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这麽热闹?”少女一脸甜笑的问着,水灵灵的瞳仁好奇地看着忙成一团的 众人。
他们到底在忙什麽?
她才刚从乡下回来,没想到一进苏家大门,就见他们忙成这副模样。
杨总管跑过来又跑过去的,真难为了他老人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来来来!”老总管个头虽小,但嗓门可大了,叫了两、三个仆人过来吩咐东、吩 咐西的。
蓝晶儿好奇地走上前去,站在比她矮的杨总管身後,听听他究竟是为了什麽事,忙 成这副德行。
“你们听着,等晶儿回来的时候呀┅┅”
晶儿!说的不就是她吗?
晶儿好奇不已,眼儿瞪得圆圆的。
“杨总管,晶儿她┅┅她┅┅”仆人给结巴巴地忙比着地的身後。
“哎哟!”老总管气得又急又跳!“我在讲话你别打岔!这事情很重要的。”
什麽事情这麽重要?晶儿愈听愈好奇,脸也愈凑愈低。
“可是晶儿她┅┅她┅┅”被吼的仆人眼儿瞪得老大,但又说不出话来。
“我说过别打岔!”脾气忒坏的杨总管又数度跳脚。“我说晶儿她呀┅┅”糟糕!
被这一打岔,他竟忘了词儿了。
“她怎麽了?”甜美的声音由他的後脑勺儿传来。
“她┅┅”
“不能说呀!”另一个仆人慌慌张张地摇手呐喊,再度打断杨老头儿的话。
“为什麽不能说!”老总管气得涨红脸的咆哮。
“晶儿她┅┅”她就站在你的身後。第二个仆人在心中道,紧张地咽下了口水。
“她怎麽了?”甜美的声音外加瞪着圆瞳,晶儿一脸的莫名其妙。“说呀!”声音 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对呀!说呀!”杨总管早忙昏了头,忘了细究这自脑勺後传来的声音是谁发出的。
“你刚刚说晶儿怎麽啦?”晶儿瞪着胡涂老头儿一眼。
“对呀!你刚刚说晶儿怎麽了?”老总管再度粗吼。
“我是在问你呀!”晶儿蹙着眉,不悦的把腰。
“奇怪了!你们笑什麽笑?尤其是你,老子在问你话地。”胡涂的老总管也叉腰开 骂。
站在他面前的仆人吃吃笑着他的老胡涂,晶儿就站在他的身後,圆圆的眼正瞪着他 瞧呢,他还把腰痛骂,殊不知晶儿问话的对象正是他。
“你说!晶儿到底怎 了?”杨总管的食指比着刚刚第一个挨骂的脑袋。
“我没说晶儿怎麽了,我只是说她┅┅她┅┅”瞪着晶儿圆圆的眼瞧,挨骂的仆人 识相地又把话吞回肚。
“她到底怎麽了嘛!哎哟!”老总管不耐烦的又跺脚。每当他气急败坏的时候,就 会哎哟来、哎哟去。“瞧瞧你们,耽误了我多少时间!”灯钱还没给、轿钱还没算、喜 娘也还在挑┅┅“你们┅┅”老头儿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食指一一点着眼前的几个王 八混蛋。
“晶儿就在你身後。”第二个仆人小声地告诉他,小心翼翼地比着他的後方。
杨总管扭头看到她,二话不说的就拖着她往正厅跑,还一路急急地嚷嚷,“晶儿回 来了!晶儿回来了!”
“喂!”被拖着的晶儿频频抗议。她人高 ,被拉着三步并两步不是问题,但是老 总管的手劲好大,拧疼了她的手腕。“我提早回来了,你也用不着这麽拉着我!”她的 假儿还没结束呢,因为涨潮的关系,刚好赶得上大船开船,否则这一耽搁,恐怕又得迟 上十来天。
“晶儿回来了!”拉着她的总管根本没听见,一路嚷嚷地冲进正厅 ,好似她的回 来是多麽天大的喜事。
什麽时候她变得这 受人欢迎了?晶儿狐疑。
苏富一见到她,喜出望外,原本一张忧郁的老脸瞬间变得光彩有神。“赶快命人将 她好好地打扮,别设了时辰!”
