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的日子,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过了好多天。
与柏烈相处时,她不得不承认她的欢笑多了、快乐也增加了。她很久没有再想起不愉快的过去,每天的生活都愉快极了。
她所说的那些气话,一定深深地伤害他了,可是如果她不这么做,又怎么能让他彻底觉悟呢?
无论如何,她一定是处于弱势的。万一他丢下她不管,或真的递上一张离婚证书,那她不是更走投无路吗?
天啊!她该怎么办呢?
她是名门千金,到最后竟然嫁给一名赌徒?
这辈子,她就算怎么爱幻想、爱作梦,也没有想到她结婚的对象,竟然是一名赌徒?
她又开始不知所措了。彷彿回到了发现怀孕时的心情,而这次更为严重,因为她的丈夫竟然是个赌徒……当震霍抛弃她时,她还没有如此无助过,起码当时她可以很有骨气的远走他乡,重新开始。可是若要她再次远走高飞,这次她可不是一个人了,还多了肚子里的小生命。
她无法洒脱地说走就走。
她牵挂的下只是未出生的孩子,还有他……她想找他,尽管他离他只有咫尺而已,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她知道自己蛮横无理,可是高傲的自尊及倔强的脾气,让她根本扯不下脸来。
在她举棋不定时,竟传来了敲门声。她毫不犹疑地跳起来冲去开门,看到他彬彬有礼的站在门外。
她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是的、是他!他来了。这样她就下用主动去找他了,否则一向高在上的她会多没面子呢!
「我……」多日不见,对他所有的怨怼,一扫而空。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竟如此思念着他。
柏烈仍是一副帅气的模样,那种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个职业赌徒。「我来告诉妳,我打算--」
他想了很多天,也挣扎了很多天,他深深尝到进退两难的痛苦。他对过去的贝柏烈深恶痛绝,可是他也心知肚明,如果他还要蕥蓎,就必须达到妻子的要求,做一个让孩子引以为傲的父亲。而残酷的是,他十分明白不能没有蕥蓎,所以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决定要照着蕥蓎的要求去做。
「不要讲。」她抢先打断了他。她怕。万一他是来告诉她,决定抛弃她……「我先说,我有话要告诉你。」
「是吗?」他挑起了眉,咳了咳道:「外面好冷,妳愿意让我再度进入我们的房间吗?」
她毫下犹豫地退了开来,邀请他进门。
两人坐在沙发上,生疏且有礼的隔着一段距离,她满脸的尴尬,他却毫无表情。
「我知道,那天我的口气太冲了,我就是这种烂脾气……」她小心翼翼地说着。
「然后呢?」他目光一凛,充满了威严的模样,让她既陌生又害柏。
「我是说,你千万不要在意……去你的!」她实在说不下去了,泪水夺眶而出。「你不要用那种恐怖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我错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我们的孩子,你不可以不要我,那我会活不下去。」当她脱口而出这些话时。才惊讶地发现到。原来柏烈已经在她生命中佔有很重要的地位了。
「我的心肝宝贝!」他霍地抱住她。「不要哭!哭多了对孩子不好。」也亲暱地把她抱在大腿上,轻轻地拭去她的泪水。「我也想死妳了!」
「真的吗?」她立刻喜极而泣。
「当然。」他亲了亲她,他柔情似水地吻遍了她亮丽有神、明眸皓齿的容颜。
「那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她紧张地问着。
「妳会气我在婚前没有告诉妳,我是赌徒的事吗?」他微笑地问着。
她摇头。他也摇摇头。
她破涕微笑,再次躺在他的怀里,嗅闻他独特的男性体味,这一刻,她发现她好幸福。
原来,幸福真的是用金钱也买不到的。
他低头亲吻她的肚子。「孩子好吗?」
