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陆丹风不敢置信地问:“你没说错吧?”
“没、没错!”朱八忐忑地望了云天骄一眼,才咽着口水道。“那个姑娘说得很清楚,她的丈夫是‘多情剑客陆丹风’,还说肚里已有他的小孩……在这个府里叫这名字的,就、就是陆公子,总管大人才马上叫小的来禀告!”
“这……怎么会……”少王邸的花厅里,陆丹风还来不及吃惊自己听到的消息,一旁射来的目光已足够让他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段淳月、云天骄和余梦清,个个都以充满诡异的眼神打量着他!
“天骄,我没有——”陆丹风忙想对她解释。
云天骄却只是看着他,继而叹气摇摇头。“终于发生了!”
“啥?”心上人的反应远远超乎他意料之外。
“我以为可能会是孤儿寡母找上门来认爹。”按照常理和一般民间故事来说,余梦清认为这个可能性较大。
“那个姑娘能找到大理来,也算毅力感人。”段淳月较佩服这一点。
三个人对这样的情况完全不感到怀疑,毕竟以当事者的风流来看,这事并不令人惊讶。
“不可能——”陆丹风激动否认。“天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否认我是风流一点点、下流一些些,可是我绝不会狼心狗肺到做出这种抛妻弃子不认的事!”
三个人望着他义正辞严的脸,随即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那就是说他有更厉害的手法喽,‘多情剑客’这名号也不是让人随便叫叫”总要有实证才像嘛!
“就算不是煤妁之言的妻子,怎么说都找上门来,也算报应了!毕竟一个人风流了十多年,总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可是看他鸡猫子喊叫的模样又不像假的,既然连他都没印象的事,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了!”总结出来了。
三个人有默契的目光一交会,仿佛答案已呼之欲出!
“看来,应该是了!”云天骄严肃地颔首。“我想也是。”余梦清支着面颊叹息。
“绝对没错!”段淳月击掌道。
默契的目光再次交会,随即个个抚着下巴长叹,佩服彼此那无师自通的诸葛头脑!
“够了——”陆丹风终于看不下去,跳起来大喊。“不要用那种心有灵犀的说话方式,到底有什么话就痛快地说出来!”
“是这样的,陆兄。”段淳月拍拍他的肩,道。“根据我们的看法,来找你的女子,一定是过去陆兄行走江湖留下的感情债,或许是一个单纯的少女,也或许是个黄花大闺女,早年在陆兄的花言巧语下自愿献身,从此认定非陆兄不嫁,于是便守节等待着良人归来,结果望夫不成又已怀下身孕,只好千里寻夫了。以上,就是我们的推论,还请陆兄指教。”他有礼貌地拱手一缉,好像大家正在彼此交换意见切磋。
“客气了,段兄。”陆丹风马上了意识地抱拳回应。让我说嘛,这个推论是……完全不可能!“他怦然道。
“哦!”垂死挣扎,是大家对他共同的想法!
“我虽轻狂贪美色,可是对一般名门淑媛、黄花闺女,我顶多亲亲抱抱、拉拉小手,绝没有占她们清白!”陆丹风严正澄清,随即见到大家对他说的话,皆是一脸狐疑的表情。
“你们不相信!”
“很难相信!”大家用力点头。
“我是浪荡子,可不是采花贼!”他环胸,为自己纵然风流却有原则的情操骄傲。“而且与我有肉体关系的,多半是青楼女子或者寡妇,真要说什么的话,大概是遇上想红杏出墙的妇人,我没拒绝而已!”他总是不忍见美人若心寂寞。
“难怪去年会被郭将军追着满街跑!”云天骄冷笑。
那件事可弄得人尽皆知,年初时,平定边疆的郭将军,从战场一回来,竟当场逮住他老婆与有人染,接下来,就看到一个身穿战甲的将军,在大街小巷中追杀着那个被当场活逮的情夫。
“这不能怪我!”他又是激动地反驳。“郭夫人约我去房里谈心,见她那么忧愁无助,我不过是想安慰她。”结果手才搭上,门就被踹开!
“谈心、安慰!”云天骄嗤声。“这一谈,便谈到床上去;这一安慰,便安慰到两人衣衫不整!”
“那是谣言乱传!”虽然他不否认当时若没被一脚踹开门,很有可能发展成谣言所传的那样,但是,实际上,没发生就是没发生。
“下流!”云天骄忽道。
“我下流?”陆丹风可委屈。“我又做了什么下流事!”
