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墉特意把水水打扮一番。
原本细致的肌肤打上蜜粉后,呈现晶莹剔透,粉嫩的娇唇上了一层亮彩的粉色口红,强调出她的动人特色。
他帮她挑了一袭银白色细肩带的及膝小礼服,外头罩了一件黑色缎面五分袖小外套,缀在上面的小星星,随着水水的转身,就闪闪烁烁地展现迷人风情。
仲墉和水水到场的时候引起一阵骚动,巧巧抱住她,兴奋地叫嚷。
“水水,工作得辛不辛苦?看你的样子,仲墉把你照顾得很好。”方雯宽慰地说。
水水一手抱住一个;语带哽咽地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妈,我好想你们。”
‘傻瓜!想我们怎么不回家?怕爸爸生气?“方雯怜爱地摸摸她长至腰际的黑发。
想到爸爸,她连忙向前行至桌前,怯怯的眼神看着父亲。
“爸,对不起。”
“知道自己做错了?”
“知道了。”
“那就好。出去外面起码学会了懂事。这段日子的苦
没白吃!“”是!“
“以后碰到事情要学会沟通解决,不要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颜在亚忍不住训诫了几句。
“好啦、好啦,女儿才刚回来你又要把她骂走,也不想想自己是不是那么好沟通的人,老把错归到孩子身上,真是的!”方雯忍不住叨念丈夫几句。
“看在今天水水是寿星的份上,两位就别生气了。”
贺爸爸出言缓和紧张气氛。
“水水!看到人不会喊吗?都这么大了还要人家教?”颜在亚提醒水水。
“贺爸爸、贺妈妈好,伯墉哥、季墉哥好!”匆促中她漏了织昀。
贺母起身走到水水跟前,她把水水挽住。“水水长这么大了!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闯了祸就躲起来吗?”
“她这种乌龟性格从小到人都没改变过!”颜在亚插口。
“你小时候每次闯祸就躲到我们家找仲墉,直到风平浪静才敢回家,那时候我们都取笑仲墉,说他是你的避风港。”贺母回忆着过往说。
“是啊!她每次哭闹不停、我们哄不止时,就会去拜托仲墉,奇怪啦!仲墉只要拍拍她,说一句‘别怕,我在这里’,她就会乖乖闭嘴。”方雯附和。
水水斜眼瞪着仲墉,“你到处跟女人说‘别怕,有我’的吗?”
“别忘记,那个‘女人’是你!”他回嘴,然后迅速在记
忆中搜索着自己是否曾对其他女人说过这四个字。结果是——没有,他从来没有对其他女人说过。
“女大十八变,我的小水水变成大美人啦!”贺母慈蔼的笑容让水水心底浮起一股暖流。“看来当年仲墉的理论是正确的。”
“是啊!要不是仲墉,说不定我们水水还是丑丫头一个。”方雯点头,深表赞同。
“妈,二哥的什么理论说出来让我们分享嘛!”季墉好奇的问道。
“小时候水水的原名是颜箴巧,因为她从小就聪敏,三个月会翻身,十个月会指着仲墉喊哥哥。巧巧一出生就是个美人胚子,所以你颜伯伯帮她取个名副其实的名字——颜箴水。”贺母解释。
“有一天,仲墉不知打哪里听来,说是碰到小笨童只要一直喊他小聪明,他就会慢慢变聪明,于是他灵机一动的跑来告诉我,‘颜伯伯,你把水水和巧巧的名字对调,我们喊久了以后,巧巧除了聪明以外还会变漂亮,水水也一样,两个人就会又聪明又漂亮,那不是皆大欢喜吗?”所以我们就把两个人的名字对调过来,水水变成巧巧、巧巧变成水水。“颜在亚接下去说。
听到这里,水水忍不住用右手肘撞上他左下方数来的第三根肋骨,恨恨地在他耳边低吼:“原来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大讽刺,是你原厂出品的!”
