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庞智驹一声令下,辛耀立即着手对付康少强,给他一连串的打击,于是康少强很快地在医院里丢了饭碗,而且因为收贿证据充足,而被吊销医师牌照。
这样的结果正是庞智驹的意思,他要让这个背叛者永无翻身机会!
今日庞智驹办理出院,消息一传出,医院外头立刻聚集很多媒体记者,辛耀安排了数十位保安人员,维持场面秩序。
当庞智驹所乘坐的宾士轿车,缓缓驶出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时,一大批媒体记者马上蜂拥而上,与保安人员形成一场强力的对抗寒。
“庞先生!请问你现在觉得身体状况如何?”
“你有和警方合作追缉凶嫌吗?”
“对扬泰集团的营运方针,你将做甚么改革呢?”
“你和‘河东企业’唐总裁的千金唐锦怡小姐,目前是甚么关系?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记者的发问声犹如午后的雷阵雨,轰轰作响。
辛耀操控着方向盘,对车外的人墙感到头疼不已。
早知道场面会如此难以收拾,他应该事先和警察联系,让警方来处理今日的场面还比较快。
庞智驹坐在后座,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让人无法探知他心里的想法。
看着车窗外那群为了抢得新闻头条,而争得你死我活的新闻媒体,他真的感到厌烦!
似乎唯有待在医院时,向毓萱细心照顾他,那份实实在在付出的心意,才能让他感觉到真正的开心。
她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女人,轻易地在他的脑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她说过的话都像烙印似地,一字一句地刻在他心底,容易感动他,也容易让他产生难得的情绪起伏。
对他而言,她真的很“特别”。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伤心的反应——对于他为了利益考量,和唐锦怡结婚一事。
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在乎他?
所以他应该感到高兴,对吗?
庞智驹渐渐地乱了阵脚,对向毓萱已经拿不定主意,他无法用最原先的想法来安顿她,因为这是悔蔑她对他的爱
曾几何时,他不自觉地沾惹上一个女人的感情,而且到后来,居然也开始相信起爱情。
为甚么她能给他这么多与众不同、前所未有的感触呢?
庞智驹的思绪陷进了,只有向毓萱存在的漩涡里,转呀转地,已经无法将她从思念中摆脱。
他真的想她……
突然!一声枪响介入!拉回了庞智驹游离的神绪,也有效地驱散人群,提高他的警戒心。
“啊——”
车外尖叫声四起,人群逃窜!连保安人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大跳。
枪声又起,纯粹是冲着庞智驹所乘坐的轿车而来,幸好辛耀熟练的驾车动作,助庞智驹逃过枪击。
慌乱的场面中,庞智驹显得格外冷静,他看清楚车外有个男人骑着重型机车,如迅雷似地朝他的座车奔驰而来!
“小心!”他对驾驶座的辛耀说道:“左边方向。”
辛耀从腰际拔出手枪,正要开车窗朝袭击者开枪,庞智驹突然意外瞥见有个熟悉的身影,下了计车往机车骑士直奔而去,大喊道:
“住手!快住手!”
是她?!
见到向毓萱忽然出现,庞智驹不禁一震!
他赶紧伸手阻止辛耀开枪,闪过脑海中的唯一念头,就是怕枪弹无眼,误伤了她——
向毓萱没命似地往向焯的身边跑去,趁着现场一片混乱之际,她拉住向焯持枪的手臂道:
“快走!这里全是记者和保全人员!等一下警察马上就会到了,你赶快离开这里!”她急得狂掉眼泪。
向焯在见到她的出现之后,整个人可是完全傻掉!
姊怎么会来这里?
他戴着全罩安全帽,姊又怎么会认出他?
难道她已经知道一切?!
有个记者在混乱的场面中,迅速恢复过思绪,打算拿起相机,拍下狙击庞智驹的凶手。
向焯眼角的余光落在那名记者身上,二话不说,他立刻举枪,指向那名为了抢得头条而不要命的记者,扣下扳机 “不!”
