目睹一下她的风采,让我们干过瘾一下吧!”
这也是他们三个弟弟的真正目的,来这儿,不就是要见嶽雨婵?妈妈桑口中的“小婵儿”真是天炜见到的那名很像大哥妻子的女孩吗?不论如何,起码要确定一下。
妈妈摆摆手。“好吧!”她指着角落中的长发女孩。“那位客人正碰着的那名美丽女子,就是小婵儿。”
室内很暗,粉红的霓虹灯闪烁着,加上小婵儿又低着头,秀发遮住她半边脸,谁看得清楚她?
天威用手肘轻碰天尧的手臂,天尧赶紧会意地对天泓道:“大哥,看一眼嘛!她是红牌呢!我们就是被小婵儿迷得昏头转向,连老婆都不要了——”他说着谎来鼓动天泓。
天泓却侧着头,连瞧都不愿瞧一眼,只是诅咒着:“这种女人伤风败俗的,有什么好看?”
天炜则不动声色,突然间,他用力抓住天泓的颈子,转个方向,让天泓不得不看到三公尺外的小婵儿。
小婵儿低垂的头忽然抬起,不耐烦地对那位酒醉的客人道:“拜讬!已经三分钟了,你还要再付钱,不然,我可不奉陪!”
她甩甩头,用力推开客人,抬起头,撂开右半边脸的秀发,丝毫不理睬客人的咒?声。
她面无表情的容?,炯炯发光的冰眸,此刻,完完全全烙印在天泓的黑瞳中。
天泓?那间只觉天崩地裂,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止。
他的心脏也似乎停止跳动了。
不!不!不可能!他有股惊天动地的震撼,彷若得到全天下的狂喜。但是,冲天的愤怒即刻被如获至宝的喜悦取代了,顷刻间,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冲向角落,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他妈的!你竟敢动我的妻子,我要杀了你——”此刻的他完全丧失理智,并举高酒瓶,欲掷向那名无辜男子。
冷不防的,天炜急急地走向天泓。“大哥!别胡闹!冷静些!”老天!这是天炜第一次看见天泓这样发疯!
酒客被天泓这种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举动给吓坏了,一下子乱七八糟,尖叫声四起,不一会儿,酒店保镖倾巢而出,连周世成也冲了出来。
小婵儿被“他”吓得花容失色,而那名客人也乘机溜走了。
天尧、天威也已赶到大哥身边。“冷静!冷静!”他们用力扯住天泓的右手臂,怕他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就在这么那间,天泓与雨婵四目相交——雨婵只觉得血液直冲脑门,她的眼前发黑,好似被雷劈中般,全身血液冻结,变得动弹不得。东王天泓的目光带给她强而有力的震撼。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
她认识他吗?
见他虽然一副穷兇极恶,想置人于死地的模样,但仍遮不住他眉宇间的英气逼人,及那股意气风发的王者之风,一看便知他是豪门名流之辈。
在她的生命中,她曾认识过这样的富豪公子哥吗?
雨婵不禁突然全身颤抖起来。
她好迷惘。
不!不!
她十分肯定——她根本不认识他啊!
可是,既然不认识他,为何她见到他的?那间,竟有着排山倒海的心悸袭来?
那股天崩地裂、刻骨铭心的痛楚,久久无法自她心中散去。
为什么她会觉得心痛,好似扭绞在一起?
不久后,她撇开那种奇怪的情愫,面对这帮来闹场的陌生人。
她怒目瞪视,如冰山一般。
这时,天泓已平静多了。弟弟们扯下天泓手上的酒瓶,才放心地松开天泓的手臂。
天泓下一秒已冲进小婵儿的怀中。“雨婵!雨婵!我好高兴,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爱人,我好高兴!”他把她拥得死紧。“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发誓——”
虽然还处在惊魂未定之中,不过,“冷感美人”已被激得火冒三丈怒气冲天,她用着能令男人七窍生烟的语气道:“拜讬!如果你要碰我,请先付钱,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及不入流的理由,你以为我会吃这套?”