“我早忘记这回事了!我保证!”
‘好啦!小乌龟,这阵风头过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颜在亚顺口问。
“我……”她求助地望向仲墉。
他微微一笑,仿佛对她说了句:“别怕,一切有我!”
看到他的笑容,她的心定了位,不再担心。
“颜伯伯,目前水水白天还有课,所以她几乎都利用晚上帮我工作,等过一阵子,工作上了手,能独立作业后再搬回家住可以吗?”
“可是……”他有些犹豫。
“颜伯伯信不过我,不放心把水水交给我?”
此话问出,水水闷笑失声,把女儿交到他手里跟把羔羊寨入虎口的定义是一样的。
“当然不是,我是想万一水水申请到外国学校,能住在家里的时间就不多。”
“关于这一点,我找时间再和水水谈谈,也许她肯改变心意留在国内读研究所。”
“真的?”颜在亚眼睛闪出一丝光芒,仲墉说服人的能力地领教过,说不定水水这颗顽石会点头。“那水水就麻烦你了。”
话题结束后,水水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巧笑倩兮地望向在座的每一个人。忽然她看见织昀!她双手捂住目惊愕地呆望着她。
她是仲墉桌上照片里的女郎!仲墉心底暗恋的女人竟是自己的大嫂?小叔和大池?这是永远的“不可能”啊!
他的爱情只能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永无成真之时。难怪他宁可选择游戏人间也不要专心爱情;难怪他不要对任何人付出真心,因为他的心早已经伤痕累累。
早已无法完整了。
水水停下筷子,支持似地拍拍他的腿,仲墉不懂她的动机,但仍然伸手紧握了她一下。
仲墉举杯对着水水和巧巧,“我先祝福今天的寿星生日快乐!”
“谢谢!”水水和巧巧齐声说。
“再祝福爸爸妈妈、颜伯伯、颜伯母身体健康,青春常驻。”
‘好、好!多谢金口。“颜在亚说,他是越来越满意这个小辈了。
“我祝大哥、大嫂早生贵子,让我和季墉早日有小侄子抱。”
伯墉和织昀相视而笑,仲墉今大的动作是不是代表他已经肯敞开胸怀接纳织昀这位大嫂?织昀幸福的眸子里浮上一片水气。
“仲墉,大哥大嫂也要祝福你,早日找到心爱的另一半。”伯墉笑拥着妻子说。
“希望我的运气有大哥那么好,能找到一个像大嫂般的好妻子。”
在说这些话的同时,他的心在滴血吗?水水的心倏地沉入冰窖,他还要在人群中寻寻觅觅、寻找另一个相似的背影吗?巧巧的身边有了季墉哥哥,他要到哪里再找一个?如果终其一生都找不到呢?
她的泪偷偷滑入碗中,她在咸咸的泪水中尝到苦涩。
☆ ☆ ☆
嫉妒是爱情的倒影,水水在倒影中理出爱情的依归,她肯定自己是爱上仲墉了。可是这个男人却没有真情可以付出,她的爱情就像搭上了一列没有终点站的火车,越坐只会越心慌,却不知道该在哪里下车,该在哪里中止自己没有未来的爱情?
她不断自我提醒该趁早离去,但是她的心却仍旧恋栈着这个位置,不甘心也不舍得就此放手。
坐在仲墉的书桌前,她手里拿着织昀的照片细细端详。
这张照片仲墉早在水水住进来时,就细心地将它摆进抽屉中,不教她看见。但是自从在生日宴会上她遇见了织昀,管不住的心,硬是翻箱倒柜将他收藏妥当的记忆翻出来。
她不懂自己的心态,不明白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举动有何道理可言?她就是不由自主地想看看她,也许在下意识中,她有了和织昀较量的心思,自己却惶惑不清。
仲墉到高雄出差,整整四日不见,水水的日子过得杂乱无序,整日拿着织昀的照片喃喃自语,她再也不是那个头脑清晰、反应灵敏的颜箴水了。
明天仲墉会回来!明天到了她就会恢复过来。她不停地这样安慰自己。
仲墉提早一天返家,他还特地绕到花坊去买了一束大大的金莎巧克力,他没忘记她当时的搀样。
仲墉打开大门,在客厅、卧室设见着她的人影,心想一定又是窝在书房啃书了,这个小书呆!老是不怕近视度数加深。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却发现她竟趴
在桌上睡着,这小丫头,他一不在家就不会照顾自己、不会过日子啦!