“你自己明白!”哼!
“我明白什么!”怯!
双方挑衅的目光一激,各自别过失去。
陆丹风心中有气,云天骄对他的感情明显地还飘浮不定,最好的证明就是连听到有女人找上门,也不见她吃醋,还把这件事冷静地和同伴当案情似的分析。
云天骄恼怒,这浪荡子说什么喜欢她,今后只会专情于她,结果每次见他讲起过往情史,就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根本是死性难改!
“哎,这件事有可能是一场误会。照陆兄所言,会不会是有人冒陆兄的名字招摇撞骗?”段淳月忙打圆场。
“应、应该不会,那位姑娘还特别指出,是一个爱穿白衣,常常找风向扮潇洒的男人!朱八又是润着唇道。
多明白的特征呀!大伙儿又不约而同地看向陆丹风。
“绝不可能会是我!”陆丹风又是怒喊。“去!马上要总管把那女人给我带上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大胆的女人,敢这么陷害本上人!”
朱八赶紧跑出去,心想等不可有好戏看了!
“你们等着看,我一定要把那个女人活活拆了,证明本上人的清白,否则本上人就是王八孙子!”他握拳愤道。
“四、四上人,有很多事,还是不要说得这么斩钉截铁,留个余地……会比较好。”余梦清委言道。
“是呀,反正陆兄你的清白,证不证明都无差……喔,我的意思是说,一点都不影响陆兄你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
段淳月在那双炯然锐视的目光中,婉转兜着话。
“不行!一定要证明!”陆丹风瞥瞥一旁的云天骄,哼着声。“否则有人永远把本上人归于下三流那一类!”
“笨蛋!”云天骄睨他一眼。
说他笨蛋!陆丹风懊恼窜上眉宇,拍着桌子怒呼。“快把那女人带来,既然怜香惜玉都被人看轻,以后我就当个辣手摧花的男人!”
“陆兄,千万别自暴自弃,而且……搞不好等一下你见着那女子,什么话都不敢说!”段淳月暗示着。
“笑话!”陆丹风嗤之以鼻,大跷二郎腿。“天底下还没有什么女人能让本上人‘不敢’说话……慢着,听你这话意,难道已经知这来人是谁了?”
三双看着他的目光,无言默认。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还在那玩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哑谜,到底——”还来不及门出下文,便听到花厅外渐渐接近的声音。
“姑娘你慢走,日前下雨,石阶上还有些湿气,小心滑!”
少王邸的总管小心地领路。
“谢谢,这里好热喔,一点都不好玩,真想不通他怎么会喜欢这!”微嗔的声音,咕哝抱怨。
好、好熟悉的声音,陆丹风额上的开已不自觉冒出。
“小心,姑娘,还是朱八扶你好了。”朱八机灵地上前扶住这位美丽娇客。
“小哥,谢谢你,累得我这么劳苦奔波,我一定要把那个害我到这里来的人,一刀一片肉,削得他剩骨架,然后骨头拿来热汤,肉片就拿来腌渍,搭配起来吃,虽不算美味,也能消我的心头火。”笑嘻嘻的声音听来顽皮无邪,说出的话却教人打颤。
花厅里的陆丹风身形早已石化!
“姑娘,你真这么把握,花厅里的陆公子会承认你……的身分,你也知道陆公子的名声,你看来这么年少又单纯,万—……”朱八已开始为这个小姑娘担心了。“那……也只能算我苦命了!”话虽哀怨,声可高昂,似乎完全欺定对方不敢造次。
娉婷的身影随着朱八走进花厅,一张秀麓绝伦的脸蛋见到陆丹风,绽出最灿烂的笑靥。
“相公。”如水波长漾的娇声,笑咪咪地一唤。
忽地,一声震破屋顶的骇叫声,吓得厅中众人迅速掩耳!只见陆丹风整个弹高椅上,往窗口飞去,显有破窗而出的冲动。
“你跑、你再跑呀,如果害我为了追你,肚里的宝宝有任何闪失,就算我不介意,你说后面会有多少人介意。”
一句话打得陆丹风脚如千金重般地定在当场。
花厅众人,除了段淳月、云天骄、余梦清等三人外,来人和总管完全吃惊地看着,第一次见到平时骄傲、自恋却不失大侠气概的陆丹风,会有这么大反常态的举动!
