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时地心裂开,窜出一只喷火的巨大怪物,那都不能再让书雅更惊讶了。
他刚刚说了什麽?
见她呆愣得颇为严重,怕她不懂,也怕她误会,征宇很慎重的说明一次。「不问别人,不管其他什麽乱七八槽的问题,我只问你的感觉。」
书雅点点头,表示听见了。
确定她认真在倾听,他这才又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这真是个艰难的问题啊!
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如果真能不用在乎其他,要她纯然用私心来想的话,她当然是一千一百万个愿意,但她不能啊!
天知道,她的心里有多麽、多麽的喜欢他,即使他偶尔阴阳怪气,一下子像是想疏远她,一下子又待她极好,领著她在拥挤人潮中游玩,但不管怎麽说,她就是喜欢他,喜欢到她的心口都要因为他而微微发疼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更加不能害他,她不能!
或许他一时没想到後果,但她比谁都要清楚明白,若他真的娶了她,那他将会得到什麽样的後果,他会一辈子遭人耻笑,笑他这享誉全京城的俊美贝勒爷,竟然倒楣的娶了一个丑陋不堪的无盐女。
她不要他一生都活在这样的嘲讽讥笑中!单就为了这原因,说什麽,她都得压抑下私心……
「你不愿意?」见她摇头,征宇的脸差点都要绿了。
「宇哥哥,你我都知道,这是艳明报复你的手段,你实在不用为了跟她斗,而赔上你的姻缘。」这是书雅唯一能想到,他会提出娶她的原因。
「艳明?这关那女人什麽事了?什麽报复手段?」征宇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什麽,为何都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在想别的女人。
「就是她想害你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书雅嗫嚅。她才真的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呀?怎麽这麽简单的道理,他都没想出来。
「笑柄?她要怎麽害我成为全京城的笑柄?」既然她不肯给他一个痛快,他只好顺著她的话,一个一个的去理解了。
「就是赐婚的事……」书雅更加小声了。「如果你真的娶了我,以後你在朋友、甚至在其他皇族的面前,会抬不起头来的。」
「是谁给你这观念的?为何我娶了你,会在别人固前抬不起头来?」隐约中,征宇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这不用谁告诉我,我也知道这道理,如果我们真奉旨成婚,我的脸,日後会让你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对不起,我真的无意让事情变成这样。」她真的觉得很难过,也不知道艳明为何会恨他们到如此地步,竟用这招来对付他。
「我的傻书儿……」征宇笑叹一口气,将她拥至怀中,总算全部弄懂她心里正在想的事。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总觉得一切都是她引起的错,书雅好抱歉好抱歉,只能无意识地低喃著自己的歉意。
「傻丫头,有什麽好道歉的?」征宇朝她的额上轻弹了下,决定重来一次,把他一开始想说的全说出来。「知道吗?你这道圣旨,其实我先前就已经收到同样的一份了。」
他、他也收到了吗?
这是怎麽回事?她原以为他还不知道这事,所以并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知道要生气,她这才会同他说那麽多的。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那怎麽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没错,我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相反的,我还很高兴。」
待征宇回答,书雅才发现,因为太过於惊讶,她竟然不自觉的道出心中疑虑。
「高兴?为什麽?」既然都问了,书雅索性问个明白。
抚著她的脸,征宇微微」笑。「当然是高兴能娶你了。」
这会儿,不只是地心裂了、从里头窜出一只喷火怪都不会让书雅感到惊讶,就算那喷火怪涂上满脸的胭脂水粉,然後对著另一只一样从地心窜出的喷火怪,两个手牵著手开始起舞,那也一样无法让书雅感到更吃惊。
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他高兴?高兴能娶她?