她想挣脱天泓的怀抱,无奈天泓的手臂像钢条一般,令她动弹不停。
雨婵气急败坏地?头瞪视天泓,目露凶光。“放——开——我!”雨婵大声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
天泓的心此刻已沈到冰河去了。
她的眼神,为什么好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一点爱意都没有呢?他不是她的丈夫吗?天泓混乱不已,脑中是一片空白。
保镖及周世成一起围绕在周围。
面对这四位客人,周世成锐利的双眸看出这四位公子,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所以他尽量用温和的口吻,避免得罪他们。“对不起!对不起!请这位公子放手好吗?我们小婵儿没冒犯你们吧?这件事,我看就这样算了好吗?”
“大哥——”天炜、天尧、天威在旁欲言又止地。
“雨婵!”天泓对一切似乎视而不见,他继续紧揽着小婵儿,用那副炽热又真情的口吻道:“你是我的妻子啊!我是你的丈夫,你——”他想说,你全忘了吗?无奈,他说不出口。
“有趣!”小婵儿轻佻地笑了。“你是第一个说我是你妻子的男人,那你不就是我的老公了?她闷笑两声。“你想要我,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啊!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妻子是谁,你一定认错人了。”
接下来,小婵儿无情地嘲讽着:“现在你有两条路。第一:乖乖回家,去抱你的妻子。第二:只要你付钱,我就可以陪你,否则,一切免谈!”
天泓闻言只觉一阵寒意上升,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
“还不放手?”小婵儿一脸嫌恶。“我是烟花女子,要陪客赚钱,请你别挡我的财路,浪费我的时间——”
“雨婵!别这样!”天泓低声下气。“我不会认错人的,难道你不是叫嶽雨婵吗?你的生日是今天,今天是你满二十岁的生日,你看,我记得清清楚楚。”说这话的同时,他因为激动,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小婵儿摇头失笑。“你还真历害,连我的身分都了若指掌,你一定很有两把刷子!’她的手指住天泓的前胸,再一次端详着眼前这位酷哥。“看你的样子,我猜猜看,应该是年轻又事业有成的企业巨子吧!”她的目光是那种浏览陌生人的眼神。
“不错,你戴劳力士的百万金表,表上镶满黄金及钻石,很阔气呢!
“你应该不缺女伴的,‘黑美人大酒店’的妓女应该不合你的口味,你该找上流名媛才是。”最后,小婵儿冷傲地下结论。“我的耐性有限,先生!请放手,不然我要叫人了。”说着她立即回头喊道:“周老板,你的保镖怎?还不动手?”
“雨婵——”这一刻,天泓真的快崩溃了。
小婵儿用她“红牌”的地位要求着:“周老板,你再这样胆小如鼠、踌躇不定,明天,我就到别的酒店去坐台,保证你这儿闹冷场。”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天泓又发狂了。
事实上,在平日,小婵儿虽冷、虽傲,不擅与同仁建立良好关系,但她也从来不会拿她的首席地位来要胁周老板,或是对同事颐指气使,通常,她只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罢了。
不过,今天,这位陌生男子一出现,小婵儿却全变了,周世成敏感地发现了这些微的不同。为什么?是这男子把雨婵逼急了吗?毕竟,俗话说:“狗急跳墙”。显然,这名潇洒帅哥对雨婵有不凡的影响力。
雨婵会如此反常确是因为这名陌生男子这般的“贴”住她,居然带给她前所未有的狂乱、惹起她脸红心跳的感觉。
为什么?
他“只是”黏住她罢了,又没对她毛手毛脚,以前那些客人,比起这个男人做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她是“冷感美人”,不是吗?不过,这会儿“冷感”已经被“热情”给取代了,她从未有过这种热烘烘的感觉,一种莫名的欲望,从脚趾头开始席卷全身。这简直是莫名其妙嘛!