“耽误了什 时辰?”被杨总管推到一群孔武有力的胖丫鬟身边,再怎 笨,晶儿 也感觉得出气氛对她好似不利。“到底怎 回事?”她慌张地道,一边想摆脱对她『上 下其手』的肥手。
可惜老天爷赐给她一张绝美的脸蛋,清甜的嗓音,高 玲珑的身材,就是没赏给她 力气。
“放手!”挣扎不过她们,她乾脆用咬的。
“哎哟──”杀鸡拨毛似的凄厉狂喊!一个胖丫发痛得张大了嘴巴狂叫。
胖丫鬟们中看不中用,一看到晶儿咬人,没有一个不是吓得松手的,求救似的看向 苏府的主人──苏富。
“老爷┅┅”被咬的那个丫鬟涕泗纵横,急急地搓着差点被咬下一块肉的手背。
“没事、没事。”苏富不在乎地挥手打发那名丫鬟走开,一睑谄媚地挨坐到正坐在 一旁气呼呼地圆瞪着眼的晶儿身旁。“我说晶儿啊┅┅”
“小姐呢?”晶儿生气地拍着椅子扶手,才不管苏富是她的主子。
管他的!反正她与苏府还剩三个月的帮佣期限,三个月一到她就走人。被卖做丫鬟 的这段期间她存了点小钱,若苏老头要她立刻就滚,她也有这点钱来消偿这三个月的工 资,怕什 !
只是她要先见小姐。
“小姐人呢?”她一看苏富就觉得讨厌,偏偏他现在正畏畏缩缩地冲着她直笑。“ 怎麽没看到小姐?”她是小姐的泫身丫鬟,与小姐的感情甚笃。
打扮的嬷嬷一进正厅见到她,兴奋地拉着她直往小姐的房 冲。
“喂喂喂!有事慢慢走,没必要跑得这麽急嘛!”怎麽这些人全是一个样?
苏府是扬州城属一属二的大富人家,靠着佃租收入肥了苏富的荷包,也养肥了一群 孔武有力的下人,嬷嬷的手圆肥,骨架细瘦的她根本就挣不开。
“到底怎麽回事?”她好喘。
进了小姐的房间却没见着小姐,倒见到一堆又一堆的箱子,而每个木箱上头全贴着 『 』字。
她瞪大了眼睛!“谁要成亲?”
“小姐。”胖嬷嬷回答。“阿月、阿春、阿桃、小玉,四个一起上!”胖嬷嬷一声 洪亮的 喝,要平常跟晶儿很要好的月、春、桃、玉四个丫鬟一起进来帮忙打点。
“干什 ?”晶儿简直吓坏了!阿月跟阿春壮得好似一头母牛,两人四手押着她, 由另外两名丫鬟替她穿新嫁裳。
事情根本不对劲,晶儿真的慌了。
“我要见小姐┅┅我要见小姐!”她大声疾呼,猛力挣扎,衣服却依旧一件一件被 套穿上。
“小姐被关进了柴房 了。”胖嬷嬷淡淡地回答。
“为什麽?”晶儿听得目瞪口呆,讶异地追问,“老爷不是最疼小姐这个掌上明珠 吗?”
苏富最疼苏映雪这个独一无二的掌上明珠,他对任何人都吝啬、严苛,独独对扬州 第一美女的这个女儿特别疼爱,总认为她的美貌、才气替苏家挣足了面子。
苏员外虽吝啬、严苛,却由於是地主的关系,因此特别注重颜面,因此在吃的、穿 的、月俸方面倒还不至於亏待下人,但是天生 铢必较又龟毛的个性,倒令大夥儿十分 反感。
“因为小姐不听话。”胖嬷嬷无奈一笑,有点悲凉。
“为什麽?”晶儿急转着圆眼珠问胖嬷嬷。“小姐不是最听话的吗?”