「傻丫头,有必要这麽吃惊吗?」她那只能用呆滞来形容的表情让征宇失笑。
「……」书雅看著他那让人炫目的笑意,已然惊到说不出话来。
「早该找个机会同你说了。」他决定把一切都说开,省得她总一个人闷著头胡思乱想。「记不记得当我们从景兴镇回来的路上,我不是挺阴阳怪气,不但不怎麽理你,甚至还有些避著你,让你一路上都觉得不安跟难过?」
她点头,这事她一直没机会问清楚,所以还在不解当中。
「那是因为我曾跟你姨父谈过,他要我别太接近你……他其实是好意,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所以提早对我提出警告,希望我若无心,就别沾惹你,惹得你为我心碎受伤。」
书雅微微吃惊。她不知道有这件事,也从没想过,姨父和他,竟背著她已作过一番深谈。
「你别惊讶,那就只是一段男人间的谈话。」见她惊讶,他安抚她,并继续说道:「只是我那时不开窍,想的全是另一回事,当纪大人提出警告时,我以为他在暗指我,我将会害得你有所改变,变得像那些让人觉得讨厌的女孩子一样,那让我很害怕,因为我不想要你改变,所以我开始跟你保持距离。」
现在回想,征宇都觉得他那时的想法真像个白痴。
书雅是不知道他正责怪当时他那些自以为是的想法,她只是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难以理解他现在正在说的话。
「总之,是童恩的点醒,和艳明那个泼妇让我真正明白一切,发现我先前犯下的错误。」征宇承认自己的错误。「原来我完全想错方向了,事实是,你就是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牵动我喜怒哀乐、所有情绪的人,这样的你就算有所转变,也是独一无二的你,说什麽也绝不会跟其他的人一样。」
「那是因为,我的脸上有这个。」书雅指著脸上的印记,语意哀伤,完全弄拧了他的意思。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在她最自卑的蓝色印记上轻吻了下,征宇将她错误的想法导回正轨。「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人。」
书雅僵住,不敢相信,他竟然亲……亲了她?
「换作任何一个女人,又或是任何人的脸上有了什麽样的胎记疤痕都一样,她们对我而言,全是没意义的存在,因为他们都不是你,所以没一个能让我在意,而且也没有一个人能像你一样,让我生起想亲近的渴望。」
「那是因为……因为你同情我。」胀红了脸,书雅想找出他现在行为的合理解释。
「同情?」他轻笑一声,修长的指轻轻描绘过那片印记,引发她一阵战栗後,转向她水润的红唇。
感受他的指正画图似的描绘她的唇线,书雅完全不明白他这时的想法,细瘦的身子微微地发著抖,只觉得他指腹下的轻触描绘惹得她敏感至极,那又痒又麻的感觉,几乎就快要把她逼疯了。
「知道吗?若单只是同情,不会让我想做……」修长的指总算不再折磨她,滑向她尖尖的下巴,轻抬起她的脸。「这个!」
尾音未落,征宇已俯身向她,封住她那张诱惑人品尝的水润红唇。
双唇的接触,不同於以往那一次的意外,他的唇是出於自主意识的碰触著她的,以书雅无法想像的耐性,慢慢、慢慢地辗转厮磨著,直到被哄得脑中空白一片的她,傻傻地为他轻启檀口,由得他的舌闯入、进行另一波的惑人折磨……
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书雅完全痴了、傻了,只觉得浑身的气力像是被抽乾似的,若不是有他的支撑,只怕她早倒在地上。
不过也没好到哪去,她软软地倚在征宇身上,由得他的力气支撑住她,可如此一来,毫无反抗能力的她,也只能任他为所欲为,被动承受他所有的亲吻怜爱……
良久,直到征宇觉得够了,再多一些些,他就要把持不住时,他终於放开了她,两人的额互顶著彼此,气喘吁吁,眼里所能看见的,只有彼此。
「你明白了没?就算是同情,也不能让我做出这样的事,换作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行。」征宇要她清楚她的重要性。
「但你为什麽……为什麽要对我这样做呢?」书雅真是不解了。
「我的傻书儿,你还不懂吗?」抵著她的额,征宇轻笑出声。「是因为你,独一无二的你,才能让我想这样的亲近,甚至产生那要命的渴望,我才不管有没有什麽胎记或斑痕,当然我的朋友也不会。不过,这不是重点,我要说的是,因为是你,才会让我想要成亲,才会引发我的渴望……我的好书儿,你一定不知道,要不是为了一点该死的礼教问题,我多想现在就要了你……」
露骨的话让书雅胀红了脸,她甚至感到一阵昏眩,且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他现在说的,可是她所听见的那样,就是字面上的那种意思?