她面红耳赤,倨傲地不让自己心中的骚动曝光,幸好,室内颇?黑暗,她又擅长掩饰,别人是察觉不出她有任何不同的。
雨婵看着周世成依然维持着那副踌躇的模样,她的脾气也上来了,怒目瞪视道:“周老板,我说到做到,我现在就离职,明天就——”
“我不准你那么贱,那么放荡——”天泓发疯般的再度叫嚣着,然后他倏地出手,在众人惊讶的千钧一发之际,他抓住雨婵像扛米袋似的将雨婵甩在肩上,这个粗暴的动作,让雨婵感觉身体剧烈疼痛起来。
她的胃狠狠地被挤压着,肺部的空气也仿佛被掏光了,有那么一下子,她根本无法呼吸。
而天泓只是不管一切地昂首阔步向前走。
“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救命——”尽管全身已虚脱无力了,但她还是像拼命三郎般的抵抗。她虚弱地尖叫着,双臂拼命地捶打天泓的背。
“这是干什么!”周世成也不禁火冒三丈了,这男人——竟敢向黑美人大酒店的“冷感美人”动手动脚?好话坏话都说尽了,难不成,这公子哥真想来硬的?
“我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居然在我地盘上动粗,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周世成吆喝着。
天泓冷冽地开口,双眸中的怒火如此强烈。“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他语调森冷道。“你居然敢让我的雨婵做这种工作!”
周世成当然不甘示弱,他挥挥手,所有保镖一湧而上,他命令着:“把小婵儿抢过来——”然后恼羞成怒地咆哮。“对不起,小婵儿是不接受带出场的,请你另寻别的公关小姐——”
保镖们虎虎生风地扑向天泓,说时迟那时快,天炜、天尧、天威已冲向天泓,将天泓围住。
“大哥,我们护着你,你快点带大嫂走吧!”天炜咬咬牙。
“放心!其实,我好久没运动了,动一动也挺好的!”他对天泓笑道。
“是啊!”天尧也摆出那玩世不恭的表情道。“我没玩女人,只是来酒店打架。起码,我不会对不起雨烟了。”
“一切有我们!”天威一边挥拳击向保镖,一边向天泓保证道。
一场激烈的打斗于是展开了。
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不过,天炜、天尧、天威小时候毕竟学过跆拳道和空手道,自然能迅速击退对方,不过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点小伤。
雨婵一直拼命挣扎,天泓却神色自若地走出黑美人大酒店,其实,此时他的心底可是怒火中烧,然而,更深沈的是前所未有的伤痛。
他一定要和雨婵好好谈一谈。
而在他肩上的雨婵几乎快昏厥了,从车祸后,身子一直虚弱的她,这样被“倒挂”,导致血液直冲她的脑袋,也让她感到阵阵噁心。
天泓走在路上,引起不少路人的“特别注意”,毕竟,一个充满纨?气息的男人扛着一个几乎是一丝不佳的女人,想不引人侧目都难。
雨婵的呼叫声越来越小,因她已无力呼喊了。在脸色发白,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情况下,只得任天泓宰割。所以,不少人还以为她是心甘情愿呢!
摇摇摆摆地扛着雨婵走向对街的豪华宾馆,订了最上等的套房,而服务人员当然是一脸暧昧。
天泓则皮笑肉不笑地道:“她喝醉了,需要好好休息。”
雨婵知道她应该反驳、尖叫,可惜,她已欲振乏力,陷入昏迷了。天泓扛她上了电梯,到了八楼,等她恢复一丝意识时,她已经被摔进一张粉红色的水晶圆床上了。
宾馆与一般商务套房最大的不同是,天花板上嵌着一大片圆镜,墙壁则呈引人遐想的粉红色,更有甚者,在浴室中明目张胆摆着保险套。这是最高级的套房,所以,装潢全是最洋化的,水晶床还有自动的开关,可以任意调整圆床的角度、方向。
雨婵被天泓一摔,完全惊醒了。她踉跄地跌下床,想逃跑,不过,天泓又把她推到床边,面对这位几乎丧失理性的霸汉,雨婵只得又缩到床角。第一次,她害怕得发抖了。
面对眼前这位英俊的男子,雨婵真的感到害怕,他散发出来的气势,让雨婵觉得他很危险。她知道自己不能与他在一起,他一定会伤害她,她的心没有任何理由地浮现这种想法。
也许,潜意识里,天泓已伤害雨婵太深了,使得她自动地拒绝接纳天泓,所以潜意识不断地发出警告。
“雨婵——”天泓抵在门口,神情显得相当痛楚。“你真的不认识我?你忘了我吗?”他尽量心平气和地问。
尽管雨婵已吓得胆颤心惊了,但仍然是强装出冷若冰霜的模样,道:“我为什么会认识你?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过去二十年来,我根本没见过你。”
“你——”天泓死瞪着她,气得简直冒汗。“你真绝情!”