没有人回答她。
她望着小玉┅┅小玉无力地垂下双肩。
她望着阿桃┅┅阿桃只是耸耸肩,表示回答。
这到底怎 了?
“你们全都变成哑巴了?”
“好了、好了!”胖嬷嬷一声讨好似的欢呼,忙拉着苏员外进房来叁观她的杰作。
晶儿已穿戴好凤冠霞陂,粉面朱唇配上一双滴溜溜的灵灵水眸,煞是惹人怜爱。
“嗯┅┅不错!”苏富看到被架着的晶儿还如此艳丽,也忍不住频频点头。
“为什麽要把我打扮成这个模样?”晶儿的脾气已经被挑起,仍急着想挣开阿月和 阿春,实在敌不过两人的手劲,她气恼的哼了声,乾脆放弃。
“因为只有你是上上之选!”苏富非常满意地打量着这个如花似玉、不输他女儿的 美人儿,频频赞赏,频频点头。“只有你的样貌、声音最适合!”
看到凶悍如母老虎的人儿被架了起来,苏富的笑容中有着放心,也挨近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骨架,”他像秤着斤两似的,两指掂着晶儿手腕的厚度。“与小姐的 一般歼细┅┅”
晶儿蹙紧了细眉,莫名其妙地瞪着苏老头怪异的举止。
“到底放不放开我?”
苏富受到惊吓似的赶紧松手,晶儿那副狠瞪、亟欲冲上来将他痛扁一顿的眼光,实 在太吓人了!
“花轿来了!花轿来了!”
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燃放得响彻云霄,一股强烈刺鼻的泾硝味飘漫在空气中,苏 富露出安心的笑容。
“快点、快点!花轿来了!”肥水不落外人田,才刚找着的喜娘人选一样是由府内 的嬷嬷充任,她兴匆匆地在门外吼着。
於是一群人拖着晶儿直往外跑,跑往花轿的方向。
嬷嬷厚暖的手掌像副手铐,密密紧实的圈着晶儿的手腕。
“放手!我不嫁!”
大红的喜帕蓦地覆盖住晶儿的头,却遮不住她咆哮的急吼。
“放手!”急吼的声音已经慌得六神无主。
喜帕翻飞着、翻飞着,终於翻飞落地,嬷嬷用力地把她硬往前推,自己又跑回去检 喜帕。
“不!我要见小姐!”晶儿慌了,真的慌了。
气派的华丽大轿像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正打算把她吞进肚 ,愈来愈接近┅┅ “我要见小姐!”她吼着,惊看着依旧忙成一团乱的佣仆,没人理会她的哭吼。“袁将 军┅┅不!威武侯爷如今身分何等尊贵,为什麽不让小姐嫁给他?”
这样很好啊!一对青梅竹马当初被迫分开,如今男的有了成就,而女的终於等到了 心上人,这样真的很好啊!
“别傻了!威武侯爷双眼瞎了,员外又收了别人的聘礼,所以找个人代小姐嫁过去,这是唯一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 ?威武侯爷瞎了┅┅一大堆纷乱杂杳的声音霎时被抽离她的意识范围,她只想 到一件事──可怜的一对恋人又要被分开了!
如何如何地让永不嫌少的钱变得更多!如何如何地让这一聘两收的闹剧落个两全其 美的结局,这就是苏富打的如意算盘。
嗡嗡的声音又回来了┅┅“所以才会找你代嫁啊!侯爷府 没有人认得出小姐,况 且姑娘家又没有出过门,有谁知道小姐的长相?而你和小姐由背後看起来是这麽地相似 !”身高体态几乎一模一样,只除了发髻及芽的衣裳有差别外,晶儿俨然是小姐的沔身。“不找你代嫁,找谁代嫁啊!”
