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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嚣张 第八章
作者:沈曼奴

  萧晓乃选择海上旅游。她搭乘一艘豪华邮轮,白天游客在各层客舱甲板从事休闲活动,夜晚则几乎都聚集在宴会厅里唱歌跳舞、饮酒作乐。

  此时宴会厅内又是笑语喧闹,台上乐队卖力演奏轻快舞曲,舞池内的人们亦忘我地随着节奏摆动肢体。萧蓝乃独自坐在角落,啜饮水果酒,闲散地观望厅内热闹景象。眼角瞥见一道人影走出厅门,她不禁拉长颈项,甚至有追出去一探究竟的念头,她总在追寻与章煌相似的身影,有点糟糕。

  忽然,她敏感地察觉自己被一双含有杀意的眼睛锁定住!她若无其事地拨拨长发,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为了避免伤到其他人,她起身离开宴会厅。

  走到一共有四部电梯的电梯间,萧晓乃进去其中一部,按亮某个钮,来到上层甲板,没有马上出去外头,她躲到隔壁的楼梯墙边。

  不一会儿,便听闻另一部电梯门开,有人出来,随即望外走去。萧晓乃等了一下,步出楼梯间。

  海风霎时吹乱她的发,她甩甩头,看见一名男子在她前方,左顾右盼。

  “你在等我吗?”萧晓乃出声,对方回头,有着偷鸡不着蚀把米的窘然。萧晓乃走向他,“不是说好您不用再跟着我了?”停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想不到梅达先生也在这艘船上,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邦·梅达很快地镇定下来,也不找借口敷衍,诚实地说:“总不能无缘无故收人钱财。”

  “收谁的钱?”萧晓乃细问。

  “朱颜小姐的呀。”梅达肩一耸,上前两步,有点觉得她多此一问。

  “只有她的吗?”萧晓乃举手摸摸衣袖,动作极为自然,“只收单方酬劳根本不像邦·梅达的作风,或者,该称呼您葛特夫·梅达先生?”她猛然挥手,指缝间一根银针刮破他的脸皮,并侧踢他腹部!

  “你!”他踉跄退后两步,比起腹部疼痛,他更在意脸上的伤,“为什么知道?”

  “全天下就是你最缺钱,最需要钱去做一张世界第一俊男的人皮面具啊!”萧晓乃再摸摸袖口,银针放回原位。“像你这样的角色,和全能坊里笃信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金爷最合得来了。”早先她便想过金爷可能雇来杀她的人有哪些,不顾仁义、唯利是图的葛特夫·梅达也在其中。虽然他易了容,身分亦经过变造,瞒过了朱颜和朱睿,但他一出现,她便察觉不对劲。

  她微笑,“据说你的脸被仇家烧毁之后,打死不让人看见你的真面目。”她侧着身子,站姿姿优美,实而已进入备战状态。“真令人好奇你究竟难看到什么地步。”

  “该死!”葛特夫·梅达甚为恼怒,冲上前来。

  “终于动怒了。”萧晓乃为闪过梅达的连续挥拳来到栏杆边,“感谢你让我重新燃起斗志!”

  “斗志?我看你根本是找死!”他恶狠狠扑过来。

  “就算我找死也不会堕落到拜托你动手。”她伺机发动攻击。

  梅达完全不将她的招式放在眼里,贴近她任意踢打,瞬间拿出细绳勒住她的脖了,马上占了上风,“聪明的女人不长命。”

  萧晓乃的脖子被勒出细痕,上身旋出栏杆外,看得出梅达想推她落海的意图。她一鼓作气刺向梅达,“太愚蠢、太小看女人的男人也活不久,你知道吗?”

  梅达机警地往后跳,掏出手枪,“一山还有一山高,是用在这种时候吗?”他不信她身上也有枪。

  她的确没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不错。”她射出银针!

  “啊——!”三支银针深深刺入梅达持枪的手,枪枝掉落甲板上。

  萧晓乃一个跟斗往前,立定后正好踩住枪枝,骄傲地问梅达,“不错吧?”

