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她?」两人在客厅静坐了许久,吕柔伶才低低柔柔的开了口。一开口她就后悔了,问这个做什么呢?如果他回答是,那她就根本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她为自己的失言懊恼悔恨,不由得紧咬自己的唇。
冷子杰看到她把自己的唇办咬出了血痕,於是起身走向她,蹙著眉抬起她的下颚,「别这样,你的唇都破了。」
她抖颤着身子,为他的凝视与关注深深的动了心,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思念与悔意如狂风暴浪不断地朝她袭来,令她怎么也抵挡不住。
「你在乎?」她颤抖的问著,眼角滑下几滴清泪、冷子杰没有说话,温柔的替地拭去眼角的泪,吕柔伶无助的扑倒在他怀中,低柔的轻泣与抖颤的身子让他不由自主地将她拥紧,微微的叹息声在他的心底响起。的曾经,她是他的唯一,以为这一生两人将彼此相守到老,至死不渝,他恨父亲的花心,因此立誓此生绝不当个负心人,然而,他不负人却被人负,他最心爱的女人移情别恋,爱上了唐逸,偏偏唐逸根本对她不是真心,在她要求跟自己分手之後; 她没有再回来找过他,这十多年来他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也不想去追查她的消息,当年的伤害太深太重,而他对她的爱又太深太浓,他不明白就算知道了她的消息又能如何,曾经存在的伤害毕竟不会因此而远离。
「对不起,子杰,真的对不起……」吕柔伶在他的怀中泣不可抑。
多年来,她一直活在悔恨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迷了心窍去伤害子杰这么善良的男人,他是她的初恋、她的最爱,她却为了一个邪恶的男人背叛了两人的爱情,到头来只惹来一身伤。
「别说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嗯?」冷子杰轻柔的安抚著她,了解她的自责与难受就像他当年被她狠狠伤害一样的痛。
「你原谅我了?」她不敢相信的仰起一张泪痕斑斑的小脸直视著他。
「我早就原谅你了。」他淡笑著,「否则,你以为我会让你住在我的屋子裹?」
「你真的原谅我了?」她真的不敢相信。
「傻瓜。」他轻拍著她的脸,「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还一直哭,像小娃儿似的。」
「这么说,我们还有机会喽?是不是?」她抹著泪,被泪水浸润的晶亮眸子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你还爱我吗?我们还可不可以回到十几年前那样?可不可以?」
「柔儿……」他的目光充满怜惜,怀抱著她,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那个人间天堂。
「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我知道的。」她将脸埋进他的怀中,不想看到他眼中任何一丝的否定与矛盾。
她害怕他摇头,她害怕他对她说不,她的自尊受不起那样的摧残和打击,回来香港找他已是她沉潜这么多年来的极限,如果他对她说了个不字,她将只能带著心碎离开……
心碎呵!心碎的滋味她承受不起的。
等著他的回答,泪水恣意的泛流,哭了好久好久,直到他的声音缓缓地在她耳边响起——
「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就这样?她失望的看著他,一双眼已哭得红肿。
冷子杰抱起她,才一转身就看见江珺薇眼神复杂的站在房门口紧紧的瞅著他们。
他看了江珺薇一眼,温柔的目光中盛满著深情,只可惜急忙逃进房裏的江珺薇没有看见,她满心的爱恋都在看见他手裏抱著另一个女人的同时化成雪片纷飞。
那双之前才爱抚过她的大手正抱著另一个女人,那双方才还充满著温柔深情的眼眸此刻正看著另一个女人,他的眼襄没有她,只有另一个女人,他的初恋情人。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取代对方的初恋,不管男人女人,初恋永远都是他们心中难以忘怀的美丽回忆。
她的心狠狠的揪痛著,那剧烈的撞击朝她脆弱的魂魄袭来,荏弱的她怎堪抵挡?她不该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的,她竟天真得以为可以短暂的拥有他便是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却忘了自己只是他生命中的插曲,反而因此陷进自我设陷的囹圄中再也逃脱不了。
要忘了他的无情很容易,但要忘了他的好却很难,这种爱到骨子裹的滋味好苦。
江珺薇迅速的穿好身上的衣物便夺门而出。夜很深,整个冷家大宅显得十分幽静,昏暗柔魅的灯光照得夜晚的冷家宅第别有一番古典味,可是她一点也没有心情欣赏,一走出偏屋才发现自己对冷家的陌生,她甚至於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走得出这襄了。
四处庭林深深,天上明月高挂,夜襄的空气有点湿、有点冷,她不由得用双臂圈住身体驱逐冷冽的寒气,一步步的朝她印象中的大门走去。绕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好像老是在原地打转,走这小小的偏屋宅院像是在走什么大迷宫似的,令她很难不皱起眉头。
是她的头晕所造成的迟顿吗?还是因为莫名其妙四起的白雾?