“这不公平!”晶儿嚷着,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有喜欢的牛哥哥了,还剩三个月┅┅还剩三个月!一旦结束了佣仆契约,她就可 以回去嫁给喜欢的人了。
“什麽不公平!”苏富咆哮道,一副不答应就别想宜着走出去模样。
花轿都已经来了,还在闹什 别扭!
“你不想想,你娘生病的时候,是谁答应给你工作、给你饭吃,让你娘在家安心养 病的?”他的酬劳可还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我每一个月还多给你四十文钱,好让你娘 吃好的,穿好的,否则她哪还能活到现在!”苏老头气得口不择言。“你这个忘恩负义 的东西!”
晶儿一脸的讶异,一脸的不敢相信!
“一个月多给个四十文钱就能吃好的、穿好的?”她火大的用手指着门外。“你到 外头打听、打听,现在一斗米要多少钱?”才多给个四十文钱就跑得用鼻孔看人!
苏富的老脸一下子挂不住地由脸红到脖子。
“而且那是小姐给的恩惠啊!”晶儿蛮横地双手叉腰,不怕死地继续顶撞。
还是一大堆人围着她,像是怕她跑掉。
“是小姐跪在地上向你求的情,你才很勉强地答应收留我,也是小姐跟你千说万说 连说了七天七夜,你才勉强地多给了我四十文钱!”晶儿愈吼愈恨地比出四根手指头。
“我这辈子亏欠最多的人就是小姐!”
所以她想见小姐。
“所以你更应该知恩图报,还小姐这份恩情!”苏富有些心虚地说,但口气仍强硬。
晶儿的脾气顿时窜上心头,正打算冲上前撕破苏富的老脸皮时,一句幽然清灵的声 音传来──“晶儿。”
“小姐!”晶儿大叫!
一见来人,她瞪大了眼睛,扑了过去。
“小姐┅┅”她哭得语不成声,所有伪装的勇气在到那间化为泪水。
她为自己毫不受尊重,被毫无人性的苏老头逼着代嫁感到委屈,更替小姐不值。
苏映雪身旁立了四名家丁,可见她被人看守得很紧。
“替我好好照顾他!”她语重心长地说,似乎已然心死的苍白模样更让晶儿心痛如 绞。
“快上花轿吧!”胖胖的喜娘一声吆喝。
远处传来吹锣打鼓的声音,愈来愈吵,愈来愈吵┅┅“把她给我押进去!”苏富一 声合下,两名壮了左右勾着晶儿的两臂,打算将她倒押着进轿。
“你敢逼我代嫁,我就拆穿你的诡计!”晶儿突然发狠地嚷嚷。
苏富险色丕变!
坏了!他千算万算、急得忙 忙外,就是没料算到这代嫁的丫鬟会拆容他诡计的可 能性。
他压根儿没想到这个问题呀。
苏映雪咬着唇,泣不成声地朝晶儿跪了下来,凄楚绝美的脸庞充满了哀戚。“爹爹 他收了震北山庄秦啸虎的聘金。”
“秦啸虎!”全场一阵倒抽冷气、愕然惊喊的声音。
“秦啸虎!”晶开儿瞪大了眼睛。“秦啸虎不就是那个北方狂霸、威势震天,连皇 上都礼让他三分且不敢招惹的土匪霸子?”
虽然已经漂白成了操控南北水路货运要点的商人,不过听说土霸的性子依旧不 , 咆哮杀人的性情还是一样。
晶儿突然颤了下,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她突然瞄到一睑作贼心虚的苏老头,慎地刷白了脸色。“我的沆┅┅”她不敢相信 地摇着头喃喃,“没想到你嗜钱如命到这种地步!”