“相公,瞧你这样,见到我,让你太高兴了是不是?”来人莲步轻移地走向整个人已退到几乎跟墙同化的人形。“呵,早知这样,人家便早点来了。”
陆丹风像被蛇盯上的青蛙,整个人全钉在墙上。
“那天你骤然离家,肚子里的小宝宝和我都好担心喔,今天见到你无事,人家就放心了。”美丽的螓首和身躯,小鸟依人地靠上他,粉臂揽上他的预子,无视他完全僵硬的肢体和面庞,在他耳边发出鬼吹风的警告。“有种你就用力推开我,推呀,不用顾忌徒儿我肚子里怀的也是你的宝贝徒孙,一点都不用顾忌。”
陆丹风哪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哇!这个姑娘真是豪放呀,朱八和总管对于那小仙女似的姑娘,当众与陆丹风这么亲昵大感惊叹。接着又着向云天骄,怎么阿骄姑娘连半点不高兴的反应都没有,还用一种寄予无限同情的目光……咦,不对,连自家主子和半月神捕都用这种目光,而且深怕被什么事波及一样,全退得远远的。
但见来人又仰起一张笑如春花的小脸。“说到你离家,人家便要想你了,半点消息都不留,害人家担心死了,不管、不管,人家不依你这样!”一对小粉拳抡起外人看来是久别重逢的小俩口打情骂俏,一旁的段淳月、云天骄和余梦清看得都有点不忍卒睹,因为那每一拳大概都运足七分劲,不重伤合该也内伤,大家却都很有默契地选择不插手。开玩笑,宫千雪那“恶魔小王妃”的称号,不是平白得来的!
“别……捶了……要死……人……了……”陆丹风忍着吐血的冲动。
“那你还会不会乱跑,弃人家于不顾!”宫千雪美目漾着水花,于旁人看来,很是楚楚可怜。
“我……哪敢……”陆丹风可明白鬼徒儿擅于作戏造假的天分。
“讨厌,你讲得好像是人家逼你,人家不依啦、不依啦——”又是一阵乱拳。
“不、不要再……扮可爱了,为师快……不行了……”陆丹风面色铁青的缓缓由墙上滑落。
“哇!”宫千雪马上揪住他的领子用力摇着。“四师父——四师父——不要改用这种方法离开雪儿——快醒醒——快醒醒——”
这场师徒相会,真是“痛”不可言!
***
日已偏西,淡淡的彩霞渐染边际,微风徐送。
“给我说清楚,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跑来大理?”林荫树下的陆丹风,没什么好气的一拳敲到鬼徒儿头上。
“会痛耶。对别的女人就那么和蔼可亲,对自己的徒儿就这么不怜香惜玉!”宫千雪摸摸发疼的头瞪他。
“怜香惜玉!”陆丹风一副不说不气,说了有气的神情,连连敲着她的头。“你刚才把为师打得半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发挥出爱护英才栋梁的心,倒是出拳的力道很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架势,你有个徒弟的样子吗?”
“够喽!师父没个样子,还敢要求徒弟有样子!”宫千雪气冲冲的食指,也—指一指地戳往陆丹凤胸膛。“而且我只见到蠢材朽木,哪来的英才栋梁,我打那几拳你都挺不住;怎么为人师表。还有喔,现在虽然看不出肚子,但是本姑娘怀着身孕是事实,你最好少一下一下地往我身上打,省得生出来的宝宝长得像受气包!”
“你还知道你怀着身孕,一个怀孕的女人还敢到处乱跑!”陆丹风端起严师架子。“一天到晚惹事,麝心草的事还不够给你教训吗?知不知道三爷会有多担心,还有其他兄长,尤其五妹,铁定又担心得茶饭不思,你都要当娘的人了,行事别这么轻率行不行!”光想一个女孩家跋山涉水地来到大理可能遇到的危险,就让他心惊肉跳。
宫干雪红唇倔强的抿起,生气地道:“这全怪你不好”
“怪我!”陆丹风也动火了。“可没人拿刀架你出王府,也没人通你一定要来大理,成天到晚的任性,莫怪王爷责备我们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真是——”
“我无法无天也是你害的———谁教你突然就从云真寺消失不见———知不知道人家好担心——”
“雪儿……”被她怒吼打断的陆丹风,这才正视到她始终委屈含泪的眸。
“四师父……从来就不会这样,人家还以为……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危险了……”她啜泣地踱过去,哽咽地埋到陆丹风肩上。“都是四师父害的……都是你啦……害我每天吃不下……也睡不着……”
陆丹风拥着她,拍拍她的头,疼爱地哄着。“好、好,是为师的错,不该这么冒失的离开洛阳,乖,不要哭了,再哭,生出来的宝宝就是苦瓜脸了,你不是一直最怕这样。”
她抽噎地道:“那、那你答应让我……待在少王邸,不要通知九天还有三师父他们……带我回洛阳……”从怀孕后,成天被关在府里,喝各种安胎、养胎大补汤,这次偷溜成功,不玩它个够本怎行,想到回去还要面对漫漫的待产岁月,还是及时行乐好!
