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已经听说了唷!」
黎亚格前脚才踏进屋里,黎亚馨马上对他挤眉弄眼地投以暧昧眼神,语气里也净是调侃的意味。
黎亚馨是听俱乐部里的人来电告知消息的。黎亚格和黄韵蝶在壁球场内上演火辣镜头时,很不幸的刚好有其他同事经过;更不幸的是室内壁球场的其中一面墙是透明强化玻璃,这表示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都尽收旁人眼底,但最不幸的,是那个目击者恰巧是俱乐部里的‘活动广播电台’。
当这三个不幸同时出现时,那就表示黎亚格将会有一阵子不得清静,得在飞短流长的耳语中过日子,这可是目前令他最为苦恼的事了。
「听说什麽?」因为心中早就有了谱,所以他问得一点也不诧异。
只是流言传播的速度远比他想像得还快,足以媲美光速了。
瞧!他都还没进门,亚馨就已经知道了,只怕明天一早连远在加拿大度假的父母也都会被绘声绘影的流言吓得飙回他面前。
「黄韵蝶的事啊!她终於还是采取行动了。」黎亚馨优雅地斜倚在沙发上,轻啜了口热茶後才气定神闲地说著,彷佛事情的发展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黎亚格回以苦笑,走至黎亚馨的身旁坐了下来,接过她递来的茶杯。
「终於?说得好像你早料到她会这麽做似的,我怎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如此神机妙算,竟能推算出他人的行为?」
黎亚馨掩嘴轻笑,毕竟这种懊恼的表情是很难出现在她这个对任何事物都有办法处之泰然的哥哥脸上。
「我不仅仅是神机妙算而已,我还能推算出你今天犯桃花。」
「喔?」黎亚格眼光带著促狭,挑高眉峰,凝睐著妹妹。「既然你能未卜先知,为何不提早告诫我,也好让我事先设想好全身而退的法子。」
「想全身而退?那恐伯很难!凭你高人一等的敏锐度,黄韵蝶的心意你应该早就看穿,只是对她没感觉才装胡涂,不想徒惹麻烦上身,想不到麻烦不但没有因此消失,反而还如雪球般意滚愈大,现在才想要让雪球自动分散瓦解,谈何容易。」
虽然置身事外,但同为女人,她多少可以理解黄韵蝶为哥哥痴迷不悔的原因,凭哥哥那傲视群伦的外表、卓绝不凡的气度,再加上事业有成,很难不让女性同胞为他倾心。还好哥哥的个性并非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否则每天捧著碎成千万片的芳心前来他们家索讨情债的痴情女,恐怕会排得很远。
「我本来以为只要视若无睹,不加以挑明,她就会随著时间而冲淡情意,结果我失算了,想不到她会有采取主动的一天。」
「而且还是主动得令人招架不住。」她没放弃取笑他的机会。
「是啊!」黎亚格无奈地瘫靠在椅背上,仰头叹气道:「确实难以招架。她不是我所欣赏的类型。」
「难得我们兄妹俩所见略同,我也不认为她适合当我的大嫂。就冲著咱们意见相仿,我免费为你指点迷津如何?」黎亚馨微嘟樱唇,好整以暇地问著。
她不敢说自己对感情的事能看得多透彻,但毕竟旁观者清,切人的角度也会不同。
「愿闻其详。」妹妹的分析见解向来精辟独到,对於她的这项才华,他可是打从心底佩服。
「我想我可能知道黄韵蝶为何在隐忍了那麽长的时间後,一反沉默地大胆表态。」她说这话时,一双灵眸意有所指地锁住黎亚格的瞳眸,仿佛在暗示著「你自己心知肚明」。
「为什麽?」被她灼灼逼视的眼神膛视著,黎亚格竟有些没来由地心虚起来。
「因为莫芸的出现让她感受到威胁,她是想赶在你对莫芸心动前,抢先一步表达爱意,这样的行为虽然有点孤注一掷,但却也不失为扭转逆势的好方法。」