「很好。」她接住他的手。「有胎动的感觉了。」
「我很想你们。」他轻轻地把她抱到软绵绵的床上,随即俯身在她身上。
「有压到孩子吗?」
「没有。」
然后,他紧紧将她拥入怀里。
他的爱立即让她迷失了,他如醇酒般的香甜,让人不自觉的迷醉,他身体所散发出的力量几乎要让她燃烧起来。
他先褪掉她的衣服,再褪下自己的。他的唇一直在她的肚子上恋恋不舍。
挑逗得让她嘴发干,喉咙抽紧……她美丽的眼睛坚定而闪烁着光芒,专注在他的脸和身体上。
他的双手捧住她,她的身体欣然接受全部的他。他在她体内近乎疯狂的移动着,他的脸因强烈的快感而紧绷,亲密的触感带来狂烈的激情,强烈震撼颤动的结合,带来至高无上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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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丝下挂地躺在被窝里,分享甜蜜的喜悦。
他的心跳渐缓、呼吸渐稳,她的手掌在他肩背滑动着,喜爱他身上佈满汗水的感觉。而他的手指在她的发梢爱抚她。
「经过深思熟虑后,我打算--」他慎重地开了口。
「打算什么?找工作吗?」她睁着一双澄净的大眼望着他,他高大潇洒而优雅,而且浑身有一股不可一世、傲视群雄的庄严气质,还有一种迷人的味道。「奇怪,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一个喜爱豪赌的赌客。」
「是吗?」他轻轻她笑着。
「如果你真的是赌徒,那一定是最高贵、高雅的赌客,就像十八世纪的赌局般,充满了彬彬有礼及风度翩翩的气质。」她想像着中古世纪的画,画者将市井小民的生活表现得巨细靡遗、维妙维肖。
「事实与幻想总是有距离的。」他点醒她。
「你是在笑我吗?」她嘟起红灩灩的小嘴,撒娇地说着。「我就是傻呼呼的才会被你骗。赌徒都会使用诈术吗?」
「骗?」他无辜道。「是我才被妳骗上床吧!是妳偷走了我的心。」
她目光一闪,他是说他已经爱上她了?纵使还不算是爱,起码他也喜欢上她了。
「我哪有那么高超的技术啊!」她喜孜孜道。
他忍不住又亲啄她俏丽的容颜,大声宣佈说:「我打算带妳回家。」
「什么?回家?」她惊呼出声。
「回我家啊!」他气定神问道。「到时妳别太惊讶!我的家族是--」
「我有什么好惊讶的?谁没有家、没有父母呢?我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罢了!」她不甘示弱地打断了他。
望着她天真烂漫的容颜,他发现她其实还像个孩子般的单纯。既然她认为自己有办法应忖,他也无须太担心了。「说得也是。」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明天。」
「这么快啊!」
「我不想再拖了。」他轻轻为她覆上棉被,告诉她该休息了。他故作轻松道:「妳不是说妳不喜欢有一个赌徒的老公吗?」
她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我确实是这么说过。」
「所以我就回家经营我家的﹃小﹄公司。如此应该就算有一个﹃正经﹄的工作了。」
「你家开公司?」她好奇极了,频频追问道:「那你家是做什么的啊!」
「没什么,家族企业罢了!赚的钱只够混口饭吃。没有什么大作为。」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我想也是。」她自以为是的认定他出自于普通家庭,若是出身于上流社会,是不可能放纵他成为赌徒的。
「放心!我们家的人都很好相处的。」他安抚着她,其实心底却没有多大的把握。
「你家有多少人?」
「跟所有的家庭都一样。」他含糊地介绍着。「爸爸、妈妈,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安全顾问,一个主厨、三个副厨。五个园丁、一个老总管家,另一个是女管家,我一个随从,我爸妈和妹妹各一个,三名公关,一名服装设计师,三名司机……」他始终没有说出他有二十名保镳,还有近万名的员工。
这是什么家庭啊?