“这……我再考虑考虑。”若答应了鬼徒儿,他可能会被九天给活活剥层皮!
“哇——”千雪放声大哭,改埋到陆丹风另一边的肩上。
“我惨了、我惨了,人家一定会生出苦瓜宝宝,因为我不快乐,宝宝也不会快乐的……呜……”
向来就对女孩子的眼泪最没辙的陆丹风,哪堪徒儿这般自哀,又是一阵疼借的拍抚。“好、好,为师答应你便是了,别哭、别哭。”
“还有,那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大理?”
“呜……”见陆丹风又是犹豫,她的哭号永远适时呼应。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疼我———不疼我——人家注定得天天吃苦瓜——”
“够了!别吠了,你想吃苦瓜,还不见得吃的到!”陆丹风干脆拧住她的鼻,她尖拔的哭喊声,真是魔音贯脑!
鼻子被拧住,鬼徒儿手脚划动地挥舞全往他身上招呼去。“你欺负我,猪八师父、乌龟师父——放手啦——”
陆丹风是放手了,但是改为捂着她的嘴,还一把抱她往大树后藏身。
但见前方的回廊上,总管正领着一位艳丽的美妇往段淳月书房走去。
刀三娘!见到这个女子,陆丹风一震!
“唔、唔唔……”千雪咿咿呀呀地用手肘顶他。
“鬼丫头,你平时机灵的很,看不懂现在为师正在观察情况吗?还吱吱哇哇的吵,马上给我闭嘴!”陆丹风切齿地警告。
“那是你捂得太紧,她快没气了。”另一个悄然的声道。
云天骄和余梦清来到他们身旁,宫千雪马上求救的朝她们挥舞着手。
“刀三娘来少王邸,怕你们与她遇上,赶紧来找你们,幸好四上人先一步察觉。”余梦清笑道。
“这个女人到少王邸要做什么?”见回廊上的人走远了,陆丹风才不解的问。
“就跟你们男人爱美女一样,风流寡妇当然爱俏男人了,淳月俊美的容貌比女子优胜三分,怎不成为她下手的目标。”云天骄打趣。“倒是你再不放开小王妃,她可真要没气了。”
这一提醒,陆丹风忙松开手。
“雪儿,没事吧?”他急急地拍她的背。
“呼!”宫千雪大口大口的呼吸,随即望着他抱怨道:“这下生出来的宝宝一定长得很‘茄子’!”
茄子?“怎么会像茄子呢?”他永远搞不懂鬼徒儿脑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差点没气的人,脸还不发紫呀!”她没好气地叫着。
一旁的云天骄和余梦清忍不住笑出来。
“没有梦没有想法人就像你这样!”宫千雪整着衣服,道。“用脚想都知道,就像一个水喝得少,太阳晒得多,那种小孩一定生得很‘树干’!”
“树干?”这一次大家一同用求教的目光着向她。
“哎呀,一定是干干皱皱颜色深嘛,树干不都长这德行!”
“你都这样推想的呀!”陆丹风甘拜下风。
“本来就是!”她嘟嘟囔嚏的,边顺手掉着灰尘,边叨念着。“一再对你说不要对孕妇手来脚来,就有人老听不懂,还死不承认自己年事高、丑相现,连记忆力都衰退!”
年事高、丑相现!云真寺的耻辱,前仇旧恨一起卯起,他跳起来狂吼。“死徒儿——我还没跟你算这笔帐,居然调动郡南王府的护卫和秦将军家的兵马,把为师监困在云真寺,徒弟囚禁师父,你说——”他充满杀气的食指比向她!
