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在街头闲晃,看着未来往往的路人,他们的脚步很快地朝自己的目标处前进,只有她没目标,有一步没一步地闲逛着。
蔷蔷的男朋友从兵营休假回来,今晚会在她的住处过夜。。水水再不懂事也知道,这种时候她这个临时挂单的“人客”,应该识趣地出门,以免打断人家小俩口恩爱。
从那天离家出走后,她再也没有回家过,她需要时间去整顿心态,看自己该如何去面对家人、面对那件意外,所以拿出抗议这借口外宿。
街头上的霓虹灯闪闪烁烁,像她不确定的心情,反反覆覆、高高低低,让她搞不清楚自己想做什么、该做什么?生活节奏已经被那一晚踢乱了,虽然她仍然每天上课、下课、当家教,虽然她还是每天吃饭、睡觉、赶报告、呼吸空气,她好努力、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模一样,可是她那颗从容的心早已不复存在。
她常常走着走着就发起呆来,常常工作到一半就傻住了,忘掉手边的工作是什么,常常夜半不睡觉,对着空气皱眉。
她这种恍惚状态被若若解释为“恋爱症候群”,而且这是早期症状。
可惜这种病不能早期发现、早期治疗,只能眼睁睁地看它日复一日严重、病发,抗体好的人可以在时间流逝后不药而愈,抵抗力差的人就得拿感情加运气赌上一赌,赌赢的人从此接受爱情滋润,一日比一日娇艳,赌输的人终日以泪洗脸,弄得不好还要来个黄泉相会,损失就严重了。
水水属于那种夹在中间格局的可怜分子,不管她的抗体好否,都只能选择让时间去治疗。她没有权利去参与赌局,因为对手不屑和她赌,她的下场注定是失败!
所以她不能贸贸然拿感情下注。
倚在行道树劳,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一晚。
水水没忘记他脸上的嫌恶,他充分表现不耐的五官,紧紧攀住她的记忆里,甩都甩不开。为什么他要后悔,后悔碰上一个条件不合格的丑女人?后悔他的花名册上,竟有颜箴水这号不及格的人物?
水水的自卑感选择在这时候跑出来困扰她。
一阵在急速中停止的尖锐煞车声,划破她的沉思。
抬起头,看见一部汽车快速倒车。
正迟疑于那份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时,贺仲墉已走下车子。
没多加思考,她转身往反方向奔跑。
他说不想见她的,他说过要她“言行一致”,他说不想让她缠上。好多好多个“他说”紧紧地盘踞着她的心,像蜘蛛精撒出的丝缘般,扎得她呼吸困难。
她不要留下来自取其辱,让他鄙夷不屑的眼光把她扎得针针孔孔。偏体鳞伤。
“颜箴水一一你给我站住!”
他要她站住她就站住?开玩笑!她又不是声控型机器人!
水水跑得更快了。
“颜箴水!等你被我追到,你就知道!”仲墉语带威胁的吼道。
知道?知道什么?通常“你就知道”这种话,是说话者在还没有想到处罚方式前的恫吓辞。水水不笨,当然理解这个时候应该有多远就该跑多远,否则等他脑筋里处理方程式形成,从“想不到”变成“想到”后,再跑就“来不及”啦!
她跑得心脏三“跳”当一步“跳”,盼望自己快快跑出地雷区。
这时候要是能像电视影集里那样,突然适时开来一部公车,跳上公车后就能摆脱来人追捕,不知该有多好,但是,她忘记,更多的时候是女主角一跑,就让车子迎面撞进医院,所以当人还是从分一点比较好,不要存有过度幻想。
在脚程进入第二个街口时,仲墉的长腿已顺利将她拦截下来。
她手不停地安抚着气喘吁吁的胸口,睁大双眼看着他。
“为什么跑?”他挑眉询问。
‘为什么追?“她努嘴不依。
“因为你跑!”他回答得很智障,但切合事实。
“因为你追!”她依样画葫芦。
“是你先跑我才追的。”他没因她的话而模糊焦点。
“我从你眼里看到杀意,所以才跑!”好哟!说谎被当场逮到,只好再制造另一个谎言。在那种光线下想看得到“眼中杀意”,必须要具有红外线扫描装备才成。
“不!因为你心虚!”他斩钉截铁地说。
“我行不改性、坐不改名,没道理心虚?”她不满地驳斥。
他不言,伸手抓住水水的手腕,往车子方向前进。
他不会给她机会,再一次从他身旁逃掉。
水水拼命挣扎,想用力把他的手往嘴边拉,好送给他一圈金刚齿印,但是力气没人家大;想踢出一记扫堂腿,可惜腿太短,踢不中目标。两颗眼珠子快瞪得脱窗,可惜人家不痛不痒。
“你敢再挣扎,我就用打的,把你扛到车了上!”他在她耳畔低声恐吓。
“贺仲墉——你这是绑票!”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下他那一睑胜利的姿态。
“好啊,我载你到警察局告我。不过在那之前,警局会先通知你的家人,因为你已被列入失踪人口。”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第一次,水水觉得他简直是面目可憎。
被塞入车子前,她还在考虑要不要跳车,但在仲墉替她系上安全带,踩紧油门,高速疾驶后,她放弃这项考量。
他在生气,水水在他脸上读到明显的怒意。他气她躲得不够远?气她出现在他眼前提醒他那晚的错误?