他万万没想到雨婵会变成这样。
她不甘示弱地冲口而出:“有情人才是傻瓜!”完全没有想到说这句话的后果。
“你——”天泓咬咬牙,一字一字说道:“你——怎——能——做——妓——女?怎能让那些男人碰你?”
“我还不是为了要满足你们男人的‘需要’!”她还特别加重“需要”两个字。“我们是各取所需!”她说得理直气壮。
天泓的脸色已快跟“包青天”一样了。他一步一步走向雨婵,雨婵不自觉得往后缩,但背后是墙壁,她能缩到哪儿以为她早已吓得冷汗直冒。
“你真贱!”他的胸部强烈起伏着。
“彼此彼此!”她讥讽着。“你们男人还不是一样?没有你们哪会有我们的存在?”她一点也不服输地反驳着。
“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雨婵了。”天泓痛心疾首道。
“我根本不认识你,干?做你认识的雨婵?”雨婵气急败坏地嚷道。“——我走——!”
“不——”听她要走,天泓又失控了。“我们是夫妻啊!我不能放你走——”
“够了!”雨婵觉得有理说不清。“我——不是——你——的——妻——子。”她再三强调。“我——是——烟——花——女——子——小——婵——儿!”她声音高亢地喊叫着。
“不!”天泓发出响彻云霄的叫喊。下一秒,他已扑向雨婵,雨婵挣脱不及,整个人被天泓钉在床上,天泓的眼瞳充满情欲的饥渴、声音盛满情感的需求。“你忘了吗?你全都忘了吗?我可全都记得,你的娇躯、你全身赤裸娇羞的模样……还有……我总是轻轻咬住你的脚趾,逗得你颤抖地大笑呢!你的臀沟,有一颗痣啊!每次我触碰那颗痣,你总是抱怨,为什么你都看不到——”
老天!他在描述“黄色镜头”吗?
雨婵快吓掉半条魂了。这种露骨的形容,令她这位才刚满二十岁的“清纯”妓女,真想去撞墙算了。
不过,偏偏,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地燥热起来。
奇怪!以前在酒店,哪一天不是沈浸在黄色笑话及噁心的话语中?她可都是老神在在、不?所动、神态自若,所以,大家才会称她是“冷感美人”。但是,如今面对这位陌生男子,她觉得自己变得神经兮兮,可谓是三百六十度的大改变了。
为什么会这样?雨婵不解。
离这位帅哥只有咫尺的距离,雨婵的黑瞳中闪烁着他的容?。雨婵不由自主地打量起来。
他的气质及架势,还有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味道,一看就知道是豪门贵族子弟,雨婵还觉得他的架势颇有古代帝王之气呢!
他的蓝眼珠很漂亮,颧骨饱满,鼻子是鹰勾鼻,嘴巴很薄,给人很冷酷的感觉,他这样压着她,让雨婵感觉他既强壮又霸气。
这样的男人,为何缠着她?她只是一个?还债而苟延残喘、?