不?一定是她太心急了才会迷路的,再来一次!
江珺薇缓缓地往前走去,心平气定的终於走出了偏屋,她第一次知道了冷子杰住的偏屋名唤「望月」,也看到了对面的一个拱门上头写著「摘星」,另一个则取名「紫竹」,当初取这三个偏屋名宇的主人想必是极为浪漫之人,想这冷家大宅有月有星有竹林,的确是个很美的地方,可惜清冷了些,让人觉得发寒。
三千多坪的大宅第走来让人的脚发酸,虽然没找到当初进来的大门,但眼前却出现一道门可以通向外头,她已经听见深夜的香港街头稀疏的车声,只要再走几步,她就可以离开冷家,离开冷子杰……
她不会回来了吧?自己心上竟有点不舍,脚步突然怎么也迈不开。
「出来散步?」
清冷的嗓音缓缓地从地身後响起,突兀得让江珺薇吓得脸色发白,她回过身,见到的是冷尔谦睑上似笑非笑的面容」
「冷总经理。」她低唤了声,不想引来别人的注意,夜深人静,一点声响都足以扰人清梦。
「或许我该叫你声大嫂了?」冷尔谦的笑容襄没有太多的真诚,只有嘲弄与一抹难以言喻的诡谲。
江珺薇刹那间臊红了脸,别开眼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冷总经理。」
「你不懂?」冷尔谦跨前一步,伸手便抓住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面对他,「江秘书,你一心企求著当上冷氏财团的副总裁夫人,怎么可能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呢?」
江珺薇的脸由红转白,摇著头,「我没有。」
「没有?你明明跟唐逸有一腿,还缠上我大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你当我是傻瓜!」
「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她直视著他,半点也没有心虚的样子。
「那这些是什么?」冷尔谦从上衣口袋裹掏出一叠照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阴柔的脸是气愤与危险的。
照片裹的是那一夜唐逸在楼下等她,因为她脚受伤而抱她上楼的画面,江珺薇略微愕然的望向他,「你在监视我?」
「说监视太难听了,江秘书,我只是关心一下我大哥的女朋友罢了,我大哥就是老实,信任别人,我这个当人家弟弟的不能不多关心点,你说是吗?只是我实在没料到,你楚楚可怜的表象下竟是如此的野心勃勃、心机深沉,外表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冷尔谦的一字一句都像根针般的刺上江珺薇的胸口,她不断的摇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也无法解释什么,毕竟,他有一半是说对了,她接近冷子杰是不怀好意,虽然目的不是如他所言的是为了副总裁夫人的位置,但是也算得上是心机深沉。
「无话可说了?」冷尔谦的手残忍的在她纤细的颈项间施加力道,体内有一股气血翻涌不已。
他了解大哥心上的伤口,了解大哥要放开胸怀再爱一个女人是多么的困难,当年唐逸与吕柔伶伤大哥这么深,他以为这一次大哥终於可以找到自己所爱的女人,没想到才派人跟踪了几天,就查出了这女人不安好心。
她与唐逸的关系虽然不甚明朗,但唐逸与她亲密的言行却是真的,事关唐逸,他就不能掉以轻心,唐逸是他头号眼中钉,他不会再让那家伙伤大哥一分一毫。
而他一直不动声色是为了想更明白她混进冷氏的目的,直到今夜他去望月楼找大哥,知道她上了大哥的床,也才知道大哥对她是认真的,否则以大哥沉静熟虑的个性是不会跟自己秘书上床的。
做事快刀斩乱麻是他的个性,为了不让大哥受到更多的伤害,他今天就得把这个女人弄走不可,要逼问她的来意很容易,他多的是办法让她说实话!