黎亚格闻言不得不在心底暗暗咋舌。是他表现得那麽明显?还是亚馨当真冰雪聪明到这番地步?她不过才见过莫芸一次而已,而且还仅是匆匆一瞥,竟能看透莫芸在他心中引发的情愫。
「你何以会认为是莫芸呢?」在他身边向来不乏莺莺燕燕围绕著,为何亚馨独独猜中莫芸是导火线。
「哥!」黎亚馨笑叹著反问,「你还好意思问为什麽?你不妨扪心自问,今天早上除了黄韵蝶热情献吻之外,你……还惹了什麽麻烦?」
黎亚格原本仰靠在椅背上的头倏地抬起,迎上黎亚馨如花的娇笑,半晌之後,他才豁然笑了开来。
「当真什麽事都瞒不了你,看来我不得不送你女诸葛的封号。」他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头。
「其实这是有迹可寻的,你当初第一眼看见莫芸时眼底所流转的光芒就不大一样,再加上看你谈及她时笑逐颜开的模样我就猜到七、八分了,後来又知道你破例当她个人的指导教练,更是为我的推测做了佐证。我想黄韵蝶一定也看出来了,才会自乱阵脚。」亏她这个哥哥聪明一世,怎麽这会儿遇见自己的感情事却变得有点胡涂。
「我承认莫芸确实是很吸引我,我对她感兴趣的程度连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莫芸的外在条件并不特别突出,但是她很可爱、很直接、很对我的味,很……」黎亚格思忖之後,不禁莞尔,继续道:「很圆,也很搞笑。」
坐在一旁听他描述的黎亚馨也受到他快乐心情的感染,灿笑如花。
黄韵蝶和莫芸相较之下,她是比较偏心地希望莫芸能有机会成为他们家的一分子,相信有她的加人,家里面的笑声应该是不会间断的。
「莫芸还真是不简单,竟然能让身为钻石单身汉的哥哥如此魂萦梦牵,就不晓得当她知道时会作何反应?」
「她的反应?」黎亚格偏头思索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不会有什麽太特别的反应,因为现在的她八成还在昏睡当中,压根儿不知道我一时情难自禁偷吻了她,搞不好在她的梦境里,我出现的次数只能远远地排在美食之後。」
「可怜的哥哥。」黎亚馨语露同情,与他相视而笑。「好不容易幸福的青鸟停驻在你的肩上,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还有,奉劝你别把这只青鸟养得太肥,以免它无法展翅飞翔。」
「无所谓。」他耸耸肩,笑得心满意足。「你知道的,我喜欢丰腴的鸟儿。」语毕,黎亚格精神抖擞地起身,脚步轻快地走回房间。「不跟你聊了,我得去洗衣服了。」
「洗衣服?」她读不会听错了吧!
「是啊!洗被那只胖青鸟滴到口水的衣服。」
「呃?」黎亚馨一脸的不解。她可从没看过哥哥这麽心甘情愿去洗衣服。
「你以後就会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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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芸很痛苦地结束了一天辛苦的站柜工作,拖著步伐到了百货公司门口,边喘气边庆幸自己总算摆脱了水深火热的一天。
照理说已经习惯了的工作应该是不会那麽难熬的,可是她却因全身的肌肉酸痛外加瘫软无力到了极点而差点站不住脚,偏偏今天百货公司举办周年庆,整个一楼的化妆品专柜全都挤满了人。
台湾的女人好似每个都不把钱看作一回事,拚了命地买、发了疯似地刷卡,也不管买回去的保养品是否真能发挥神效,换回逝去的青春,或是消除眼角的鱼尾纹。
就是这些络绎不绝的人潮搞得她疲累不堪,连想要休息、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再加上昨天被黎亚格拉去爬山後所带来的酸痛感,让她觉得全身的筋骨好似随时都会分解开来。