气她没说到做到、言行不一致吗?
可是,她很努力、很努力的避开他了啊!总不能叫她瞬间从地球上消失吧!?她又没有一个小叮当,任意门一摆就可以往世界顶端跑。
“贺仲墉——”水水怯怯地唤道。
“闭嘴!”
“我、我不想回家!”她小小声的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小小的汽车空间钳制下,声势自然要放低一点。
抬眼偷睨他一眼,她仍是不习惯跟怒不可遏的他面对面。突然间,她怀念起那个永远笑得眼弯唇扬的贺仲墉。
“你招了?你承认从那天开始,你都没有回家过!”
她被抢白得哑口无言。
该死的颜箴水!难道不明白他正在狂怒的状态下?
是她大脑里的脑叶被人力撞击,失去记忆功能,还是掌控思考判断的额叶出问题?居然忘记有个叫贺仲墉的人物会为她牵肠挂肚!?
她知道要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却忘记知会他一声。
他在心里破口大骂一顿,才暂时消褪火气。
她懂了!他在气她没回家。可是,这关他啥事?难道——天哪!莫非是爸爸找他要人!如果是这样子,是不是代表那件事曝光了?
怎么会这样?啊!他家被装了针孔摄影机!一定是啦!爸爸一定租了黄色录影带,在里面看到她和贺仲墉……
“房子、雇管家和保镖?”
“没错!就是我!”
她的疑问让他飙了天的怒火找到发泄管道,是巧巧没传清楚话,水水才会认为那是“陌生人”的帮助!对嘛,他对她来说怎么会是陌生人,等级再差起码也排得上枕边人的位置。
“其实,你不用多花心思送我出国,我计画好了,如果爸爸坚持到底,我会和同学到南部考研究所,到时候我就会离你好远好远,不会有机会像今天一样巧遇。”她的话说出自己一肚子酵母菌,酸得难受。
“你认为我送你出国,目的在于隔离?”
“不是吗?我不在家你就可以光明正人追巧巧,如果你够积极的话,说不定等我回国后,你们就会送一对可爱的小侄子给我当见面惊喜了。”她的推理能力好得惊人。
她居然误解他!刚压制下去的火气又迅速攀升上来,她就是有本事把他笑面狐面具拿到地上跌得稀巴烂,让他以赤裸裸的真面目承人。
“我不是因为想送走你,才出面和颜伯伯谈。”他一字一字从咬紧的牙关中迸出。
“不然是为什么?”水水不解地问道。
“出国不是你长久以来最大的心愿吗?我使了劲地帮你,你还要一直追问‘为什么’!”他忍不住大吼,天知道颜伯伯的固执不是普通级的,要说服他比登天还要困难。
“这是我的愿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处心积虑地帮我总有一个原因,原因是什么?“
原因、原因!这女人怎么那么爱追着人问原因呢?
她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是无解的吗?他的行为就只是兴之所至,不行吗?
就像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要替她的离家出走担老半天的心,为什么她依约消失了,他的心要痛个不止,为什么她的话会那么容易左右他的情绪?如果他也跟她一样斤斤计较,凡事都要追究原因,那他这一大堆为什么,谁来帮他解答?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自问了一堆问题后,答案逐渐浮现,那就是一一他在乎她!他后悔了,他不要她消失,不要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那么一点点,他要他们之间就算断了藕,还要丝丝相连、牵牵绊绊。
“告诉我,为什么要帮我?”水水想挖出他的心态。
“为了奖励你。”他仍旧是笑面狐,没有把心事据实以告的习惯。
“奖励我?我做了什么事?”
“奖励你玩得起男女游戏。因为你是个守信用的床伴、因为那个晚上让我很尽兴、因为我打算和你保持固定的亲密关系。这么多的‘因为’你满意了吗?”
‘可是一一你想追巧巧的不是吗?如果你们结了婚,让巧巧知道我们有这一段,不会尴尬吗?“”一夜意外“和”一段情“这二者不能画上等号啊!
她的问题真的不是普通多,仲墉的头开始痛了起来。
“巧巧有男朋友了!”
“谁?我怎么不知道?”她的眼睛睁得好圆。
“贺季墉,我的小弟。”他含糊带过。
“啊!这样子啊!”那他一定很难过,世事难料!总不能要他和自己的弟弟争女朋友吧!唉!人算总是比不过天算!