颈项间传来的疼痛与窒息感让江珺薇逐渐的缺氧昏眩,她不想叫喊也不想挣扎,心想如果能这样死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此便能不必接受父亲的责罚,不必接受唐逸的鄙视,不必接受冷子杰的无情……
她缓缓地闭上眼,唇角漠然的苦笑著,「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冷尔谦的眼中闪过一抹讶然与惊异,微微放松力道的同时江珺薇整个人已软软的倒向他……
「该死的!你对她做了什么?」冷子杰无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一个箭步便将陷入昏迷的江珺薇从冷尔谦怀中抢过,他拍著她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的脸却还是唤不醒她。
蓦地,他的眉眼一抬,薄怒掩上他微扬的眼角,「你刚刚对她做什么?说!」
「大哥……」
「说!」
冷尔谦毫无畏惧的挑厂挑眉,直言道:「我只不过要她承认她靠近你的目的而已,她和唐逸关系匪浅,你不该爱上她。」
「我记得我说过我和唐逸的事你不要再插手。」冷子杰冷淡的眉宇在望向怀中昏迷不醒的人儿时转为心疼与怜惜,他抱起江珺薇快速的往望月楼走去,头也不回地道:「马上叫医生过来,如果她有什么事,我惟你是问!」
望著冷子杰决然离去的背影,冷尔谦阴柔俊美的睑上泛过一抹不著痕迹的恼怒,不过,晃眼即逝。
天下事没有哪一件难得倒他冷尔谦的,只要他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得了,时间问题而已,他有无限的时间和耐性跟他的敌人磨,也不急在这一时。
想著,他的心上安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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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姐病体未愈,身子本来就虚,经这一折腾难免承受不住,现在只要好好休养几天,多吃点补品就没事了。」三更半夜被紧急召唤而来的医生对冷子杰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
「那我先走了。」医生必恭必敬的起身告辞。
「尔谦,替我送送医生。」冷子杰看了自始至终站在门边的冷尔谦一眼,淡淡地道。
冷尔谦没说什么,领著医生定出房门,心知肚明大哥是觉得他在一旁碍事又碍眼。
室内恢复了平静,只听得见冷子杰的呼吸声在夜裏作响,江珺薇醒了却不敢睁眼,她没心情也没勇气去面对他灼热的视线与责问。
冷子杰的大手轻轻的抚上她颈项间青紫的勒痕,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像是怕不小心便会弄痛她似的。
「还痛吗?珺薇。」他低沉温柔的嗓音缓缓地在她耳畔响起。
他知道她醒过来了?她在心裹轻叹一声,缓缓地将脸别开,隐忍许久的泪悄悄的滑落在枕上。
「原谅尔谦,嗯?」他将她的脸扳正,见到她顿边的泪痕,心疼的为她拭去,「别哭,你这样哭很让人心疼的。」
江珺薇缓缓地睁开一双晶莹澄亮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望著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她不知道他心裹究竟在想什么,冷尔谦难道没有把照片拿给他看吗?他难道不怀疑她?为什么他连问一句也没有?为什么?
「你不问我接近你的目的?你不问我和唐逸的关系?」她真的不懂,眸子中尽是不解与困惑。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愿意听,」冷子杰淡笑著,「不过不是现在,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你也听到了,我不希望你再动不动就晕倒,所以,听话,闭上眼睛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我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她轻柔的开口,望著他的温柔,她的心微微疼了起来,没忘记方才她亲眼看他抱著吕柔伶进房,没忘记他们两个是如此的相偎相依……
「所以你现在应该好好睡一觉,而不是睁大著眼睛跟我说话。」冷子杰坚持著。
她是累了,想睡了,眼皮沉重得连她自己都骗不了自己,可是她却不想闭上眸子,怕自己眼睛一闭上,他就会回到吕柔伶的身边。
江珺薇苦笑著,为自己的患得患失感到可笑,都打算要离开的人了,竟还去在乎他是不是会跟别的女人上床?愈想愈是可笑。
解释什么呢?自己究竟想跟他说什么?其实,没什么好说了,真的没什么好说了,就让他恨她吧,最後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知道吗?你真的像个霸君。」她若有所思的深深看了他一眼,虚弱的笑了笑,闭上了眸子,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大哥,我得跟你谈谈。」冷尔谦再次出现在门边。
冷子杰替江珺薇盖好被单,没说什么的便起身跟冷尔谦出了房门一路走到了望月楼独属的庭园裏,满庭的各式玫瑰花在迫近凌晨的黑幕裹缤纷绽放,淡雅的幽香在空气中飘浮著,给人一种独特的清新感受。
「你早就知道她跟唐逸认识?」
冷子杰瞅了冷尔谦一眼,缓缓地点头。