放下巧克力和礼物,悄声靠近水水,想将她抱入卧房内,却发现她手里#着他珍藏的照片。
仲墉大怒,粗鲁地把水水摇醒。
水水擦擦惺松的睡眼,仰头上望,她大吃一惊,竟不小心把照片掉在地上,玻璃镜面应声破碎。碎裂声横过耳膜。
天!她闯祸了!
仲墉粗暴地推开她,俯身在玻璃碎屑中小心翼翼地挑拾出完整的照片。
他的心疼她看见了,对一张照片尚且如此,何况是本人呢?此刻水水的心血同地上那堆玻璃片般碎得斑斑驳驳,再也无法完整。
他含恨的眼光、冰寒的表情像一把利刃正一刀刀刨解她的灵魂。水水微微颤抖的身体在角落蜷缩着。
“说!”他眼瞳中的火苗快速跃动,声音中却没有丝毫热度。“我在等你解释!”
“解释?”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组不出完整句型。
“为什么去翻我的东西?你想窥探什么?”他忍不住咆哮出声。
“她是你真心疼爱的人吗?”她答非所问。
“与你无关!”他气愤地朝她大吼。
“我只是关心你,她是你大嫂啊,你们……不可能。”
她迟疑地说。
“你始终不放弃试探我是吗?你始终想把我的心一
片片卸下,透视个过瘾是吗?“他步步逼近、声声责难。
“我没有!”
“颜箴水!你好贪心!我已经让你进入我的生活作还不满足,还想在我心里登堂入室占有一席之地?”
“不是!不是!”她哭喊着,拼命摇头否认。
“你是,你向来就是个贪婪女人,你以退为进,处处表现得跟别的女人不同,让我察觉不出你的企图,你的目标就是当我贺仲墉的妻子是不是?”
“你不可以这样曲解我!”
“我曲解了吗?”他冷冷地说道。
“是的,我从来就不敢对你有过妄想,即使我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我仍然紧守立场。我知道自己顶多是你空窗期的床伴,但是我很满足了,我随时都在惕厉自己不能沉沦、要适可而止。我会尽力当个懂事的女人,在你鄙弃时候乖乖退场。但是不要这么快好吗?再多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在悄然引退时能多留些回忆。”水水说着说着,早已泪流满面。
“你说的话很动听,我几乎要被骗了。”
“我不会骗你!真的,我保证。”
‘你用什么保证?你说你会紧守立场,那为什么去揭开我的隐私?你找出织昀的照片用意是什么?以它作威胁,让我不得不为了顾全他们的婚姻向你妥协?“
“都不是!我只是纯粹想帮你,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要早点醒来啊,越沉迷你会伤自己伤得越深!”她这话不但是在说服他,更是在说服自己!
“我们之间不可能?哪个我们?我跟你还是我跟织
昀?“他残酷地反问她。
“你们不可能,我们也、也……不可能……”她心痛地说。
“很好,你总算有点自知之明,既然你很清楚自己是局外人,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立场可以干预我跟织昀?”
“她在你心中到底占着怎样的分量?”
“一百个颜箴水加起来也没有她多!”他说得冷酷无情。
“我懂了!她就是你害怕爱情的主因。因为她让你受过伤害,从此从此你不敢再接触爱情。”
“错!我不要狭隘的一对一爱情,我有一大片森林,为什么要放弃她们去追求一朵小花?”