  “何止不错,简直太好了!”葛特夫·梅达蹲下,旋出长腿,想要拐倒萧晓乃,但这同时,地上枪枝也被他旋踢中,滑至好几步远的地方。他抢先跑去捡枪。

  因跃起才未被拐倒的萧晓乃,漂亮地翻滚两圈到铁扶梯边,快速爬上去。

  葛特夫·梅达连开三枪,因手伤而失去准头,都只打到铁梯,他咬牙拔掉深入血肉的银针,气愤地往上追。

  萧晓乃跑到泳池甲板,池畔有一名男子,她奉劝对方,“快走!”

  “你——”萧晓乃愣住。他怎么会在这里?

  章煌拎起长裤,“我说过不管你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追来!”

  萧晓乃冷眼打量他,“那你也不用穿条内裤下水!”

  “小姐,我是已经游完……”

  有人将铁梯踩得乒乒乓乓响。“快闪!”萧晓乃大吼,边跑边往梅达上来后射击不到的边墙死角。

  章煌却还傻憨地套上长裤,在那拉拉练、扣皮带。

  “章煌!”葛特夫·梅达上来后,一眼瞧见池畔的他,两眼喷出火焰,“你来得好!”猛朝他开枪!

  “哇——”章煌抱头,当不动镖靶还一个子儿都没吃到,忍不住笑梅达,“好菜的枪法,你怎么在江湖上混的?”

  梅达甩甩手,添子弹,“你没认出我?”之前在餐厅里,他回避章煌的目光即是怕被识破。

  “不太确定耶,你真正的脸皮还是一样破烂吗?”章煌还有闲情逸致和他抬杠,居然不趁隙反击。

  葛特夫·梅达臭骂出一串难听的字眼,改用左手持枪,仔细瞄准后扣动扳机!

  章煌翻身跃入泳池才没有中弹,看看湿答答的自己,嘀咕道:“唉,早知道不要这么早穿裤子。”

  命都快没了,还有时间担心裤子湿了!“喂!”萧晓乃出声想转移梅达的注意力,让章煌离开泳池。

  梅达却不理她,一边开枪、一逼近池畔,和章煌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置章煌于死地。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萧晓乃看看左右,拿了一把太阳伞追出来。

  梅达赶紧将枪口转向地,却又没了子弹。

  萧晓乃弯身挥动伞想绊倒梅达的腿,梅达一跳,萧晓乃再打击他的后膝,他跪下,萧晓乃抢枪,他索性把枪丢开。

  “快捡枪!”萧晓乃嚷!回头一看,章煌坐在池畔,抚着额侧。他以为他在看大戏啊?“章煌!你搞什么鬼?啊……”她因分神而被梅达一拳揍倒……”

  “对不起,我晕船……”章煌一脸歉疚。

  梅达甩开萧晓乃,扑向章煌,“是你!是你毁了我!”是他害他最重要的一次任务失败,事后还受尽凌虐、被毁了容。梅达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掐他的脖子。

  萧晓乃站起,“别玩了!”他怎么可能毫无招架之力。

  “唔……”他虚弱的挥手。

  萧晓乃跺脚,“王八蛋!”搬了一大块装饰在池畔的石头,跑向二人,使劲打梅达后脑勺。

  不出三下,梅达头破血流,昏倒在章煌身上。

  “谢……咳咳……”章煌依旧呼吸困难,靠萧晓乃将梅达从他身上扳开,他才舒服些。“咳……呼……”

  “他的脸是你毁的?”萧晓乃审视悔达的头伤,断定他一时半刻死不了,决定不叫船上的医护师来。

  “不是我……在他脸上涂油和点火的人都不是我……”梅达就是当年欺骗祈以卉感情、刺杀祈休北,进而毁掉他们整个组织的家伙。他只负责撵走他,没有无聊到毁他的容。

  萧晓乃瞪他一眼,“不是你?你会知道他的脸在被烧毁前还涂了猪油?”用细绳将梅达捆绑。

  “如果我是小以我就会涂。”没料错的话,应该是古灵精怪的小以动的手。

  “什么?”萧晓乃听不太懂。

  “没什么。”章煌她伸出手,“扶我。”