还好,这麽难挨的一天总算也让她撑过去了,现在她只想冲回冢,与她那张可爱的弹簧床温存缠绵一番。
「唉!」莫芸突然仰天喟叹了一声。
可惜她无法如愿,因为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等著她去处理,那就是去俱乐部牵回那台尾牙那天让她出尽洋相的机车。
昨天她把机车停在俱乐部的停车场里,搭黎亚格的车去爬山,结果是她迷迷糊糊地被人直接扛回床上,机车却还留在俱乐部,害得她今天一早出门时才惊觉此事,结果仓卒拦了计程车飞奔到百货公司,刚好赶上打卡,害她连早餐都来不及买,饿得四肢发软,这才是让她最生气的。
所以基於此项原因,她说什麽也得去把机车牵回来,虽然有点害怕会遇见黎亚格那个家伙,但为了贪得早上能多十几分钟的睡眠,以及从从容容吃早餐的时间,冒这个险是值得的。
再说就算当真碰著他也无所谓,她也不过就是被他偷吻了一下下,再加上被那一下下的吻弄得有些精神恍惚,如此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臭莫莉。」莫芸边等公车边嘟嚷著,「干嘛跟我讲这些嘛,当作没看到不就没事了,也不会害我一颗心忐忑不安,不断思索黎亚格的动机何在。」
也许她不该理会俱乐部的规定,硬要更换指导教练会比较保险一点。谁知道那个黎亚格存的是什麽心?虽然他的身材完美到会让她垂涎三尺,笑容更是俊魅到会令人屏息,而且做人挺不错的,连对她的五脏庙也都会体贴地多加关照。
可是……她只要一思及莫莉形容他吻她时的动作好轻好柔、眼底还溢满柔情、唇畔露出醉人浅笑,她的鸡皮疙瘩便全冒出来,很难保证自己再度面对他时能是神色自若的。
对了!换回黄韵蝶吧!她看起来还不错,身材娉婷有致,跟著她一起健身搞不好多多少少也能有同样的效果。人家不都常说「近未者赤、近墨者黑」,黄韵蝶是女孩子,一定比黎亚格更懂得如何锻链、保养女性身段,就算无法和她一般有著曼妙的水蛇腰,至少也不至於停留在现状吧!
「嗯!就这麽决定了。」
主意已定,莫芸的心情顿时大好,食欲心也跟著好了起来,再加上路边卖葱油饼的摊子飘来的阵阵葱香味,勾引得她禁不住诱惑。临上车前她先跑去买块葱油饼来解解馋,就当作是犒赏自己一整天的辛劳工作吧!
莫芸心满意足地咀嚼著葱油饼,坐上公车,殊不知黄韵蝶已经胸有成竹地在俱乐部等候她大驾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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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莫芸一张圆脸笑得好不快乐。「真巧,我刚好也想找你。」
「什麽事呢?」黄韵蝶刚教完韵律舞,仍是一身低胸紧身韵律服的打扮,苗条匀称的身段看得莫芸好生羡慕,更加坚定了要撤换黎亚格改换黄韵蝶当健身指导教练的决定。
这麽优美妖媚的身材连身为女人的她都看傻眼了,更何况是把性冲动摆在理智之前的肤浅男性同胞呢!
「你的追求者肯定多如过江之鲫。」莫芸弯弯的笑眼发出欣羡的光芒锁住黄韵蝶的完美比例,她由衷地赞叹出声,少了一根筋的大脑丝毫意会不出黄韵蝶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敌意。
黄韵蝶愣然了半晌後,才嗤之以鼻问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莫芸圆滚的笑睑配上沾著葱油肩的油腻唇瓣,无疑是令黄韵蝶倒尽了胃口,同时也让她心中的妒火意烧愈炽,她无法理解凭自己的条件怎麽可能输给她呢?