向毓萱察觉出他可怕的意图,失声大喊,来不及作任何思考和挣扎,便奋不顾身挡在枪口前。
碰地一声!
飘浮不定的空气中发出枪声巨响,子弹不偏不倚射中向毓萱纤细的手臂,强烈的剧痛瞬间吞噬了她的意识,往她的四肢百骸迅速侵袭!她来不及喊叫出声便晕了过去。
向焯倏地一惊——
事情的发生是他始料未及!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将众人又震吓了一次!所有人呆愣当场,完全无法反应过来。
不知何时,庞智驹已经来到向毓萱的身旁,着急地伸出双手,横抱起她虚软的身子。
那触目惊心的鲜血,在他的衣服上渲染开来,更加令人胆颤!
“你还不快离开!”
庞智驹对犹如一尊木雕像的向焯,低声催促道。
向焯抬起惊愣的眸子望着他,眼底盛满不解。
“你总不会希望自己进了牢狱,留下你姊姊一个人在外头无依无靠、没人保护吧?”他提醒他。
向焯倏地一惊!恢复过神来,眼神十分坚定地看着庞智驹。
庞智驹明白这双眼睛想要传递甚么讯息,他给他一个保证。“她一定会平安无事!”
听到庞智驹铿锵有力的承诺,向焯立即骑车调头离开,避开了人群,也躲开了随后赶至的警车。
庞智驹抱着向毓萱冲进医院里,在一片呼天抢地之中,向毓萱微微睁开眼睛,她看见庞智驹一张冷静,却又带着一抹着急神色的脸,他还是会为她担心是不?
忽然间,她已经感到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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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之后,向毓萱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慢慢苏醒,当她睁开眼睛看见庞智驹的刹那间,真的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你醒了?”
庞智驹叫来医生替她做彻底的诊断,在医生宣布她脱离险境、平安无事之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向毓萱却始终看着另一个方向,不肯正眼看他,也不愿意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你肚子饿不饿?”
他好声好气地问她,但是她却不回答。
庞智驹无奈地坐在病床旁,十指优雅地交叠,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你说得对。”他的嗓音低沉浑厚,极富磁性。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意外身亡,我没有任何兄弟姊妹,所以我很孤独,因为害怕心里的荒凉和寂寞,所以我全心全意投入我爷爷替我安排的课程,利用忙碌和充实来忘记心里的脆弱。”
向毓萱安静地听着他说,在他看不见的另一面,眼泪已经悄悄滑落,她感觉得到,他是真心在诉说这些陈年往事。
“人慢慢地成长,脑子里就会产生愈来愈多复杂的思绪,所以我开始去回想我父母因何意外身亡,经过多年的追查,我逐渐有了头绪和眉目。
在我爷爷宣布退休让位时,我就打算要好好彻查这件谋杀案,没想到凶手率先按捺不住展开了攻势,我在防不胜防之下,只好以静制动。
虽然负伤并不严重,但是我花钱买通医生配合我,制造出一堆谎言和假象,目的是为了让凶手安心,暗地里,我再派人仔细调查整件事情。”
她的心又揪痛了。
原来他的身后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只是他一直没表现出来而已,她不了解他,是因为她从来没去想过要怎么了解,只一味地怪他欺骗自己,这对他又何尝是一件公平的事呢?
她想跟他说声抱歉,但是却说不出口。
因为她心里还在意着,他与唐锦怡即将发展出的关系,还有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你放心,就算我娶了唐锦怡,你还是可以留在我身边叫她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分享他的爱,她办不到!