  萧晓乃瞟天空星星,“自己走。”她站起。

  “我的头好晕,爬不起来……”章煌赖在地上表演苦肉计。

  萧晓乃莫可奈何,握住他的手拉起他。

  “晓乃,你好好。”他整个人靠在萧晓乃身上。萧晓乃皱眉要推开他,他把她抱得更紧,撒娇道:“不要丢下我。”

  萧晓乃让他进她的舱房。他坐在床沿,她帮他倒杯水拿出晕船药。

  “真的不舒服?”她总觉得他是假装的,他正在窃笑着。“笑什么?”她板着脸问。

  章煌抚揉颊侧,“轻轻松松逮到一个国际间联合通缉的大坏蛋,虽然身体不舒服,还是会愉悦得想笑呀。”其他是想到萧晓乃为了救他又挥大伞、又搬石头的,好可爱呀。

  “你刚刚是故意被他压住的?”

  “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人压在下头,传了出去我还怎么做人?我不管,我要以身相许,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

  “免了。”她放下茶杯,她想他是不需要吃药了。“你也救过我,我们刚好扯平。”

  “好,之前的扯平,我们算算之后的。全能坊一天不铲除,你的生命便时刻受到威胁。要灭一个组织先断它的财源,我向你保证,两星期后,‘鬼推磨’的金爷宣告破产,这期间我也会想办法搞垮另两个大爷,及他们手下的三个部门。英雄救美女,美女以身相许是不是不成文规定,我已经跟教堂预定好结婚日,到时你别说不去。”

  这是哪门子的求婚方式。

  “依我们的情况,是痞男救美女,与那不成文规定毫无关系。”

  “哦。”章煌又抱头,“我头晕,暂时没法跟你打情骂俏,请你见谅。”

  “吃药。”萧晓乃赌气似的,将茶水及晕船药丢给他,“船明天清晨靠岸,下午六点才会出航,你下船之后别再上来。”

  “那你呢?”章煌将药丢入嘴里,轻松地吞了。

  “不知道。可以确定的是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砰砰砰砰——!突然一阵枪响,有人突击!萧晓乃及章煌皆趴下,躲避乱枪。舱门被轰开,涌进一群拿枪的人。

  两人在众多枪口下根本无法反击,只得乖乖就缚。

  清晨,船靠岸停泊,两人被押下船,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抵达机场,登上一架私人客机。

  飞机升空,到达一定高度后,平稳飞行。

  机舱内,董爷站在中央,打量被他分隔左右的两人。

  “好登对的一双青年男女。可惜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手拉手、肩并肩,卿卿我我、谈情说爱——”他走到萧晓乃面前,“爷可不想当拆散有情人的罪人,快说,地图在哪儿?”

  萧晓乃不仅毫无惧意,还极尽傲慢地,“到现在还在问这个问题,你得老年痴呆症了?”

  董爷嘴角抽动两下,转头使个眼色,马上有人用枪柄敲打章煌的额头。

  “下回可要见血了。”董爷盯视萧晓乃,等着她露出不悦,“说不说?”

  萧晓乃却眨眨眼,“明知又何必故问?”毫无妥协之意。

  “绐我打。”董爷也不客气地下令。

  两个人架住章煌,一人挥拳猛揍。他们都知道毒门傀儡被他打得现在还躺在医院,列为重伤病患,为了预防万一,最好先打伤他,降低他的战斗力。章煌脸旁浮现瘀青,嘴角渗出血丝,但他仍面无表情站得笔挺,完全不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

  “慢着。”董爷举手,该人立即停止殴打章煌。“明知何必故问——莫非你的意思是,我早知地图在朱颜那里,又何必再问你?”他伸手,“电话拿来。”

  马上有人恭敬地将一只行动电话放到他手上。“打给朱颜,要她拿地图来换你们两人。”

  萧晓乃垂睫瞧他递过来的行动电话,没有伸手接。“我的意思是,你明知我什么都不说,又何必再问我?”

  董爷不禁皱眉,“你一点都不在乎他?”

  萧晓乃微笑,“看来你的脑筋还有一点用处。”

  “贱人!”董爷马上狠掴她一掌,转身走向章煌,要旁边的人勿须再架住他,反正只要持枪便能令二人不敢妄动。

  章煌的表情在萧晓乃被打一巴掌后起一丝变化。

  “原来你们还停留在你一厢情愿的阶段,我晓得你也认识朱颜,电话由你打。”

  章煌挑眉,“如果我不打呢?”