「是的是的!我说的,也就是你想像中的那个意思,我的好书儿,你让我维持一点尊严,别要我说得太明白了……」瞧见书雅脸上现出可爱的困惑表情,征宇忍不住又朝她的唇上轻吻了几下,玩笑似的求饶。
他绝对不知道,他这话,带给她多大的冲击。
一直以为,她的这一生,再也没有比那天有他作伴、两人一同逛庙会的事,能让她感到更快乐的了;可现在,他亲口推翻了她的认为,他是在告诉她,她错了、错得离谱,原来在她的这一生中,还有比那天逛庙会更快乐百倍的事,就像现在,他亲口对她承认,承认了他对她的感情。
满怀感动的晶灿瞳眸,染著迷人红晕的雪肤,再加上一张被他吮咬成红艳动人色泽的粉嫩樱唇,书雅绝对不知道,现左的她就像一道引人食指大动的可口佳肴,一再诱惑著他品尝,严重地考验著他的自制力……
「什麽东西?」
总觉得有东西顶著她的下腹,书雅直觉去碰,只换来征宇一阵呻吟,书雅让他吓了一跳,手中握持的力道加重,又换来他另一阵更痛苦的呻吟……
「宇哥哥,你怎麽了?」
那娇软软的声音彻底击毁他最後一线的理智,征宇猛然抱起她,头也不回的,大步往房里走去。
不管了!什麽礼教道德的,反正皇上都下了旨,注定了她是他的,她就是他的,至於他现在做的事,只是让他拥有她的时间提早一些罢了!
不带任何罪恶感,房门被重重的掩上!
「额娘希望你能得到箕正的幸福……真正的幸福……」
完全是要考验她心脏的强韧度,她才喘著气,正要奔向门房,请门房快点备妥她搭乘来的软轿时,一名婢女慌张地奔过她身旁,她突地停下了脚步,因为发现,刚刚错身而过,同样一副慌张模样的人……那不是彩云吗?
要命!定是她离府太久,又是匆匆离开没交代去向,姨娘放心不下,所以让彩云前来寻她了。
糟,不知她的样子会不会太乱了一些,会不会让彩云看出了异样?
但……就算她的仪容有些不整,也没不整到那麽离谱吧?
书雅困惑地看著像是没看见她的彩云,看著她直冲冲地往另一头跑去。
「彩云?你要去哪儿?」书雅略微提高声量的喊了一声。
突来的叫唤声唤住了彩云,彩云见对方识得自己,很是高兴,开口就问:「这位小姐,奴婢是尚书府的丫鬟,刚刚同门房确定过了,我家小姐确实是来了这里求见征宇贝勒,可不可以麻烦请您指点一下,征宇贝勒的院落是在哪儿?」
她的话令书雅一脸纳闷。「彩云你怎麽了?我不就在你面前?」
这下子,呆滞的换成彩云。
什麽?对方刚刚是说了句什麽?
「你怎麽了?我不过是忘了带你出门,你该不会就忘了我吧?」书雅失笑,知道彩云有时会有一些怪异的喜感。「我不是故意不带你出门,实在是当时事态紧急,我又知道自那日的庙会後,你一直在闹肚子,所以没找你,就一个人匆匆忙忙的出府,你就别为了这些小事,同我闹脾气了。」
彩云的呆滞更加地严重了。
是听懂了对方的话,但她又无法理解对方话中的意思。因为这位千金小姐所表明的话,好像她本人就是尚书府的雅格格一样,但她明明不是啊!
彩云开始怀疑,眼前这位穿著打扮明显是官家小姐的美丽少女,她的脑子可能有些不正常……不过,为何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这麽眼熟?那不是……不是……
「彩云?你到底怎麽了?」书雅越来越担心了。
相吻合的衣物让彩云这回仔细听了下她的声音,那记忆中的声音顿时让彩云张大了嘴,一脸木然——
「格格!?」
等待成亲的日子,让征宇暴躁异常。
他不懂,不懂为何书雅不见他?
一连几天了,自从那日的恩爱,她趁著他熟睡之际而偷溜之後,他就一直想见她,想得都快发狂了!可他日日求见,她却硬著心肠,说什麽也不肯见他一回。
难道说,那一次他太过粗暴,弄疼了她,把她吓坏了,导致她不肯再见他吗?
征宇很是怀疑,但又觉得不确定。
他明明记得,在一开始的疼痛过後,他的一番努力化去了她痛苦的表情,直至她欢愉的承受,两人还一同登上愉悦的最顶峰,难道他记错了?还是说他完全误会了她的反应?
一连串的自问,加上她刻意避不见面,已经逼得征宇快发疯了,然而这时竟还有人不识相,自动找麻烦……
「宇儿,我们都知道你的感受。」
「是啊,你放宽心,交给阿玛跟额娘,我们会想办法处理的。」
「唉,真是的,皇上怎麽会做出这麽突然的……」
砰咚的一声剧响,征宇一拳重重击在原木桌上!