“你像个徒弟吗——”
没想到鬼灵徒儿只是眯眼横去,耸肩道:“又来了,说来说去就老会说我不像徒弟,怎么不想想自己,当初四师父的娘怀孕时,一定常看烟火,才会把四师父生得这么‘爆竹’,就是那种射上去在空中砰地一声,只有一刹那能看,最后烟屑就开始掉下来,这才发现原来那张表相不过就是一堆屑屑,唉!”她一摊手。
“宫——千——雪——”陆丹风气冲脑窍,黑着一张脸,咆哮着。“我杀了你——”
“梦清——”云天骄在郡南王府是见过他发飙模样的,急忙挡住他。“快把小王妃带开——”
“让开——死徒儿——今天我要好好整治你——”陆丹风想推开她,云天骄却把他的手臂饱得死紧。
“小王妃,客房已准备好,让半月先护送你回房安歇吧!”余梦清欠身一礼,朝还对着陆丹风扯鬼脸舞拳头示威的宫千雪道。
“谢谢你呀,半月姊姊。”宫千雪朝猪肝脸色的师父吐了最后一次舌头,才乐孜孜地随余梦清离开。
“鬼徒儿——给我站住——”
离去的宫千雪还不忘转身对陆丹风扬手,喊着:“不用感激我制造机会了,要好好把握呀!”
“谁会感激你——你制造什么机会——”他叱喊时,忽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臂正嵌在云天骄柔软的胸脯中。
而犹不知情况的云天骄,依旧揽紧地的手臂,叫着:“你冷静点,不会真的想杀自己徒弟吧,雪儿除了是你陆丹风的徒弟外,她可还是郡南王妃,你不怕郡南主爷会……你干么这种脸!”
一反先前那张气极的脸色,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发痴发傻,还带着春心大动的模样,云天骄依循着他的目光,低头见到胸口上的情况,马上甩开他的手。
“你这人,从没能正经过吗?”云天骄红了耳根别过身去。
陆丹风感觉冤得很,嘴里喃喃念着。“老对着我发脾气,又说喜欢我,真是让人搞不清你对我的心意。”
云天骄回过身,见他一股无奈的神情,不禁好奇地探问。“你从没想过要放弃我吗?”她总没给他好脸色看,依他的骄傲定然也不好受,为何还甘愿追着她跑。
陆丹风睁大眼瞧她,继而抚着下巴。“这我倒从没想过。”
“现在呢?”
“既然从没想过就不会有这个打算,真要我这么做,还不如要求上苍让我们从没在醉红楼相遇!”
“为什么?”相遇不过是这一年的事,就算日前彼此确定心意,感情也没深到足以誓言海枯石烂的地步。
“我说过,你是最特别的,世上唯—一个,让我想一起长醉一起欢笑的女子。”他才说完,头便被拉下。
柔软的红唇印上他,那幽香的气息顿然充满口鼻间,她轻探的粉舌逗弄地掠过他,随即笑盈盈地仰首道:“这就是我的心意,但是想要我嫁你,就得继续看你的表现喽。”
陆丹风微一怔忡,随即双臂环上她的腰,轻叹。“我总说你一定是天生来克我的,罚我以前太风流,现在只得继续追着你跑,但是你得多给我点动力呀!”
满天的云霞映着这在树荫下深深拥吻的两人!
***
“怎么了?”余梦清见宫千雪掩唇直笑。
“没什么,做了一件好事,心情愉快。”她笑得一脸灿烂,还轻哼着小曲微舞着身形。
“小心你是有身孕的人,动作别这么大!”
“没法子,每次和四师父对完一局,我很难不畅快起舞。”自作聪明的师父,每次都爱训她,哈,每次都栽在她手中!
“你和你四师父……感情很好?余梦清垂暮眸问道。
“嗯,从小我最爱赖他,长大了就常和三师又一起戏弄他,气得他常提到喊着要砍人,可只要是我的要求,四师父从没拒绝过,所以我最爱跟着他了!”
“你真幸福,有他……这么疼你。”
“其他师父也很疼我呀,他们都很好。”见到前方的小池塘,宫千雪改拿起小石子掷着,看那水波逐渐漾大。
余梦清抬头,那细长的美眸漆邃,悠悠喃语:“至少,他是幸福的,希望往事的噩梦不要常纠缠他。”
飘忽的话。换宫千雪莫名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