“可是那片森林中,没有一棵树能走进你的灵魂深处,知你、懂你、解你。”
仲墉捉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出一段距离,让她眼睛正对着他。“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可能走进我的心里成为我的解语花。我奉劝你,如果还想待在这里的话,不要试着窥伺我!”
说完,他的手臂向后一推,水水身形踉跄的跌落在地板上,右手刚好压在那堆玻璃碎屑上,血迅速染红了地板。
水水的闷哼声留住了即将离去的仲墉。
他回头,看到嘴唇痛得发白的水水,低咒一声:“该死!”
水水拼命甩着右手,想甩去那从手掌传来阵阵麻痛的刺热感。鲜血自伤口处随着她的动作四处飞溅。
“痛不痛?”他着急地追问。
“没事、没事!我到浴室冲一冲就好了!”她咬着唇极力否认那痛彻心扉的感觉。
“够了!”他打横抱起她,往门外冲。
“你做什么?”她仰起头看见他紧蹙的眉峰。
“上医院!”
“不用了,家里有药。”说完后发现她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渍,水水不由自主地轻呼出声。
“怎么了?”他急切询问,眼光忙着搜寻她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
“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别管它!”
“可是……”
“闭嘴!你能不能安静一下?”他瞪她一眼阻止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 ☆ ☆
看着水水躺在床上的病容,仲墉心中隐隐抽痛。
都缝了十几针,还说没事,还说要用水冲一冲就好,她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
难怪颜伯父不让她出国,现在就连他也要站在颜伯伯那条阵线了。像她这样的人,最好有个人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她吃饭、睡觉、上学。最好毕业以后,连班也别上,就乖乖坐在家里看看书、弹弹琴、作作白日梦就行了!
楼下的管理员伯伯说,他出差的第一天水水就抱了一箱泡面回家,她竟然用那些东西度日。想到这里,他
忍不住想把水水摇起来痛骂一顿,骂她为什么不会出去吃?为什么不会把自己照顾好?像她这样将来离开他后怎么过日子?
离开?不!他不想让她离开,他想像现在一样过日子,一天一天,一月一月,就保持目前这个样子,一辈子都不要改变。
一辈子?他已经想和她一生一世了?不行!一生太久了,久到让人无法预估,人类是善变的动物,他千万千万不能存有这想法,否则他只会再受伤、再追恨。织昀带来的痛苦还未全然褪去,他怎能不记取前车之鉴?
现在他这样不是很好吗?身旁有数不清的女人,枕边有水水相伴,他没道理会去这些啊!
他关心她、操心她,他的心因她而沉重。
有了牵绊的他再也不可能像以往那般心已无障碍,从此再也无法活得潇洒自在。仲墉开始觉得心惊,不!他想保有目前的生活,不想为一个女人改变!那种改变太痛苦,他尝试过不想再尝试了。
他必须离水水远一点,隔开两人的安全距离,他必须确定自己的心不会随她摇落。他吐口气在决定这么做的同时,水水悠悠醒转。
“仲墉——”她轻唤陷入沉思的他。
“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仲墉急忙的问道。
“我不渴也不饿。”她摇摇头,他溢于言表的关心让她好快乐。
“不饿?吃了一个礼拜泡面还不饿,你真厉害。”他眉扬眼瞪。
他知道了?“对不起,我要准备毕业考,因为比较忙,所以……”
“所以选择虐待自己过日子?”
“我以后不会了!仲墉——你还在生气吗?”
“我当然生气!你有没有一点点生活自理能力……”他不明白自己怎会如此生气,都说好不让自己陷得太深了,但他仍忍不住让自己的情绪随她波动。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指翻你的照片的事。”
想起这桩事,仲墉变得面无表情,不再作答。
“别气我好不好,我知道自己越界了,我违反了游戏规则,但是我发誓我会改,以后我再也不去窥探你的隐私,请你别生气好吗?”