「当然不是,这是题外话,我来是想跟你谈有关於指导教练的事。」
「指导教练?你是说亚格?」见莫芸点头如捣蒜,黄韵蝶目光当,倏地双手交叉环胸,站成三七步的姿态严阵以待。「真巧,我刚好也是想谈他的事。」
「喔?」虽然莫芸不解黄韵蝶的表情为何突然变得有点骇人,但她觉得她们俩还真有默契。
「我吻了他。」
就有莫芸仍大惑不解之际,黄韵蝶已经抢先说出了令她膛目结舌的话。
「呃?你是说你……」太突然了,莫芸差点因口吃而咬到舌头。
最近究竟是怎麽搞的?她怎麽老是听到一些会让人感到麻辣震颤的消息呢?昨天才听说黎亚格偷吻了她,现在又听到黄韵蝶也吻了黎亚格。
天啊!事情好像有点复杂耶。
莫芸愕然以对的反应让黄韵蝶的虚荣心更炽,轻勾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没错!我吻了他,因为我爱亚格,而且爱了好久、好久,如果爱情能用先来後到以资区分的话,我有把握一定能据获亚格的心。可惜这是不行的,我本来想一直等下去的,但你的出现吸引了亚格的注意,我无法对这事情视若无睹,所以采取主动吻了他,至於亚格的反应嘛……」她挑眉以对。「你知道的,很少有男人会抗拒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她是存心要误导莫芸的想法。
对於黎亚格可能有的反应,莫芸实在无法想像,不过应该是会很陶醉吧!
「能不能请问一下,你是什麽时候对他……献吻的呢?」她实在很好奇。
「就在昨天,而且俱乐部里的人都看见了。」
昨天?黎亚格也是在昨天吻她的啊!那到底是之前还是之後呢?先怀抱著软玉温香、享受了火辣刺激的香艳红唇,然後才又蜻蜓点水地给了她一个吻,还是先送给她一个睡前吻,才又欲求不满地接受黄韵蝶的激情挑逗?
咦!她好像突然变得在意起来,心口没来由地滑过了一抹酸酸涩涩的感觉,弄得她怪不舒服的。
「我不太明白你跟我谈这件事的用意何在?」装傻吧!每当事情的发展非她所能控制时,她最擅长的招数就是装傻朦混过去。
「我也不太明白你对莫芸提这件事的用意何在?」黎亚格带著淡淡警告意味的浑厚声音突地响起,不知何时他的人已经立在莫芸的身後,好整以暇地等待黄韵蝶的答案。
他料准了莫芸一定会来俱乐部取机车,所以才专程来等她,想不到会意外听到她们的对话。
「亚格,我……」黄韵蝶在黎亚格冷凝漠然的注视下噤了口。做了他的下属那麽多年,她多少知道他这表现显然已经动了怒。
黎亚格完全不理会黄韵蝶,迳自拉起莫芸的手,不发一语地往他的办公室疾步而去,留下脸色乍青乍红的黄韵蝶。
直到黎亚格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後,莫芸那可怜的双脚才得以休息片刻,在疲累地站整天之後,早已略微污肿的双脚实人不人适合这麽激烈的运动,所以她在一进办公室里,眼睛就直盯住那张长沙发,迫不及待地想将臀部挪到那上头。她正要付诸行动之际,却被黎亚格箝住手腕,他的健臂一拉,便轻而易举地把她像拎小鸡似地拎到他面前。
「不要受她影响。」他俯下头与她四目对望,凝视她的两泓深潭里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没有。」这应该不算是说话吧,虽然黄韵蝶的话确实让她有那麽一丁点的不太舒服,但也还称不上受到影响。
「没有?」他不确定地细细端详著,不放过她睑上飞逝而过的任何表情。「你应该听你姊姊说了吧!」
「听说什麽?」莫芸的长睫眨啊眨的,状甚无辜,这是她逃避谈论事情时最常出现的表情。
黎亚格收起方才的愠气,改对她露出一抹魅惑众生的笑。他看得出来莫芸有些局促不安。
「看来你姊姊并没有将她所看到的精采画面转述给你听,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再表演一次的。」
话语方休,他的俊颜便已近在咫尺,吓得莫芸哇哇大叫,「我听说了、听说了!你不需要再表演一次。」
「那黄韵蝶说的话,你又听进去了多少?」他仍保持著与她四目相交的近距离状态,没有要退开的意思。
「全部。」这次的回答够老实了吧!