「你们到底想说什麽?」可恶!他已经烦得要命,干麽还要他参加这场无聊的、言不及义的家庭会议?
「宇儿你别这样,我们知道你不愿意娶那雅格格。」
「是啊,我们都听说了,那雅格格貌丑无比,让你娶她,实在是委屈……」
「谁说我不想娶她的?」征宇恼怒,不知双亲从哪儿来的不实消息。
「就是嘛,何况那雅格格一点也不丑呀!」
意外的附和让征宇看向发言人,他那可爱的、常出去搞七捻三的弟弟——伏宙。
正果我没猜错,那日从你房里出来的,应该就是雅格格吧?」伏宙猜测,不同那日的忧愁模样,如今问题已解决,可爱的娃娃脸笑咪咪的,让他更显稚气。
「可恶!」虽然感谢胞弟的支持,但征宇也不免抱怨。「你那天既然遇上她,就应该替我拦下她的。」
「唔……我是觉得,在那事之後,女孩子都是很害羞的,我们该给她们多一点时间跟空间去想想、好好的思考一下,所以我才没拦下她嘛。」伏宙说著他的经验谈,一脸的无辜。
「是吗?那种事後,女孩子都需要独处的时间跟空间?」征宇眯眼,看著经验丰富的胞弟,也懒得问他,为何看出他们已发生了「那种事」,反正答案大抵就出在他的「经验丰富」上。
「是啊!」伏宙笑得灿烂,好高兴他总算能跟这个以厌恶女人出名的兄长谈论这种事了。「她们的心理状况跟男人不同,当然做出来的反应也不同。」
「意思是我不该逼著要见她喽……」抚著下巴,征宇思考。
在场的两位老人家听得目瞪口呆。
「宇儿,你该不会是……是把人家女孩子给……」
「吃了?」淳王爷代妻作下总结。
「哎呀,这又没什麽,阿玛、额娘,大哥的事,他自有主张啦!」伏宙倒不觉得有什麽。
天啊、地啊!别这样对待他们两老吧?
一个没有节操的次子就够叫他们头疼了,怎麽这会儿连长子也变成同一个德行了?虽然皇上下旨赐了婚,但也不表示能直接先把人家给吃了呀!
「宇儿,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淳王爷叹气。「这下子,就算没有皇上旨意,你也得娶回那位丑格格了。」
「阿玛,我都说了,未来的嫂嫂又不丑。」伏宙觉得奇怪,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那天他见到的准嫂嫂,怎麽说都是个美人儿,哪里丑了?
「那是因为,你的眼中没有一个女人是长得丑的,好吗?」淳王妃没好气。
「爱妃,再怎麽说,都是自个儿的儿子,别说那麽难听。」淳王爷一样不相信次子的话,但也觉得妻子的评论太苛了一些。
「你们干麽都不相信我?是真的……」
磅!更巨大的一声剧响再次中止他们言不及义的讨论。
在桌子发出哗哗喇喇的声响,从中慢慢裂开的同时,所有的人看向造成这一切的人征宇,正慢慢收回拳头……
「我不管你们要继续吵多久,我只先说好一件事,别阻碍这门婚事,而且,若你们想抱孙子的话,在我的小妻子入门後,请好好的善待她,否则我可不能保证,在你们苛待孙子的母亲後,这孙子还能不能生得出来。」
撂下话,征宇懒得再同他们搅和,转身就离开这家庭会议的现场。
「什麽嘛,说得好像我们多刻薄似的。」淳王妃首先抱怨。
「谁叫你们要嫌人家丑。」伏宙说著风凉话。
「那现在怎办?」淳王爷看著他们。
还能怎办?
当然是等著办喜事喽!
因为伏宙的话,征宇就算不愿,也只能耐著性子等。
而终於在他等到理智尽失、所有的人让他暴躁性子给逼疯前,总算是让他等到大喜的日子了。
不用说,这段等待的日子里,由於见不著书雅,征宇是气闷的。
唯一值得他感到庆幸的是,虽然书雅坚持不愿见他,而其他人为了礼俗也防他防得紧,不让他在大喜之前见到新娘,但只除了见不到她的面之外,倒也没人出声反对过这婚事。
所以这一日,天气晴朗,微微的风吹得人心旷神怡,征宇一身大红的吉服,骑著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在天人之姿的俊挺非凡里,明显地透露得意之色,因为他的新娘就在他身後的花轿里,再也不能用礼俗为藉口而避著不见他。
直到拜过天地,领著他过门的、总算属於他的小妻子回到新房当中,征宇心中的踏实感更感充足,而且也想好了,等会儿要怎麽开始盘问,为何她前阵子这麽听别人的话,说於礼不得见面,真的就狠心的不见他一面?