“懂了吗?不要再把我和巧巧凑成一对,否则害我们兄弟阀墙的话,你就是始作俑者。”他加重语气的警告她。
“我懂!你一定很难过!”她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
他微微一笑不多置喙。因为再多说一句,她可能就要以为他的心正在滴血了。
难怪他退而求其次,难怪他碰到她没躲得远远的,还下车绑架她。整一整始末、串一串事情发展,水水用她的主观意识去解释他的动作。
“你不想回家?‘她突出一语,打断沉思中的水水。
“嗯!”她点点头。
“那就搬到我家。”
“我爸爸不会同意的。”
“你都敢用离家出走来逼他屈服了,还会在意他的看法。”
“当然!他是我爸爸。”
“他不同意,你再用离家出走恐吓他呗。”他挪揄她。
“再耍一次这种花招,我大概就要被逐出家门了。”
她斜睨了他一眼。
“放心,我会帮你搞定他的。”
“我还要上课!”她在脑海里搜寻着一百种反对的借口。
“我送你去。”
“我还有家教!”
“我……”
“说重点!”他叱喝一声,她的脑筋被吓得暂时停摆。
“我才不要住你家!名不正、言不顺的。”她委屈地出言。
“我说过要和你保持固定的亲密关系。”他再度重申。
刷——一下子潮红从她的脚底直奔到头顶。
“你可以偶尔到我同学家接我。”她喃喃地说。
话经日出,她才惊觉自己说了些什么。他要和她保持亲密关系,而她并不反对,甚至于在心中涌上那么一点欢喜?
她的话他理解了!这让他全身细胞扩张、活跃,招牌笑容又重新挂回脸上。
“你低估我了,我不会偶尔要,我会天天要!”他又笑出了一脸桃花。
“你、你已经中年了,这样对、对身体好吗?”
“谢谢你的提醒,我不年轻了,所以要我每天晚上筋疲力竭后,再驾车送你回家,我恐怕无能为力。”可恶!
她又把他归类为中年人了,无所谓,他有的是机会修理她!
“因为我玩得起,所以你才选择我当固定的?”她嗫嚅地低声问道。
噢一一她的问题真不是普通的多。
他敢肯定,明天铁定会接到不少张罚单,但——管它的,只要现在不要出现任何一个不识趣的警察,把他拦截下来就成了!
☆ ☆ ☆
同在一个屋橹下生活了近个一月,仲墉更加深了对水水的认识,也发觉了她许多特立独行的气质!
比如她喜欢他的书房甚于卧室,在他的女人当中,没有人对那张床以外的地方感兴趣。她看书的时间很长,感兴趣的书可以一看再看都看不腻,连被她讥评为市侩的商业周刊,她都逐一读过。怨不得他笑称她是文字蛀虫。
现在水水止抱着蓬松抱枕,聚精会神地醉游于文字世界里,丝毫没注意到仲墉早已完成手边工作,凝视她许久。
她是这样一个不同凡响的小女人!是她让他停留在家里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多,是她让这个原本只有休宿功能的空间,产生了家的感觉,他不安定的、心态得不再躁动,繁华的夜对他不再有吸引力。
水水在某些方面很矛盾,比方说她喜欢自己看起来漂漂亮亮的,却没有耐心把口红描好,她爱上高级餐厅,却不肯多花心思打扮自己。她老嫌自己太矮,却怎么也不肯穿上高跟鞋。
整体而言,她是舒舒懒懒、漫不经心,凡事都不太积极的女孩。所以她很聪明,却从没打算拿第一名,她弹了一手好琴,却没想到在人们面前表演。她的文笔相当好,写出一堆颇有可看性的稿件,却从没寄到出版社过。
也许是没自信,她只很少去是自己的任何优点。她这样的女子总要相处久了,才能挖掘到她的好。
“为什么一直看我?”水水终于注意到他的眼光。
“你在看哪本书?”
“从童年经验解析你的性格。”她念出一长串书名。
“有这种书?”多元化社会什么书都有,前阵子他逛书局时,还见过一本“没有文字负担的书”,看来现代人压力大,处于茫然环境的人类,需要利用各种书籍为自己找到一个方向。
“当然有!你太孤陋寡闻了,这本书的作者出了一系列有关儿童教育的书,这本是比较新的。”
“书上写些什么内容?”
“就如同书名上说的,想要我帮忙解析你的性格吗?”