蕥蓎听得一头雾水。
居然有安全顾问,有主厨、园丁、管家、随从……那不是有如十八世纪的宫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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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他就把她给摇醒了。
因为他觉得在黎明时出发,被恐怖集团发现的机会比较小,一路上开车也比较安全。
柏烈的顾虑很多,毕竟他现在有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小孩,他不能承担被暗杀的风险。
「你家真的很奇怪……」蕥蓎在温暖的被窝里根本爬不起来,她叨叨地念着。「哪有父母要在大清早见媳妇的?」
他昨天爱了她好多次,让她很晚才睡觉,现在她累得连眼匹也睁不开。
「因为有点远,所以必须早起。」他其实也舍下得让她累着了。
「是吗?」她努力地睁开了一只眼睛,撒娇地说着。「亲我一下,我需要你给我精力。」
他心甘情愿地给了她好几个火热的吻。
她心满意足地环住他道:「这样我就有力量爬起来了。」
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出发了。
蕥蓎原本以为要坐地铁或是火车,结果他竟是自己开车。「这是你的车子?」她坐进一辆特别的车子里。
车子十分新颖不说,更时髦得像是在电影中才会出现,那种高科技卫星太阳能的车子。外观是扁平的流线型,被层层厚重的钢板包围着。里面则应有尽有,还有许多先进的电子配备,是普通车子所没有的,这让她觉得很不寻常。
「赌徒不能有车子吗?」他开玩笑地说着。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她开始觉得似乎掉入了扑朔迷离的陷阱里。
他神秘诡谲得让她起了疑心。
「要系好安全带。」他神色凝重道。「待会儿如果有什么不对劲,记住,一定要好仔保护妳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呸!呸!」她立刻摀住他的嘴巴。「你在胡言乱语讲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反正我一定会保护好妳们母子的。」他信誓旦旦道。
「妳睡眠不足,先好好地睡一觉吧!」
回家的旅程开始了,不过似乎也将他们带往了死亡之路。
一路上起先还风平浪静的,蕥蓎很快就沈沈睡去,柏烈却是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就在快要返抵贝家大门时,顿时风云变色。
十字路口忽然冲出了四辆黑色轿车,柏烈眼明手快地踩下油门加速驶过,这辆灵敏的霹雳车显然大发神威,躲过了可能会被连环撞击的命运。
当车子冲出包围的车阵时,后方的车子发出了尖锐的撞击声。柏烈立即猛踩油门,车子彷彿是超时速的前进,蕥蓎被后方一连串刺耳的煞车声及碰撞声给吓醒了过来。她魂不附体的往后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坐好。」柏烈大声命令着。
突然之间,无数的子弹从后方??啪啪地射了过来,蕥蓎不停地尖叫着,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你被人追杀吗?」
他根本没有时间解释,才一下子。车门已经多了好几个弹孔,幸好是坚固如坦克车的强化防弹玻璃,不然车子早就瓦解了,她的小命也会随时不保「你是欠赌场钱吗?还是你欠下巨额赌债?还是你的仇家找上门来?」她提高分贝咆哮着,但仍没有答案,从后视镜的照射中,他们看到了巨大的霰弹枪,只要扣一次扳机,就会发出二十几颗子弹,并立即爆炸,这种威力,不知道车子是否能够承受得住--「啊--」她发誓她这辈子从没有这么痛快地尖叫过。当弹药齐声爆炸时,车子彷彿冲进了一片火海。当时她以为她死走了。谁知,才一下子,车子却冲了出来,又回到了万里晴空的世界里。
不过她还来下及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便看到电影里阿诺史瓦辛格拿过的流弹枪,出现在后面紧紧跟随他们的车辆旁。
她知道这种枪骇人的威力。