  “如果你不打的话,那么挨打的就是她了。”

  没有让他有考虑的机会,萧晓乃身旁的人便动手。他们来回掌掴她,并狠狠击打她的腹部,“唔……!”萧晓乃忍不住轻呼出声。

  “怎么样?她毕竟是女孩子,牙根绝对紧不过你。”董爷再将电话拿到章煌眼前。

  章煌的面容明显绷紧。

  “沉默同样视为拒绝。”

  董爷一说完,手下马上再痛击萧晚乃腹部!

  萧晓乃弯着腰,无论如何也不将涌上喉头的鲜血呕出,她咽下鲜血,缓缓站直。

  “再给你十秒考虑,十秒钟后你再不说话,可不只是打她而已。”

  章煌看着有些站不稳的萧晓乃整整十秒,还是没说话。

  董爷下巴一扬,手下拿出一把利刀,用刀背抚触萧晓乃细致的脸庞。

  “我劝你最好不要。”章煌沉着脸,淡淡地说。

  “不要怎样?刮花她的脸?”董爷嘿嘿笑,转身看着即将受辱的萧晓乃,“好端端的一张脸我怎舍得伤害?女人是用来玩、用来蹂躏的,再说,我下面的人早就觊觎她很久……”斜眼瞄章煌,“怎么样?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病态?想看看自己打从心底疼爱的女人被一群禽兽般的家伙吞入腹?”

  章煌回瞪他,握紧拳头,指关节咯咯作响。

  “爷——”众人等不住,已经开始流口水。

  “动手吧!”董爷道。

  持刀的那人用刀锋挑掉萧晓乃的上衣衣扣,衬衫于是开了口,露出胸衣。萧晓乃不顾刀刃威胁,扭身挣扎,结果两手被抓得更紧。

  刀尖沿着她的颈项往下滑,立刻在她脆弱的肌肤上划出一条伤痕,刀口停在她胸衣正中央,轻轻使劲便能划破。董爷因兴奋而讪笑,众人亦跟着他笑出声,

  萧晓乃岂会任人侮辱!她曲起双腿踹开面前的家伙,同时,章煌对董爷,使力揍他!董爷只被打一下,抱着痛处灵活地躲到手下背后。

  “不要动!”其他人先制住萧晓乃。

  “再动她就没命!”又有数把拉下保险杆的枪枝对准章煌。

  章煌识时务地立住不动。

  接着,墙上系安全带及禁烟的两个指示灯轮流闪动,并发出断断续续、富有节奏性的清脆声响。

  “怎么回事?”那听起来像是某种密码。“去看看!”

  “是。”一人主动走去前头。

  “你果然很在意她。”董爷皱眉,被打到的地方疼得很。“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不敢再靠近章煌,把电话递给手下,要手下将话筒拿到他面前,“你再不合作,我马上扒了她的衣服让所有人轮流奸了她!”

  章煌嘴角一扯,“你们最好听我劝,放下枪,穿上救生衣,顺道准备好降落伞。”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劝告,众人互相望了望,纷纷露出讽笑,笑他搞不清楚状况。

  萧晓乃看见章煌的手张开又握紧,似乎要她抓住什么东西。

  忽地,刚才去前头查看的人满脸是血地跑回来,倒在地上,含糊地说:“驾驶员……”便翻白眼晕过去。

  众人还反应不过来、面面相觑的当头,机身突然严重倾斜!

  “晓乃,抓稳!”章煌吼,自己亦抓住靠窗椅才未像其他人跌倒,见萧晓乃没有危险,他拿出透明细绳,一端绑住椅座,一端绑在自己的腰上。

  机身倾度不减反增,站不稳、爬不起来的众人惊叫,彼此手拉着手想要互相扶持,没有想到,前后四个机舱门竟缓缓开启——

  巨风灌了进来,吹慌了众人心绪——靠在门边的两人先跌出去,和他们拉手的其他人也跟着飞出客机!