“去!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苏富连看都不敢看她,脸上挣是全被她诋中了的羞 辱。
屋外突然热闹起来,迎亲的队伍已经全数到了门口。
“把她给我押进轿!”苏富急吼的声音早被嘈杂的声响遮掩,仆人依着他的手势行 事。
“可是小姐┅┅”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不可以逼我代嫁呀!晶儿有口难言。
“把她押进去!”
“不!小姐,我┅┅”晶儿挣扎着。除了已有喜欢的人之外,她还想到一件非常重 要的事。
“不好意思!”胖嬷嬷赶紧周到的奉上礼数,一一打点前来迎亲的队伍,每个人都 奉送一个红包。“我们家小姐舍不得离开老爷,所以┅┅”
“当然、当然。”大夥儿异口同声地说。既然拿了人家的红包,对方就算是拖到天 黑才肯上轿,他们也不好意思过问。
锣鼓笛声响彻云霄,迎亲的队伍见到苏家父女如此情深,难分难舍的,不禁也有些 动容。
只见苏员外一边儿是催促着女儿赶紧上花轿,别恋恋不舍,甚至不惜动用家丁,硬 要将女儿架进轿子 ;新娘子则是哭得死去活来,说什麽都舍不得离开老父,几度挣开 强架着她的仆人,屡次想扑进老父的怀 !
好一副感人至深的画面,虽然喧嚣的锣鼓笛声掩去了父女问的深情对话,但单看这 副难舍难分的景象,就教人忍不住鼻酸。
“去去去!”对方的媒婆挥着红色的纱帕训着众人。“喜气洋洋的掉什麽泪!”
也对,众人忙拭着差点流出泪的眼角,将脸别开,免得再度触景伤情。
“小姐──”晶儿声嘶力竭地呼喊,但周道的声音压盖过她的狂啸,她也已经被人 硬架上了花轿。
“替我好好照顾他!”轿帘被放下的刹那,她隐的泯到了小姐凄厉的呼声。
晶儿正打算冲下轿。
“起轿!”
一声洪亮的吆喝,随着瞬间响起的鞭炮声,差点把晶儿吓得摔出轿子,她急急忙忙 抓住两侧的木棂。
“晶儿,记得我的请求,求求你┅┅”花轿缓缓地朝来时路移动,苏映雪紧跟着轿 子移动,绝美的脸蛋犹不死心的紧盯着晶儿请求。
两个女人,两个生命交错仅两年九个月零三天的女人,终於要分开了!
“晶儿,替我好好照顾他!求求你!”似乎没有得到她的亲口允诺,没有得到她坚 定的答覆,苏映雪便不放心似的。
紧盯着晶儿的那张绝美的脸蛋已经出现了惊慌,似乎生与死全操纵在晶儿肯不育应 允的刹那当头。
两个人隔窗互相对望,晶儿突然想起了在她遇到困难时苏映雪慨然伸出援手的情形
“晶儿,这盒人叁回去时顺便带给你娘,让她好好地补补身子┅┅”
“晶儿,你娘的身体好点了没?”
“晶儿,这袋碎银你拿回去给你娘买点补品,天气冷了,也该为你弟妹加点衣服┅ ┅”
没有了爹,年幼的弟妹至今仍能亲昵地跟在母亲身边,这全是靠小姐的照顾,她怎
能忍心拒绝。
晶儿的嘴巴开了又闭、闭了又开,最後她终於发狠地用力闭了闭眼睛,说出承诺, “我会的!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尽避这代表她必须牺牲自己的幸福。
牟华┅┅她的牛哥哥┅┅见到晶儿点头应允的刹那,苏映雪苍白绝丽的容颜终於有 了一点色彩。
轿帘在晃动中缓缓地滑落,隔绝两人默默凝望的视线。
在轿子稳定的晃动节律中,晶儿恍恍惚惚地坐正身子,她回想自己的答应会不会冲 动了点时,赫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她火速的再度掀开帘幕想跟小姐说,却怔住了!
什么时候已经走得那么远了,根本就望不到苏家大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