在电影中,阿诺把弹药拿出来,装在枪管里,就会变成砲弹。击发出去后,强大的火力足以摧毁一辆坦克车、吉普车或是任何车辆。就连建筑物也不能倖免。此时那群歹徒显然正打算摧毁这辆时髦的跑车。
「我们死定了,我们会完蛋--」不知子弹何时会射出的心情,就像是坐在云霄飞车里,等着由高空直坠而下。
当清脆的上膛声响起,柏烈镇定地按下了一个红色开关,此时后车箱竟然打开了,还流泻出了浓浓的黑油。后方的车子顿时打滑,失去了着力点,殂击手也无法瞄准目标,子弹往左边滑射出去,造成了巨大的爆炸。
两辆车子开始在路面上滑行,没一会儿,便先后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完全动弹不得。而剩余的两辆车仍在锲而不舍地追赶着,步枪和机关枪也一一出笼,在这个生死关头,柏烈面不改色地又按下另一个黄色开关,瞬间车尾飞出了无数的三角锥纲钉,后方车子躲避不及,轮胎自钢钉上辗过,尖锐的爆胎声响起,两辆车子双双报销,警车也在此时赶了过来。
柏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们不可能追过来了,警察到了!」他赶紧驾着车子,逃之夭夭。
「妳还好吧!」他担心地问着。「孩子呢?」
她吓得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害怕!不会有事了。我家快到了。」他左手握紧方向盘,右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想给她安慰和力量。
她握紧了他的手,紧得几乎想把他捏碎。她吓得命都快没了,还不忘幽默道:「谢谢你带我经历了一场比电影还要刺激的追杀遊戏,这惊险的过程,让我毕生难忘,而且想忘也忘不了。」
他仰头大笑。「妳实在是勇气可嘉。」
「你更厉害,简直是胆大包天。」她不忘回敬道。
「我们成功地化险为夷,两个人都很棒!」他轻松地下了结论。
车子爬过蜿蜒的小径,贝氏城堡已经矗立在眼前。
「你家到了吗?」她眺望前方,是一栋历史上颇有名气的城堡。除此之外,四周都是绿油油的草地,没有任何住家。
「到了啊!」
「在哪?」
「在那--」他指着那一栋巍峨的建筑物。
「你……」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欠她一大堆解释,而答案似乎也即将揭晓。
在堡垒前方的一公里处,已被身着军装,纪律严明的守卫团团围住了,当他们瞧见车里的柏烈时,每个人都是满脸的惊喜若狂。
「少爷回来了!」
「贝总裁回来了!」
「贝家大少回来了……」
「贝天才回来了!」
原来。他的「头衔」还不只一个?
可是,却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柏烈。除了她以外。
「柏烈,你……」她气呼呼地望着他。那是一种被欺骗后的愤怒。
他则是闷不吭声,一脸的愁云惨雾.与盛大的欢迎仪式成了强烈的对比。
闹烘烘中,蕥蓎听到有人大喊。「快去找官顾问来保护少爷的安全,快去叫贝老爷、贝夫人和贝小姐过来……」
那些人她都不认识。不过她却立刻被城堡的金碧辉煌、雕樑画栋、绚烂华丽、巍峨庄重,雄伟如皇家般的气派所深深吸引着。
这里是她未来的家吗?如果是,那她真的成了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了。
她不是不知道贝氏城堡的历史渊源。
这家族起源于十四世纪的古老中国,却在欧洲立足生根。历经改朝换代后更是蓬勃发展,如今已赫赫有名,富可敌国。从二十世纪起,贝氏家族就成为制造武器、原子弹、弹砲、科技、战斗机等贩售大宗,他们的经济卖力和国际地位,在世界上是数一数二的。
没有任何国家的领袖敢得罪贝氏家族里的任何一个成员。因为贝氏企业制造的武器,威力足以摧毁一个小岛,甚至是一个小国。
贝氏家族的成员向来神秘得很,几个世纪下来,透过通婚及联姻,他们虽然已经改变血统,不过却仍维持着中国化的生活。传说贝氏也是天才世家,历代的主人都是天才,生下的孩子也是大才。现在主要的经营者据说是两兄妹,而他们不例外的,也是大才。他们的智商高得离谱,哥哥据说是武器大师,专门设计恐怖武器。而妹妹则堪称是数学天才,计算能力比电子计算机还要快。
难道,他是姓贝名柏烈?
贝柏烈--堂堂贝氏家族的继承人,贝氏集团的总裁?
他一脸严肃地直言道:「我的全名是贝柏烈。」
瞬间,蕥蓎觉得全身的血液彷彿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