「喔?」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她吹弹可破的白皙肤色泛起了一抹红云。「那你听了她们两人的说词之後,心里难道没有任何感想?我想听听你是怎麽看待这件事的?」
「可不可以没看法?我的神经向来大条你也是知道的,组织能力更是差劲到了极点,无法把这两件事做透彻的分析。」她露出招牌的憨笑,逃避回答问题的意图相当明显。
「莫芸!」黎亚格半眯起双眸,警告地唤著她。「你别顾左名而言他,老实告诉我,你相信黄韵蝶说的话吗?你觉得我对她的主动献吻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想……应该是吻得缠绵俳恻、浑然忘我吧!毕竟很少有男人能成功地控制住性冲动。」」这是事实,否则哪来那麽多被包养的情妇,她们的金主不全都是心悦诚服地当著性欲的奴隶吗?
「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他咬牙低语,半眯的眼眸里闪着危险的光芒。
莫芸心想,真倒楣!她诚实地说出心里的想法换来的竟是这样的对待,早知如此,她才不说实话哩!华盛顿砍倒樱桃树的故事都是骗人的,这世界上懂得容忍实话的人大概只有千万分之一吧!
「不是。」她谄媚地笑著。「我对你怎麽会没信心,我只是依照一般男人会有的反应做推测罢了,至於你,那当然不一样了,不能把你跟一般肤浅的男性同胞做比较,你应该是很有君子风度地婉拒了她的挑逗。」
唉!在他的地盘上,她当然得顺著人家一些,再加上她现在的身分是「人质」,说点违背良心的谎话也纯粹是为了自保,所以以上言论不能全然代表她的立场。
「莫芸……」黎亚格的态度突然大转变,一改方才咬牙切齿的语气,沙哑的低沉嗓音喃喃唤著她的名,就连原本带著危险光芒的眼眸也倏地被深情款款取代。
前後的态度相较下来,莫芸反倒希望他维持之前微愠的模样,现在他那盈满柔情的深邃双眸,看得她头皮有点发麻。
如果她的直觉正确的话,现在的处境好像比刚才还要危险了几分,尤其是他箝制住她手臂的力道似乎加重了不少,连他胸前那结实刚硬的胸膛也不断向她逼近,眼看就要贴近她了。
「呃!咳……」糟糕!她的喉头好像梗著什麽东西,上不来也下不去。「黎先生。」她只想快点撇清关系。「我已经很诚实地表达我的看法,不知道你是否能……高抬贵手呢?」她饱含恐惧的如星美眸暗示性地膘了瞟他箝制住她的手。
「你何必这度客套称呼我黎先生,我们的关系应该不是那麽生疏的吧?」他恶作剧地挑眉笑哼著,放开了了她的藕臂,但他的手却改移到她的下巴来回摩挲著。
莫芸脸上柔嫩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更加驱动了他心中对那两片嫣红饱满唇瓣的渴望。
「哈哈!」每次遇到麻烦事时,莫芸就会习惯性的尴尬笑个两声。「恕我贵人多忘事,我记得我跟你的关系应该只限於纯粹的教练与学员的身分吧,」大敌当前,她除了吓得一身冷汗外,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拖延时间,这可是求生存的不二法门。
「一开始确实是如此,可惜我这个人向来需索无度,无法满足於现况,现在……我正想努力改变我们之闲的关系。」他讪笑著,鼻尖已经挑逗地厮磨著她的,柔情逼人的目光紧锁住她的樱唇。
「有话好好说……」
莫芸力挽颓势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黎亚格蓦然逼近的唇瓣震得倒抽了口冷息。幸好她人胖归胖,反应却还算灵敏,在他的唇印上她的之前,赶紧使出肥短的十指神功将他的俊脸档住,及时捍卫住她的初吻。
「黄韵蝶就是在趁我不备之时偷袭我,当然她马上就被我推开拒绝了,就像你现在一样,事实不像她所描述的那样,我和她之间绝不可能会有像你所形容的那种缠绵俳恻、浑然忘我的情形出现,你懂吗?」黎亚格挫败地拉下莫芸的手,带著失望的眼神控诉著她的无情举动。
说真的,莫芸是真的不懂,此时此刻她只看到黎亚格的嘴巴在她眼前开开合合的,压根儿没仔细听他在说些什麽,她的脑门里嗡嗡作响,胸腔里的氧气更是严重缺乏,在黎亚格的吻险些落下的那一刹那,她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换气不顺而呈休克状态。不过还好,庆幸的是这颗心脏还算有点义气,没在这时候弃她而去,才使她得以苟延残喘地呼吸著,以及……面对这张企盼她答案的容颜。
莫芸无可奈何地以掌拍额,白了他一眼。「你这个样子好像等待喂食的小狗喔!」
这麽说的结果是换来黎亚格以食指在她的肉饼睑上轻弹了一下,并且龇牙咧嘴地说:「这是惩罚你乱说话。」
她哪是乱说话,真的很像嘛!谁教他没事装那副白痴样。
「怎样?你应该相信我是清白的吧?」
天啊!他还是没放弃追问答案,耶样子实在有点像是万圣节出现在门口高喊著「不给糖就捣蛋」的小孩子。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赏他一颗糖塞塞牙缝吧!