她乞求的眼神让他狠不下心谴责,他缓下口吻说:“我没说我还在生气,这件事到此为止,谁都别再提了。”
“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犯!我们和好了吗?”
这样子低声下气的水水让人无法拒绝,他掀掀唇角把她揽人怀中。
水水紧抓住他的衣服,她无法叫自己不恋栈这份温暖,如果给有一日真的必须离去,那么就请让那天慢一点到吧!
☆ ☆ ☆
看着报纸上的照片,水水的心像泛胃酸水的喷泉。
连续一个星期了!这样的报导在这星期出现了不少次,每次都让水水的心情坐上地狱直达车自助旅行一周。
仲墉拥着一个长相典雅细致的女人参加慈善晚会,
而那女人是华新企业的新一代接班人一一林欣仪,报上说他们两个正在热恋中,并准备到美国筹办婚事。
在人群中他们像两颗耀眼星辰光采夺目。人人都在预言他们的恋情,而大多数人都持正面看法。
的确,也只有像她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她的仲墉哥哥,她不同于他其他的玩伴,她有身分、有能力,报上对她的赞扬在在都显示她是个值得仲墉真心疼惜的女子,这样的金童玉女合该是一对。
应该替他高兴才对,他终于肯定下心找一个门户相当的女孩子,从此,他的伤口有人会为他抚慰,他的孤独有人理解。真的,她的劝告他听过去了,应该替他高兴。
那么一一她该怎么办?
是不是该引退后台?这句话在她心里转过千百回,却总是无疾而终。
有几次她几乎问出口,他有了富豪千金是不是就不要她了?可是她不敢问、不能问,再问就是违规,他就会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对这样的日子她惶恐万分,她已经习惯依恋着他,习惯在他的体温中寻求她的安全感,她舍不得走啊!明知这心态是在蒙骗自己,但是她宁愿选择欺骗,也不肯选择出局。
自从手伤痊愈后,他们相处的时间变少了,仲墉总是来去匆匆,见了面也很少交谈,他冷漠而客气,她不明白这样的状况还要持续多久。她甚至猜疑他是否用这招要让她知难而退,可是她的死心眼偏要等他亲口提出分手,才愿死心塌地的承认他们之间无缘也无分。
水水想得出神,跌坐在床边地毯上,双手环臂,思索
着明天、后天、大后天……每个缺少他的日子。
“水水——”仲墉不知几时回到家,他蹲在她身边,审视着她的表情。
“你回来了?”她喜出望外。
“嗯!”
“累不累?我帮你放水洗澡。”
她急速转身,巴结讨好的姿态让仲墉兴起一抹罪恶感。
“你先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好!”她坐到他身旁,安静地等他开口,心底不断地乞求上苍,别让他在这时候提出分手。因为她的阳关道、独木桥还没修建完成,再缓缓吧!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她一定会自动离开的。
“我明天要到美国出差,早上九点的飞机。”
“去多久?”。“两个星期。”
“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她终究还是问出口了。
“不行!我是去办事,不是去玩乐。”他一口拒绝。
办事?终生大事吗?水水背过身,把满腹伤心藏得密密实实不救人看出。
看着她落寞的身影,他想伸手抱住她,但在最后一秒停住手。不!他要和她保持距离,他不要再牵挂她。
这回他是打定主意要把心扉紧紧关闭、锁紧,不再让任何人轻易闯入。
他烦躁地动手整理起行李箱。
看着背向他的纤细身子,他还是忍不住叮嘱出声。
“你要记得出去吃饭,别再吃泡面了。”
“好,我记住了”她柔和地回答。依旧背对着他。
看她委屈的身形仲墉妥协了,叹口气,就纵容自己一回,抱抱她、亲亲她,他已压抑自己太久不去碰触她。
他老早就克制不了这种渴望,只要一个晚上就好!过了今晚他会有整整半个月看不到水水、时间向来都是拉开距离的特效药。等他回来时就会发觉,其实水水在他的生活中并没有那么重要,他们之间仍然持有安全距离,然后他们就可以维持以往的相处模式。
仲墉拉过她,把她抱坐在大腿上,如往常般在她耳鬓间厮磨。
对他反覆无常的态度水水不明所以,憋忍已久的两颗泪水在此时脱眶而出。
“你哭了?为什么,有人欺负你吗?”