  董爷虽然很快地放开手下的手,但身子还是滑到出口,幸好及时抓住门边,等于抓住一线生机。他大喊救命,声音被狂风及强烈的飞行噪音吞蚀。

  舱内只余三名人,章煌未与他们展开激烈对打,而是用计引他们站在对立的位置开枪,两人中弹倒下。

  飞机在高空中乱窜,一架客机被耍得像花式表演的战斗机似的,剩余的一名董爷手下自己摔得头昏脑胀,也晕了过去。

  章煌看看全身挂在外头,快被巨风撕裂的董爷,然后他们打开上头的置物箱,许多枪械掉了出来,其中,有一只降落伞。

  眼见降落伞就要滑出舱外,章煌扑向前,拿到降落伞。

  “救……救我……”董爷哭嚷,“求求你……我快……快……”

  章煌拉住董爷已无力的手。

  “谢谢你、谢谢你……”还没安全回到舱内,董爷已老泪纵横地致谢。

  “别谢得太早。”章煌一脸邪恶,“我只是想把降落伞给你,接下来,靠你自己想办法了。”把降落伞的背带挂上董爷手臂,然后狠心地放开手。

  董爷的身影消失在白云之中。

  章煌坐着,环视机内情况,“这下子……啊!”依然倾斜的机身一个震动,章煌失去重心,难堪地趴在舱门口。

  “章煌!”萧晓乃着急地唤。

  “怎……怎么会这样?”萧晓乃慌了,没发觉他腰上的细钢线,再说,他若会掉出去,早该掉出去了。“我是在劫难逃了……”他不舍地抬眼望萧晓乃。

  “你撑着点!我想办法帮你!”

  “不……不能连你也……晓乃,告诉我,你爱我……”

  萧晓乃一怔,“我……”生死边缘,他最挂记的还是她?

  “即使是谎言也好,求你……”话说出口自己又摇摇头,“算……算了,别勉强你……晓乃,我走了……”他作往后滑状。

  “不!”萧晓乃放开椅背,身子前扑滚向他,“我爱你!要走我们一起!”

  章煌抱住她,“真的?”

  “咦?”机舱门逐渐合上,飞机也慢慢恢复平稳,萧晓乃注意到那条细钢线,这才晓得自己被骗,“你……”

  “你说你爱我,要嫁给我,一辈子不跟我分开,不能反悔哦!”

  “我哪有!”她恼红了脸,不肯承认,“你为什么给董爷降落伞?像他那样的人,死有余辜。”

  章煌翻身,让萧晓乃乎躺在他身下,“让他死得这么干脆,未免太无趣了。先让他在鬼门关前痛苦一下,奇迹般地捡回一条命后,再慢慢地被组织里的伙伴斗死——我已经放风声给黑爷,楚爷是被董爷害死的——你不想看全能坊闹内哄,瓦解在他们自己手上吗?”说这些话的同时,他以富有电力的目光交缠在她幽深瞳仁,气氛顿时又有了转变。

  “你这人,真没良心。”萧晓乃掩住怦动的心口。

  章煌轻抚她红肿的脸颊,“你才没良心!我被打个头破血流,你居然一点都不在乎。”

  “你怎么蠢到这种地步!我假装我不在乎你的结果,是你没事而我被打得更惨耶!”萧晓乃攒眉噘嘴,“你呢?竟然等到我衣服被剥光了才动手,太过分了,我的身体被别人看了、摸了也没关系?”

  提到这件事,章煌拨开她的上衣,“谁教你从来不让我看?害我一时之间也傻了眼……”再说。当时刀锋随时可能划破她皮肉,他怎么敢动。“疼不疼?”他抚揉她受创的腹部。

  “你要不要试试被我揍……你——”她惊呼。他竟低头亲吻她的伤处,今她寒毛直竖。

  他抬睫,以目光询问她未完的话。

  她羞窘地别开脸,“算了,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挨打……”

  他又低头,缓缓地吻上来,依恋她的颈项好一会儿,低喃道:“这样真好。”

  她在他瞳中发现汹涌情潮,也不否认自己心中有某种期待,但,在这种地力……“不……不太好吧?”