「嗯……」她思忖著,「你是想让我亲身体会黄韵蝶在吻你时是什麽样的感觉吗?我已经体会到了,谢谢。」
「莫芸……」
又来了,又是这种叫法,她几乎可以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他圈住她腰上的手臂因愠怒而收紧了些。「我不是为了想让你知道那种事才吻你,我之所以会想吻你是因为难掩心里对你的悸动渴望,再说我根本就不曾吻过黄韵蝶。」
他对她难掩心里的悸动渴望?有没有搞错,凭她这模样怎麽可能?她知道自己一脸福相,是那种笑容可掬、人见人爱的好好小姐,但应该也仅止於此吧!怎麽会有人对她悸动渴望呢?
黎亚格这家伙八成病了,而且还连带地把病毒传染给她,要不她怎麽会在看到他眼里灼灼的情欲,以及听到他说悸动渴望这句话时,没来由地燥热了起来。
她得赶快力恃镇定,别胡思乱想,选择忽略肯定会比选择面对好,她决定忽略一波波袭向心坎的热潮。
「没关系。」她挥挥手,又是笑眼弯弯的招牌表情。「你不需要向我解释这些,我都了解。」她像哥儿们地拍了柏黎亚格的宽肩。「黄韵蝶那种明艳动人的姿容与凹凸有致的娇躯,想要不沉迷其中很难的。」
黎亚格的脸色愈来愈铁青,两道眉已经被气得微微抖动著,刚毅的薄唇也抿成一条线,看起来很可怕!
他虎视耽耽地瞪视着莫芸诱人的丰满唇瓣。「显然你的嘴巴不够老实,或许我该给你一些教训,让你的嘴巴诚实点。」他是真的想那麽做,天知道她的身体抱起来的感觉有多舒服,柔软富弹性,如凝脂般的嫩肤像是初生婴儿,让他爱不释手。
「我这个人是很受教的,不需要人家来教就会,你刚刚说你不曾吻过黄韵蝶,我是百分之两百的相信,你是正人君子嘛!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唉!想不到来上健身课还得做虚与委蛇的表面功夫,真累人!
「你真的相信?」
她小小声地说著,「我才没那麽笨,要真被你吻了、传染上病毒,那可怎麽办?」
「莫芸,你说什麽?」
「没有、没有……我是说黄韵蝶真可怜,得不到一个真心的吻。」她轻描淡写地笑说,但却换来他的沉默。
哼!别当真以为她头脑简单,她只是大智若愚、深藏不露罢了。
瞧!这会儿她不过小露一手,就轻而易举地引发黎亚格对黄韵蝶的愧疚感。
想追她,他就得先把自己的问题处理好再说,她可不想成为被人怒骂的对象。黄韵蝶不都说了,俱乐部里的人都知道她热情献吻,现下她莫芸要是再轧上一脚,岂不成了第三者,只不过有第三者长得像她这样吗?
黎亚格当然也知道黄韵蝶爱惨他了,可是他发现自己是认真爱上了怀中这个傻里傻气的女孩儿,而黄韵蝶对莫芸的敌意肯定会成为他们感情路上的绊脚石,看来这场恋爱还很有得谈哩!