「那你还让自己爱上她?」冷尔谦觉得不可思议,「十几年前的事难道你还要再重来一次?」
「她跟柔儿不同。」冷子杰淡道。
「是不同,吕柔伶是先爱上你之後才见异思迁,江珺薇却是暗地裏跟唐逸混在一起,又用尽心机的进入冷氏,费尽心思的赢得你的注意,她办到了,因为你爱上她了,就这一点来说,她比吕柔伶可又高竿许多。」
「她说过和唐逸没有男女之情。」
「而你相信她?」冷尔谦冷笑一声,将一叠照片递给他,「看看这个,以他们两个如此亲密的举动来说,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冷子杰挑了挑眉,扬了扬手中的照片,「你刚刚就是拿这照片给她看?你什么时候开始监视她的?」
「我以为你应该先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受骗了,而不是急著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监梘她。」
「你派人监视她就应该知道她差一点被她父亲打死,对吧?」冷子杰危险的眯起眼,定定的目光落在冷尔谦身上。
冷尔谦点了根烟,过了一会才道:「没错。」
「为什么?」
「她父亲似乎痛恨我们冷家人,也以为他的女儿跟冷家人上床了,所以才会一气之下打得她遍体鳞伤,这是拜你那一夜留人家过夜所赐。」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救她?」
冷尔谦顿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大哥,我派去的人是侦探,可不是保镳,人家为什么要出手救她?就算当时我在场,我也不会出手管这种无聊的家务事,我有兴趣的只有她父亲为什么会这么痛恨冷家人,对她被殴打成伤可是完全没有兴趣,再说,她敢来勾搭你却没敢让她父亲知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冷子杰漠然的看他一眼,「你查到什么?」
「还没,只知道她父亲叫做江裕良,开了一家建设公司,母亲叫做关琴,是家庭主妇,他们跟冷氏财团完全没有商业往来,这也是我想搞清楚他为何痛恨冷氏的地方,至於江捃薇和唐逸,最有可能的便是唐逸利用江珺薇到冷氏卧底,好对付你。」
冷子杰在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整个人靠在身後的一棵大树上,一双长长的腿则优雅无拘束的跨在另一张石凳上,两手枕在脑後,此时一阵轻风拂来,让他觉得遍体舒畅。
「大哥?」
「我要娶她。」
「什么?」冷尔谦这一回可真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我要娶她。」冷子杰望了他一眼,对於他的惊诧只是微微一笑,「记得明天替我把这个消息发布出去。」
「大哥,你开玩笑的吧?」
冷子杰满脸慎重的道:「我是认真的。」
「可是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怎么可以娶这种用尽心机的女人?何况,你根本都还不了解她……」冷尔谦试图要唤回失去理智的大哥。
「爱上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理由与算计,况且,我相信她跟唐逸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他怎么能如此笃定?冷尔谦不解。
「可是如果她真的背叛你,你受得了?我可不以为如此,想想看十几年前你被吕柔伶伤得有多重,你……」
冷子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不过,我还是走过来了,不是吗?过去就过去了,我不能让过去绑我一辈子,更不可能让它的影响扩及我的一生,你该高兴我找到所爱,而不是急著要我摆脱它,不是吗?」
「江珺薇不值得你去爱她。」
「值不值得该问我,不是你。」
「如果她答应跟你结婚是为了冷氏江山,你是不是也会拱手让给她?就像你对唐逸一样?还是你到现在还是有著要把冷氏财团送给唐逸的打算?」冷尔谦气结,他绝对不允许有这种事发生。
「冷氏财团是爸爸和爷爷的,除非他们同意,否则你放心,冷氏不会毁在我手上的。」冷子杰晒然一笑,「你真的不放心的话,冷氏就交给你吧,你进公司也两三年了,是有这个能耐领导冷氏。」
「别开这个玩笑了,大哥!」冷尔谦冷了脸。
「我是说真的。」
「大哥!」冷尔谦的脸现在可说是铁青了。
冷子杰是懂得适可而止的,他笑了笑,转而问道:「航运公司没问题吧?我听爷爷说唐逸正私下收购冷氏航运的股权。」
「大哥放心,我会小心应付的,不会有任何状况发生。」
「那就好。」
冷尔谦不放心的说:「大哥,江珺薇的事你最好还是三思而行……」
「这件事你别再插手,」冷子杰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大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我知道你是怕我受骗上当,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再看到你插手这件事,你懂我的意思吧?」
「大哥……」
「就这样了,天都快亮了,去睡一会吧,记得我交代你的事,嗯?」
「爷爷爸爸那边不会同意的。」
「这件事交给我自己来操心。」冷子杰一笑,转身回房了。
不是不担心,不是不害怕,只是,他愿意再拿爱情去赌一次,赌珺薇不会出卖他,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