“我只是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瓜!是谁说我不要你了?”他当然要她!他只不过想在要她之外多要一份自由。
“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胡思乱想、胡说人道,以小人之心忖度你的君子之腹,你别理会我。”
“水水,抛开你的胡思乱想,我是要定了你这个‘小人’了!”他宠溺地把她的头压入怀中。
“我再也不哭了。”收起他的承诺,她的心豁然开朗。
“为什么?”
“因为——颜箴水是永远不哭的!”她宣示般地对他
也对自己说。
“我不意外,我的水水一向是最勇敢的。”
他说了“他的水水”四个字是吗?水水的心乍雨还晴。
够了,这样就够了,她仍旧是“他的水水”,就算他的心必须分割一部份给那位门当户也对的千金她也不介意。她不贪心,只要能在他的心底占一个好小好小的角落,她就能活得优游目在。
“很少女人不哭吗?”
“是啊!虽然你哭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心动得紧,可是我还是宁愿你不哭。”
“为什么,你不喜欢动人的水水?”
“不是!因为我懒得安抚女人的眼泪。”他没说出真心话,他怕她哭是为着她的泪会如腊泪般的灼痛他,炙人的热会将他的心熔炼出一个个洞渊,被腐蚀过的心脏再也关不住满腔的心动。
本想问“如果是我的眼泪你也懒得安抚吗?”但是水水没敢问出口,怕精明如他会从中得知,她想测验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更怕这么一问,会问出更多伤人的答案。她明白他要自由不要包袱,他爱随性不爱责任,所以她不要她的爱变成他的负担。
紧紧抱住地宽阔的胸膛,拼命地吸取属于她的安全感。
突然间,水水觉得自己很可笑,她竟在最给不起安全感的人身上寻找安全感。
“水水。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带回来。”
要什么?要珍珠宝石吧!这样会让事情变得简单一些。但不甘心啊,她真正想要的是一束玫瑰花,像美女与野兽中的女主角一样要一束玫瑰花,她和她的姐姐们不一样,就像她和他的其他女人不一样。也许下意识中她仍痴心梦想着想担任他心中的第一女主角吧!
“想到了吗?”他催促她。
“我想要一束紫玫瑰。”对!像千面女郎中秋俊杰对谭宝莲的心意。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浪漫?我一直以为你是最懂实际的女人。”
“是你剥夺了我的浪漫!”
‘哦?剥夺?这种指控没道理,我拒绝接受。“
“你从不送我花!”
“花——”
“承认吧!你疏忽了,没送过花给女朋友的男朋友,就算不得是真正的男朋友。”她把一句话绕了九弯十八拐,好在里面偷偷藏上自己的真心情意。
“好!我回来帮你带上一大束,九百九十九朵如何?”
“少浪费新台币啦,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代表什么意思你知道吗?贸贸然送出手,想再收回来就困难了!”
“代表什么意思?”他好奇地猜测她的小女儿心思。
“天长地久!你打算和哪个女人天长地久时,再送出这样一大把。”
“那一你想要几朵?”“天长地久”这四字将迟疑的仲墉推回安全边界。
“三朵!”
“这么不贪心?”
“可以吗?”
“可以!”他肯定地回答。水水笑开了娇颜,她没告诉他——三朵玫瑰的花语是“我爱你”,在他身上她早学会不奢求天长地久,她只要他曾经爱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