  “不好吗?”章煌声音嗄哑,好像很失望。

  萧晓乃想了一下,“随……随便啦……”四周虽然有人,不过都受了伤,一时半刻醒不来,应该没关系吧。

  “怎么可以随便?”章煌爱怜地吻了她眼睫一下。

  “也对……”萧晓乃抚着他的肩,等待他将吻落在她唇上,“是……第一次嘛……”

  “不对!不管几次都……”他抱着她往旁滚了——圈,“不可以随便。”

  是机身前倾的缘故吗?两人又往前滚了两圈,碰上电视墙。

  “好像怪怪的……”萧晓乃微微觉得不对劲。

  “我会努力的。”章煌覆住她的唇。

  萧晓乃在他喉间闷哼,有话要说,她使劲推开他的头,道:“我不是指这个啦,我觉得……”

  “念在我这么投入,你捧场一点好不好?”章煌有丝不被看重的愤怒。

  萧晓乃觉得好笑,抿嘴强忍住,“好。”闭上眼,不再受身外情况影响。

  两人都没注意到窗外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地上建筑物、车流,乃至飞机跑道都越来越清楚。

  两人解下上衣,皆赤裸着上身,忘情地拥吻——直到机身开始严重晃动才被双双拉回现实世界!

  “只是……”这次的晃动很不正常,章煌脸色发白,“只是乱流吧……”

  “我从刚才就觉得,驾驶员有问题……”

  “驾驶员是我们这边的人……”之前指示灯的闪动即是与他联系的暗号。“不过……”轰隆——声,让人以为飞机就要爆发了!“不过在驾驶技术方面的确有问题……!”他抱紧萧晓乃,“晓乃,不管待会发生什么事,我知道你也爱我,我已经此生无憾了。”

  “嗯,我也是。”危急之时,人们最容易坦白心事。“好像……好像不再晃动得那么厉害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章煌埋入萧晓乃的发香之中。

  “好像……好像停下来了。”

  章煌戏谑地咬她下唇一下,“飞机在天上飞,怎么可能半途停下来。”

  萧晓乃没有多想,“你好聪明。”她已醉在爱河之中,他说什么都对。

  “我们继续。”

  “好。”她回吻住他。

  即使在睡梦中也能保有高敏锐度的两人,竟未发觉后方有个家伙醒来,正在寻找武器!

  那人捡到一把枪枝,预备射击之时,天外飞来一只长腿,踹得他再次死过去。

  一道纤长的黑影笼罩依旧忘我地缠绵的两人。

  “飞机已经降落地面,你们还在这干什么?”

  章煌有意搞垮全能坊,视他为接班人的祈休北自然派人暗中帮忙。正好祈以卉一直注意着董爷的一举一动,得知章煌和萧晓乃两人被逮,她混入驾驶舱,适时救了二人。

  立下大功的她心情愉快得很,不再与章煌计较过往,自然无意再破坏二人感情。

  下了飞机,萧晓乃答应章煌的邀请,随他到他的住处。

  让萧晓乃先走入客厅,章煌尾随在后,然后他很自然而然地上前想揽住她——

  “想偷袭?”萧晓乃很帅地给他一个过肩摔。

  章煌没想到她会这么对待他。

  他狼狈地倒在地上,“我是你未来老公哪!”

  “想娶我,先打赢我再说。”萧晓乃摆出准备动作。

  “怎样算赢?”章煌跃起,“先脱光对方衣服的人算赢!”他抓住她,快速褪下她的上衣,他没心情浪费时间在比武上。

  “你!”萧晓乃反手抱胸,窘着脸骂,“小人!”

  “糟糕,被你看出我的真面日,我只好杀你灭口。”他抱住她,“不,还有另——个方法,就是把你变成我的人!”不顾她的挣扎硬是把她拖入卧房。

  他把她丢上床,“我赢了。”自己亦跨上床铺,带着浓郁的笑意与爱意俯视她。

  “没那么简单。”萧晓乃退至床头,掀起床单盖住他,“这一招你见识过没?”以不伤人的碎拳打床单下的他,“认不认输?”