只可惜忘了有闹洞房这回事,也错估了这些人无聊的程度,竟然一再的阻碍他赶紧进洞房看他的小妻子,憋得他一肚子火气,而且那把火还越烧越旺……越烧越旺……
「等等,我们这样挡著新郎进洞房,实在太没人性了,若要闹,也该进洞房里闹,一对新人夫妻同心的,这样大夥儿闹起来才有趣嘛。」突地从吵杂的人声中冒出这建议,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等著看好戏的艳明。
征宇瞪著她,不明白她来这里干麽?
「当然是来恭喜你的呀,征宇贝勒大婚,谁不想来沾沾喜气呢?再说,大夥儿都嘛想瞧瞧,这新娘子是如何的貌美天仙,竟能博得咱们俊美无双的征宇贝勒爷的一颗心。」艳明像是道贺,却是绕著圈子在鼓动人心。
适才她暗示,进洞房内闹,可以连带著新娘也一起闹,就已经让一干闹洞房的无聊人士蠢蠢欲动了,现在又提及这新娘的容貌,这一干对书雅完全没印象、早在猜测她是谁的无聊分子更是按捺不住,争先恐後地往洞房而去。
想扁人!但征宇这时哪有空?气急败坏地恶瞪艳明一眼,他连忙冲回自个儿的新房里,想制止那一海票无聊到让他想动手揍人的宾客。
新房里,童恩、润元、伏宙正试著要阻止那些忘形的宾客们,本来两方人马只是嘻嘻笑笑、拉拉扯扯而已,也没人真正做什麽,可自征宇的耐性用尽之後,那就不一样了。
童恩、润元、伏宙三人,这下子不只要拦著那些想看新娘的宾客,还要防著让征宇真的动手打到人,闹得新房里一阵混乱,声音之吵闹的,连淳王爷跟淳王妃都被吵闹声给引了过来……
「宇,我看算了,就让这些人看看嫂夫人吧,要不然他们是不会走的。」趁著玩闹意味还重的时候,童恩息事宁人地建议,不愿双方的人闹到後来真动了气。
「可是……」征宇是不在意,但他怕吓到书雅。
「没关系啦,嫂嫂那麽漂亮,就让他们看一下吧!」伏宙也劝,他幽会的时间快到了,真不想把时间耗在这里。
「对啦,反正你眼里就我最丑,谁都嘛很漂亮。」润元刮他。
几人小声讨论中,一干闹洞房的人已集结起来,开始规律的大喊起——
「看新娘!看新娘!看新娘……」
征宇被赶鸭子上架,没有选择馀地的他取过如意秤,举步维艰的,一步步朝床边上的新娘子走去。
怎办?书雅她那麽害羞,对自己的容貌又自卑,这里这麽多人,应该会吓著她吧?
征宇左右为难,迟迟不动手揭开喜帕,就在众人的鼓噪声陆绩再起之前——
「宇哥哥,没关系的。」
细细的声音从喜帕下传出,是书雅的声音,虽然说得极为小声,但征宇听见了。
打定了等下定要好好安抚她一番的心情,咬著牙,征宇揭开了喜帕,露出喜帕下一张白里透红、像上等白玉般无一丝瑕疵的绝美容颜。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括征宇本人!
「原来媳妇这麽漂亮呀!」淳王爷抚著胡须忘形地赞道。
「是啊!」淳王妃回神,赶紧提醒。「我们快走吧,依儿子的个性,一定会来个事後大清算,我可不想让他发现,我们也混在闹洞房的人当中凑这热闹。」
淳王妃的话不只提醒了丈夫,旁边的人耳尖也听到了,就看继淳王爷夫妇後,原先闹洞房的人一个个、一个个地悄声离开。
伏宙赶著要幽会,也是在这退场的行列当中,润元发现,当然追了上去,而怕她惹祸,童恩也跟了出去,只不过在离开前,不忘朝那原先等著看笑话的艳明低声丢了句——
「多亏你,洗刷了雅格格先前流传在外的丑名,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