“有没有心得?”他回避她的问题。
“有!”她点点头头,慧黠的眼珠子转啊转,显示她的脑筋正飞快地跃动了起来。
“说说看。”他走近她,把水水拉往沙发,鼓励她说。
“我们都有一些性格盲点,在大部分的时候并不会被察觉,常常在发生事情时才会显露出来,而这往往取决于我们的童年经验。同样的,我们对人、事、物的看法、做法,也会因各人成长过程不同,生活环境不同,而出现不同的处理方式。”
“举例说明。”
“简单的说,就是有什么样的父母就会有什么样的
孩子,比方我爸爸,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温和的,但碰到突如其来、措手不及的事,他就会发怒狂觎,直到气发完了,才会坐下来思考解决之道。我就有这种性格倾向,老是光处理完情绪再解决事情。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有印象。”
“那时我正处于情绪排泄期。”
“所以当时你那么生气,并不单纯因为我撞上你,而是有其他理由?”
“对!你勉强算得上半个受害者。”若不是巧巧及时出现阻止她的手刀,他就是一半加一半等于“一整个”受害者。
“那时候你碰上什么重大事件?”仲墉好奇地追问。
“我失恋了。有一个睁眼瞎子对我发了一百封E-MAll,,在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他见面,并答应他的追求后,他竟一看到巧巧立刻转移目标。”
“你和E一MAll,先生约会,巧巧为什么会在杨?”他探出她不欲人知的心思。“我懂了,你想测试他。”
自卑感让她对人不敢确定,没想到测试的结果,更证实了她的自卑。仲墉心疼地将她纳入怀中。
“很愚蠢是不是?原来感情这东西是经不起测试的。我一直以为我们通了那么多信,很了解彼此的想法了,可是他还是选择以貌取人。”
他沉默不语,心底为她的委屈抽痛。
“有这些理论,你不难找出自己的性格盲点了吧!”
她转移话题。
“我?我没有性格盲点。”这女人够怪了,在他怀里和他讨论性格盲点?这时间讨论性能力还比较恰当。
“有!比方说你害怕负责任!”她试图解析他。
“你在暗喻我该对你负责任吗?”他的脸色倏地发青,放开环住她的手。
“不!你先听我说完,也许我的分析不完全正确,但在某些部分一定有值得你参考的地方,不妨听一听,除非你害怕面对真实的自己,否则你没道理拒绝!”
“害怕?我从小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她的挑衅引发出他不认输的因子。
“既然如此,我就说罗!你一向优秀,而优秀的人往往要背负比一般人更多的压力,比方父母、师长的期待、同侪的羡慕,因此你非得比别人更加努力,以符合大家的眼光。”她看了他一眼。
“长期下来你身上的包袱、责任一层层往上加,不管是不是负付得了,你都必须表现得卓然有成,在这种强大压力下你会渴望自由、渴望不被拘束,甚至渴望不必负责任,可是你无法选择在事业上不负责任,只好选择在感情上不负责任。”水水说完,偷偷扫瞄他的表情,揣测他的愤怒指数。
“说完了?”他的声音没想像中冷得冻人。
她蒙中了?“对!”她乖乖地颔首,等待下一步指示。
“以后这种书少看!”他的霸道来得突然而莫名。
“它写得不对?”
“不是!”他粗嘎地说。她够聪明的话就该噤若寒蝉,可惜再聪颖的胸浆,都会有混饨的时候。
“我分析得错误连连?”
“不是!”他低吼一声。
“那到底为什么呢?”她漾满疑惑的眼眸直盯着他。
“小白痴!你不知道被人看穿是很难堪的吗?”瞬间,他的唇袭向她的小嘴。
“你说我……”白痴?那可是巧巧的专属用语,怎么她也被冠上了?难道她真的变笨了?爱情总是会让人变得愚昧。
爱情!她对他已经有了爱情,怎么办?他不让爱情羁绊的呀!不!她对他没有爱情只有喜欢,就像他喜欢她却不爱她一样,他们彼此仍然守着安全界线,谁也没越雷池一步。水水极力否认刚刚那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闭嘴!”
是的,她料中了,他需要自由、需要空间,但是他并没有打算辈子都不负责,他只是还没准备好,等到万事具备那天,他这把东风会把他的责任一次扛齐。
躺在他身上呼吸着他特有的气息,水水满足地选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窝进去。她好喜欢贴在他身上,仿佛只要他在,天塌下来她都会活得安安全全、自在潇洒,她放心地把自己全然交付与他,靠着他、赖着他,她就会平安喜乐。
对仲墉,水水日渐渐依赖上却不自知。扣除他那与生俱来的明星气质,吸引水水缺乏警觉被一步步吸引的因素,就是他那从容不迫的自信。
她攀住他的脖子,让彼此的身子紧密贴合。
“你在诱惑我吗?丫头!”
“有何不可?”她跪起身体,搜寻到他的唇辩。
“傻瓜,你的技巧有待改进。”他将她的头压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那份熟悉的暧潮在她身上被引爆出来,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撒出迷魂香,理得清清楚楚的条理思绪,顿时被他缠绕成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