  “不认!”章煌反扑,扯开床单,以躯体的优势将她压制住,“这一招你见识过没?”他近乎饥渴地掠过她的唇,吻得她喘不过气。

  “不玩了……”她虚弱地求侥,“我不玩了……”

  章煌咬她耳垂,“没人教过你,做人不可以没恒心、没毅力?”

  萧晓乃闭上眼感受那爱抚给她带来的悸动,“你希望已经有别人教过我?”

  “当然不。”他刷过她的唇,热吻往下延伸,“因为只有我能教你。”

  床边矮柜的电话杀风景的响起。

  “电话。”萧晓乃提醒他。

  “别管它。”他解开她胸衣。

  “还在响耶。”萧晓乃扯住他的头发,制止他含住她胸前的敏感地带。

  他的眉毛扭曲,“专心。”

  萧晓乃摇头,“想到那可能是某个和你有瓜葛的女人打来的,我就无法专心。”

  章煌仰身,瞪着那台电话。它仍然响个不停,他不悦地接起,不管对方是谁,口气极差地劈头就说:“很奇怪耶,电话响了几百声没人接就是没人在,你不知道啊?”

  哪知他凶,对方比他更凶。

  “很奇怪耶。本小姐就是高兴听电话不停地响、不停地响,怎样?把话筒给晓!”

  “你——”章煌懒得问她怎么知道晓乃在他这儿,反正答案一定又是没有事情瞒得过她这位大小姐。“朱颜找你。”他把话筒递给萧晓乃。

  为了让萧晓乃可以和朱颜自在谈话,章煌到厨房灌了一瓶啤酒才回到卧房。

  “讲完了?”话筒已经放回原位。

  躺在床上,身上覆着薄被的萧晓乃点点头,“朱颜臭骂那些预言者是希望世界毁灭的神经病。”

  “她现在才知道?”拜托,为了这等小事她朱大小姐专程打电话来坏他好事?“这种预言一旦存在,一定会造成许多动乱。不如要她毁掉地图,反正也无法解读,不是吗?”

  “已经解读成功了唷。”朱颜主要想跟她说的是这个。“与最新的世界政区图相比对,所谓的圣地地点,是某块海域。”

  章煌坐在床沿,“结果圣地不是陆地,是海?”好玩,到最后那些预言根本是废言。

  萧晓乃抿嘴一笑,事情可没那么简单。“经过勘察,应该只是海洋的地方,却有一座岛屿。”

  “没有被画入现今地图的岛屿?”他躺在她身畔。

  她点头,“可见那些预言家不是普普通通的神经病。”抚摸他下巴新冒出来的胡碴,“现在几乎可以确定真有圣地存在,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他握住她的手,“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

  “你怎么想?”

  “看情况罗。如果那块地是别人的,为了阻止那些不利世人的混战发生,我们去捣毁那块地。”他也拉起薄被盖在身上,翻个身,如愿取得好位置,将她拢在身下,“如果,那块地变成我们的,我们就生个好儿子,由他来开创地球空前的新世纪。”

  “为什么你不自己开创?”

  “我没兴趣。”

  他吻她颊,“我有你就够了。”他吻地唇,“快点,为了世界大同,我们赶紧努力吧!”

  在薄被下不知动了什么手脚,使萧晓乃轻呼一声,红了脸。

  “不要把你个人纵欲行为冠上那么伟大的理由好吗?还有,我问你,你在外头有几个小孩了?”

  依他的风流习性,已经有两三个小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我的防护设备一向做得好。”回答的同时,他的热吻又在她胸前游移。

  “防护设备是吗?”

  她又在紧要关头扯住他头发,“很好,你就这么一直当无子西瓜当到死为止。”

  她推开他,准备起身。

  章煌再压住她,瞳中光芒闪动,“我若没有在一分钟内让你把这句话收回去,我连男人都不是。”他不再轻柔,连抚触也变得灼烫。

  “你本来就……嗯……”这方面全无经验的她轻易被他挑弄得意乱情迷。

  “嗯?”换他在她忘我投入情潮之时恶作剧地中断。

  “你本来就……”她弓身,主动贴近他,“很男人……”吻他。

  “嗯。”他得意地点点头,以滑溜的舌指覆上她生涩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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