生活而奔波的弱女子罢了。
雨婵年纪虽小,但完全明白,这种亲密行为的后果,她不能任由事情发生,也不能任自己躺在这男人的下面,她很敏感,知道他的重要部位正抵住她。
她打断天泓倾吐爱意的话,用冰冷的语气道:“先生!请饶了我吧!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偏要选择我这个酒家女?我发誓,从我出生到现在,我根本没见过你,我怎?会跟你上床?你真应该去做脑波检查了。”
她半调侃半谕道:“我记忆力好得没话说,酒店里的男人,我见一次就过目不忘,更遑论是像你这种英俊又多金的。”她的眼光比寒冰还冷。“放开我,我要回酒店了,我可是受不了一天没进帐。”
“你——”怒火像天崩地裂般爆炸了,压抑的怒火,在顷刻间已焚烧着自己。
天泓咆哮道:“你现在就在工作!陪我上床,我付钱给你——”
雨婵现在可完全明了他的意图了。完了!完了!她完了!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忌日吗?她又不卖身,只不过,莫名其妙的,她就是喜欢对这位陌生人表现放浪,用妓女的口吻去“刺激”
他,为什么?雨婵也说不上来。
现在玩笑开大了,难道,她真会在今天失身?
“不——”她开始誓死挣扎。对他拳打脚踢,可是,孱弱的她,很快就四肢无力了。
天泓轻而易举地扯下她的衣服,一副势在必得的狂暴模样。他恍若宣誓般地说:“我一定要让你承认我,记住我——”
他一双手强而有力地将她的双手抵在她的头顶,他强壮的躯体压住她的娇胴,另一只手开始用力蹂躏她的胸脯,很快地,胸罩被扯开了。他像一头饥饿的野兽,像要将雨婵撕扯掉一般。
他咬住她的唇,让她无法尖叫救命,他的动作很粗暴,完全吓着了雨婵,他用力分开她的双腿,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因她汩汩流下的泪水,滴到他的面颊上。
晶莹剔透的泪珠震醒了这位潇洒酷哥,他仿若大梦初醒般。
只见天泓的眼泪像遭雷击般,一闪一闪的,他颤抖的手抹去她如断线珍珠般的泪水,他心如刀割。她的躯体,真与两年前不一样了?为什么?
他松了口,用舌头轻轻抚慰雨婵红肿的双唇,他的右手则温柔地碰触她的双颊,他很想问,但又说不出口。
他的目光注视着在心脏旁那道长达五公分的疤痕。那道疤,震撼了天泓,令他心悸,令他不解,令他疯狂,令他纳闷。这两年,雨婵到底怎为了?
雨婵哭得淅沥哗啦,她饱受惊吓之余,不自觉地吐露了一切。她断断续续:“请你……饶了我,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也许,我曾经认识你,不过,我现在真的想不起来……因为,我在两年前发生一场严重的车祸,令我……丧失记忆……好不容易,我记起一些了,独独车祸前三个月的事,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也许,也许……我是在那三个月认识你的,是不是为”此刻她的双眸是那么清澈无辜。“告诉我,是不是呢?”梨花带泪的她说着。“对不起,原谅我……但我真的记不起你——”
就这几句短短的?述,天泓的心恍若被卡车辗过一般,心中唯一的企盼在?那间,也化作鲜血淋漓……雨婵续道:“我……开刀开了不下十余次,所以全身都是疤……”她盯住天泓的痛心容?,此刻他就像一头突然失去生命力的狮子,不过,在雨婵看来,这头狮子随时都会发疯,还是有本事将她啃得尸首无存,雨婵依然胆颤心惊。
“我没有骗你,你要相信我,我胸前的疤是因为溺水……引起肺积水,所以才动手术……”
雨婵居然“忘记他”!
老天!他仿佛已被判了无期徒刑,一辈子都永无再见阳光之日,一生一世都将被关在地牢之中般。
天泓静静地坐直身子,盯着雨婵那衣衫不整的楚楚可怜样,而后他缓缓脱下西装外套,轻轻?雨婵披上,然后他从袋中取出皮夹,拿了一大把美钞放在床边。
他起身,趾高气昂地对雨婵道:“谢谢你陪我,这是你的酬劳。很抱歉,我认错人了。”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