如果他的爱现在可以给她们两个人,以后绝不是只有她和唐锦怡两人可以拥有他而已。
虽然她心底已经原谅他的欺骗,但是她清楚知道,他们之间是不能再继续下去的。
于是向毓萱还是选择沉默,只要不和他有任何关系,一段日子过去之后,心里就会慢慢地不悲伤了,尽管有再大的伤痛,也会随着时间的抚平而逐渐痊愈,所以她不难过。
见她毫无反应,庞智驹也不打算再说下去,她不看他,让他无法了解她心里的想法。
这时,辛耀敲门而人,走到庞智驹身旁低声向他报告,庞智驹听完之后,点头答应道:“带他进来。”
因为再度发生枪击案件,所以警方这次调派了更多人手进驻医院里,严谨得连向毓萱的病房外头,都有便衣刑警巡守。
过了一会儿,辛耀带了一个男人进入病房,向毓萱在见到来人之后,情绪忍不住激动起来!
她冲动地想坐起身,却扯痛了伤口,整张小脸痛得发白!
“姊!”
向焯一个箭步来到病床旁,他心疼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受伤痛苦,不禁感到万分自责,
若不是他开了那一枪,姊也不会受伤!
“你、你怎么能来呢?”向毓萱吃痛地催促他离开。“快走,……这、这里太危险了!”
“没有人知道,你放心。”
除了庞智驹和辛耀之外,根本没人知道,他就是在医院外开 枪的肇事者。
向毓萱看向一旁的庞智驹,不自觉地将向焯的手握紧了。
真的没人知道,焯就是要对庞智驹不利的凶手吗?
庞智驹似乎了解向毓萱心里的担忧,于是他主动开口道:
“我早知道你弟弟就是开枪射杀我的人。”
闻言,她心底倏地一惊——
“我求求你!原谅我弟好吗?我会叫他去自首,请你不要报警抓他,我求求你……”
“姊!”向焯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道:“是他让我离开现场。”
向毓萱不禁微怔,愣愣地看着庞智驹。
池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对她说:“他是你的亲弟弟,也是你唯一的亲人,我不会伤害他。”
此时此刻,她心里对他是充满感激的。
“而且我相信有他在,你可以受到很好的保护。”庞智驹知道向焯会愿意当个杀人工具,是为了她。
有关向焯的事,他已经叫辛耀入侵组织的电脑系统调查清楚了,虽然有些地方他还不是很了解,不过大致上知道,向焯并不是一个没头脑的人就行了,主要是他对他的姊姊够好。
而且向焯的气魄令他很激赏。
他从来没有打算要对向焯不利,会派人调查向焯的底细,纯粹是因为想知道雇用杀手的人究竟是何人?
还有向焯和向毓萱的姊弟关系,让他感兴趣——只要有关她的事情,他都要知道!
向焯慎重地对庞智驹说:“我欠你一次。”
庞智驹轻笑道:“我一定会向你讨。”
说完,庞智驹定定地凝视向毓萱最后一眼,没有任何赘言,便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她虽然感到心痛,可是却安慰自己不要难过,因为这个男人太好了,不是她应得的。
“你很爱他,对吧?”
向焯看得很清楚,连同她难过的表情,他都一并收入眼底。
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你每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里上网,实际上是在和某个人联络对不?他传讯息给你,指派任
务,你就会依照命令去做,是吗?”
想必姊姊已经发现他的秘密,至于她是如何发现已经不重要了,他不想因此让她感到失望和愤怒。
“我很抱歉,让你为我如此担心,不过请你不要自责,我会当杀手是我自己慎重的选择,不是你的教育失败。”
向焯的话又惹出了她的眼泪,她真的觉得眼眶四周好热好痛,有种承受不住的负荷感存在。
“请你原谅我……”
他真挚地向她道歉,不是故意要让她受到震惊和伤心的打击,他从来就舍不得让她担心和失望。
向毓萱紧紧握牢他的手,摇了摇头,甚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怎么可能去责怪他呢?
他是她最聪明、最引以为傲的弟弟,也是她最信赖、最宝贝的家人呀!
甚么都别再说了,她只想守住这份手足情深,只要她的亲人、爱人都能够平安无事,甚么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